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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  世情  悲情

　　吴咏藻：知我者世荣君。
　　金世荣：好啦，你今天来不是专门讨论孔夫子的罢？
　　吴咏藻：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她抿着嘴显得很得意的笑着。）
　　金世荣：有什么惊喜？愿闻其详。
　　吴咏藻（附在他耳边悄悄说）：我看你那破得就要遮前顾不上后的裤衩好像就要露出里面的东西了，你转过背去。
　　金世荣：尊命！（他转过脸。）
　　吴咏藻（迅速弯腰掀起裙子，脱下两条裤衩）：给你。（她伸直腰把裤衩递给他。）
　　金世荣：（接过两条崭新的青色裤衩，捧到鼻前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嗯，真好！你是藏在哪里带来的？
　　吴咏藻：怕别人看见，我只好穿在身上。你不嫌弃吧？
　　金世荣：那你脱了两条裤衩里面还有裤衩吗？（他发出颤抖的悄悄声。）
　　吴咏藻（迅速地掀起裙子，刚露出花色裤衩就放下）：你放心了吧。
　　金世荣（把裤衩捧在鼻前又嗅了嗅）：嗯，真香。我实在舍不得穿。
　　吴咏藻：站起来试试大小怎样？
　　金世荣：（不敢站起）：不要试，肯定合身。
　　吴咏藻：叫你站起来试一试。
　　金世荣（站起附在她耳边）：你要我就换上新裤衩？
　　吴咏藻听到他这么一说，又看到他下面的裤衩像有一根棍子撑起挺得高高的，里面又像关着一只大老鼠，一下一下地跳动。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回转头便跑了出去。
　　
　　43、吴咏藻闺房，早上，内。吴咏藻卧在床上，不时咳嗽几声。
　　吴母（走进房内）：藻儿，你吃了郎中先生的药几天了，怎么还咳？
　　吴咏藻：妈，这病怕是好不了的了。
　　吴母：傻丫头，你年轻轻的有点咳嗽这真的算不了什么。那穷人家的孩子咳上十天半个月都没管，顶多吃点土方子，也就自然地好了。
　　吴咏藻：妈妈，那您叫人把小长工金世荣叫来，我想问问他，有什么土方子可以治这病。
　　吴母：他怎么可以进你的闺房门？（她向外面喊道）：乜嫂，你去对金世荣说小姐咳嗽，问他知不知道乡里有什么土方子？
　　乜嫂【画外音】：我就去问问。
　　
　　44、吴家院大梧桐树下，日，外。金世荣背着锄头正要出去。
　　乜嫂走来：金世荣，你等一等。（她走到金世荣面前）：小姐病了，一直咳嗽，吃了郎中先生的药也不见好，太太问你民间有什土方子？
　　金世荣：那要看她是怎么样的咳法，有湿咳干咳日咳夜咳之分。
　　乜嫂笑着：你又不是郎中，怎么好到小姐闺房。
　　金世荣：我不是郞中，但在米遂高先生那里也学到了一些辨别小病痛的一般常识。
　　乜嫂：那你等一会。（她转身走了。）
　　
　　`45、吴咏藻卧房，日，内。吴咏藻睡在床上。吴母坐在椅子上，乜嫂站在房中间。
　　吴母：怎么能叫他到小姐闺房来，藻儿，你就打起精神坐在厅堂上，叫他看看就是。
　　吴咏藻：妈，现在是什么朝代，还是闺房深深？算啦，到厅堂去还要穿衣梳妆，我懒得动弹。（她说着又连连咳了儿声。）
　　吴母：唉！拿你真没有办法，乜嫂你就叫他换身干净衣服，穿双鞋子进来。
　　乜嫂退出，不一会金世荣走了进来。
　　吴咏藻（与金世荣四目相对，吴咏藻红晕的面容略带微笑两眼露出異样的光彩。
　　吴母慌忙把蚊帐放下。
