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幕 道具:2把椅子 1张桌子 1把美工刀(口袋)地点:心理诊所
女孩穿着严实,一丝肌肤也没有暴露在外,来到心理诊所。
医师拉出椅子,让女孩坐下,他坐在对面。
女孩沉默,医师奇怪地看着她,女孩缩在椅子上。
医师:请问你想咨询什么?
女孩沉默。
医师:请问你想咨询什么?
女孩还是沉默。
医师:请问你想咨询什么?
女孩缩成一团开始抖,几秒后,忽然停住,女孩神秘兮兮地笑了几声,医师奇怪地看着她,低头朝她眼睛的地方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女孩:医生,我给你讲讲我的事,我有病···
2.第二幕 道具:1张沙发 1张茶几 1把大剪刀 1把小美工刀 1本旧杂志 地点:家
女孩低着头,推开房门进屋,母亲躺在沙发上,女孩没有看她。
女孩背着书包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沙发时也没有看母亲一眼,母亲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忽然很生气地,用力地将手机摔在身边的沙发上。
女孩握住把手的手停了一下,想要扭动把手开门进屋,母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母亲:怎么回来这么晚?不是早就放学了吗?
女孩:和同学在校门口聊了会儿。
母亲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手用力拍着茶几,茶几上的东西被震得颤动,女孩回过头来看母亲,没有说话。
母亲:聊天聊天,放学不知道赶紧回家吗?成天净在外面疯!
女孩的手依然握在门把手上,低着头抿着嘴唇,犹豫了很久之后,才终于做出了答复。
女孩:我也没干嘛,只是和同学说了会儿话。
母亲:你还顶嘴是吧?你还顶嘴是吧?你还顶嘴是吧?
母亲将杂志向着女孩扔过去,女孩侧身缩了一下,杂志打在女孩身上,女孩伸手揉了揉,不再看母亲,赶紧打开门躲了进去。
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房门,母亲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把头低了下去,母亲一动不动。
母亲:都是白眼狼,都是白眼狼啊!今天下班买菜的时候,看见她那个没人性的死爸,竟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站起身,来回踱步)怀里,还抱着一个只有几岁大的男孩,他竟然又和另外一个女人要了一个儿子!在将我抛弃后,他竟然可以和另外一个女人要一个儿子,而抛弃我的原因···(母亲忽然狠戾地瞪向女孩的房间,一步一步朝那里走过去,用手指着,表情怨恨)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你如果是一个男孩,你如果是一个男孩···
母亲停住口,看着女孩的房门,手在颤抖,然后渐渐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重重悲叹。
3.第三幕 道具:2把椅子 1张桌子 1把美工刀(口袋)地点:心理诊所
女孩坐在医师对面的椅子上,发出了一声重重的悲叹,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淡。
医师听着女孩的讲述,表情渐变同情,在女孩的叹息声消失大概5秒以后,医师才也跟着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气。
医师:这样啊,你母亲一定是有些被那件事刺激到,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女孩低着头沉默,她戴着手套的手放在桌子上但却一动未动。
医师:这样吧,你明天把你母亲带来,我和她谈谈。
话音未落,女孩的身体却忽然开始发抖,放在桌子上的手也在颤抖,医师不解地看着,女孩的声音也发颤。
女孩:不,不,不,医师,她不会来,她不能来,我害怕···
4.第四幕 道具:1张沙发 1张茶几 1把大剪刀 1把小美工刀 地点:家
客厅里没有人,女孩的房门也锁着。
过了一会儿,女孩的房门打开了,女孩从里面出来,在客厅里转着看了一圈,母亲不在,也没有饭,她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空空的,没有钱。
女孩:还是要和往常一样,饿肚子了。
女孩坐在沙发上,慢慢地躺下去,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一只手摸了摸肚子,再蜷缩得更紧一些。
门口传来脚步声,母亲气夯夯地回来,头发有些散乱,手里拿着钱包,双手用力攥得紧紧的。
母亲:真是该死,竟然连钱也不给了,真是该死!
