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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时长:约15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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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9/4/1 修改:2023/9/19
主旋律,农村
电影剧本
太行山区肖家人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肖妻抱着孩子坐在麦草上等着。
肖媳、腊梅在缝补衣服。
肖天厚满头大汗地进来。
郭饱蹲起身:毛主席说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爹!您好。
肖妻想起来,欠了欠屁股,没有力气。
肖天厚看了郭饱蹲一眼:他娘,你坐。(看着孙子,满心疼爱地接过来,笨拙地抱着)恁大了。
郭饱蹲很为他们的“落伍”而失望。
肖妻眼泪夺眶而出。
肖天厚叹气,在一旁坐下:那胃病,可好点儿?
肖妻委屈地哭了:心也老是慌得很。这都俩年头多了……
肖天厚:跟他们这年纪时,咱过年,还搁外头要着饭嘞。烊晚儿,好懒搁家里嘞,见不见面,也知道人在哪,有饭吃。苦干咱受苦,儿孙有奔头,苦熬……没有头啊。
郭饱蹲偷看腊梅。
张春旺拎了一壶开水进来,倒了一碗水端给肖妻:婶儿。
肖妻接过水:他爹。腊梅都恁大了,不能留了。
腊梅头也不抬地缝着衣服。
肖媳:我一直劝嘞。小亮跟他爹的好,咱全家都记着嘞。你又没跟他订亲,他人没了,你也不能不嫁人呀?
沉默。
张春旺脸红,欲言又止,终于鼓足勇气:肖书记,婶儿。要是腊梅不嫌俺家穷,就嫁给我吧。
郭饱蹲“噌”地起身,揪住张春旺的衣领狂吼:凭啥?
123.肖天厚家院子里 日 冬 外
一辆架子车停在门外。
院墙上贴着一张毛主席像。
肖媳搀着蒙了红盖头的腊梅从屋里出来。
肖天厚夫妇端正而坐。
乡亲们簇拥着张春旺和腊梅站定。
闹喜的小伙子们抓了拌着红纸屑的麦草撒向新郎新娘。
张春旺和腊梅给肖天厚夫妇叩首,拜别。
腊梅被肖媳搀到门口的架子车上。盘腿坐下。
张春旺在门外跪拜肖天厚夫妇,拉着车子,和肖媳等几个族亲离去。
124.朱红家 日 秋 内
朱红好像终于理出头绪:哦——张春旺是你姥爷。
陈继承:对,我姥姥叫肖腊梅。
朱红:要这么说,肖天厚,是你的——太公。
陈继承:这——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太公。姜太公。总觉得一叫太公,就应该是历史尽头很遥远的祖先。
朱红感慨:我们对别人的历史如数家珍,却记不得自己的先辈……
125.郊东沟的坡地上 日 春 外
一辆运水泥的拖拉机在山洼停下。
朱红(20多岁)从车上下来。
张春旺从远处跑过来。
两人握手。
张春旺引着她往山坡上走。
朱红(OS):我去拍石头那天,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姥爷。
126.拍石头山坡上 日 春 外
肖天厚跟着赵得胜、郭俭、杨志青、赵丰堂、李石柱等背着干粮在勘察地形。
赵丰堂:那要是这样,石门水库只能管住西头周边那三座山岭里百姓的吃水浇地,要是搁庙堂沟能建个水库,从寨洼、庙堂、陈寨、拍石头、张寨一直到坡根,那这一带的大块地差不多都能浇上水了。
赵得胜:要是修明渠得翻陈寨的山坡,就不如打洞从低下穿山过,走杮沟,从东绕,能多浇王村、李寨跟赵杏沟仨村的地,除了村民吃水不愁,几百亩地、几百头大牲口的用水也都解决了。
肖天厚一边听一边用本记录着:可眼下没一个闲人,队队有工程,村村都忙着,庙堂沟水库要是开工,都得啥时候嘞?
