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二条半命案

　　特写：请投递员在花店买一束玫瑰送给收件人。收花方付款。
　　露眉先一怔，即刻进屋拿钱给了快递员甲，笑逐颜开：“谢谢你的代劳。”目送邮差背影消失，眼落在寄信人栏目，脸倏地失色，咬牙切齿，“好个吴中宇，你越玩越出息了！”
　　
　　02—8 内景 京西东方家 夜
　　（人物：东方露眉，东方红心）
　　客厅。正在桌上喝酒的东方红心车头：“眉眉，谁玩出息了？”
　　露眉没好脸色：“你灌你的……烧酒！”把花丢进垃圾桶。
　　红心自斟自饮：“还是长孙女有孝心，知道我没事爱造两口二锅头，就成箱成箱往屋里搬。而小孙女不懂爷爷的心，送我一瓶子马尿般的洋酒，说是值上千快钱哩，可口感比红星二锅头差的多。”乜眼见她把花扔进篓里，说，“这么香的花当垃圾扔，造孽你？”
　　露眉只好拾起花走进卧室。
　　红心拿了一个古色古香在花瓶随后进来，拿过露眉手里的花插进花瓶里，似醉非醉：“千万不要难为自己，有些人是很难被忘记的，有时纵然以为自己忘记了，但只要一见着相关的事，他的一言—笑，就都又重回到了心头……”
　　露眉一怔，红了脸：“爷爷，你醉了你！”
　　红心：“可不！酒醉心里明，骂的是仇人……”
　　
　　02—9 内景 闪回 夜
　　（人物：东方露眉，东方露丝，东方红心）
　　乾陵管理处。露眉提了简便的行李失魂落魄的走进屋。
　　正在修理武鞭的露丝抬起头，惊喜：“姐姐，你研究生考试终于考完了！怎么不叫我们去接你？……哦，我知道了，原来是想给姐夫一个……意外。”
　　露眉仿佛没听见露丝说什么，眼光滞呆四下看了看，嘴翕动一下，却言不出声。
　　露丝看出露眉情形不对，自以为是：“可能你新婚在身，一心不能二用，考试考砸了对不对？唉，我要是你，有一个大学文凭，有一个吃文化饭的帅老公，你还捞什子什么硕士爵士……”
　　露眉铁青了脸：“你……不要再提……他。”身子摇摇欲坠。
　　露丝慌忙扶住露眉躺下，拿过报纸一看，那上面标题赫目：“文抄公”滥竽充记者，京骗子色食女大学生。
　　画外音：北京农民吴中宇，从杂志上看到京西大学某女大学生的征婚广告，用三年时间写了近一千封信，终于获得了女大学生的芳心，二姓一好。哪曾想到的是，一直以文化人身份出现姑娘面前的吴中宇，近来给我报上发稿的二篇新闻，却是‘文抄公’，直到原作者写来投诉信……
　　听到门外有响动声，露丝赶紧拿着报纸往外走。
　　躺在床上的露眉支起身，虚弱：“小妹，别鲁莽……”头落回枕头上，支离耳朵。
　　客厅。中宇：“小妹你在家呀？！”
　　露丝：“亲爱的姐夫，我在家正等着你哩！”
　　中宇：“你……看看，这是我和爷爷采回来的花……”
　　红心：“丝丝，你把它们给插上，这是咱山沟里的野玫瑰。中宇这孩子有心，说你姐昨天要全部考完，他特意采回来养着的。”
　　露丝：“这野玫瑰带刺吗？”
　　卧室。露眉爬起来，大声说：“不……要……”
　　客厅里已经传来中宇一连串的“哎哟”声。
　　待露眉艰难扶着门框时，帅俊的中宇脸皮上鲜血直流。
　　露丝正举着武鞭朝中宇身上摔打。
　　红心一面护着中宇，一面问：“这是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露眉：“小妹，打没有用，咱们好说好散！”
　　红心怜惜捡起野玫瑰：“今天是怎么啦？连鲜花也沾上了血……”
　　
　　02—10 内景 京西东方家 夜
　　（人物：东方露眉，东方红心）
　　卧室。露眉睁开复杂的眼睛，振了振精神，从快递袋掏出信，胸襟蠕动着。
