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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时长:每集约5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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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9/4/21
36集 主旋律,古装 电视剧剧本
《汉宣大帝》第31-33集
1-3
…
28-30
31-33
34-36
全部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A-03035】
赵广汉带领一帮贼捕掾全副武装地来到了朱雀大街上的霍家酒肆。站在门口花枝招展的歌妓们马上就迎了上来,“大人,快,里面请。”说完,就要上来拉赵广汉。
赵广汉只是手轻轻一推,那歌妓就是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赵广汉大手一挥,“来人,把这酒肆给我封了!”
立刻就有四个贼捕掾拔出刀来站在了门口,只许进不许出。把在门口负责招徕客人的歌妓们吓得芳容失色。
酒肆的掌柜跟伙计们听到了门口的尖叫声,赶紧从里面走了出来,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儿撒野?”
赵成上前一步说道:“我们是京兆府的,这一位是我们的京兆尹赵大人。”
那掌柜的一听,来者竟然是京兆尹赵广汉,连忙变了脸色,换了一副笑脸,作了一揖道:“原来是赵大人啊,都是一家人,快,里面请坐。”
谁知道赵广汉一点面子也不给,把脸一横,“谁跟你是一家人啊?有人举报你们私自酿酒,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快带我们去检查检查。”
那掌柜也不是好惹的,自己家的主子以前就是霍光。霍光在的时候,就是连丞相的女婿都想杀就杀的,连皇帝都敢废,这虎死余威在,更何况现在霍禹也是大将军,霍成君还是皇后娘娘的呢!
他本来就没怎么把一个京兆尹放在眼里的,这一会儿见赵广汉居然给脸不要脸,也是生气了,“哟,今天这太阳还从西边出来了啊!你们也不撒泡尿自己看看,这儿可是霍家酒肆,大将军博陵侯的地盘!别给脸不要脸!”
“哈哈!在京城之内,除了皇宫,还没有我赵广汉管不了的地方!老子执行的是王法!给我搜!”若是霍光在的时候,赵广汉或许还对霍光有所顾忌,如今霍光既死,他也就不再把霍家的人放在眼里了。他相信皇上,相信王法。如今的皇上亲政了,要兑现自己许过的诺言,要举贤任能,以法治国,励精图治,创造一个大汉的盛世,早几天还在朝堂之上宣布整饬吏治,一些不作为的人、混日子过的人都将列入“不称职”的等级,遭受降职、免职的处罚,他焉有不卖力工作的?你有霍禹撑腰,我还有皇上撑腰的呢!
他这一声令下,赵成立刻带了几个贼捕掾冲到了酒肆后面的院子里去。他早就得到了确切的线报,酿酒坊就在酒肆后面的院子里。
那掌柜一看要坏事,可是门口被堵住了,没法出得去跟霍府报信。不过,幸好今天他没有酿酒,整个酿酒坊都锁起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赵成就回来报告了,“禀大人,这后院的门锁了,进不去。”
“你确定里面就是他们的酿酒坊?”赵广汉还是不太敢鲁莽用事,要知道,这可是皇后娘娘家的亲戚,虽然自己是皇上的人,但还是比不上皇后娘娘来得亲近。
“卑职确定里面就是他们的酿酒坊,以前线报亲自看到过的,只是今日没有酿酒。我敢用我的脑袋担保。”赵成十分肯定地说道。
“掌柜的,快把钥匙交出来!”赵广汉命令道。
“没有钥匙,钥匙在博陵侯手里,你们有本事到博陵侯手里去拿!”那掌柜的也知道这个赵广汉不是个好惹的主,只好想办法让他们亲自去跟霍禹报信。
“这……”赵成犹豫了。
“没有钥匙就进不去了吗?你们头上长个脑袋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没有钥匙不会砸门吗?”赵广汉训斥道。
说完便朝后院走去,他要亲自上现场指挥。那掌柜的也连忙跟了过来。
赵成命令几个贼捕掾,“给我把这门给砸了!” 几个贼捕掾便一拥而上,挥舞着刀斧,很快就将门砸了,闯了进去。
“找到了,找到了!大人,里面果然是一个酿酒坊!”不一会儿,一个贼捕掾便兴奋地跑出来报喜。
“走,进去看看。”赵广汉与赵成等人从砍烂的门口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果然发现里面全是酿酒的器具。里面还堆满了一坛坛酿好的酒。
赵广汉揭开坛子上的盖子,一股酒香便闻鼻扑来。一个贼捕掾拿来舀酒用的器皿,盛了一杯端给赵广汉。赵广汉接了过来,喝了一杯,对着那掌柜的道:“果然是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掌柜的顿时便象霜打过后的茄子----焉了!
赵广汉马上宣布处理结果,“来人啦!把这些酒都拉到官坊里去!把掌柜的押入监狱!”
“大人,这些酿酒的器具怎么办?”一个贼捕掾问道。
“这还要问吗?都给我砸了!”赵广汉说道。
“是。”贼捕掾们一拥而上,顿时便将霍家作坊里酿酒的器具砸了个稀巴烂。
赵广汉得意洋洋地押着掌柜的回京兆府,这边霍家酒肆等赵广汉走后,连忙慌慌张张地向霍府去报信。
天禄阁。离未央宫前殿的北面约九百步开外处,与石渠阁成一条直线,东西相对而立。这天禄阁为汉宫御用藏书典籍和开展学术活动的地方,是中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国家图书馆和档案馆。西汉初年,长安作为统治阶级的国都开始设计修建时,丞相萧何就在未央宫中主持修建了天禄阁与石渠阁。西汉初,就把天禄阁作为了国家的档案馆。经过几代帝王的努力,秦末散佚的图书又被发掘和整理出来,集中到了这儿。司马迁就是参考这些书,写成了五十多万字的不朽巨著《史记》。
刘病已不上朝的时候,一般喜欢呆在这儿寻找自己喜欢看的书籍。他正在捧着一卷秦代的律令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弘恭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陛下,山阳郡太守张敞的密折上来了。”
“哦,快给朕拿过来。”刘病已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对自己的皇位有威胁的人,所以一听到山阳郡太守张敞的密折,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弘恭将锦盒打开,取出了张敞的奏折,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刘病已。
刘病已接了过来,这是一份帛书。看来这个张敞对这事很重视,用的是帛书写的。刘病已将帛书放在案几上展开,弘恭便识趣地走开了。
张敞在帛书上写得很清楚,他明白了刘病已下诏的用意后,于是分条禀奏刘贺平日行为,全面分析了他的状况。奏折上写道:臣敞任职山阳,故昌邑王住在从前的宫中,在里面的奴婢一百八十三人,关闭大门,开小门,只有一个廉洁的差役领取钱物到街上采买,每天早上送一趟食物进去,此外不得出入。臣遵照陛下的旨意让一名督盗另管巡查,注意往来行人。并用故王府的钱雇人为兵,防备盗贼以保宫中安全。故昌邑王的所有动静都在臣的掌握之中,他每日只是在里面花天酒地,并无其它的不法行动。这就是臣敞目前所知道的情况,特禀报陛下。
刘病已看了,不禁点了点头。张敞提供的这些情况对自己太重要了!看来这个故昌邑王刘贺只不过是一个昏庸无道的人,并不值得自己忌惮。倒是这个山阳郡太守张敞,是一个很聪明会办事的人。自己只是在诏书中点醒了他一下,他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真正用意,派出人马将昌邑王府里里外外的监控了起来,还给自己提供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此人天资聪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得好好把他用起来。他看完帛书后,便又重新将帛书折了起来,吩咐不远处的弘恭,“去找一个火燫子来!”
