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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营帐很快就扎好了，将士们也开始生火埋锅造饭。田广明坐在中军大帐里，询问身边的校尉，“有没有度辽将军与虎牙将军的最新消息？”
　　“回将军，今天还没有收到新的消息。据昨天的传令兵送过来的消息看，度辽将军应该是已冲入匈奴腹地，离我们有两天的距离。虎牙将军应该快到了，明天就是我们约定好的会合的日子。” 公孙益寿道。
　　“好，那我们就在此等候虎牙将军。”田广明说完，吩咐传令兵，“去弄一坛酒来，再加两个菜。我要与将军们好好喝上一杯。”传令兵下去了。
　　田广明对公孙益寿等人道：“咱们出门打仗，可不能亏待了自己。该吃的就得吃，该喝的就得喝。想当年，我平益州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你们想一想，如果将士们都吃不好的话，那还拿什么去跟匈奴人打仗啊？”
　　几个校尉恭维道：“将军所言极是。听说十年前的秋天，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将军平定益州羌人叛乱，光是俘虏就有三万多人，还获得牲畜五万多头。是真的吗？”
　　田广明一听他们提起过去自己的功绩来，就开始飘飘然了，“那当然是真的，我就是因平定益州叛乱有功，被先皇封为关内侯并调任卫尉的。就是这一次的度辽将军范将军，你们知道不？以前他就是跟着我平定益州叛乱有功，提拔上来的。你们跟着我干，立了功，我一样会在皇上面前替你们讨赏的，决不会亏待你们的。”
　　几位校尉听了田广明这么一说，都很激动，“多谢将军提携。我们一定要好好干，多杀几个匈奴人回去领赏！”
　　正说着，卫兵们把热好的酒菜端了上来。田广明给每人分了一份，举杯道：“各位跟着我田某，一路奔波，辛苦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于是，众校尉也举杯道：“将军辛苦了，属下敬将军一杯。”然后都一饮而尽。
　　约莫喝了三、四巡，忽然中军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值班的侍卫们喝问道：“来者何人？”
　　“我是汉朝使者冉弘，有急事要禀报将军！快让我进去！”来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稍等一会，我这就禀报将军。”侍卫道。
　　田广明在里面听到了，说道：“让他进来吧。”
　　冉弘手持符节，进了中军大帐，给田广明行了一礼，道：“我乃朝廷派出出使匈奴的使者冉弘，刚从匈奴回来，有急事要禀报将军。”
　　“哦，冉大人，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田广明说道。
　　冉弘看了众人一眼，欲言又止。田广明明白了，道：“这些都是我的弟兄们，自己人，说吧，没事的。”
　　冉弘一听，这才道：“禀将军。我刚从匈奴返回，走到鸡秩山时，发现鸡秩山西有匈奴大军埋伏。特来报告将军。”
　　田广明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你是说鸡秩山西有匈奴大军埋伏？他们有多少人知道吗？”
　　冉弘答道：“人很多，当时天色快黑了，有点暗，我数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埋伏在山道的两侧，想必是等着将军的大军过去。所以，我特地前来提醒将军小心，千万不可中了他们的埋伏！”
　　“快，拿地图来！” 田广明喊了一声，随从赶紧将地图拿了出来，摆到了田广明的案几上。公孙益寿他们几个也迅速围了上来。
　　“你是说他们埋伏在这一带？”田广明问道。
　　“正是。”冉弘点了点头。
　　“这鸡秩山西过去就是浚稽山与蒲奴水了。地势险要啊，易守难攻，前面是蒲奴水，后面是蒲离侯水，匈奴人这是故计重施，想让我重蹈袭李陵的覆辙啊。我就说嘛，追了这十多天，影子都没有看到，原来是都会合到这儿来了，还布了一个陷阱在等着我往里钻。真的狡猾啊！”田广明笑着说道。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一个校尉问道。
　　“既然敌人布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往里面钻。我有那么傻上他们的当吗？撤！我们往南撤！”田广明冷笑了一声，果断地命令道。
　　“将军，万万不可撤退！” 公孙益寿一听田广明要往南撤退，马上站出来反对道。“皇上此番出动十六万大军，就是要寻找匈奴的主力进行决战的。我们这一路上尾追匈奴，不就是要寻找匈奴的主力吗？如今既然找到了，怎么能就这样不战而退了呢？”
