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二条半命案

　　孔罕：“我说武局，我看她不错，是女人堆里出来的人精儿，这年头你犯不着给她姐守活寡什么的。”
　　承恩不威而严：“可也犯不着滥交！尤其是公务员，夫妻生活处理不好，是道德腐败。比如……女人，该断不断，深受其害的还是本人自己。何况十步之内，处处有芳草哩！”
　　孔罕不自在地低下头：“局长，我与蓓蓓即刻就断……”
　　承恩：“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我是在告诫我自己，男子汉事业为大，在做好廉洁奉公的同进，也要注重道德修养，千万不要为女人所毁。……当然，你们的好意我明白。可这多年都过去了，松儿也大了，我还能折腾几天，何必再去添累赘？”
　　
　　04—8 内景 冉家 夜
　　（人物：冉惠美，潘玉娟）
　　卧室。惠美伸出头喊：“妈妈，你买的那房子要到哪一个世纪啊？”
　　玉娟睡眼婆娑出现在门口：“快了快了！人家过户有一个时间差！”
　　惠美缩回头，坐在电脑前手指移动，屏幕上显示：伤停——讨厌的十二点终于盼来了！
　　补时——可我实在不想说什么。
　　伤停——我等了这长的时间，这就是你给我的“一点通”？
　　补时——对不起，这个时候的我，是又饿又累，没给你闭门羹就不错了。
　　伤停——那我们去宵夜吧！
　　补时——睡觉吧，这就是最好的宵夜！
　　
　　04—9 内景 京西武家 夜
　　（人物：武承恩，武更松，孔罕）
　　餐厅。孔罕：“你可不能这样。老了，就得有一个伴。”
　　承恩：“喂，这几天新闻说我们西部的货孔雀东南飞，对我们开发乾陵计划，外面有什么议论？”
　　孔罕：“也没……什么的。”
　　承恩：“我是那种听不进反面意见的人？”
　　孔罕：“有些人烂舌根，说……说软环境不好，开发乾陵是……是做表面文章，搞形象工程，不惜劳命伤财，没有腾出精力解决特困职工生活等百姓民生的问题。”
　　承恩：“唉，你说这大西部的人想做点事为啥这么难呢？”
　　孔罕：“还有小道消息说，当年郭沫若也想开发乾陵，叫周总理给挡了：我们不能把好事做完，此事可以留作后人来完成。”
　　承恩：“总理一点也没有说错。半个世纪都过去了，我们不是后人吗？”
　　更松：“孔叔，咱们涮咱们的羊肉去，别在这里任他开涮。”
　　孔罕：“你在楼下等我，工作上的事我还要磨噌几句……”
　　
　　04—10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吴中宇，虞然，冉惠美）
　　早晨。大门口。一辆轿车停在正低头走的中宇面前。
　　中宇吓了一跳，抬头见是虞勃与惠美，愠悻：“好一对鱼（虞）头溃（惠）虾，难怪没了眼睛的。”
　　惠美凛如霜雪：“撞不死你才冤哩！”
　　中宇：“啥哪，叫化子搁不得讨米的？！”
　　惠美：“不要脸，谁跟你一路的？”
　　中宇：“虞头，咱们不是联合办案作战吗？是不是上头来了精神，原苏维埃要解体了？”
　　虞勃：“你少贫，上车吧！”
　　中宇：“有重案吗？”
　　虞勃：“没，到海关了解情况。”
　　中宇：“没劲，你们去吧！我感兴趣的是活的到死的，对死的到溃的提不起劲儿。”刻意瞅了惠美一眼。
　　
　　04—11 内景 京西文物局 日
　　（人物：孔罕，众侦缉，文蓓）
　　处长公办室。孔罕在给众侦缉布置任务：“……文省长和武局长的指示就传达到这里。你们心里要明着的是，高武合墓开发迫在眉睫，我们作侦缉保卫工作的是软环境，千万不能疏忽大意。比如高武合墓的前期工程……”
　　侦缉甲：“处座，我们保卫的对象的是人还是文物？”
　　孔罕：“胡涂！”
　　侦缉乙一唱一伙：“当然是文物！就像野生动物园要头等保护熊猫那样！”
　　侦缉甲恍然大悟状：“明白，文物跟熊猫一个价，国宝。”
　　孔罕正欲说下去，发现下属的注意力分散了，抬眼跟过去，不免一惊。
　　文蓓站在门口打量着室内，一双眼睛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冷漠空洞。
　　
　　04—12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吴中宇，虞然，冉惠美）
　　小会议室。虞勃：“你味口还不错！这是一桩新闻里的新闻，国宝！”
　　中宇：“走私熊猫？”
　　虞勃：“窦鼎和陶釉。”
　　中宇：“就是那三件被收购回来的古董。可惜花费的周期太长！待你们的有了结果，我再作采访。”
　　胸襟起伏的惠美：“就凭你这领导？”
　　中宇挑战：“不服气你啊？”
　　惠美下车打量中宇：“有一米八吗？”
　　中宇头一扬：“差一点点……哎呀！”话还没有说完，身子横躺在街头上，费劲爬起来，“我怎么搞忘了？那些最溃烂的，就是最想把自推销出去的。”
