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二条半命案

　　完颜娴左右审视着“喜”字的歪或正，嘴里“嗯”了一声。
　　文静：“怎么说我在浦东警界也是有头有脸的，摧残我自尊哇？”
　　完颜娴掏出一个硬币，放在耳边做着地说：“这枚铜子说的话，你文大探长难道说没有听见吗？”
　　文静下意识：“它在说什么？”
　　完颜娴：“它在说，只要你点头，它就会按你说的，在香格里拉请他四、五十桌酒宴了。”
　　文静：“就凭它，一个铜子……也许它说话的份量还嫌太轻了一些。”
　　完颜娴：“这不就对了，世上若还有比一个铜子说的话份量更大的，那就是若干个铜子。”
　　文静：“娴娴，你的比喻咱懂。可咱们有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大的事，用不着癞哈蚂垫床脚，硬称！”
　　完颜娴：“所以，咱们的能力只能配买二张回京西的车票，所以请你的同事吃酒就免谈了。”
　　文静：“那你的同事呢？你是收了人家人情的。”
　　完颜娴：“同样免了。有损你廉正了是不？哼，他们那点小儿科，算是回敬我京西老乡会会长的。”
　　文静：“这样不好，既收了礼，就应该请。”
　　完颜娴拿起电话拨弄。
　　
　　02—26 内景 上海三层楼别墅一号 夜
　　（人物：梁军，东方露丝）
　　梁军撞了撞露丝的酒杯：“不谈什么虚头八脑的政治，还是来实际的，你什么时候离开那个糟老头。”
　　露丝：“问题不是在什么糟老头不糟老头，而是我根本不想嫁给你。”
　　梁军：“你先前说的一番话，显然是没有忘记我们一同逃亡时凝成的爱情，可没有几分钟你又改了口，难道那些情意都是假的吗？”
　　露丝：“男人是否都像你这般对女人没有开窍似的，或者说总是粗心大意，自以为是。若是我不把你放在心上，和你多说半句话都不愿意。”
　　梁军：“是吗？那你为啥要用你的矛戳你的盾呢？”
　　露丝：“时辰未到呗！而更重要的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神鞭会，要离他们有几远就离他们有几远。”
　　梁军：“你把我说得多贱，吃多了去惹他们？你想想，哪一次都不是他们来找我的麻烦。”
　　露丝：“那当然，神鞭会里的领导拿身子跟你玩哩！你惹不起就不能躲吗？”
　　梁军：“我从京西跑到上海，玩的就是躲猫猫！”
　　露丝：“问题是那伙人追到了上海。”
　　梁军站起来谈虎色变：“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02—27 内景 冉家出租房 夜
　　（人物：吴中宇，武奚婵）
　　奚婵说：“你不是京西老乡，可多少与京西沾亲带故，你不送一份人情可不太好。”
　　中宇：“我吃多了我，干嘛要孝敬她？听你们的口气，莫非知道这女人有来历？”
　　奚婵：“嗯。”
　　中宇：“她是什么人？”
　　
　　02—28 叠影
　　（人物：东方露丝，完颜娴）
　　上海别墅。电话铃响。露丝接听电话：“啊，是娴娴，我好想你啊！”
　　上海文家。完颜娴接听电话：“我也想你！告诉你，我要结婚，回京西旅游结婚。”
　　露丝：“祝贺你，我明天一早上你家。”
　　完颜娴：“别介，我不打算请客。”
　　露丝：“请不请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从京西淘金一直到浦东，现在你要结婚，当然要与你分享。”
　　完颜娴：“哼，浦东淘金？没有淘到钱。”
　　露丝：“有钱算什么？你没听浦东女人说吗？找男人一是要找戴大盖帽的，安全第一；其次是找医生，怕吃好喝了不知冒出个什么病。……好，良宵夜短，不打绕你们的好事了。”
　　
　　02—29 内景 上海三层楼别墅一号 夜
　　（人物：吴中宇，武奚婵）
　　露丝放好电话，来梁军身边：“我一个好友要结婚……”
　　梁军：“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叫完颜娴。”
　　露丝：“你怎么认识她？”
　　梁军：“她是京西老乡会的会长，而我是京西打工仔，你说我知不知道她？而且我还知道，她来电话是‘鸠山队长和我交朋友’，不安好心。”
　　露丝：“你别受了一下苦，你就变得玩世不恭，把人家很正常的礼尚往来看成漆黑一团。”
　　梁军：“我们那里都不约而同交了款，一人一百，你说京西在浦东的老乡还少吗？”
　　露丝：“广种薄收，也不老少。”
　　梁军：“美其名曰，还不办酒。”
　　露丝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才说：“可见，老乡见老乡，背后杀一枪！”
　　
　　02—30 内景 冉家出租房 夜
　　（人物：吴中宇，武奚婵）
　　客厅。奚婵：“她也不算是什么特殊人才，也是流动大军一员。早先只不过是个马路天使，后来搭上一个吃公安饭的，狐假虎威，才完成了从贫穷进入富强的积累。”
　　中宇：“马路天使？”
　　