　　画外音：眉眉：分别四年，也许是上天念你我的缘分没有绝，我居然再次看到你日前在《京西晨报》上的征婚启事，我痛定思痛，再次写来这封信，向你求婚……
　　露眉被伤害的表情里充满愤怒，拿起信就撕，恨恨说：“我叫你求婚，我叫你死心……”
　　门外响起红心的声音：“眉眉，你吃饭你呀。若是我刚才说话说错了什么的，爷爷跟你赔个不是……”
　　露眉慌乱地把撕成两半的信塞进信封里，抹了抹脸走出卧室：“爷爷，是丝丝来的信，说是小宝宝会叫重外公了……”
　　红心吼道：“不要提她，我丢不起那人，没有她这个外孙女。”
　　
　　02—11 内景 浦东摩天大楼旋转厅 夜
　　（人物：坎旦斯，东方露丝）
　　露丝抿嘴一笑：“她现在就在你要去投资的京西，我叫她此刻也来不了。”
　　坎旦斯：“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京西？”
　　露丝掏出一份请柬递给坎旦斯：“这是京西在上海的一次招商引资的酒会，你先去走马观花，若感觉良好，我再陪同你上京西实地考察。”
　　坎旦斯：“行，我听你的安排。”
　　露丝：“我担心的是，你们美国人说要投资像钢条，签起合同像柳条，拿着要掏美元，却像棉条……”
　　坎旦斯：“不是这样子的。我爸爸就我一个儿子，对我在浦东的各项投资很满意，金融的参股、度假村、酒楼饭馆、旅行社和高新产业，你应该是知道的。当然有时候，他也捎带批判我，说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回敬他：给我封土，而又不让我称王，不成气候，我没法子干。”
　　
　　02—12 内景 街头 夜
　　（人物：办证女子甲，吴中宇，武奚婵）
　　住处大楼。办证女子甲走过来挤开奚婵，拥了中宇神秘而低沉：“请问先生办证件吗？”
　　中宇先一愣怔，后佯作迫不及待地：“你们可以办什么证件？”
　　办证女子甲几乎傍了中宇：“所有证件。身份证、边境证、港澳同胞探亲证、护照、鉴证、文凭、记者证、军人证、警官证、工商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军车执照、结婚证、离婚证、计划生育证、荣誉证……嗨，你要办什么证？”
　　中宇外挪了几步：“好话好好说，别这样往身上蹭。”
　　办证女子甲：“这是做给条子看的，便于咱们好讲价。”
　　中宇：“文凭，贵吗？”皱了皱鼻子，闻出她身上有什么味。
　　办证女子甲：“什么学校？”
　　中宇：“复旦大学，上海外国语学院也行。”
　　办证女子甲：“嗬，名牌大学，行！1000元一个。”
　　中宇：“1000元？太贵了，算了。”
　　办证女子甲：“我们是激光排版，电脑制作，打钢印，还带防伪标记，甚至连档案袋子封口都盖的有公章，一模一样不差毫厘……”
　　
　　02—13 内景 浦东摩天大楼旋转厅 夜
　　（人物：坎旦斯，东方露丝）
　　露丝：“我信，你有魄力！”
　　坎旦斯：“你没有喝什么怎么要走？”
　　露丝：“我女儿在家候着我给她喂奶。”
　　坎旦斯：“年青的东方妈妈！”恍然大悟，想起什么，认真看了手上的请柬，“到时你去高武合墓吗？”
　　露丝：“我当然想去，可女儿不让我去。高武合墓是一座坟，不是要你进去不进去，而是要你去了解它的有关情况……”
　　
　　02—14 内景 街头 夜
　　（人物：办证女子甲，吴中宇，武奚婵）
　　中宇从办证女子甲的胳膊圈里抽出手：“你要是能给我办一个死亡证，我付多少钱都行。”
