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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任家。
　　郑刚和任爷爷，燕子在餐桌吃面条。
　　门铃响了。
　　郑刚起身开门，任光明进门。
　　郑刚：龙龙怎么样？
　　任光明：说是要留院观察。
　　任爷爷：见到一凡吗？你妈怎么样？
　　任光明：见到了，一凡说妈时好时坏。
　　任爷爷：唉！也不知道你妈受了什么苦，好想看看你妈她怎么样了。
　　说着，任爷爷抹抹眼泪。
　　郑刚：爸，有一凡呢，没事，放心吧。
　　任爷爷点点头。
　　郑刚：还没吃饭吧？
　　任光明：没。
　　郑刚：我给你下碗面去。
　　任光明：好吧。爸，有新的毛巾牙刷吗？我给龙龙和小芳带去。
　　
　　74
　　夜晚，城南医院。
　　龙龙在一个三人间的病房里，任光明坐在床边，何芳在阳台上吃面条。
　　任光明：龙龙，药吃了吗？
　　龙龙点头：吃了。
　　任光明：有哪不舒服吗？
　　龙龙：只有一点点酸疼。
　　任光明：别的呢？
　　龙龙摇头：别的没了。
　　何芳吃完面条进来了。
　　何芳：光明，你早点回去吧，今晚我就在这陪龙龙。
　　任光明：还是你回去，我来陪。
　　何芳：你开了一天的车，到现在也没休息，你想垮啊你。
　　任光明：男人吃点苦，没事。
　　何芳：光明，有你这句话，我再苦再累也值啊。你先回去，医生说，龙龙可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来。
　　任光明：也好。
　　
　　75
　　夜晚，小雨，报社。
　　郑刚拿了两盒口罩，来到小郭办公室。
　　郑刚：这是口罩厂给的口罩，看看谁需要给送去吧。
　　小郭：唉。
　　郑刚：怎么啦？
　　小郭：今天去了南华市场罗师傅家里，要是早点有这个，就好了。
　　（回忆）
　　下午，小郭小冷来到南华市场附近罗师傅家楼下，远远听见有人在哭。
　　罗师傅老婆：妈啊，你的命好苦啊，跟着我没享到一天福，你怎么就走了呀？
　　罗师傅在灵车旁，垂泪发呆。
　　小郭小冷走上前。
　　罗师傅老婆：妈啊，你想回老家也回不去了啊，妈啊，你的棺材板也用不上了啊，妈啊，你不能走啊。
　　灵车缓缓开动，罗师傅老婆追了几步追不动了，倒在丈夫怀里。
　　小郭：罗师傅，老人不在了，你们也别太难过了，自己要多保重身体啊。这20个口罩，你一家人拿去用吧，不够再跟我们讲。
　　罗师傅：唉，早有这个就好啊。
　　（回忆结束）
　　郑刚：还有很多人需要这个。
　　小郭：是啊。但更多人需要真相。
　　郑刚拍拍小郭：我完全同意。
　　郑刚回到自己办公室。
　　郑刚眼前浮现于主任开会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画面：
　　（回忆）
　　小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一问三不知，乱成一锅粥。
　　小黄：市场保供问题越来越突出，不让出门，必需品又不能完全供上。
　　小张：有几个地方防控不力，撤了几个干部了。
　　小吴：有人提出换帅了。
　　小冷：必须换，马上换。
　　小郭：我们要揭露，要反映，要真相。
　　郑刚质问：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等待安排吗？
　　于主任叹口气：那你们听从自己良心的安排吧。
　　（回忆结束）
　　郑刚起身站在窗前，窗外这个城市高楼林立，华灯依旧，安详宁静，既熟悉又陌生。
　　郑刚坐回桌前，用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0，又划了一个0，一共划了七八个0，郑刚在纸上写下《谁是0号》几个大字。
　　郑刚在暗淡的灯光下陷入沉思。
　　桌上手机响了。
　　小丽：师兄，我好害怕，一直担心你，怕你有什么事。
　　郑刚：没事，小丽。我不是好好的吗？
　　小丽：人家现在每天都担心你，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汉城又增加了多少多少病人，晚上也睡不着，总想给你打电话，想知道你没事。
　　郑刚：是啊，我没事。
　　小丽：每次都是我没事我没事，刚哥，你就不能对人家说点别的。
　　郑刚：那你还希望我有事啊。
　　小丽：呸呸呸，不许你乱说。你永远都不要有事，我来保佑师兄。
　　郑刚：好，那就有劳师妹了。
