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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3/7/9
主旋律
小说
花儿为谁红2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不一会儿王有志把碗买回来了,大家坐在一块开始吃饭。王有志的父亲用手捋了捋了筷子,便开始吃饭了。朱一丹的父亲不解地看着。朱一丹和朱一丹的母亲多么希望婚期快点到,婚礼举行完王有志的父母就可以回去了。王有志的父亲和母亲在家习惯端着大碗坐在院子里吃,现在要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手里端着拳头那么大的一碗米饭,一口一口吃菜,他实在感觉太磨人性子了。于是,他便将菜倒进碗里一些坐在沙发上吃了。朱一丹的父亲先是惊讶又笑着说:“亲家怎么自在怎么吃,别拘束。”朱一丹的母亲瞥了王有志的父亲一眼。
婚期终于到了。这一天,新郎王有志坐着婚车去朱一丹的父母家迎娶朱一丹。车队是由10辆法斯宾小轿车组成,到了朱一丹父母家的别墅,王有志手捧鲜红的玫瑰来到朱一丹面前。朱一丹今天由专业的发型师和化妆师打扮得闭月羞花,玲珑剔透。王有志单膝下跪向朱一丹求婚,朱一丹深深地点头点头接住了红玫瑰。然后王有志将朱一丹抱上婚车,在朱一丹坐上婚车的一刹那,朱一丹的母亲流泪了,也许是对女儿的不舍,也许是对王有志家庭的不满。
他们在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举行了婚礼,在司仪煽情的主持下,王有志和朱一丹分别表达了对父母的感激之情。当响起那首《母亲》的时候,王有志哭了。王有志的父母也哭了。对于王有志这样的家庭背景,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虽然他的父母没有带给他像朱一丹父母那样万分之一的财富,但是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也是天底下伟大的父母。许多不知情的人问朱继宏夫妇:“你亲家是哪个公司的老总?”朱继宏夫妇脸上无光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转移话题“好好吃菜,多喝几杯!”王有志的父母一整天春风满面。朱一丹的父母一整天却愁眉紧锁,尤其是朱一丹的母亲,对于自己的女儿找这样一个婆家,太失望了。
王有志把朱一丹抱到新房,天哪,他们傻了眼,原来是那两只鸡挣脱了绳子从厨房跑出来乱飞乱跳,沙发上、床单上、地板上全是鸡的脚印,还有鸡粪。那两只鸡像没头的苍蝇找不到出路还在家里乱飞,朱一丹气得哭了。
洞房花烛夜就这样快快地度过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王有志决定让父亲把那两只鸡宰掉帮朱一丹解气。王有志的父亲把鸡抓在阳台上,用刀子捅在了鸡的脖子上,脖子上的血扑哧一下喷了出来,喷在了白色的墙面上和朱一丹白色的婚纱上。朱一丹闻声赶过来,气得直跺脚。“你这是干什么呀?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王有志也赶了过来见墙面和婚纱上全是鸡血,不知道该说父亲什么。他越来越觉得两个家庭背景和文化教育的差别太大了,两个年轻人即使再相爱也很难相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这一天,王有志的父母已经睡了,朱一丹悄悄地问王有志:“你爸妈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去啊?”“这,我怎么好意思问啊,我要是问他们以为我赶他们走。”“那怎么办啊,我们是新婚燕尔,连个洞房花烛夜还没过,第一天晚上是你爸妈从老家带的那两只鸡把新房弄得乱七八糟让人扫兴,第二天晚上是你爸从床上摔下来了叫你,第三天晚上是你妈咳嗽个没完弄得我很没心情。你说新房本来是新婚夫妇的二人世界,突然多了两个人多别扭啊。”“那今天晚上老公给你补过一个洞房花烛夜。”“去去去,等你爸妈回去再说,你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每天这样,我都快别扭死了。”“好吧,我明天去问,老婆大人!”第二天早上起来,朱一丹去上洗手间,一开门,朱一丹差点吐了,没进去捂着嘴就往卧室跑。“怎么了,老婆。”“你去看看。”王有志来到洗手间一看,不知是自己的父亲还是母亲拉肚子,粪便拉了一马桶没冲就走了,王有志赶紧把马桶冲洗了,他来到他父母的房间,“爸妈,你们两个身体不舒服吗?”“是你爸着凉了昨天晚上闹肚子。”“爸,上完厕所要用水冲,这不是咱们农村的旱厕,上完就走人。”“你爸我不会用你们这些玩意,我和你妈打算今天下午去买火车票明天回去。城里的日子还真不好过,谁也不认识谁。这床像棉花堆一样没有家里的炕睡着踏实。上个厕所还要冲麻烦死了。”“既然你们决定回去,那我也不强留你们了,火车票我下午去买。”听说王有志的父母第二天就要回去了,朱一丹心里乐坏了。她晚上买了一只红烧鸡和一只烤鸭为公公和婆婆做了一顿丰盛的“送行饭”。
第二天早上朱一丹和王有志将王有志的父母送上了火车,并给他带了一些北京特产和水果饮料,以便路上饿了吃,火车上的东西太贵了。回到家里,朱一丹感觉如释重负。这天晚上,王有志和朱一丹这对新婚燕尔再也无所顾虑,纠缠了整整一个晚上,两人大汗淋漓,飘飘欲仙。从那以后,朱一丹和王有志每天的小日子都过得很甜蜜,如果割裂了王有志的家庭,王有志本人还算是朱一丹的如意郎君。
