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第64场 军营 白虎营帐中 日 内
营帐内关门闭窗密不透风,大白天的还点着油灯,整个营帐里鬼气森森。
桌上摆着一排粗瓷碗,赵川用瓢将热气腾腾的药汤依次倒入碗中。
赵川一边倒药,一边能感受到身后的敌意。
床上那些还能坐起来的病患,瞪着眼看着他,怨恨不已。更多的是那些奄奄一息的病患,有气无力,喃喃地胡言乱语。
赵川:该喝药了。
没人答应,整个密闭的营帐忽然一片死寂,就只有奄奄一息的病患低低的呻吟。
赵川又说了一遍:该喝药了!
一名病人终于爆发了:他娘的!喝了就死!滚!
这名病人想起身,却一头栽到床下,咳嗽不已,眼角流下黑血来。
附近床上有几个病人赶紧躲了躲,挪到一旁,只有一个娃娃脸士兵去扶这个病人:马三哥,快起来。
想不到地上的病人却疯狂的用指甲去抓娃娃脸士兵的手,还继续咳嗽。娃娃脸士兵也被吓到了,退了回来。
病人们指着地上的那个病人:鬼神附体了!鬼神附体了!
赵川看了看身后的几名士兵:还愣着做什么!给他们灌药!
几名士兵反而后退,目光像锥子一样刺向赵川。
赵川忽然也咳嗽起来,跌跌撞撞往营帐外走去。
第65场 军营 演兵场 日 外
数名军官正在查看演兵场上用于练习刺杀,缠着稻草的木人,演练攻城的云梯等器械。
军官老刘:现在兵士们都慌了,说是触怒了瘟神,瘟神来降灾了。
军官乙:还说只要眼角流黑血,定然没救,只要沾上这种黑血,也会得病……
任琦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无稽之谈!
几名军官连忙拱手参见:指挥使!
任琦挥手让他们继续做事。
几名军官正要散开,却见赵川从木人后面走出来,扶住木人咳嗽不已。
任琦:赵川,你怎么来了?
赵川:帐子里的病人,都不愿意喝药……
赵川说着说着不断咳嗽,浑身抽搐,不受控的将木人上的稻草揪下许多,尘土飞扬。
军官乙往后躲了一步:不好了!赵提领也瘟神附体了!
赵川哆哆嗦嗦想上前向任琦解释,却吐出一口血来,眼角也流下黑血。
赵川魔怔了似的:难道真的是他们来索命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呐!你们说说,医家惯例,祖宗治法,就算不能救人,也绝不至于杀人!怎么就不对了?怎么就不对了?
任琦等人赶紧闪避,赵川却有点失去意识般的直冲着任琦栽过来。
任琦把身边的军官老刘往前一推。
军官老刘害怕了,拔出剑挥舞着,示意赵川不要再靠近。
赵川却跌跌撞撞扑向锋利的剑尖,终于被贯胸刺入,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赵川,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终于解脱了。
军官老刘回头看着任琦:指挥使,怎么办?
任琦:速召营里其他军医过来。
一个兵士跑过来:指挥使,有个人硬闯军营。
第66场 军营 大帐 日 内
任琦正擦着刀,脸色铁青。
吴又可被两个士兵押进来,情绪激动。
吴又可:我要见赵川赵提领!赵提领在哪里?
任琦握紧了刀:找他做什么?
吴又可:向他说明瘟疫传染之理!
任琦:放开他……什么瘟疫传染?
吴又可:军中瘟疫蔓延,是因为天地间的疠气,呼吸之间能让人致病于无形。一旦人得了瘟病,则可以人人相传。这就是同一营帐之内,相继染病的道理!
任琦松了口气将刀入鞘:你能治?
吴又可:首先要明示全城百姓,大疫将至,务必要人人小心!再要隔离病患,以防人和人之间相传。开窗通风,以防疫气聚集……
任琦:放屁!尽在这里危言耸听。如此一来岂不军心大乱?流寇不打,自己就败了!
