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查获  抗争  偷情  骗卖

　　婶娘：“啊，这个书恒，不让我省心。”
　　奶奶：“这个书恒，倒是个没有心的。你要打她，打哪儿不好，怎么就偏打脸呢？”
　　大嫂：“也巧了，偏偏她娘家嫂子又来了。”
　　
　　40、奶奶房里 后晌
　　许家嫂子过这里来，商量接她妹妹回家。
　　许嫂：“亲家奶奶，我妹妹她还年轻，有什么不周到，承望你们多担待着点儿。妹夫也是，也得多担待她。不过，妹夫也该管教妹妹，谁家也是这么个理儿。”
　　婶娘：“她嫂子，我知道了。我这个儿子，咱们都别计较他，他还不够老成。”
　　许嫂：“我来，俺家嘱咐我，接上妹妹，回家住几天去。都挺想。”
　　奶奶：“老大家，你再去，让你妯娌过这里来。”
　　大嫂应了一声。一会儿，大嫂就领了许氏进来了。
　　许氏：“奶奶，大娘，娘。”
　　奶奶：“你嫂子这趟来咱家，偏偏遇上你们这点儿事儿。也不算个什么。你就跟了你嫂子，回家看看吧。见了你奶奶，你爹娘，先代去我的问好。还有，这老话说，会做媳妇的两头瞒，不会做媳妇两头传。你回去，该说的说；没有么用的，能不说的，不说。”
　　许氏：“奶奶说的是，我记着。”
　　
　　41、许氏房里 天黑了
　　冯书恒从城里自家的皮货店里归来，进了自己房间。没有了许氏，书恒有些意外。他把买来的一盒香粉，还有一小瓶外伤药，放在了许氏的梳妆台。随即又出来，去了奶奶屋里。
　　
　　42、奶奶房里 夜
　　书恒进来。
　　书恒：“爷爷，奶奶。”
　　奶奶：“嗯，告诉你，今儿，你媳妇的娘家嫂子来看亲戚了，你媳妇，跟了她嫂子回娘家了。你也是，看把她个脸弄成那样。”
　　书恒：“啊？她回娘家了？我从城里还买了点药，想给她抹一抹。”
　　爷爷：“哦，往后啊，别忒任性。你看你大哥二哥，都比你老成。你三哥书鹏呢，他有信儿了么？让你爹在城里多问问书鹏的同学，看看他去了哪里？”
　　书恒：“都问过了，没有准信儿。”
　　爷爷：“你媳妇回娘家，你也别再和她怄气。过几天，鞴个骡子，你去接她回来。”
　　书恒：“她家能接她走，就能送回来。”
　　奶奶：“先不急着接她。不是都说，养儿的拉硬弓，养女儿的走下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她娘家还能咋的？”
　　爷爷：“哎，你自个儿的孙子，任性惯了。别再由着他了。”
　　奶奶：“我不是惯着他，我是怕他让媳妇拿下来，往后在女人跟前，直不起腰。”
　　爷爷：“明天，书恒先别跑城里了。这地，也该用人耪了。头晌就去，到人市儿，领几个耪地的回来。先耪西洼的玉米地。知道在人市儿，怎么找人么？”
　　书恒：“那些人，出来耪地，都是些挣饭吃的。我挑几个力气大的，壮实的。”
　　爷爷：“别光看身板儿，还要看那把锄，锄板儿磨亮的，才是耪地的好手儿。”
　　书恒：“对，爷爷说的，有道理。”
　　
　　43、冯庄后面河堤下 头晌
　　这里是“人市”，就是打日工的人的集中地。一些无地少地的人，出来耪地挣粮食。每人手上有一把锄头，在这里等招工的。丁三隐去姓名，也在其中。
　　耪地的：“哎，你是哪个庄的？没曾见过你。”
　　丁三：“不很远。也不常出来耪地。以后就熟识了。”
　　耪地的：“你这把锄，听招眼。你没少干吧？”
　　丁三：“干了些日子了，都是在前张庄干的。听说这边有地多的大户，用人多。就过这庄来了。哎，冯庄的大户，是哪一家？”
　　耪地的：“这你还不知道？当然就数庄西头宝顺号了。他家城里有买卖，叫宝顺号。家里地也多。一说宝顺号，都知道。
　　耪地的一边说，一边指着庄西头的一处院落。丁三顺着他的指点，看着远处的高墙大院。
　　冯书恒过来了。
　　耪地的：“来了，那个人就是冯家的，来雇工了。”
　　丁三往前凑了凑。书恒看看人，又看看锄头的亮度。丁三的锄头很亮。
　　书恒：“你，你，你……跟我来吧。”
　　
　　44、冯家的玉米地 晌午
　　八个临时招来的日工，由冯家的车把式老于带领，耪着地。老于是领工也是监工，他在最后，边耪地，边看看两边的人耪的地。丁三在头里了，他耪地的手法娴熟。他想给这个东家留下好印象，再做下一步打算。
　　耪了几个来回，丁三还要再耪下一个垄。
　　老于：“伙计，先别耪了。都歇一会儿，喝水。”
　　伙计们坐在地头歇息，有的抽着烟袋，有的用几个粗瓷碗，从两只水筲里舀水喝。
　　老于：“这个伙计，以前没见过，哪庄的？”
　　丁三：“我家远，家那边找不到活儿。我舅家在前边张庄，来舅家这边挣口饭吃。也想找个长久的，没找上呢，先干日工。老大，你多看顾，有谁家雇工，咱行。”
