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都市  现实  人性  悬疑

　　方小林开门出去了。
　　小路听着方小林下楼的脚步声。然后从沙发下拿出方小林的手机，查看短信的收发情况。翻到了他跟陈盈的短信内容。
　　
　　49.方小林家的楼下 夜 外
　　人物 方小林
　　
　　方小林蹲在一个角落里，用衣服遮着抽烟。四周漆黑一片。他摸了摸放在地上的棒球棒和手电筒，都在最方便的地方，伸手可及。他又摸了摸鞋，鞋带都系得好好的。
　　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方小林慌忙灭了烟，双手握紧棒球棒，但马上又改为单手，另一只手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手电筒。侧耳倾听，没错，是脚步声，很重，很急。但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最后无声无息。方小林舒了口气，两手都是汗，脑门上也是汗。方小林又掏出根烟点上。
　　
　　50.方小林家里 夜 内
　　人物 小路 丁丁
　　已经凌晨两点。丁丁睡得正香。小路出了卧室，来到客厅，拉开窗帘看看外面，侧耳倾听。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静默片刻，她又回到床上，靠在那里沉默。然后再次起来走到窗边儿。
　　
　　51.方小林所在公司 日 内
　　人物 方小林 文秘小周 高主任
　　
　　方小林打着大大的哈欠，正巧让小周进来看见。
　　小周：方老师，又熬夜了？
　　方小林：哦，没有，孩子闹，没怎么睡好。
　　小周：别骗我了，公司都说你在家里加班儿。怪不得高总老夸奖你，你真在家里也加班啊？
　　方小林：哦。加班是应该的。孩子昨天晚上不好好睡，不知道怎么了，我们都没睡好。
　　小周：你别找理由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打哈欠。
　　小周笑笑，走了，方小林一愣，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门开了，主任进来。方小林赶紧起身问好。
　　方小林：高主任，您找我有事儿？
　　高主任：小林你坐，我跟你说个事儿。
　　方小林给高主任搬了下椅子，高主任坐下。方小林开门喊道：小周，把高主任茶杯端过来。
　　高主任：小林最近总是无精打采，情绪不高，怎么回事？
　　方小林：这段时间可能是休息不太好。
　　高主任：我们做律师的最看重的就是头脑清晰，最忌讳的就是熬夜，所以我一向不主张加班加点。
　　方小林：最近是加了不少班。
　　高主任：这个月你出庭的两个案子，客户反应都不好，相当不好。人家给我打电话，说怎么安排了这么一个律师？人家担心官司不利。说你在法庭上竟然打哈欠，被告、被告人竟然搞不清楚，还让法官数次提醒你用词要准确。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简直就是个刚入行的新人！
　　方小林：啊？不会吧，我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高主任：我更相信客户的话。两个大客户，都是数百万的标的，这种损失我也承担不起。客户已经威胁我要更换律师所了，我承诺的就一定得做到。还没下判决之前，我们得做做工作，这又是一大笔支出。还不一定有用。你手头是不是还有一个租赁合同纠纷？我已经让马涛接手了，你不要再管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也保不了你。
　　方小林（额头冒汗）：高主任，给我这次机会，保证不会再有任何差错，丝毫没有。
　　高主任：我给你升职，是希望你承担更多的责任，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可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让我失望。你确实很有能力，经验也够，可现在远不是倚老卖老的时候……
　　方小林（着急地）：高主任，我可没有半点骄傲，我特别感谢您的重用，这只是暂时现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高主任：我只看实际表现，看不得光说不做。
　　方小林：高主任，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
　　高主任：你考虑一下，我倒觉得你完全可以独立做个律师所。
　　方小林：我……
　　高主任起身就出门了。
　　小周端着茶杯进来。
　　小周：高主任呢？
　　方小林（没好气地）：走了走了，送那边儿去！
　　小周看着方小林生气的脸色，撇撇嘴，转身出去了。
　　
　　52.方小林的家中 夜 内
　　人物 方小林 小路 丁丁
　　
　　时间到达午夜零时，靠在沙发上睡着的方小林被手机的闹钟叫醒了，他匆忙地拿起棒球棒、一小袋大豆和手电筒。
　　小路：今天还去啊？
　　方小林：当然，谁知道那王八蛋哪天来？必须坚持。
　　小路：你好像越来越不紧张了，我倒越来越担心了。你小心点啊，要不你带上菜刀吧？
　　方小林：我带刀干吗，我又不砍他。
　　小路：木棒不好使。
　　方小林：好使，只要他敢来。
　　小路目送着方小林出了门，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
　　
　　53.赵东升的汽车里 日 内
　　人物 赵东升 客人
　　赵东升载着一个客人，正在马路上行驶。
　　赵东升突然脸色发白，腰部剧烈地疼痛起来，双手下意识地去揉腰部，汽车失去了控制，直向路边大树撞去。乘客吓得惊声尖叫。
　　
　　54.方小林的汽车里 日 内
　　人物：方小林 小路 丁丁
　　从后方驶来的车辆正是方小林一家人，看见一辆面包车顶在路边大树上，乘客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方小林：那车出大事了，过去看看。
　　小路：看什么啊？
　　方小林：也许司机有情况。
　　小路：人家不是正打电话呢吗？你就爱管闲事。
　　方小林：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方小林说着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
　　
　　55.马路边儿 日 外
　　人物：方小林 小路 赵东升 丁丁 乘客
　　
　　方小林下了车，小路和丁丁也下了车。方小林看看车里，看见赵东升正痛苦地挣扎着，双眼紧闭。
　　方小林问乘客：司机怎么了？
　　乘客：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吓死我了。我正打120.