弘恭马上屁巅屁巅地找来了火燫子,打着了。刘病已将张敞报上来的密折点着了扔入了冰凉的火盆中。一份帛书很快就化作了一阵灰烬。
“皇上是在这里面吗?”皇后霍成君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问守候在门口的两个小黄门。
“皇后娘娘,皇上就在里面。”那两个小黄门识得霍成君的厉害,马上巴结着应答道。
霍成君一听说刘病已就在里面,也不待人禀报,就径直冲了进去,那两个小黄门也不敢阻拦。
霍成君一看到刘病已,马上就弄了个梨花带雨,人见人怜,让刘病已一下子就搞懵了。“别哭了,成君。你这是怎么啦?”
“陛下,您要给臣妾作主啊!” 霍成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谁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你说出来,朕一定帮你讨还这个公道。”刘病已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一脸的纳闷,放眼整个朝中,还有谁敢惹霍家,把这皇后娘娘都哭成这个样子?
“陛下,事情是这样子的。”霍成君撒过娇后,便开始一五一十地诉说起来了,“臣妾的哥哥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开了一家霍家酒肆,用的是自家作坊里酿造的酒,那个京兆尹赵广汉不问青红皂白,就带人进门将臣妾哥哥的酒肆封了。他的手下赵成还指挥人把后院的门也用刀斧砍烂了,酒也拿走了,店里的东西也砸烂了,还把掌柜的也给抓走了。爹爹尸骨未寒,就有人欺负到臣妾家里人的头上来了,还请陛下替臣妾作主啊!”
刘病已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又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广汉在天上捅了一个大窟窿。这开酒肆就开酒肆呗!干嘛非要自己酿酒呢?朝廷那可是有明令,在长安城内不得私自酿酒的啊。这赵广汉秉公执法,并没有做错的啊。他本想劝霍成君两句,让她从大局考虑,不必为这点小事生气,刚要说出来,心中又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霍禹可是在朝中混了几十年的了,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难道不懂吗?就算是他没注意手下人做的事,霍山、霍云不知道吗?
自己这些天来,接连废除了韦丞相,提拔了与霍家有怨的魏相、萧望之,又取消了“纳赀”任吏,一刀斩断了霍家敛财的通道,莫非这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拿这事来做文章测试自己的?
霍家是有恩于自己的,霍成君又是自己的皇后,自己心中也并没有要把霍家人怎么样的想法,这可不能让他们胡乱的猜疑。想到这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反而安慰霍成君道:“哎哟,朕还当是多大的事呢!不过就是你哥哥家的人因酿酒被赵广汉拿了吗?朕马上就把赵广汉给叫来,替你出了这一口气。来人啦,去把赵广汉给朕叫来。”
一个小黄门得令下去了。
刘病已这才替霍成君抹去脸上的泪痕,“朕的乖宝贝,别哭了。你都伤心成这样,朕的心里就更心疼的了!”
“陛下,您要是心疼臣妾,那就把那个赵广汉抓了,送到监狱里去!”霍成君眼泪一干,又开始坐到刘病已身上撒娇了。
“那可不行,”刘病已的底线还是有的,他可不能让赵广汉在这一次的行动中受到伤害,怎么来说,他也是替自己执行的王法。“你哥哥公然在大街上私自酿酒,他违反的可是王法,皇后让朕去把一个秉公执法的京兆尹抓到监狱里去,那大臣们会怎么看待朕呢?天下的老百姓又会怎么看待朕呢?朕岂不是成了一个昏君了?”
霍成君搂着刘病已的脖子,有些不高兴的了,“陛下,您不是答应给臣妾出这一口气的吗?自古以来,皇上说话,都是金口玉言的,陛下怎么又反悔了呢?”
“朕哪里有反悔啊?朕说过的话是要算数的。你就等等吧,朕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先下来,朕这一卷书还没有看完呢!晚上我们再亲热。”刘病已说道。
霍成君放开了刘病已,这才打量起这个天禄阁来。她以前只知道这儿是大汉的藏书馆,但因为她对书不感兴趣,还从来没有进来过。整个天禄阁里摆有好多的木架子,上下好几层,每一层都堆满了各种资料,幸亏每一层都分门别类的贴着标签。要不然想在这天禄阁中找出想要的东西来恐怕得花上好长的时间。她很好奇地问道:“这么多的书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天禄阁中的书籍共有五百九十六家,共计一万三千多卷。” 弘恭答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刘病已对弘恭一口气就答出来这里的藏书感到很惊讶。
弘恭跪下道:“回陛下,自从上一回陛下让奴才多学点东西后,奴才有空就上这天禄阁来看书,故对此有所了解。”
“哦,朕当时也就那么随便一说,你还真的放在心上了啊。”刘病已很是高兴,“你快起来吧。你都跟朕说一说,你都学了些什么?”
弘恭这才从地上起来,答道:“奴才正在学大汉的律令。萧丞相制订的盗﹑贼﹑囚﹑捕﹑杂﹑具、户﹑兴﹑厩《 九章律》奴才都已熟知了。叔孙通定的《傍章》十八篇也知晓, 张汤制定的《 越宫律》和赵禹的《 朝律》奴才也略知一二。现在执行的律令有三百五十九章。”
“好,那朕就来考考你。有关立后,大汉的律令是怎么规定的?”刘病已问道。
“回陛下的话,大汉的律令中关于立后的规定,在《二年律令》中有专门的《置后律》,是这样的规定:死毋子男代户,令父若母,毋父母令寡,毋寡令女,毋女令孙,毋孙令耳孙,毋耳孙令大父母,毋大父母令同产子代户。同产子代户,必同居数。弃妻子不得与后妻子争后。” 弘恭答道。
刘病已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又问道:“刚才皇后娘娘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你跟朕说一说,这京兆尹赵广汉抓捕酒肆的掌柜没有犯罪吧?”