赵得胜思忖:公社提议,扩大会研究表决,能叫百姓多受益的工程,赶紧建,最困难的地方,先上马……
山下,两队造反派铆足了劲,唱着不同的革命歌曲,带着各自的锣鼓队敲击着,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这边进发。
朱红和张春旺也看见了山下的造反派。
赵得胜:大家伙散了,散了……
他们四下分开。
肖天厚拉住赵得胜向沟底跑去。
127.郊东沟 日 春 外
社员们在打坝。
造反派们冲了过来,冲进人群,将赵得胜和肖天厚拽着拉到一处高高的石坝上,团团围住。
张春旺带着朱红赶了过来。
社员们不知其意,围过来质问。
肖天厚看见郭饱蹲带头,非常生气:饱蹲!弄啥嘞?
牛大锤大声地: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现在我们进行唯生产力论批斗会。
郭饱蹲扫了张春旺一眼,向自已的锣鼓队伸手示意。
鼓点骤起,铿锵有力。
郭饱蹲郑重地:毛泽东思想放光芒,地富反坏全死光;革命英雄冲天志,唯生产力论不助长。
牛大锤向自已的锣鼓队示意,合着鼓点,庄严地: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人民越穷越光荣,光想致富要变修。
元青树:净信球嘞,越穷越光荣?你要饭还没要够嘞?
人们纷纷指责。
郭饱蹲有点小得意,合着锣鼓点:毛泽东思想传天下,修正主义很可怕;快被腐蚀不知道,你还搁这儿……(想不起来词,看身后的同伴)
有人赶紧接上:你还搁这儿——看、笑、话。
肖天厚看着人们围过来,冲旁边人喊:批俺俩思想不正确嘞,没恁事,都干活儿去。
白蛋拦住大家:不能走不能走。批他俩都是叫恁受教育嘞。
牛大锤思路被打乱,本来准备念诗,想不起该说什么。
锣鼓队敲着,等他发言。
乔红旗接过去:红旗迎风飘,东风吹四海;立下革命志……
白蛋逞能地与旁边一社员争执。
乔红旗受他影响,断片儿。
人们哄笑。
郭饱蹲胜券在握:说恁不中吧,不承认。看我。(示意锣鼓)革命群众志气大……
乔红旗因受嘲笑,埋怨白蛋,白蛋受辱,无处发泄,冲郭饱蹲喊:光志气大管啥用?立场不坚定,空说排场话。肖天厚是恁爹,你净搁那玩儿虚嘞。
赵得胜低着头查看周围人群。
郭饱蹲脸红:谁说他是俺爹?俺爹郭老四,早都死了。俺一家人都死了。
白蛋:谁不知道你认贼作父。
郭饱蹲恼羞成怒:你才认贼作父嘞!(气势汹汹地上前照着肖天厚“呸”了一下)。只要他不听党的话,老天爷我都敢捋死他。只要他不听党的话,咱锣鼓喧天怼他家。只要他不听……
造反派叫好。
赵得胜和社员们被吓到。
张春旺憋屈暴怒:饱蹲,弄啥嘞你?
