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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要梗概:
旧东北,兵燹匪患无尽无休,无人幸免。疑心极重的地主裴友仁把屡遭劫难臆测为豪绅芮志国对他的报复,就无所不用其极地暗中厮杀了数十年,落得家破人亡后,想像被算了满炕的算盘上的那些罪,且不死就犯、不犯就傻而不得不傻、不得不翘盼曾恐惧的共产党。
详细梗概:
(1965字) 1929年8月的一个雨后,裴友仁在院外的树下摆桌供水,一面哄孩童来玩当哨兵、哄穷哥们聊天当帮手,一面忧愁小儿裴武不合群,小邢乐保护不了而被芮志国雇匪绑票,忽闻江防军来军演的警报,他帮滑兵疏散全镇才躲避江防军回了家。
滑兵来报后,他顺势回忆利诱、绑架和重贿才使滑兵为自己当上保安队副队长的往事。
江防军丢枪,绑芮志国之侄撤去县城,他怕被疑恨而要保释,遭拒后暗中安排防御,击退了匪帮。
江防军军演结束后,滑兵不听劝阻,要求县政府依《佃农保护法》减租被处决。裴友仁提心吊胆,防范得更加精细。年底磨米磨酱跌下磨,摔得癔症。
保安队进城轮训,匪帮趁虚猛袭,家民战死。他急招隗强住家伴护。
他揣摩《苏维埃土地法》,怕共产党来减租分地,更怕依兰县的日本移民来霸占。
他怕城乡建设规划的调查是给移民做准备,怕合股金矿的会社随时来抢掠,就密令胡佳志伏歼了他们。日军屠戮伏击地全村,他惊骇来屠杀,急求芮志国犒慰了日军,迎接了满洲国。
凡大陈率人民自卫军来成立县政府。裴友仁暗助征兵抢粮锄奸,力荐蓬松、胡佳志为副县长。他诱迫两人除掉芮志国未果,深恐凡大陈撤后遭报复,就暗向芮志国求得了后路。
凡大陈势不敌众,退去苏联,日军驻防。裴友仁的几个心腹及胡佳志被先后谋除,他就伪造布告来震慑自保,致一家罹难,他悲情倒下。康复中,两日军纠正裴武三人的日语而互殴,又受惊吓。
政府清理驱逐“外国人”并让种大烟,他保全隗强却怕大烟更快地招来移民而坚拒,但没能阻止隗强。气得他迁怒老牛被顶伤才使隗强承诺不种,却暗与裴文翻倍种植。
日军要雇厨邢乐娘,裴友仁资其远逃。数日,佯装把邢乐给人暗中送还了。邢乐走,裴武险,裴友仁愁。
他妻子和诸多好友离世,使他无助和畏惧,就逃进县城陪读。他耐不住孤独要再娶,致对方自缢。遭报复,裴武和隗强之女被毒死。他癔症大发,遵仙旨回镇治疗。芮志国回顾两人少年玩飞刀时,突遇匪帮袭镇,刺杀孤匪的往事唤醒他。他恨芮志国私匿匪帮财物,自取一半就屡遭抢掠烧杀的报复。
隗强强行接回戎芝、祖本母子。他要娶时,戎芝无户口被驱逐。裴文贿得户口,警告不得摆酒,流产了他借婚宴告诫不吸大烟的计划。
他怕来往裴文的琼德臣是共产党,被清掉而株连裴文,就想断绝,又怕断绝后没人说情,共产党会分自己。听琼德臣测日本字,他深恐学用了也“财谷绝断”,而不学用就脖子断。
他盲信裴文种烟买枪炮而不再抵抗并大肆种植。
老柳请他劝小拃子归入抗联,他以小拃子抗日却不减不分而拒绝。老柳自去领导,屡遭讨伐,退去苏联。
他怕受大检举牵连,除掉了怀疑的人。
张喜富查卫生踹戎芝,他却不变声色地向日军学习日语。
他受迫写完圣战大捷,恨封校长装病,怕日军再胜再写而被哪个党派惩处。
他让艾尺子出矿来伴护,被裴文办不了户口劝止后,逼迫和资助艾尺子回矿拢矿工,艾尺子却死于抗联袭矿。
封校长在保长会上聊皇上拜日本天照大神是老赵把祖牌硬搬给老钱拜,犯大不敬罪被捕。他怕封校长供出自己骂圣战大捷等,急求保长才暂避此险。
他遵勤劳奉公令出劳金矿,机警地避过塌井、瘟疫、暴虐和暗杀,被任班长,自思能组织矿工却被莫名赶出矿。
