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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属:原创 · 独家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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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5/3/8
小说
五爷的“叫天子”
上官一珠 [安徽淮南]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25-B-00353】


  我们家族的五爷,叫什么名字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大人们都这么叫,我打从记事时也就这么叫了。长大后才明白,原来五爷是我们家族内辈分最长的人,多长?甚至长到“没边了”。大人们说就是我的爷爷奶奶按辈分都要喊他老祖爷爷。因为我的家族太大,足足有好几个村庄,人们实在没法称呼,就只能称他“爷”了。又因为他排行老五,于是,同姓家族内不管男女老少通称他为“五爷”,或“老五爷”。
  
  老五爷脾气贼好。在我记事时,老五爷已经四十多岁,那时村里还没有土地分到户,人们印象最深的就是老五爷的鸟笼子,仿佛鸟笼子从不离手。给鸟喂食更是精益求精,能捉虫子时捉虫子,捉不到就买小米用蛋黄煮熟。村里的妇女都说,五爷那喂得不是鸟,而是“老五奶奶”。而这个实际上的“老五奶奶”却一直没有。后来听大人们说,老五爷娶不到老五奶奶都怪村里面那些嘴巴不饶人的“老娘们”。因为妇女们认为,老五爷娶得不仅是老婆,更是全家族的“老五奶奶”,这要娶个母老虎,又是村里的老长辈,日后还不翻天?有谁敢惹?加之五爷脾气太好,像个老妈妈,娶个不好惹的,将来老五爷还有好日子过吗?这个不行,那个不照。老五爷娶老婆老五爷不当家,都让村里面那帮晚辈的“老娘们”搅合了。等到五爷真正成了“爷”,再也没有媒婆上门了。这回那些孙子辈、重孙子辈、以及不知道晚多少辈的“老娘们”都不着声了。
  
  不过,老五爷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照样出来进去提个鸟笼子,照样领着一群孩子捉蚂蚱,冬天照样抠几块钱买小米加鸡蛋黄煮熟喂鸟。每当有人开玩笑叫他娶个“五奶奶”时,他便腼腆的说,要那弄啥?像我这样多好,喂鸟比养人省事多了。五爷养的那鸟,其实就是淮河两岸最常见的“叫天子”。学名叫“云雀”。叫起来声音洪亮,一串一串的,非常悦耳。老五爷喂养的叫天子有时候是两只,甚至三只,而最后就是一只。听五爷说,就是这一只还是残疾的。他在地里捡拾到一窝“叫天子”,精心喂养几个月后,别的鸟都会觅食鸣叫飞走了,只有这只“叫天子”不走。五爷一检查,发现这只鸟的一条腿不知何时断了,能飞,不能落地,飞出去也是饿死。于是五爷不仅不放了,更是将它留下来更是细心的喂养。五爷脾气好,但对笼子里的这只“叫天子”,却特别的“护短”。没事的时候他会围在鸟笼子周围转悠,人们也可以逗鸟或听鸟叫,但你千万不要伸手摸或不经他允许给鸟为食,特别是不能伸手抓鸟,否则就等于抓了五爷的心肝了。这时的五爷不仅会暴跳如雷,甚至还会破口大骂,脸能涨得通红。村里人都知道。生产队会记用一个文雅的词汇说,这就是老五爷的“底线”,是“原则”问题。
  
  但是,五爷的这个“原则”村里人没人敢超越,却让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知青超越了,而且,更是超越的“没边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们村下放了七名女知青,这些女孩子长得漂亮,生性活泼,胆子更是贼大。女知青们看到了五爷的“叫天子”,非常新鲜,一大群人围着鸟笼子唧唧喳喳,也像是一群小鸟。五爷也没在意,就到一边捉小虫去了。谁知一个大胆的女知青看着看着不尽兴,竟然打开门把手伸了进去,一下就把叫天子捉在了手里,随手又拿了出来。鸟受到了惊吓,不断地乱扑抡,其他女孩也惊叫了起来。这一惊叫不打紧,女孩手一疏忽,“叫天子”一头串上了天空,顷刻成了一个黑点了。
  
  这下不但女知青们吓坏了,队里的那些社员们也都避开了鸟笼子。虽然没有人告诉五爷,五爷还是从人们的惊叫声中知晓了。女知青号称生产队里的“高压电”,谁也不敢惹。五爷不敢怒骂,气得脸一时白一时青,最后甚至发紫了。他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仰脸看着天空上的叫天子,可以看出他的愤怒和无奈。事后有人说,这个把他鸟放跑的如果不是女知青,五爷肯定会和他拼命。而那位女知青自觉闯了大祸,一边哭一边围着五爷道歉。五爷铁青着脸,也不说话。老少社员们也不敢乱搭腔。过了一会,五爷站起身,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哨子一样的东西,顺着鸟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鸟在半空中飞翔,五爷在庄稼田里狂追。一边追还一边不停地吹着哨子,原来那哨子是一个特制的哨子,吹起来也是一串一串的,和“叫天子”的叫声差不多。可是那个逃跑的“叫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五爷的哨音也听不见了。那鸟还能追回来吗?
  