郭饱蹲示威地瞪了他一眼,挑衅地一拳擂到肖天厚脸上。
肖天厚没提防,一头栽下石坝。
张春旺大吼一声冲上去:郭饱蹲!你今天想死嘞……
元青树、元青河等人拎起铁锨大骂着要上前。
郭饱蹲声嘶力竭:张春旺,你上来试试,看我能不能弄死他。
造反派们群情激昂剑拔弩张准备迎战。
众人簇拥着张春旺怒火中烧地要往上冲。
赵得胜急忙拽住张春旺:造反派们,老少爷们儿,叫我说,叫我说,叫我说啊。毛主席写下老三篇,泰县人民意志坚,愚公尚有斗天志,泰县百姓不软蛋……
两边的锣鼓队习惯性地敲击,但又弄不明白该谁敲击,犹豫着,鼓点散乱。
肖天厚被人扶起来。他怒火中烧,揉着自己的右手。
朱红过来询问他的伤势。
赵得胜余光看了眼肖天厚,打着拍子,示意两边锣鼓手整齐敲击:千难万苦不低头,改造山河学大寨。人家都能造良田,咱们为啥要等闲。艰苦奋斗不怕死,自力更生是好汉。为人民服务听党话,马列主义武装咱……
郭饱蹲、牛大锤本以为赵得胜也是四句诗,几次想等他说完再接话。
赵得胜操起一把铁锨,拾起一块石头,一边敲击打着节拍,一边想词一边念:今日钢钎握在手,何愁不能通天堑?通了天堑修水库,修好水库种良田。庄稼丰收缴公粮,粮仓充足党喜欢。毛主席听了可高兴,泰县旧貌换新颜。虽说目标很伟大,苦干还要看眼下。眼下山路没修通,掏洞打钎有难关。主要还是人手少,人手不够咋宣战?造反派都是革命人,何不为民冲上前?又有知识又能干,越是艰难越向前。真革命,假革命,咱到三大革命实践中去做鉴定。谁真干,谁假干,人民群众说了算。山区面貌要大变,修筑公路是关键。搞交通,把路建,咱是为党做贡献。能走直,不走弯,能架桥,不下滩;能打洞,不爬山,条条大路修平坦。
两队锣鼓越敲越来劲。
赵得胜看火候到,带着他们往远处走:如今急需掏个洞,革命小将是英雄。谁是毛主席的好战士?咱去工地比分明。出大力,流大汗,学大寨,赶林县。争取面貌早改变,咱为世界做贡献。说了算,定了干,再大困难也不变。不干没经验,实践长才干。为了消灭帝修反,咱干个样子叫他看。掏山洞,修山路,拦个坝,建水库。移个山,填个川,熟土垫厚三尺三;一地造它一百亩,秋麦两季收一万。抓革命,促生产,咱掏洞搬山意志坚。要想面貌变,根本靠路线;不但要大干,还要有骨干。搞好大批判,大批促大干。泰县面貌换新颜,全靠毛主席指引咱。掏洞也是听党话,掏洞也是搞备战……(延续)
造反派们由最初的剑拔弩张,被赵得胜渐渐说服,变得郑重庄严同仇敌忾起来。跟着赵得胜雄赳赳地下了山。
拍石头的社员听得入迷,甚至跟着往前走。
肖天厚听得意犹未尽,操起铁锨喊:弄啥嘞,干活儿了。
社员们收住脚,群情激昂地跟着去干活儿。
128.郊东沟 夜 秋 外
工地上。
朱红拿着铁锨和社员们一起干活儿。
秦书望吹收工哨。
肖天厚拉着满满的一车土从远处过来,元青河、元青树在后面推车。
三人将土拉至地里,旋转方向,推着助跑。
土中一块石头凸起,肖天厚被拌倒摔在地上。
架子车贯性甩出,倒土。
元青河和元青树跑过来:肖书记,肖书记……
肖天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不碍事。
元青河:真没事?
肖天厚嗔怒:哪有恁娇气?吃饭去。
人们陆续收工离去。
肖天厚揉着自己的右手,巡察施工质量。
朱红过来:肖书记。
肖天厚抬右手,咧了下嘴,用左手指了指村子。
129.拍石头公社 夜 秋 外
陆续回来的干部们或蹲或坐在院子里吃饭交谈。
肖天厚和朱红进来。
赵振开端着盛好的饭过来放到磨盘上:肖书记,朱记者,恁俩坐这儿。
两人在磨盘边的树墩上坐下。
肖天厚伸右手去拿筷子,咧了下嘴。换作左手拿筷子。
张春旺提了盏马灯放下。
朱红一边吃饭,从兜里掏出本子和笔:肖书记,我觉得您不是在工作,您是在拼命。
两个干部挑水进来,往灶旁的缸里倒水。
肖天厚吃了几口饭,抬头望着院子里的杮树,很久,哽咽:没啥说嘞……至今,躺到床上,我都得侧住身,不敢瞧房梁。出门进院,不敢抬头看这棵树。俺娘俺爹连个坟头都没有……干多少活儿,都只嫌少,只嫌慢啊。
130.拍石头公社屋里 夜 秋 内
肖媳、腊梅在缝补衣服。
肖天厚满头大汗地进来。
郭饱蹲起身:毛主席说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爹!您好。
肖妻想起来,欠了欠屁股,没有力气。
肖天厚看了郭饱蹲一眼:他娘,你坐。(看着孙子,满心疼爱地接过来,笨拙地抱着)恁大了。
郭饱蹲很为他们的“落伍”而失望。
肖妻眼泪夺眶而出。
肖天厚叹气,在一旁坐下:那胃病,可好点儿?
