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仨仨俩俩的大人和孩子，涌向活动中心的广场，那儿已经传来了大秧歌的锣鼓和唢呐声。
56、活动中心的广场上，夜，外
广场上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中间的空场上秧歌队在欢快的扭着东北大秧歌，四周早已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四面八方的人流还在不停的向活动中心的广场涌来。
57、矿区内，夜，外
鞭炮声渐渐地淡去。
俯视整个矿区。万家的灯火已经显得暗淡，几盏挑在灯笼杆上的火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火红的灯笼，幻化成了初升的太阳。
58、街上，晨，外
街上到处是人们燃放过的烟花和鞭炮碎屑。风儿吹过，它们便在地上滚动、飞舞。
街边的店铺大多都关了门。人们在水果店和副食店里进进出出，手里拎着水果或礼盒。
临街的摊床上，摆放着各式的糕点礼盒和各种各样的烟花鞭炮。
街都相遇的人们相互拜年，问着“新年好”。
59、李大山家门外，日，外
文小泉站在门外，拍打着大门：“大山在家吗？开门，我找你有事。”
许久，屋门被打开，李大山挡在门口。
文小泉：“李大哥，过年好啊。我给你拜年来了。”
李大山：“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文小泉：“过年了，我想请你和百城大哥到我家……”
“没时间。”“砰”门被李大山重重地关上。
文小泉十分尴尬地站在门外。
60、刘百城家，日，内
刘百城坐在炕沿上，文小泉坐在地上的单人沙发，两人都抽着烟。
文小泉抽了口烟，将烟头掐灭：“百城大哥，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刘百城：“你放心吧。大山就那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冲着你。矿上破产了，工人们都失业下岗了，可你们当干部的都把自己安排好了。他能不来气吗？”
文小泉：“可是我……”
刘百城：“我知道，矿上破产不是你的责任。大山就是转不过弯来。明天我俩一准儿去。咱们哥儿仨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能为这点事儿掰了么。”
61、文家客厅，日，内
桌上摆着酒菜，刘百城、李大山、文小泉围坐在桌边。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显得有点别扭。
文小泉给刘百城和李大山倒好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
文小泉：“李大哥，别生气了。那天你弟妹给我打电话，说是志刚没了，我撂下电话就往我师傅家赶，也没顾上打个电话告诉你们一声。这样吧，我先自罚一杯，算是给大哥赔罪了。”
文小泉说完，端起酒杯，一扬头喝了进去。
刘百城：“算了。实际，我们那天请你喝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寻思，咱们哥儿几个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就要调走了，以后再聚恐怕就难了。”
李大山：“小泉，你放心。我们就是在矿上饿死，也不会去省里麻烦你。”
文小泉：“大山。你这叫什么话？我文小泉是那种人么？”
李大山：（端起酒一仰脖干了，激动地）“实话。咱矿上还没破产呢，你们当官的早就找门子托关系，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谁替我们这些煤黑子想过？你们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了，扔下我们这些像没娘的孩子。谁管啊？”
李大山说着，流下了眼泪。
刘百城：“是呀。矿上这一破产，把咱们这样的给坑了，上不着天，下不落地，那哪儿都靠不上。”
文小泉：“这事儿你们先别急。光咱们省这次就破产了六家煤矿，政府肯定会给大家想办法，不会不管。再说，咱们都有两只手，不管干啥也饿不着。”
李大山：（来气地）“你说得轻巧。我们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要知识没知识，要技术没技术。谁要啊？到工地上去做力工，钱还不准成，闹不好一分钱都拿不到。”
“破产的事也不是小泉说了算，埋怨他也没用。小泉已经把话说开了，也就算了。来，咱们喝酒。”刘百城说完，端起了酒杯。
三个人都举杯，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文小泉往刘百城和李大山面前的小碟里夹着菜，又把酒杯里都倒上酒。
文小泉：“大山，我听说你正攒弄人去上访告状呢？”
“是啊。怎么着？这次矿上破产国家给咱们职工每个人六、七万呢，可是到咱们手里最多的才四万来块钱。那些钱都弄哪儿去了？还不是让上边层层地扒皮、当官的再贪污点，给整没了吗？
