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高力士展开圣旨读着：“奉天承谕，皇帝诏曰：命安西征讨使封常清为征东大元帅，命左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征东副大元帅，命前河阳县令李晋肃为中军大司马，命宫中宦官边令城为总督军，不日起将统大军开赴潼关边戌，征剿安史逆胡！钦此！”
　　封常清、高仙芝、李晋肃，边令城口呼：“谢陛下隆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15，大慈恩寺，日，外。
　　大雁塔下。
　　李晋肃、封常清，高仙芝三人穿着便服慢慢地走了过来…
　　封常清：“晋肃兄，咱们三人自曲江国宴一别，已有十六年了吧？”
　　李晋肃谈笑风生地：“哎呀？常清、仙芝二位年谊兄，咱们自曲江池一别，那可是天上人间啊？哈哈，恭喜二位仁兄官运亨通啊！”
　　高仙芝笑着：“李年兄，说实在的，那年皇上听信奸相李哥奴诬陷仁兄一事，除去周镐那奸佞外，我们俩人没少在朝野替兄打抱不平呀？”
　　李晋肃摆着手：“算了，算了！周镐早已和在下断绝年谊之情，况且他现在又是大唐帝国的公敌，就不要提他了！我知兄等为小弟出了不少力气！”
　　封常清伤感地：“唉，那年你出了事，就在你出事当天晚上，我和仙芝兄哭着在天牢门外守了一夜，而且还联合在京城的‘同窗会’向朝廷施加压力！可是没用，那时候的皇上是一根筋听信李林甫的谗言，兄弟们职微位卑撼不动皇上呀？”
　　李晋肃：“在下衷心谢谢两位年谊兄，你们能在晋肃深陷囹圄时为在下所做的一切！谢谢啦！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啊！哈哈。皇上也是凡身肉胎，受奸佞蒙蔽那也是在所难免嘛。”
　　高仙芝仰头笑着点着李晋肃：“呵呵，李晋肃，你呀？还是老样子！八匹犟牛都拉不回头，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忠臣哇。”
　　李晋肃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八匹犟牛都拉不回头的比喻？这难道不就是我辈为了理想所追求的性格！”
　　三人你推我拍地大笑起来，他们站在大雁塔下相对望着。
　　封常清认真地：“晋肃年兄啊，这战端已开，皇上把你我和仙芝兄都拉在一起，呵呵，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逃不了干系！咱们唯一的出路呀，那只有同舟共济；你仁兄看怎么替皇上办好这趟差？”
　　高仙芝附和着：“是啊，是啊！晋肃兄，你是智多星，就说说嘛。”
　　李晋肃戏笑着：“我？你们拉倒吧！两位年谊神勇，在下甘拜下风听你们的！”
　　两人追攆着李晋肃…
　　李晋肃装着鬼脸：“哎哎？两位兵马大元帅要欺负属僚了呀？”
　　封常清笑着：“招打，招打！你敢戏弄本帅？哈哈哈。”
　　高仙芝：“晋肃，我和常清能吃几馍，喝多汤，你是知道的！谁不知道你老兄是开元二十八年龙虎榜状元？而在下和封年谊只是个神虎进士，呵呵，和你比？我们是望尘莫及呀！你这家伙是成心寒碜我俩是不是？”
　　李晋肃笑着：“岂敢？岂敢？可你们官大，都是大元帅官衔呀？而在下还是个逃亡的县官呀？”
　　高仙芝瓮声瓮气地：“官大顶个屁！”
　　李晋肃讥讽地：“咳咳，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封常清玩笑着：“仙芝说的对，官大算个屁？你呀也不用替我俩遮掩面子了，咱们是老年谊，谁不知谁呀？满朝人都笑话我封常清和高仙芝只会冲呀杀呀，不会斗智斗勇，这话在下也不避讳。我们也知道这次出征，那是朝中无人了，皇上临时拉的差！其实呀，你虽官拜大司马，实际上你才是军中的主人，这点谁都心知肚明…”他红着脸，“我和仙芝兄说白了只是个跑龙套的。让我们打呀杀呀那没说的，让我们指挥着千军万马打仗没准可就砸锅，纵观我们的戎马生涯就是这样，。这次出征，在下有个预感，非让人家割了首级见皇上不可！晋肃兄，军中的狂局，就靠你力挽了！”
