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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4/29
40章 农村 小说
《爱的花环》第3-4章
1-2
3-4
5-6
…
35-40
全部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左边的姑娘仍然笑着说:“人家咋轮着你可怜,你是他啥,你去问问人家要不要你的可怜。真是个傻大姐。”
右边的姑娘说了句“我就要傻”,抖了抖窕窕可爱的身子向前迈去,但走了两步又缓了下来,仍和左边的姑娘并肩走着,说:“兰姐,你是妇女队长,能调动人、派那个右派学生给我家里干点活中不?”
左边的姑娘笑得更俏了,说:“你是想给他说说话吧,要是真想和他谈恋爱做对象,我明天就准你一天假,在家等着,把活准备好。我明天也生法叫他到你家干个活去。把好吃的东西也做好,我也去。”
右边的姑娘笑了说:“那就谢谢兰姐了。”
左边的姑娘说:“你一会说‘怪可怜的’,一会说’教训教训’人家的,我看你到底要干啥?”
右边的姑娘笑笑没再说啥,第二天,那左边的姑娘果真把李春生领到那右边的姑娘的家里,对那右边的姑娘说:“你叫人家帮你干点啥活,指派吧。”
那右边的姑娘对左边的姑娘说:“兰姐,你真好。”又对李春生说:“你先坐在那棵槐树下的凳子上,渴了,我先给你倒杯温开水喝,饿了,我先给你拿点吃的。喝了吃了再说干活。”
那左边的姑娘笑道:“你咋不让我个坐位,咋不问我渴不渴饿不饿。”
那右边的姑娘也笑了,说:“兰姐,咱俩是姐妹,自家人,还要客客气气地让吗,该是随便的不是。”
李春生忙道:“队长姐姐,你坐,那凳子不还空着吗。”
那左边的姑娘说:“我给她逗着玩的。她太俏皮了。”说罢,站在洋槐树下,观看那右边姑娘的继续表演。
李春生对那右边的姑娘说:“我不渴也不饿,干啥活你说,我这就给你干。”
那右边的姑娘把早有准备的装在衣服口袋里的一个小本子掏出来,掀到一页指给李春生说:“我这小本子记有两个生字不认识,请你教我认认。虽说我也上过学,就是文化低。”
李春生接过小本子看了看,是两个现代根本不用的古体字,怎能认得,因而说:“我文化也低,不认得,请原谅。”
那左边的姑娘把李春生手里的小本子接过来,也看了一下,对那左边的姑娘说:“这是哪几千年不用的字,除了文字学家,谁还认得它,故意刁难人,出人的丑,虽说把人家划成了右派,可人家的人格还有,不能有意作弄人家,说不定人家是被冤了呢。”
那右边的姑娘佯装没听见左边姑娘说的话,十分庄重起来,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位远乡哥哥,我们虽不认识,我就想说你几句话,不说出来心里憋的慌。我叫你教我认两个字也不过是个幌子。看着你这么聪明稳当的人,怎么划成右派呢,和地富反坏弄到了一起。你知道当上右派是啥滋味吗?和地富反坏尝的滋味差不多的。你知道当上右派是啥结果吗?亲你的父母为你操心,爱你的姑娘为你伤心,嫁给你的姑娘为你揪心,说不好你一辈子得打光棍了。你知道不知道打光棍的人过的是啥日子。就算是把你弄错了,你就是没个缝隙坏人能掰了你不成,还是你象有了缝的鸡蛋一样了。我劝你一定要生法把这右派帽子拿下来,可不敢带一辈子。一辈子多长,该怎么个过好,你不会不知道。我生法把你弄到我家来,把我家里人支出去说你这几句该不该说的话,你可知道我……”她说到我字嘴唇绷住了。
那左边的姑娘见李春生被那右边的姑娘说的满脸通红,说道:“中了吧,中了吧,人家能啥不知道,还用你啰嗦。”
那右边的姑娘:“我就想对他啰嗦几句。”
左边的姑娘耍笑起那右边的姑娘:“人家又不是你的情人。”那右边的姑娘的脸终是红了,红着脸说:“我就是用情人的感情教训他的。要是,要是,没人嫁给她了,我想,我……”
那左边的姑娘笑了,说:“越发胡说了,脸皮真厚。”
李春生这时说话了:“我知道这位小妹妹是拿比方说的对我教训得好,我得谢谢了。不过我想问问这位小妹妹,那得来的这些好学识。”
那右边的姑娘不客气地说:“从我父亲那里得来的。”
李春生说:“敢问你父亲做什么工作?”
