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诗音姑娘背上唐琴，飞身上驴：“恩师，弟子象琴侠吗？”
　　李贺执着驴缰调侃着：“哈哈哈，小妹妹，那是琴心剑侠，不是琴侠！”
　　诗音姑娘一愣，旋即俏皮地挤着眼：“琴侠？剑心琴侠！呵呵，呵呵，反正都一样个味，不是吗？”
　　李贺急切地分辨着：“那…那不一样？那不一样？它讲究的是一字之师呀！”
　　驴子走动起来…
　　诗音姑娘在驴背上银铃般地笑着：“恩师，还有那么多讲究呀？哈哈哈，哈哈哈。”
　　李贺在地上急切地走着：“小妹妹，我们中华文字那是博大精深呀？（他回头凝视了一下的吊角楼）”
　　吊角楼在背后渐渐地退走着…
　　李贺回身抹了一下涔涔的泪花。
　　画外音：“吊角楼！我亲爱的伙伴，永别了，永别了！”
　　诗音姑娘倒骑着驴子惊讶地：“哎呀，大哥哥，您怎么哭了？”
　　李贺慌忙掩饰：“没有？没有啊？我跟着小妹妹去富贾豪宅里享清福，高兴还来不及哩！在下怎么会哭呢？”
　　诗音姑娘指着李贺：“大哥哥，您骗人？您骗人？我分明看见刚才您在脸蛋上抹去一个大泪珠，怎么说没有？”
　　李贺做着鬼脸：“没有？没有啊？这怎么可能呀！在下没伤着一根毫毛，干嘛要哭？”
　　诗音姑娘在驴背上淘气着：“不对，不对！您就是哭了？看那脸蛋上还有泪痕！您要老实坦白，坦白不坦白？说，说！（她向李贺挑衅着…）”
　　李贺故意滑稽地缩着脖子：“小妹妹，我说，我说！”
　　诗音姑娘：“说！快说？噷噷噷。”
　　李贺轻拍了一下驴臀：“唉，小妹妹，我给你说啊？在下这人其实多愁善感重感情，到哪里都恋旧。临走的时候，就忍不住要哭上一鼻子。呵呵，这不当着你的面，没好意思？（他“噗”地笑了）哎？小妹妹，你说这算不算毛病？”
　　诗音姑娘歪头煞有介事地想了一下：“哦，哦，这嘛也算，也不算！”
　　李贺笑对：“怎么说？”“
　　诗音姑娘在驴背上向后面拍手笑着：“哎呀，您不想它？它不就没毛病了！”
　　李贺莫名其妙地：“小妹妹，你怎么啦？”
　　诗音姑娘：“没事！没事！”（雀跃着）哎哎？您那吊角楼小了！嘿嘿嘿，小的象老鸦窝那么大？”
　　李贺扭头看了一下：“呵呵呵，怎么会变小呢？我看看！”
　　一位军官骑着高头大马迎面飞驰过来…
　　驴子受到惊吓，它挣脱李贺手里的驴缰绳，尥着四蹄向着前方跑去。
　　李贺在后边惊慌地追赶着，急切地喊着：“小妹妹！小妹妹！你一定要骑好驴子呀？”
　　诗音姑娘在驴背上惊惧地喊着：“大哥哥！大哥哥！我怕—！我怕—！”
　　李贺没命似地在后边追攆着…
　　
　　25，和州大街某处，日，外。
　　驴儿仍在撒野地飞跑着…
　　路上行人都在惊恐地躲避着。
　　诗音姑娘在驴背上咬着嘴唇，狠命地猛拉着驴缰绳：“吁！吁吁—！”
　　驴子站住了。
　　诗音姑娘翻身落驴，瘫坐在地上。
　　李贺惊恐万状地跑了过来…
　　诗音姑娘娇喘着站了起来。
　　李贺喘着大气：“哎呀，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诗音姑娘脸上起着红晕：“大哥哥，累着您了吧？”
　　李贺接过驴缰苦笑着：“呵呵呵，累是小事，就怕你颠驴？到时在下没法向你的爹娘交代呀！（他呲牙咧嘴地向驴子跺了两脚）混蛋！混蛋！发什么倔驴脾气？”
　　驴子蔫着打起响鼻…
　　诗音姑娘仰着脸俏皮地：“呵呵呵，大哥哥，您和畜牲较什么劲呀？它也不通人性！哪能呢？我家的高头大马还骑呢？那有那么容易颠驴？嘿嘿嘿，这是巾帼不让须眉？（她倜傥地一拱手）大哥哥，有请上驴？”
