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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程果变了，最直观的就表现在她的穿衣打扮上，爱上了大红大紫，化上了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低调简单的样子，连带着气质都跟着改变了，成熟的魅力竟然有一天会在她的身上出现。所以当秦梳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不禁愣住，“哇！”
　　“不认识了？”
　　“怎么会，我在感叹，你太漂亮了！”
　　“是吗？”
　　“你看，你很适合红色，这样多美！”
　　“确实，以前觉得素净是最好的，但是我现在知道了，红艳是最美的。”
　　“程果，我好爱你现在的样子！”秦梳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程果听此，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笑道：“谢谢你给我的信心。”
　　“不需要我给，你本就拥有了！”
　　“我待会要去做一个前期的采编，我这个样子不会太夸张了吧？”
　　“夸张？怎么会！相信我，对方一定会老老实实回答你所有问题！”
　　“谢谢！”程果舒了一口气。
　　“客气，作为你的审鉴官，我敢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少来！”
　　“哈哈哈哈！”这笑声好轻松，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刚毕业的时候，她还在安心工作中，即使那时已经跟付时结婚了，但是她还没有生活的烦恼。而秦梳也一样，那时事业刚刚起步，一心扎在工作中，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当程果走完了前期步骤，正要去买一杯喝得时候，在门口，她遇到了已有多久没见的安老师，“安老师！”
　　安月觉得自己看花了眼，面前的人好像另一个版本的秦梳，“哇！程小姐？你这是？”
　　“我现在在电视台工作了。”
　　安月点点头，但她还有些震惊，“对不起，我刚才差点没有认出来！”
　　“太艳了对吧！”
　　“不会，很好看，真的！”这话真不假，程果一袭暗红色长裙，高高盘起的头发，精致的妆容，精气神全有了，她还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面，太有冲击力了。
　　确实，相山电视台在招新主持人，本来人之前还有点嫌弃程果的年龄，但是碍着情面不好直接拒绝，结果今天一见到她，主管就满口答应了，直接就将她拉进演播厅走流程，他就是要找这种自信又漂亮的主持人，而此时年龄还成了她的加分项，这种成熟的魅力很是致命。
　　“安老师还在休假啊？”程果看着一身休闲的安月，不禁好奇地问道。
　　她竟然开始关心他人的事了？安月点点头，道：“对，这次休的有点长，不过这两年的假我都要休没了！”
　　“还是累到了吧？”
　　“那可不，一上班就日夜颠倒，而且很多的时候都是忙得没日没夜的。”
　　程果没见到她身边有小孩，不免问道：“你家小姑娘呢？”
　　“给家里阿姨了，我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呀！”
　　“哦，对了，安老师有时间可以关注下相山电视台新节目，我很愿意听到熟悉我的人的声音。”
　　“好！”安月只觉得这样的程果真的不一样了，她充满了信服力。
　　付时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老婆变化了的人，因为他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熟悉的轮廓，说话的时候自信又稳重，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也会带着的一抹笑，这样的她真的充满了魅力，但是见到此，付时心中却生出了惊恐，她若有留恋，就会有保留，她越来越懂得怎么从他这里得到她想要的了。此时他还在办公室了抱着手机沉思，有人就不请自来，闯进了他的办公司。
　　“付时，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我爱你！对，你是结婚了，可是你幸福吗？如果不幸福，那这样的婚姻要着有什么用！你有那么聪明的一个脑袋，你会想不清楚吗？不要跟我说爱情让人迷糊，你们过了十几年了，激情早就没有了，不能够细水长流的婚姻，做什么还留着！而且她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不！”
