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  大刀  鬼子

　　刘柱子（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这不是在打雷，这是小日本鬼子的炮声。听这炮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小日本就要打过来了，这帮强盗来势汹汹，老百姓又要遭殃了！
　　
　　第30场景
　　集市——上午
　　集市人头攒动，吆喝声此起彼伏。
　　刘柱子（身背着大刀，肩上挑着担子来到集市摆开了摊位）：买鱼来，上等的鲶鱼，好吃不贵！
　　刘柱子胡子邋遢的，再加上他脸上的那道疤痕，自然有一番凶相，人们见到他就好像见到了瘟神一样，纷纷离去。
　　
　　第31场景
　　集市——中午
　　刘柱子（蹲在鱼摊前）：奶奶的，怎么就没有人来买我的鱼？
　　泥鳅（挑着空担子走了过来）：螃蟹，你卖完了吗？
　　刘柱子：奶奶的，一个大集连一条鱼都没有卖出去！
　　泥鳅（放下担子用眼瞅着刘柱子背后的大刀）：你卖个屁！你做买卖还背着你这把刀，你这不是张飞卖西瓜，谁敢买你的鱼呀？
　　刘柱子：倒也是。（恍然大悟，他“噌！”地一下把那把大刀抽了出来）
　　赶集的人们见状纷纷四下躲避着。
　　泥鳅：你瞧瞧，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吗？你把人都吓跑了，谁敢买你的鱼？（瞪了刘柱子一眼）快收摊吧？今天你怎么也卖不了了，明天咱再换个地方，明天你千万别背着你这把刀了。
　　
　　第32场景
　　刘柱子家堂屋——日
　　刘莲子和娘织着席。
　　柱子娘：莲子，也不知道你哥的病犯了没有？真让人担心！
　　刘莲子：娘，您不用担心，不是有泥鳅哥跟他在一起吗？
　　柱子娘：真让人不放心！
　　
　　第33场景
　　集市——上午
　　刘柱子（蹲在鱼摊旁边）：买鱼来，上等的鲶鱼，好吃不贵！奶奶的，今天没有带刀，看我卖得出去卖不出去？
　　大闺女小媳妇们见到刘柱子都掩着半边脸匆匆地绕着他走。
　　刘柱子（疑惑）：奶奶的，怎么都绕着我走？
　　
　　第34场景
　　集市——中午
　　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赶集的人们已见稀疏。
　　一位姑娘看着前方走过来。
　　刘柱子（忙搭讪）：大嫂，你买鱼吗？
　　姑娘：讨厌！（那位姑娘看了刘柱子一眼，扔下那句话匆匆走了）
　　刘柱子（望着离去的那位姑娘的背影）：奶奶的，不买鱼还骂人？
　　泥鳅（挑着空担子走了过来）：螃蟹，卖完了吗？
　　刘柱子（起身）：奶奶的，卖个屁！今天又没有卖出去！（沮丧地扯下了他头顶的那顶破草帽，使劲地扇着风）再卖不出去，这鱼就臭了！
　　泥鳅（笑）：你刚才跟人家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刘柱子：能叫什么？叫大嫂呗！
　　泥鳅：我刚才在一边都看到了，人家骂你讨厌真不怨，要叫个厉害的，还不扇你的嘴巴子？
　　刘柱子：为什么？
　　泥鳅：人家是个大姑娘，你叫她大嫂，人家当然不愿意了。
　　刘柱子：大姑娘？大姑娘的奶子能有那么大？
　　泥鳅（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不会叫大姐？
　　刘柱子嘴里嘟囔着，蹲在地上收拾着鱼摊。
　　泥鳅放声大笑起来。
　　刘柱子（瞪眼）：你敢情都卖完了，你不要在这里看我的笑话了，你快滚蛋！
　　泥鳅（笑得眼角溢出了眼泪，用手指着刘柱子的裤裆）：你说你连一条鱼都没有卖出去，你卖个屁吧！你看看你的裤裆？
　　刘柱子（低头看自己的裤裆，裤裆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他那个不该露出的东西）：奶奶的，昨天因为刀，今天因为你，怪不得我卖不出去一条鱼，原来是你惹的祸！
　　
　　第35场景
　　白洋淀——晨
　　东边的天空已微微发亮。
　　白洋淀结满了薄薄的一层冰，远远望去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割下来的芦苇在岸边斜戳着，宛如一道长城拱卫着这个小渔村。
　　一阵风刮来，苇絮漫天飞舞。
　　
　　第36场景
　　刘柱子家堂屋——晨