那右边的姑娘说:“我不给你说。”
李春生说:“对不起,我不该问。”
那右边的姑娘又对李春生说:“你走吧。”
李春生说:“活还没干呀。”
那左边的姑娘对李春生说:“你也太实在了,她的活叫你干完了。”
那右边的姑娘见李春生有点不解那左边姑娘的话。笑道:“你还没有我的兰姐聪明,我叫你给我干的活就是叫你给我教教那两个字咋念。还有,我是教你的耳朵听我说几句话。还有,我劝你不管咋的别丧失了志气。还有,还有……”
那左边的姑娘说:“还有,还有什么呀?咋不说了。”
那右边的姑娘红了一下脸说:“你当我不敢说。”
那左边的姑娘戏谑说:“那你说呀。”
那右边的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向李春生,说:“还有,还有,你眼里流泪了,心上流血了,用着手帕擦一擦。”
李春生听了,明白了一切。说了声:“谢谢,我有手帕。”慢慢腾腾出了人家的院门。
待李春生走出大门后,那左边的姑娘对那右边的姑娘说:“人家被划成了右派,心里已够难受了,你还这样耍人家,心里可过得去。你要真是喜欢上他了,我给你当个介绍人。”
那右边的姑娘说:“不知咋了,我很可怜这位学生小哥,我就是想给他说说话,就是想和他近处站一站看一看,安慰安慰他。只是我倒觉得是你先喜欢上了他。”
那左边的姑娘笑道:“看我撕了你的嘴。”说着,真的举手向那右边姑娘的脸上伸。那右边的姑娘跑了,那左边的姑娘就追,嘻嘻哈哈在院子里绕圈子。
画外音——
一天,响午休息时间,一位中年妇女叫李春生到她家帮个忙。
出现画面——
这中年妇女把李春生领进家门后,便温和地笑着说:“小兄弟你先坐那个凳子上。”她指了指小院里一张小凳子,便走进屋里,端出一盘炒好的野菜和一盘四五个玉米饼子,说:“先吃点东西。”
李春生说:“婶子,我吃过了,你有啥活,说吧,我帮你干就是。”
这中年妇女说:“叫我大老嫂子就中。你不吃点我的东西,我就不叫你帮忙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筷子和一个玉米饼塞到李春生手里,“吃,一定得吃点。”
李春生无奈,只得多少吃几口,说:“再吃不下了,你有啥活做不了,我这就帮你做做吧。”
这中年妇女意思了一下,没提干活的事情,问:“你是那县人?”
李春生说:“郑州人。”
这位中年妇女说:“这就好了。我没看错。我不是叫你来帮我干点活的。说叫你来帮我干点活,是骗你那个组长同志的。不骗他,他会叫你跟俺来。是俺只有一个小男孩,光病,俺天天害怕他长不大。”
说到这里,她又返回屋里。扯出一个二三岁样子的男孩,面黄肌瘦。“你看看,就这模样,长得还好看吧。也够精的,就是光害病,昨天受了一点点风寒就病了,有人说,认个长腿干爹就不会害病了,就会长大了。俺瞅了好多人,没一个叫俺相中的能当俺孩子长腿干爹的。您俺一见面就相中了。俺这样请您来,就是求您做俺孩子的长腿干爹的。长腿干爹,您懂吗,就是家离俺这里远的人做干爹叫长腿干爹。”
李春生说:“我懂了。”他没想到是这样的事,忙解释说,“孩子常病,要到医院好好诊断诊断,医治医治,认个长腿干爹就不生病了,就长大了,这种做法不科学。不科学就是没道理。这做法会误了孩子的健康的,再说,你知道的,人家把我划成了右派,怎能叫你儿子认个右派干爹。还有,我才二十岁,连个媳妇都没的,不中不中。”
这位中年妇女说:“我只用我的眼和心去认好坏人,不懂什么派不派。我看你们那几个同学,没一个强过你的,你说你没娶媳妇,我信我儿子以后会有个好干娘的。”
李春生直摇头:“不中,这事不中。”起身要走。
这中年妇女竟然哭了,说:“我求求你了。”
李春生又问:“去郑州那地方的大医院看过没?”