　　“请你出去！”
　　“我不！”
　　“出去！”
　　颜乐看着他铁青的脸，虽然气不过，但是还是出去了。
　　颜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然而付时却不禁皱眉，但是更多的是懊恼，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对程果的所有情绪照单全收，以为这样就可以平息一切，但如今，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失控，而他对此竟毫无办法。现在他有些害怕了，害怕回到家面对她的安静，害怕一跟她说话，她就不断躲避的眼神，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有一种要失去她的感觉了。他们的爱情从开始到现在，问题当然出了一大堆，但是这一次他们却似乎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了。
　　然而事情在这个周末似乎出现了转机，程果说她想去相山看日出，他们很多年没有去那上面了，上一次还是他们结婚四周年纪念日的时候，付时显然将这视为了一次机会。
　　然而当这天到来的时候，他们依偎在山顶，看那东边侵染出来的红色，温暖却是从外面传来的。下山的时候，程果特意去买了一束花，拿在手上看了半天，才递给了付时，“送给你的！”
　　付时顺手接过那花，刚才她把过的地方还有余温留下，他低头看了看那花，又看了看她，道；“花很漂亮！”
　　程果不禁一笑，然后道：“日出很美！”
　　他们一路下山，很轻松也很快，坐车回家的时候，付时问她有没有想吃的，程果却摇头，说自己现在只想回去补个觉。于是他们安静地回到家，程果去屋里睡觉，付时在书房处理公务。这一切看似对又看似不对，程果和付时的心里都不痛快，他们似乎开始互相消耗，就看谁忍不住了，先开口。此时窗外有风飘荡，细小枝丫在摇曳，温柔的阳光下，这微弱的动静看着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如果时光会停留，不知他们都想停留在哪个时候？是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还是他们相遇前的无忧时光？如果有选择，谁愿意去痛苦。
　　
　　
　　第九章
　　
　　安月带着女儿在这里的游乐场徘徊了这么久，终于是摸清楚了秦梳最近的工作路径，从她得知的消息，今天她要在向日葵广场引领团队参观项目，而这将是自己最佳的机会。对于任何一个成功人士来说，当众出丑是他们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一大早上，安月就在这里等秦梳了。在她的预想中，秦梳从大厅领着众人而入，她就会在此时坚定地走上前去，在秦梳毫无准备中，对着她脸就是一巴掌，在众人都一脸懵的时候，她大声地诉说她的罪行 然后在离开之前，对着围上来的众人洒下一大把之前精心准备好的照片，让秦梳彻底连脸面都无存。但随着时间的及近，她的纠结就越发多了起来，之前所有的坚定和狠心，都在秦梳出现的那一刻突然消失，当秦梳引着众人出现，一进门就招手让早已等候的助理过来，两人聊了一会儿，秦梳就把人引到左侧，从这一边人少的地方开始。而在这过程中，安月都没有出现，因为她早就在秦梳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转身跑进了楼道口，此时她靠在墙上，她的脸上写满了懊恼。
　　显然在最后一刻，安月还是选择了放弃，她一直都有思考，秦梳对她是有伤害，但是最大的伤害来自代晓，她不应该避重就轻，她早就应该跟代晓摊牌，而秦梳应该只是一个筹码，一个能够增加她胜算的筹码。她拉开门悄悄探出头，看着在人群中自信微笑的秦梳，有些不甘却也不会化为什么行动了，门合上的瞬间，她也消失在楼梯口。
　　秦梳今天早上是特意带着新晋团队实地参观成功典范，并向他们详细讲解这里的曾经与过去，其的经营理念是如何一步步成熟完善起来。在她终于能有个喘气的时间，却看到手机上代晓的多同未接来电，她不禁嗤鼻，又将手机扔向包包里，由助理管着，她继续带着团队四处走动。
　　然而她的不理，并没有让代晓屈服，因为在地下车库，秦梳看着靠在自己车上的代晓，一阵伤神，不禁揉着太阳穴朝他走进。
　　“终于出来了！”
　　“代晓，我很忙！”
