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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  爱情

　　梅老四：放肆！这还轮不到你插嘴，嘿嘿，我太了解李家了，李家是梨树坳最富裕的一家。
　　仇英：李少爷才十四岁啊！
　　梅老四：你懂个屁，你别掺乎，梅娘，爹还不是替你着前途想嘛？那个乖聋巴……唉，我总不能眼睁睁地把你往火坑里送啊！
　　梅娘：李家就不是火坑？
　　梅老四：梅娘，为大局着想，俺也舍不得……
　　梅娘：（站起来，扑到爹跟前） 俺就认准了乖聋巴。人家长得眉目清秀，能卖货，能打算盘，出口成章，哪一样不好？再说，他老家被水淹了，有家不能归，父母又不在了，我跟他结了婚，他迟早还不是咱家一口人吗？你看我一个弱女子，势单力薄，有他上咱家门，你老人家也有个帮手……
　　还没等梅娘说完，梅老四就把水烟袋在桌上一扔，怒目圆睁。
　　梅老四：够了，你个死丫头还来教训爹了？俺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俺不知道啥？告诉你，以后永远不准提那个乖聋巴的，再提，俺打断你的腿！
　　
　　022   梅家   日   内
　　梅老四大发雷霆，仇英劝说。
　　仇英：老四，你缓口气，你没见女儿哭了吗？
　　梅老四：老子决定的事谁也更变不了。
　　梅娘斗不过爹，就一甩袖子扑进小房，趴到床上一纵一纵地哭起来。
　　仇英：（敲门，语气柔柔地） 梅娘，俺们已经答应李家了，再说，李家高楼大厦，万贯家财的，谁不羡慕？雇长工，请短工，账房先生用了两三个。李家那小子也是独苗苗，他爹爱如掌上明珠，你嫁过去必然受到器重，俺敢保证，你永远不会下地干活的，再过两年，你就是她家的掌柜的，全家大小由你指拨……
　　梅娘：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和俺通个气，说一声，昨天俺答应了张富农，他不是乖聋巴，是个地地道道的聪明人。
　　
　　023   梅家   日    内
　　腊月初三，是艾叶滩人认为最喜庆的日子，这天，两串鞭炮一顶花轿，后边跟着十几名吹鼓手，热闹非凡。
　　不需一顿饭工夫，梅娘就被迎亲的队伍抬到梨树坳去了。
　　迎亲队吹吹打打来了李家四合院。
　　家丁：（呐喊一声）新娘子驾到……
　　随着一声喊叫后，鞭炮、锣鼓齐鸣，响彻云霄。
　　
　　024    洞房   日    内
　　梅娘和衣睡在花床上。十四岁的狗拴只是在梅娘身旁乖乖地睡了一夜。
　　梅娘：（噙着泪，独白）爹，你老人家可把梅娘害苦啦。
　　睡在梅娘身边的李狗栓正在呼噜呼噜大睡。
　　大公鸡打鸣……
　　随后东方红日升起，霞光万丈，梅娘正准备起床，狗栓还在睡觉。
　　
　　025   洞房   日    内
　　梅娘轻轻地爬起床，走到梳妆镜前打扮自己。
　　女婢：（站在门口）少奶奶，少奶奶……
　　梅娘：（打开门） 别喊了！
　　女婢探头望着狗栓还在打呼噜，连忙后退几步离开了洞房。
　　梅娘走到床沿。
　　梅娘：（独白） 这个小丈夫简直是个窝囊废。
　　看见那一张瘦如黄表纸的长条脸，就发恶心，不由得发呕，想吐。
　　她坐在桌边，自酌一杯茶后，长叹一声。
　　
　　（闪回）
　　026   古井镇    日   内
　　古井镇杂货铺坐落在镇东边，一个几十平米的铺子。门口挂着半旧黄色底黑字的旌旗，上面写着：许氏杂货铺。
　　赶集人流量，一片繁荣昌盛……
　　杂货铺一个小伙计正在忙碌着，正在面朝货物正在整理货物。
　　梅娘：（走进杂货铺） 乖聋巴……
　　张富农：哟哟，梅娘你来了，哈哈，坐吧。
　　梅娘：乖聋巴……
　　张富农：喊俺张哥？
　　梅娘：你占俺便宜，嗨，俺问你哪里人？
　　张富农：哈哈，梅娘你猜？
　　梅娘：听你口音…河南的？
　　张富农：算你猜中，哈哈，梅娘坐吧。
　　梅娘：哈哈，俺赶集去。
　　张富农：你等着，哈哈，梅娘，你……你笑起来好看。
　　梅娘：讨厌！
　　她含羞地离开了杂货铺。
　　张富农：下次再来……梅娘慢走……
　　（闪回完）  淡出
　　
　　梅娘走近床沿。
　　梅娘：（轻轻地说）狗拴呢？猪嘴猴相！
　　狗栓（特写）
　　头上留一绺黄不几几的乱发，活像马儿子的鬃毛，脖子上戴一副红缰绳。那又黄又瘦的长驴脸，配上一张尖尖嘴，枕边流着大堆口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梅娘（特写）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眉清目秀，漂漂亮亮。
　　
　　027   李家   日    内
　　梅娘领着姑爷狗栓准要离开李家。
　　李富财：狗栓，听话，你是姑爷，别丢李家脸。
　　狗栓：爹，娘，孩儿记得！