朱一丹的生活恢复了平静,终于尘埃落定。朱一丹母亲董文慧的感情生活又亮起了红灯。自从朱继宏参与了上次的北京小姐选拔赛之后,他就一直与涂梦捷保持联系。涂梦捷刚开始走近朱继宏说实话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她要改变命运,朱继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是后来时间长了她感觉自己真的喜欢上了朱继宏,有点放不下这段忘年恋。对于从小缺少父爱的涂梦捷,她就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人保护一样,心很累,没有一个人能为她遮风挡雨。自从遇到朱继宏,朱继宏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的漂亮变得更有价值。朱继宏虽然过了不惑之年,但他魁梧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再加上他谈吐幽默,能力不凡,智慧过人,许多女孩子都愿意败在他的脚下,涂梦捷就是其中的一个。每次听到朱继宏嘘寒问暖的话,涂梦捷就感觉自己是一个孩子,一个小女人,她多么希望永远都是这样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有人疼有人爱。但是朱继宏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何况他们的年龄差距大,朱继宏给不了她一个婚姻一个名份。涂梦捷仅仅比朱一丹大一岁,每次朱继宏和涂梦捷亲热时,朱继宏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因为涂梦捷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还是个孩子。可看到涂梦捷那火一样的激情,朱继宏也身不由己了,也许爱情真的没有对错,没有一定的标准,唯一的标准就是两情相悦。
朱一丹的母亲董文慧发现朱继宏的手机上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署名叫梦。一天晚上10:00多,朱继宏喝醉了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的手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响了一声,董文慧下意识地打开看了一下,是梦发过来的短信,“最近好吗?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有点想你,天冷了要注意身体。”虽然短信内容并不长,语音也不是多么肉麻,但董文慧已经感到危机了。她感觉全身一阵发冷,然后将信息悄悄删除掉。董文慧觉得朱继宏一直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虽然他开公司已经很多年了,但作为妻子的她从来没有不安全的感觉。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董文慧觉得自己的丈夫朱继宏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公司里把他看成优秀的领导,亲戚朋友把他看成模范的丈夫,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梦”呢?难道夫妻之间真的难逃七年之痒吗?董文慧从来没有到丈夫面前提短信的事情,她对朱继宏更加体贴温柔。这些天她总是将以前和朱继宏谈恋爱的时候拍的那些照片拿出来看,还把和朱继宏结婚时的录相带拿出来播放。她希望这些能让现在误入岐途的朱继宏悬崖勒马。每当朱继宏不在家董文慧看着以前的这些照片,她偷偷地哭了,她不想失去朱继宏,不想失去这个家,“人非草木,孰能无过?”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她知道男人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也许并没有背叛自己的感情,但是女人一旦背叛了自己的身体,心也就跟着背叛了。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香林又坐在床上习惯性看每天晚上7:00的中央新闻。当她看到有的战士被洪水卷走的时候,她的心绷得紧紧的。每天晚上新闻快结束的时候都会公布在抗洪抢险中遇难战士的名字。每当看到这儿,香林感觉自己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看到水生的名字,她不时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再过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水生要是回不来怎么办?孩子出生做父亲的却不在身边是一件多么心酸的事情。突然,香林看见水生的名字出现在那些遇难战士的名单里面。她感觉像晴天霹雳一样差点晕过去。她抱头痛哭。她感觉再也没有生活的希望和勇气了。她抱着水生的照片整整哭了一夜。不管怎么样,香林还是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一天,香林去给水生买了两套新衣服,还有一双手套和她一针一线织的毛衣,她打算太阳落山之后到山上去,朝着水生走的那个方向把这些衣服全都烧掉,水生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冻坏了。她把自己亲手为水生绣的荷包也裹在了衣服里面,打算一块烧掉。看着荷包上那一对对鸳鸯和那几个醒目的红字“水生哥,我想你”,香林再也控制不住了嚎淘大哭。她想起了当年水生回来探亲之后走的前一个晚上在小河边的小树林香林为水生唱的那首歌:
“满天的花哟,满天的云,细萝萝掏沙半萝萝金,妹绣荷包一针针,针针都是想那心上人。哥呀,我前晌绣后半晌绣,绣一对鸳鸯长相守,沙蒿蒿水呀留不住哥走天涯拉上妹妹的手……”
太阳终于落山了,香林拿着水生的照片,她有一个镜框把相片装起来,相框的周围裹了一圈黑布。香林的胳膊上也裹了一圈黑布。她怀里抱着水生的照片,手里提着给水生准备的衣服。山顶上枯草任由寒冷的北风任意摆布,就像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一样显得多么无助。那呼呼的风声像鬼哭狼嚎一样让人毛骨悚然。光秃秃的山上没有一个人,香林有点害怕,但是她想想水生在另一个世界岂不是更孤单,她点燃了衣服和荷包,泣不成声。枯草遍地,北风肆虐,香林早已哭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