这中年妇女说:“那去得起呀。这孩子也没个爹。爹过世了。”
李春生沉思了一会儿说:“还是去郑州大医院去做个检查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钱,说:“我身上有几十块钱,你拿去,带孩子到郑州大医院看看去吧。这才是正道。”
这些钱中年妇女不接,李春生说:“接住,全当我借给你的。”
这中年妇女说:“我接住,你也得认我儿子做干儿子。”
李春生说:“给你儿子看好病再说。”
这中年妇女竞然把儿子按在地上:“儿子,跪下,跪下,给你干爹磕个头。”她按着儿子的头朝李春生磕了三下。
李春生长长叹了一口气扶起孩子,去了。
旁白:
这天,郭泉池趁同学们都去同农民劳动的机会,潜回住处,把他弄来的一粒名叫“月光花”的种子浸泡在李春生刷牙用的缸子里,藏在一个土坯砌成的灶里,诬陷李春生偷了他的月光花种子。
晚上,劳动归来,李春生找来找去找不见。郭泉池朝田虎耳边不知唧咕了几句什么话,
田虎说道:“李春生,我看见你的缸子放在灶坑里。”
李春生果见灶坑里确有自己的刷牙缸子里有水,水上落有黑灰,便走到院里把缸子里的脏水倒了。
郭泉池见了,大叫道:“我泡在缸子里的月光花种子你给偷掉了?田虎、任才,你俩把右派分子拉出去给我斗。”
田虎、任才象两只恶狗扑向李春生。把李春生拽到院子里。
有两位同学厉声说道:“郭泉池,你欺负人不要太过分了。田虎、任才,你俩也不要再学郭泉池为虎作伥了吧。”
院子里围来了很多村民,其中有“右边的姑娘”。
“右边的姑娘”多嘴了,她说:“郭泉池,我问你到底给李春生记的啥仇,你这么害他?整他?把事实说出来叫我们听听,农民群众平常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心是公正的,要是李春生真的反了党反了社会主义,我现在就扑过去打他两耳光咬他三四口。你快给大家说出来。”
郭泉池不敢把真实说出来,半晌无语。
“右边的姑娘”把诙谐地对李春生说话的方式拿出来对郭泉池了。她说:“正经事你说不出口来是吧,那我猜一定是李春生学习比你好了,人缘也好,你眼红了,想坏点子要把他压下去,毁了去,一定是你爱上那个漂亮女同学了,这漂亮女同学就是不爱你,反死心爱李春生,你忌妒了,眼红了,一心要把李春生整到阴曹地府去,好把漂亮的女学生哄到你手里。你说句话,给我说说这漂亮的女同学叫什么名字。现在那里,我替你找她去说说,叫她还是爱你吧,别爱李春生了,叫‥‥‥”
在场的人听了“右边的姑娘”最后一句话,哄然笑了起来。
一位青年农民也说了话,他说:“郭泉池同学,我憋不住想骂你句难听的粗话。”这句难听的粗话是:“你的娘‥‥‥”
李春生见这位青年农民真的要骂出难听的粗话,赶紧截住他的话头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没关系。郭泉池同学不是故意整我的,都回吧。”
第四集
在通往村外的小巷里,姜玉琴带着郭泉池一前一后朝村外走去。迎面走过的村民都投来惊疑的目光,有人说:“这小子怎么能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姜玉琴把郭泉池带到村外的一小块荒草地上站住了。转过身来面对郭泉池时,脸上顿时生出愠色。手很快伸进口袋掏出一页纸来,甩给郭泉池,冷冰冰地说:“接住!”话象一柄快刀砍下。
郭泉池不敢怠慢,慌忙伸手把姜玉琴甩过来的一页纸接住。低眼一看,吃惊地疑惑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姜玉琴的脸色,半晌说出一句话来:“你生气了。”说罢又略停了一刻,似在寻思别的语言,接着说:“你生气的时候,更好看。”
姜玉琴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直冲冲地说:“不准你侮辱我,把纸上的话快念给我听听。”
郭泉池唯唯诺诺地说:“你看不懂吗?”