弘恭马上会意,答道:“回陛下的话,赵大人没有罪的。”
刘病已这才对霍成君道:“你看看,连弘恭都知道赵广汉没有罪。等下他来了,朕就教训他几句,让他向你哥哥道个歉就行了。”
“可是,他们把后院的门也用刀斧砍烂了,酒也拿走了,店里的东西也砸烂了,难道就道一句歉完事了?”霍成君不服。
刘病已只好又问弘恭:“弘恭,你看这依我大汉律令又该如何处置?”
“依大汉律令,擅自持兵器闯进他人住宅者,杖刑四十,因此造成财产损失的双倍赔偿。” 弘恭答道。
刘病已一听,笑道:“这不就结了吗?等下将那赵成拿来杖刑四十,赔偿的话,从上林苑的钱库里拿五十金来,赔偿给你哥哥,不就得了?你这下满意了吧?”
霍成君一听刘病已的处置方案,还算可以,皇上还要从上林苑的钱库里拿五十金来给哥哥做赔偿,里子、面子都有了,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广汉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天禄阁。他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要召见自己,难道是要奖励他没有徇私枉法坚守职责?这事应该到了年底才搞的啊,现在就奖赏自己,也未免太快了些吧?不管怎么样,这个皇上是一个好皇上,年轻有为的皇上,自己跟着他走,一定会有很光明的前途。
赵广汉美滋滋地进了天禄阁,向刘病已跟霍成君请了个安。
刘病已铁青着脸,也没有跟平常一样叫他从地上起来,让他顿时就感到事情有点不太妙。
“好你个赵广汉啊,你挺有本事的啊,竟然放任自己的手下强闯私人住宅,还把后院的门也用刀斧砍烂了,把里面的东西也砸烂了,你好威风啊!”刘病已训斥道。
赵广汉有些不服气,争辩道:“陛下,那霍家酒肆的人私自酿酒,臣带人去检查,他们把门锁了,不让进。臣这也是被逼的啊!”
“你还在那儿狡辩!就算是他们私自酿酒,你就可以带人进去破门而入进行打、砸、抢了?你执行的是王法没有错,但法外也是有情的,你可以先警告、提醒他们啊,若是他们再不改,你还可以来告诉朕啊,你就这样子的拿着家伙什就冲到人家家里去,你这叫不教而诛!朕已经定了,赵成藐视皇后权威,杖刑四十,念你不知情,从轻处罚,等下你去跟博陵侯道个歉,把酒肆的掌柜给朕放了,这事就算了了。”
“陛下……”赵广汉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出来,他实在看不懂皇上在想些什么,难道他都忘记了自己曾经许过的诺言?一碰到皇亲国戚王法就变了样了?他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刘病已吗?
刘病已看得出来他心中的疑惑,点醒他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跪旨谢恩?你啊,以后办事的时候,要先多想想,为什么人们常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样,才会有长进。”
“臣遵旨。”赵广汉嘴上应了,心里却转不过弯来,他根本就没有读懂刘病已的用意。他的手下赵成,那可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了,明明是执法者,却反而被违法者挤兑,要挨四十大板,那还不打得皮开肉绽的?原来所谓的王法,就是皇上的旨意,法外还得有情。
他算是明白了,也看透了。说什么“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纵观李广一生,他历经文帝、景帝和武帝三朝,屡立战功,不仅终生未能封侯,而且还常常捐银赎罪,最后又因迷路而含恨自刎,那还不是拜皇帝所赐?冯唐易老就更是一个笑话了,做皇帝的想要用他,那不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何必等到人家老了之后路都走不动了才想起还藏着这么一个人才没有使用呢?他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地失衡了,为他今后的悲剧命运埋下了种子。
赵广汉心中憋着一股窝囊气,带了两个随从,没精打彩地来到了霍府,准备给霍禹道歉。这是皇上的吩咐,他不能不听啊。
在门口看到了两个守门的家丁,便上前问道:“你们大将军在家吗?”
这两个家丁斜着眼看了一下赵广汉,因为赵广汉很少来霍府,两个家丁都不认识,便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霍府门前大呼小叫的?”。
赵广汉以前就听说过霍家的人霸道,但还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心里便更加窝火了,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今天是奉命前来道歉的,只得暂时压下这一股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麻烦你进去通报你家大将军一声,说是京兆尹赵广汉求见。”
京兆尹赵广汉,那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多少豪门都闻之色变!那两个家丁听赵广汉报上名来,也不敢怠慢,马上换了脸色,“哦,原来是赵大人啊,恕小的有眼无珠。我家大将军上午去茂陵察看老爷的陵墓,请大人先进屋子里歇会儿。大将军应该快回来了。”
赵广汉点了点头,那家丁便领了他们三人进到里面的会客厅后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丫环们奉上上等好茶来。赵广汉也不客气,端起一杯来,还未品,一股清香便溢满了小屋。等到一口入嘴,便觉得鲜爽生津,不仅有一股甘甜味,还带有一种独特的花果香。便道了一声:“好茶。这是什么茶?”
一个丫环笑着答道:“大人喝不出来?这是‘碧螺春’茶,皇宫中专用的。”
“不对吧,这‘碧螺春’茶,皇上也曾赐给过我的,好象没有这股味道。”赵广汉道。
“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府上的‘碧螺春’茶,可是取冬天山顶上的雪水泡出来的,味道哪能会一样呢?”一个丫环笑着答道。
“我就说嘛,怪不得味道不一样。”赵广汉恍然大悟,由此对霍府的奢华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他不禁又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品了几口。
这时,从窗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妇人一声声 “快跑!快跑!”的吆喝声。
赵广汉忙抬头朝窗子外望去,只见在院子里,有一堆侍从婢女用五彩的丝带系在肩上在扮演马拉车,一个贵妇人打扮的中年妇人正乘坐在车上,手中挥舞着鞭子,在住宅中吆喝驱赶着侍从婢女游戏取乐。她在院子中转了一圈后命人停下车来,赵广汉还以为她要歇下来了,谁知道她还不过瘾,居然伸手招唤道:“子都,你也快上来坐一下,真好玩。”
那个叫子都的奴才,竟然也不避讳,嘻笑着跑了上去,跟自己的主母并排坐到了一起,他从贵妇人的手中接过了鞭子。贵妇人这下腾出手来,竟然毫不顾及在场的下人的目光,搂住了那个叫子都的奴才的腰,看上去感情非同一般。这哪是什么主仆啊,分明就是活脱脱的一对奸夫淫妇。敢在霍家的后院里如此胡作非为,看来一定是一个地位颇高的人物了,赵广汉把旁边的丫头叫了过来,问道:“你过来看看,坐那马车上的两个人是谁?”