　　惠美：“小阿Q，老人家还教你侦探理论：一句关键的话、一件重要物证、一处细节叫做‘抓手’，很形象的一个譬喻。抓住它，向上攀登；或扯拽着它，往下深入……”
　　中宇虔诚状：“是是，一句关键的话、一件重要物证、一处细节，很形象的一个譬喻，叫做‘扒手’，梁上君子。”
　　
　　04—13 内景 京西文物局 日
　　（人物：孔罕，众刑警，文蓓）
　　办肥室。孔罕：“会议就开到这里。”等下属退出办公室，才笑着迎上前，“难怪早晨我出门，花尾巴喜鹊就冲着我叫，原来是老婆今日要驾到，坐坐坐！”
　　文蓓并没有坐下来，只是冷冷地瞧着孔罕：“我正好跟你相反，早上我出门遇到了白尾巴乌鸦，我想今天你我之间，应该有一个了结。”
　　孔罕：“我也是这样寻思着的。你我分居了好几年，落到喜鹊与乌鸦的份上，再拖下就无趣的很。”
　　文蓓很意外，一时不知说什么为好。
　　孔罕拿出一张纸递给文蓓：“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
　　文蓓接过来认真看了一遍，反问：“你是拿这块地皮换咱俩的离婚？”
　　孔罕：“有什么不可以？当年，你为了保护放牛的伯父，甘愿把一朵鲜花插在了一堆牛屎上面。今天，你为了从牛屎堆里解放这朵鲜花，何尚不利用你伯父的签字，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
　　文蓓：“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咬着嘴唇，“你彻底死下这条心吧，我宁可再马拉松下去。”
　　孔罕一副流氓口吻：“可有人迫不及待，希望百米短跑，几个大步就能冲到终点。”
　　文蓓：“你胡说！”
　　孔罕欲言犹止，眼落在门外，终于轻哼：“这曲双簧戏演的真精彩。”
　　文蓓车头望去，脸刷地灰白。
　　门口站着戚平和程玲。
　　
　　04—14 内景 浦东街头 日
　　（人物：吴中宇，虞然，冉惠美）
　　人行道。中宇在行走。一辆轿车停在身边。
　　虞勃在车窗里伸出头：“小子，这是到哪里去，捎你一脚。”
　　中宇：“岂敢劳驾你这刑警队长！我租的住房离这里不太远，谢谢你。”
　　虞勃朝车里看了看：“要谢就谢你的‘老婆’，是她指挥我的。”
　　惠美伸出头来，狠狠盯了虞勃一眼，甜甜冲中宇一笑：“听多了他的话，你爱做梦的。你我仅仅是记者与警察的对口合作关系。”
　　中宇：“用不着你提醒，你是警花，我可不敢高攀！倒是你左嘴唇边有一颗小黑痣，是白璧微瑕，还是锦上添花，我常闹不懂？”
　　虞勃：“这是情痣，只有你老婆才有的！”
　　中宇：“你总把她是我老婆不离口！虞头你真有眼光，那天我跟她出去，人家也是这么说，当着我的面问她，说你老公帅呆了……”
　　惠美：“你真不讲鼻子眼！要吃回家吃你妹妹的豆腐去！”
　　中宇：“虞头，流失在国外的那件窦鼎和二个陶釉，你们查的怎么样？”
　　惠美：“对不起吴先生，无可奉告！”
　　虞勃：“我们到海关查了，浦东口岸确实放行过类似这三件东西。”
　　中宇：“有意思，为什么只叫‘类似’？”
　　
　　04—15 内景 京西文物局 日
　　（人物：孔罕，戚平，程铃）
　　办公室。戚平和程铃在孔罕办公桌前坐下。孔罕背靠在背垫上：“戚队长，你唱的是花脸还是白脸？”
　　戚平：“我喝的是包公脸！我不是来请示处长，是来对当事人作笔录的。”
　　程玲：“对不起孔处长，我们是履行公事。”
　　孔罕：“公事？我犯了什么条文了？”
　　戚平：“说说你在梁山任治保组长的事情。”
　　孔罕：“怎么，我老婆与我打离婚，请你刑警作这样的调解了？”
　　戚平：“你别跟我扯歪。说，你们在梁山做了哪些亏心事？”
　　也罕：“我们？是指我与你前未婚妻蓓蓓吗？当时你俩虽有恋爱关系，但不属法律保护的对象。而蓓蓓是黑五类子女，她选择了我当然是慧眼明珠。你要我交待什么？”
　　戚平：“我说的‘你们’，是指你与你姐夫。我要你从梁军的爸爸妈妈是如何死去的说起。”
　　
　　04—16 内景 浦东街头 日
　　（人物：吴中宇，虞然，冉惠美）
　　人行道。虞勃：“因为报关单上写明的是仿制品，而且是批量，发票，产地证和文物等级证明都齐全，人家海关自然要放行。”
　　中宇：“产地是什么地方？”
　　惠美：“梁山，一个名叫丝丝窑俑制品厂。”
　　中宇：“是京西那个梁山吗？”
　　惠美：“难道是山东的梁山不成。你知道京西有一个梁山？”
　　中宇：“我曾在那里住了半年。”
　　惠美：“哦——我明白了！”
　　虞勃：“小子，我们走了。明早你来局里上班。”
　　中宇：“行，但千万不是那种不归路的‘上班’。”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