晚上9:00多香林回到了房子,她将水生的照片放在自己的床头。由于太累了香林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咚咚”,晚上12:00多香林被阵敲门声催醒,她心里忐忑不安。“林子,是我,我回来了。”香林听到水生的声音,她心里七上八下,“水生不是已经……”“林子,我是水生,快开门呀,你睡着了吗?”香林半信半疑去打开门,真的是水生。水生看着香林哭得眼睛红肿的样子,而且胳膊上还戴着黑布,他不解地问香林怎么回事。香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水生。水生听了哈哈大笑。他说:“我们有个战友和我是同名,他是湖南人,在这次抗洪抢险中遇难了。你看看我的功勋章。”水生说着给香林指着他胸前的功勋章。“由于我主动要求复原又加上这次表现突出,领导让我转业之后把我安排在咱们县刑警队,好好为人民服务,这是介绍信。”香林和水生终于苦尽甘来,他们哭着哭着拥抱在了一起,水生趴在香林肚子上听着儿子的动静,香林用手抚摸着水生的头发。此时此刻,这种天伦之乐的幸福无语伦比。
这一天晚上,朱一丹和王有志正在吃晚饭,王有志的手机响了。王有志一看是姐姐香林的电话“什么?爸上次回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王有志眼泪涮涮地流下来了,原来王有志的父亲昨天在田间劳动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朱一丹和王有志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火车赶回陕北老家。香凤和虎生,香林和水生都来了。他们哭得天昏地暗。王有志料理完父亲的丧事,把母亲托付给姐姐香林照顾。他们本来打算过两三天就返回北京,这时候他们村的书记王昌富来到王有志家里。王昌富真诚邀请王有志能回老家来发展,他愿意将书记的位子让给王有志。“铁牛啊,你是咱村里的第一位大学生,又有出息,在外面干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世面,老叔真诚地邀请你回到老家来带领咱村老百姓致富奔小康,你把你的新思想、新观点还有党的新政策全运用起来。我们这些人都给你打下手,给你跑腿。只要你回来,我明天就召集村里的党员干部推举你为村书记。现在是信息化时代,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思想已经落伍了,思想指导行动,只有思想转变了,致富才会有成效。一味走那些老路子是行不通的。你看咱农村要说资源也很丰富,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合适的路子增加农民的收入。农产品价值这么低农民实在干得没信心啊。”听着王书记的这番话,王有志的心里触动了。王有志感觉自己走出了农村,走出了陕北,但是生活在这里的父母乡亲还生活在迷茫中。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姐姐妹妹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呀。王有志将自己的想法和朱一丹商量了一下,并将这种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岳父岳母。善解人意的朱一丹很支持王有志的想法,朱继宏夫妇也表示支持,尤其是朱继宏表示愿意投资50万。因为朱继宏当年也是白手起家,由一贫如洗到现在成功的企业家。
就这样,在岳父的大力支持下,在村书记王昌富和父老乡亲的帮助下,王有志开办了一家红枣加工厂。王有志任小河村的书记兼红枣加工厂总经理。
红枣加工厂的全名叫小河村红枣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加工厂开张这一天,村里的父老乡亲们都来了,朱一丹的父母也回来了。鞭炮声声,唢呐吹奏。朱一丹任红枣加工厂的副总经理,王昌富管理经济大权。王有志将村里身体健康的村民全都招进了加工厂,帮他们安排了就业,村民都乐坏了,每天早晨相约一块去上班,说说笑笑,感觉特别新鲜。
红枣加工厂主要是将陕北丰富的红枣资源加工成酒枣、八宝粥各种补品。我们知道枣具有补血的功能,也可以将这些枣子运往一些药材加工厂,原本从树上摘下来的枣子在陕北一斤不到两块钱,加工以后一斤酒枣在外地可以卖30元。王有志将加工好的枣产品成批运往北京,由朱继宏联络客户,负责出货。枣产品经常是供不应求。北京人看见陕北的酒枣太稀罕了,一下子买几十斤,既可以自己吃也可以送人,物以稀为贵嘛。
一年下来了,红枣加工厂纯利润赚350万,每个员工可以分到2万块钱。相比他们以往每年人均纯收入不到1000元,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尤其是那些妇女们,几乎一辈子在家洗衣服做饭,从来没有体会过赚钱的感觉,这下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
这样,王有志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方圆十里都知道他的名字。王有志作为大学生自己创业的成功例子被当地政府高度关注。他在年底被评为全县十佳青年之一。王有志的表现让朱继宏感到很欣慰。这一年,他在县城里面买了房子、车子,村里的其他乡亲们也都盖了新房子,买了新家电。人人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村里人供书的意识也提高了。红枣加工厂的效益不错,王有志将赚来的钱捐给了村小学20万,让他们引进新的教学设备和年轻有为的老师,王有志觉得农村孩子并不比城里孩子傻,但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区别呢?因为农村的孩子输在了起跑线上。城里的孩子四岁就开始学琴棋书画,培养孩子的特长,挖掘孩子的潜能。农村孩子有的连义务教育也读不完就回乡务农了。家长的思想观念也就是让孩子认识几个照门字,考不上大学大不了回家种地,当一辈子农民,这种观念是极其错误的,再好的玉也是雕刻打磨出来的。
