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  歌手  爱情

　　丑如斯躺在床上有时想，我长得这样丑父母终日不让我见人，我也不可能有包青天那样的才华，我只是一个丑八怪女人，我活在人世间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反过来再一想，父母没抛弃我，还精心抚育，让我长得这么大，他们图的什么？自古以来都是养儿防老，倘若我死了二老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今而后谁为他们养老送终？不，我决不能死！为感谢父母。我应当坚强地活下去，要更加主动地入园种菜上山采茶为父母分担劳务。
　　但是，这些劳动都只能在没有他人的场地进行。
　　过了些时候如斯又想是这样偷偷摸摸地帮父母做这点事这算什么？今后父母老了我能养活他们吗？不行，妈妈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我要操就出一门本事要走出这个家，要在人世间这个大社会中立足、赚钱。才能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她想来想去，我又能操出什么本事？对啦，妈妈唱歌非常好听，我学着唱妈妈说我唱的更好听，我何不就操练这一门？
　　此后，每天天一亮她就往屋后的山林里跑，清晨的山林十分寂静，她站在小山上面向森林放开喉咙引吭高歌。跟着她跑来的还有大黄狗米米，牠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不知牠是善解人意来保护她，来为她壮胆还是来听她唱歌。寒来暑去，晴阴雨雪，一年两年丑如斯一直坚持练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歌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只觉得喉咙越来越圆润，开腔越来越随心所喜。只觉得自己一开唱米米就会站起来向着她很有节奏地摆动尾巴，似是为她打拍子。只觉得有微风吹动树叶唦唦作响好像是有人在按动琴键为她伴奏。只觉得趋鸟不飞，獐兔驻足。森林里只有她的歌声缭绕。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不但能唱出圆润甜甜的女高音而且还能反串唱浑沉苍旷的男低音。她似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山凤凰。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走出这山林。
　　有一次如斯在黄昏时候见垄中没有他人，便走出去为父亲收拾禾草。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从后面看她修长的身材，长长的瀑布式头发一直垂落到臀部。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两个青年伢子跟在丑如斯的身后。他俩见如此一个高挑的美女走在前面，于是挑逗地唱道：“啊——美丽的姑娘你慢慢地走，哥哥就跟在你后头……”丑如斯猛一回头那两个家伙就惊叫一声：“鬼！”吓得屁滚尿流回转身就做死的跑。姑娘发出了一阵狂笑，对于那两个失魂落魄者来说，听到的似是山鬼狞笑，更加亡命的奔跑。
　　又有一次天刚拂晓村里一个女人从丑家的后山经过，正遇上如斯去深山唱歌，那女人只看到高高的个子穿一身黑黢黢的衣服，身后漂着长长黑发。她从未见过这人，于是她喊“你是谁？”
　　如斯听到身后有人，她头也不回就做死的往森林里跑。如斯从小就活动在深山里，锻炼出上山下山健步如飞的本领。那女人所见瞬间消失，吓得她魂飞魄散，一面喊“鬼！鬼！鬼！”一面拚命的往家里跑。