　　老于：“看你是个能干的，咱这个庄，雇人多的，也就是西头冯家了。”
　　
　　45、冯家地头几棵大树下 晌午
　　领工的老于从家里挑来了午饭。挑子一头是一筐饼，饼上盖一层布，上面是碗、筷、咸菜、腌蛋。另一头是一个瓦罐，装了稀饭。挑子放在了地头树下。伙计们不等招呼，都过来了。丁三还在耪地。
　　老于：“姓沙的伙计，来呀，多吃点儿。”
　　化名沙三的丁三过来了，用脚蹭去锄板的土，放下锄，坐下了。
　　丁三化名沙三，吃着有段氏做的饭。他望着眼前那个村庄，深情地望着。他不知道，段氏现在怎样了。
　　伙计们吃完，老于还在吃着。丁三收拾那些碗筷，放进那个筐里。
　　老于吃饱了。伙计们有的躺着，有的靠在树干坐着。老于挑了担子，手上又提了早晨带来的水罐子。要往回走。
　　丁三：“老大，让我挑。看你拿不过来了。”
　　老于：“你先歇歇吧。”
　　丁三：“我不歇。干活儿惯了，也不累。”
　　丁三挑上那副担子，老于提了两个水罐，往冯家去了。
　　
　　46、冯家伙房 午饭后
　　妯娌几个，小姑子，在伙房里洗涮，打扫。老于和丁三，送回了那些筐、碗筷、水罐等。
　　老于：“伙计，放这里就行。”
　　老于指着伙房门边的空间说的。丁三从筐里往外掏着剩下的饼，和碗筷之类。他放慢了动作，一样一样地，往外拿着。放在那里，又重新摆放一次。
　　大嫂：“放那，你就不用管了。”
　　丁三这时在一个水盆里涮着那几个碗，再放在那个橱柜子里。
　　丁三：“嗯，这就完了。”
　　这时，段氏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段氏丁三四目相对。丁三又忙低了头，急忙退出去了。
　　段氏手上捧了一摞碗的，失手掉在地上。响声很大，摔碎了。
　　大嫂：“老三家的，你？”
　　段氏一时无语，怅然，随即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瓷。
　　
　　47、大嫂房里 后晌
　　大哥从外边进来了。大嫂神秘地拉了他的胳膊一下。
　　大嫂：“你可回来了。”
　　大哥：“怎么了，出么事儿了？”
　　大嫂：“刚才，和老于从地里送筐送碗回来的，那个耪地的，你知道不？”
　　大哥：“一个耪地的，你看见他么事儿了？”
　　大嫂：“这个人，以前没见过。他和咱家老三家里的，看着就不对劲儿。老三家的，一见他，一摞碗掉在地上，稀碎。就差一点儿，她自个儿没倒地上了，脸焦黄焦黄的。”
　　大哥：“能有这事儿？我看看，是怎么个人。”
　　
　　48、冯家的地里 后晌
　　伙计们耪着地，老于和大哥过来了。大哥盯着耪地的看着。
　　大哥：“怎么以前没见过头里那个？”
　　老于：“他说，他姓沙，是前张庄的一个外甥。从东南乡来的，来挣些粮食。”
　　大哥：“哦，人倒是挺能干的。”
　　
　　49、冯家院里 晚饭时候
　　耪地的收了工，回到冯家院子里，围着一个条案，吃着晚饭。同时，大哥给每个人发着当天的报酬，一升粮食，装进每个伙计的口袋；有的是肩上披着的搭子。
　　爹领了张庄乡公所的一个乡差，只站在门口，往里看着。又退到门外；又进到门口看了一次，再退出去。
　　爹：“看清了？”
　　乡差：“没差，就是他。”
　　爹塞了一块银元给乡差。
　　爹：“辛苦一趟，一点心意。”
　　乡差：“我回去，再叫上俩人，就回来，抓。”
　　爹：“这个，先不。这个门里，不能再出事儿了。让我自个儿想个妥当的方式。”
　　乡差：“这小子，也忒大胆了。行，你们自个儿看着办。”
　　爹进来，淡定地看看这些伙计，不露声色。
　　爹：“大伙儿受累一天了，都吃好。明儿，咱还是这些人，这些锄，连着干几天。大伙儿别去人市，径直过来，老于领着，去地里。”
　　
　　50、冯家院里 黄昏
　　伙计们收了工，丁三挑了送午饭的担子，是些送饭送水的器具，老于手里提着的也是。到了伙房门口了。
　　娘挡在门口，也不露声色。
　　娘：“放到门边就行啊。让她们拿进去收拾。你俩累了一天了。”
　　丁三只好把筐、罐子等放下。他动作轻，慢。希冀再看见段氏。可是，段氏的婆婆挡在了门口。丁三只往里面扫了一眼。放好那些，就去了伙计们吃饭和领报酬的条案边。
　　娘转身，看着伙房里。
　　
　　51、冯家伙房 天渐黑
　　几个女眷，忙着全家和伙计们的饭食。段氏一边干活儿，一边时时看看伙房的门口。有一阵儿，她竟停下手上的活儿，呆呆地看着外边。外边传来伙计们大声说话的声音，她渴望着一个人会再现身。
　　二嫂用肘碰了大嫂，丢过一个眼神。大嫂也看到了段氏的异常。
　　大嫂：“他三婶儿，你要是身上不舒坦，就先回屋去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