　　吴咏藻：妈，你这是干什么？金世荣现在在府上虽然是下人，但他与我曾经是同窗学友。况且中医讲的是望闻问切，你放下蚊帐人家怎么看病？（吴咏藻把蚊帐撩开）：来，你切脉吧。（她望着金世荣，把一只如同鲜藕般的纤纤玉手伸到床边。）
　　吴母：他不是真正的郞中，叫他切什么脉？
　　金世荣：小姐，你就告诉我咳嗽的症状，有没有痰，是白天咳还是晚上咳或者不分时间咳，是否发烧，是否出冷汗？就行了。
　　乜嫂【画外音】：太太，姨太太来了。
　　吴母：藻儿，你快点告诉他症状，让金世荣快去办中草药。（她吩咐几句就走了。）
　　吴咏藻：有没有发烧，你过来摸摸我的手和额头就知道了。（她两眼深情地望着他。）
　　金世荣走到床边两人的手刚一接触，吴咏藻就抓着他的手往身边拉。
　　吴咏藻：世荣，我好想你。（她悄悄地说着，另一只手箍住他的頚，凑上嘴唇贪婪的吻着。）
　　金世荣：别这样，被他们看见那我就完了。（他伸起腰抽回手）：你等着我尽快为你找药来。
　　
　　46、吴家厅堂，日，内。吴良山躺在躺椅上抽旱烟。
　　吴太太（从内房走来）：老爷，你看这小长工还真有两下子，藻儿吃了他寻的什么鱼腥草、金银花藤、枇杷叶等，昨夜睡到大天光也没咳一声。
　　吴良山：那也未见得是他的药起作用，她吃那么多郎中开的药也应当起作用了。他金世荣借着寻草药昨天一天耕地里都不见他的影子。
　　吴咏藻走来：爸，你对下人也太刻薄些罢，郎中开方子，你舍得用轿子接送，还要送大红包，还要抓药的钱，吃了还不见效。那金世荣也不是随便给人用土方子的，他也要知病懂药性，所以吃了才有效。他可算得上是一个儒工哟。你什么都没有给。他的药虽只几样，但有的生长在垅田有的在山中，有的还要泡制，如枇杷叶要刮尽背面的绒毛。他只是用了一天的时间，你还好意思说。
　　吴良山：下人总是下人。我不可能把他待若上宾。
　　吴咏藻：孔子曰，先进于礼乐，后进于礼乐，如用之，则吾从先进。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用人要用靠自己努力所取得成功的人。爸，人不分贵贱，都是有尊严的。
　　吴良山：好啦，我的女儿读了几天书就之夫也者了。（他望了夫人一眼）：都是你娇惯的！
　　
　　47、吴家院子，夜，外。杂屋的窗棱间透出微光。镜头推近可以看到金世荣坐在床前，正在嘀嘀嗒嗒练珠算。床上一盏煤油灯。
　　镜头退回院子大门口。
　　吴良山（手攥一根“除暴安良”的黑漆金字文明杖带着他的跟班从外面回来，他看到杂房还亮着灯）：老五，这柴房里怎么还亮灯？
　　老五：老爷，长工金世荣住在里面。
　　吴良山：去看看。
　　
　　48、 柴房，金世荣卧房，夜，内。金世荣在练珠算。
　　吴良山攥着拐杖咔嚓咔嚓就到了柴房。
　　吴良山：你这是算什么数？
　　金世荣（抬头不屑地望了他一眼，继续拨算珠）：练加减乘除。
　　吴良山（看到金世荣床上的枕头边放有几本书，便用拐杖拨弄）：老五，把书和算盘都给拿走！（又望着金世荣厉声喝道）：你是来做长工的，我这里也不是供你读书的！
　　金世荣倏地站起，鼓着一双如田螺般的大眼睛直瞪着吴良山。
　　吴良山【独白】我感到他如同神话剧一样好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个彪形大汉。（他吃了一口冷气，连连退了两步，稍作镇定便扬起拐棍指到金世荣鼻前）：给我跪下！
　　金世荣【独白】：吴良山你欺压佃农穷人我早有所闻，早有所见 ，现在你又来逞凶，我如何忍受得你的欺凌？（他一抬手毫不费力地就夺了他的拐杖，再往膝上一磕，“咔嚓”一声拐棍从中断为两截。接着使劲往地上一砸）：狗屁“除暴安良”，分明是逞暴欺良！
　　吴良山（气得全身发抖，扬起手结结巴巴连声说）：你……你……你反了……