张喜富出任稽查队长,他不得不驯顺地交纳了名目繁杂的税捐费,并大量地暗中出借钱款来拢人消灾。
祖本厌恶日语、朝拜、军事、奉仕等学习生活,决然退学务农,被登记兵役。为阻被征,他暗中枪伤。张喜富狂言追查,吓得他蛙鸣胆颤。
他屈膝迎合地争先缴纳了变本加厉的粮谷出荷、奉公奉仕、金属献纳、圣战捐献、公债基金、头发厕所等税捐费,仍以救济来笼络乡亲。不知其苦心的家人不敢出借,他就让来吃,致一老妇吃急噎死,他犯下命案,幸得老汉纠缠和医生力证才逃过这劫。老汉遗嘱赠房屋土地后自缢,他遵命发送,不接遗赠,险遭抗税逮捕。
他捡谷穗捕苏雀屡送日军,被检举判为掏鼠洞的经济犯、老空肚子的政治犯、全家知情不告的包庇犯,惨遭巨额罚款、没收出借款和存款、罚光镇里土地,去矿服刑五年。裴文以服从琼德臣领导为代价救回后,他忧愁会受国民党对手的惩处。
政府实施矫正等酷法,裴友仁惊惧必被矫正,更心悸他收养的当狗用的三个残疾人去河泉村种大烟,与人做烟刀被告聚众,被罚光那的土地、房屋和他人的三群羊,感到生无活路又随时被矫正。
他不得不租种芮志国的土地,却没报上种大烟的名,大旱和早霜又绝产了庄稼,张喜富又时常凌辱惩戒,逼得他殚精竭虑后,把坟前枪支印鉴移埋张喜富祖坟,铲除了张喜富。
隗强次子奉仕时,忍饿扔了三合面干粮,他被罚去车马和受赠的土地。
祖本入伍后逃兵被捕,戎芝悲绝而死。他回顾亲人好友的惨死,想像芮志国累计他四算盘的罪,誓言他不死就傻,不傻就犯,他自觉不傻不行了。
傻的日子里,他坚忍了羞辱、戏耍和戳穿,恨芮志国不得好死又盼他抵住移民、守住土地,盼老柳、蓬松拯救自己又怕他们惩办自己和裴文。
傻盼到1945年8月,忽见苏军,惊闻蓬松、老柳呼喊。他悲情迸发,惊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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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裴友仁正琢磨警察为何日不巡夜不查,惊见苏军登陆,望见跑来的老柳和蓬松,他悲情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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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集
1、1929年8月上午,雨后外景,院门外,裴友仁、陆华、荣老八、翁佳、荀景、裴武、邢乐、羊铁、嵇德、陆峰、荣东东、翁宝。
院门北一棵半搂粗的柳树东摆了张方桌、三条长凳。
陆华、荣老八、翁佳、荀景围桌而坐,边用竹蔑暖壶给自己的水碗添凉开水,边闲聊。桌北的裴友仁吸着铜烟袋,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几人。
(画外音)裴友仁:你们要是成天成宿都在这,那我就不愁不好防了。
一小段枯枝落到裴友仁头上。
裴友仁点头抖掉了枯枝,对柳树皱起眉头。
(画外音)裴友仁:你是真愁人,好听的,你是门旁栽柳越过越有;难听的,门旁栽柳鬼怪伸手儿,富贵不长久,你说你到底儿好不好?好就留你,不好就砍你。你说——谁能说得准?
陆华指着铺垫了沙子的院门口,说裴友仁:这么干净,我回去也垫一垫。
裴友仁望向院门口,答道:不费劲儿。
裴友仁冲着院门皱了下眉头。
(画外音)裴友仁:你缩进去,是引福地风水的福门,还是招小人惹是非犯官司的刑门?啊?你说你到底儿是哪样儿?能不能改——能不能不让我愁?