一个丫头来到窗子口往外看了一眼,掩嘴笑着答道:“赵大人不知道啊,那是我们家太夫人霍显与我们府上的大总管冯子都。”
“这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还主仆有别,府中就没有人管吗?” 赵广汉有些纳闷,以霍光的精明强干,怎么能让家风如此败坏。
那个丫环悄声答道:“大人有所不知,以前大司马在的时候,就对太夫人百依百顺的,要啥给啥。大总管冯子都也是大司马宠爱的人,他们明里暗里好上了的,霍府的人谁都知道,但谁也不敢管啊。如今大司马已故,上面没有了可牵制的人,太夫人又是当今皇后的母亲,那更是谁也管不着了。”
赵广汉这才算是弄明白了。看来这霍光去世之后,霍府内已全是一群男盗女娼之徒!皇上竟然还让我来向他们道歉,真是可悲啊,可叹啊,又可笑之至!
正寻思着要不要离开霍府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动静,原来是霍禹从茂陵回来了。赵广汉与霍禹也是同朝多年的老相识的了,一进门就抱拳道:“哟,是赵大人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儿来了?快请坐。”
赵广汉十分尴尬的点了点头,低声道:“上一回我的属下不懂事,冒犯了贵府的人,本官奉皇上的命令,特来贵府给大将军道歉。”
霍禹听后,哈哈一笑,“我说今天刮的什么风把堂堂一个京兆尹都给吹到这儿来了,原来是为这么一点芝麻小事啊,赵大人太客气啦!皇上嘛,也就是随口说说,赵大人不必太认真。酒肆也没损失多少,皇上还特地送来了五十金作为赔偿。这事啊,也就这么算了,都过去了,赵大人不必再放在心上。来,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客人上茶?”
对于赵广汉的为人,霍禹岂有不明白之理。他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主,如今父亲已故,象赵广汉这样的人能够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多谢大将军!茶,刚才已喝过了。本官就是专程来道歉的,既然大将军宽宏大量,不计较下官的手下,那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赵广汉任务已完成,一刻也不愿意久留,开始告辞。
“好,那就恕不远送。”霍禹送赵广汉到门口,待他走远,便唾了一口在地上,“呸!什么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然后又问丫环:“老夫人在哪?”
丫环用手指了一下后院,“在后院和冯总管一起游戏呢!”
霍禹一听,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母亲,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以前跟这冯子都还是偷偷摸摸的乱搞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是这样明目张胆了,搞得霍府上下无人不知的。尽管自己是霍家的长子,现在主管着整个霍府的大事,按理说来,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是应该管的,但此刻他却为难了,就霍显那性格,她听得进自己的劝告吗?
他只能是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是看不惯也只能是忍着的了。没有办法呀!谁叫人家的女儿是皇后,霍家还需要倚仗她的时候多着呢!
他急步来到后院,侍从婢女们看到霍禹过来,连忙低头请安。“老爷好。”
霍禹都懒得理她们,径直来到院子中央,挥手示意,将马车拦了下来。“娘,您先等一下,孩儿还有几件事想要问一下。”
霍显看到霍禹过来,好象很生气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霍禹这才答道:“娘,我刚从茂陵回来,看到家父生前自己设计的墓地规制都被您加以扩大了。陵园本来只有两个出口的门阙,如今建起三个出口的门阙(阙是中国古代城门、宫殿或者陵园的一种标志性建筑,是中国古代最高等级的建筑形式之一。多为土木结构,楼基和墩台均系夯筑,外用砖包砌,,墩台上面建楼。)这阙制中最高等级的三出阙那可是天下独尊的标志,是天子规格的礼仪。这样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不太好吧?”
霍显一听,不以为然,“我还当有什么大事,这一点小事算什么?大司马在世的时候,享受的就是皇上般的待遇,他如今去世了,难道这待遇还得被剥夺了?我这是心疼你爹爹,才命人将墓地规制加以扩大的。除了加了一个出口的门阙,还在墓前修筑了神道,并将辇车的专用道直通到墓穴中的永巷,又增加了一些平民、奴婢、侍妾来守护。都是按皇帝的规格来的。你爹爹生前那么疼爱你们,他这一死,你瞧瞧你们都一个个干了些啥?你跟霍山倒好,只顾着自己享受,把自己家里的住宅倒是修缮得挺好的,又有谁替你爹爹考虑过了?老爷生前简直白疼你们了!”
霍禹本来是想找这母亲说理的,没想到反倒被霍显呛了一顿,便呐呐地道:“娘,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这事爹爹生前就交待过了的,况且,这也有违祖制的啊。现在皇上开始亲政了,一上来就断了我们霍家以往生财的门路,还将丞相也换了。新上来的那几个人,都是儒生,大都跟霍家有隙。此事若被他们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你让皇上心里怎么想?”
“皇上还能怎么想?他那皇帝的位子还不是我家老爷以前帮他抢来的?这一点小事,他还要计较?这事是我定的,不能再改了,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你叫他来找我。我要让他明白,他再牛,也还是我的女婿。”霍显的口气可大着呢!
听了霍显的这一番话,霍禹也是无话可说了。好吧,既然你扛着那你就去扛好了。自己若再是坚持下去,反倒成了不孝了。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张彭祖几乎是奔跑着来到了刘病已的跟前。
“什么好消息啊?是不是朕的外婆你找到了?”刘病已问道。原来他让张彭祖去寻找自己的外祖父一家的消息,已经有好几年了,因时间已相隔太久,一直没有查访到。
“是的,我已经接到使者八百里飞递传送回来的消息了。” 张彭祖掏出了使者报上来的消息,“您的外婆还在,只是年纪有些大了,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了。您还有两个舅舅,一个叫王无故,一个叫王武。”
“那太好了!赶紧让她们进宫来啊,朕想见见他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朕都还没有见到过外婆家的亲人呢!”刘病已心中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臣已经吩咐他们把外婆和舅舅他们都送进长安城里来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到了,请陛下再等等吧。” 张彭祖道。
“好,朕就再等一等。彭祖,这一次,你替朕找到了朕的外婆、还有舅舅,朕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你。”刘病已紧紧地握住了张彭祖的手,内心仍是十分的激动。
“陛下,这都是臣应该做的。陛下给臣的赏赐已经很多了,钱财臣用都用不完的。”张彭祖答道。
赵广汉只是手轻轻一推,那歌妓就是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赵广汉大手一挥,“来人,把这酒肆给我封了!”
