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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5810
成片时长:约5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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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4/10
古装
电影剧本
刺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遂再拜:“某久闻聂政侠士,其母高义,特来拜见,求得欣慰,简备薄礼,务请笑纳,以尽仰慕之意”
周氏曰:“政离家多日,尚不得其踪,汝若可寻之,吾谢之不及,何敢私受礼物,政之事我母姊不过问,汝可自与其斟酌耶”
遂敬曰:“吾与政虽未谋面,然素知其孝义,吾感之,代政敬母,实不为过,务请解我拳拳之心,吾亦不枉此行耶”
周氏言:“我母姊日常所用已足,不可再受外礼,雅客之意我母姊心领,礼物切不可受”
遂知周氏尚不知认严遂,本欲实告,又恐牵嫌。无奈,乃再拜而回,令家丁侍候周氏家左右,暗中相助,时以粮蔬相慰,且修缮其舍,乐此不疲。
吴昊往来母姊处,得知其事,亦感之,知或为严遂已来此地,然政母未有所动,应不知其何人者,暂未明示,当有顾忌,昊亦隐之。严遂家丁回报知寒筹、吴昊频往来周氏母姊家之事,引遂猜度,遂决意一会寒筹。
某日,遂携家丁往偏寓见寒筹
叩门,门开,昊出迎,见严遂,虽已有猜度,犹愕然
遂低语之曰:“吾来见一屠夫,可愿引见”
昊欲言,屋内问:“何人”,昊回:“有客欲见汝”,引见进屋
见寒筹坐长凳,手编竹篓,其身边墙角满是竹篮、草笠、柳蓑
寒筹请坐,遂更铎信此聂政无疑,顿生悲戚之情
遂抱拳曰:“鄙偶至市,观兄屠技,大开眼界,心中敬佩,特来求见,述渴仰之意,蒙兄不弃,愿以金相谢,求屠事”
家丁以百金示之,寒筹疑之
“屠豕二十文,屠狗十文,此金所屠恐非豕犬,先生所图何事”
遂曰:“此金可图大志”
“愿闻其详”
“屠豕犬可养家,屠虎豹可安邑,屠敌人可夺城,屠奸佞可安邦。故屠者,有屠夫,有猎户,有战士,有英雄,屠者各有其志,汝愿为何屠”
寒筹笑曰:“小民织编于市,屠畜养家,苟活于世,岂敢言志。先生所言,未敢奢望,心无他顾,望求见谅”
遂不甘,思他日再解,乃告退
昊送出,遂问其人如何,昊言莫观其言行,其德义超凡,有仁忍之能,严遂决意再见之,直至其答允
遂别后,昊俱告其实。政愕然,此父挚友,父虽因承铸丧,然此朝政,严遂故有知父之德。终乃父友,悔轻言怠慢,暗意善待之。
翌日,遂再拜
政请茶,与昊待之
遂进言:“敢问兄何方人”
政言:“吾名寒筹,韩人,早年来齐,学道,以编织为生,兼屠”
遂曰:“吾亦韩人,避祸至此,欲结交侠士,共图大事”
政知其意,故问:“兄所图何事”
遂叹,“韩宰相韩傀名为佐政,实为干政,私立党羽,游戏权威。劳役、酷刑、重税,穷兵黩武,民怨不已,凡爱国志士恨国不强,怒国不争。吾欲遍访民间,求侠义之士,共商大举,杀奸除恶,重换青天”
昊颔首相应,言:“吾曾与先生相识,颇为其志所感,丈夫在世当顶天立地,今弟何不举大义,我二人与先生共商大事,上为国,下为民。牺牲,身死而已,事成,青史留名,可图耶”
政略思
故事五