陆华指点道路,说裴友仁:这道是真干净,一点儿水都没有。
裴友仁看着路,答道:用不上多多沙子。
(画外音)裴友仁:这么干净,你让孩子都来玩儿,天天来,成天成宿都在这玩儿——都这给我站岗。
陆华移指到裴武和邢乐。
裴武站在院门南墙边,含着糖块,惬意地看着眼前的热闹。
邢乐站在裴武左侧,眼巴巴地看着裴武的小嘴,时不时地舔下嘴唇。
陆华说裴友仁:小武儿真干净。
裴友仁应道:特得邪乎。
裴友仁看了眼裴武,眉头一拧。
(画外音)裴友仁:你最愁人!跟谁都合不来,挨熊不说,遍地胡子说绑就绑了。还有那死老芮,睡觉都盯着咱家,你一离眼儿就悬。你——愁死我了。
陆华移指到正玩甩鞋的一群男孩子,说裴友仁:你看这帮儿,没一个干净的。
裴友仁:小蛋子就这样儿。
裴友仁注目起南面湿漉漉的沙子路上的孩子们。
羊铁、嵇德、陆峰、荣东东、翁宝都衣着齐整又满身的泥沙点渍,头发湿乱成一绺绺,满脸的汗泥道子。都光只泥脚,拎只泥鞋,站在路中横线北吵嚷着。
(画外音)裴友仁:小蛋子撒野哪有不埋汰的?嫌埋汰不一堆儿谁能老保护你?就乐子自个儿咋保得过来?胡子一来乐子能不跑?不跑不一堆儿逮(dēi)去?我不多赎一个?你别嫌他们埋汰,加入他们就一大堆儿,他们就能保护你,要不我咋老看着你?可你太特性,肯定不好哄,得好生寻思寻思。
羊铁面朝南,站离横线一米远,右脚踩着鞋面,脚跟蹬住鞋跟,双手举过头,猛地一扑,下体由后跃起,向南甩出了鞋。
嵇德像羊铁一样地甩,却甩到桌旁。他不顾几人哄笑,大方地取回,重新甩了出去。
陆峰、荣东东、翁宝先后甩了鞋。
五人跑到鞋处,比量着鞋距横线的远近。
邢乐背着双手,蜷曲的右腿一下一下蹬着墙,身子随着前后晃荡,不屑地嘀咕裴武:我甩,指定大家。
裴武劝止:埋汰。
羊铁五人捡回自己的鞋,站回线北。
陆峰背对横线,嚷道:我要饺子。(把鞋从头上扔到线南。看鞋面朝上,得意地指着鞋)要饺子就扔(lēng)饺子。谁二家?快点儿。
翁宝忙站线北:我二家。我也饺子。
翁宝从头上向线南丢下鞋。看鞋面朝下,沮丧道:又是包子。
陆峰提示翁宝:下回要包子。
翁宝嘟囔荣东东:我一连串儿都包子,你要包子得了。
(画外音)裴友仁:宝儿听劝,备不住能哄来。都知道他哥儿几个不是善茬子,谁还敢撩还敢熊他们?让小武儿跟他——不行!
裴友仁偷偷地剜了眼翁佳。
(画外音)裴友仁:你四个儿子六口子人,老大老二早就懂事儿了,还住对面小北炕,你两口子咋办事儿?你办不了就老去逛,就老老东家长西家短,能不传给孩子?孩子能不传给小武儿?小武儿能不学成个花舌子?能不学坏?不正经的(dì)东西!带坏了一堆儿好孩子。得了,不打你儿子算盘了,看看——老陆,你儿子行。
荣东东边扔边道:包子。(看鞋面朝上就埋怨翁宝)瞎告诉,不算。
陆峰忙喊:扔了就算,别赖!该谁了?
裴友仁瞄向陆峰。
(画外音)裴友仁:峰儿行,敢说敢干,要是你跟小武儿……
裴友仁瞥了眼陆华。
(画外音)裴友仁:白扯,你就这一个小子,看管得太紧,不让打仗,更不能让帮旁人了。那老八,你儿子行不?