　　李富财：你愣着干嘛，快扶少爷上马。
　　老冯慌慌张张把狗栓抢上了枣红马背上。
　　狗栓：（傻乎乎）娘，去了，哈哈。
　　李富财：嗯。
　　梅娘领着狗栓一起离开了四回院。
　　
　　028     梅家   日    内
　　梅老四夫妇俩坐在家门迎接。
　　梅老四：姑爷来啦？
　　狗栓：哈哈……来了。
　　仇英：梅娘。
　　狗栓滚下了马，爬起来，傻乎乎地走进了梅家。
　　消瘦的身躯左邻右舍都望着新姑爷议论纷纷。
　　梅娘一家人急忙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招呼新女婿。
　　梅老四：姑爷上坐。
　　狗栓：嗯，岳……岳父，你们……你们吃饭吧。
　　
　　029  梅家    夜    内
　　夜了，宁静。
　　梅家亮着灯……
　　梅老四：梅娘，你和姑爷一起吧。
　　梅娘：爹，女儿……
　　狗栓安排在另一间房里睡觉，他倒床便睡，打起呼噜。
　　梅娘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030    梅家   日    内
　　翠花一早就来看姑爷了。
　　她走进梅家。
　　梅娘：（拿着堂嫂的手） 嫂子，你来啦？
　　翠花：你嫁了，堂嫂来看姑爷了，哈哈， 其实你也清楚，丈夫就是小丈夫，据说李家是梨树坳大户人家，李家为了冲喜才娶了你。
　　梅娘：俺爹娘收了李家的聘礼，嫂子俺现在咋办？
　　翠花：（狡黠地）嫁猪随猪，嫁狗随狗……
　　梅娘流下了泪水。
　　梅娘：嫂子，你说咋办？我绝对不想嫁给那个窝囊废，赶快给我出个主意吧。
　　翠花：（无耐，低声细语告诉她）这个主意吧说起简单的，做就犯难了，不过我也没办法，裁定的衣，配定的妻，石壁上雕花没改移，唯一办法就是盼小姑爷早点一命呜呼，然后，你想跟谁就跟谁……
　　梅娘：嫂子，俺虽然不喜欢狗拴，但俺不能咒他死，他毕竟还小。
　　翠花：那就只能一辈跟他了。
　　梅娘：嫂子，俺真的想和乖聋巴在一起，你帮俺想想办法嘛，好嫂子，俺求你了。
　　翠花：呵呵，俺倒有个法子，那你只能同乖聋吧私奔了，远走他乡。
　　梅娘：那俺爹娘咋办？
　　翠花：有俺呢！到时俺会圆场。
　　梅娘：嫂子，明天你就去古井镇，把消息告诉乖聋巴，你就说，俺虽然嫁到梨树坳李家家，但俺的心在你身上，请他别忘了俺……
　　翠花：梅娘你可要放聪明点，那你在李家不动声色，表面上要对你那个废物小老公好，不要让李家有半点怀疑，否则前功尽弃。
　　
　　031    古井镇    日    孙
　　第二天，又古井镇逢集，一大早堂嫂翠花就穿戴整齐搽脂抹粉，扭呀扭呀地去了街北头的杂货铺。
　　翠花：（走进杂货铺）张老板……
　　张富农：（打量了一番）别叫我老板，我是伙计，你要挑些什么货？
　　翠花：伙计，今天俺不要货，俺是受人之托找你的。
　　张富农：什么事？你受谁人之托？
　　翠花低着声儿把梅娘和她商量的办法告诉了乖聋巴。
　　乖聋巴双眉一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听明白了翠花的意思。
　　翠花：（佯装大声说了句） 钱俺付过了，货拿走，走人了！
　　她笑嘻嘻地、扭呀扭呀地走出了杂货铺。
　　
　　032    路上  日  外
　　翠花回到艾叶滩，正在小路上。
　　梅娘：（迎上去试探着）嫂子，事办妥啦？
　　翠花：妥了，妥了。
　　翠花把她和乖聋巴见面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梅娘听。
　　梅娘：谢谢嫂子。
　　翠花：谢什么谢，都是自家人，嫂子不忍心见你往火坑里推吧，你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嫁给狗栓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那么你的一生就毁了。
　　梅娘：唉！父母包办，俺也做不了主。
　　翠花：你听嫂子不会错，等着你的时来运转哟。
　　
　　033    杂货铺   日   内
　　下午时分，二狗子串门。
　　二狗子：张哥……
　　张富农：什么事？笑嘻嘻的。
　　二狗子：你要和梅娘私奔？
　　张富农：（心里噔了一下）谁说的？二狗子这可不要乱说，传到李家那可是大祸临头了，梅娘可成了第一罪人不说，那梅家还不遭殃……
　　二狗子：（伸出手来）拿来？
　　张富农：你要什么？你在杂货铺拿的货不少，上个月还赊销五十个铜板。
　　二狗子：哈哈，张哥，你惦记啥？怕二狗子不买单，张哥怎么突然间变得小心眼了？哈哈。
　　张富农：给，这可是俺私房钱。
　　二狗子接过十个铜板笑嘻嘻留下一句话。
　　二狗子：好嘞！
　　此时二狗子大摇大摆把离开了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