遂叹,问:“弟曾游历四国,想之琴艺必有大进,可愿抚琴一曲,以助视听”
政允之,乃操琴抚以“高山流水”,琴声悠扬,延绵不绝,闻者尽醉
一曲音尽,偶觉身边站一妙龄女,政视之,不识
遂告曰:“此吾女姿姶,曾于孟邑闻弟之琴曲,竟记之,日夜抚琴,愿于见日抚与弟听,可愿闻之”
政愕然,叹其情执,深请之
姿姶端坐琴前,微顿,即以双手舞动琴弦
此乃聂政自谱之曲,政每思及父亲,既以此曲铭志
故此曲有顾念之情,有悔恨之意,有凌云之志,更有决死之心,悲怆异常。抚之热血沸腾,听之义愤填膺
政叹此女羸弱,却弹得如此烈曲,可知此女性之刚毅,有其父必有其女耶,政欣然
一曲弹罢,姿姶颔首而泣,遂犹叹之
政闭目微思,起身抱拳曰:“谢过了,就此别过,请回,政告辞”
姿姶以琴相赠,此琴精美异常,政知其惜爱,婉拒之
政即挽缰赘蹬,转身上马而走
遂与姿姶同呼:“保重”
故事六
政快马往轵邑而去
政至深井里,凭记忆寻驿道往山脚而去
旧宅大院,虽杂草丛生,却异常规矩,足见其主人勤劳,房舍如新。院墙铁蒺藜所制,院门亦为铁铸,若纵横之剑拼插而成,煞是威武,且历久弥新,竟毫无锈蚀,足见铸艺精湛
院内铸具一应俱全,虽有灰尘,却也显见其久经磨砺之光泽
一老叟前来,问政何人,政言名寒筹,受周氏所托前来探望老宅,以解牵念之情。老叟叹气,曰:“自周氏去后,此宅空置至今,前多有欲占之者,皆被乡邻驱逐,众人思念旧情,不忍旧址被毁,故日日巡视护之”
政请解锁,进得室内,更清新如昨,厨具、灶具、餐具规整摆放,似才方餐罢。内室床帘色彩艳丽,垂至床下,铁质床头光泽依旧,足见户主之洁净雅致。东窗前一小床更华丽清新,床上犹有一雕花小枕,有一大玩偶,制作精美,此必母亲为聂嫈所制,尽显母爱。似家人出游三日即回,无须遮蔽整理,即时生活原貌一一展现。
观此情境,政不忍泪涟,和美之家竟遭此劫难,一日倾颓
“乱世之际,国无宁日,家无所安,权贵相欺,百姓苦难,此非黎民之痛,成国家之哀耶”,思及此,政悲叹不已
时乡邻多人至此,闻政之叹,亦颇受感触。其一范氏老叟近前,谓之:“聂家素以仁义为本,慈善待人,吾乡邻亦颇受眷顾。自生变故,恐官兵相毁,吾等将其紧要物什收拢,今请查收”。遂将一包裹置于桌案,政解之,见内有铜镜、官服及政父画像,政置父像及衣物于堂案,焚香相敬,倒地跪拜
叟叹,曰:“川之死,非国政,乃私怨”
政闭目垂泪,闻之瞠目。叟再言:“严遂与韩傀庭争之故非本源,川父济海曾为韩铸师,受韩王武子器重,官拜大辅。韩傀父乃当朝相国,私与金,令铸宝剑。济海知其私通党羽,心有不轨,以韩王铸剑期紧,频拒之,相国怒,私谏韩王,言济海不忠,未全心铸剑。韩王本不疑,思相国为其弟,慑相国之威,权衡一二,乃罢黜济海,贬为庶民。后川上殿,韩傀知其济海之后,乃欲加害。又有严遂上谏之事,遂素与韩傀不合,韩傀欲废严遂之策,故以人毁剑。此事监事官由翦乃执事者,而韩傀系主谋。事成,又杀监事官由翦灭口,此当朝奇冤矣”
政怒目而起,咬牙切齿,问:“其家人可否尽知此事”
叟回:“吾有家戚当朝为官,偶知此事,恐其家室未尽知”
政以此为国恨家仇,却未料竟成世仇,聂与韩家势不两立,必有了结,今尽托与政之手,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政言:“谢各位乡亲,吾将回报此事。不知乡亲近日可安好”
叟再叹:“韩王自新立,不务政事,日夜淫乐,国事俱韩傀掌控。韩傀私结党羽,征兵夺权,滥抓劳役,强征土地,苛税重赋,强行吏治。视国家为己利,视百姓为草芥,杀人无数,苦役者十之有五终不归也。庶民家家缟素,日夜哀嚎,韩国大衰,韩傀实大害耶”