　　田广明一见公孙益寿居然跳出来挑战他的权威，脸带怒色训斥道：“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懂什么？《孙子兵法》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如今，匈奴人的主力在前面布下陷阱，正等着我们去钻呢！他们人数也比我们多，我这三万人马，贸然上去决战，不是拿弟兄们的性命去送死吗？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往陷阱里钻好了！本将绝对不阻拦你！”
　　公孙益寿一听，顿时就傻眼了。不敢再多言半句。
　　田广明一看大家都不吱声了，这才沉着脸说道：“敌众我寡，我军不可与之纠缠，传我命令，即刻前队变后队，往回撤！”
　　田广明一声令下，所有队伍马上前队改为后队，连夜开始了撤退。
　　行至天亮时分，探子来报，“报将军，前面就是云中太守田顺的驻地了。请将军示意下一步怎么行动。”
　　“先就地扎营歇息，等候我的命令。”田广明下达完命令后，对冉弘道：“走，我们一起去会会虎牙将军。”
　　“报，将军。祁连将军在帐篷外求见。”一位军士进来禀报道。
　　“哦？快请他们进来。”田顺吩咐道。
　　田广明等人进了中军大帐，拱了拱手，道：“虎牙将军，打扰了！”
　　“祁连将军，快请坐。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在鸡秩山会合吗？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呢？” 田顺看到田广明他们问道。
　　田广明一屁股坐了下来，答道：“快别提了，我们昨晚到达鸡秩山的时候，这匈奴人就埋伏在鸡秩山的西边。幸亏这位冉大人从匈奴出使回来，路上发现了这情况，及时给我报了个信，我这才从匈奴人的圈套里钻了出来。”
　　田顺听了大吃一惊，“这么说来，你们遇上敌军了？”
　　田广明道：“嗯，十多万人啦，看来这匈奴主力都集中在一块了！这一回我们碰上硬骨头了！现在你我合兵一处，勉强可以与之一战了。怎么样？再杀回去？”
　　这云中太守田顺一听前方居然有匈奴的主力十多万人在等着自己，还未开战便有些怯战了。“就凭借我们这七万人马要去打匈奴的十多万主力？这胜算怕是不大吧。要不，我们赶紧同度辽将军联系一下，只有我们三方合兵到一块才可与他们决一死战的啊！”
　　田广明看出了田顺有些怯战，眼神中顿时便露出轻蔑的表情，“虎牙将军，度辽将军离我们至少也有两天多的路程，要想等到他们两路人马都凑齐了，再去打的话，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匈奴人有那么傻一直呆在那边不动等着我们去打吗？”
　　田顺一怔，仔细想了想，这田广明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于是便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么你我就冲上前去与匈奴主力干上一场，等着度辽将军从他们的背后捅上一刀，双方决一胜负；要么咱们就回去复命。反正当初的作战计划也是打到鸡秩山就收兵的。鸡秩山呢？我也是跑到了的。” 田广明给田顺出了一道选择题目。
　　“咱们出塞二千里路，花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就这样一箭未发空着手回去？皇上怕是饶不了我们的。” 田顺犹豫了。打仗？前面有埋伏，以七万对十万，胜负难测。不打？就这样空着手回去，他又怕在皇上面前交不了差。
　　“那就这样吧，我们马上派人去联系度辽将军范明友，告知这儿的敌情。让他火速向我们靠拢，从鸡秩山的西北方向堵住敌人的退路。我们先暂且在这儿等上三天。只要我们不上钩，匈奴必然会退兵。到时候，匈奴人的退路一堵，我们就冲上去，再把匈奴人包一顿饺子。你看如何？” 田广明到底是见多识广。他这一计既可以避免自己的主力与匈奴主力陷入硬拼的境地，又可以以逸待劳，等待范明友与匈奴主力厮杀之后加入战局，捞取战功。
　　“高，实在高明。他们都说祁连将军用兵，如当年的韩信在世。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田顺说完，便吩咐传令兵道：“来人，你们赶紧把这紧急军情送给度辽将军，务必让他们火速向我们靠拢！”
　　“是，将军。”传令兵下去了。
　　“你们也别傻愣着，往鸡秩山方向派出探子，探听敌军的动向。如有动静，速来回报！”田广明也吩咐手下人道。
　　“遵命。”一个手下下去布置去了。
　　有侍卫端了酒菜进来，田顺便道：“来，祁连将军，一路辛苦了，我们先喝上一杯，暖下身子，然后再静候度辽将军范明友的佳音。”