立刻就有四个贼捕掾拔出刀来站在了门口,只许进不许出。把在门口负责招徕客人的歌妓们吓得芳容失色。
酒肆的掌柜跟伙计们听到了门口的尖叫声,赶紧从里面走了出来,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儿撒野?”
赵成上前一步说道:“我们是京兆府的,这一位是我们的京兆尹赵大人。”
那掌柜的一听,来者竟然是京兆尹赵广汉,连忙变了脸色,换了一副笑脸,作了一揖道:“原来是赵大人啊,都是一家人,快,里面请坐。”
谁知道赵广汉一点面子也不给,把脸一横,“谁跟你是一家人啊?有人举报你们私自酿酒,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快带我们去检查检查。”
那掌柜也不是好惹的,自己家的主子以前就是霍光。霍光在的时候,就是连丞相的女婿都想杀就杀的,连皇帝都敢废,这虎死余威在,更何况现在霍禹也是大将军,霍成君还是皇后娘娘的呢!
他本来就没怎么把一个京兆尹放在眼里的,这一会儿见赵广汉居然给脸不要脸,也是生气了,“哟,今天这太阳还从西边出来了啊!你们也不撒泡尿自己看看,这儿可是霍家酒肆,大将军博陵侯的地盘!别给脸不要脸!”
“哈哈!在京城之内,除了皇宫,还没有我赵广汉管不了的地方!老子执行的是王法!给我搜!”若是霍光在的时候,赵广汉或许还对霍光有所顾忌,如今霍光既死,他也就不再把霍家的人放在眼里了。他相信皇上,相信王法。如今的皇上亲政了,要兑现自己许过的诺言,要举贤任能,以法治国,励精图治,创造一个大汉的盛世,早几天还在朝堂之上宣布整饬吏治,一些不作为的人、混日子过的人都将列入“不称职”的等级,遭受降职、免职的处罚,他焉有不卖力工作的?你有霍禹撑腰,我还有皇上撑腰的呢!
他这一声令下,赵成立刻带了几个贼捕掾冲到了酒肆后面的院子里去。他早就得到了确切的线报,酿酒坊就在酒肆后面的院子里。
那掌柜一看要坏事,可是门口被堵住了,没法出得去跟霍府报信。不过,幸好今天他没有酿酒,整个酿酒坊都锁起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赵成就回来报告了,“禀大人,这后院的门锁了,进不去。”
“你确定里面就是他们的酿酒坊?”赵广汉还是不太敢鲁莽用事,要知道,这可是皇后娘娘家的亲戚,虽然自己是皇上的人,但还是比不上皇后娘娘来得亲近。
“卑职确定里面就是他们的酿酒坊,以前线报亲自看到过的,只是今日没有酿酒。我敢用我的脑袋担保。”赵成十分肯定地说道。
“掌柜的,快把钥匙交出来!”赵广汉命令道。
“没有钥匙,钥匙在博陵侯手里,你们有本事到博陵侯手里去拿!”那掌柜的也知道这个赵广汉不是个好惹的主,只好想办法让他们亲自去跟霍禹报信。
“这……”赵成犹豫了。
“没有钥匙就进不去了吗?你们头上长个脑袋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没有钥匙不会砸门吗?”赵广汉训斥道。
说完便朝后院走去,他要亲自上现场指挥。那掌柜的也连忙跟了过来。
赵成命令几个贼捕掾,“给我把这门给砸了!” 几个贼捕掾便一拥而上,挥舞着刀斧,很快就将门砸了,闯了进去。
“找到了,找到了!大人,里面果然是一个酿酒坊!”不一会儿,一个贼捕掾便兴奋地跑出来报喜。
“走,进去看看。”赵广汉与赵成等人从砍烂的门口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果然发现里面全是酿酒的器具。里面还堆满了一坛坛酿好的酒。
赵广汉揭开坛子上的盖子,一股酒香便闻鼻扑来。一个贼捕掾拿来舀酒用的器皿,盛了一杯端给赵广汉。赵广汉接了过来,喝了一杯,对着那掌柜的道:“果然是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掌柜的顿时便象霜打过后的茄子----焉了!
赵广汉马上宣布处理结果,“来人啦!把这些酒都拉到官坊里去!把掌柜的押入监狱!”
“大人,这些酿酒的器具怎么办?”一个贼捕掾问道。
“这还要问吗?都给我砸了!”赵广汉说道。
“是。”贼捕掾们一拥而上,顿时便将霍家作坊里酿酒的器具砸了个稀巴烂。
赵广汉得意洋洋地押着掌柜的回京兆府,这边霍家酒肆等赵广汉走后,连忙慌慌张张地向霍府去报信。
天禄阁。离未央宫前殿的北面约九百步开外处,与石渠阁成一条直线,东西相对而立。这天禄阁为汉宫御用藏书典籍和开展学术活动的地方,是中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国家图书馆和档案馆。西汉初年,长安作为统治阶级的国都开始设计修建时,丞相萧何就在未央宫中主持修建了天禄阁与石渠阁。西汉初,就把天禄阁作为了国家的档案馆。经过几代帝王的努力,秦末散佚的图书又被发掘和整理出来,集中到了这儿。司马迁就是参考这些书,写成了五十多万字的不朽巨著《史记》。
刘病已不上朝的时候,一般喜欢呆在这儿寻找自己喜欢看的书籍。他正在捧着一卷秦代的律令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弘恭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陛下,山阳郡太守张敞的密折上来了。”
“哦,快给朕拿过来。”刘病已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对自己的皇位有威胁的人,所以一听到山阳郡太守张敞的密折,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弘恭将锦盒打开,取出了张敞的奏折,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刘病已。
刘病已接了过来,这是一份帛书。看来这个张敞对这事很重视,用的是帛书写的。刘病已将帛书放在案几上展开,弘恭便识趣地走开了。
张敞在帛书上写得很清楚,他明白了刘病已下诏的用意后,于是分条禀奏刘贺平日行为,全面分析了他的状况。奏折上写道:臣敞任职山阳,故昌邑王住在从前的宫中,在里面的奴婢一百八十三人,关闭大门,开小门,只有一个廉洁的差役领取钱物到街上采买,每天早上送一趟食物进去,此外不得出入。臣遵照陛下的旨意让一名督盗另管巡查,注意往来行人。并用故王府的钱雇人为兵,防备盗贼以保宫中安全。故昌邑王的所有动静都在臣的掌握之中,他每日只是在里面花天酒地,并无其它的不法行动。这就是臣敞目前所知道的情况,特禀报陛下。
刘病已看了,不禁点了点头。张敞提供的这些情况对自己太重要了!看来这个故昌邑王刘贺只不过是一个昏庸无道的人,并不值得自己忌惮。倒是这个山阳郡太守张敞,是一个很聪明会办事的人。自己只是在诏书中点醒了他一下,他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真正用意,派出人马将昌邑王府里里外外的监控了起来,还给自己提供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此人天资聪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得好好把他用起来。他看完帛书后,便又重新将帛书折了起来,吩咐不远处的弘恭,“去找一个火燫子来!”