我们凭啥不告啊？”李大山说着说着来了气，嗓门也变的大了起来。
文小泉：“大山，你别听那些没影的事儿瞎嚷嚷。这次矿上破产，国家确实给咱们拔了七个多亿。这七亿多还包括破产后失业工人的安置基金，矿区内水、电、道路等等的改造金。这笔钱是直接拔到省里的，咱们矿上根本就摸不着。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现在国家讲的是法制，不让搞什么集体上访告状的事儿。而且，咱们矿的这次破产是通过国家审批的，属于政策性依法破产，是有法律依据和受国家法律保护的。你要是有真凭实据，咱们可以去检举打官司。要是瞎起哄，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文小泉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看刘百城和李大山。两个人都在沉默，谁也没有吱声。
李大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小泉，谢谢你的好意，我干一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的心里不平衡啊。咱们的所处的环境不同，所以想法和感受也就不一样……唉，不说了。来，咱们喝酒。”
李大山又给自己倒上酒，端起来一口喝干：（激动地）“小泉。我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咱矿上还没破产呢，你们当官的就找门子托关系，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谁替我们这些煤黑子想过？我们也得养家糊口啊。给我们的那点补偿钱，好了够我们交养老统筹的。以后怎么办？你说，我们能不找吗？你们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了，扔下我们这些像没娘的孩子。谁管啊？”
李大山说着，流下了眼泪。
62、矿区，傍晚，外
太阳就要落山，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空。
矸石山已经被白雪覆盖，只有半山腰处仍有白色的热气在升腾。
凌乱低矮的平房，烟筒里飘起袅袅的白烟，间接传来‘噼了啪啦’的鞭炮声。
63、卧室，夜，内
床头柜上亮着台灯。
文小泉披着衣服，斜靠在床头抽烟。
李大山的声音又回荡起来。“你们当官的都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我们这些挖了半辈子煤的煤黑子，要学问没学问，要技术没技术，想找个活干都难。我们将来怎么活啊？ 我们将来怎么活啊？ 我们将来怎么活啊？……”
文小泉的脸上流露出痛楚的表情。
李芳一觉醒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明天不上班了？”
文小泉把手中早已燃尽的烟头放到烟灰缸里。躺下，拉灭了台灯。
64、矿区，夜，外
夜空下，几盏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灯笼杆上，十分引人注目。
65、文小泉家胡同口，晨，外
文小泉走出家门，走到胡同口，拐了过去。
高二手里拿着个棒子从另一条胡同出来，在胡同口拐弯处拦住了文小泉。
高二：“文小泉，我哥的事儿是不是你给捅的？”
文小泉站住脚，打量了一眼高二：“你哥是谁？”
高二：“你别他妈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哥就是供应科的高科长。”
文小泉：“噢。是我，你想怎么着？”
“那我今天就废了你。”高二说着，举起了棒子。
文小泉：（沉稳地）“你先把那玩艺儿放下。要是动手，你得后悔一辈子。你想和你哥一样，在监狱里过后半生吗？”
高二又把棒子扬了扬。
文小泉：（直视着高二）“我身为矿长，矿里出现利用职务之便大量盗卖矿山物资的事情，我自然有权上报。既然敢上报，就不怕谁来找我报复。你知道你哥盗卖了多少矿里的物资吗？整整十四汽车啊。这是严重犯罪。”
高二（犹豫着放下棒子）：“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的。”
文小泉：“可那都是工人们积累起来的家业，只有国家才有权动它。”
高二：“你少他妈的扯。矿里都黄了，谁有能耐谁就搂。”
文小泉：“矿是黄了，但咱国家没黄。国家的财产谁搂谁犯罪，谁搂谁就得受到法律的制裁。俗话说‘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没水小河干’。一个党的干部，为一己私利，从党和政府身上挖肉，侵吞的是大家的利益。这样的人不该抓吗？今天的事儿，我不想和你计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文小泉说完，昂首从高二的身旁走了过去，连头也没回一下。
高二傻了一般，站在那儿看着文小泉走过去，动也没动。
66、山坡下的大院，傍晚，外
夕阳西下，晚霞把天边烧的通红。矿外山坡下，坐落着一座看似民房的大院。
院子里，一间小破房前，直径一米多的小井眼儿上架着一个辘轳。