　　李晋肃：“常清兄，你要是这样说？让兄弟无地自容！在下现在就进宫向皇上辞去官诰！”
　　封常清泪水涟涟地：“晋肃兄，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在下真的是向你敞开心扉的呀？”
　　高仙芝：“都是老同窗，封兄说的是实情，在治军带兵的韬略上，我们无法和你相比？真的！你是老郑王家的后代，本有家学渊源，而且自幼天资粗颖，二十岁考上龙虎榜状元，不到一年又通过了博学宏词科。可谓是‘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那些兵书战策、排兵布阵，还不是信手拈来？呵呵，这一打起仗来，你呀那还不是巴掌心里象攥着百万奇兵？而我们就象傻子进县城一样，东瞧西看，不知从何下手，空有勇而无谋啊？要不皇上也知道让你做中军大司马，你是大军师呀！”
　　封常清：“仙芝说的句句如铁呀！”
　　李晋肃笑着：“这么说，你们得听我的？掌兵的司马，跑腿的主帅，奇闻？呵呵，千古奇闻！”
　　高仙芝：“你是大军师，我们不听你的听谁的？”
　　李晋肃收了笑容：“既然两位年谊都听在下的，那咱们赌一下行吗？”
　　高仙芝：“你说吧？”
　　李晋肃：“将来打仗就赌收复失地和升迁官位怎么样？”
　　封常清高兴地：“好好，这样最好！”
　　李晋肃嬉笑着：“收复失地的数目归我，升迁官位的数目归两位年谊。”
　　封高二人左右看看：“成，成！这赌法有意思？”
　　李晋肃：“怎样打仗听我的，怎样多杀敌人我看你们的！如果在下策划的战事失败了，该掉脑袋的事，我一个人担着！如果你们不听我的，导致战场失利，那要掉脑袋的事，咱三人见者有份。就是有一点，刑场上大家可不要装孬种啊？”
　　封常清、高仙芝相互恐怖的看着…
　　李晋肃：“两位年谊说话呀？”
　　高仙芝哆嗦着：“啊？晋肃兄，你说的也太血腥了吧！”
　　封常清打着圆场：“玩笑，玩笑！好了，下面该说说东征的具体军事部署了吧？”
　　
　　16，洛阳白马寺，日，内\外。
　　大雄宝殿。
　　安禄山双手捧着袅袅清烟的香火，站在大佛前虔诚地福了两福，然后跪在蒲团上叩着头…
　　
　　安禄山一行走在苍松翠柏的白马寺佛路上…
　　安禄山看着严庄、高尚：“严高二位爱卿，朕格老子算是明白这世道的玄机呀？如果这男人在世上没有女人呀，那怕你是孙猴子七十二变，变来变去还是那小样，一事未成！可要是有女人呀？那就不一样！女人柔情似水，女人是通天的桥梁！朕格老子算是明白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裙裾关系了不得，了不得呀？女人似水，也是火呀！女人是双刃剑，她能救你，她也能害你，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是吗？”
　　严庄毕恭毕敬地：“皇上，微臣们愚钝，愿陛下赐详！”
　　高尚摇着鳖壳扇子：“皇上，愚臣发现您说话越来越幽默了，啊？哈！那就说说给臣子们启导启导？”
　　安禄山哈哈大笑：“你们就给朕装吧啊？你们这帮酸秀才肚里有点墨水，哈哈，就给朕玩起了文字游戏了不是？说到底文化人，自古都是些满嘴仁义道德，可脑袋锅里却是些男盗女娼的小九九，哼，你们也好不到那去？”
　　严庄委屈地：“冤枉呀，冤枉呀！皇上，我们对您忠心耿耿，想不到还这样遭此羞辱微臣人等？文化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微臣们是真的不明白圣意呀？”
　　高尚摇着鳖壳扇子：“对，对对！严相说的没错，我等确实不知皇上有所指呀？”
　　安禄山：“朕知道你们都是忠臣，可这忠臣有时候也会给朕上眼药？呵呵，呵呵，装？装！臣子们只要能装的天真烂漫，那朕也高兴！好，你们不讲真话，那朕格老子就讲真话！朕格老子当年就是靠杨贵妃这个女人发迹的。女人有时候是大树，我们为啥不去乘凉呢？朕今儿个想说的事，怎么这样巧呢？咱们来到这白马寺，倒让朕想起一件有趣的艳事。”
　　高尚呵呵笑着：“皇上，您是不说则已，要说那可是一鸣惊人！”
　　严庄：“皇上，微臣每次听您讲往事，那是热血沸腾，全身的汗毛都要雄起来！”