弘恭马上屁巅屁巅地找来了火燫子,打着了。刘病已将张敞报上来的密折点着了扔入了冰凉的火盆中。一份帛书很快就化作了一阵灰烬。
“皇上是在这里面吗?”皇后霍成君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问守候在门口的两个小黄门。
“皇后娘娘,皇上就在里面。”那两个小黄门识得霍成君的厉害,马上巴结着应答道。
霍成君一听说刘病已就在里面,也不待人禀报,就径直冲了进去,那两个小黄门也不敢阻拦。
霍成君一看到刘病已,马上就弄了个梨花带雨,人见人怜,让刘病已一下子就搞懵了。“别哭了,成君。你这是怎么啦?”
“陛下,您要给臣妾作主啊!” 霍成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谁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你说出来,朕一定帮你讨还这个公道。”刘病已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一脸的纳闷,放眼整个朝中,还有谁敢惹霍家,把这皇后娘娘都哭成这个样子?
“陛下,事情是这样子的。”霍成君撒过娇后,便开始一五一十地诉说起来了,“臣妾的哥哥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开了一家霍家酒肆,用的是自家作坊里酿造的酒,那个京兆尹赵广汉不问青红皂白,就带人进门将臣妾哥哥的酒肆封了。他的手下赵成还指挥人把后院的门也用刀斧砍烂了,酒也拿走了,店里的东西也砸烂了,还把掌柜的也给抓走了。爹爹尸骨未寒,就有人欺负到臣妾家里人的头上来了,还请陛下替臣妾作主啊!”
刘病已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又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广汉在天上捅了一个大窟窿。这开酒肆就开酒肆呗!干嘛非要自己酿酒呢?朝廷那可是有明令,在长安城内不得私自酿酒的啊。这赵广汉秉公执法,并没有做错的啊。他本想劝霍成君两句,让她从大局考虑,不必为这点小事生气,刚要说出来,心中又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霍禹可是在朝中混了几十年的了,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难道不懂吗?就算是他没注意手下人做的事,霍山、霍云不知道吗?
自己这些天来,接连废除了韦丞相,提拔了与霍家有怨的魏相、萧望之,又取消了“纳赀”任吏,一刀斩断了霍家敛财的通道,莫非这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拿这事来做文章测试自己的?
霍家是有恩于自己的,霍成君又是自己的皇后,自己心中也并没有要把霍家人怎么样的想法,这可不能让他们胡乱的猜疑。想到这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反而安慰霍成君道:“哎哟,朕还当是多大的事呢!不过就是你哥哥家的人因酿酒被赵广汉拿了吗?朕马上就把赵广汉给叫来,替你出了这一口气。来人啦,去把赵广汉给朕叫来。”
一个小黄门得令下去了。
刘病已这才替霍成君抹去脸上的泪痕,“朕的乖宝贝,别哭了。你都伤心成这样,朕的心里就更心疼的了!”
“陛下,您要是心疼臣妾,那就把那个赵广汉抓了,送到监狱里去!”霍成君眼泪一干,又开始坐到刘病已身上撒娇了。
“那可不行,”刘病已的底线还是有的,他可不能让赵广汉在这一次的行动中受到伤害,怎么来说,他也是替自己执行的王法。“你哥哥公然在大街上私自酿酒,他违反的可是王法,皇后让朕去把一个秉公执法的京兆尹抓到监狱里去,那大臣们会怎么看待朕呢?天下的老百姓又会怎么看待朕呢?朕岂不是成了一个昏君了?”
霍成君搂着刘病已的脖子,有些不高兴的了,“陛下,您不是答应给臣妾出这一口气的吗?自古以来,皇上说话,都是金口玉言的,陛下怎么又反悔了呢?”
“朕哪里有反悔啊?朕说过的话是要算数的。你就等等吧,朕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先下来,朕这一卷书还没有看完呢!晚上我们再亲热。”刘病已说道。
霍成君放开了刘病已,这才打量起这个天禄阁来。她以前只知道这儿是大汉的藏书馆,但因为她对书不感兴趣,还从来没有进来过。整个天禄阁里摆有好多的木架子,上下好几层,每一层都堆满了各种资料,幸亏每一层都分门别类的贴着标签。要不然想在这天禄阁中找出想要的东西来恐怕得花上好长的时间。她很好奇地问道:“这么多的书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天禄阁中的书籍共有五百九十六家,共计一万三千多卷。” 弘恭答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刘病已对弘恭一口气就答出来这里的藏书感到很惊讶。
弘恭跪下道:“回陛下,自从上一回陛下让奴才多学点东西后,奴才有空就上这天禄阁来看书,故对此有所了解。”
“哦,朕当时也就那么随便一说,你还真的放在心上了啊。”刘病已很是高兴,“你快起来吧。你都跟朕说一说,你都学了些什么?”
弘恭这才从地上起来,答道:“奴才正在学大汉的律令。萧丞相制订的盗﹑贼﹑囚﹑捕﹑杂﹑具、户﹑兴﹑厩《 九章律》奴才都已熟知了。叔孙通定的《傍章》十八篇也知晓, 张汤制定的《 越宫律》和赵禹的《 朝律》奴才也略知一二。现在执行的律令有三百五十九章。”
“好,那朕就来考考你。有关立后,大汉的律令是怎么规定的?”刘病已问道。
“回陛下的话,大汉的律令中关于立后的规定,在《二年律令》中有专门的《置后律》,是这样的规定:死毋子男代户,令父若母,毋父母令寡,毋寡令女,毋女令孙,毋孙令耳孙,毋耳孙令大父母,毋大父母令同产子代户。同产子代户,必同居数。弃妻子不得与后妻子争后。” 弘恭答道。
刘病已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又问道:“刚才皇后娘娘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你跟朕说一说,这京兆尹赵广汉抓捕酒肆的掌柜没有犯罪吧?”