姜玉琴轻蔑地说:“你写的字象虫爬的一般,我不认得。”
郭泉池好似听不出话中挖苦的味道,爽快地说:“好吧。”尽量装出温和的声调,接着念:“亲爱的玉琴同学,自从遇见了你,我便爱上了你,这大概叫一见钟情吧……”
姜玉琴:“接着念。”
郭泉池;“李春生那小子竞敢与我做情敌。你应该属于我的……”
姜玉琴又打断了郭泉池的话说:“我为什么是属于你的?你把我当作什么物件?”
郭泉池嗫嚅了起来。
姜玉琴:“下念”郭泉池:“我决不能让李春生得逞。而今李春生被打成了右派分子,你该不爱他了吧?哪有一个聪明美丽天仙一样的女学生爱一个右派分子的。你爱我吧!你爱我吧!你爱我吧!你爱我吧!你爱我吧!你该爱我了吧!……”
姜玉琴:“你数数你写了几个‘你爱我吧’和‘你该爱我了吧’这两句话。”
郭泉池真的用目光数了一下。说:“你爱我吧这句话写了五句,你该爱我了吧这句话写了六句。”
姜玉琴:“你怎么不各写上一百句呢?不是更有吸引力么。醋酸,肉麻。下念。”
郭泉池:“你若不爱我,我会发疯的……”
姜玉琴:“你已是一个疯子了,是个病态狂了。下念。”
郭泉池:“我为了想得到你的爱,已下了三年功夫了啊!眼看就要毕业了,各奔东西了,观察你对于我对你的爱还一点儿没察觉似的。按捺不住我焦急的心情,我不得不向你亮像……”
郭泉池;“不得不向你写这封情书,。正式向你求爱。你若不答应我的求爱。我真的会变成疯子的……”
姜玉琴:“下念。你早是个疯子了。”
郭泉池:“可怜可怜我吧,可怜我吧……”
姜玉琴:“数数,有几个‘可怜可怜我吧’这几句话!”
郭泉池神态不清似的,用手指数了起来,随后说:“八句”
姜玉琴:“下念。”
郭泉池:“你要不可怜我,我就向你下跪了。”
姜玉琴:“那你就向我开始下跪吧!”
郭泉池抬头看姜玉琴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我一跪下,你就答应我的求爱了吗?”
姜玉琴又被气得胸脯一鼓一鼓……
郭泉池双膝一软,真的就要下跪。姜玉琴见状,急忙转过身去,大喊一声:“起来,下贱的东西。”
郭泉池想要把将要落地的双膝立起来,已来不及了,跪落在地。
姜玉琴转过身来厉声道:“你起来不?”
郭泉池不敢不站起来,他怕跪下了,反得罪了他昼思夜想的人。又可怜巴巴地说:“你要我怎么表现才好呢?”
姜玉琴本想再奚落他几句,看他这般模样,倒不忍心了,一本正经地现出女性的温柔说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想告诫你几句话。你向人示爱,向人求爱,本没有错的,问题是你应先反思一下自己,你有没有向人求爱的资本。你必须知道,想得到别人的爱首先得自己有一颗爱人的心,必须首先得品行高尚,思想纯净,光明磊落,对党忠诚,对人民忠诚,对社会忠诚,对事业忠诚,对学习忠诚。这些你都有吗?你想要我答应你对我的求爱么/可以,我要求你做好几件事。第一,必须停止对李春生的迫害……”
郭泉池急切地回答:“我答应,我答应。”
姜玉琴:“你先不要抢着回话。我问你,我听说前几天你制造‘月光花的事件’陷害李春生,有这事吗?你不要以为我在别的村庄实习,就不知道你的作为,别忘了我还是班长。你不要以为你背后有人支持,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你说说,你又是怎样诬良为盗的。”
郭泉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一定改。是我一时胡涂,是我故意把一颗月光花种子放在李春生喝水的缸子里,诬陷他偷了我的,指示田虎、任才斗他。妄想彻底毁了李春生的精神。”
姜玉琴:“你不胡涂,是你心术不正,心地肮脏,阴险欺诈,妒人才华。这是我要求你必须改掉的第二件事情。第三件事是,我要求你挽回对李春生已造成的伤害。”
郭泉池:“好好好,我都答应。”
姜玉琴:“你怎么答应?”