　　办证女子甲：“死亡证？好啊，你是存心耍姑奶是不是？走，赔咱损失……”
　　中宇掏出盖有浦东公安分局印戳的采访证晃了晃，说：“好，你想到哪里，我陪你……”
　　办证女子甲像兔子般的逃走了。
　　奚婵笑得躬弯了腰，不得不抓着中宇的胳膊。
　　中宇也抓着奚婵的手，感慨地笑道：“要是四年前遇到这个办证的，兴许露眉不会离开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见蛇般的丢开奚婵的手。
　　奚婵也撒开手，不自然：“有……可能，好多人眼里……认证不认人。”
　　中宇：“刚才我们……说到什么了？”
　　奚婵：“说梁军啊。对，说他是好人，可就是没有好报，几年来竟然失去了踪影，好可怜啊。”
　　
　　02—15 内景 上海某酒楼 夜
　　（人物：冉文庆，冉惠美，潘玉娟）
　　文庆：“这……《如意君传》……是写大周武则天的面首……”
　　玉娟：“面首？用面粉做成猪脚，再泡沫羊肉？”
　　文庆把头扭向一旁：“不是那玩艺，就是……现代的男妓，也叫鸭。”
　　玉娟：“啊，你白天昼夜说是抱小蜜，原来是看这些淫秽的书啊！我叫你看……”
　　文庆：“我最近写一部武则天晚年情爱方面的网络电视剧正在定稿，台湾的朋友特意帮我找来了一本作为参考。你跟着酸什么你？”
　　惠美：“好嘞，咱们家又要进银钿了！既是带网络，剧名干脆叫它《则天大娘，上床吧！》，包你网友的点频率第一。”
　　玉娟：“啊，是这样子的。做大姑娘那伙儿我就听说了，那种挂斗粟而不垂的驴种，武则天那淫婆是最喜欢的。她到了七、八十岁，还养了一个……驴种的？”
　　文庆：“是有其人，据《如意君传》说，武则天的晚年，是有一个面首，姓薛，名敖曹，年近三十，才貌兼全，是洛阳城中少有的美少年，加上体格健壮，称得上……驴种。”
　　惠美：“毒害青少年！”听得面红耳赤，碗一搁，若有所思，“今日是起来早了还是怎么的？刚才遇见一个买驴种田的，这伙儿……真是晦气！”
　　
　　02—16 内景 冉家出租房 夜
　　（人物：吴中宇，沈得铍，夜姬，武奚婵，湛刚）
　　客厅。中宇跟在奚婵后面，走了进来：“梁军失了踪，露丝也好不到哪里，听说她做了一个古董小老头的小妾。”
　　奚婵：“这我就不知道了，倒是有人在浦东看见过她。”
　　中宇：“是吗？不值！”
　　茶几上摆了三个菜，得铍、夜姬和湛刚极有耐心等候的样子。
　　得铍问中宇：“喝啤酒吗？”
　　中宇：“你们想喝的就喝，我晚上还要加班赶稿。”
　　湛刚欲伸手拿啤酒，却被奚婵的眼神止住。
　　夜姬手指点筷子：“这炖鸡蛋火候……老。……唉，清汤清汤，这汤像盐不要钱的。……土豆丝要是再切细一些，就盖了。”
　　中宇吃着菜，眉头一皱一皱的。
　　奚婵噘着嘴，重重放下筷子，进房里直往外吐气。
　　卧室。隐隐传来夜姬的声音：“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嘛。”
　　中宇的声音：“你别牛逼，炒糊鸡蛋是你的拿手戏，拿整个土豆丝煮的吃，你说是掰开苏联共产主义的一半，缺了牛肉……”
　　得铍的声音：“宇哥，你怎么放下筷子就走了？”
　　中宇的声音：“我有些累，休息一会再吃。”
　　客厅。奚婵慌忙走进来：“都怪我手艺不好。”
　　夜姬像吃了枪药似的，对得铍凶狠地：“我是牛逼，你心疼了是不？！”
　　得铍阴阳怪气：“唉，这几年流行向强权说‘不’，可我们这里都在搞倒退，做老板的却不能对打工的妹子说‘不’，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