　　李贺慌忙摇手：“干什么？干什么？”
　　诗音姑娘正色地：“请上驴，上请！”
　　李贺娇嗔着：“不行！不行！我一个男孩子怎能让你一个女孩子走路？这有悖常理！”
　　诗音姑娘笑嘻嘻地，“大哥哥，您看不起女孩子？难道须眉汉就不能让一让巾帼小女了？（她蓦然脸色一变，）请上驴！”
　　李贺羞赦地：“哎哎？哎哎？这不大好吧？哪有大老爷们骑驴，让一个小姑娘家家走路？嗯，嗯嗯，不好，不好！”
　　诗音姑娘娇嗔地：“大哥哥，这不好吧？您是我的救命恩公，马上又是我的恩师了，门生得为恩师的身体负责啊？上驴，请上驴！”
　　李贺拱着双手：“小妹妹，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呵。（纵身上驴）”
　　诗音姑娘吐着舌头：“这就对了！（她拍了一下驴臀）”
　　人、驴向前走动着…
　　诗音姑娘：“大哥哥，您也倒骑驴吧？这样咱们好说话？”
　　李贺难为情地：“不行，不行！这让人看见那多难为情？”
　　诗音姑娘嘟着嘴：“不嘛，不嘛！人家不也是倒骑驴吗？哎呀，大哥哥，这有什么？不就是倒骑驴好说话吗？”
　　李贺羞赦着：“好好，好好！在下倒骑驴就是了？”
　　诗音姑娘蹦跳着：“真的呀！那我停下驴儿，让您换骑驴姿势？”
　　李贺笑着：“小妹妹，不用了！（他一个“鹞子翻身”的动作，便倒骑了驴子）”
　　诗音姑娘惊呆了。她嗟叹着：“哎呀，大哥哥！您真行啊？小妹只道您是文弱书生，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
　　李贺平静地：“呵呵，呵呵，这没什么，没什么。”
　　驴子向前移动着…
　　诗音姑娘在地下看着李贺，她那酒窝子一努一努地笑着：“哎？您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是小妹来接您的吗？”
　　李贺闪着眼睛笑：“不知道呀？”
　　诗音姑娘：“您猜猜看？”
　　李贺眯着眼看着诗音姑娘：“哈哈哈，要在下猜呀？那一定是你家的大马车！可不知道你为什么耍单来了？”
　　诗音姑娘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大哥哥您猜的对！家父说，为了表达对您的隆情盛意，要我家大马车挂上彩带来接您大哥哥过府！可小女子想啊？家父、家母都是前辈，您们不好说话，再说那天您也没最后决定，我怕大哥哥真的不给面子？（她嘟起嘴巴）所以…所以我这闺中的大小姐只好…只好来了？（她又扑哧地笑了）”
　　李贺疑惑着：“那你爹娘怎么说？”
　　诗音姑娘转着眼珠：“他们说？他们说？呵呵，他们说为什么？小女子说，您们去恩公一定不会来，那等于杀了他！他们奇怪着，小女子说恩公的驴子怎么办？他们想了一下，恩公可以把驴子卖了呀？我说那驴子跟着恩公走了九九八十一州，那是陪着诗人受难的驴子，您让恩公卖驴，那不是等于让恩公亲手杀了自己的伙伴吗？恩公他一定不会坐您们大车来的！他们于是挥挥手，丫头你自己看着办？你看着办？哈哈哈，哈哈哈。”
　　李贺在驴上点着诗音姑娘：“编？编？你给我编！”
　　诗音姑娘脸上漾起美丽的绯红：“大哥哥，真的呀！”
　　李贺在驴背上笑着：“哎哟，小妹妹！小鬼头，真是工于心计？呵呵呵。”
　　诗音姑娘玩笑着：“呵呵，我要不这样？那您就得卖驴子！”
　　
