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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物  农村  儿童  生活

　　笨笨脖子上套满了花环，树枝环。
　　本本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撕咬着一个花环。
　　虎子：我说我说，以后不能再喊他笨笨了。
　　伙伴甲：那喊他什么啊？
　　虎子：这家伙居然打得过野猪，我爸说老虎也不管打野战呢。
　　伙伴乙：老虎是森林之王，怎么会打不过野猪呢？
　　虎子：老虎是森林之王，咱们这儿没有森林和老虎，只有大牛和小羊。所以，笨笨就是他们的大王。
　　伙伴甲：是啊，水冶没有笨笨厉害，笨笨就是牛王。
　　
　　29、石头家院子里，日，外，
　　屋檐下，树枝上，到处挂着金灿灿的玉米。
　　石头从牛棚里牵牛出门。
　　石老栓从屋里走出来。
　　石老栓：石头，上午别去放牛了。
　　石头：噢。
　　石老栓：窗台上有把刷子，给笨笨刷刷毛。
　　石头：噢。
　　石头轻轻地给笨笨梳理牛毛。
　　笨笨已经比石头高出很多。
　　大牛趴在牛棚里一边反刍一边深情地望着笨笨。
　　笨笨闭着眼睛悠闲地让石头梳理牛毛。
　　石头忍不住使劲的拍了笨笨一巴掌。
　　笨笨低下头看着石头，把硕大的脑袋冲石头探了过来，伸出长长的舌头来舔石头的头发。
　　六安领着中年汉子走进院子。
　　六安：栓哥，这就是前村的老马哥。老马哥，这是我哥，石老栓。
　　石老栓：诺，老马哥，就是这个。
　　石老栓也没和人家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的指着笨笨。
　　石老栓：给个价吧。
　　老马从的眼睛盯在笨笨身上。
　　老马：好，好，哎呀呀，这就是那个顶跑野猪的小家伙？啧啧啧，真是好苗子。
　　石老栓：可不是，现在想起我还有些后怕，头一次听说有打过野猪的牛犊子呢。
　　六安：老马哥，咱哥俩这多年交情，我能糊弄你吗？我说那价钱不高吧？
　　老马：咦？这么大牤牛犊子子，居然还没带鼻圈，看起来这家伙性格够温顺的吧？可不像打过野猪的样子啊。
　　石老栓：我这没有枣核锥子……
　　老马：没事没事，我那儿啥都有，这不算什么。哎呀，这家伙，真不赖……行，老六，就依你， 我也不杀价了。
　　老马从兜里取出厚厚一叠大团结递给石老栓。
　　石老栓数了数，抽出一张递给老马。
　　老马：这是啥意思？
　　石老栓：老马哥，这十块钱，不是冲着咱们哥俩的交情，也不是冲着六安兄弟。我只想着给这家伙找个好人家，请老哥哥耕耕耙耙的时候，手下轻着点。
　　老马轻轻地推开爸爸的手。
　　老马：看你说的，老弟，我也是使了二十多年的牲口了，就冲你这话，没说的，哥哥我会当做儿子一样使唤，行不？
　　石老栓：哎，哎，那就好，那就好。
　　老马来牵牛。
　　石头紧紧地抓着缰绳。
　　老马尴尬地看看石老栓。
　　石老栓上前掰开石头的手，抽出缰绳递给老马。
　　老马牵着笨笨走出大门。
　　石老栓把他们送出大门外。
　　石头恋恋不舍得追着他们来到门口，扶着破旧的门框站住脚步，（特写）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石老栓转回家中，伸手揽着石头转过身来。
　　牛棚里的大牛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子，两只大眼直勾勾的盯着笨笨走去的方向……
　　石头：爸……我不想上学……
　　石老栓没有说话，弯腰把石头抱了起来，回到屋里。
　　
　　30、石头家屋里，夜，内，
　　石头沉沉地睡在床上。
　　石头猛然惊醒，急忙翻身下床，光着身子走出门外。
　　
　　31、石头家院子，夜，外，
　　石头绕着院子寻找笨笨。
　　石头缓缓走到牛棚。
　　大牛安静的趴在牛槽前反刍，看到石头过来，抬起头看着石头。
　　石头轻轻地蹲在大牛面前，抱住大牛的脑袋
　　石头：大笨牛，你不想笨笨么？
　　石头的泪水夺眶而出。
　　石头身后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
　　石头警觉的回头。
　　石老栓来到石头身边。
　　石老栓：天凉了，回屋吧。
　　
　　32、 石头家屋里，夜，内
　　石老栓给石头盖上被子。
　　石头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石老栓。