政闻此,早已难抑怒火,遂抱拳相敬
言:“吾原为韩民,早年赴齐,今之所闻,肝肠俱裂。庶民本不僭议国是,然国不强,民亦哀,覆巢之下无完卵,小民愿为国效力,图强国志,立万民心,一人之力不以为计,万民同声可覆风雨,愿吾百姓同心同德,为强国出力。今暂回,若有所图,锄奸佞,正民意,望他日相助。事既不成,亦求父老念及旧情,保护聂家遗迹,以解忧虑”
众人颔首,喜之解民之所愿,立民正气,诚为志士,庶民可期吁
政将遗物再奉还范叟,又解护身玉牒送之,曰:“此为聂嫈之物,今可托付于乡亲,愿有生聂家人得之,以慰所愿”
再以两金相赠,泣曰:“此非馈赠,而以托付乡亲,他日聂宅逢风雨侵蚀,以置檩椽修缮,勿使屋内淋漓,浸染榻帏,污秽玩偶”。
政拜别乡邻,再三嘱托老汉妥善保管遗物,并求珍重,乃辞去
政别后,翌日,范叟欲将聂家遗物埋藏,与妻女清理包裹
其女验看玉牒,忽惊言,此是聂政之物
二人查看,但见玉牒背面有“通灵天神护佑,聂政福寿安康”,此物非本人不可携带
三人回想政之言行,更笃信不疑,遂精心包裹,且以丝帛书记之,以百斤大瓮封于院内材草棚下,伺日后奉还聂家人
政离轵邑往东,闻十里外有冶村,遂策马而去
故事七
冶村求铸
轵邑南十里有金石村,因产云金石并多冶匠,人名冶村
政早有所思,欲求铁腕护踝,能格避刀剑
故拜见所闻大师张郯,其问:“若所求铁腕护甲,何用”
政回:“可敌利刃宝剑,以防身”
“有杀祸欤”,大师请茶相问
“非即有,唯以防之”
“吾多日歇炉,不若另往他求,或可遂之”
见政面呈憾意,却笃坐不移,似有所思
其起身再言:“女所求者,或同此物”
揭堂侧红锦,现案上护甲。此护甲金光霎霎,堂壁辉煌。
政惊异,疾近观,大赞其精工,目露异彩。
师言:“此甲非我有,我兄成之。我好剑钺,兄好甲胄,人曾言,‘穿兄甲,执弟剑,百里有敌者乎’,闻者叹其异,传于外。有好事者求试,往者数,终殇于试。非剑客杀之,乃死于名也,故我不以名从铸,不若不铸”
政闻此,方知其由,乃敬其德
深揖之,言:“大师之言,感佩于心,我虽少读诗书,却知仁义之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蒙大师不弃,以藏品示之,晚辈受宠若惊。今闻大师一言,我知己力之微,心志之浅,有此教益,亦不虚此行矣。今虽未求得护甲,却求得仁德也,此我终生受益之得,诚可为弃小得者,反求得大义,谢大师一言,此贵为千金,晚辈拜谢”
大师正色言:“人逢乱世,不为祸害,却不可不求自保,今汝所求,是我所愿,故我欲赠与,可愿承受”,乃捧送
政婉拒,言:“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不请赠,却愿买之,未知可否”。
大师言:“此物却非我至爱,我置之,以警之,今我已毳老,不欲更铸,而又后无可续,徒增烦忧,留之何用也”,固置政手
政与十金,固不受
言:“汝急色而来,当有所急,可即往趋之,勿延误,悔之不及也”。政感于其诚,遂应之,再谢而出,跃马疾行而去
故事八
政出村东行,着铁腕护甲,颇似武士归来,政因而有扮军士之意。此去阳翟近百里,料其关卡不下十余,若见者盘查,恐稍不慎即败,沦为阶囚,何谈大计。
政心思酌酌,马不减速,行愈十里,果见一卡。此卡设于邑外二里,远眺可见前有乡邑,其烟袅袅,似有百十户。此必洛西,距此二十里当为洛邑,政欲走洛邑,当斟思其策,不可大意而为,虽欲先行其策。