　　“你忙什么？电话都没空接？空了也不会回？我说秦梳，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了？你说！”
　　秦梳抿了一下嘴，出了一口气，才道：“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代晓先是一愣，随及道：“什么意思？秦梳，我没听错吧，这是分手？”
　　“也是这个意思。”
　　“你有人了？”
　　“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要我再追你一次？想看极光了？”
　　秦梳摇摇头，“你以后都不需要做什么了，因为我们不会再有关系了。”
　　“为、为什么？”这一次的分手致辞异常的冷静，让代晓有些恐慌了。
　　“从一开始就不对，我们已经错了这么久了，”秦梳说不下去了，只是摇着头。
　　“所以你这些天都是在想分手。秦梳，你觉得我们之间还用说什么吗？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看着突然有些激动的代晓，秦梳没说话，她了解他，这不过是他自尊心作祟，想以此回敬她突然的了断，其实也不算突然，毕竟她好久都没搭理他了。而代晓一说完，转身就拉开旁边一辆车的车门，坐了进去，猛地开出，那车子和他都毫不停留地走了。
　　代晓一出来就发现一辆车追着他出来，一开始他以为是秦梳，但是当他从后视镜看到了车牌时，气恼、疑惑和慌张叠加，让他手上不禁一抖，车子一个大转斜在了路中央，而后面那车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直直地冲了上来，砰的一声，大街上汽笛声骤响。
　　秦梳刚才还有一丝后悔，还是跟着出来了，但是在看到人从另外一辆车里出来时，她的手稳稳地停留在车门上，而双眼则呆呆地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
　　事件双方除了车子受损了些，人都没有事，但是代晓还是吓了一大跳，一下车就逮着安月直嚷嚷：“安月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你真是有病！”
　　“我有病？代晓你就是混蛋，大混蛋！刚才我就应该一脚轰死你！”
　　“你还想轰死我！安月你是不是疯了？我看你就是疯了！”
　　“对，我疯了，我彻底疯了，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惹你，我躲还来不及，惹你？我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你是跟自己过不去吗？你是跟我过不去！”
　　“过不去是吧！走走走！都给我滚！”
　　“你竟然还有脸让我滚！最该滚的人是你！”
　　警察还在处理事故，两人却已经在街上怒骂起来，这一次代晓显然气得不轻也吓得不轻，把他一贯的谨慎都丢开了。警察见着架势，一开始还以为遇到两个暴躁的人，没想到人是一家子，不过看情况一时半会儿自行解决不了，就先叫人拖车，恢复交通了，再过来处理他们的事。
　　“我说二位，两口子？大街上吵吵，吵什么啊？屋里不够地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倒好，尽往这说了，都听见了，你们好意思？几岁了？还以为是幼儿园宝宝啊！你们自己低头看看自己那样，要是还想丢人，随便！”
　　安月和代晓二人这时显然是都回神了，再难堪，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解决私事，二人忙转过身赔不是，跟人规矩地解决完了，二人才回去。不过经此，两人也该是戳破脸了，之前所有的伪装看起来都要通通撕掉了。
　　两人虽然是坐着同一辆车回去的，但是互相都没有给过好脸色，反而都一脸严肃，没有一句话。安月在想着跟他离婚的事情，虽然早有打算，但是临到门口，特别是这样的时刻，她还是需要理一理，不过在理思绪的过程中，脑海里免不了出现代晓和秦梳两人在地下车库的影子，她想要忽视掉，但脑子好像不同意。而代晓此时心中依旧对秦梳的分手愤愤不平，再加上安月的神经病，让他心中的情绪更加难以疏解，而且安月刚才的话，显然不像是气话，这不禁让他烦躁，感觉什么都搅在一除了。
　　果不其然，代晓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他跟秦梳到底怎么了，就要面对安月说提上来就提上来的离婚协议。他其实也不在意既定的结果了，只是在一些内容上，容不得跟安月讨价还价一番。
　　
　　
　　第十章
　　
　　“自愿完全放弃抚养权？自愿？安月你真会得寸进尺啊！”
　　“你有真真正正带过她一天吗？”