　　从此村里流传山林里有鬼，有妖怪。从此人们不敢轻易上山。
　　如斯心想这样也好，我上山练歌、打柴就更安全了。
　　大黄狗已经显得十分衰老，行动起来低头夹尾，步履迟缓。牠已经二十多岁了。
　　“你们家的狗这么老了，何不把牠卖了，至少也值五十元。或者把牠杀了燉萝卜吃，这可是冬季的大补品。不然让牠自己死了那就一文不值太可惜了。”丑悦痴多次对庄四说。
　　“不，这狗十分通人性，我们舍不得。”庄四总是这样回答悦痴。
　　米米已经三天没有进饮食了。
　　丑如斯最怕老黄狗在夜晚死去，黄昏时候她蹲在牠身边，抚摸着牠的头：“米米你千万不能死，有些丧尽天良的人想吃你的肉，不过我们一家人都不会同意。怕的是你病成这个样子，一旦别人把你偷偷抱走，那就遭了。所以，从现在起你也到屋里睡，来跟我进屋去。”
　　丑如斯站了起来。
　　大黄狗也慢慢地站起，但牠没有跟在她后面进屋而用一双悲哀的眼光望着主人。好一会牠才低着头向黑暗的室外走去。
　　丑如斯不解其原喊道：“米米你不要往外面走！”
　　大黄狗回转头望了一下主人，又继续往外走。
　　“爸爸妈妈，你们快去看，我叫米米进屋里睡牠却往外面走。”
　　三人同时奔向室外，米米见主人都来了回头望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回去吧，米米，你看，一家人都来了。”如斯说。
　　米米回过头来坐在地上，用哀惘的神情望着主人。
　　“回去吧！”庄四上去摸着米米的头。
　　米米站起来扭转头继续往夜色中走。牠走一步就回头看一眼，一步一回头，似与主人有难舍难分之情。
　　一家三人目送爱犬消失在黑夜之中。第二天庄四清早起来就沿着米米去的方向寻找米米或牠的尸体。他走了很远很远，边寻找边打听，既未发现米米的尸体也无人看见过那样的一条病狗。
　　如今如斯已经十八岁，一天，她跟着母亲进深山打柴。
　　习习山风吹动树叶唦唦作响，小山雀在树枝上吱吱喳喳似歌似语。如斯的心情特别舒畅，她举起手中的砍刀望著鸟儿即兴唱了起来。
　　“吱吱喳喳吱吱喳喳的小山雀也——你是在诉说喽——还是在歌唱。小山雀也小山雀呦——深山里面好寂寞，你要是展翅飞出去，蓝蓝的天空呦——任飞翔。”
　　梅子艳听到女儿的歌声顿时惊呆了！这孩子的歌怎么会唱得这么委婉圆润而且是她自己的即兴组词，以雀拟人，正是她内心世界的表白。唉！有什么办法呢？她长了这样一副面孔，我实在不敢让她融入到人世间的大社会中去。唉！真造孽呀！她暗自叹惜。
　　“爸、妈，我要去闯世界！”一天吃过早饭如斯头上缠着重重头巾将长发严严实实地裹在头巾内，俨然一个男子汉站在父母面前说。
　　庄四和子艳都呆瞪着眼睛吃惊地望着女儿。
　　“倒也像个男子汉。”过了一阵丑庄四说。
　　“如斯，你这一装扮提醒了我。你先不要出去，我马上进城为你去订制两套面具，然后我带你去闯天下。”子艳说着就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几天之后子艳回家，她把如斯叫到房里戴上第一套面具让她去见父亲。
　　庄四正坐在堂屋编织篾篓，陡然之间面前站着一个人，他抬头一看只见这人裹着头巾，一脸的花白连腮胡子。他端详了好一会才“呵呵”地笑道：“就和你过世的八十岁爷爷一个样。”
　　“那你还不叫声老父亲？”如斯说着便仰头大笑走回房间。
　　过了一会她又换了一套面具来到父亲面前。庄四见了拍着手：“好！像你妈妈一样漂亮。”
　　子艳走来：“那制作师傅就是照我的脸相制作的这套面具。”
　　“好，这太好了！明天你母女俩就可以走出家门了。”
　　第二天庄四划船，子艳带着如斯坐在船舱内离开了老家。
　　
　　
　　5
　　沁心园茶社厅堂内今夜茶客云集。
　　“啊嗬嗬！你这个大大的尹导真正是纡尊降贵，怎么也有雅兴光临这小小茶社？”