　　26，和州大街—某处—路上，日，外。
　　驴子得得地走过了一条条大街小巷，仍旧向前走着…
　　李贺在驴背上眺望着：“小妹妹，咱们走到那儿了，离你家还远吗？”
　　诗音姑娘：“啊！呵，这是和州城的校场大街，再走几条街道，咱们就到家了？呵呵呵。”
　　李贺喝着驴子：“吁！吁吁—！”
　　驴子停下了。
　　李贺飞身下驴。
　　诗音姑娘吃惊地：“大哥哥，您怎么啦？”
　　李贺环顾着四周：“这不是快到你家了吗？在下一个大老爷们骑着驴儿，让一个小女子在地下颠颠地赶驴上路。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在下能不害臊吗？再说你家快到了，要是让你的爹娘和家人看见了，他们会伤心的？在下还能在你家容身呀！”
　　诗音姑娘媚笑着将驴缰递与李贺，她向李贺深施一礼。
　　李贺扑闪着眼睛：“哎哎？你这是干嘛呀！”
　　诗音姑娘：“大哥哥，谢谢您能善解人意？呵呵呵，有您这句话，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她飞身上驴）啾！啾啾！”
　　驴子走了起来…
　　李贺在后边赶着驴子，朝着诗音姑娘的背影“噗”地笑了一下。
　　诗音姑娘回眸：“您又怎么啦？”
　　李贺摇着头：“没什么。”
　　诗音姑娘头上的两只“总角”在萦动着…
　　李贺望着诗音姑娘的两只“总角”，忍俊不禁地又是扑哧一笑。
　　诗音姑娘一脸疑惑：“怎么了？怎么了？大哥哥您怎笑个不停啊？”
　　李贺仰脸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诗音姑娘明眸皓齿地，“讨厌！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李贺止住笑：“小妹妹，你今年贵庚啊？”
　　诗音姑娘迟疑着：“我？我十六了，怎么啦？”
　　李贺掩着鼻子：“呵，嘻嘻，在下看见你的两只‘总角’，就想起了在下的小时候…”
　　诗音姑娘：“大哥哥，诗人的童年一定很浪漫吧？”
　　李贺：“那倒不是！我是说在下小时候也是这个样的‘总角’头，那时候我们四个男女都是一样的‘总角’，一起青梅竹马的…”
　　诗音姑娘闪着清纯的眼睛：“啊？还有这事！怎么爷们和丫头都留‘总角’？”
　　李贺脸上漾出一丝幸福感：“我们老家昌谷山就是这样的风俗。在下和巴童留‘总角’，而钰姐儿和俏俏也是‘总角’发辫。我们四个男女都穿荷衣。呵呵，很搞笑吧？”
　　诗音姑娘：“钰儿和俏俏，她们谁呀？”
　　李贺：“钰姐儿是家姐，那俏俏是我家的婢女。”
　　诗音姑娘看了李贺一眼。
　　李贺笑着：“有一年在下读书到半夜，伏下身睡着了。那灯台上的油灯把一只‘总角’给慢慢燃着了…”
　　诗音姑娘惊慌地：“哎呀，大哥哥您没烧疼吧？”
　　李贺眉眼笑着：“呵呵，那困的也顾不着疼了。等我醒来时被油灯熰掉了一只‘总角’。那钰姐姐和巴童，还有俏俏拍着手在嘲笑我，我一气之下，让李安叔把那条‘总角’也给剃掉了！”
　　诗音姑娘在驴上拍着手：“噢噢？噢噢？大哥哥，您读书还能被油灯烧掉一只‘总角’，这也太搞笑了吧？”
　　
　　27，李家豪宅前，日，外。
　　驴子停下了。
　　诗音姑娘翻身下驴，她牵住了驴子的缰绳。
　　李贺在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诗音姑娘醉心地笑着：“大哥哥，呵呵，看什么呀？没见过呀？呵呵。”