肖妻委屈地哭了:心也老是慌得很。这都俩年头多了……
肖天厚:跟他们这年纪时,咱过年,还搁外头要着饭嘞。烊晚儿,好懒搁家里嘞,见不见面,也知道人在哪,有饭吃。苦干咱受苦,儿孙有奔头,苦熬……没有头啊。
郭饱蹲偷看腊梅。
张春旺拎了一壶开水进来,倒了一碗水端给肖妻:婶儿。
肖妻接过水:他爹。腊梅都恁大了,不能留了。
腊梅头也不抬地缝着衣服。
肖媳:我一直劝嘞。小亮跟他爹的好,咱全家都记着嘞。你又没跟他订亲,他人没了,你也不能不嫁人呀?
沉默。
张春旺脸红,欲言又止,终于鼓足勇气:肖书记,婶儿。要是腊梅不嫌俺家穷,就嫁给我吧。
郭饱蹲“噌”地起身,揪住张春旺的衣领狂吼:凭啥?
123.肖天厚家院子里 日 冬 外
一辆架子车停在门外。
院墙上贴着一张毛主席像。
肖媳搀着蒙了红盖头的腊梅从屋里出来。
肖天厚夫妇端正而坐。
乡亲们簇拥着张春旺和腊梅站定。
闹喜的小伙子们抓了拌着红纸屑的麦草撒向新郎新娘。
张春旺和腊梅给肖天厚夫妇叩首,拜别。
腊梅被肖媳搀到门口的架子车上。盘腿坐下。
张春旺在门外跪拜肖天厚夫妇,拉着车子,和肖媳等几个族亲离去。
124.朱红家 日 秋 内
朱红好像终于理出头绪:哦——张春旺是你姥爷。
陈继承:对,我姥姥叫肖腊梅。
朱红:要这么说,肖天厚,是你的——太公。
陈继承:这——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太公。姜太公。总觉得一叫太公,就应该是历史尽头很遥远的祖先。
朱红感慨:我们对别人的历史如数家珍,却记不得自己的先辈……
125.郊东沟的坡地上 日 春 外
一辆运水泥的拖拉机在山洼停下。
朱红(20多岁)从车上下来。
张春旺从远处跑过来。
两人握手。
张春旺引着她往山坡上走。
朱红(OS):我去拍石头那天,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姥爷。
126.拍石头山坡上 日 春 外
肖天厚跟着赵得胜、郭俭、杨志青、赵丰堂、李石柱等背着干粮在勘察地形。
赵丰堂:那要是这样,石门水库只能管住西头周边那三座山岭里百姓的吃水浇地,要是搁庙堂沟能建个水库,从寨洼、庙堂、陈寨、拍石头、张寨一直到坡根,那这一带的大块地差不多都能浇上水了。
赵得胜:要是修明渠得翻陈寨的山坡,就不如打洞从低下穿山过,走杮沟,从东绕,能多浇王村、李寨跟赵杏沟仨村的地,除了村民吃水不愁,几百亩地、几百头大牲口的用水也都解决了。
肖天厚一边听一边用本记录着:可眼下没一个闲人,队队有工程,村村都忙着,庙堂沟水库要是开工,都得啥时候嘞?