朱一丹这一天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有志和家人,王有志激动地抱着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老婆,你为王家立功了!”朱一丹晚上打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董文慧,朱一丹的母亲听说自己的女儿怀孕了,激动得流泪了。朱一丹能感觉到母亲心里有心事,过得不是很开心,但是她问母亲,董文慧总是说她很好,就是很想女儿朱一丹。
董文慧自从知道了丈夫朱继宏和一个叫“梦”的女孩有来往,经常一个人以泪洗面。她悄悄地向司机打听了这个叫“梦”的女孩的具体情况。董文慧大吃一惊,原来她是北京小姐大赛中的冠军叫涂梦捷,年轻貌美,现在还经常做一些产品代言,收入可观。这让虽然风韵犹存的董文慧很自卑。她希望她的隐忍能让朱继宏回心转意,她害怕失去这个家,失去她深爱的男人,她害怕她的坦白会让朱继宏更加无所顾忌。
马上就是元旦了,朱继宏打算和涂梦捷去旅游。他已经买好了晚上的飞机票。朱继宏下午回来收拾东西时告诉董文慧,元旦放假这几天他打算出趟差。董文慧心里明白他要去干什么,但她没有揭穿,依旧热情地帮朱继宏收拾行李。“这是你的降压药,坐飞机可能用得着。”她还为朱继宏准备了一条围巾和一双手套,“天气冷,这些都用得着。”看着妻子如此关心体贴自己,朱继宏心里有些愧疚。他拿着行李当晚住在了公司,没有坐上飞机去旅游。
董文慧这段时间一直感到视力越来越模糊,她感到很奇怪,自己除非备教案的时候看看书,怎么会视力下降呢?难道是上火了还是这段时间流泪太多了。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她的眼角膜的功能越来越差,要换掉眼角膜,不然将来可能双目失明。董文慧瘫倒在地上。她的母亲就是因为眼角膜坏掉,刚到五十岁就双目失明了。董文慧哭着回到家里,她不敢把病情告诉女儿朱一丹。朱一丹正在保养胎,万一着急上火孩子流产了怎么办?董文慧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了丈夫朱继宏,一日夫妻百日恩,朱继宏感觉像晴天劈雳一样,董文慧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是自己女儿的母亲,在自己还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就爱上了自己直到现在。朱继宏泪如雨下,他安慰妻子,“不管花多少钱,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继宏,不是钱的问题,我知道你舍得为我花钱,但是现在没有眼角膜捐献者,我没办法换,大夫说要是再过两三个月,可能会产生病变,产生癌细胞……”“不要再说了。”朱继宏捂住了董文慧的嘴,“我明天就去各个医院打听,看有没有眼角膜捐献者,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
这一天朱继宏刚从医院出来,接到涂梦捷的电话,“继宏,我快不行了,你快过来!”作为涂梦捷唯一依靠的人,朱继宏接到这样的电话他飞快地赶了过去。只见涂梦捷趴在床上,地上吐了许多血。“我的胃病好几年了没当回事,今天突然剧烈疼痛……”涂梦捷实在撑不住了。朱继宏把涂梦捷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胃癌晚期。朱继宏像被电击了一样,眼前一片黑暗。“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老天爷在惩罚我吗?为什么爱我的两个女人突然都遭受病魔的袭击。”朱继宏没敢告诉涂梦捷实情,但是敏感的涂梦捷已经感觉到了。她躺在病床上,拉着朱继宏的手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前段时间我来检查,医生已经告诉我了。”“你怎么那么傻呀,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治疗,钱我可以给你呀。”“继宏,我是一个从小生活在苦难中的人,没人疼没人爱,感觉自己的心很累,自从遇到了你,我才看到了生活的美好,你不但改变了我的物质生活,也让我感觉到了有人宠爱的感觉,但是你又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你给不了我一个家,我很害怕有一天失去你,自己一个人又孤苦伶仃。你妻子文慧的病情我听说了,如果我走了,就将我的眼角膜捐给她,让我的眼睛来守护你,希望我们来世不要相见恨晚,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我会坐着弯弯的月亮船,挂在你温馨的窗棂上,守侯你梦的安宁。”朱继宏哭得泣不成声,把头埋在的被子里。涂梦捷凭着最后的力气为朱继红唱了一首歌:
如果花儿没有雨,要如何洗尽委屈,如果雨后没有阳光,要如何妆扮它的脸庞,我不像风 任性放荡不羁,我不像云飘移捉摸不定,我只是天上的雨,洒落大地,将你的忧郁随大江东去,花和雨 妩媚又多情,只见它迎风摇曳娇艳欲滴,顾影难自弃,红颜怕薄命。怎堪那花瓣墬落和雨化为泥,花和雨美丽又凄迷,分不清 天上洒落是泪还是雨,串起又散去,像断线珠璃,怎堪那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花和雨美丽又凄迷。分不清, 天上洒落是泪还是雨。串起又散去,像断线珠璃,怎堪那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