弘恭马上会意,答道:“回陛下的话,赵大人没有罪的。”
刘病已这才对霍成君道:“你看看,连弘恭都知道赵广汉没有罪。等下他来了,朕就教训他几句,让他向你哥哥道个歉就行了。”
“可是,他们把后院的门也用刀斧砍烂了,酒也拿走了,店里的东西也砸烂了,难道就道一句歉完事了?”霍成君不服。
刘病已只好又问弘恭:“弘恭,你看这依我大汉律令又该如何处置?”
“依大汉律令,擅自持兵器闯进他人住宅者,杖刑四十,因此造成财产损失的双倍赔偿。” 弘恭答道。
刘病已一听,笑道:“这不就结了吗?等下将那赵成拿来杖刑四十,赔偿的话,从上林苑的钱库里拿五十金来,赔偿给你哥哥,不就得了?你这下满意了吧?”
霍成君一听刘病已的处置方案,还算可以,皇上还要从上林苑的钱库里拿五十金来给哥哥做赔偿,里子、面子都有了,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广汉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天禄阁。他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要召见自己,难道是要奖励他没有徇私枉法坚守职责?这事应该到了年底才搞的啊,现在就奖赏自己,也未免太快了些吧?不管怎么样,这个皇上是一个好皇上,年轻有为的皇上,自己跟着他走,一定会有很光明的前途。
赵广汉美滋滋地进了天禄阁,向刘病已跟霍成君请了个安。
刘病已铁青着脸,也没有跟平常一样叫他从地上起来,让他顿时就感到事情有点不太妙。
“好你个赵广汉啊,你挺有本事的啊,竟然放任自己的手下强闯私人住宅,还把后院的门也用刀斧砍烂了,把里面的东西也砸烂了,你好威风啊!”刘病已训斥道。
赵广汉有些不服气,争辩道:“陛下,那霍家酒肆的人私自酿酒,臣带人去检查,他们把门锁了,不让进。臣这也是被逼的啊!”
“你还在那儿狡辩!就算是他们私自酿酒,你就可以带人进去破门而入进行打、砸、抢了?你执行的是王法没有错,但法外也是有情的,你可以先警告、提醒他们啊,若是他们再不改,你还可以来告诉朕啊,你就这样子的拿着家伙什就冲到人家家里去,你这叫不教而诛!朕已经定了,赵成藐视皇后权威,杖刑四十,念你不知情,从轻处罚,等下你去跟博陵侯道个歉,把酒肆的掌柜给朕放了,这事就算了了。”
“陛下……”赵广汉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出来,他实在看不懂皇上在想些什么,难道他都忘记了自己曾经许过的诺言?一碰到皇亲国戚王法就变了样了?他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刘病已吗?
刘病已看得出来他心中的疑惑,点醒他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跪旨谢恩?你啊,以后办事的时候,要先多想想,为什么人们常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样,才会有长进。”
“臣遵旨。”赵广汉嘴上应了,心里却转不过弯来,他根本就没有读懂刘病已的用意。他的手下赵成,那可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了,明明是执法者,却反而被违法者挤兑,要挨四十大板,那还不打得皮开肉绽的?原来所谓的王法,就是皇上的旨意,法外还得有情。
他算是明白了,也看透了。说什么“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纵观李广一生,他历经文帝、景帝和武帝三朝,屡立战功,不仅终生未能封侯,而且还常常捐银赎罪,最后又因迷路而含恨自刎,那还不是拜皇帝所赐?冯唐易老就更是一个笑话了,做皇帝的想要用他,那不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何必等到人家老了之后路都走不动了才想起还藏着这么一个人才没有使用呢?他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地失衡了,为他今后的悲剧命运埋下了种子。
赵广汉心中憋着一股窝囊气,带了两个随从,没精打彩地来到了霍府,准备给霍禹道歉。这是皇上的吩咐,他不能不听啊。
在门口看到了两个守门的家丁,便上前问道:“你们大将军在家吗?”
这两个家丁斜着眼看了一下赵广汉,因为赵广汉很少来霍府,两个家丁都不认识,便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霍府门前大呼小叫的?”。
赵广汉以前就听说过霍家的人霸道,但还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心里便更加窝火了,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今天是奉命前来道歉的,只得暂时压下这一股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麻烦你进去通报你家大将军一声,说是京兆尹赵广汉求见。”
京兆尹赵广汉,那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多少豪门都闻之色变!那两个家丁听赵广汉报上名来,也不敢怠慢,马上换了脸色,“哦,原来是赵大人啊,恕小的有眼无珠。我家大将军上午去茂陵察看老爷的陵墓,请大人先进屋子里歇会儿。大将军应该快回来了。”
赵广汉点了点头,那家丁便领了他们三人进到里面的会客厅后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丫环们奉上上等好茶来。赵广汉也不客气,端起一杯来,还未品,一股清香便溢满了小屋。等到一口入嘴,便觉得鲜爽生津,不仅有一股甘甜味,还带有一种独特的花果香。便道了一声:“好茶。这是什么茶?”
一个丫环笑着答道:“大人喝不出来?这是‘碧螺春’茶,皇宫中专用的。”
“不对吧,这‘碧螺春’茶,皇上也曾赐给过我的,好象没有这股味道。”赵广汉道。
“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府上的‘碧螺春’茶,可是取冬天山顶上的雪水泡出来的,味道哪能会一样呢?”一个丫环笑着答道。
“我就说嘛,怪不得味道不一样。”赵广汉恍然大悟,由此对霍府的奢华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他不禁又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品了几口。
这时,从窗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妇人一声声 “快跑!快跑!”的吆喝声。
赵广汉忙抬头朝窗子外望去,只见在院子里,有一堆侍从婢女用五彩的丝带系在肩上在扮演马拉车,一个贵妇人打扮的中年妇人正乘坐在车上,手中挥舞着鞭子,在住宅中吆喝驱赶着侍从婢女游戏取乐。她在院子中转了一圈后命人停下车来,赵广汉还以为她要歇下来了,谁知道她还不过瘾,居然伸手招唤道:“子都,你也快上来坐一下,真好玩。”
那个叫子都的奴才,竟然也不避讳,嘻笑着跑了上去,跟自己的主母并排坐到了一起,他从贵妇人的手中接过了鞭子。贵妇人这下腾出手来,竟然毫不顾及在场的下人的目光,搂住了那个叫子都的奴才的腰,看上去感情非同一般。这哪是什么主仆啊,分明就是活脱脱的一对奸夫淫妇。敢在霍家的后院里如此胡作非为,看来一定是一个地位颇高的人物了,赵广汉把旁边的丫头叫了过来,问道:“你过来看看,坐那马车上的两个人是谁?”