吴又可急了:你怎么能忍心眼睁睁看着每天有人病死!我刚从城外回来,外面的村子,人都快死绝了!再不下决断,这整个兵营,这整城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去的!你我都得死!
任琦冷冷的:带他去见赵川!
第67场 军营 营区 日 外
一个士兵揭开地上的草席,露出赵川已呈青色的脸。
吴又可如被雷击,双膝跪地。
旁边,并列着多具尸体。
第68场 潼关 街道 昏 外
一个车夫赶着一辆驴车,车上拉着赵川的尸体。
吴又可跟着,神情凄凉。
驴车经过街道的一面墙壁,差吏啪的贴上了一张告示。
差吏贴完告示立刻翻身上马。
告示上写:……屯军田亩,溯源清本,一查到底。
街道上,几个雇工将路边的尸体搬上拖车。
吴又可对这一切仿佛无动于衷,随着驴车渐渐走远。
第69场 潼关 街道 日 外
沿街的房屋都有些破败,街上也只有什么行人和商家。
吴又可和云舒随着赵川的尸体在出殡。吴又可也和云舒一样披麻戴孝。
突然一阵凄凉的歌声让他们停下脚步。
一群百姓头戴面具,以铁链牵着疫鬼沿街扫土,点燃艾草薰烟,众人举小旗,敲锣打鼓。
破衣烂衫的人们抬着疫鬼雕像,以铁链锁其颈项,前呼后拥游街。
队伍里有个衣着破烂的老僧在唱超度亡灵的歌,声调高亢而悲凉——
驱瘟神烧疫鬼安四方魂归位。疫鬼疫鬼快走开,瘟神瘟神别过来、我今持咒闻得度,中阴路上莫徘徊……莫徘徊。
众人走到街道牌坊前的小广场停下来,沿途百姓和士兵都五体投地跪拜,广场中央是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众人用艾草薰着尸体。
众人点燃疫鬼的雕像,疫鬼在火焰中面目狰狞。
祭坛下的百姓随着老者唱:莫徘徊……莫徘徊……
烟雾散去,路边堆满了尸体。
吴又可和云舒、孩子在人群中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第70场 军营 演兵场 日 外
演兵场的空地上,一具具覆着白布的尸体。
一个军医跪在旁边浑身颤抖。
孙传庭阴沉着脸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说!到底是谁的过失?
任琦跪倒在地:本来每天只死几个人,但服了军医的药之后,不减反增,现在每天都死十数人!
军医:督师,属下无能,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孙传庭:如此无能,留你何用?
士兵将军医拖走,军医哭求:督师饶命——
拖出几步开外,一个士官抽刀将军医斩首。
孙传庭:调其他军医火速来营!
乔迁小声地:督师,这是最后一个,其他医生都逃了!
孙传庭面色铁青。
任琦小心翼翼地说: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传庭:讲。
任琦:赵川有一个门生,当初曾因用药不同被赵川赶走。前几天他硬闯军营,说这是瘟疫绝非伤寒……
孙传庭:为何不让他治?
任琦:属下愚钝,不能确认他医术如何。
孙传庭转头盯着任琦。
第71场 惠民药局 大厅 夜 内
屋里供着赵川的灵位:先考赵公讳川之莲位。
身着孝服的吴又可正在整理行李,云舒的儿子在旁边看着他。
男孩:叔,苏州是个什么样?
吴又可:嗯,要走很久,很久。苏州,苏州可是个好地方啊……
男孩:苏州有泡馍吗?
吴又可:这个……没有!
男孩:那有啥好!
吴又可答不上来了。
云舒木然地坐在旁边纳着鞋底:真得走?
吴又可:得走!潼关战祸将至,又逢大疫!等给先生烧完头七纸,咱们天亮就走。
云舒苦笑:你不嫌我晦气?夫孝未完,又守父孝……
吴又可一愣。
云舒:不守孝道是要遭雷劈的。
吴又可悲哀地:让一个弱女子在乱世等死才是孝道?……云舒,潼关已是一座死城,我怎么能眼看你们孤儿寡母留在这里?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云舒不语。
突然门被大力推开,几个官兵举着火把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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