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梗概:
(160字) 身穿军装的主人公久承在一次无助中得到来自一个素不相识的老男人的倾心帮助。在之后的交往中老男人始终对久承热情不减,终于在一个夏夜久承发现了隐藏在老男人内心深处惊人的秘密……有些感情有悖于表面的道德人伦,但它却深入人性本初的善美……老男人用一种超乎世俗,令人震撼的方式向久承表达了自己的一份难以名状的情感——那是人性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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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问久承也早就知道了答案。
“华英成!”
那个名字如三把重锤锤在久承心尖,一滴泪不由从眼角滑落。
“他提完这个要求之后就离开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那你答应了?”
“嗯!”芷初点了点头,“他救了我爸爸的生命,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我即便是为他做奴为婢也不足以报答。不过我与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没有听说过你有这么一位亲戚。”
久承自嘲地苦笑了下,转而又问:“可是刚才听你说你谈男朋友了。”
“我已经向他提出分手了。”
“提出分手?……你告诉他真相了吗?”
“没有,我说我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了!”芷初侧过身来面对着墙,眼里有晶莹的液光在闪动。
“芷初,你好傻,你又何必呢?这样对你男朋友是不公平的!感情不是交易的商品,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也不会怪你的……你回到他身边告诉他真相吧!”
久承讲到这里的时候话语凝噎,他忍不住停下来掩面而泣。我知道他对芷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内心是痛苦的,仿佛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力拉扯着他脆弱的心壁,直接显现在他扭曲变形的脸上。
芷初对他说:“久承,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我答应了华伯伯,我就不想食言,我爸妈也会摒弃以前的认识,祝福我们的。让我们忘了曾经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吧!”她向久承伸过手来,可久承并没有迎上去,而是注视着她的眼神,问道:“芷初,你爱你男朋友吗?”四目相对三秒后,芷初将视线转移开来,“久承,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吗?”
“对不起!”久承讷讷地矗在那里,心中变得如同一片荒漠。久承知道他跟芷初以往的那些欢乐与默契的记忆已经彻底在芷初的脑海中被新的生活所取代和覆盖,她的突然回来只不过为了一个报恩的承诺,只不过将此当做一件偿还人情的筹码。久承感觉到下盘愰地不稳,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如同一具断线的木偶。她是在施舍我吗?她是在怜悯我吗?那个我曾经深深爱着的女子,那个曾经我甘愿用生命去珍惜和爱护的女子,她现在的行为无异于一把利戟刺进我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久承忽地站起来,忍不住后退一步:“对不起,芷初,我不能接受这种感情上的施舍和交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爱你,我做梦都想能够与你携手一生,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够幸福,不受到伤害。如果因为勉强和无奈而结合,我宁愿保持自然的单身。你走吧,华伯伯那边我会处理的。”
“久承……”芷初欲言又止,纵使有无穷的话语到了喉口又咽了回去。是啊,她又能说什么呢?虽然她已经完全做好了舍弃现情开始“新爱”的准备,可是久承所说的一点也不假,真真切切触到了她内心深处的伤口。
“芷初,你不用再说了,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是我生命中深爱的女孩,我真心地希望你幸福,我不想成为你情感世界中的吸血虫。你走吧,去继续自己的幸福吧!”
芷初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眼眶里荧光泛动。许久她终于低声地张口说:“久承,你真的不肯接受我吗?”
久承咬着牙,点了点头。
芷初嚅了嚅嘴唇,终于没再说什么。她走到书桌旁拿起自己的挎包,转身就朝外走去,到门口时又回头望了久承最后一眼,小声地说了一句:“再见!”她拉开房门,发丝在突然闯进的风中飘扬,凌乱地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汩汩往下的泪水。
久承竟然忘了跟出去送她,他的脑袋突然变得空荡。他用力地咬着牙,嘴唇几乎挤出了血。视线中芷初的身影逐渐在营区的小道尽头模糊,久承恍然发觉他放弃的东西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她将永远地离开他直到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他紧紧地拽着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格格作响,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右侧的白墙上,艳红的鲜血沿着墙壁流下来。
其实自己的行为何尝不是正在深深伤害那个柔弱的女子?他将他自己想当然受到的伤害数倍地还给了他曾经最爱的女孩。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对她父亲的爱和真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她对他的表白只不过信诺报恩尽孝的必然组成部分,她丝毫没有冒犯他的意志。可相反,他却将一个弱女子的自尊和信仰狠狠地踩在地上,剥夺了她信守承诺,亏欠救赎的机会。
半天,久承方从恍惚中醒来。他给华总打电话,他想去找他,想跟他解释他与芷初之间的一切。可是电话拨出了很多遍,话筒那边传出的不是无人接听就是无法接通,就算到第二天再试,结果仍然如此。
久承于是请假去了上海华总的家,可是当他来到那个熟悉的楼道熟悉的门洞时,门上赫然地挂着一把大大的铁锁,防盗门的杆条上已经落了明显的一层灰尘,防盗门旁边的信箱里装满了报纸和信件,以至于邮递员将一部分放在了旁边的水泥地板上。一股忐忑不安的气息突突地在全身的脉搏里跳动起来,一种不好的预兆突然在脑海里升起。
久承马不停蹄地前往华总位于闸北临郊的贸易公司,却被告知两个礼拜前公司股权已经转让给了他的一位好朋友,也就是现在的董事长韩益民。至于华总的去向,他们也一无所知。久承接着又去医院找到华总的太太肖丽珍女士,可从她得到的是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久承从医院里退将出来,差点跌坐在地上,头脑嗡的一声就像电线短路般忽地变得空白,眼前瞬间漆黑起来,瞳孔后面的影像渐渐在意识中朦胧。他感觉到另外一份真挚,触动且正在触动他灵魂的爱正在离他远去,他就要失去它了。尽管那份爱听起来,看上去是那么“荒唐无稽”,但此刻它却比久承所见过的任何风月欢情都让他铭心镂骨。它是如此的高洁,纯净,无邪,由心,无悔!它令人不能再怀着世俗、物质、肉欲的眼光去审视它,评价它,因为那将是对它莫大的亵渎与玷污!
久承在华总家附近的一家旅馆里住下,又呆了几日。期间他每天早出晚归,守在华总家的门口,盼着有一天能够见到他回来。可是五六天过去,门上的那把大锁丝毫未动,只是其表的灰尘又增厚了些。更让久承绝望的是几天以后,就连华总的号码也停机了,无奈只好忧郁寡欢回到了场站。那些日子,久承几乎呆在房间里茶饭不思,上班亦是心不在焉,整个人突然间变得憔悴沧桑,形容枯槁如同灵魂出离。
我到他的房间想去安慰他,可他不愿见我,只是一个人插着门在里面沉思。直到很久以后方听他说有一天打开电脑上网,惊奇地发现E-MAIL里有一封一个礼拜前收到的电子邮件。
久承: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跟自己做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我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它将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并欺骗自己说,我已经有了新的信仰和追求。
所以,久承,我决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