　　清风阁大剧院导演尹乐刚一落座茶社老板云天南满面堆笑地站在他面前说。
　　“慕名而来慕名而来呀！云老板，你哪里弄来这演唱者让你小小的茶社名噪一时？”
　　“哪里哪里，纯粹是茶客们瞎喧哗而已。其实怎样等会你就知道。咧，你听。”
　　“女士们先生们，此时此刻在这里就座的都是一些高贵的宾客，你们品茗清心，闲情论语，怡然自得，显现出与各位身份相符的高雅风格。为了助兴现在由梅子艳小姐和她的搭档表演几个小节目以飨诸君。”主持一番开场白，梅子艳携着戴美容面具的丑如斯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走上一个小小的舞台。
　　“山村小姑娘，天天起得早，站在山岗上，等呀等，等着那东方的太阳升上来。升上来，升上来，姑娘的心里乐开怀。山村小姑娘，天天起得早，站在山岗上，等呀等，等着那山下的小伙子走上来。走上来，走上来，姑娘的心里乐开怀。”梅子艳和她的搭档二重唱一出完了，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梅子艳退下舞台如斯扭动窈窕身子个人边舞边唱。
　　“曾记得皎皎明月下幢幢梧影里，君似蝴蝶妹似花，依恋缠绵一时间。说过了恩恩爱爱千般话。表过了生生死死不离分。今日里皎皎明月依旧照，幢幢梧影影更浓，却不见当年的夜晚。空留着君影君言在心田，痴情女悱恻缠绵何时终。”
　　丑如斯歌声嘹亮圆润，舞姿优雅动人，茶客们无不赏心悦目。一时间
　　欢声雷动，雀跃而喧哗。有人高喊：“把面具取下来，把面具取下来！”
　　如斯向大家深深一鞠躬稍然退下。
　　茶客们还在喊：“把面具取下来！把面具取下来！”
　　顷刻小舞台上出现了一个須发苍白头戴斗笠背负蓑衣手持钓竿的老汉，他用粗犷的男低音演唱。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啊——我就是这个老翁——我就是这个老翁——唔喔——唔喔——”重唱两遍之后演唱者在“唔喔”声中双手交护两臂佝偻着身子，口里喊“好冷啊”走下舞台。
　　在持续的掌声中这老头又走上台。
　　“〈白〉老汉今年八十三背不鸵，腿不弯。耳聪目明牙齿好，一日三餐九碗饭。啊呀我的妈，就是晚上睡不好，〈唱〉总想找一个年轻漂亮会说会唱的小呀小呀小小小姑那个那个小呀嗨小姑娘。〈白〉咧咧咧——说曹操曹操到。〈唱〉那边正好扭扭捏捏蹦蹦跳跳来呀是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呀嗬小姑娘。”
　　老汉反串小姑娘声唱：“姑娘心里闷沉沉，坐在家中想那意中人。出了大门垄中走，忽听到前面情歌一曲找情人。〈白〉啊嗬嗬，抬头一看哪里是青年人原来是一个老不正经的白发翁让我来逗逗他。〈唱〉姑娘今年十八春，春心蛹动——春心蛹动，满面红云涌，心里如兔奔。想找个汉子诉几句，前面却是个枯树老蔸根。”
　　老汉〈唱〉“姑娘你春心动，老汉我来呀来了神。不如在那柳树下，你我权作恩爱人。”
　　反串姑娘声：“〈唱〉骂声老鬼你太痴心。你白发白須装年轻。姑娘我是你曾孙辈，老老少少四代人。只怕你上面劲头足，下面是男是女搞清。〈白〉姑娘我走了哩。”
　　“唉！其实我老汉也不过是图个嘴巴子快乐一下而已。”她右手握拳弯腰捶背，口中念叨：“老了，我真的老了！”颤颤巍巍下。
　　这唯妙唯俏的演唱有谁知道这是一个年轻丑女的男女反串表演。
　　全场再次掌声雷动。
　　“好！太绝了！”尹乐坐起而赞不绝口。
　　“云老板你和他们签了多长时间的合同？”
　　“告诉你吧这梅子艳刚来时我对她们不了解，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演会不会成功，所以我们都是试试看。这几天我想和他们签合同，梅子艳一直没有表态。”
　　“这太好了！这样吧，你把他们都让给我，我把他们再包装一下，专业上再提高一步，我要让他们红得发紫。长期在你这里就太受局限了，老弟你说对不对？”