一个丫头来到窗子口往外看了一眼,掩嘴笑着答道:“赵大人不知道啊,那是我们家太夫人霍显与我们府上的大总管冯子都。”
“这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还主仆有别,府中就没有人管吗?” 赵广汉有些纳闷,以霍光的精明强干,怎么能让家风如此败坏。
那个丫环悄声答道:“大人有所不知,以前大司马在的时候,就对太夫人百依百顺的,要啥给啥。大总管冯子都也是大司马宠爱的人,他们明里暗里好上了的,霍府的人谁都知道,但谁也不敢管啊。如今大司马已故,上面没有了可牵制的人,太夫人又是当今皇后的母亲,那更是谁也管不着了。”
赵广汉这才算是弄明白了。看来这霍光去世之后,霍府内已全是一群男盗女娼之徒!皇上竟然还让我来向他们道歉,真是可悲啊,可叹啊,又可笑之至!
正寻思着要不要离开霍府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动静,原来是霍禹从茂陵回来了。赵广汉与霍禹也是同朝多年的老相识的了,一进门就抱拳道:“哟,是赵大人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儿来了?快请坐。”
赵广汉十分尴尬的点了点头,低声道:“上一回我的属下不懂事,冒犯了贵府的人,本官奉皇上的命令,特来贵府给大将军道歉。”
霍禹听后,哈哈一笑,“我说今天刮的什么风把堂堂一个京兆尹都给吹到这儿来了,原来是为这么一点芝麻小事啊,赵大人太客气啦!皇上嘛,也就是随口说说,赵大人不必太认真。酒肆也没损失多少,皇上还特地送来了五十金作为赔偿。这事啊,也就这么算了,都过去了,赵大人不必再放在心上。来,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客人上茶?”
对于赵广汉的为人,霍禹岂有不明白之理。他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主,如今父亲已故,象赵广汉这样的人能够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多谢大将军!茶,刚才已喝过了。本官就是专程来道歉的,既然大将军宽宏大量,不计较下官的手下,那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赵广汉任务已完成,一刻也不愿意久留,开始告辞。
“好,那就恕不远送。”霍禹送赵广汉到门口,待他走远,便唾了一口在地上,“呸!什么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然后又问丫环:“老夫人在哪?”
丫环用手指了一下后院,“在后院和冯总管一起游戏呢!”
霍禹一听,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母亲,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以前跟这冯子都还是偷偷摸摸的乱搞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是这样明目张胆了,搞得霍府上下无人不知的。尽管自己是霍家的长子,现在主管着整个霍府的大事,按理说来,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是应该管的,但此刻他却为难了,就霍显那性格,她听得进自己的劝告吗?
他只能是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是看不惯也只能是忍着的了。没有办法呀!谁叫人家的女儿是皇后,霍家还需要倚仗她的时候多着呢!
他急步来到后院,侍从婢女们看到霍禹过来,连忙低头请安。“老爷好。”
霍禹都懒得理她们,径直来到院子中央,挥手示意,将马车拦了下来。“娘,您先等一下,孩儿还有几件事想要问一下。”
霍显看到霍禹过来,好象很生气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霍禹这才答道:“娘,我刚从茂陵回来,看到家父生前自己设计的墓地规制都被您加以扩大了。陵园本来只有两个出口的门阙,如今建起三个出口的门阙(阙是中国古代城门、宫殿或者陵园的一种标志性建筑,是中国古代最高等级的建筑形式之一。多为土木结构,楼基和墩台均系夯筑,外用砖包砌,,墩台上面建楼。)这阙制中最高等级的三出阙那可是天下独尊的标志,是天子规格的礼仪。这样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不太好吧?”
霍显一听,不以为然,“我还当有什么大事,这一点小事算什么?大司马在世的时候,享受的就是皇上般的待遇,他如今去世了,难道这待遇还得被剥夺了?我这是心疼你爹爹,才命人将墓地规制加以扩大的。除了加了一个出口的门阙,还在墓前修筑了神道,并将辇车的专用道直通到墓穴中的永巷,又增加了一些平民、奴婢、侍妾来守护。都是按皇帝的规格来的。你爹爹生前那么疼爱你们,他这一死,你瞧瞧你们都一个个干了些啥?你跟霍山倒好,只顾着自己享受,把自己家里的住宅倒是修缮得挺好的,又有谁替你爹爹考虑过了?老爷生前简直白疼你们了!”
霍禹本来是想找这母亲说理的,没想到反倒被霍显呛了一顿,便呐呐地道:“娘,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这事爹爹生前就交待过了的,况且,这也有违祖制的啊。现在皇上开始亲政了,一上来就断了我们霍家以往生财的门路,还将丞相也换了。新上来的那几个人,都是儒生,大都跟霍家有隙。此事若被他们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你让皇上心里怎么想?”
“皇上还能怎么想?他那皇帝的位子还不是我家老爷以前帮他抢来的?这一点小事,他还要计较?这事是我定的,不能再改了,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你叫他来找我。我要让他明白,他再牛,也还是我的女婿。”霍显的口气可大着呢!
听了霍显的这一番话,霍禹也是无话可说了。好吧,既然你扛着那你就去扛好了。自己若再是坚持下去,反倒成了不孝了。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张彭祖几乎是奔跑着来到了刘病已的跟前。
“什么好消息啊?是不是朕的外婆你找到了?”刘病已问道。原来他让张彭祖去寻找自己的外祖父一家的消息,已经有好几年了,因时间已相隔太久,一直没有查访到。
“是的,我已经接到使者八百里飞递传送回来的消息了。” 张彭祖掏出了使者报上来的消息,“您的外婆还在,只是年纪有些大了,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了。您还有两个舅舅,一个叫王无故,一个叫王武。”
“那太好了!赶紧让她们进宫来啊,朕想见见他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朕都还没有见到过外婆家的亲人呢!”刘病已心中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臣已经吩咐他们把外婆和舅舅他们都送进长安城里来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到了,请陛下再等等吧。” 张彭祖道。
“好,朕就再等一等。彭祖,这一次,你替朕找到了朕的外婆、还有舅舅,朕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你。”刘病已紧紧地握住了张彭祖的手,内心仍是十分的激动。
“陛下,这都是臣应该做的。陛下给臣的赏赐已经很多了,钱财臣用都用不完的。”张彭祖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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