两个月之后,涂梦捷悄然离开人世。根据涂梦捷的遗愿,她将眼角膜捐献给了董文慧,董文慧的病情渐渐康复了,朱一丹也产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一天是涂梦捷去世一周年,朱继宏带着董文慧来到涂梦捷的墓前看望她,献上了白玫瑰,鞠完躬之后,朱继宏搀着董文慧离开了墓地,慢慢走向小路的尽头……
婚期终于到了。这一天,新郎王有志坐着婚车去朱一丹的父母家迎娶朱一丹。车队是由10辆法斯宾小轿车组成,到了朱一丹父母家的别墅,王有志手捧鲜红的玫瑰来到朱一丹面前。朱一丹今天由专业的发型师和化妆师打扮得闭月羞花,玲珑剔透。王有志单膝下跪向朱一丹求婚,朱一丹深深地点头点头接住了红玫瑰。然后王有志将朱一丹抱上婚车,在朱一丹坐上婚车的一刹那,朱一丹的母亲流泪了,也许是对女儿的不舍,也许是对王有志家庭的不满。
他们在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举行了婚礼,在司仪煽情的主持下,王有志和朱一丹分别表达了对父母的感激之情。当响起那首《母亲》的时候,王有志哭了。王有志的父母也哭了。对于王有志这样的家庭背景,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虽然他的父母没有带给他像朱一丹父母那样万分之一的财富,但是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也是天底下伟大的父母。许多不知情的人问朱继宏夫妇:“你亲家是哪个公司的老总?”朱继宏夫妇脸上无光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转移话题“好好吃菜,多喝几杯!”王有志的父母一整天春风满面。朱一丹的父母一整天却愁眉紧锁,尤其是朱一丹的母亲,对于自己的女儿找这样一个婆家,太失望了。
王有志把朱一丹抱到新房,天哪,他们傻了眼,原来是那两只鸡挣脱了绳子从厨房跑出来乱飞乱跳,沙发上、床单上、地板上全是鸡的脚印,还有鸡粪。那两只鸡像没头的苍蝇找不到出路还在家里乱飞,朱一丹气得哭了。
洞房花烛夜就这样快快地度过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王有志决定让父亲把那两只鸡宰掉帮朱一丹解气。王有志的父亲把鸡抓在阳台上,用刀子捅在了鸡的脖子上,脖子上的血扑哧一下喷了出来,喷在了白色的墙面上和朱一丹白色的婚纱上。朱一丹闻声赶过来,气得直跺脚。“你这是干什么呀?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王有志也赶了过来见墙面和婚纱上全是鸡血,不知道该说父亲什么。他越来越觉得两个家庭背景和文化教育的差别太大了,两个年轻人即使再相爱也很难相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这一天,王有志的父母已经睡了,朱一丹悄悄地问王有志:“你爸妈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去啊?”“这,我怎么好意思问啊,我要是问他们以为我赶他们走。”“那怎么办啊,我们是新婚燕尔,连个洞房花烛夜还没过,第一天晚上是你爸妈从老家带的那两只鸡把新房弄得乱七八糟让人扫兴,第二天晚上是你爸从床上摔下来了叫你,第三天晚上是你妈咳嗽个没完弄得我很没心情。你说新房本来是新婚夫妇的二人世界,突然多了两个人多别扭啊。”“那今天晚上老公给你补过一个洞房花烛夜。”“去去去,等你爸妈回去再说,你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每天这样,我都快别扭死了。”“好吧,我明天去问,老婆大人!”第二天早上起来,朱一丹去上洗手间,一开门,朱一丹差点吐了,没进去捂着嘴就往卧室跑。“怎么了,老婆。”“你去看看。”王有志来到洗手间一看,不知是自己的父亲还是母亲拉肚子,粪便拉了一马桶没冲就走了,王有志赶紧把马桶冲洗了,他来到他父母的房间,“爸妈,你们两个身体不舒服吗?”“是你爸着凉了昨天晚上闹肚子。”“爸,上完厕所要用水冲,这不是咱们农村的旱厕,上完就走人。”“你爸我不会用你们这些玩意,我和你妈打算今天下午去买火车票明天回去。城里的日子还真不好过,谁也不认识谁。这床像棉花堆一样没有家里的炕睡着踏实。上个厕所还要冲麻烦死了。”“既然你们决定回去,那我也不强留你们了,火车票我下午去买。”听说王有志的父母第二天就要回去了,朱一丹心里乐坏了。她晚上买了一只红烧鸡和一只烤鸭为公公和婆婆做了一顿丰盛的“送行饭”。
第二天早上朱一丹和王有志将王有志的父母送上了火车,并给他带了一些北京特产和水果饮料,以便路上饿了吃,火车上的东西太贵了。回到家里,朱一丹感觉如释重负。这天晚上,王有志和朱一丹这对新婚燕尔再也无所顾虑,纠缠了整整一个晚上,两人大汗淋漓,飘飘欲仙。从那以后,朱一丹和王有志每天的小日子都过得很甜蜜,如果割裂了王有志的家庭,王有志本人还算是朱一丹的如意郎君。
朱一丹的生活恢复了平静,终于尘埃落定。朱一丹母亲董文慧的感情生活又亮起了红灯。自从朱继宏参与了上次的北京小姐选拔赛之后,他就一直与涂梦捷保持联系。涂梦捷刚开始走近朱继宏说实话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她要改变命运,朱继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是后来时间长了她感觉自己真的喜欢上了朱继宏,有点放不下这段忘年恋。对于从小缺少父爱的涂梦捷,她就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人保护一样,心很累,没有一个人能为她遮风挡雨。自从遇到朱继宏,朱继宏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的漂亮变得更有价值。朱继宏虽然过了不惑之年,但他魁梧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再加上他谈吐幽默,能力不凡,智慧过人,许多女孩子都愿意败在他的脚下,涂梦捷就是其中的一个。