　　“他们能得到你这大导演赏识，虽说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对他们的发展是千里马遇上伯乐。可我这里的捐失就无法弥补了。”
　　“这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现在你先带我与他们见见面。”
　　“不过，我跟你说，这梅子艳怪得很，她到这里要一间独静的房子，外人不能进去。她们表演前不要化妆师化妆。他们来去都坐车，我甚至连她们有几个人都搞不清楚，她们也不接受他人的会见，演出后就无声无息地走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看看。”云老板说着就走。
　　尹乐想虽说自己与云老板是铁哥们，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自己也尾随而去。
　　6
　　一连两次尹乐都没有获得与梅子艳单独会面的机会。第一次梅子艳告诉云老板她不想会见任何人。第二次尹乐待梅子艳刚演唱完走向幕后时他就走到她面前。
　　“我们能交谈几句吗？”他面带和霭的笑容望着她。
　　这时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手捧一束鲜花也同时出现在梅子艳身边。她望了这两个人一眼就迅速地走进自己的休息室把门关了。第三天尹乐想刘备三頋茅庐获得诸葛亮，那么我现在要想获得梅子艳恐怕也要学学刘备了。于是又守在梅子艳表演之后回休息室的门口。
　　梅子艳从台上下来又见这个男人站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他开口道：“我是来请你们到剧院去演出的，希望你不要拒绝。”
　　“我们是乡下人，怎么登得了你们那大雅剧场。”梅子艳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姑娘（梅子艳本来就显得好年轻），我连续三天在这茶社看到你们的演出，觉得你们的素质很好，如果就在这里固步自封那就太可惜了。说句老实话你的唱词太朴实了。我们是专业班子如果把你演唱的内容提升一下，形象上再包装一下我肯定会让你们走红，那样你们的发展前途就可想而知了。”
　　梅子艳低着头，她在想这人并不知我们底细，如果他看到如斯的真面目肯定会打退堂鼓，那我们在这小小的茶社都会站不住脚，不如算了，何况云老板也待我不薄。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想离开这里。”
　　“你们三个人在这里能赚多少钱？”
　　梅子艳一听“三个人”差点就要笑出声来，看来如斯反串扮演老渔翁是很成功的。她经过再三思考，于是说：“到你们剧院演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有几点要说明：一，我们是个小团队，你不要问多少人，报幕时只能提我一个人的名字，其他人都称我的搭档；二，我们不接受化妆师化妆；三，在剧场后面必须要有我们专用的房间。我们的住处、行踪你们不得过问，不得在演出以外的时间与我的搭档进行交谈。四，排练时我们的人不一定都参加，然后由我们自己内部消化，在彩排时再接受导演指导。”
　　尹乐一听这些条件算什么，不过这个女人也真的有点家长式专横，而且还有点神秘感。好吧，只要她们来，时间长了彼此熟知彼此信任这所谓的条件自然会消溶的。于是他愉快地点了点头。
　　
　　7
　　尹乐教梅子艳和她的搭档排练的第一个节目是歌剧〖欧密罗与朱丽叶〗。开始是梅子艳演男主角如斯演女主角。可排练了好几遍尹乐总感到梅子艳演男主角不太到位。正在这时排练厅后台传出了欧密罗的唱词——“啊——朱丽叶，我的爱人，我的妻子——”
　　三人同时吃惊地驻足倾听。