郭泉池:“这……”
姜玉琴:“你敢把你怎样陷害李春生的事写个书面检查交给学校党政领导吗?敢,我就答应你的求爱。你为了自己的私欲,毁坏别人的一生前程,毁坏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材。你为了私欲,不惜玷污党的运动,给党制造麻烦……”
郭泉池:“这……”
右边的姑娘说了句“我就要傻”,抖了抖窕窕可爱的身子向前迈去,但走了两步又缓了下来,仍和左边的姑娘并肩走着,说:“兰姐,你是妇女队长,能调动人、派那个右派学生给我家里干点活中不?”
左边的姑娘笑得更俏了,说:“你是想给他说说话吧,要是真想和他谈恋爱做对象,我明天就准你一天假,在家等着,把活准备好。我明天也生法叫他到你家干个活去。把好吃的东西也做好,我也去。”
右边的姑娘笑了说:“那就谢谢兰姐了。”
左边的姑娘说:“你一会说‘怪可怜的’,一会说’教训教训’人家的,我看你到底要干啥?”
右边的姑娘笑笑没再说啥,第二天,那左边的姑娘果真把李春生领到那右边的姑娘的家里,对那右边的姑娘说:“你叫人家帮你干点啥活,指派吧。”
那右边的姑娘对左边的姑娘说:“兰姐,你真好。”又对李春生说:“你先坐在那棵槐树下的凳子上,渴了,我先给你倒杯温开水喝,饿了,我先给你拿点吃的。喝了吃了再说干活。”
那左边的姑娘笑道:“你咋不让我个坐位,咋不问我渴不渴饿不饿。”
那右边的姑娘也笑了,说:“兰姐,咱俩是姐妹,自家人,还要客客气气地让吗,该是随便的不是。”
李春生忙道:“队长姐姐,你坐,那凳子不还空着吗。”
那左边的姑娘说:“我给她逗着玩的。她太俏皮了。”说罢,站在洋槐树下,观看那右边姑娘的继续表演。
李春生对那右边的姑娘说:“我不渴也不饿,干啥活你说,我这就给你干。”
那右边的姑娘把早有准备的装在衣服口袋里的一个小本子掏出来,掀到一页指给李春生说:“我这小本子记有两个生字不认识,请你教我认认。虽说我也上过学,就是文化低。”
李春生接过小本子看了看,是两个现代根本不用的古体字,怎能认得,因而说:“我文化也低,不认得,请原谅。”
那左边的姑娘把李春生手里的小本子接过来,也看了一下,对那左边的姑娘说:“这是哪几千年不用的字,除了文字学家,谁还认得它,故意刁难人,出人的丑,虽说把人家划成了右派,可人家的人格还有,不能有意作弄人家,说不定人家是被冤了呢。”
那右边的姑娘佯装没听见左边姑娘说的话,十分庄重起来,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位远乡哥哥,我们虽不认识,我就想说你几句话,不说出来心里憋的慌。我叫你教我认两个字也不过是个幌子。看着你这么聪明稳当的人,怎么划成右派呢,和地富反坏弄到了一起。你知道当上右派是啥滋味吗?和地富反坏尝的滋味差不多的。你知道当上右派是啥结果吗?亲你的父母为你操心,爱你的姑娘为你伤心,嫁给你的姑娘为你揪心,说不好你一辈子得打光棍了。你知道不知道打光棍的人过的是啥日子。就算是把你弄错了,你就是没个缝隙坏人能掰了你不成,还是你象有了缝的鸡蛋一样了。我劝你一定要生法把这右派帽子拿下来,可不敢带一辈子。一辈子多长,该怎么个过好,你不会不知道。我生法把你弄到我家来,把我家里人支出去说你这几句该不该说的话,你可知道我……”她说到我字嘴唇绷住了。
那左边的姑娘见李春生被那右边的姑娘说的满脸通红,说道:“中了吧,中了吧,人家能啥不知道,还用你啰嗦。”
那右边的姑娘:“我就想对他啰嗦几句。”
左边的姑娘耍笑起那右边的姑娘:“人家又不是你的情人。”那右边的姑娘的脸终是红了,红着脸说:“我就是用情人的感情教训他的。要是,要是,没人嫁给她了,我想,我……”
那左边的姑娘笑了,说:“越发胡说了,脸皮真厚。”
李春生这时说话了:“我知道这位小妹妹是拿比方说的对我教训得好,我得谢谢了。不过我想问问这位小妹妹,那得来的这些好学识。”
那右边的姑娘不客气地说:“从我父亲那里得来的。”
李春生说:“敢问你父亲做什么工作?”