每次听到朱继宏嘘寒问暖的话,涂梦捷就感觉自己是一个孩子,一个小女人,她多么希望永远都是这样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有人疼有人爱。但是朱继宏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何况他们的年龄差距大,朱继宏给不了她一个婚姻一个名份。涂梦捷仅仅比朱一丹大一岁,每次朱继宏和涂梦捷亲热时,朱继宏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因为涂梦捷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还是个孩子。可看到涂梦捷那火一样的激情,朱继宏也身不由己了,也许爱情真的没有对错,没有一定的标准,唯一的标准就是两情相悦。
朱一丹的母亲董文慧发现朱继宏的手机上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署名叫梦。一天晚上10:00多,朱继宏喝醉了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的手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响了一声,董文慧下意识地打开看了一下,是梦发过来的短信,“最近好吗?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有点想你,天冷了要注意身体。”虽然短信内容并不长,语音也不是多么肉麻,但董文慧已经感到危机了。她感觉全身一阵发冷,然后将信息悄悄删除掉。董文慧觉得朱继宏一直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虽然他开公司已经很多年了,但作为妻子的她从来没有不安全的感觉。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董文慧觉得自己的丈夫朱继宏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公司里把他看成优秀的领导,亲戚朋友把他看成模范的丈夫,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梦”呢?难道夫妻之间真的难逃七年之痒吗?董文慧从来没有到丈夫面前提短信的事情,她对朱继宏更加体贴温柔。这些天她总是将以前和朱继宏谈恋爱的时候拍的那些照片拿出来看,还把和朱继宏结婚时的录相带拿出来播放。她希望这些能让现在误入岐途的朱继宏悬崖勒马。每当朱继宏不在家董文慧看着以前的这些照片,她偷偷地哭了,她不想失去朱继宏,不想失去这个家,“人非草木,孰能无过?”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她知道男人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也许并没有背叛自己的感情,但是女人一旦背叛了自己的身体,心也就跟着背叛了。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香林又坐在床上习惯性看每天晚上7:00的中央新闻。当她看到有的战士被洪水卷走的时候,她的心绷得紧紧的。每天晚上新闻快结束的时候都会公布在抗洪抢险中遇难战士的名字。每当看到这儿,香林感觉自己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看到水生的名字,她不时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再过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水生要是回不来怎么办?孩子出生做父亲的却不在身边是一件多么心酸的事情。突然,香林看见水生的名字出现在那些遇难战士的名单里面。她感觉像晴天霹雳一样差点晕过去。她抱头痛哭。她感觉再也没有生活的希望和勇气了。她抱着水生的照片整整哭了一夜。不管怎么样,香林还是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一天,香林去给水生买了两套新衣服,还有一双手套和她一针一线织的毛衣,她打算太阳落山之后到山上去,朝着水生走的那个方向把这些衣服全都烧掉,水生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冻坏了。她把自己亲手为水生绣的荷包也裹在了衣服里面,打算一块烧掉。看着荷包上那一对对鸳鸯和那几个醒目的红字“水生哥,我想你”,香林再也控制不住了嚎淘大哭。她想起了当年水生回来探亲之后走的前一个晚上在小河边的小树林香林为水生唱的那首歌:
“满天的花哟,满天的云,细萝萝掏沙半萝萝金,妹绣荷包一针针,针针都是想那心上人。哥呀,我前晌绣后半晌绣,绣一对鸳鸯长相守,沙蒿蒿水呀留不住哥走天涯拉上妹妹的手……”
太阳终于落山了,香林拿着水生的照片,她有一个镜框把相片装起来,相框的周围裹了一圈黑布。香林的胳膊上也裹了一圈黑布。她怀里抱着水生的照片,手里提着给水生准备的衣服。山顶上枯草任由寒冷的北风任意摆布,就像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一样显得多么无助。那呼呼的风声像鬼哭狼嚎一样让人毛骨悚然。光秃秃的山上没有一个人,香林有点害怕,但是她想想水生在另一个世界岂不是更孤单,她点燃了衣服和荷包,泣不成声。枯草遍地,北风肆虐,香林早已哭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
