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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集官司打进襄城
　　紧接第2集《二憨建房风波》
　　场：01
　　时：1984年5月中旬某日
　　景：日外阳光灿烂内乡政府小礼堂，主席台上悬挂“古镇乡首届人大选举大会”会幅，人大代表佩戴红色代表证喜气洋洋欢聚一堂。
　　人：苟书记、黄秋娥、古仕民、人大代表数十人
　　苟书记：（主持人）你们是老百姓选出来的人大代表，可以代表人民当家作主了，希望你们瞅准意中人，投好最神圣的一票！
　　△：工作人员分发选票，人们思索填写，随后依次走向票箱投票……。接着开箱取票，计票、唱票、监票开始……。前面中间黑板，一个个候选人名字下面的“正”字，在不断地增多……。
　　苟书记：下面我公布选举结果：今天应到代表60人，实到代表60人，刘乡长满票当选乡长，王主任满票当选副乡长，古纪委59票当选副乡长！
　　△：全场掌声雷动……。散会后黄附耳悄声对古――
　　黄秋娥：副乡长已当选，高兴吧？ 古仕民：不高兴！
　　△：大声地回答，引起了代表们注意
　　黄秋娥：咋不高兴？ 古仕民：因为人家都是满票，我只有59票，蛮尴尬的……。 黄秋娥：（若有所思）咦，你给自己投了一票冇？ 古仕民：（恍然大悟）呵，对，对，对！我冇哇！
　　△：话音刚落，引来众人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黄秋娥：这不结了，你跟他们是一样的满票，还尴尬么事？
　　代表甲：（戏谑地）我们选了个不识数的糊涂乡长啊！哈哈！
　　代表乙：（投来钦佩的眼光）你心中只有别人，冇得自己，这将是我们的好乡长啊！我们冇选错人！
　　黄秋娥：对，这个乡长我们选得好……。
　　画外音：八十年代中期，随着党中央农村改革的深入人心，农户家庭承包制的巩固完善，古镇乡能工巧匠和剩余劳力，纷纷进城务工经商，勤劳致富。为了维护农民务工经商中，所受的不法侵害，赢得农民合法权益，就发生了乡干部，进城“打官司”的事件。
　　场：02
　　景：内古镇乡政府
　　时：1985年6月底某日晨
　　人：苟书记、古仕民、吴珍、黄秋娥等人
　　△：一四十多岁农妇走进办公室，苟、古主动迎上前――
　　苟书记：哟，你不是王铁嘴王为民老婆吗？你找哪个？有事吗？
　　吴珍：（满面愁容）不错，我是他老婆！我儿子王水生出了大事！我正要找主要领导，蛮好，我就找您苟书记，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苟书记：好，好，这是古副乡长，认得吧？都是乡里主要领导，么事？你说吧！
　　吴珍：认得，认得，你可是个好人啦！你把我家王铁嘴教育得好像变了个人哩！呵，您再是副乡长了？恭喜高升啊！
　　古仕民：谢谢恭喜，你有么事吗？
　　吴珍：今年3月半，因为家里劳力有剩余，要救穷，儿子水生，就加入惹不起儿子张大苟组建的王刘杨村临时农建队，去襄城市建昆公司一个粮库工地做工，上工不久，就出了工伤事故，弄瞎了双眼……。
　　△：说着说着眼泪出来了……。
　　苟书记：（安慰）慢慢说，慢慢说。眼睛是咋瞎的？
　　吴珍：出事那天，水生站在6米多高的“人”字屋架樑上，从地面向上扯钢管搭脚手架，绳子突然断了，水生从樑上掉下跌断了左手，脸也埋进下面石灰堆里，双眼、满脸净是石灰浆。市建昆公司（就是甲方单位）送襄城市医院治疗，断手医治复了原，双眼却被石灰浆烧瞎了啊……。
　　△：吴说着泣不成声……。古忙递上一杯水安慰――
　　古仕民：莫哭，莫哭，慢慢说，慢慢说。
　　吴珍：（喘息、喝水，接着说）水生想到眼睛治好无望，又冇妥善安顿，就坚持不回家。出院后由张大苟牵着，住进了昆公司招待所，一住就十多天。昆公司看推不脱，就不断打电报催家属，还说要找乡里，快去把他接回来。我家意见是，生计问题不解决，坚决不能回家！今天来向您们反映，要为我儿做主，他才19岁！如果那里要您们去，可莫忘记带上我啦！