　　“呵呵，朕还没开讲，你们先激动什么？”安禄山耸动着人字胡，“前朝唐太宗晚年，李世民病榻翠微宫。一天，太子李治侍皇在侧，便与那武媚娘眉来眼去，悄悄地调着情，其实他们是早已勾搭上了。你们想，那李世民是何等圣明的人物？虽然重病昏睡，但也有清醒的时候，最终还是被他窥破。唐太宗便心存杀机，只是知她武媚娘上应《推背图》的图畿，不忍杀她，便试探道：‘你侍朕有年，朕却不忍撇你，你试自思，朕死后，你该如何自处？’”
　　高尚微笑着：“哦，陛下是说这事啊？微臣也知道。那武媚娘也不是等闲之辈，兀然间便知太宗的用意；当下便向李世民跪下道：‘妾蒙圣上隆恩，本该一死报德，但圣躬小恙未必不痊，贱妾亦不敢就死，情愿削发披缁，长斋拜佛，为圣上拜视长生，聊报恩宠。’”
　　严庄：“那唐太宗虽心存恨意，但苦无借口，只好作罢。便道：‘好，好！你既然心存此意，今日就可出宫到白马寺出家吧？省得朕为你劳心了。’”
　　安禄山笑着：“嘿嘿，嘿嘿，朕格老子说哩，你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么惊艳的骚狐事，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唉，就这样那武媚娘就到这白马寺啦，你们想啊？那武媚娘本是天驴下凡，又在这芳龄二八阶段，长的赛天仙似地，她能不掂着男人，可那太子李治远在长安，远水解不了近渴，不久便在这白马寺和小沙弥冯小宝勾搭上了。两人一见钟情，如胶似漆…”
　　高尚抢着话把：“皇上，那唐太宗不久就驾崩了，那太子李治便登基作了九五之尊，就是唐高宗。这时候的唐高宗便又想起了先帝的丽妃、自己的老情人武媚娘。他按耐不住情欲，便借机到东都洛阳这白马寺看望了昔日心欢武媚娘…”
　　严庄：“皇上，盼星星，盼月亮，武媚娘盼的就是这一天！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大好前程，她便忍痛告别了小情人冯小宝，跟着唐高宗到了京都。到了京都，唐高宗便封武媚娘为武昭仪，那武昭仪绝顶颖悟，人又长得漂亮，懂得宫廷谋略，会笼络人，不久便发展起了自己的势力。随着日月推移，她的羽毛已丰，便设计把王皇后、萧淑妃打入冷宫，她心狠手辣，最后砍去王箫二人的手足，把二人扔在酒瓮里活活淹死，自己做起了皇后…”
　　安禄山拍着手：“严爱卿，汝真是说书的天才呀？”
　　严庄故作谦虚地：“那里，那里！陛下抬爱了？呵呵。”
　　众人停了下来。
　　高尚拉开架势，也不甘示弱：“皇上，那武昭仪害死皇后淑妃后，势力越来越大，最后相继又害死了高宗身边的韩国夫人、魏国夫人母女，她自己害死别人，还连哭带语地栽赃陷害别人。不久，那唐高宗便因酒色过度，竟然一病驾崩了…”
　　安禄山不耐烦地挥着手：“行啦，行啦！朕格老子不是说的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哼哼！你们把话题扯远了？这又不是说评书，你们冲淡了朕的心里话，朕格老子是说…”
　　
　　17，[回忆]长安含元殿，日，内。
　　含元殿里一派肃杀的气氛…
　　武太后一脸狰狞的面孔。
　　宫廷武士们剑拔弩张地逼视着唐中宗…
　　唐中宗哆嗦着双手现出了玉玺，脸现痛苦羞愧的表情。
　　侍御史傅游艺高声读表：“…唐王朝自行消亡，唐中宗哲宣告退位，黜居庐陵王。即日起，武太后曌登基龙位，荣封则天大帝，国号大周…”
　　武太后大声冷笑：“哈！哈！哈！”
　　唐中宗愤怒地抖动着全身，但被人搀扶着下殿。
　　武太后在太监、宫女们侍应下戴上了皇冠，穿上了龙袍…
　　文武百官们跪在殿中山呼：“我皇万岁，万万岁！”
　　武太后在一片推崇声中，踌躇满志地迈着龙步走动着…
　　画外音：“…武太后自唐高宗驾崩后，她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杀死亲儿亲女，最后逼自己的儿子唐中宗退位，自己做起了则天巾帼皇帝，改国号为大周…”
　　
　　18，[回忆]白马寺山门外，日，外。
　　唐朝的一群宦官们滚鞍下马。
　　白马寺的僧众跪在山门外，冯小宝夹在其中叩头不断…
　　一位年长的宦官手捧圣旨，冲着冯小宝念念有词。
　　冯小宝接过圣旨，额头叩出了鲜血。
　　宦官们和冯小宝跨马而去…
