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崇拜  啼笑皆非

　　实际上王敬真是麻将高手。谁发几张牌，要什么牌，就知道你手里有什么牌、缺什么牌。他能使自己“和”还能阻止别人“和”现在他装笨大有内涵：一为高司长垫背，先让他位居中游，保持好心情；二给他送“和”让他觉得不是故意的；三是为逗两个小姑娘高兴，活跃牌局气氛。
　　前几次多是两个小姑娘“和”高司长“和”的少，王局长一次也没“和”。他往手心里吐唾沫，摩拳擦掌：我就不信老羊不吃麦苗，好像他非“和”不可，可是下一圈“和”的全是高司长。
　　四个人都谨慎起来。审牌发牌速度慢了，都精心观察运筹。王敬的两眼发出两道光束，闪电式的扫射着另三家发牌。只打了四把，又轮到他发牌了，他慢慢审视着，嘴里念叨着：要你干啥，三个手指慢慢捏起一张“伍萬”，啪！放在桌上。老同学看着自己一溜牌，又看看面前的“伍萬”一拍手：“和”了，于是另三人各把拾元钞票放在他面前。接下来的三圈，竟鬼使神差几乎都是高司长“和”的。
　　王局长敬佩地说，高哇！真是大智若愚，真人不露相。不玩了，再玩，有多少钞票都要玩到老同学的口袋里去。
　　高司长笑容满面：纯属偶然，纯属偶然。
　　两个小姑娘眨巴着眼儿想：这两个人到底会玩还是不会玩？王局长这位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的？王经理保密，王局长也不告诉我，一定是大官!
　　大官收起麻将桌上所有的钞票，放在小李面前，说送给你们俩买糖吃吧。
　　两个小姑娘非常高兴：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晚上快11点了，高司长亮着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很兴奋。他欣佩老同学的精明和智慧。他喜欢两个小姑娘的俊美与活泼。她俩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面前晃动。
　　咚咚咚，有人敲他的门。这个王敬什么时候了还来玩，他穿着背心裤衩去开门。门刚开半拉，一个女人倏然进来，回身把门插上。原来是小李。高司长疑惑，不知如何是好。小李伸出两臂搂住他的脖子，两个坚挺的乳房顶住他的胸膛。高司长低头看看她，眉清目秀，粉脸桃腮，一副美丽动人又调皮的笑容。高司长用力把她抱住，两手摸着身腰往下滑，揉捏那隆起圆润的丰臀。忽然一股电流烧遍全身，下部骤然勃起，强烈的性欲驱动着他，他猛然把姑娘抱在床上，迫不急待地蹿上去，啪!拉灭了灯，火急火燎地拽下背心，甩掉裤衩，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小李衣服，两手裂开她的大腿，一个硬邦邦的“铁蹶子”一下插了进去……
　　第二天同学俩共进早餐。上午一同参观兵马俑。这个闻名中外的旅游景点，游客并不多。外国人来这里，是看两千年前的泥人泥马，中国来的多是对秦史有兴趣的老古董。青年女子就是发护肤霜美容液也不会来。这里充斥着古腐之气，不能激发情爱气氛，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媥爱跳古代舞蹈，一定会来这里寻找启示吗？
　　高王两位文化领导，看着这大片排列有序表情僵硬的泥人泥马，不禁有些失意、沮丧、不平：嬴政这小子一生杀害了多少人，死了还令数不清的男女陪葬，而且还制造这么多泥人泥马供他阴间玩弄，真他妈的能折腾！有人说他有功，文同字，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狗屁！世界上一百多个国家，现在仍然不同文字、不同度量衡、不同货币等等，不是很发达很先进吗！难道没有他嬴政，中国人就会退化成猿猴儿吗？每个时代都瞎起哄，现在西安哄泥人泥马，这是哄旅游，哄钞票，美其名曰：宣扬秦代灿烂文化。历史不如现实。一百池兵马俑，不抵一个媥！两位领导在这里委屈地遛达了两圈，不见一个美女，晦气。于是便去小餐馆吃羊肉泡馍。
　　中午到碧云青高级茶社饮茶休息。这里服务员都是漂亮姑娘，身穿红绿套花小褂短裤，身腰柔美，动作灵敏，闪闪发光的镀金壶杆一米长，却被她们耍的溜溜转。嗖！茶壶抛到高空，右手轻轻接住，随势一扭身儿，壶杆从脖子后面伸向茶碗，立刻一股细流精准地射进茶碗里，一滴不撒。捏着壶杆转茶壶，拖着茶壶绕身转，武术配舞蹈，奇妙又好看。这是西安的茶文化。王局长有些自得，茶水清香提神，表演姑娘高乳圆臀，两位文化领导看到脸热心跳，想入非非，喝的津津有味，意兴情浓。
　　下午两位文化领导去游大雁塔。王局长杂腔怪调咏《丽人行》：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切真，肌理细腻骨肉匀……他说 在唐朝时，大雁塔这个地方，是天色国香美女游玩的场所。少男少女爱爬大雁塔。他/她们说在塔的顶层能发现意中人。老同学我们上去撞撞运气吧。