  一位社员说,“叫天子”鸟是最没良心的。不管你对它再好,再怎么喂它,都喂不熟,一放出来就飞没影。看来五爷这回又要重找重喂了。下工的时候,五爷也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回来了,两手空空。不管是女知青还是队里的老少爷们,谁也不敢过去问他,那个闯祸的女知青只是一个劲的抹眼泪。五爷在地上坐了一会,后来就青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回家了。见此情景,老队长禁不住像女知青抱怨,你这丫头,什么不能玩,偏偏玩老五爷的命!女知青哭得更厉害了。
  
  五爷的家住在水塘边上,就是两间土坯房,门右手搭了个厨房。五爷老寡寡一个,除了他和鸟喘气之外更没有喘气的,这回鸟又跑了,家里更安静了。五爷回到家把鸟笼子本来应该挂在门口的屋檐下的,想想又觉得闹心,索性把空鸟笼挂在水塘边的一棵柳树叉上,这也对准是不要了。五爷的失魂落魄的样子,委实有点让人心疼。但谁也无计可施。可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奇迹发生了。挂在水塘边柳树叉上的空鸟笼竟然钻进去五六只叫天子,其中就包括五爷自己的那只断腿鸟。这么多叫天子钻进鸟笼子唧唧喳喳,上蹿下跳,喝水吃食好不热闹。鸟笼子门没关,这些小鸟进进出出,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看到了这一幕,五爷开心坏了。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关上鸟笼门,留住这些小精灵,而是赶紧舔食续水,似乎把这些到来的小鸟当成尊贵的客人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五爷养鸟就不关笼子了。鸟笼子就挂在水塘边的那棵树茬上,让这些鸟随意进出,五爷要做的就是不断舔食。再后来五爷出工也把鸟笼子带上,五爷扛着农具前边走,后边黑压压跟着一群鸟,那景象神奇而又有趣。到地里鸟笼挂在田头的树枝上,五爷和社员们干活,成群的鸟和“叫天子”就围在人们的头顶上鸣叫着,“叫天子”的叫声像一串串银铃,女知青们调皮的说,我们干活,云雀伴唱,谁能有我们这样的待遇?
  
  来五爷这里蹭饭吃当然不仅仅是“叫天子”,更有大批的麻雀。某一天午后,“叫天子”们在鸟笼子周围闹得起劲,一只麻雀发现了蹊跷,也当仁不让的钻进了笼子。虽然吃了一顿小米蛋黄,却挨了“叫天子”们的一顿胖揍。麻雀不甘心,回头招集部队,“叫天子”虽然个头比麻雀强壮,总归没有麻雀的队伍庞大。不知道他们怎么谈判的,人们只发现水塘边的柳树周围那几天围满了麻雀,也看到有“叫天子”和麻雀厮打的不可开交,最后甚至打进了水塘里。但后来不打了,两股力量似乎已经形成了井水不换河水,五爷一上食,众鸟一拥而上,争先恐后,鸟笼门都扒坏了。而五爷不仅不怪,不打也不捉,更是乐在其中。鸟们也似乎蹬鼻子上脸,知道五爷不会伤害它们,一看五爷要给它们喂食了,几只“叫天子”和数不清的麻雀,叽叽喳喳将五爷围得水泄不通,全然不把五爷一个人放在眼里。
  
  还有更新鲜的。又过了几天,许多燕子也加入了蹭饭吃的行列,不仅要吃粮,还要吃虫。眼看着五爷就要被鸟们吃破产了。一夜之间,全村的土地都分到了一家一户了,而五爷也成了村里无可争辩的“五保户”。土地有了,五爷不用伸手。全村人几乎都是他的孝子贤孙,只要有活,不打招呼,就有人帮他干了。大家伙还特意帮他修缮了房屋,打了压水井,人们都在背后说,五爷这个“绝户头”比儿孙满堂过的还滋润。别人富了,盖房子买彩电娶媳妇。而五爷就是喂鸟,家里的粮食没有了,就拿着笆斗一家一家要。村民们不仅都是他的孝子贤孙,粮食也多了,根本也不在乎。而且五爷要粮不在乎孬好,就是“下脚粮”也欢喜,反正鸟啄食不在乎。
  
  五爷住在村头,几乎每一天都是在“百鸟朝觐”中度过的。特别是在午饭的时候,过去农村人吃饭喜欢端着饭碗串门,而五爷这里就成了村里人吃饭串门的最佳聚集地,后生们一边吃饭一边喂鸟,别具一番味道。有的后生饭吃不掉了,索性半碗大米饭,整个白面馍就扔了,气得老年人大骂他们都该过过“大风暴”,饿他们几顿就知道不该这样糟践粮食了。而这会,最快乐、最活泼的就是鸟了,“叫天子”很警惕,一个俯冲下来,吃几粒米或几粒麦就赶紧飞上天。最文雅的就是燕子,靠近人们,羞羞答答,吃一点菜叶还怕别人看见,不是把头扭向了一边,就是马上飞走。而最没脸没皮的就属叽叽喳喳的麻雀了,这些东西不仅胆大,吃起东西来更是狼吞虎咽毫不客气,有时候甚至把嘴伸到村民的碗里,轰都轰不走。有人对五爷说,你这是养的鸟,还是喂的一群狼呀?
  