刘百城抱着铁锹坐在大铁筐里，两个工人摇着辘轳把他放入井下。
井旁，拿着挖煤工具的三个人站在那儿等着下井。
67、井下，内
刘百城背着装满煤的尼龙袋子，从小巷道里走出来。脸上挂满了煤尘，几乎让人无法辨认。
刘百城将尼龙袋子里的煤，倒在一个大铁丝筐里，摇了摇垂下的井绳。
大铁丝筐被井绳牵着，拉了上去。
刘百城拿着空尼龙袋子，转身走回小巷道里。
68、掌子头上，内
一束昏黄的灯光照在掌子头上。一个矿工光着膀子，跪在那儿扬着煤镐，正用力地刨着煤。
刘百城弯着腰走进来。他把空尼龙袋子撑开。另一个矿工过来，半跪在那儿，往尼龙袋里装煤。
刘百城背起装满了煤的尼龙袋子，半跪着爬了出去。
69、卧室，晚，内
文小泉在写字台前写东西。
李芳在床前铺着床单：“哎。人家除了退休的，都调走了。你那事儿怎么还没有信儿啊？你不会打个电话问问，净等着人家主动找你呀。”
文小泉：“这些天矿里的乱事儿太多。这不，今天上午省煤管局来电话说李大山领着一帮人去局里上访。下午我带着大客车去接他们，连哄带劝地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弄回来。矿上的老领导走的走、退的退，街道新来的邢书记又不是咱矿上的人，你说啥事儿不得我出头？我还哪有时间去问调令的事儿。”
李芳：（有些生气）“就你忙啊？自己的事儿自己还不操心。离开你，他们就不活了？”
写字台上的电话响了，文小泉接电话。
“喂，你好！对。什么事儿？嗯。嗯。伤的怎么样？哦。好。我马上就到。”文小泉放下电话，站起来便往外走：“你先睡吧，我得去趟矿医院。百城大哥下小井出事儿了。”
“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啊？”李芳抬头问的时候，外屋已经传来了关门声。
70、手术室门口，晚，内
刘百城媳妇曲华和李大山焦急地在门前打着转转，不时透过手术室的玻璃门向手术室内张望。
文小泉：（急匆匆从楼梯口走过来）“怎么样？百城怎么样？伤在那儿了？”
李大山：“我也不知道。我来时百城大哥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只看见大嫂在这儿呢。”
曲华：“我接到信就往这儿跑，到这儿的时候，百城已经在手术室里了，只见到了抬百城来的两个工人，他们光说百城砸了腿、一会儿矿主就来，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当时都把我给吓蒙了，也没来得及细问啊，半天才想起给你们打电话。百城真的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呜呜——。”
56、活动中心的广场上，夜，外
广场上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中间的空场上秧歌队在欢快的扭着东北大秧歌，四周早已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四面八方的人流还在不停的向活动中心的广场涌来。
57、矿区内，夜，外
鞭炮声渐渐地淡去。
俯视整个矿区。万家的灯火已经显得暗淡，几盏挑在灯笼杆上的火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火红的灯笼，幻化成了初升的太阳。
58、街上，晨，外
街上到处是人们燃放过的烟花和鞭炮碎屑。风儿吹过，它们便在地上滚动、飞舞。
街边的店铺大多都关了门。人们在水果店和副食店里进进出出，手里拎着水果或礼盒。
临街的摊床上，摆放着各式的糕点礼盒和各种各样的烟花鞭炮。
街都相遇的人们相互拜年，问着“新年好”。
59、李大山家门外，日，外
文小泉站在门外，拍打着大门：“大山在家吗？开门，我找你有事。”
许久，屋门被打开，李大山挡在门口。
文小泉：“李大哥，过年好啊。我给你拜年来了。”
李大山：“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文小泉：“过年了，我想请你和百城大哥到我家……”
“没时间。”“砰”门被李大山重重地关上。
文小泉十分尴尬地站在门外。
60、刘百城家，日，内
刘百城坐在炕沿上，文小泉坐在地上的单人沙发，两人都抽着烟。
文小泉抽了口烟，将烟头掐灭：“百城大哥，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刘百城：“你放心吧。大山就那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冲着你。矿上破产了，工人们都失业下岗了，可你们当干部的都把自己安排好了。他能不来气吗？”
文小泉：“可是我……”
刘百城：“我知道，矿上破产不是你的责任。大山就是转不过弯来。明天我俩一准儿去。咱们哥儿仨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能为这点事儿掰了么。”
61、文家客厅，日，内
桌上摆着酒菜，刘百城、李大山、文小泉围坐在桌边。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显得有点别扭。
