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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园传奇

　　
　　36.北平，行进的汽车中，夜内。
　　淡施脂粉的武虞雯与她得表情气质显得极为不和谐，身边坐着中野次郎，和
　　曹查理。中冶次郎伸手去摸武虞雯的手。武虞雯缩了回去。中野冷笑了一声。
　　中野：太太？怎么如此，见外呢？
　　武虞雯：中野先生，请你放尊重，咱们是假扮夫妻！
　　中野笑了：虞雯，我知道你还在痛苦之中！放心，我今天就帮你收拾那帮中国猪！
　　武虞雯：请你说话小心！我也是中国人！我不过是要报杀父之仇！
　　中野尴尬的看了曹查理一眼。曹查理献媚的模样。
　　曹查理：您别看我……我可不是中国人……
　　中野得意的笑笑，看看车后，一辆中国军车在跟随。
　　
　　37紫云书院，夜内。
　　待客厅内，陈小秋亲自拉琴，荣殿青和李二奎在披着彩衣票“游龙戏凤”，唱
　　罢，迎来阵阵的喝彩。
　　荣殿青：小秋，名师高徒一点儿不加！二奎啊！
　　李二奎：师长，您看您……
　　荣殿青：哦哦，近芳！如今挂二牌，幸亏遇见你陈小秋啊！
　　陈小秋：哪里！师长，这孩子确实是有天赋，肯下功夫！祖师爷又赏饭！
　　荣殿青：近芳，你可得好好孝敬你师父师娘！
　　李二奎:师长放心，近芳谨记！！
　　这时院子里一阵骚乱，听见谢大眼儿在喊。
　　谢大眼儿：哎哎哎，你们谁呀？知道这什么排场吗？怎么愣闯啊！
　　荣殿青：许子，出去看看！
　　许士林：是！
　　许士林大步走了出去。
　　荣殿青：稳住了啊，小秋！谁要是今天来捣乱，那可是活到头儿啦！
　　陈小秋：师长，还是……小秋出去看看吧……
　　荣殿青摆了摆手，这时，一个军人跟着许士林走了进来。
　　荣殿青愣了：老纪……
　　老纪一个立正。
　　老纪：少爷……老爷派我来的……
　　荣殿青：怎么了？！
　　老纪吞吞吐吐：唉，武家大小姐武虞雯嫁给了日本人……您打死的那个武畜类，也就成了日本人的岳父……日本军方要求交您出去……外头的宪兵……都是老爷派来的……
　　荣殿青哈哈大笑，脱下了彩衣。
　　荣殿青：狗日的小日本儿！许子，集合队伍，我他妈现在就踏平他妈的住屯
　　军！
　　老纪：不可…少爷！万万不可！上峰有令，避免和日本人冲突……他们就是
　　奔着挑衅来的……这是老爷的亲笔信！少爷，过目！
　　荣殿青看信，陈小秋，曲凤兰和屋内的所有人都忐忑不安。
　　老纪：现在，华北地区，唯有老爷一家与日本人在对持……少爷要是真的交
　　出去……日本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犯我北平若如无人之境……
　　荣殿青：老爷什么意思？
　　老纪瞥了一眼陈小秋和曲凤兰，荣殿青大怒。
　　荣殿青：我打死个混混儿，还用找替罪羊！走！交我出去！老子不信了，小
　　日本敢拿我怎么样？要真是怎么样了……
　　荣殿青：许士林！
　　许士林：是！
　　荣殿青：第八师的弟兄给我报仇！拿日本人的头跟我祭坟！
　　许士林泪水夺眶而出。
　　许士林：不！师长，人是我杀的！我跟他们去！
　　许士林拔出了枪啪的一声排在了桌子上。
　　许士林：纪长官！捆了我吧！
　　在众人争执之时，陈小秋搂了搂曲凤兰，径自走了出去。众人惊呆了。
　　
　　38.紫云书院，夜外。
　　院子里已经站满了，曹查理找来的记者一看见陈小秋出来，拼命的按下镁光
　　灯。曹查理伪娘一般的由爱生恨令人作呕。中野和武虞雯被几个持枪核弹的
　　国民党宪兵保护着，冷眼看着陈小秋。
　　陈小秋双手抱拳。
　　陈小秋：伶人陈小秋，给各位请安！今儿本来是伶人大喜之日，诸位仁人君
　　子前来祝贺，小秋不胜感激。哪位是武家的苦主儿，咱们认识认识？
　　中野：你就是那个唱戏的？那个，中国妓女呢！
　　陈小秋：你就是那个日本杂种吗？你那日本爹妈没交过你早上漱口吗？
　　周围一阵哄笑。
　　武虞雯：你走开！我要的是杀我父亲的凶手！要的是我们家自己的房子！
　　陈小秋：这位小姐！真相你并不了解！真凶真是伶人，而并非荣师长！
　　众人哗然。
　　荣殿青等人也走了出来。
　　荣殿青：小秋！不可胡说……
　　陈小秋：武大小姐！令尊的为人，北平半城的百姓都知道！我就不赘述了！
　　我只想说，那一日，伶人遇见令尊调戏民女，出面制止，与其发生口
　　角，是伶人抢过荣殿青师长副官的配枪，失手将其致死！伶人不才，
　　甘愿受罚！我说那个倭寇先生，这是不是遂不了你们的愿了呢？
　　中野脸色铁青：你还不知道厉害啊！既然是你，那么，纪长官！按照中国的
　　法律，一命抵一命吧！
　　老纪犹豫了一下，狠狠心。
　　老纪：来人！带走！
　　荣殿青拔出了手枪。
　　荣殿青：我看谁敢！
　　老纪：殿青！！要……顾大局……
　　就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曲凤兰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手里还拿着许士林的手枪。