　　“好，干杯。”田广明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吃喝起来。
　　“报，度辽将军。虎牙将军与祁连将军已合兵一处，他们的传令兵已送来消息，说是在鸡秩山以西的地方发现有匈奴人的主力部队，约莫有十来万人。祁连将军让我们火速向他们靠拢，从鸡秩山的西北方向堵住敌人的退路。他们再从后面发起攻击，一起合围匈奴人的主力部队。”一个传令官紧急向度辽将军范明友报告了前方的军情。
　　“哦？快拿来看看。” 范明友接过了田顺与田广明发来的军情简报。两封帛书上都分别盖着虎牙将军与祁连将军的将军印章，说明这事没有假。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这两条老狐狸，自己分明探知了匈奴人主力部队的情况，却不发动攻击，反而要等自己切断匈奴人主力才肯出击，那不是让自己去钻虎口吗？你们两路人马加在一起已有七万之众，却让自己这三万人马去跟匈奴人硬拼，然后他们再来打扫战场捡便宜，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精的啊！
　　三万对十万，吃了败仗没有他们的事，都是我们放跑的。就算是我们硬拼，拦住了匈奴人的退路，打了胜仗，也必然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们两个可以轻轻松松地捡个大便宜。怎么样他们都不会吃亏，好，我也没有那么的笨。我就让他们慢一些走，到时放走匈奴人的责任可不是我。
　　想到这儿，他笑了。对传令官说道，“传我命令。停止前进，就地休整一下后， 改变行军方向，向达鸡秩山的西北方向前进。另命张顺将军、赵虎将军为先锋，各率二千人马前面开路，探查敌情。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是。”传令官下去了。
　　匈奴人大单于帐篷。一位探子来报，“大单于，汉军忽然停止了前进，就地扎营休息了！”
　　右贤王便道：“大单于，汉军是不是发现我们的埋伏了？”
　　壶衍鞮道：“汉军生性多疑，我们的士兵埋伏得很隐蔽，他们又是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不会发现我们的埋伏。再探！”
　　探子下去之后，没有过多久，又有一个探子火急地跑了进来，“报！大单于，汉军忽然往南撤了！前线的将军们问要不要追击？”
　　壶衍鞮一听，很是失望，“撤了？这汉军未免也太狡猾了吧！难道我们的埋伏真的被他们发现了？”
　　右贤王道：“一定是的！大单于，快下令追击吧！我们把所有的精兵强将都调到了这儿，好不容易看到大鱼了，决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在我们的眼眸子底下溜掉了！”
　　壶衍鞮：“追？还追个屁啊！出了鸡秩山，前面全是一片茫茫的大草原，汉军武器精良，弩箭非常的厉害，一对一的硬拼我们不是对手。我们贸然的追上去，一旦被他们咬住，就很难脱身。到时候，他们的援兵杀上来，我们的麻烦就来了！”
　　右贤王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壶衍鞮道：“再探，一定要探个明白。汉军忽然后撤，是想诱我们追击还是真的只是孤军深入。速向南方、西北方、东边方向派出探子，查探汉军虚实。如果前方汉军只是一只孤军，就迎上去，以多打少吃了他！”
　　“是！”探子得令下去了。
　　又过了二日。派出去的探子都回来了。
　　“报，大单于。东边方向无动静！”
　　“报，大单于。南方的汉军主帅是祁连将军田广明，人数估计四万，田部已与云中太守田顺率领的三万人马汇合。不知何故，汇合之后一直无动静，也不见继续后撤。”又一探子报道。
　　壶衍鞮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既不后退，也不进攻，就在原地不动？这不正常啊！莫非他们有什么阴谋？派去西北方向的人回来了没有？”壶衍鞮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时，帐篷外又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铁骑飞奔而来，下了马后进入帐篷时声音都有些颤抖，“报，大单于。不好了！我军西北方出现汉军的先锋！”
　　“果然不出我所料，汉军这是想要前后夹击围攻我们！他们来了多少人？”
　　“报大单于，现在暂时只有四千先锋部队，估计大部队在身后，距离我们只是半天的路程了！”
　　壶衍鞮马上认识到了自己面临的危险，果断下令道：“快传我命令，马上收兵往西北方向前进！一定要赶在汉军的包围形成之前，杀出汉军的包围圈！”