晚上9:00多香林回到了房子,她将水生的照片放在自己的床头。由于太累了香林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咚咚”,晚上12:00多香林被阵敲门声催醒,她心里忐忑不安。“林子,是我,我回来了。”香林听到水生的声音,她心里七上八下,“水生不是已经……”“林子,我是水生,快开门呀,你睡着了吗?”香林半信半疑去打开门,真的是水生。水生看着香林哭得眼睛红肿的样子,而且胳膊上还戴着黑布,他不解地问香林怎么回事。香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水生。水生听了哈哈大笑。他说:“我们有个战友和我是同名,他是湖南人,在这次抗洪抢险中遇难了。你看看我的功勋章。”水生说着给香林指着他胸前的功勋章。“由于我主动要求复原又加上这次表现突出,领导让我转业之后把我安排在咱们县刑警队,好好为人民服务,这是介绍信。”香林和水生终于苦尽甘来,他们哭着哭着拥抱在了一起,水生趴在香林肚子上听着儿子的动静,香林用手抚摸着水生的头发。此时此刻,这种天伦之乐的幸福无语伦比。
这一天晚上,朱一丹和王有志正在吃晚饭,王有志的手机响了。王有志一看是姐姐香林的电话“什么?爸上次回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王有志眼泪涮涮地流下来了,原来王有志的父亲昨天在田间劳动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朱一丹和王有志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火车赶回陕北老家。香凤和虎生,香林和水生都来了。他们哭得天昏地暗。王有志料理完父亲的丧事,把母亲托付给姐姐香林照顾。他们本来打算过两三天就返回北京,这时候他们村的书记王昌富来到王有志家里。王昌富真诚邀请王有志能回老家来发展,他愿意将书记的位子让给王有志。“铁牛啊,你是咱村里的第一位大学生,又有出息,在外面干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世面,老叔真诚地邀请你回到老家来带领咱村老百姓致富奔小康,你把你的新思想、新观点还有党的新政策全运用起来。我们这些人都给你打下手,给你跑腿。只要你回来,我明天就召集村里的党员干部推举你为村书记。现在是信息化时代,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思想已经落伍了,思想指导行动,只有思想转变了,致富才会有成效。一味走那些老路子是行不通的。你看咱农村要说资源也很丰富,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合适的路子增加农民的收入。农产品价值这么低农民实在干得没信心啊。”听着王书记的这番话,王有志的心里触动了。王有志感觉自己走出了农村,走出了陕北,但是生活在这里的父母乡亲还生活在迷茫中。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姐姐妹妹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呀。王有志将自己的想法和朱一丹商量了一下,并将这种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岳父岳母。善解人意的朱一丹很支持王有志的想法,朱继宏夫妇也表示支持,尤其是朱继宏表示愿意投资50万。因为朱继宏当年也是白手起家,由一贫如洗到现在成功的企业家。
就这样,在岳父的大力支持下,在村书记王昌富和父老乡亲的帮助下,王有志开办了一家红枣加工厂。王有志任小河村的书记兼红枣加工厂总经理。
红枣加工厂的全名叫小河村红枣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加工厂开张这一天,村里的父老乡亲们都来了,朱一丹的父母也回来了。鞭炮声声,唢呐吹奏。朱一丹任红枣加工厂的副总经理,王昌富管理经济大权。王有志将村里身体健康的村民全都招进了加工厂,帮他们安排了就业,村民都乐坏了,每天早晨相约一块去上班,说说笑笑,感觉特别新鲜。
红枣加工厂主要是将陕北丰富的红枣资源加工成酒枣、八宝粥各种补品。我们知道枣具有补血的功能,也可以将这些枣子运往一些药材加工厂,原本从树上摘下来的枣子在陕北一斤不到两块钱,加工以后一斤酒枣在外地可以卖30元。王有志将加工好的枣产品成批运往北京,由朱继宏联络客户,负责出货。枣产品经常是供不应求。北京人看见陕北的酒枣太稀罕了,一下子买几十斤,既可以自己吃也可以送人,物以稀为贵嘛。
一年下来了,红枣加工厂纯利润赚350万,每个员工可以分到2万块钱。相比他们以往每年人均纯收入不到1000元,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尤其是那些妇女们,几乎一辈子在家洗衣服做饭,从来没有体会过赚钱的感觉,这下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
这样,王有志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方圆十里都知道他的名字。王有志作为大学生自己创业的成功例子被当地政府高度关注。他在年底被评为全县十佳青年之一。王有志的表现让朱继宏感到很欣慰。这一年,他在县城里面买了房子、车子,村里的其他乡亲们也都盖了新房子,买了新家电。人人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村里人供书的意识也提高了。红枣加工厂的效益不错,王有志将赚来的钱捐给了村小学20万,让他们引进新的教学设备和年轻有为的老师,王有志觉得农村孩子并不比城里孩子傻,但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区别呢?因为农村的孩子输在了起跑线上。城里的孩子四岁就开始学琴棋书画,培养孩子的特长,挖掘孩子的潜能。农村孩子有的连义务教育也读不完就回乡务农了。家长的思想观念也就是让孩子认识几个照门字,考不上大学大不了回家种地,当一辈子农民,这种观念是极其错误的,再好的玉也是雕刻打磨出来的。