母亲打开房门进去,嘴里还在重复着‘该死’的字眼,一扭头发现女孩缩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母亲走过去,站在沙发后面,低头看着女孩,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她抬手抡着钱包就朝女孩的身上打去,女孩被吓了一跳,一下子醒了。
母亲:睡睡睡!你怎么不睡死?起来赶紧上学去!
女孩有些发蒙地从沙发上起来,头发也稍显散乱,她扭头看着母亲的乱发以及愤怒的脸色,赶快移开了目光,低头默默地穿鞋子,母亲四周环顾了一圈。
母亲:跟你那个死爹一个德行!
母亲转身摔门而出。
5.第五幕 道具:1张沙发 1张茶几 1把大剪刀 1把小美工刀 一份饭菜 地点:家
女孩站在家门口,迟疑着进门,母亲从房中走出,盯着女孩儿看了一会儿,朝桌子上的饭菜扬扬下巴。
母亲:赶紧吃完学习去。
女孩:我拿进去吃。
女孩拿着饭菜走向门口。
母亲:今天是不是有考试?
女孩:刚考完。
女孩端着饭菜开了门,走进屋去。
母亲也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忽然又站住,想起了什么,朝着女孩的房间大喊。
母亲:明天别去学校,我带你去找你那个死爹去,听见没有?
过了好久也没有回声。
母亲:长耳朵了吗?问你话呢,听见没有?
过了好久,传来女孩低低的回应。
女孩:哦。
6.第六幕 道具:1张沙发 1张茶几 1把大剪刀 1把小美工刀 地点:家
母亲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女孩动作很慢地走在后面,母亲站住脚步,回头瞪她。
母亲和女孩走到家门口,母亲动作粗暴地打开门,一把把女孩推进去。
母亲进屋一把摔上了门,女孩默默地把鞋换下,母亲一把将钱包扔在鞋柜上。
母亲:平时你跟我顶嘴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当你爸面儿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哑了?啊?
母亲怒气冲冲地走进客厅,女孩低着头一言不发,慢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母亲:站住!我让你进去了吗?(母亲站起身)好啊,好啊,真是越大越出息了,我养你14年,到头来还不如那个死人!白眼狼,全他妈是白眼狼!我不如当初就直接掐死你!
女孩握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母亲:站住!站住!···真的是,女大不由娘,翅膀硬了啊(一转头看着女孩的房间)我养了你14年,一把屎一把尿,还不如你那个死爹给你的那点钱!好,好,现在他连钱也不给了,他不要你了,他不要我了,他现在也不要你了!好,好!
女孩在屋里听母亲讲完话,靠在门上,又站起。
女孩:不要我了···是的,爸爸不要我了,不,他不是不要我了,他还有个儿子呀!他还要去照顾他的儿子!
母亲:照顾儿子就可以不管自己的女儿了吗?这讲的是什么道理?
女孩:没道理,本来就没道理,没道理,没道理。
女孩蹲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腿上。
7.第七幕 道具:1张桌子 2把椅子 一把美工刀(口袋)地点:心理诊所
女孩把手放到自己的腿上,用力抠紧,颤抖了一会儿,又忽然抬起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帽子,左右摇晃头,模样癫狂。
医师有些担心,刚刚想要朝门外开口叫人,女孩就微起身,猛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医师略显惊恐地望着她。
女孩慢慢收回手,在嘴上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女孩:嘘···还有啊···医生,我跟你讲,哈哈···
8.第八幕 道具:1张沙发 1张茶几 1把大剪刀 1把小美工刀 地点:家
母亲从外面回来,一脸疲倦不堪的表情,将手里的钱包有气无力地摔在茶几上,站在茶几前,盯着钱包怔愣了几秒。
母亲:停职,停职,停职!我不就是一不小心把客户家里的花瓶打碎了吗?道过谦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停职?为什么?···那个客户,一定是那个客户和公司说什么了,一定是,该死!对了,对了,我刚一去的时候她就问了我家里的情况,一定是的,那个该死的势利眼女人!