那右边的姑娘说:“我不给你说。”
李春生说:“对不起,我不该问。”
那右边的姑娘又对李春生说:“你走吧。”
李春生说:“活还没干呀。”
那左边的姑娘对李春生说:“你也太实在了,她的活叫你干完了。”
那右边的姑娘见李春生有点不解那左边姑娘的话。笑道:“你还没有我的兰姐聪明,我叫你给我干的活就是叫你给我教教那两个字咋念。还有,我是教你的耳朵听我说几句话。还有,我劝你不管咋的别丧失了志气。还有,还有……”
那左边的姑娘说:“还有,还有什么呀?咋不说了。”
那右边的姑娘红了一下脸说:“你当我不敢说。”
那左边的姑娘戏谑说:“那你说呀。”
那右边的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向李春生,说:“还有,还有,你眼里流泪了,心上流血了,用着手帕擦一擦。”
李春生听了,明白了一切。说了声:“谢谢,我有手帕。”慢慢腾腾出了人家的院门。
待李春生走出大门后,那左边的姑娘对那右边的姑娘说:“人家被划成了右派,心里已够难受了,你还这样耍人家,心里可过得去。你要真是喜欢上他了,我给你当个介绍人。”
那右边的姑娘说:“不知咋了,我很可怜这位学生小哥,我就是想给他说说话,就是想和他近处站一站看一看,安慰安慰他。只是我倒觉得是你先喜欢上了他。”
那左边的姑娘笑道:“看我撕了你的嘴。”说着,真的举手向那右边姑娘的脸上伸。那右边的姑娘跑了,那左边的姑娘就追,嘻嘻哈哈在院子里绕圈子。
画外音——
一天,响午休息时间,一位中年妇女叫李春生到她家帮个忙。
出现画面——
这中年妇女把李春生领进家门后,便温和地笑着说:“小兄弟你先坐那个凳子上。”她指了指小院里一张小凳子,便走进屋里,端出一盘炒好的野菜和一盘四五个玉米饼子,说:“先吃点东西。”
李春生说:“婶子,我吃过了,你有啥活,说吧,我帮你干就是。”
这中年妇女说:“叫我大老嫂子就中。你不吃点我的东西,我就不叫你帮忙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筷子和一个玉米饼塞到李春生手里,“吃,一定得吃点。”
李春生无奈,只得多少吃几口,说:“再吃不下了,你有啥活做不了,我这就帮你做做吧。”
这中年妇女意思了一下,没提干活的事情,问:“你是那县人?”
李春生说:“郑州人。”
这位中年妇女说:“这就好了。我没看错。我不是叫你来帮我干点活的。说叫你来帮我干点活,是骗你那个组长同志的。不骗他,他会叫你跟俺来。是俺只有一个小男孩,光病,俺天天害怕他长不大。”
说到这里,她又返回屋里。扯出一个二三岁样子的男孩,面黄肌瘦。“你看看,就这模样,长得还好看吧。也够精的,就是光害病,昨天受了一点点风寒就病了,有人说,认个长腿干爹就不会害病了,就会长大了。俺瞅了好多人,没一个叫俺相中的能当俺孩子长腿干爹的。您俺一见面就相中了。俺这样请您来,就是求您做俺孩子的长腿干爹的。长腿干爹,您懂吗,就是家离俺这里远的人做干爹叫长腿干爹。”
李春生说:“我懂了。”他没想到是这样的事,忙解释说,“孩子常病,要到医院好好诊断诊断,医治医治,认个长腿干爹就不生病了,就长大了,这种做法不科学。不科学就是没道理。这做法会误了孩子的健康的,再说,你知道的,人家把我划成了右派,怎能叫你儿子认个右派干爹。还有,我才二十岁,连个媳妇都没的,不中不中。”
这位中年妇女说:“我只用我的眼和心去认好坏人,不懂什么派不派。我看你们那几个同学,没一个强过你的,你说你没娶媳妇,我信我儿子以后会有个好干娘的。”
李春生直摇头:“不中,这事不中。”起身要走。
这中年妇女竟然哭了,说:“我求求你了。”
李春生又问:“去郑州那地方的大医院看过没?”