　　柱子娘：莲子，天不早了，你该走了，你到了城里，你把你哥的病跟你大舅说一下，给你哥再抓两服药来。
　　刘莲子（用毛巾擦着脸）：知道了，娘，你看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柱子娘：还有，你跟你大舅说一下，让他记好了帐。
　　刘莲子：我知道了！（提起柳条编的篮子走出了房间）
　　
　　第37场景
　　刘柱子家院中——晨
　　刘莲子：我快走吧，不然我的耳朵都快磨成茧子了！
　　柱子娘（走出屋）：这闺女，嫌我唠叨了？
　　刘柱子（穿着一件厚大袄来到母亲身边）：娘，我的病全好了，还瞧什么病？
　　柱子娘：你回家虽说只犯过一次病，可那次简直把娘吓坏了，唉，再抓两服药调养调养，我的心也就踏实了。
　　刘柱子：干什么欠着人家的钱？咱不是有钱吗？
　　柱子娘：这事你不用管，你大舅也不是外人，你给的我那十块银元，我还有别的用处。
　　刘柱子（不解）：有什么用处？
　　柱子娘：你不用管。（走进屋）
　　刘柱子站在院子里，久久望着一轮升起的太阳发呆。
　　刘柱子（幻）：
　　镜头一、
　　李营长：按我的意思你先回老家调养调养，等完全好了，你再回队伍，不是一样吗？
　　刘柱子：我真的没事了！
　　李营长：你要服从命令！
　　刘柱子：到时候我从哪儿找你们去？
　　李营长（思忖）：你把你老家的地址写给我，到时候我给你去信。
　　镜头二、
　　一名女学生来到刘柱子面前，莞尔一笑，把一块红色的手帕塞到了刘柱子手里。
　　刘柱子笑得合不拢嘴，他展开手帕，手帕上绣着“杀鬼子！”三个黑字。
　　那名女学生明亮的眸子里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在闪动。
　　刘柱子：你怎么哭了？
　　女学生（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悲戚）：我的家在东北，现在被日本人占领了一年多了，我出来的时候，我娘和我爹被日本人杀害了……
　　刘柱子：你放心，我一定多杀几个鬼子，给你娘和你爹报仇！
　　那名女学生点了点头，然后向刘柱子弯腰行了个礼。
　　
　　刘柱子（从怀里掏出那块手绢看着，然后轻声）：怎么还不来信？（抬头又看了一眼太阳，然后把那块手绢揣进怀里）不行，我得找他去！
　　柱子娘（来到了院中）：你找谁去？
　　刘柱子（回身看了娘一眼）：哦，我，我找泥鳅去。
　　柱子娘：我也走。
　　刘柱子：娘，您上哪儿去？
　　柱子娘：我到你大表姑家去一趟。
　　
　　第38场景
　　刘柱子家堂屋——暮
　　刘莲子蹲着织席。
　　柱子娘（做着饭，看了一眼蹲在灶台上的药罐子）：这药早就熬好了，饭也快熟了，你哥怎么还不回来？莲子，你把你哥叫回来吧？
　　刘莲子（嘴里嘟囔着）：这么大人了还用人叫？他不知道该吃饭了？真是的！（站起身）
　　柱子娘：去泥鳅家一天了，不知你哥他有什么事？
　　刘莲子走进里屋对着一面小镜子梳理了一下秀发，然后走出屋。
　　
　　第39场景
　　泥鳅家——暮
　　炕上放着那把大刀。
　　刘柱子和泥鳅坐在土炕上面对面地喝着闷酒。
　　刘柱子（醉态）：我把我娘和莲子都交给你了，泥鳅，你要好生地待我妹子，不然，我回来饶不了你！（抓酒葫芦）
　　泥鳅（斟上酒）：你都说了十好几遍了。
　　刘柱子（端起碗喝了一口酒，然后抹了一把厚厚的嘴唇，抬起眼睛看着泥鳅）：莲子对你有意，你待莲子也不错，我把她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泥鳅：这你尽管放心，我会对她好的！（停顿片刻）螃蟹，咱俩打小一块儿光着屁股长大，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关键是你娘，你这一走，我怕你娘接受不了，她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我该怎么办？依我看你还是别走了。
　　刘柱子（幻）：
　　刘莲子（画外音）：哥，你知道你出去这几年娘是怎么想你的吗？她每到初一和十五总要在菩萨面前烧香祷告，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柱子娘（画外音）：你哪里也不要去了，你就好好地在家给我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