赵得胜思忖:公社提议,扩大会研究表决,能叫百姓多受益的工程,赶紧建,最困难的地方,先上马……
山下,两队造反派铆足了劲,唱着不同的革命歌曲,带着各自的锣鼓队敲击着,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这边进发。
朱红和张春旺也看见了山下的造反派。
赵得胜:大家伙散了,散了……
他们四下分开。
肖天厚拉住赵得胜向沟底跑去。
127.郊东沟 日 春 外
社员们在打坝。
造反派们冲了过来,冲进人群,将赵得胜和肖天厚拽着拉到一处高高的石坝上,团团围住。
张春旺带着朱红赶了过来。
社员们不知其意,围过来质问。
肖天厚看见郭饱蹲带头,非常生气:饱蹲!弄啥嘞?
牛大锤大声地: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现在我们进行唯生产力论批斗会。
郭饱蹲扫了张春旺一眼,向自已的锣鼓队伸手示意。
鼓点骤起,铿锵有力。
郭饱蹲郑重地:毛泽东思想放光芒,地富反坏全死光;革命英雄冲天志,唯生产力论不助长。
牛大锤向自已的锣鼓队示意,合着鼓点,庄严地: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人民越穷越光荣,光想致富要变修。
元青树:净信球嘞,越穷越光荣?你要饭还没要够嘞?
人们纷纷指责。
郭饱蹲有点小得意,合着锣鼓点:毛泽东思想传天下,修正主义很可怕;快被腐蚀不知道,你还搁这儿……(想不起来词,看身后的同伴)
有人赶紧接上:你还搁这儿——看、笑、话。
肖天厚看着人们围过来,冲旁边人喊:批俺俩思想不正确嘞,没恁事,都干活儿去。
白蛋拦住大家:不能走不能走。批他俩都是叫恁受教育嘞。
牛大锤思路被打乱,本来准备念诗,想不起该说什么。
锣鼓队敲着,等他发言。
乔红旗接过去:红旗迎风飘,东风吹四海;立下革命志……
白蛋逞能地与旁边一社员争执。
乔红旗受他影响,断片儿。
人们哄笑。
郭饱蹲胜券在握:说恁不中吧,不承认。看我。(示意锣鼓)革命群众志气大……
乔红旗因受嘲笑,埋怨白蛋,白蛋受辱,无处发泄,冲郭饱蹲喊:光志气大管啥用?立场不坚定,空说排场话。肖天厚是恁爹,你净搁那玩儿虚嘞。
赵得胜低着头查看周围人群。
郭饱蹲脸红:谁说他是俺爹?俺爹郭老四,早都死了。俺一家人都死了。
白蛋:谁不知道你认贼作父。
郭饱蹲恼羞成怒:你才认贼作父嘞!(气势汹汹地上前照着肖天厚“呸”了一下)。只要他不听党的话,老天爷我都敢捋死他。只要他不听党的话,咱锣鼓喧天怼他家。只要他不听……
造反派叫好。
赵得胜和社员们被吓到。
张春旺憋屈暴怒:饱蹲,弄啥嘞你?
