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恋  弹琴  写小说

　　七、棒打鸳鸯
　　农历九月九，是华山65岁生日，又是老年节。华山小妹华林10月10日来电话，告诉华山：“大哥，九月九你过生日，我们都回去。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好多年没有团聚了，正赶上老年节，我们都想回去看看你，决定回去给你过生日。一共是五家，在外地的三家全家都回去。12日晚上我们都到，13日上午给你过生日。你定个饭店，两桌就够了。你高兴吧？ ”听到这个消息 华山非常高兴，在深圳的儿子华锦光，他的儿子都五岁了，爷爷还没有见过面，所以他特别希望看到孙子。还有北京的二弟和小妹也多年没见了。住在一个城市里的只有大妹华瑞和女儿丽丽，可是他一想到丽丽也来，心里就非常不痛快，可是又一想，也许通过这个家庭大集会，能够和女儿冰释前嫌，所以也就静观其变了。
　　华山接到电话后高高兴兴地告诉冷杰，冷杰也非常高兴，立即拿出笔和纸说：“你快告诉我，回来的亲人几位男士？几位女士？几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多大，各几个？”“你干嘛呀？统计数字呀？两桌就够了。”快言快语的冷杰说：“不不不！我是要给他们每人买一件礼物。”华山非常感动，他说：“你的心真细，想得比我周到。好吧！好吧！就依着你，现在你记吧！”华山一家一家地说，冷杰认真地记下来。第二天老两口到商店给每一位客人都买了礼品，一共花了3400多元，冷杰说什么也不让华山拿钱，她说：“这是我给大家买的见面礼，怎么能让你拿钱呢？”
　　12日早晨上华山和冷杰起大早到火车站接到小妹和二弟，冷杰非常热情上前去和他们握手，二弟华海连理都没理，也没和冷杰打招呼，非常冷淡，冷杰觉得非常难看。当冷杰帮小妹去拿拉杆箱子的时候，华林用了一力一甩，险些把冷杰拽个趔趄。冷杰两次被冷落，觉得非常尴尬。不再吱声了。只有二弟爱人和她笑笑，点点头。接到家里之后，冷杰把前几天包的饺子从冰箱里拿出来，又熬了粥。冷杰已经把饺子下到锅里，华林却说：“我们都不愿意吃速冻饺，一会儿我们到街上饭店去吃。”
　　华山说：“听到你们来，你嫂子昨天给你们包了一下午饺子，不是买的速冻饺，你们在家吃吧？”
　　华林拿腔作调地说：“哥，你可别吓唬我，我嫂子已经走四年多了，还能回来给我们包饺子？”华山被抢白得变了脸色，刚想说什么，冷杰用眼神制止了。
　　冷杰摆了一大桌子饺子，谁也没吃一口，就都走了。华山非常尴尬，感到弟弟妹妹实在没给面子，就一再向冷杰道歉。冷杰说：“没关系，他们多年没回来，生活习惯我们不了解，你不必太在意。”
　　他们在外面吃完饭，又逛逛街，孩子大人在外面玩个够，直到道下午四点才回来。晚上冷杰焖了一锅饭，又在饭店订了十个菜。华山儿子华锦光一家从深圳是坐飞机来的，下午4点半钟才到。他的儿子小闹闹非常兴奋，在华山身前身后跑来跑去，华山把孩子抱在怀里，冷杰拿出她给孩子买的大型电动汽车玩具给了闹闹。华山说：“闹闹，谢谢奶奶。”
　　闹闹非常天真，仰着头，笑呵呵地说：“谢谢奶奶！”华林一把把闹闹拽过来，大声说：“那不是你奶奶，你奶奶在那呢。”她把闹闹拉到梅婉婷的遗像前说：“这才是你奶奶，记住姑奶的话，不要管谁都叫奶奶。现在你给你奶奶三鞠躬。”闹闹天真地问：“啥叫三鞠躬哇？”华林说：“就是行三个礼。”
　　华林眼睛盯着华山说：“哥，我看你还是有情有义的，没有忘了我嫂子。这遗像没被人撤掉。”
　　一大屋子人，大家都在说话，华山没有发觉华林话里有话，没太在意她的挑衅。可是冷杰却听得明明白白。
　　吃饭时，冷杰对大家非常热情，对几个孩子格外照顾。华林和她二哥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他们的大嫂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贤惠？如何如何聪明，有知识？华林说：“我大嫂那可是正经八百的大学本科毕业生，不像有的人小学没毕业就赶上文化大革命，没念几天书，就赶上停课闹革命。后来借工农兵的头衔进了大学的门，我真不明白，就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生。”
　　冷杰已经听出来华林在旁敲侧击。因为冷杰在十岁的时候就遇上了文化大革命，直到68年才断断续续地上了初中，1973年艺术学院招收工农兵大学生时，从各个中小学战宣队中选一批尖子生，冷杰就是那时被选上的，粉碎四人帮之后才正式毕业。所以冷杰明显感到华林是在挖苦她，心里非常难过。后来华林他们又在炫耀，老华家三代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言外之意，不是高级知识分子，没有资格进到这个家门。
　　冷杰觉得这顿饭吃得特别别扭，她已经意识到了，来的这些客，对她没有好印象。可是她特别有涵养，一点也没表示出来。吃完饭，自己一个人在收拾碗筷，就连华锦光爱人也没有伸手帮帮忙。
　　晚上冷杰要把锦光一家领到她家去住，华林把锦光留下了，说有事要商量。冷杰收拾完就和锦光爱人吴冬娜回家了。
　　冬娜是一位大夫，文静、优雅，对冷杰很尊重，两人很谈得来。小闹闹很顽皮，一会去拨拉拨拉古筝，一会儿又去动动琵琶。孩子天真可爱，冷杰非常喜欢。
　　可是华山家里就不这样温馨和谐了。因为华林这次召集家人大聚会的目的就是要动员华山放弃冷杰，他们认为冷杰和华山没有共性，不可能在一起长久。而且华林一口咬定，冷杰是为了霸占华山财产，除了儿子锦光没有表态之外，其他四人观点都很一致。尤其是二弟华海的爱人沈佳妮说话非常不好听，她说：“我一看她那身打扮，就觉得恶心，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还浓妆艳抹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北京街头的站街女。”
　　华山开始还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辩论，可是听到这话，他的忍耐力已经达到极限。他义正言辞地说：“你们不能以貌取人，穿衣打扮各有所爱，冷杰是一个非常自重的人，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况且我两的结合，并没有触犯你们的利益，我希望你们不要强加干涉。我们现在已经结婚登记了，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请你们就别费心思了。”老头真的急了，毫不客气地回到书房，坐在电脑前生闷气。锦光跟了进来，他事先不知道老姑和妹妹安排这次全家人集会的真正目的，所以大家七嘴八舌地诽谤、污蔑冷杰，他觉得很没道理，所以他站在爸爸这方，支持爸爸再婚。他一看老爸爸真的非常生气，就苦苦相劝。
　　华山把女儿华丽丽反对他再婚的真正理由告诉给儿子，锦光恍然大悟：“原来丽丽反对您再婚是为了抢占房子。明天我见到她，我告诉让她死了这份心。有爸爸在，谁也休想打房子的注意，即使爸爸百年以后，她也没有独霸房产的资格。爸爸您放心，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华林和华海，被哥哥抢白之后也觉得很没面子。一看哥哥真的动怒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可是第二天的大集会，却上演了一场闹剧，使冷杰做出一个令华山震惊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