　　小丽：那你给我汇报一下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郑刚：去了医院，去了发布会，去了病毒研究机构……
　　小丽：啊，你还去病毒研究机构，现在网上都说，那个什么0号，就是那里出来的。
　　郑刚：还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那里。
　　小丽：这还要证据？顺理成章的事，你看啊，他们研究的就是这个……
　　郑刚：打住。真相大白之前，0号还是未知数。
　　小丽：我相信就是他们。
　　郑刚：不信谣，不传谣，明白吗？不可以冤枉好人。
　　小丽：也绝不能放过坏人。
　　郑刚：正确。
　　小丽：师兄，你一天到晚到处跑，太危险了。你来我们这里吧，这样你就和危险说拜拜了，哈哈。
　　郑刚：幼稚。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说拜拜，他说拜拜，大家都说拜拜，那靠谁来打赢这场战役！
　　小丽：我才不管呢，我只要我的刚哥没事。
　　郑刚：自私。这个时候让我做逃兵，亏你说得出口，你简直不可理喻！
　　小丽：不是，我，刚哥，我是太担心你了，才……
　　郑刚：好了，你就是瞎操心，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OK？
　　小丽：人家……
　　郑刚：就这样吧。
　　郑刚掐了手机，拿起笔，又猛的往桌上一拍：不可理喻！
　　
　　76
　　上午，阴，城南医院。
　　郑刚快步走来。
　　郑刚来到了护士站，有不少戴口罩的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
　　郑刚问站内一个护士：我是任医生的爱人，请问谁是刘敏。
　　护士朝里喊了一声：刘敏，有人找。
　　刘敏从小房间出来，看见郑刚，说：您是任医生的爱人吧？
　　郑刚：对，是我。
　　刘敏：您进来吧。
　　郑刚从护士站侧门进去，刘敏领他进房间。
　　刘敏：外面乱糟糟，什么也听不清。您说吧，什么事？
　　郑刚：我是汉城日报记者。
　　刘敏：任医生跟我说了，您是汉城日报大记者，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郑刚：也没什么，主要是来了解一下物资情况。
　　刘敏：你看，物资非常紧张。这些是今天要用的，仓库里不多了，顶多还有2到3天的存货。
　　刘敏说着，端起一碗方便面吃。
　　郑刚：你们就吃这个？我进来时看到有送盒饭的。
　　刘敏：那是社会爱心企业捐给病人吃的，我们没份。如果剩了，可能捞一两个。
　　郑刚：社会上不是捐赠了很多物资吗，包括医疗用物资。
　　刘敏：好像是这样，但分到我们正规医院，也没多少。
　　郑刚：医院还有什么正规不正规的？
　　刘敏：可能我没说清楚。这样说吧，公立的和私营的，比较好理解。
　　郑刚：哦，那公立和私营的各占多少？
　　刘敏：前两年私营医院就超过了公立医院，现在占到六成以上了。
　　郑刚：那比例很高啊。
　　刘敏：是啊，但是你看到又有多少私营医院参与了救治呢。
　　郑刚：本地好像有一些，外地驰援的基本都是公立医院。
　　刘敏：所以呀，公立医院多，大家才有保障。
　　郑刚：有道理。
　　一个穿白大褂医生走进来。
　　医生：刘敏，我的装备呢？
　　刘敏麻利的从架子上搜出一套防护服、一个口罩一个护目镜一个纸尿裤给了医生。
　　医生抱着这些装备出去了。
　　郑刚：你们医生口罩也是论个发？
　　刘敏：对呀，一天也只有一个。
　　郑刚：那纸尿裤呢？
　　刘敏：值班医生护士每天穿上防护服，8小时才能换班，防护服脱了就不能继续用了。为了不上厕所，省点防护服，医生护士就穿个纸尿裤在里面，水都不敢喝。
　　郑刚拿起一个纸尿裤：一线的医生护士太苦了。
　　刘敏：任医生没跟您说这些吧。
　　郑刚摇摇头。
　　郑刚：你带我去隔离室那边看看吧。
　　刘敏：好的，我来联系任医生。
　　
　　77
　　上午，城南医院隔离室。
　　郑刚跟着刘敏来到写有“隔离室”的某层楼，推门进去，里面还有一道门，用玻璃墙隔着。
　　刘敏：大记者，您在这等吧，我那边还有事。
　　郑刚：谢谢您，您忙。
　　郑刚来到玻璃墙边，里面都是穿防护服的人忙碌的身影。
　　玻璃门里走来一个穿防护服戴护目镜戴口罩的医生，看着郑刚。
　　郑刚疑惑地看着她，不敢认。
　　医生用手指了指自己，郑刚用手指一指医生，做了个“你”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