郭饱蹲示威地瞪了他一眼,挑衅地一拳擂到肖天厚脸上。
肖天厚没提防,一头栽下石坝。
张春旺大吼一声冲上去:郭饱蹲!你今天想死嘞……
元青树、元青河等人拎起铁锨大骂着要上前。
郭饱蹲声嘶力竭:张春旺,你上来试试,看我能不能弄死他。
造反派们群情激昂剑拔弩张准备迎战。
众人簇拥着张春旺怒火中烧地要往上冲。
赵得胜急忙拽住张春旺:造反派们,老少爷们儿,叫我说,叫我说,叫我说啊。毛主席写下老三篇,泰县人民意志坚,愚公尚有斗天志,泰县百姓不软蛋……
两边的锣鼓队习惯性地敲击,但又弄不明白该谁敲击,犹豫着,鼓点散乱。
肖天厚被人扶起来。他怒火中烧,揉着自己的右手。
朱红过来询问他的伤势。
赵得胜余光看了眼肖天厚,打着拍子,示意两边锣鼓手整齐敲击:千难万苦不低头,改造山河学大寨。人家都能造良田,咱们为啥要等闲。艰苦奋斗不怕死,自力更生是好汉。为人民服务听党话,马列主义武装咱……
郭饱蹲、牛大锤本以为赵得胜也是四句诗,几次想等他说完再接话。
赵得胜操起一把铁锨,拾起一块石头,一边敲击打着节拍,一边想词一边念:今日钢钎握在手,何愁不能通天堑?通了天堑修水库,修好水库种良田。庄稼丰收缴公粮,粮仓充足党喜欢。毛主席听了可高兴,泰县旧貌换新颜。虽说目标很伟大,苦干还要看眼下。眼下山路没修通,掏洞打钎有难关。主要还是人手少,人手不够咋宣战?造反派都是革命人,何不为民冲上前?又有知识又能干,越是艰难越向前。真革命,假革命,咱到三大革命实践中去做鉴定。谁真干,谁假干,人民群众说了算。山区面貌要大变,修筑公路是关键。搞交通,把路建,咱是为党做贡献。能走直,不走弯,能架桥,不下滩;能打洞,不爬山,条条大路修平坦。
两队锣鼓越敲越来劲。
赵得胜看火候到,带着他们往远处走:如今急需掏个洞,革命小将是英雄。谁是毛主席的好战士?咱去工地比分明。出大力,流大汗,学大寨,赶林县。争取面貌早改变,咱为世界做贡献。说了算,定了干,再大困难也不变。不干没经验,实践长才干。为了消灭帝修反,咱干个样子叫他看。掏山洞,修山路,拦个坝,建水库。移个山,填个川,熟土垫厚三尺三;一地造它一百亩,秋麦两季收一万。抓革命,促生产,咱掏洞搬山意志坚。要想面貌变,根本靠路线;不但要大干,还要有骨干。搞好大批判,大批促大干。泰县面貌换新颜,全靠毛主席指引咱。掏洞也是听党话,掏洞也是搞备战……(延续)
造反派们由最初的剑拔弩张,被赵得胜渐渐说服,变得郑重庄严同仇敌忾起来。跟着赵得胜雄赳赳地下了山。
拍石头的社员听得入迷,甚至跟着往前走。
肖天厚听得意犹未尽,操起铁锨喊:弄啥嘞,干活儿了。
社员们收住脚,群情激昂地跟着去干活儿。
128.郊东沟 夜 秋 外
工地上。
朱红拿着铁锨和社员们一起干活儿。
秦书望吹收工哨。
肖天厚拉着满满的一车土从远处过来,元青河、元青树在后面推车。
三人将土拉至地里,旋转方向,推着助跑。
土中一块石头凸起,肖天厚被拌倒摔在地上。
架子车贯性甩出,倒土。
元青河和元青树跑过来:肖书记,肖书记……
肖天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不碍事。
元青河:真没事?
肖天厚嗔怒:哪有恁娇气?吃饭去。
人们陆续收工离去。
肖天厚揉着自己的右手,巡察施工质量。
朱红过来:肖书记。
肖天厚抬右手,咧了下嘴,用左手指了指村子。
129.拍石头公社 夜 秋 外
陆续回来的干部们或蹲或坐在院子里吃饭交谈。
肖天厚和朱红进来。
赵振开端着盛好的饭过来放到磨盘上:肖书记,朱记者,恁俩坐这儿。
两人在磨盘边的树墩上坐下。
肖天厚伸右手去拿筷子,咧了下嘴。换作左手拿筷子。
张春旺提了盏马灯放下。
朱红一边吃饭,从兜里掏出本子和笔:肖书记,我觉得您不是在工作,您是在拼命。
两个干部挑水进来,往灶旁的缸里倒水。
肖天厚吃了几口饭,抬头望着院子里的杮树,很久,哽咽:没啥说嘞……至今,躺到床上,我都得侧住身,不敢瞧房梁。出门进院,不敢抬头看这棵树。俺娘俺爹连个坟头都没有……干多少活儿,都只嫌少,只嫌慢啊。
130.拍石头公社屋里 夜 秋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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