朱一丹这一天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有志和家人,王有志激动地抱着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老婆,你为王家立功了!”朱一丹晚上打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董文慧,朱一丹的母亲听说自己的女儿怀孕了,激动得流泪了。朱一丹能感觉到母亲心里有心事,过得不是很开心,但是她问母亲,董文慧总是说她很好,就是很想女儿朱一丹。
董文慧自从知道了丈夫朱继宏和一个叫“梦”的女孩有来往,经常一个人以泪洗面。她悄悄地向司机打听了这个叫“梦”的女孩的具体情况。董文慧大吃一惊,原来她是北京小姐大赛中的冠军叫涂梦捷,年轻貌美,现在还经常做一些产品代言,收入可观。这让虽然风韵犹存的董文慧很自卑。她希望她的隐忍能让朱继宏回心转意,她害怕失去这个家,失去她深爱的男人,她害怕她的坦白会让朱继宏更加无所顾忌。
马上就是元旦了,朱继宏打算和涂梦捷去旅游。他已经买好了晚上的飞机票。朱继宏下午回来收拾东西时告诉董文慧,元旦放假这几天他打算出趟差。董文慧心里明白他要去干什么,但她没有揭穿,依旧热情地帮朱继宏收拾行李。“这是你的降压药,坐飞机可能用得着。”她还为朱继宏准备了一条围巾和一双手套,“天气冷,这些都用得着。”看着妻子如此关心体贴自己,朱继宏心里有些愧疚。他拿着行李当晚住在了公司,没有坐上飞机去旅游。
董文慧这段时间一直感到视力越来越模糊,她感到很奇怪,自己除非备教案的时候看看书,怎么会视力下降呢?难道是上火了还是这段时间流泪太多了。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她的眼角膜的功能越来越差,要换掉眼角膜,不然将来可能双目失明。董文慧瘫倒在地上。她的母亲就是因为眼角膜坏掉,刚到五十岁就双目失明了。董文慧哭着回到家里,她不敢把病情告诉女儿朱一丹。朱一丹正在保养胎,万一着急上火孩子流产了怎么办?董文慧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了丈夫朱继宏,一日夫妻百日恩,朱继宏感觉像晴天劈雳一样,董文慧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是自己女儿的母亲,在自己还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就爱上了自己直到现在。朱继宏泪如雨下,他安慰妻子,“不管花多少钱,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继宏,不是钱的问题,我知道你舍得为我花钱,但是现在没有眼角膜捐献者,我没办法换,大夫说要是再过两三个月,可能会产生病变,产生癌细胞……”“不要再说了。”朱继宏捂住了董文慧的嘴,“我明天就去各个医院打听,看有没有眼角膜捐献者,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
这一天朱继宏刚从医院出来,接到涂梦捷的电话,“继宏,我快不行了,你快过来!”作为涂梦捷唯一依靠的人,朱继宏接到这样的电话他飞快地赶了过去。只见涂梦捷趴在床上,地上吐了许多血。“我的胃病好几年了没当回事,今天突然剧烈疼痛……”涂梦捷实在撑不住了。朱继宏把涂梦捷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胃癌晚期。朱继宏像被电击了一样,眼前一片黑暗。“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老天爷在惩罚我吗?为什么爱我的两个女人突然都遭受病魔的袭击。”朱继宏没敢告诉涂梦捷实情,但是敏感的涂梦捷已经感觉到了。她躺在病床上,拉着朱继宏的手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前段时间我来检查,医生已经告诉我了。”“你怎么那么傻呀,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治疗,钱我可以给你呀。”“继宏,我是一个从小生活在苦难中的人,没人疼没人爱,感觉自己的心很累,自从遇到了你,我才看到了生活的美好,你不但改变了我的物质生活,也让我感觉到了有人宠爱的感觉,但是你又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你给不了我一个家,我很害怕有一天失去你,自己一个人又孤苦伶仃。你妻子文慧的病情我听说了,如果我走了,就将我的眼角膜捐给她,让我的眼睛来守护你,希望我们来世不要相见恨晚,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我会坐着弯弯的月亮船,挂在你温馨的窗棂上,守侯你梦的安宁。”朱继宏哭得泣不成声,把头埋在的被子里。涂梦捷凭着最后的力气为朱继红唱了一首歌:
如果花儿没有雨,要如何洗尽委屈,如果雨后没有阳光,要如何妆扮它的脸庞,我不像风 任性放荡不羁,我不像云飘移捉摸不定,我只是天上的雨,洒落大地,将你的忧郁随大江东去,花和雨 妩媚又多情,只见它迎风摇曳娇艳欲滴,顾影难自弃,红颜怕薄命。怎堪那花瓣墬落和雨化为泥,花和雨美丽又凄迷,分不清 天上洒落是泪还是雨,串起又散去,像断线珠璃,怎堪那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花和雨美丽又凄迷。分不清, 天上洒落是泪还是雨。串起又散去,像断线珠璃,怎堪那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
两个月之后,涂梦捷悄然离开人世。根据涂梦捷的遗愿,她将眼角膜捐献给了董文慧,董文慧的病情渐渐康复了,朱一丹也产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一天是涂梦捷去世一周年,朱继宏带着董文慧来到涂梦捷的墓前看望她,献上了白玫瑰,鞠完躬之后,朱继宏搀着董文慧离开了墓地,慢慢走向小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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