　　方小林：突然发病啊？那得赶紧送医院吧，120来不及了吧？
　　乘客：我也不知道啊，反正电话打通了，他们说马上来。
　　方小林：你跟我把他抬到我车上吧，先送医院。
　　小路：小林。
　　方小林就像没听见，跟乘客一起将赵东升从车上抬出来，放到自己车里。
　　方小林：小路，你先带丁丁在这儿附近玩儿会儿，我送他到医院马上回来接你们。
　　小路有些不高兴，但无可奈何，看着方小林上了车，乘客也上了车。
　　丁丁：爸爸，我也去。
　　方小林：丁丁跟妈妈在这儿看蚂蚁，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汽车发动，走了。
　　
　　56.方小林的汽车里 日 内
　　人物：方小林 赵东升 乘客
　　方小林尽量快速开车。
　　赵东升躺在后坐椅上，眼睛始终闭着，已经昏迷。
　　
　　57.马路边儿 日 外
　　人物：小路 丁丁
　　小路看看手表，非常焦躁。
　　小路：咱们不等爸爸了，我们打车去公园。
　　说着，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58.医院停车场 日 外
　　人物：方小林
　　方小林正要打开车门，手机短信响起，是小路发来的。
　　内容：我们打车到了公园，你直接到公园吧。
　　
　　59.赵东生的家里 日 内
　　人物 赵东升
　　
　　赵东升躺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车毁了，拿什么挣钱，我拿什么挣钱？
　　眼泪慢慢流出。幻现出医院的场景。
　　（医生：再晚来一会儿，你就危险啦。人家还留下好多现金，问名字就是不说。）
　　
　　60.方小林家中 夜 内
　　人物 方小林 小路
　　方小林和小路正在电脑上看监控传输的视频：车辆四周，静悄悄的。
　　小路：有人就能拍到？
　　方小林：只要有目标移动，自动感应拍照，360度。
　　小路：早就该装上，何必熬夜两个礼拜，瞧你都瘦了。
　　方小林：你先睡吧，我看一会儿。我晚点睡，反正能自动录像存储。
　　小路：好吧，明天我值班，反正在家里看着电脑就行。
　　小路拍拍方小林肩膀，进了卧室。
　　
　　方小林一边看视频一边玩儿扑克游戏。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视频中。方小林刚想叫小路出来，马上又止住，因为，这个人影很熟悉。
　　仔细看，像是陈盈。
　　就见陈盈在楼下慢慢地走了两个来回，然后，走出视频。
　　方小林汗都下来了。瞪着屏幕。
　　但是，人影再没出现。
　　
　　61.养老院院内 日 外
　　人物：方小林 陈盈
　　方小林：给如如上课还好吧？
　　陈盈吃着棒棒糖：那还用说。
　　方小林：你得负责。
　　陈盈：我知道你就会这么说，大叔，干脆叫你爸爸得了。
　　方小林：我不是管教你，是提醒。
　　陈盈：我有点强迫症，或者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方小林：啥意思？
　　陈盈：我爸我妈都特严厉，所以我叛逆很明显。没想到现在还是喜欢爱叨唠，不放心的大叔。
　　方小林：好，不叨唠你。我问你，前天你是不是到过我家楼下？
　　陈盈（夸张惊恐地）：嗯？你怎么知道？
　　方小林：你去干什么？
　　陈盈：你先说你怎么知道的？
　　方小林：你是不是看见有监控，就走了？
　　陈盈：什么监控？哦，你在车上装的监控，对。
　　方小林：知道是你，我就放心了。
　　陈盈：放心啦？那就得了。
　　方小林：你不要这样极端，我的真心你是理解的。
　　陈盈：哎呀大叔，我必须看到你的真心才能理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