女孩放学回来,一进屋就看见母亲神经兮兮地在地上来回踱步,女孩看了母亲一眼,母亲没有看她,女孩回到自己的房间。
母亲的手机忽然响了,母亲接起来。
母亲:喂,啊,老师啊,你好,什···什么?哦,她说刚考完···她没考?你是说,她没有去考试?
母亲愤怒地挂上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女孩房间大喊。
母亲:死丫头,你给我出来!
女孩从屋里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母亲:你考试怎么样?
女孩:不知道,还没下成绩。
母亲:那,什么时候下成绩?
女孩:不知道,老师没有说。
母亲:哦?是吗?可是你的老师可说了,你根本就没有去考试!(母亲一步来到女孩面前 狠狠拍了她一巴掌)你干嘛去了?啊?你说你干嘛去了你不去考试?
女孩:(闪躲着 但没有成功 母亲紧紧抓住她的衣领)一只小狗被车撞到了,我带着它去兽医诊所了。
母亲:(拽住女孩的头发)就为了一只狗?我花钱供你上学不是让你去救一只狗,你真是越来越能了,啊?去兽医诊所又花钱了吧?嗯?是不是?你们就全都一天到晚折磨我吧,先是你那个死爹,再是你,你说你要是个男孩,啊?我也不至于被他们家赶出来,还有你(母亲用手激动地指着女孩)还有你,我要是没要你,也不至于得上妇科疾病,再也要不了孩子,这倒好,我花钱把你养大,你呢?不争气的玩意!
女孩:生我是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别什么都往我的身上推。
母亲:(气得哆嗦)好啊,好啊,真是你爸的好闺女,我养你这么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个牲口,让你这么跟我说话?我给你吃给你喝,给你穿给你住,到头来就是为了让你气我?不争气的玩意儿!
女孩:孤儿院也能给我吃给我喝,给我穿给我住,我也不至于每天都提心吊胆。
母亲勃然大怒,抬手就朝女孩劈头盖脸打,揪着女孩的头发往沙发角上撞。
女孩没有还手,打骂持续了很长时间。
最后,女孩一头磕在茶几上,抬头时女孩看见茶几上的大剪刀,随手拿起来就朝着母亲刺去。
母亲倒在血泊里,死了。
女孩在她旁边蹲下,发愣地看了一会儿,才一个激灵,连忙起身,一脸惊恐地朝后退了几步,站住,又看了一会儿,又朝前走去,再次蹲下,用手蘸着母亲身下流出的血,女孩将双手按在血泊里,又拿出来举到眼前,剧烈颤抖了一会儿,她忽然傻笑几声,然后脸上没了表情。
9.第九幕 道具:1张桌子 2把椅子 一把美工刀 地点:心理诊所
女孩将颤抖的双手举到眼前,浑身剧烈发抖。
医师表情不相信地看着她。
女孩:(神经兮兮地笑着)医生,你听见了吗?我跟你讲啊(她凑到医师耳边,很大声)我把我妈妈杀了!
医师:你别乱想,说不定你只是把你妈妈刺伤了,你妈妈现在在哪儿呢?
女孩:(摇摇头)没有,她死了,真的,她真的死了,哈哈,医生,你知道吗?我杀了我妈妈,可是我前几天救了一条小狗呢!
医师:你妈妈在哪儿?现在打120叫医生没准还来得及,等救了你妈妈之后,我会和她好好谈谈,让她以后不要再总是打骂你了,你妈妈在哪儿?
女孩抬手揉了揉头发,歪了歪头,又抬头看着头顶。
女孩:嘿嘿,她死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你看。
女孩将手套,口罩,帽子,墨镜全部摘下,把外衣拉开,医师倒抽了一口凉气,迅速起身躲到椅子后面,手紧紧抓住椅子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