此地实为周公国境,甲士者事周不事韩,据守者为都城卫戍军。此卡民可行兵不可行,其令凡甲胄之士过之,皆可擒拿问罪,轻者以犯上论处,重者依令斩之。
政解甲胄囊之,适逢有柴车近,趋驾者为一老农,政请住,欲求同行。其令政拴马与后,同坐而行,问其姓名,政曰寒筹,其颔首应之。
临检,驻马,军士问何往,其云卖柴,二人查车载,一军近,指政问:“此何人”,叟回:“吾儿,远行方回,执欲进都,求生计,故随行”。军士转问政:“所求何”,“求木作,因有成家具之能,故求之”。其讥笑,挥手过之,二人遂驾离。
洛邑,周公国,周王宫所在。今大周势微,诸侯各领其封地,受百官朝奉,享一揽佳丽珍玩之乐,曾一桌佳肴美酒之美,展一挥而动旌鼓之能,扬一跺而震朝臣之威,皆未正觑天子。然当朝者为周,天子威烈王姬午,乃诸侯之主,朝中百官,陛下叩拜者,公、侯、伯、子、男诸爵之臣尽数在伏。而独楚、越、吴之君遥遥以望,尚不以周礼为制,此其利宜也,其祸然也,未可知也。
此天子之方地,朝或惮惮于强势者,权争使然,民却自有所安,天安使然。
政策马到处,皆祥和之兆
政犹叹然,曰:“戕害攫祸,墙帏愚安,咫尺骤变,孰为可槛”
噫周之不测,必不久安,战火所及,草木俱焚,恐一日焦土,其惨不可思度
政欲暂安歇饮,乃于酒肆下鞍,请为坐骑补足食料,洗理周全,以备远行。政大步进店,寻窗坐下,顿觉疲惫不堪,政欲暂住于此,明日方行,无使身心俱损。
翌日,拂晓,政早起,问鞍马何在,已跨囊而出。侍应牵马而至,寒暄后,政飞身上马而走,侍者自语:“寝食不安者也,何其多矣”。
政快马而行,前路不远,有关隘拦路,此即周东关
以巨木高垣搭建,墙高二十尺,中有圆木大门,以十数卫士据守
过此关,即入韩境,政斟思其能,料以此马之力可一跃而过,以己之力,十数卫士皆不与敌。故政无心周旋,乃有意加鞭促马,飞过此关。
政非鲁莽之人,周之境地,今非昔比。既无号令天下,以勤周室之能,亦无体恤民生,救民于水火之德,唯给予王权之名,付诸侯御权之实,于百姓而言,一无所德之。
政策马而走,近关前五十步,已有军士示之
未及军士言出,政已跃马而起,竟高过其矛戈
有二人欲执戈止之,皆被政执木杖震飞
周氏曰:“政离家多日,尚不得其踪,汝若可寻之,吾谢之不及,何敢私受礼物,政之事我母姊不过问,汝可自与其斟酌耶”
遂敬曰:“吾与政虽未谋面,然素知其孝义,吾感之,代政敬母,实不为过,务请解我拳拳之心,吾亦不枉此行耶”
周氏言:“我母姊日常所用已足,不可再受外礼,雅客之意我母姊心领,礼物切不可受”
遂知周氏尚不知认严遂,本欲实告,又恐牵嫌。无奈,乃再拜而回,令家丁侍候周氏家左右,暗中相助,时以粮蔬相慰,且修缮其舍,乐此不疲。
吴昊往来母姊处,得知其事,亦感之,知或为严遂已来此地,然政母未有所动,应不知其何人者,暂未明示,当有顾忌,昊亦隐之。严遂家丁回报知寒筹、吴昊频往来周氏母姊家之事,引遂猜度,遂决意一会寒筹。
某日,遂携家丁往偏寓见寒筹
叩门,门开,昊出迎,见严遂,虽已有猜度,犹愕然
遂低语之曰:“吾来见一屠夫,可愿引见”
昊欲言,屋内问:“何人”,昊回:“有客欲见汝”,引见进屋
见寒筹坐长凳,手编竹篓,其身边墙角满是竹篮、草笠、柳蓑
寒筹请坐,遂更铎信此聂政无疑,顿生悲戚之情
遂抱拳曰:“鄙偶至市,观兄屠技,大开眼界,心中敬佩,特来求见,述渴仰之意,蒙兄不弃,愿以金相谢,求屠事”
家丁以百金示之,寒筹疑之
“屠豕二十文,屠狗十文,此金所屠恐非豕犬,先生所图何事”
遂曰:“此金可图大志”
“愿闻其详”
“屠豕犬可养家,屠虎豹可安邑,屠敌人可夺城,屠奸佞可安邦。故屠者,有屠夫,有猎户,有战士,有英雄,屠者各有其志,汝愿为何屠”