　　（第二集完）
　　
　　第三集 西源东流
　　03—1 内景 冉家出租房 夜
　　（人物：吴中宇，武奚婵，夜姬）
　　客厅。奚婵：“她也不算是什么特殊人才，也是流动大军一员。早先只不过是个马路天使，后来搭上一个吃公安饭的，狐假虎威，才完成了从贫穷进入富强的积累。”
　　中宇：“马路天使？”
　　奚婵：“马路天使是干什么的，吴老板莫非还不知道吗？”
　　中宇：“当然是演戏的，老电演里好像有这个说法。可演戏的只会有钱，怎会仗着老公赚黑钱？你们只怕也看错了。”
　　奚婵：“我绝不会看错，她不但是个天使，而且还是个很特别的天使。”
　　中宇：“哪点特别？”
　　夜姬：“她看问题和常人角度不同，她认为美国的首都是纽约，梅兰芳的丈夫是赵丹，她把‘别墅’叫‘别野’，还把‘粤语’说成‘俄语’哩！”
　　
　　03—2 内景 京西省府宿舍数二号 夜
　　（人物：文蓓，文辽宁，戚平）
　　客厅。文蓓端着茶杯放在辽宁跟前，欲朝大门走去。辽宁：“你也来听听。”
　　文蓓顺势倚在辽宁身旁，却与戚平视而不见。
　　辽宁端起茶啜了一口嫌烫，放下杯子看了一眼：“真是心慌不能吃滚粥！我省通过媒介，想借用京西古都的优势，古文化搭台，唱好现代商品经济戏。在序幕刚刚拉开的时候，我这总导演的，是想在台前台后提供优质软件服务，也就是依法行政。这下可好，自己屋里的国宝，还未开发出来的国宝，竟然流失到国外让人在拍卖，这是京西的耻辱，也是我省长的失职！”
　　戚平：“首长，这一鼎二釉流失，也不知道是哪一任省长的事，你就别自责了！”
　　
　　03—3 内景 冉家出租房 夜
　　（人物：吴中宇，武奚婵，夜姬）
　　客厅。奚婵：“这样说她算不了什么特别。……真正特别的是，别的天使是被人挑的，她这天使却要挑人；不但人不对路她绝不肯跟着人走，钱不对也不行，地方不对更不行。听说那个公安，就是看中这二点个性才娶她的。”
　　中宇：“她难道长着花吗？”
　　奚婵：“她非但没有花，连根草都没有。”
　　夜姬哈哈大笑，笑得连杯里剩下的一点酒都泼了出来。
　　中宇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
　　夜姬：“她既然是个白虎星，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凭什么架子要比别人大？”
　　奚婵：“这因为男人都是贱骨头，她架子越大，男人越想跟她，这才叫个性。”
　　
　　03—4 内景 京西省府宿舍数二号 夜
　　（人物：文蓓，文辽宁，戚平）
　　客厅。辽宁：“不论是哪一任，或者是什么时候，这件事毕竟离不开京西！而且，我对二釉是亲眼见过的。”
　　文蓓：“你是说它们是流浪者，还流经过你的手？”
　　辽宁：“不是流经过我的手，而是我曾经摸过它，实实在在的感觉。”回忆说，“那还是文革后期，我作为公警法里最大的走资派，还在梁山小梁村放牛没有被解放。”
　　文蓓：“你是说那个为高武合幕守陵的小梁子村？”
　　辽宁：“对，就是它，你曾经插队过……的地方。唉，说到哪里了？自武则天与高宗合葬之后，历代后人有姓武的、姓梁的和复姓东方的，一直看守着陵墓。也是阴差阳错，守墓打更的梁家后人，从陵墓里拿出了二个陶釉。更可悲的是，这梁家并不认得它们是国宝，而只是拿它们作咸菜罐……”
　　
　　03—5 内景 冉家出租房 夜
　　（人物：吴中宇，夜姬，得铍）
　　客厅。中宇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头：“她这倒是真摸透男人的心了，连我的心都好像已有点被打动，赶明儿有机会说不定也得去试试。”
　　夜姬：“我看你还行，准叫她忽悠得俯俯贴贴！”
　　中宇：“就因为我四年来没沾腥？”
　　夜姬：“不，因为你是黑龙，专克白虎星！”
　　得铍怪叫：“哇，你好像见过了我们头儿似的。”
　　夜姬脸一红，把中宇的领口往下拉，指着中宇露出的一截胸毛，理直气壮：“硬要脱了裤子，才知道是不是黑龙吗？”
　　
　　03—6 内景 京西省府宿舍数二号 夜
　　（人物：文蓓，文辽宁，戚平）
　　客厅。文蓓似乎也难为情：“梁家守陵的不是文物局梁总工程吗，他怎么会有这粗品位的眼光哩？”
　　辽宁：“梁总的确是梁家守陵的后人，可那时他从国外归来后一直在北京工作，他知道也是事情发生之后。”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而得到二釉的是他的儿子梁铜坚，一个硬锵的汉子……”
　　一直未做声的戚平叹道：“可就是这样一个硬锵的汉子，却让我撞上的时候，他自杀了！”凄然一笑。
　　辽宁把茶杯重重一搁：“你至今还相信他是自杀吗？”声音比狮子吼叫更撼人。
　　
　　03—7 闪回
　　（人物：文辽宁，戚平）
　　京西小梁子村。墙壁上到处贴的是批林批孔的标语。
　　简陋的农家房里。戚平与文辽宁在聊嗑，从神情上看已聊了很长时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