　　一名探子飞速来到了田广明与田顺所在的中军帐篷。“报，虎牙将军、祁连将军，据前方来报。匈奴人主力见我军按兵不动，竟然连夜拔寨悄悄地溜走了。”
　　“啊？这度辽将军的人马都到了哪儿了？都二、三天过去了，为何还不见动静？”田广明问道。
　　正着急之时，探子来报，“报，虎牙将军、祁连将军，度辽将军派出张浩将军、赵虎将军各率领了二千人马作先锋来跟我们会合。他们的大部队行进缓慢，可能还得一天之后才能抵达。” 公孙益寿在一旁边说道。
　　“四千人马作先锋？能挡得住匈奴主力十万人马的攻击吗？大部队要一天之后才能抵达，匈奴人都跑光了，还来做甚么？” 田广明仰天一叹，没想到这个范明友算得比自己还要精，居然跟自己来了这一手。
　　“祁连将军，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追下去吗？” 田顺问道。
　　“追？还追个屁啊！人家都跳出我们的包围圈子了，你去追有什么用？就是追上对阵，人家十多万主力，我军七万，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啊。传令下去，干脆班师回朝。” 田广明猛然将案几上的地图啊什么的一推在地，撒得到处都是的。
　　“不追了？难道我们出来一趟一点战利品也没有就这样空着手回去？” 田顺一脸的困惑。
　　“要战利品？这有何难，等下回去的路上多的是。” 田广明最瞧不起田顺这种办事畏畏缩缩、拿不定主意的人了。
　　田顺也不知道田广明所说的战利品从何而来，不过他一听说后顾之忧没有了，也就放下心来。“刚好我军粮草也不多了，回去也好。只是此事仍须保密些才行。万一传出去就不好了。”
　　田广明知道他说的意思，于是便恶狠狠地对冉弘说道：“冉大人，此事你回去之后，切不可乱说的哟！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我们遇到匈奴之事，这可不得了！”
　　冉弘一看田广明冒着凶光的眼睛，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田广明的狠，朝中的人都是知道的。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啊！“将军，我知道该怎么说。就说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敌军的踪迹。”
　　田广明笑了，“对，就这么说。”
　　田顺道：“那度辽将军那边也得告知一下吧？”
　　田广明道：“那是自然。度辽将军以前就是我部下，我自会跟他打招呼的。匈奴人是从他那个方向逃跑的，他堵截不力，晾他也不敢多事！”
　　“那就好！咱们再稍等一下。如果前方没有打起来，我们就拔寨回朝！”
　　果然不出所料，范田明的四千先锋看到匈奴主力十万主力，哪敢进攻？早就放开大路闪到一边去了。
　　田顺与田广明的两路人马，马上前队变后队，一起往关内方向返回。
　　走了两日，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支驼队经过。骆驼上挂着的驼铃声，远远的就传了过来。
　　田广明一看，哈哈大笑，对田顺道：“虎牙将军，你要的战利品来了！给我上，把这商队劫了！”他手一挥，手下的一名亲信立刻带人上去了。
　　田广明与田顺随后也策马追了上去。整个商队连人带货物都被田广明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的。
　　领头的是个楼兰人，估计也是出外见过一点世面的。刚开始一看到是汉军，并不是太惊慌的，反而操了一口流利的汉语道：“将军，请不要误会。我们是楼兰的商人，做的也都是些小本买卖，值不了多少钱的。请将军放我们一马吧，我们还要急着去交货的呢！我这里有些金子，就当是给各位将军喝茶了！”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来。
　　“哈哈！谁要你那点破玩意儿？本将军就想借你一点东西用一下。”田广明放声大笑，笑声中却明显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
　　“将军，您不要金子，想要借啥？只要我有的我都借给你！”那为首的楼兰商人道。
　　“借啥？就借你的项上人头一用！给我杀！” 田广明把手一挥，一队人马就冲了上去挥刀就砍。王忠想要上去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掩面而叹。
　　这一幕瞬间就把冉弘吓得两腿都软了，差一点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他以前只听说过田广明心狠手辣，没想到他竟然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商人都不放过！