文小泉给刘百城和李大山倒好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
文小泉：“李大哥，别生气了。那天你弟妹给我打电话，说是志刚没了，我撂下电话就往我师傅家赶，也没顾上打个电话告诉你们一声。这样吧，我先自罚一杯，算是给大哥赔罪了。”
文小泉说完，端起酒杯，一扬头喝了进去。
刘百城：“算了。实际，我们那天请你喝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寻思，咱们哥儿几个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就要调走了，以后再聚恐怕就难了。”
李大山：“小泉，你放心。我们就是在矿上饿死，也不会去省里麻烦你。”
文小泉：“大山。你这叫什么话？我文小泉是那种人么？”
李大山：（端起酒一仰脖干了，激动地）“实话。咱矿上还没破产呢，你们当官的早就找门子托关系，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谁替我们这些煤黑子想过？你们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了，扔下我们这些像没娘的孩子。谁管啊？”
李大山说着，流下了眼泪。
刘百城：“是呀。矿上这一破产，把咱们这样的给坑了，上不着天，下不落地，那哪儿都靠不上。”
文小泉：“这事儿你们先别急。光咱们省这次就破产了六家煤矿，政府肯定会给大家想办法，不会不管。再说，咱们都有两只手，不管干啥也饿不着。”
李大山：（来气地）“你说得轻巧。我们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要知识没知识，要技术没技术。谁要啊？到工地上去做力工，钱还不准成，闹不好一分钱都拿不到。”
“破产的事也不是小泉说了算，埋怨他也没用。小泉已经把话说开了，也就算了。来，咱们喝酒。”刘百城说完，端起了酒杯。
三个人都举杯，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文小泉往刘百城和李大山面前的小碟里夹着菜，又把酒杯里都倒上酒。
文小泉：“大山，我听说你正攒弄人去上访告状呢？”
“是啊。怎么着？这次矿上破产国家给咱们职工每个人六、七万呢，可是到咱们手里最多的才四万来块钱。那些钱都弄哪儿去了？还不是让上边层层地扒皮、当官的再贪污点，给整没了吗？
我们凭啥不告啊？”李大山说着说着来了气，嗓门也变的大了起来。
文小泉：“大山，你别听那些没影的事儿瞎嚷嚷。这次矿上破产，国家确实给咱们拔了七个多亿。这七亿多还包括破产后失业工人的安置基金，矿区内水、电、道路等等的改造金。这笔钱是直接拔到省里的，咱们矿上根本就摸不着。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现在国家讲的是法制，不让搞什么集体上访告状的事儿。而且，咱们矿的这次破产是通过国家审批的，属于政策性依法破产，是有法律依据和受国家法律保护的。你要是有真凭实据，咱们可以去检举打官司。要是瞎起哄，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文小泉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看刘百城和李大山。两个人都在沉默，谁也没有吱声。
李大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小泉，谢谢你的好意，我干一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的心里不平衡啊。咱们的所处的环境不同，所以想法和感受也就不一样……唉，不说了。来，咱们喝酒。”
李大山又给自己倒上酒，端起来一口喝干：（激动地）“小泉。我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咱矿上还没破产呢，你们当官的就找门子托关系，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谁替我们这些煤黑子想过？我们也得养家糊口啊。给我们的那点补偿钱，好了够我们交养老统筹的。以后怎么办？你说，我们能不找吗？你们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了，扔下我们这些像没娘的孩子。谁管啊？”
李大山说着，流下了眼泪。
62、矿区，傍晚，外
太阳就要落山，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空。
矸石山已经被白雪覆盖，只有半山腰处仍有白色的热气在升腾。
凌乱低矮的平房，烟筒里飘起袅袅的白烟，间接传来‘噼了啪啦’的鞭炮声。
63、卧室，夜，内
床头柜上亮着台灯。
文小泉披着衣服，斜靠在床头抽烟。
李大山的声音又回荡起来。“你们当官的都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我们这些挖了半辈子煤的煤黑子，要学问没学问，要技术没技术，想找个活干都难。我们将来怎么活啊？ 我们将来怎么活啊？ 我们将来怎么活啊？……”