寒筹笑曰:“小民织编于市,屠畜养家,苟活于世,岂敢言志。先生所言,未敢奢望,心无他顾,望求见谅”
遂不甘,思他日再解,乃告退
昊送出,遂问其人如何,昊言莫观其言行,其德义超凡,有仁忍之能,严遂决意再见之,直至其答允
遂别后,昊俱告其实。政愕然,此父挚友,父虽因承铸丧,然此朝政,严遂故有知父之德。终乃父友,悔轻言怠慢,暗意善待之。
翌日,遂再拜
政请茶,与昊待之
遂进言:“敢问兄何方人”
政言:“吾名寒筹,韩人,早年来齐,学道,以编织为生,兼屠”
遂曰:“吾亦韩人,避祸至此,欲结交侠士,共图大事”
政知其意,故问:“兄所图何事”
遂叹,“韩宰相韩傀名为佐政,实为干政,私立党羽,游戏权威。劳役、酷刑、重税,穷兵黩武,民怨不已,凡爱国志士恨国不强,怒国不争。吾欲遍访民间,求侠义之士,共商大举,杀奸除恶,重换青天”
昊颔首相应,言:“吾曾与先生相识,颇为其志所感,丈夫在世当顶天立地,今弟何不举大义,我二人与先生共商大事,上为国,下为民。牺牲,身死而已,事成,青史留名,可图耶”
政略思
故事五
遂叹,问:“弟曾游历四国,想之琴艺必有大进,可愿抚琴一曲,以助视听”
政允之,乃操琴抚以“高山流水”,琴声悠扬,延绵不绝,闻者尽醉
一曲音尽,偶觉身边站一妙龄女,政视之,不识
遂告曰:“此吾女姿姶,曾于孟邑闻弟之琴曲,竟记之,日夜抚琴,愿于见日抚与弟听,可愿闻之”
政愕然,叹其情执,深请之
姿姶端坐琴前,微顿,即以双手舞动琴弦
此乃聂政自谱之曲,政每思及父亲,既以此曲铭志
故此曲有顾念之情,有悔恨之意,有凌云之志,更有决死之心,悲怆异常。抚之热血沸腾,听之义愤填膺
政叹此女羸弱,却弹得如此烈曲,可知此女性之刚毅,有其父必有其女耶,政欣然
一曲弹罢,姿姶颔首而泣,遂犹叹之
政闭目微思,起身抱拳曰:“谢过了,就此别过,请回,政告辞”
姿姶以琴相赠,此琴精美异常,政知其惜爱,婉拒之
政即挽缰赘蹬,转身上马而走
遂与姿姶同呼:“保重”
故事六
政快马往轵邑而去
政至深井里,凭记忆寻驿道往山脚而去
旧宅大院,虽杂草丛生,却异常规矩,足见其主人勤劳,房舍如新。院墙铁蒺藜所制,院门亦为铁铸,若纵横之剑拼插而成,煞是威武,且历久弥新,竟毫无锈蚀,足见铸艺精湛
院内铸具一应俱全,虽有灰尘,却也显见其久经磨砺之光泽
一老叟前来,问政何人,政言名寒筹,受周氏所托前来探望老宅,以解牵念之情。老叟叹气,曰:“自周氏去后,此宅空置至今,前多有欲占之者,皆被乡邻驱逐,众人思念旧情,不忍旧址被毁,故日日巡视护之”
政请解锁,进得室内,更清新如昨,厨具、灶具、餐具规整摆放,似才方餐罢。内室床帘色彩艳丽,垂至床下,铁质床头光泽依旧,足见户主之洁净雅致。东窗前一小床更华丽清新,床上犹有一雕花小枕,有一大玩偶,制作精美,此必母亲为聂嫈所制,尽显母爱。似家人出游三日即回,无须遮蔽整理,即时生活原貌一一展现。
观此情境,政不忍泪涟,和美之家竟遭此劫难,一日倾颓
“乱世之际,国无宁日,家无所安,权贵相欺,百姓苦难,此非黎民之痛,成国家之哀耶”,思及此,政悲叹不已
时乡邻多人至此,闻政之叹,亦颇受感触。其一范氏老叟近前,谓之:“聂家素以仁义为本,慈善待人,吾乡邻亦颇受眷顾。自生变故,恐官兵相毁,吾等将其紧要物什收拢,今请查收”。遂将一包裹置于桌案,政解之,见内有铜镜、官服及政父画像,政置父像及衣物于堂案,焚香相敬,倒地跪拜
叟叹,曰:“川之死,非国政,乃私怨”