　　石老栓侧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抚摸着石头的脑袋。
　　石老栓：石头，你还小，很多事，爸爸告诉你，你也不懂。对了，你今天见到六安叔家的大花狗吗？
　　石头鼻音很重的应了一声。
　　石老栓：大花狗一年生两窝狗崽子吧？
　　石头：嗯。
　　石老栓：一窝能生几个呢？
　　石头：好几个呢。
　　石老栓：小狗满月，都会把小狗送给别人吧？
　　石头：嗯。
　　石老栓：去年，你也抱回来一只，喂了仨月月，死了，对吧？
　　石头：嗯。
　　石头泪水连连。
　　石老栓伸手给石头抹着眼泪。
　　石老栓：你说，要是六安叔家的小狗，谁家都不给，一直养着的话，他家会成什么样了呢？
　　石头：不知道。
　　石老栓：他家现在会有几十条狗吧？你说，那成啥样了呢？
　　石头：爸，我知道了。
　　石老栓：这就对了，孩子。你想啊，你小的时候，我和妈妈把你抱在怀里，等你会跑了，就满院里撒欢，现在你能去山坡放牛，还能跟着爸爸去山上采药，就说这回，要不是你跟着，说不定爸爸就出大事了呢。
　　石头：爸——
　　石老栓：（长叹）唉！以后你上了学，要是用功读书，说不定会考上大学，去北京，去上海的，那些大地方，那就离我们更远了，对吧？
　　石头：嗯。
　　石老栓：笨笨也是一样，它也长大了，都和它妈妈一样高了，也该自己下地干活了。
　　石头：（哽咽着）他们会打笨笨的。
　　石老栓：不会的。你看见了呀，那个老马伯伯对笨笨很好的。再说了，明年这时候，大牛还会再生小牛犊，你就又能和新的小牛犊一块玩了。对不对啊？
　　石头：还会有小牛犊吗？
　　石老栓：会的，一定会的。
　　石头：还会是黑色的么？
　　石老栓：会的。好了好了，该睡觉了。
　　
　　33、大门外，日，外
　　石头牵着大牛来到门前。
　　大门开着。
　　大牛哞地叫了一声。
　　石头轻轻地拍拍大牛的脑袋。
　　石头：大笨牛，叫唤什么？吓我一跳。
　　笨笨小跑着冲出大门。
　　石头惊喜交加地呆住了。
　　笨笨把脑袋伸到大牛的脖子根处蹭着。
　　大牛也伸出粗糙的舌头抚摸着笨笨。
　　石头呆呆地看着两头牛亲热了一会儿。
　　石头：笨笨，笨笨，
　　笨笨飞快地回过头，伸出来长长的舌头舔向石头。
　　石头心疼地抚摸着笨笨的鼻子。
　　（特写）笨笨鼻子上上了鼻圈，两只角上还套上了两只闪亮的钢圈。
　　石头心疼地伸手去摸笨笨牛角上的钢圈，看见笨笨的左耳朵上被撇绳（控制牛拐弯用的绳子）磨得血肉模糊（特写）。
　　石头急忙牵着大牛走进院中。
　　
　　34、院中，日，外
　　院子里树枝上，屋檐下挂满黄澄澄的玉米。
　　石头牵着大牛在院中大水盆里喝水后把大牛算进牛棚。
　　笨笨缓缓地跟在石头身后来在牛棚前。
　　石头伸手搂住笨笨的脖子。
　　赫然看见笨笨身上一道道鞭痕（特写）。
　　石头抱住笨笨的脖子哭骂起来。
　　石头：王八蛋的老马，龟孙子老马……
　　石老栓和石头妈走进院中。
　　石老栓：呀？
　　石头妈：他怎么回来啦？
　　石老栓和石头妈来到笨笨身边。
　　石头妈：傻孩子，你哭啥吗？
　　石老栓看见笨笨身上的鞭痕，皱了皱眉头。
　　石头妈也看见笨笨身上的伤痕。
　　石头妈：龟孙子，咋就那么狠呢？
　　石老栓：或许，笨笨不大老实……
　　石头妈：怎么不老实？还有比笨笨再听话的牛吗？不该卖给这种人呢？
　　老马风风火火地闯进院中。
　　老马：真在这里？这家伙，我还以为跑回我家了呢，他却跑回这里来了。害我白跑一趟。老石兄弟，给你添麻烦了啊。
　　老马说着话伸手往石头手里抓缰绳。
　　石头紧紧抓住缰绳不给老马。
　　老马不好从石头手中硬夺，只好松开缰绳，略显尴尬地望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石老栓。
　　石老栓没有理会老马，扭脸往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石老栓拿着一叠钱出来到老马面前。
　　石老栓：对不起啊，老马哥，这是你的钱，我还账用了一百二，先给你这些，不够的那些，明儿一早我给你送家去。
　　老马：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石兄弟，染缸里哪有倒白布的？这不叫人笑话吗？
　　石老栓不再说话，径直往屋里走去。
　　石头妈接过石头手里的缰绳，缓缓地拴在院中枣树上。
　　母亲：石头，送马大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