裴友仁瞄向荣东东。
荣东东噘着嘴,让到一旁。
嵇德喊饺子,扔的鞋面朝上。
羊铁喊包子,扔的鞋面朝下,指令翁宝和荣东东:你俩去接!
翁宝和荣东东向南退去,弓腰端手,准备接鞋。
陆峰捡起翁宝的鞋,面朝南地站在线北,右脚尖顶住鞋跟,猛地一踢。
鞋飞向翁宝身后的荣东东。
荣东东一跳,没抓着鞋,回头望望鞋,怨道:咋那老远?等我甩你的(dì)。
嵇德把荣东东的鞋踢了出去。
翁宝前跑接住,高举着兴奋道:哈哈,过来,挂上。
嵇德不情愿地走向翁宝,接了鞋,挂在右耳朵上,向左歪着头,喊荣东东:你快挂,一块儿走。
荣东东阴着脸,歪头挂了鞋,和嵇德走回线北。
(画外音)裴友仁:东东可不行,一根筋儿,爱耍小性子,遇硬儿就软儿保不了小武儿。唉——完了,个儿个儿都不行,咋整?
2、上午,雨后外景,振兴渔点,嵇普、邢军、江防军二百人。
嵇普在船后向西稳着船。
邢军在船头一边摘网上的鱼,一边抖网入水。无意间,左手一指东方,大声问:那啥?
东方六里外,冒黑烟的江防军舰船逆流而来。
嵇普一回头一声叫:江防军!快划!
邢军扔网操桨,奋力地划。
嵇普全身汗水湿透,涨红着脸,急促地喘息着。
船撞向草房后的南岸。
嵇普看邢军要挂桨,忙喊:别挂!敲铧子!快敲!
邢军跳上南岸,手脚并用,连跑带爬地沿着土台阶,奔向草房后面的木头网架子。抄起架子下面的大斧子,砸向挂在架子顶的犁碗子。
“当”,犁碗子碎了,一小块在架子上悠荡着。
邢军瞪着铧子,举着大斧子,张着嘴,不知所措。
嵇普跑来,捡了块,左手把住架子上那块,右手用力地“当当、当当”地敲,急切地喊邢军:快查!
邢军慌忙跑入下面的草丛,手指舰船,数起来。
嵇普边敲边喊:后面啥?
邢军慌乱道:没了。
嵇普急躁地喊:是兵还是炮?报数儿——该报啥了?
邢军喊:兵。
嵇普:多少?
邢军慌道:五十,一百,二——三百。
嵇普怒道:查准!
邢军:查——查不过来。
嵇普大喊:约(yāo)莫(mù)——
邢军急忙报数:百八——一船。
嵇普:就一百一船了。
嵇普“当、当”地敲,喊:炮!说炮!
邢军喊道:俩——一船。
嵇普“当当当、当当当” 地敲了。
(画外音)西方传来同样的声音。
嵇普忙喊:枪!机枪!
邢军喊道:看不着。
嵇普“当”地一敲,说:一百个兵。
“当”地一敲,说:又一百个兵。
“当当”连敲两下,说:一个船。
“当当”连敲两下,说:又一个船。
“当当当”连敲三下,说:一个炮。
“当当当”连敲三下,说:又一个炮。
“当当当”连敲三下,说:三个炮。
“当当当”连敲三下,说:四个炮。
(画外音)西方传来同样的声音。
邢军急道:远了远了。
嵇普忙到邢军旁,向西望去。
邢军:上镇子?
嵇普抚摸胸口:别怕,路过。
邢军问:咋整?
嵇普:别慌,路过。
邢军向东望了望:三道叉子——咋不敲?
嵇普边往岸下走边叫邢军:他们没看见。
邢军:从三江口到这,他们咋就看不见?
嵇普:张柱子通一挡,他们能看见江?遛网!
邢军急道:江防军都来了还遛网?
嵇普:那就起。
邢军叫道:回家!
嵇普喊:先起!
邢军:回家!
嵇普训斥道:你能跑过炮艇?网还能不要?起回来你就走,我摘完再走。
邢军极不情愿的边往岸下走边嘟囔:几片儿破网当宝儿那,还不回家看看?
嵇普边走边骂:嘟囔你娘个锛儿喽儿——快点儿!还破挂子烂网?你趁好的(dì)你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