文小泉的脸上流露出痛楚的表情。
李芳一觉醒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明天不上班了？”
文小泉把手中早已燃尽的烟头放到烟灰缸里。躺下，拉灭了台灯。
64、矿区，夜，外
夜空下，几盏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灯笼杆上，十分引人注目。
65、文小泉家胡同口，晨，外
文小泉走出家门，走到胡同口，拐了过去。
高二手里拿着个棒子从另一条胡同出来，在胡同口拐弯处拦住了文小泉。
高二：“文小泉，我哥的事儿是不是你给捅的？”
文小泉站住脚，打量了一眼高二：“你哥是谁？”
高二：“你别他妈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哥就是供应科的高科长。”
文小泉：“噢。是我，你想怎么着？”
“那我今天就废了你。”高二说着，举起了棒子。
文小泉：（沉稳地）“你先把那玩艺儿放下。要是动手，你得后悔一辈子。你想和你哥一样，在监狱里过后半生吗？”
高二又把棒子扬了扬。
文小泉：（直视着高二）“我身为矿长，矿里出现利用职务之便大量盗卖矿山物资的事情，我自然有权上报。既然敢上报，就不怕谁来找我报复。你知道你哥盗卖了多少矿里的物资吗？整整十四汽车啊。这是严重犯罪。”
高二（犹豫着放下棒子）：“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的。”
文小泉：“可那都是工人们积累起来的家业，只有国家才有权动它。”
高二：“你少他妈的扯。矿里都黄了，谁有能耐谁就搂。”
文小泉：“矿是黄了，但咱国家没黄。国家的财产谁搂谁犯罪，谁搂谁就得受到法律的制裁。俗话说‘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没水小河干’。一个党的干部，为一己私利，从党和政府身上挖肉，侵吞的是大家的利益。这样的人不该抓吗？今天的事儿，我不想和你计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文小泉说完，昂首从高二的身旁走了过去，连头也没回一下。
高二傻了一般，站在那儿看着文小泉走过去，动也没动。
66、山坡下的大院，傍晚，外
夕阳西下，晚霞把天边烧的通红。矿外山坡下，坐落着一座看似民房的大院。
院子里，一间小破房前，直径一米多的小井眼儿上架着一个辘轳。
刘百城抱着铁锹坐在大铁筐里，两个工人摇着辘轳把他放入井下。
井旁，拿着挖煤工具的三个人站在那儿等着下井。
67、井下，内
刘百城背着装满煤的尼龙袋子，从小巷道里走出来。脸上挂满了煤尘，几乎让人无法辨认。
刘百城将尼龙袋子里的煤，倒在一个大铁丝筐里，摇了摇垂下的井绳。
大铁丝筐被井绳牵着，拉了上去。
刘百城拿着空尼龙袋子，转身走回小巷道里。
68、掌子头上，内
一束昏黄的灯光照在掌子头上。一个矿工光着膀子，跪在那儿扬着煤镐，正用力地刨着煤。
刘百城弯着腰走进来。他把空尼龙袋子撑开。另一个矿工过来，半跪在那儿，往尼龙袋里装煤。
刘百城背起装满了煤的尼龙袋子，半跪着爬了出去。
69、卧室，晚，内
文小泉在写字台前写东西。
李芳在床前铺着床单：“哎。人家除了退休的，都调走了。你那事儿怎么还没有信儿啊？你不会打个电话问问，净等着人家主动找你呀。”
文小泉：“这些天矿里的乱事儿太多。这不，今天上午省煤管局来电话说李大山领着一帮人去局里上访。下午我带着大客车去接他们，连哄带劝地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弄回来。矿上的老领导走的走、退的退，街道新来的邢书记又不是咱矿上的人，你说啥事儿不得我出头？我还哪有时间去问调令的事儿。”
李芳：（有些生气）“就你忙啊？自己的事儿自己还不操心。离开你，他们就不活了？”
写字台上的电话响了，文小泉接电话。
“喂，你好！对。什么事儿？嗯。嗯。伤的怎么样？哦。好。我马上就到。”文小泉放下电话，站起来便往外走：“你先睡吧，我得去趟矿医院。百城大哥下小井出事儿了。”
“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啊？”李芳抬头问的时候，外屋已经传来了关门声。
70、手术室门口，晚，内
刘百城媳妇曲华和李大山焦急地在门前打着转转，不时透过手术室的玻璃门向手术室内张望。
文小泉：（急匆匆从楼梯口走过来）“怎么样？百城怎么样？伤在那儿了？”
李大山：“我也不知道。我来时百城大哥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只看见大嫂在这儿呢。”
曲华：“我接到信就往这儿跑，到这儿的时候，百城已经在手术室里了，只见到了抬百城来的两个工人，他们光说百城砸了腿、一会儿矿主就来，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当时都把我给吓蒙了，也没来得及细问啊，半天才想起给你们打电话。百城真的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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