　　此时老五也自觉不是金世荣的对手，便悄悄地拉了一下吴良山的衣角。
　　吴良山：你这穷三烂，你给我滚！（吴良山气急败坏地暴哮着。）
　　金世荣：好哇，你现在结了工钱我立马就走！（金世荣也高声吼着。）
　　老五：你夺杖欺主还想要工钱！
　　金世荣：哼！你们以为我是曹三立，做了八个月长工就一分未得白白地走人？
　　吴良山：好，你等着，牛有千斤之力，我自有制服之方！（吴良山一个急转身就冲了出去。）
　　
　　49、关乡长家大客厅，日，内。关乡长坐在太师椅上品茶。
　　关月森（走了进来）：爸，牛保长那里有消息吗？
　　关乡长：我看那吴小姐未必适合你的身份。你没有看到她那神态，那不着边际的言语。（关乡长对儿子说。）
　　关月森：她那是大智若愚，是故意装的。我找米遂高先生了解过，她读书的悟性很高，是乡下少有的书身字识的才女。
　　关乡长：哎呀，我看你为着吴小姐已经弄得神昏颠倒了。好吧，为抽壮丁的事牛保长明天会到乡公所来。
　　关月森：爸，你告诉他，只要这事成了，我会要重重的谢他。
　　关乡长：牛保长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工作，关键还是在吴家。好吧，男儿有志，事业有成，还怕找不到贤良淑女？我看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
　　
　　50、吴良山家客厅，日，内。吴良山正陪着牛保长喝茶。
　　吴太太（从内房走了出来，她站在吴良山面前摇了摇头低声地说）：她还是不同意。
　　牛保长听了心里一惊，他睁大眼睛望着吴良山。
　　老五（从外面急匆匆地走到吴良山面前）：老爷，您跟我到后面来。
　　
　　51、吴家后堂，日，内。
　　吴良山跟着老五进来。
　　老五：有下人说看见小姐有几次天黑之后去柴房与金世荣谈笑风生。（老五在吴良山的耳边悄悄说。）
　　吴良山一听顿时脸色发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五：老爷，此事绝不可声扬，唯一的办法是迅速釜底抽薪！
　　吴良山（好一阵才似是清醒过来，他自言自语轻轻地念道）：釜底抽薪！（他慢慢地抬起头向着老五）：你去把牛保长叫来。
　　老五走了。
　　牛保长走了进来。
　　吴良山：保媒的事你先放下。（吴良山拍着牛保长的肩说）：抽壮丁的事完成了没有？
　　牛保长：还差三个，黄家大屋抽了一个，黄老爷不想让儿子去，准备出二十个大洋买一个，现在还没有着落。
　　吴良山：好，你去把二十个大洋拿来，然后晚上你带几个乡丁来把壮丁带走。
　　牛保长：壮丁是谁？
　　吴良山：你先不要走漏风声，事不宜迟，就在今晚子夜之后你多带几个乡丁到我这里来就是。
　　二人约定之后，保长走了。
　　
　　52、吴咏藻闺房，夜，内。吴咏藻睡在床上。
　　【画外音】：四处狗叫声，人声嘈杂，渐渐听到：抓壮丁的来了——
　　吴咏藻被吆嗬声惊醒，陡然坐起。
　　
　　53、吴家大院，早上，外。
　　吴咏藻从房间出来，经过厨房只见两个下人吃饭，她停了一下，便跑向柴房，金世荣的床上一片狼藉。她顿时心跳加快，满脸涨得通红。
　　
　　54、吴家后厅，日，内。吴良山边扣衣从房里出来。吴咏藻冲到他面前。
　　吴咏藻：是你叫人把金世荣抓走了？（她站在吴良山跟前怒目厉声问道。）
　　吴良山：你这混帐东西，你是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保上抓壮丁与我何干？（吴良山也是怒目高声。）
　　吴咏藻跋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