政闭目垂泪,闻之瞠目。叟再言:“严遂与韩傀庭争之故非本源,川父济海曾为韩铸师,受韩王武子器重,官拜大辅。韩傀父乃当朝相国,私与金,令铸宝剑。济海知其私通党羽,心有不轨,以韩王铸剑期紧,频拒之,相国怒,私谏韩王,言济海不忠,未全心铸剑。韩王本不疑,思相国为其弟,慑相国之威,权衡一二,乃罢黜济海,贬为庶民。后川上殿,韩傀知其济海之后,乃欲加害。又有严遂上谏之事,遂素与韩傀不合,韩傀欲废严遂之策,故以人毁剑。此事监事官由翦乃执事者,而韩傀系主谋。事成,又杀监事官由翦灭口,此当朝奇冤矣”
政怒目而起,咬牙切齿,问:“其家人可否尽知此事”
叟回:“吾有家戚当朝为官,偶知此事,恐其家室未尽知”
政以此为国恨家仇,却未料竟成世仇,聂与韩家势不两立,必有了结,今尽托与政之手,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政言:“谢各位乡亲,吾将回报此事。不知乡亲近日可安好”
叟再叹:“韩王自新立,不务政事,日夜淫乐,国事俱韩傀掌控。韩傀私结党羽,征兵夺权,滥抓劳役,强征土地,苛税重赋,强行吏治。视国家为己利,视百姓为草芥,杀人无数,苦役者十之有五终不归也。庶民家家缟素,日夜哀嚎,韩国大衰,韩傀实大害耶”
政闻此,早已难抑怒火,遂抱拳相敬
言:“吾原为韩民,早年赴齐,今之所闻,肝肠俱裂。庶民本不僭议国是,然国不强,民亦哀,覆巢之下无完卵,小民愿为国效力,图强国志,立万民心,一人之力不以为计,万民同声可覆风雨,愿吾百姓同心同德,为强国出力。今暂回,若有所图,锄奸佞,正民意,望他日相助。事既不成,亦求父老念及旧情,保护聂家遗迹,以解忧虑”
众人颔首,喜之解民之所愿,立民正气,诚为志士,庶民可期吁
政将遗物再奉还范叟,又解护身玉牒送之,曰:“此为聂嫈之物,今可托付于乡亲,愿有生聂家人得之,以慰所愿”
再以两金相赠,泣曰:“此非馈赠,而以托付乡亲,他日聂宅逢风雨侵蚀,以置檩椽修缮,勿使屋内淋漓,浸染榻帏,污秽玩偶”。
政拜别乡邻,再三嘱托老汉妥善保管遗物,并求珍重,乃辞去
政别后,翌日,范叟欲将聂家遗物埋藏,与妻女清理包裹
其女验看玉牒,忽惊言,此是聂政之物
二人查看,但见玉牒背面有“通灵天神护佑,聂政福寿安康”,此物非本人不可携带
三人回想政之言行,更笃信不疑,遂精心包裹,且以丝帛书记之,以百斤大瓮封于院内材草棚下,伺日后奉还聂家人
政离轵邑往东,闻十里外有冶村,遂策马而去
故事七
冶村求铸
轵邑南十里有金石村,因产云金石并多冶匠,人名冶村
政早有所思,欲求铁腕护踝,能格避刀剑
故拜见所闻大师张郯,其问:“若所求铁腕护甲,何用”
政回:“可敌利刃宝剑,以防身”
“有杀祸欤”,大师请茶相问
“非即有,唯以防之”
“吾多日歇炉,不若另往他求,或可遂之”
见政面呈憾意,却笃坐不移,似有所思
其起身再言:“女所求者,或同此物”
揭堂侧红锦,现案上护甲。此护甲金光霎霎,堂壁辉煌。
政惊异,疾近观,大赞其精工,目露异彩。
师言:“此甲非我有,我兄成之。我好剑钺,兄好甲胄,人曾言,‘穿兄甲,执弟剑,百里有敌者乎’,闻者叹其异,传于外。有好事者求试,往者数,终殇于试。非剑客杀之,乃死于名也,故我不以名从铸,不若不铸”
政闻此,方知其由,乃敬其德
深揖之,言:“大师之言,感佩于心,我虽少读诗书,却知仁义之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蒙大师不弃,以藏品示之,晚辈受宠若惊。今闻大师一言,我知己力之微,心志之浅,有此教益,亦不虚此行矣。今虽未求得护甲,却求得仁德也,此我终生受益之得,诚可为弃小得者,反求得大义,谢大师一言,此贵为千金,晚辈拜谢”