　　一个男青年边唱边来到三人面前。
　　多么英俊多么潇洒的一个少年！梅子艳与如斯都惊奇地望着他。
　　“这是我们剧院的青年演员名叫冯时思。我们曾经几次排练过这个节目，由于几个扮演朱丽叶的演员都不理想，他拒绝出场，故至今此剧都未公开上演。”
　　梅子艳听了这话心里也很明白，自知自己的演唱不如他，只是担心如斯单独与他配合会出状况。
　　尹乐与梅子艳经过多次协商，最后由梅子艳让出男一号而演男二号帕里斯。
　　不日清风阁大剧院门前挂着巨幅海报：大型歌剧——世界大悲剧〖欧密罗与朱丽叶〗隆重上演！
　　清风阁大剧院舞台一片漆黑，唯有一道强光倾注在形似窟窿的墓穴中，如斯扮演朱丽叶身着一套洁白衣裙躺在墓穴的台子上。
　　冯时思扮演欧密罗头戴博士帽身着燕尾服右手握着一只盛有毒液的瓶子上。
　　欧密罗：“唔，这墓穴怎么这样明亮？朱丽叶，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是你的美貌使墓穴变成了一座充满光明的华堂。”
　　欧密罗：〈唱〉：“啊——朱丽叶——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曾几何时我俩共度春宵在你的闺房中，那时节共吐心声，共遂心愿，缠绵缱绻甜言蜜语难舍又难分。恨只恨时光流失如飞箭呀！无情的曙光透窗来！朱丽叶呀——怎知道你我相吻相抱撒手一别成永别，到如今阴阳两隔相会在这墓穴中！朱丽叶，我虽闻不到你呼吸吐出的芳气，（低头抚摸着她的脸蛋）却看到你容颜依然美貌皓齿唇红润。朱丽叶呀——我与你生不能相依相偎到白头，死后也要与你相眠在一起！”
　　欧密罗举起手中的瓶子拔去塞子：“卖药的人，我闻着这气味就知道你没有欺骗我。”仰头把毒液喝下。“朱丽叶，从此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倒在朱丽叶身边。
　　朱丽叶慢慢坐起慢慢下到地上：“慈祥的神父，你没有欺骗我，我真的醒来了。呀！这是谁躺在我的身边？欧密罗是你吗？啊，我心中唯一的人，我的丈夫我的爱人，你醒来吧。怎么这里到处都充满毒药的气味？（她拾起欧密罗丢在地上盛过毒液的瓶子）哎呀呀，欧密罗是你喝下这一瓶毒液，呵呵呵——（大声哭）欧密罗，你为什么不给我留下一滴！”
　　她抚摸着他的脸（唱）：“欧密罗，我的心爱的人呀——自从家庭聚会得与君相见，我朱丽叶心中从此只有你一人，怕只怕盛席易散，良会难逢。恨只恨恩爱人偏偏遇着解不开的世仇宿怨！是父亲相逼迫要将我嫁与高贵的绅士帕里斯，欧密罗我的心里只有你如何容得第三人！为逃婚神父相救躲避在这墓穴中。何曾想你到墓中与我同生死！欧密罗你既能与我同生死，我又何能苟且偷生，让我们的肉身让我们的灵魂永远在一起——”
　　朱丽叶：“啊这里有一把匕首（弯腰拾刀），欧密罗你的妻子跟随你来了！”将匕首剌向自己的心口倒在欧密罗身边。
　　梅子艳在幕后边唱边走向舞台：
　　“惨淡的乌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辉，
　　古往今来有多少悲欢离合，
　　谁曾见这哀怨的心酸，
　　欧密罗与朱丽叶人世间的一曲悲歌！”
　　
　　全场坐起而鼓掌赞绝不已！
　　尹乐走上台紧紧地握住梅子艳的手：“祝贺你和你的搭档演出成功！”
　　
　　8
　　第二天清风阁大剧院打出巨大横幅：一代优伶——梅子艳和她的搭档主演大型歌剧——世界悲剧《欧密罗与朱丽叶》
　　剧院门前人头攒动，售票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剧场内舞台上梅子艳、丑如斯和冯时思正在向观众躹躬谢幕。
　　全场热烈鼓掌。有人大声呼喊：“朱丽叶取下面具！”接着全场呼喊“取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