　　李贺茫然的目光：“呵呵，呵呵。”
　　诗音姑娘冲着大门前扫地的一个小伙计：“哎哎？哎哎？张三，你过来？”
　　小伙计停止扫地，抬起头笑着：“大小姐，您有何吩咐小人呀？”
　　诗音姑娘笑着：“哎哎？那这驴儿交给你了！听见没有？可不许喂廋啊？本小姐封你个官！呵呵呵。”
　　小伙计惊讶着：“大小姐，您…您封小人一个什么官呀？”
　　诗音姑娘嬉笑着：“那就…那就封你个养驴官吧？小驴倌！呵呵呵，呵呵呵。”
　　小伙计接过驴缰咧嘴笑着：“大小姐！那感情好啊？多谢！多谢！（他牵着驴子抱拳一笑走了）”
　　诗音姑娘伸着舌头捅了一下有些木讷的李贺，笑着：“大哥哥，木头人！想什么呀？嘿嘿嘿，咱们回家，回家！哎哟，这模样真有点傻子进县城，一双眼睛不够用啊？嘿嘿嘿，快走吧！”
　　李贺收过眼神：“哦哦，你是在说我啊？”
　　诗音姑娘俏皮地：“大哥哥，寒舍到了？有请，有请，上请！”
　　李贺拱着手：“小妹妹，请，你请！”
　　诗音姑娘一蹦一跳地冲着院里喊：“爹！娘！您们看我给您们带谁来了？”
　　
　　28，李家豪宅院落，日，外。
　　两人跨门过槛地在院落里走动着…
　　李贺冷眼地在看着大宅院的景象。
　　诗音姑娘扭过充满红晕的脸颊：“大哥哥，我们这里的一切好吗？”
　　李贺莞尔一笑：“嗯嗯，嗯嗯，不错！小妹妹，你家可是这和州城里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啊？”
　　诗音姑娘歪头笑着：“噷噷，那当然！我们家是富豪嘛，不缺钱的。（她又天真烂漫地看着李贺）大哥哥，那这儿就是咱们家了，您要在这里安家了？”
　　李贺嗫嚅着：“我…我，在下乃一小作诗匠，迟早是要飞走的…”
　　诗音姑娘急着：“大哥哥，不许您这样说？那儿也不许去！您是我救命恩公，我要恳求爹和娘恩准，让您做我的长久诗书先生好不好？小妹供养您！”
　　李贺羞涩地：“再说吧？再说吧？这个在下真的没想过…”
　　诗音姑娘从背上取下唐琴，单臂抱着，另手在琴弦上拨拉几下…
　　唐琴发出了悦耳的旋律声。
　　李贺一惊，旋即笑容满面地：“哎呀，小妹妹！你弹奏的不错吗？有音准！”
　　诗音姑娘笑着：“那当然！小妹自幼多习琴棋书画，只是今天碰到大师级别的人，那就汗颜了？呵呵，呵呵。”
　　李贺不好意思地：“彼此！彼此！”
　　诗音姑娘摇着手：“嗯，那不一样！您是天才诗人，而且琴棋书画相传也是极高的天分。小妹妹我就是要拜您这样的名师，请大哥哥您答应小女子也？”
　　李贺揶揄着：“你拜我为师？呵呵，那是要误小妹妹前程的！”
　　诗音姑娘拉着李贺手臂摇着：“大哥哥，我不信，我不信！”
　　李贺一凛。他慌忙抽出手臂：“你看？你看？在下说的，你还真不信？（他忽然压低声音）哎？哎？你快看谁来了？”
　　诗音姑娘嘟着嘴巴收敛了些。
　　李员外和李夫人满脸春风地大老远迎了过来…
　　李夫人笑靥如花地：“哎呀呀，李公子！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呀？”
　　李员外笑容可掬地拱着手：“李公子，您是大才！您能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呀！这也是小可祖上积德！呵呵呵，呵呵呵，这边请，上请！”
　　〔第六十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