大师正色言:“人逢乱世,不为祸害,却不可不求自保,今汝所求,是我所愿,故我欲赠与,可愿承受”,乃捧送
政婉拒,言:“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不请赠,却愿买之,未知可否”。
大师言:“此物却非我至爱,我置之,以警之,今我已毳老,不欲更铸,而又后无可续,徒增烦忧,留之何用也”,固置政手
政与十金,固不受
言:“汝急色而来,当有所急,可即往趋之,勿延误,悔之不及也”。政感于其诚,遂应之,再谢而出,跃马疾行而去
故事八
政出村东行,着铁腕护甲,颇似武士归来,政因而有扮军士之意。此去阳翟近百里,料其关卡不下十余,若见者盘查,恐稍不慎即败,沦为阶囚,何谈大计。
政心思酌酌,马不减速,行愈十里,果见一卡。此卡设于邑外二里,远眺可见前有乡邑,其烟袅袅,似有百十户。此必洛西,距此二十里当为洛邑,政欲走洛邑,当斟思其策,不可大意而为,虽欲先行其策。
此地实为周公国境,甲士者事周不事韩,据守者为都城卫戍军。此卡民可行兵不可行,其令凡甲胄之士过之,皆可擒拿问罪,轻者以犯上论处,重者依令斩之。
政解甲胄囊之,适逢有柴车近,趋驾者为一老农,政请住,欲求同行。其令政拴马与后,同坐而行,问其姓名,政曰寒筹,其颔首应之。
临检,驻马,军士问何往,其云卖柴,二人查车载,一军近,指政问:“此何人”,叟回:“吾儿,远行方回,执欲进都,求生计,故随行”。军士转问政:“所求何”,“求木作,因有成家具之能,故求之”。其讥笑,挥手过之,二人遂驾离。
洛邑,周公国,周王宫所在。今大周势微,诸侯各领其封地,受百官朝奉,享一揽佳丽珍玩之乐,曾一桌佳肴美酒之美,展一挥而动旌鼓之能,扬一跺而震朝臣之威,皆未正觑天子。然当朝者为周,天子威烈王姬午,乃诸侯之主,朝中百官,陛下叩拜者,公、侯、伯、子、男诸爵之臣尽数在伏。而独楚、越、吴之君遥遥以望,尚不以周礼为制,此其利宜也,其祸然也,未可知也。
此天子之方地,朝或惮惮于强势者,权争使然,民却自有所安,天安使然。
政策马到处,皆祥和之兆
政犹叹然,曰:“戕害攫祸,墙帏愚安,咫尺骤变,孰为可槛”
噫周之不测,必不久安,战火所及,草木俱焚,恐一日焦土,其惨不可思度
政欲暂安歇饮,乃于酒肆下鞍,请为坐骑补足食料,洗理周全,以备远行。政大步进店,寻窗坐下,顿觉疲惫不堪,政欲暂住于此,明日方行,无使身心俱损。
翌日,拂晓,政早起,问鞍马何在,已跨囊而出。侍应牵马而至,寒暄后,政飞身上马而走,侍者自语:“寝食不安者也,何其多矣”。
政快马而行,前路不远,有关隘拦路,此即周东关
以巨木高垣搭建,墙高二十尺,中有圆木大门,以十数卫士据守
过此关,即入韩境,政斟思其能,料以此马之力可一跃而过,以己之力,十数卫士皆不与敌。故政无心周旋,乃有意加鞭促马,飞过此关。
政非鲁莽之人,周之境地,今非昔比。既无号令天下,以勤周室之能,亦无体恤民生,救民于水火之德,唯给予王权之名,付诸侯御权之实,于百姓而言,一无所德之。
政策马而走,近关前五十步,已有军士示之
未及军士言出,政已跃马而起,竟高过其矛戈
有二人欲执戈止之,皆被政执木杖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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