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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篇小说】
　　追寻罪证
　　
　　引 子
　　秋雨过后的夜有了寒意，花园小区家户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那朦胧的街灯散着暧昧的光，附近教堂钟声不紧不慢敲响，指针指向阿拉伯数字的2，此时正是子夜时分。两黑影出现在三号楼中单元，敏捷的打开单元门闪进去，楼道的灯光显出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两人进电梯直奔地下-2层，在漆黑走廊他们掏出手电筒熟练地找到目标，这是家普通住户储藏房间，他们用专用工具麻利打开门锁，错着电筒移动的光柱，房间里物品满目，古董瓷瓶成列，打开铁制文件柜，成卷字画整齐码放，抽屉里玉石珠宝璀璨耀眼。两双面具后面的眼睛露出惊愕的光，两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布袋，一人撑开口袋，另一人疯狂敛物，两只布袋迅速膨胀。两个神秘黑衣窃贼，疯狂地卷走财物，消失在茫茫夜色，也拉开故事的序幕。
　　一
　　文莉在医院值完夜班，便换过衣服骑着车子回家，丈夫志瑞昨天下午临走时给她通了个电话，说要去省里开个研讨会，得两三天才能回来。儿子小顺昨天也打来电话，说天转凉了，让给他捎两件厚些的衣服，文莉这就匆匆地往家赶路，她从不关心丈夫出差的事，因为出差对于一个主管城建的副局长来说是家常便饭。而儿子小顺却不同了，小顺今年刚考上大学，还去了南方的一个陌生城市。文莉回到小区先是上了十七楼的家中，她放下包又换上一身休闲的运动服，然后乘电梯下到了-2层，她拿着钥匙径直走到自家的储藏房门前，却被眼前影像呆住了，只见房门虚掩，锁被撬开，她推门开灯，发现屋里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孤寡一人的文莉不知所措，她先是拨通了丈夫的手机，对方提示已关机无应答，她知道丈夫此时肯定是在开会。没有了主意的她马上又想到了住在附近不远处的丈夫志瑞的妹妹红萍。眼前这突发的大事儿，她得找个人出主意想办法，于是她准备找来红萍给想办法。
　　文莉拨通了红萍的电话，将家中被盗的事情说了一遍，正在睡梦里的红萍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吃惊，她赶紧问，那我哥呢。文莉说出差了，得几天才能回来。红萍是个急性子，她先安慰嫂子不要着急，然后穿着睡衣起身开始寻找丈夫建良，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建良正蜷缩着身子呼呼大睡，她狠狠地踹了一脚熟睡的建良，生气地说道，不是喝醉就是死睡，嫂子家都出事了，你赶紧起来过去看看。建良揉着睡眼，怔怔地看着红萍，然后不情愿地穿着衣服。
　　建良这些日子在家里正和妻子红萍冷战，原由是儿子今年高考分数不理想，红萍让建良找找关系，让儿子就是上个差点的本科甚至专科学校也行，争取今年走。结果建良四处求人，动用了自己身边所有的朋友和关系，最终也没能活动的让孩子上成大学，孩子只好选择复读。从此，红萍动不动就埋怨建良没本事，建良则怨红萍的哥哥志瑞不肯帮忙，当那么大的官儿也不给自家人办点实事。红萍着急了就粗口，你除了喝酒有长进，别的本事咋啥也没有呢，整个就一窝囊废。红萍说到了建良忌讳和痛心处，这让老实本分的建良终于将内心忍耐了很久的怒火爆发出来，夫妻俩大吵了以后，就开始了分居，建良就开始睡在了沙发上。建良穿好衣服正准备走，被红萍喊住，等等我呀，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去吗。
　　建良和红萍夫妻俩赶到出事现场，只见文莉正孤独地在阴冷的地下室里发呆流泪，文莉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家里被盗，但她思考半天后还是没有吱声扩大影响，她要和红萍商量以后再做决定。嫂子都丢了什么东西，损失大不大？红萍快人快语，文莉只哭不答。我哥知道这事不？红萍又追问。他的电话关机，应该是在开会。莉莉哭着说。那赶紧给哥发个短信，告诉他家里的事情。红萍催促着。文莉又马上拿起手机盯着屏幕，给丈夫发了一条信息。