　　△：吴说着说着跪下来了……苟连忙搀起她――
　　苟书记：你反映的事，对方已给我们来电报了。只晓得个大概，正准备去你家了解的。刚才听来，的确凄惨，我们为水生的不幸深感同情。这事咋办？待我和几个领导商量以后再定，你先回去等候我们消息吧！
　　吴珍：那您们可得快点啊！
　　△：吴珍前脚出大院，邮递员后脚骑车进了乡政府……。
　　邮递员：（高喊）苟书记，苟书记，加急电报！又是襄城来的！
　　△：苟书记接过电报……。阅后面色凝重望着古仕民――
　　苟书记：古乡长，（同时叫来黄秋娥）黄主任，这是对方第三次发来的加急电报，请求地方党委政府派领导前往襄城，配合他们做好瞎子的调解善后工作。就我看，本着对他们公司和本乡农民负责，对乡民进城务工经商的支持，我们是得指派领导前往了。
　　古仕民：是啊，何况苦主王水生他妈，刚才要求过！
　　苟书记：这任务我就交给你们两人，以古乡长为主，为了便于照顾和做好他妈的工作，黄主任也随同前往配合！去后摸清情况，既要维护伤残农民合法权益，又要配合昆公司做好善后协调。看来少不了要打官司，你们去是协调，但要公正！万一对方不尊重农民权益，你们要出面维护，直接与他们上法院打官司。明天你们就动身吧！
　　△：古、黄二人点头应声，财务室领取路费，各自回家……。
　　场：03
　　时：当晚
　　景：内古仕民家
　　人：古仕民、吴三珍、恶鸡婆及女儿
　　△：见古在家清点出行衣物用品，吴疑惑地――
　　吴三珍：你在搞么事？像要出远门的，去哪儿？还有哪个？
　　古仕民：我的老婆，问那么多干吗？是去襄城，我乡民工在那儿出了工伤事故，膀子断了，眼睛瞎了，求政府去为他讨公道！随我去的还有两个女的，一个是瞎子他妈，一个是乡里妇女干部小黄。
　　吴三珍：（发怨气）平时总不落屋，现在又去东颠西跑，你把这儿当家了？
　　古仕民：莫发牢骚，我既要把家事当事，也要把国事当事，身为新任乡长，更要为弱势群体做主！
　　恶鸡婆：（不耐烦的用铲敲打着锅）说呀，我的大乡长，我煮稀饭的，你吃几多，我好下米呀！
　　△：晚餐，古瞧见三碗油炒鸡蛋饭，被老婆、岳母、女儿端走了，只好盛稀饭，稀饭清得照见人影。桌上只有咸菜、臭豆腐，叹气，摇头……。
　　△：女儿熟睡，古被里拉吴，示意老婆想亲热，被吴横眉推开了――
　　古仕民：（独白）我过的么日子？一边说我不顾家，一边把我不当人，难得回家吃餐饭，她们吃干我吃稀，她们吃好我不饱！渴望夫妻生活，却被冷落一边，还牢骚、怨气、言凶语凶对待我，我还是个当家的男人么……
　　场：04
　　时：7月1日
　　景：外，阳光灿烂。列车在奔驰。内车厢。古和黄靠窗对坐，黄身边坐着吴。三人沉默，无心观赏窗外广阔田原美景。
　　人：古仕民、黄秋娥、吴珍、车厢里满是乘客
　　△：黄秋娥头靠车窗，似睡非睡；古仕民左手托腮陷入沉思，两眼无神望着车厢顶棚，右手夹着正在缭绕的香烟……。
　　旁白：是啊！受命前往襄城的古仕民和黄秋娥，在这飞驰的列车上，此刻正想什么呢！他们想着将去的襄城，这一伤残责任该谁负？才19岁就瞎的王水生，往后日子咋过？这场官司将咋打……。
　　场：05
　　时：同日下午
　　景：外襄城火车站前，宽大广场。人来车往、熙熙攘攘。
　　人：古仕民、黄秋娥、吴珍、张大苟、吴的女婿、环境人物
　　△：吴珍的女婿和张大苟前来接车。几人聚在公交车站牌下……。
　　黄秋娥：古乡长，我们现在是去襄城市建昆公司吗？
　　古仕民：你们想过冇？有心理准备吗？形势与我们很不利，官司很艰难！（众现忧虑之色）我们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要抢主动！官司咋打？我已一步步筹划好了，你们一切要听我作主，愿意吗？
　　众口同声：愿意，一切听你的！
　　古仕民：那我们干部暂时就不露面！原因嘛，先找个离市建昆公司近的旅社住起来，做些调查和准备。打官司嘛，不能盲目到场，必须知己知彼！