　　爬大雁塔的人真不少，熙熙攘攘往上挤，大都是外地年轻人。两个文化领导也兴致勃勃随着人流往上走，台阶很陡，爬登很费力。上到10层，两人便腿酸气喘，身上冒汗了。王局长说不上了，不上了，上到顶层再下到底层，非把我俩累趴下不可。再说，若赶上地震怎么办，不摔死就是砸死！高司长讥笑道：看看你这老鼠胆儿，哪会这么巧，就因为我们上去，老天爷就闹一次地震！王局长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主要的是我们私自活动，出了事，落不成公伤，更成不了烈士，还有我必须保证你的绝对安全。高司长损他：怎能说我们来这里是私事，我们明明是执行公务，按文化司《通知》精神，辛辛苦苦地寻找和保护国家特殊人才，职责重大，任务艰巨！王局长斜他一眼，抿嘴笑曰：说实在的，我是做贼心虚。高司长说你是阎王奶奶怀胎——满肚子是鬼！王局长说，咱们还是赶快下去执行任务吧。
　　两个文化领导下了塔就开始转游。周围的游人的确不少，但“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的却不见。这么多人，不是大，就是小，不是高，就是矮，不是粗胖，就是细瘦，不是眼小，就是嘴大。穿得花枝招展的，满脸化妆的，涂血嘴唇的，半拃高跟鞋的，充美装秀的，猛一看招人，细一瞅恶心。女人越丑越打扮，越打扮越难看。
　　去碑林，找高层次的，王局长拉老同学转移新场地。
　　碑林的游客大多是年岁较大的男性。年青女性也有，人都很斯文，没有嘻笑喧哗的。每个碑前几乎都有人静静观赏，不少人摇头晃脑啧啧称赞。
　　王局长发表感叹，古代——现代也有，终日闷在屋里瞎划茬字，跟笔呀、墨呀、纸呀腻着，还自以为是的相互褒贬，颜肥柳瘦，草狂楷规，群鸿戏海，铁画银钩……几年、几十年大好光阴扔在这上面，傻瓜，呆子，还很得意，很自豪，很撑门面，觉得很有价值。这些碑上的字都是过去卖几十年儍力气的人写的，实际上对人生有什么意义！现在电脑设计打字，要什么字体打什么字体，要多么漂亮就打多么漂亮。碑林也是中国的古文化。这古文化对我们的现实生活到底有什么作用，聋子耳朵——摆设，还不如茶社文化有现实意义，既能健身，又能悦心。高领导笑他：你这叫世俗、实用主义，缺乏爱国之心和民族自尊。王局长也发感慨，什么爱国心，民族自尊，10年文革要不是那一伙老不要命的冒死阻拦，这些石碑早成为烂石头了。什么价值呀、意义呀，此一时彼一时也。
　　此时一个“目标”进入两人的眼帘。一个青年女子站在一个大石碑前，只能看她的背影，短发，牛仔裤褂裹着她诱人的身躯。两肩弧线优美，细腰，丰臀，两腿长短粗细合度，白色旅游鞋。身背提兜画板。在碑前静静观看抄录了足有10分钟，扭身慢走。她长一张非常标准的脸庞。额广阔而光润，眼睛大而有神，鼻子优美，嘴魅力无穷。五官搭配非常科学。没有描眉化妆，一脸洁净本色。目光锐利深沉，面容稍带疲惫，这是位超俗拔萃的青年女子，她是干什么的，画家？书法家？二人游客似的跟在她后面 。女子观察石碑，二人观察女子。这位离群独行的高雅女子举止文静，仪态儒重，碑文形意深入其心，好似进入禅地，旁若无人。有的碑文只看两眼，有的细看还做抄录。碑文她几乎一个个看，那么专心，那么耐心，对她那么有吸引力。看来她不是找情人的，不是来玩风景的，而是来研究碑文的。现如今还有这样的傻闺女！她是媥？不可能。媥不会背画板来，这位秀外闳中姑娘的沉静与耐心，引起两位文化领导的好奇和爱敬。王局长走近跟前，怜香惜玉地搭讪：姑娘，歇歇吧，你都看了半晌了，不累吗？姑娘慢慢扭过脸来，淡淡地说不累。今天我要把一些碑文看完。姑娘扭回脸去继续抄碑文。
　　姑娘，你急用碑林资料，我可以提供给你，不用站着看，站着抄了。我那里有现成的影印件。王局长忠恳地想帮忙。
　　姑娘没再扭脸，可是话语里有感谢之意：不麻烦您了，谢谢！
　　你是西安美院的，急着写毕业论文？姑娘笑了，笑得雍容大方：我是北大画院的，正赶写一篇《画配字》的博士论文。她把美丽的面庞扭来一下，又继续看另一个碑文。两个文化领导慢慢离开姑娘，心中都有一种难言的思绪。
　　转吧，继续找媥，高司长说，媥才是我们要找的大艺术家。
　　王局长表示疑惑：高司长，你们是不是把媥太理想化了，神仙化了，她到底有多么美，才艺到底有多么高超？
　　高司长激动起来：媥的体貌和才艺，是很难用言辞表达的。李胜素秀美的相貌、动听的唱腔，温润的气质，有她的影子；叶迎春漂亮的脸庞，高挺的身腰，飒爽的风度，有她的影子；李思思俊丽的眼睛、秀美的小嘴，颀长的细腰，有她的影子。集三人俊美于一身，再加上高绝的歌舞和表演艺术就是媥！王局长受到激发，说西安古旧之气太浓，媥不会在这里投放时间。高人在高处，凤凰在梧林。我们不如到现在的先锋城市——深圳一游。
　　高司长有一种久寻未得的烦躁。好，去深圳。
　　晚上打麻将。小张伺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