这中年妇女说:“那去得起呀。这孩子也没个爹。爹过世了。”
李春生沉思了一会儿说:“还是去郑州大医院去做个检查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钱,说:“我身上有几十块钱,你拿去,带孩子到郑州大医院看看去吧。这才是正道。”
这些钱中年妇女不接,李春生说:“接住,全当我借给你的。”
这中年妇女说:“我接住,你也得认我儿子做干儿子。”
李春生说:“给你儿子看好病再说。”
这中年妇女竞然把儿子按在地上:“儿子,跪下,跪下,给你干爹磕个头。”她按着儿子的头朝李春生磕了三下。
李春生长长叹了一口气扶起孩子,去了。
旁白:
这天,郭泉池趁同学们都去同农民劳动的机会,潜回住处,把他弄来的一粒名叫“月光花”的种子浸泡在李春生刷牙用的缸子里,藏在一个土坯砌成的灶里,诬陷李春生偷了他的月光花种子。
晚上,劳动归来,李春生找来找去找不见。郭泉池朝田虎耳边不知唧咕了几句什么话,
田虎说道:“李春生,我看见你的缸子放在灶坑里。”
李春生果见灶坑里确有自己的刷牙缸子里有水,水上落有黑灰,便走到院里把缸子里的脏水倒了。
郭泉池见了,大叫道:“我泡在缸子里的月光花种子你给偷掉了?田虎、任才,你俩把右派分子拉出去给我斗。”
田虎、任才象两只恶狗扑向李春生。把李春生拽到院子里。
有两位同学厉声说道:“郭泉池,你欺负人不要太过分了。田虎、任才,你俩也不要再学郭泉池为虎作伥了吧。”
院子里围来了很多村民,其中有“右边的姑娘”。
“右边的姑娘”多嘴了,她说:“郭泉池,我问你到底给李春生记的啥仇,你这么害他?整他?把事实说出来叫我们听听,农民群众平常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心是公正的,要是李春生真的反了党反了社会主义,我现在就扑过去打他两耳光咬他三四口。你快给大家说出来。”
郭泉池不敢把真实说出来,半晌无语。
“右边的姑娘”把诙谐地对李春生说话的方式拿出来对郭泉池了。她说:“正经事你说不出口来是吧,那我猜一定是李春生学习比你好了,人缘也好,你眼红了,想坏点子要把他压下去,毁了去,一定是你爱上那个漂亮女同学了,这漂亮女同学就是不爱你,反死心爱李春生,你忌妒了,眼红了,一心要把李春生整到阴曹地府去,好把漂亮的女学生哄到你手里。你说句话,给我说说这漂亮的女同学叫什么名字。现在那里,我替你找她去说说,叫她还是爱你吧,别爱李春生了,叫‥‥‥”
在场的人听了“右边的姑娘”最后一句话,哄然笑了起来。
一位青年农民也说了话,他说:“郭泉池同学,我憋不住想骂你句难听的粗话。”这句难听的粗话是:“你的娘‥‥‥”
李春生见这位青年农民真的要骂出难听的粗话,赶紧截住他的话头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没关系。郭泉池同学不是故意整我的,都回吧。”
第四集
在通往村外的小巷里,姜玉琴带着郭泉池一前一后朝村外走去。迎面走过的村民都投来惊疑的目光,有人说:“这小子怎么能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姜玉琴把郭泉池带到村外的一小块荒草地上站住了。转过身来面对郭泉池时,脸上顿时生出愠色。手很快伸进口袋掏出一页纸来,甩给郭泉池,冷冰冰地说:“接住!”话象一柄快刀砍下。
郭泉池不敢怠慢,慌忙伸手把姜玉琴甩过来的一页纸接住。低眼一看,吃惊地疑惑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姜玉琴的脸色,半晌说出一句话来:“你生气了。”说罢又略停了一刻,似在寻思别的语言,接着说:“你生气的时候,更好看。”
姜玉琴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直冲冲地说:“不准你侮辱我,把纸上的话快念给我听听。”
郭泉池唯唯诺诺地说:“你看不懂吗?”
姜玉琴轻蔑地说:“你写的字象虫爬的一般,我不认得。”
郭泉池好似听不出话中挖苦的味道,爽快地说:“好吧。”尽量装出温和的声调,接着念:“亲爱的玉琴同学,自从遇见了你,我便爱上了你,这大概叫一见钟情吧……”
姜玉琴:“接着念。”
郭泉池;“李春生那小子竞敢与我做情敌。你应该属于我的……”
姜玉琴又打断了郭泉池的话说:“我为什么是属于你的?你把我当作什么物件?”