　　黄秋娥：行，就这么办！
　　△：他们乘公交车。距市建昆公司前一站下车，找旅社……。
　　场：06
　　时：同日下午
　　景：内一家中档旅社
　　人：同上
　　△：古、黄办了住房手续，分别住进客房……。
　　古仕民：（古的客房，对吴珍她们三人说）我和黄主任暂住这里，作些与他们谈判的准备，你们先去昆公司招待所，和你儿子在那儿等着。大苟你这农建队长，明天早点过来，带我们去看事故现场。我们的行踪你们要保密，公司领导要问，就说乡的领导，三天后可能到达公司！晓得吗？
　　△：吴珍她们应声离去……。他们走后黄向古建议――
　　黄秋娥：官司是否进法院？要视昆公司态度来定！他们肯定怕把事故捅大，这种惧怕心理，反倒可以为我所用。
　　古仕民：你想法不错！可我们要主动查清事故前因后果，掌握法律政策依据，才能掌控整个官司进退主动权，实事求是参与处理。所以，我们应该认真准备，首先是查清事故。
　　黄秋娥：对，第一步我们就这么办……。
　　场：07
　　景：内市建昆公司耿坡粮库库内工地，现场一片狼籍
　　时：7月2日上午
　　人：古仕民、黄秋娥、张大苟
　　△：大苟引路与古、黄乘车到出事地点……。
　　古仕民：张队长，这里咋现在冇开工？
　　大苟：树倒猢孙散，民工都走了，我去医院陪护水生，才一直停着工。
　　黄秋娥：那最好，好在事故原始现场冇破坏。
　　大苟：（突然手指）你们看，那根扯断的草绳还悠悠悬在半空哩……。
　　古仕民：你去把这根草绳，给我解下来！
　　△：大苟爬高，解下了那根被扯断的草绳……。古细看草绳断痕。
　　古仕民：（问）你们扯灰，用的都是这草绳？
　　大苟：（手一指）你看，整个施工现场都是这些草绳。
　　古仕民：张队长，我上大学以前干过泥工，据我所知，搭脚手架这类高危作业，应该配有安全带，这里的安全保险带呢？我咋冇看见？
　　大苟：我找甲方要过，但他们不给！
　　古仕民：这扯灰和扯钢管的草绳是你们自己买的吗？
　　大苟：不是，是他们发的。
　　△：古解下其中一根草绳，连同那根出事草绳塞进自己的提包――
　　古仕民：整个施工现场，我冇看见安全网，连搭脚手架的屋架梁上，也冇看见安全保险带。可以想象，民工当时就在危险的半空，冒险违章作业。
　　黄秋娥：张队长，你们农建队与甲方（市建昆公司）合同是咋签的？拣最重要的说给来听听。
　　大苟：一切设备由他们提供，我们负责做工，工伤事故由自己负责。
　　△：古用不屑的眼光看了看张队长――
　　古仕民：哼，现在出这大的事，人都搞瞎了，我看你咋自己负责！
　　黄秋娥：张队长，甲方负责现场的，眼看这危险就冇吭声吗？
　　大苟：他们说签了合同的，所以平常很少来，到完工验收时才来。
　　△：古指眼前一堆摔有人迹的石灰堆――
　　古仕民：从出事这儿，到那个自来水管，只有20多米远，你们咋不把王水生扶去用水管冲洗眼睛？如果及时冲洗，眼睛咋会瞎呢？
　　大苟：都是年轻人，冇得这方面经验，当时都吓得六神无主，就去找这水管旁边医疗室宋医生，他是公司常住这儿的医生。我们求他他不理睬，只好去找管工地的老丁，老丁才弄车把王水生送往市医院……。
　　古仕民：（捏指算账）从事件发生到进医院，王水生被耽搁两个多小时，眼睛在石灰强烈碱性作用下，岂能不瞎？纵然去医院来不及，宋医生要能及时拉他水管冲洗，眼睛也不至于瞎啊！
　　黄秋娥：（无比气愤地）看了现场，听了情况，简直叫人气炸肺！冇得农民进城打工，哪得广厦千万间？太把农民不当人！宋医生哪有点儿医德？耽搁水生医治一时，却误他一生啊！一定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场：08
　　时：当日下午
　　景：内省建某公司襄城分公司古仕民哥嫂家
　　人：古仕民、黄秋娥、古兄嫂及家人
　　△：哥嫂热情地接待古仕民、黄秋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