　　“那你呢？你就觉自己是个好妈妈了？”
　　安月对于他的质问完全不能理解，“我怎么了？”
　　“你又真真正正带过几天了？你一工作有想过家里的人吗？我没顾到，你就顾到了？”
　　“代晓，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到底谁对这个家付出的多？”
　　“你不要跟我扯这些，就这条不可能！”
　　“你觉得就凭你这样的人，能教育出什么像样的人来？”
　　“安月你别给我信口雌黄，我这样的人怎么了？怎么就教育不出人来了！”
　　安月怒视着他，轻声说道：“你怎么了！你伪善无耻！你不是早就有一个老相好了吗，让她给你们生一个爱情的结晶不是更好吗？你们慢慢教育去！”
　　代晓听此，看了一眼她，面对她这么大阵势，他是有所怀疑的，现在不过是确认了，但是又想到了秦梳，不禁反讽道：“揭老底是吧？那你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那个表哥之间的破事，当初怎么就那么愿意嫁给我了！”
　　“你！”
　　他们或许并不相爱了，但是早已的相知，让他们都备受伤害。
　　最后两人还是以较为和谐的方式解决了争议，都十分平静地签下了协议。接下来就是和平切割，这还需要些时间，不过两人都还有耐心。
　　然而对于两人关系的公开还是在安月偶然见到程果开始的。
　　程果今天出外勤，在人群中截住了安月，在短暂的休息期间，程果问她怎么有闲心逛家具城，安月顺口就说出来他们离婚了，她要搬新家，所以想要到这里看看新家具。她一派坦然，倒是让程果有些惊讶，忙道歉，不过安月并未放在心上。而这件事，在两人分开后，就一直在程果脑海里来回播报，以至于编导都喊破了嗓子，她才回过来一点点神，但是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也彻底惹恼了编导，今天大家也就都匆匆散了。当然，程果是免不了受一顿骂，耽误了今天的进程，明天也要早起弥补。
　　而当程果回家的时候，难得看到付时竟然在家，她看了看时间，远没到他下班的时间，有些疑惑，却也懒得开口了。
　　“今天提前下班了，一起出去吃？”
　　“好啊！”
　　他们没吃热气腾腾的火锅，反而是吃了一顿日料，其实两人都不喜好冷食，然而今天难得一起吃饭，却选择了这个，很怪异的感觉，但两人都是别扭地没有反驳。
　　饭间，付时不想太安静，便问道：“最近在干什么？”
　　“没什么，倒是今天遇到了安老师，她离婚了，最近在安排新家。”
　　这回答听得付时一阵恶心，他本来是问她工作的事宜，结果却让她插来这事，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于是聊天结束。
　　出了餐厅，程果就问他要不要去看电影，付时问她最近有什么新片，程果摇摇头，道：“去了不就知道了吗？”这一瞬间，付时觉得她又是那个她了，没有变，但是很快这念头就打消了，因为她选了一部动画片，而此时播放厅里都是带着小孩来的父母，故意的刺痛，其实让两人都不好受。付时呆呆地看着荧幕，没有一点声音，而周围却充斥了小孩子的低语声，这让他不禁偏头看了一眼程果，她或许受到的煎熬更多吧！又是顺其自然的体谅，他把头转了回去，准备安安静静地看下去。他们出来的时候，不像先前，这次到处都是四散开来的孩子，付时到还好，倒是程果在人群中的步伐不断加快，直至出了大厅，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付时跟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的差不多了，这么些年来，这些伪装是做得越来越好了。
　　“我累了，回去吧！”
　　拒绝交流的程果让付时越来越感觉有心无力，她愿意把自信展现给所有人，却独独偏见于他。从她看他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倔强和挣扎，他觉得自己可能真会如她所愿了。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就会想要她好，我们都坚信会给爱的人最好，所以就会有人选择离开。
　　就在这天晚上，程果默默地来到付时身边，轻轻地说道：“你会一直爱着我吗？”
　　“我一直都爱着你。”
　　“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付时看着她，却不再说话，因为他看到她眼中的渴望，很可笑，上一句还问着爱她，下一句就是别人，半天才道：“你累了，去休息吧！”
　　程果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