郭泉池嗫嚅了起来。
姜玉琴:“下念”郭泉池:“我决不能让李春生得逞。而今李春生被打成了右派分子,你该不爱他了吧?哪有一个聪明美丽天仙一样的女学生爱一个右派分子的。你爱我吧!你爱我吧!你爱我吧!你爱我吧!你爱我吧!你该爱我了吧!……”
姜玉琴:“你数数你写了几个‘你爱我吧’和‘你该爱我了吧’这两句话。”
郭泉池真的用目光数了一下。说:“你爱我吧这句话写了五句,你该爱我了吧这句话写了六句。”
姜玉琴:“你怎么不各写上一百句呢?不是更有吸引力么。醋酸,肉麻。下念。”
郭泉池:“你若不爱我,我会发疯的……”
姜玉琴:“你已是一个疯子了,是个病态狂了。下念。”
郭泉池:“我为了想得到你的爱,已下了三年功夫了啊!眼看就要毕业了,各奔东西了,观察你对于我对你的爱还一点儿没察觉似的。按捺不住我焦急的心情,我不得不向你亮像……”
郭泉池;“不得不向你写这封情书,。正式向你求爱。你若不答应我的求爱。我真的会变成疯子的……”
姜玉琴:“下念。你早是个疯子了。”
郭泉池:“可怜可怜我吧,可怜我吧……”
姜玉琴:“数数,有几个‘可怜可怜我吧’这几句话!”
郭泉池神态不清似的,用手指数了起来,随后说:“八句”
姜玉琴:“下念。”
郭泉池:“你要不可怜我,我就向你下跪了。”
姜玉琴:“那你就向我开始下跪吧!”
郭泉池抬头看姜玉琴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我一跪下,你就答应我的求爱了吗?”
姜玉琴又被气得胸脯一鼓一鼓……
郭泉池双膝一软,真的就要下跪。姜玉琴见状,急忙转过身去,大喊一声:“起来,下贱的东西。”
郭泉池想要把将要落地的双膝立起来,已来不及了,跪落在地。
姜玉琴转过身来厉声道:“你起来不?”
郭泉池不敢不站起来,他怕跪下了,反得罪了他昼思夜想的人。又可怜巴巴地说:“你要我怎么表现才好呢?”
姜玉琴本想再奚落他几句,看他这般模样,倒不忍心了,一本正经地现出女性的温柔说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想告诫你几句话。你向人示爱,向人求爱,本没有错的,问题是你应先反思一下自己,你有没有向人求爱的资本。你必须知道,想得到别人的爱首先得自己有一颗爱人的心,必须首先得品行高尚,思想纯净,光明磊落,对党忠诚,对人民忠诚,对社会忠诚,对事业忠诚,对学习忠诚。这些你都有吗?你想要我答应你对我的求爱么/可以,我要求你做好几件事。第一,必须停止对李春生的迫害……”
郭泉池急切地回答:“我答应,我答应。”
姜玉琴:“你先不要抢着回话。我问你,我听说前几天你制造‘月光花的事件’陷害李春生,有这事吗?你不要以为我在别的村庄实习,就不知道你的作为,别忘了我还是班长。你不要以为你背后有人支持,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你说说,你又是怎样诬良为盗的。”
郭泉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一定改。是我一时胡涂,是我故意把一颗月光花种子放在李春生喝水的缸子里,诬陷他偷了我的,指示田虎、任才斗他。妄想彻底毁了李春生的精神。”
姜玉琴:“你不胡涂,是你心术不正,心地肮脏,阴险欺诈,妒人才华。这是我要求你必须改掉的第二件事情。第三件事是,我要求你挽回对李春生已造成的伤害。”
郭泉池:“好好好,我都答应。”
姜玉琴:“你怎么答应?”
郭泉池:“这……”
姜玉琴:“你敢把你怎样陷害李春生的事写个书面检查交给学校党政领导吗?敢,我就答应你的求爱。你为了自己的私欲,毁坏别人的一生前程,毁坏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材。你为了私欲,不惜玷污党的运动,给党制造麻烦……”
郭泉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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