　　围着中野的宪兵举起了枪。
　　宪兵：退后！放下枪！
　　陈小秋：凤兰！你干什么……
　　曲凤兰：小秋！你让我把话说完！不错，各位，我就是那个妓女！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以后也不会再是！我，是陈小秋的妻子……不过，也是今天刚是的！小秋说了，不能遂了你们这帮日本狗的愿！我是他媳妇儿！夫唱妇随！不就是一条命吗！我赔给你们！
　　曲凤兰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陈小秋：凤兰！你住手！
　　曲凤兰：小秋！你别过来！谁也别过来！小秋，我是你媳妇儿，我这辈子和你拜了堂，我知足了！北平不能没有荣师长，不能没有陈小秋！还是没有曲凤兰吧……小秋！若有来世，我还与你做夫妻！
　　陈小秋冲过去的同时，曲凤兰叩响了扳机，随着一声巨响，曲凤兰倒在了血
　　泊之中。包括中野在内的人都震惊了，武虞雯惊得恐惧的瞪大了眼睛。陈小
　　秋抱着曲凤兰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
　　
　　39.墓地，有雪。日外。
　　陈小秋坐在墓碑边上，没有眼泪，直直的发愣。李二奎和喜子站在不远处，
　　不敢打扰他。
　　
　　40.北平城防司令部，日内。
　　荣殿青一身戎装和部下在于同样着军装的中野等人谈判交涉，荣殿青指着中
　　野说着什么。中野面无表情，一脸的阴郁。
　　
　　41，紫云书院，日外。
　　风吹落叶十分凄凉，武虞雯抱着双臂坐在台阶上，看着下人用水在冲洗院中
　　那乌黑的血渍，洗也洗不去。武虞雯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与纠结。
　　
　　42.字幕1937年 春
　　北平，祥云戏院，日外。
　　人少了很多，水牌子上头牌的位置，是“李近芳”。谢大眼儿在门口和往来的
　　行人打折招呼，有些沮丧的样子。
　　谢大眼：刘爷！二楼的包厢给您留着啊……哦……忙啊，闲了来啊！
　　汽车开过来，荣殿青与许士林下了车。
　　谢大眼：师长！哎呦我的大师长哎，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荣殿青显得有些憔悴。
　　荣殿青：唉，宛平城那头儿闹得厉害啊……没心思……
　　谢大眼：你说说！这小日本子多不是人揍的！搅合到咱们北平来了！师长，有没有信儿，这帮狗日的什么时候走啊？
　　荣殿青苦笑着摇摇头，许士林暗示谢大眼儿不要再说了。
　　谢大眼：您来巧了！今儿啊，近芳和沈万山的武家坡！包厢给你沏上茶？
　　荣殿青：哦……近芳……？小秋，还不唱？
　　谢大眼儿：小秋啊，有情有义啊！自打凤兰走了，就没登过台……倒也不是别的，他说了，心里头有事，这身上也不好看！对不起座儿……哎！近芳这能耐可见长啊！您给听听，择择毛儿！
　　荣殿青：哦……我先后头看看小秋去！许子，给上！
　　许士林拿出一封大洋，递给了谢大眼。
　　谢大眼：得，我替后台的伙计们谢师长赏啦！
　　
　　43.祥云后台，日内。
　　陈小秋斜倚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烟枪，李二奎披着青衫在听陈小秋说戏，
　　沈万山坐在椅子上，看着陈小秋心疼。陈小秋半闭着眼睛，悠悠的得说着，
　　只有李二奎很兴奋。
　　陈小秋：近芳……有几成座儿了？
　　李二奎：师父，四成儿……
　　陈小秋：嗯，甭管几成儿，都是座儿……要不是我身子不合适，轮不到你挂头牌啊……近芳，先给你师爷磕头道谢！人家捧你！
　　李二奎跪下给沈万山磕头。
　　沈万山：孩子！快起来！小秋……你给我就别客气啦！唉，这孩子让你调教的，行！我沈万山教徒五方本就对不起你……如今，不捧你徒弟咱捧谁呀！
　　荣殿青走了进来。
　　荣殿青：一后台的大义之人！大义之人啊！
　　陈小秋看见荣殿青走进来，赶紧起身，被荣殿青示意坐着。
　　荣殿青：小秋，你高乐！高乐！我这儿还给你带着呢！南边儿过来的货，就一样儿啊，少抽！解解心宽就得，你呀，还得上台啊！
　　陈小秋：师长……小秋惭愧……几近废人了……
　　荣殿青摆摆手，回头看见了曲凤兰的排位。
　　荣殿青：近芳啊，给我拿香……我要给您师娘上香！
　　李二奎拿过了香，众人都没有说过多的话。
　　荣殿青点燃三株香，深深的一拜，陈小秋赶紧在对面还礼。
　　荣殿青：贤妹！你因愚兄而去！女中豪杰啊！荣某愧为戎马之人……贤妹大义，名垂千古！
　　陈小秋：小秋，谢师长一片心！
　　陈小秋深深的鞠了一躬。
　　
　　44.祥云舞台，日外。
　　戏台上，李二奎扮演的“王宝钏”与沈万山扮演的“薛平贵”在对唱“苏龙
　　威虎为媒证”。台下，一个角落里，坐着曹查理，曹查理恶心的眼神直勾勾的
　　盯着李二奎，听得如醉如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