　　他这一着，把田顺也是吓了一大跳，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随时都有的战利品啊！“祁连将军，这样做不太好吧？”
　　“你不是要战利品吗？这就是啊！”
　　“可是，他们是楼兰的商人啊？”
　　“只要他们行走在匈奴的地盘上，又不是我大汉的人，就全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就应该象冬天般的无情！” 田广明恶狠狠地说道：“把他们的首级都给我割下来！”
　　一个百夫长数了数割下的人头，前来报告道：“报将军，共斩首敌首二十九颗！”
　　“好，向朝廷上折子，我军与敌小股部队遭遇，共斩敌首级二十九颗！我军无一人伤亡。”
　　“报，前方八百里急报！”又是一份来自西北边塞的八百里加急飞递快速地进入了未央宫。
　　一名法曹掾史赶紧打开从前方传回的军情急报。“报大司马。是韩将军发来的捷报。韩将军深入匈奴腹地，斩首百余级，俘虏牲畜一千多头。匈奴闻风而逃，韩将军粮草快尽了，就按期收兵回朝了！”
　　霍光问道：“有没有度辽将军的消息？”这度辽将军是他的女婿，在这出去的五路大军里，他最牵挂的自然是他了。
　　法曹掾史答道：“报大司马。下官还没有看到有关度辽将军的消息，倒是祁连将军与虎牙将军也送来捷报，说斩敌首二十九级，俘虏骆驼一百余峰。”
　　“好吧，知道了。你报送皇上去吧。”霍光挥了挥手。
　　一场大雪给古老的长安城增添了古老的色彩，大雪随着寒冬来了。这一年的冬天感觉要比平常年更冷一些。
　　十冬尾月天，雪堵着窗户，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挂在房檐上。整个大地都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柳树上挂满了银条，草地上也披上了银装。那松树的针叶上凝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像是一树洁白的秋菊。
　　漫天的雪花还继续从灰蒙蒙的天空中悠悠地飘下，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迎风飘舞。来往于长安城的人们都一无例外的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因为下着雪，曾经人来人往的官道上，没有了往日那样的拥挤，也缺少了以往的热闹与喧嚣。参加西征的五路人马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除了度辽将军范明友一无所获外，韩增率领三万骑斩首百余级，至期而还；田广明与云中太守田顺也斩敌首二十九级。取得战果最多的还数赵充国了，他担任蒲类将军，带领三万多骑兵，从酒泉出兵征讨匈奴。出塞一千八百多里，西去候山，杀死匈奴数百人，俘虏牲畜七千多头。
　　面对着这么样的一个战果，刘病已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五路大军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损失，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忧的是花费了朝廷十几亿的开支，却只换来杀敌几百、俘虏牲畜七千多头的战绩，实在只能说是用两个字“惨胜”来形容。
　　一大早，刘病已就起来，他睡不着，想到宣室去走走，看有没有常惠传来的消息。自从上一回他来信告知已说服乌孙国国王翁归靡亲率五万精兵与我军合击匈奴人后，就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了。
　　天太冷了，两个值班的黄门在殿中围着火炉，一边烤火一边闲谈着打发时光。
　　“听说昨天最后一批出征的将士们也回来了！不过，朝廷并没有举行盛大的迎接仪式，没有一点大捷的样子。”一个黄门说道。
　　“还举行什么大捷的迎接仪式啊，花费了朝廷十几亿的开支，却只换来杀敌几百、俘虏牲畜八千多头的战绩，还能叫大捷？拿这些钱去买牲畜，我不说买一百倍这么多，买个五十倍足够了吧！”另外一个黄门解释道。
　　“是啊，朝廷好不容易攒下来点钱，一下子就全花得差不多了！还是大司马有先见之明，说出征的时机不对，应该选在春夏之季。那卫青和霍去病大司马都是选的那个时机，所以都打胜了！”一个又把话题接了过去。
　　“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想必他现在也正后悔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