　　白马寺的僧众面面相觑。
　　画外音：“武则天当上皇帝后，由于她是天上淫星下凡，极爱美色，于是便找了许多男面首，都没有中她的意，于是她便想起了在白马寺出家时遇到的老姘头冯小宝，情急之下她便下了一道圣旨，要冯小宝进京长安。唉，可惜啊？可惜！朕格老子是生不逢时，晚生了几十年，没有这个艳福，要不真想会会这个国色天香的女皇尤物，那滋味一定不在杨玉环之下？啧啧！”
　　
　　19，[回忆]长安某寝宫，日\夜，内。
　　武则天和冯小宝厮搂厮抱，榻前榻后地滚动着…
　　画外音：“那冯小宝一到长安，武则天便如鱼得水，冯小宝本是情场高手，当然满心欢喜，两下儿都在诸多寝宫里翻雨覆云，不减当年偷奸时的情味。只因冯小宝家世贫寒，没有名门望族，所以特命改姓为薛，双名怀义。与驸马薛绍同族，令绍称他为叔父；册封为鄂国公，晋授辅国大将军…”
　　武则天和薛怀义淫哼娇喘声起…
　　画外音：“…这薛怀义仗着是武则天的老姘头，在宫里做威作福。按理说，一个小小的面首，竟然被封为行军大总管，初令辖新平道，继令辖代北道，旋复令辖朔方道。哎呀！还是辅国大将军、鄂国公哪？真是不可思议，竟然让他那秃驴平步青云！女人好啊？她能让你飘飘欲仙，还能让你吃香喝辣的，过足官瘾！”
　　
　　20，白马寺外官道上\中东门外，日，外。
　　安禄山一行骑着马匹信步由缰地走着…
　　白马寺的庙宇和山门渐渐落在后面。
　　安禄山淫荡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严爱卿，高爱卿！朕格老子今日游白马寺，让朕懂得一个道理，女人的确是连理枝！前朝的薛怀义是靠女人飞黄腾达的，那朕格老子也不瞒你们，不错！朕格老子也是靠女人得的天下。如果没有当年的杨贵妃，就没有朕格老子的今天！想当年朕在长安时，朕格老子和杨贵妃在华清宫堕入爱河时，朕格老子能在‘沐禄池’里光着屁股爬到她的‘海棠池’共洗鸳鸯澡？哈哈，就连李隆基和杨贵妃都是分池而洗的。朕格老子那时是何等幸福啊？…”
　　伪皇家的宫廷马队已经走近中东城门外…
　　画外音：“…朕格老子有桃花运，也有官运！朕本是被唐人骂为夷狄的胡人，被人送往唐廷那是要杀头的。谁知阴差阳错，李三郎竟然免去朕死罪，又象天上掉馅饼似地让俺初为平卢兵马使，后为范阳节度使，并进爵为东平郡王，又赏豪宅，又赏美女！哈哈，要不是杨国忠那大奸臣作梗，说不定朕格老子做着番镇还能代理宰相呢？”
　　安禄山嬉笑着：“说起朕格老子的江山，也是被逼出来的！如果没有杨国忠的苦苦相逼，朕格老子说不定还在长安那安乐窝里？哈哈。”
　　严庄奸笑着：“哈哈，微臣说呢？今天陛下为什么大谈特谈武女皇，原来是有所指啊？陛下，您和前朝的武皇那是猩猩惜猩猩，四两对半斤啊？”
　　安禄山嘿嘿笑着：“严爱卿，你是在骂朕，还是在夸朕呢？”
　　高尚揶揄着：“陛下，您不但桃花运不浅，而切得了便宜，还卖乖？哈哈。”
　　安禄山向地上啐了一口，嬉骂着：“狗日的高尚，你要欺君吗？小心杀你驴头！”
　　严庄：“陛下，只怕您舍不得杀我们的驴头？杀了驴头，您那儿招乐子？”
　　安禄山：“严爱卿，你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听着舒气！”
　　高尚：“皇上，杀不杀驴头？”
　　安禄山：“暂留驴头两颗！”
　　高尚：“皇上，微臣有一事相奏？”
　　安禄山笑着：“爱卿但奏无妨。”
　　高尚难为地：“陛下，微臣怕破坏了皇上的兴致！”
　　安禄山一瞪眼：“高尚，有屁快放，有话快说！只要是有关大燕国社稷大事，朕格老子赦你无罪！”
　　高尚还是嗫嚅着：“皇上，微臣真是说不出口？您游白马寺刚归来，正在兴头上，臣怕坏了您的兴致，吃罪不起？”
　　安禄山勃然大怒：“高尚，你混蛋！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它就是雷，也轰不倒朕格老子这真命天子的！快说，再蘑菇着，朕格老子杀了你！”
　　高尚苦着脸：“陛下，您可要挺得住啊？那、那潼关孙孝哲派部将前来报告说，李晋肃已回到长安，被唐玄宗封为征东元帅帐前随军大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