  大约在新千年到来之际,五爷忽然越来越廋,最后不仅瘦的皮包骨,更时常痛不欲生。开始五爷认为自己年龄大,有钱难买老来瘦,也没在意。后来瘦的站都站不住了。家族里的几个后生将其送到市里一检查,这下同姓的老少爷们都不淡定了。原来,老实忠厚,一辈子只愿与“叫天子”为伍的五爷竟然患的是胃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尽管五爷是“老五保”,看病不花钱,还有庞大的同姓家族,根本不愁住院吃喝。但五爷坚决不住。他说,住院也是“瞎花钱”,还不如省点钱喂“叫天子”呢!为此,村里的那些老妇女也是他的侄媳妇、孙媳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那些媳妇们都说,老五爷喂鸟喂魔怔了。又责怪五爷,看你死了,那些麻雀、燕子、叫天子能为你披麻戴孝“摔老盆”?
  
  就在新千年的夏天,五爷竟然死在了那棵挂着鸟笼子的柳树下,手里还端着半碗小米,很明显这是给鸟们送吃的呢。五爷坐在地上,身子靠在柳树上,前面就是水塘。村里人都说,幸亏五爷身子往后倒,靠在了柳树上。如果往前倒,不病死也会被淹死。当人们发现五爷已经“走了”的时候,五爷的头上身上几乎都蹲满了小鸟,燕子、麻雀、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类。唯有几只“叫天子”在烈日的天空鸣叫着,叫声还是欢快的,成串的,可是村人都说那天“叫天子”的叫声听起来却像哭。
  
  五爷无儿无女,也没有活着的兄弟姐妹。但因为他是家族中的“老前辈”,给他戴孝和送葬的人数不胜数。五爷的家住在村头,经过“阴阳仙”的查看,将五爷的坟地定在了村西三华里的一块名叫的“西大地”的地方,棺材已经抬到“西大地”,走在最后的送葬队伍还没有离开五爷的家。最奇特的就是那天的鸟,在五爷的送葬队伍上空,犹如百鸟朝凤一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长长的送葬队伍人人头顶白布,犹如一条白色的河流,而空中飞翔着的是一条黑色的鸟云。家族的人请来了近十班子唢呐队,吹吹打打响彻数里,百鸟的叫声更让这支送葬队伍充满着神奇和神秘。以致至今几十年过去,家族人提起来还记忆犹新,啧啧称奇。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按说五爷死了,人们都渐渐淡忘了,鸟们也更应该作“鸟兽散”了。但是非也,因为五爷死后,那个鸟笼子还一直挂在五爷门口水塘边的柳树上,谁也没想起来收拾,自那以后,燕子、麻雀、“叫天子”等犹如人们上班一样,该怎么来怎么来的,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几家邻居妇女看着新奇,也算是对五爷的怀念吧,每天还会故意撒放一些剩饭菜或打麦场留下的一些“地脚粮”。这也逐渐成了村里人的一种习惯。自从五爷故去,这里的鸟不仅没少,反而逐渐增多,鸟的种类更不局限于燕子麻雀叫天子了,至于有多少种,没有人能说不清。
  
  前几年,老家搞新农村建设,原来的村庄经过统一规划,新修了街道,村里人基本上都住进了漂亮的两层楼房,我以为这下五爷的“叫天子”们该要交厄运了。但没想到当我再一次回到故乡,禁不住为村头的一个小公园惊呆了。在城市里这样的公园大可以说是“鸟语花香”了。可那样的“鸟语花香”多少都会有些夸张的成分,特别是鸟语。而这里,不仅仅是鸟语,更是一种鸟的“喧嚣”了。原来的水塘经过村里的改造,已经成为公园里的一个小荷塘,周围载满了垂柳,柳树与柳树间拉着绳子,而绳子上挂满了数不清的鸟笼子,笼子里面画眉、鹦鹉、八哥等什么鸟都有,而饲养的最多、最欢快、叫声最清脆悦耳的,当然还属“叫天子”。最壮观甚至震撼的还是鸟笼子外面的风景。这个小公园犹如一个鸟的王国,这些鸟分布在鸟笼子之外的所有树木和设施上,它们无忧无虑,调皮而又大胆,甚至会落到人们的头顶上、肩头上,并叽叽喳喳。这里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管村里人或外来客人,也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在小公园里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能伤害鸟,而且这个小公园没有人管理,但你不要认为没有管理就没人负责了。只要有人敢伤害鸟,即使被村里三岁孩子看到了,他也会跟你“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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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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