　　建良是花园小区的保安队长，曾经在部队当过八年兵，转业后分配在纺织厂上班，后来由于企业效益不好，被迫裁员就自己单干，他摆过地摊，卖过水果，因性格内向又脾气倔犟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后来几次与城管冲突，还动手伤人，被派出所处罚，不得不在家歇业，生活一直很窘迫。再后来，战友吉刚主动帮忙，给他介绍到公安下属的保安公司里当上了一名保安。他环视了现场周围，觉得此事比较重大，便征询文莉的意见，不行报警吧。那就赶紧报吧，还等什么呀。红萍总是奈不住性子。那我就给吉刚打电话了。建良用征询的口吻探询着眼前两个女人。文莉听到吉刚，她马上清醒似的说，对，赶紧找吉刚来破案。建良拨通了吉刚的电话正式报了案。
　　文莉之所以要找吉刚，因为吉刚是志瑞的发小，从小学到中学俩人都在同班，关系非同一般。吉刚还是自己闺蜜李芸的丈夫，他们俩的结合还是文莉牵线当的红娘。建良找吉刚是因为吉刚是自己的战友，当年在一起摸爬滚打了八年，一直是至交关系。
　　吉刚是市刑警支队的重案大队长，他惯例的接报着战友建良的报案，又诧异的得知是自己的老同学志瑞家被盗的案件。他带领刑侦，技侦一班人马来到了现场。
　　这是一个环境很美的住宅小区，小区环山抱水绿草茵茵，在北方这个城市也算舒适的高端住宅。文莉家住这橦高层楼的十七层，楼上的家里没有任何被盗的迹象，楼下的储藏间发生了盗窃。这是一个足有四十平米的超大储藏房间，以致于让办案的民警都羡慕的咂舌。办案民警们马上例行起了侦查的公务，在现场分头拉上警械带，然后分工明确地戴上手套开始勘查现场，寻找痕迹，拍照物品。文莉把吉刚请到了楼上的家中。吉刚询问什么时候发现的，文莉说今天早上九点来钟，她回家后准备去储藏间拿物品发现了被盗。吉刚又问家里丢失了什么东西，文莉说房间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卷走了，说着就心痛的哭了起来。吉刚赶紧安慰着文莉，好了，不要哭了，你把丢失的具体物品和详细的特征给我们说清楚了，我们也好在下步的布控中发现线索。文莉忙忙点头。就在这时，文莉的电话响了，文莉一看是丈夫志瑞打来的，她拿起电话走到阳台，就开始向丈夫诉说，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丈夫好像在安慰着她，她认真地听着，听着听着又停止了哭泣，还不时地应着声点着头。
　　吉刚开始询问建良情况。这橦楼的监控在那里，附近有几个探头，昨天夜班的保安有几个人上班都是谁，平时是什么时间巡查一遍，昨天晚上有没有巡查过这橦楼，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没有。建良被吉刚一连串的追问憋红了脸说，昨天晚上我和李俊在一起喝高了，他把我送回家，我就没来小区检查，结果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是刚来，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我现在就把保安全部召集过来接受你的调查。吉刚听建良说和李俊在一起喝酒，无奈地摇摇头问道，是不是又和红萍闹意见了？瞧你这点出息，真是见酒不要命啦。吉刚怜悯的望着建良，行了，你就别兴师动众了，如果需要我会派人调查询问的。
　　侦查民警提取了现场的物品后，解除了警戒，案件进入了调查取证阶段。吉刚和办案民警询问文莉，家中丢失的具体物品和特征及价值。建良看见吉刚开始办案了，自己在此也不方便，就下楼去他的保安办公室找队员了解情况去了。
　　建良到了办公室后，召集他手下所有队员开会。建良负责的花园小区的保安队员总共也就十五个人，除去休班的，昨晚上值班的队员有四人，其中两人负责小区的门卫，主要任务是对外来人员要问清来访对象，必要时与业主联系，来访人员必须登记，对可疑人员要进行盘查。两人负责小区的流动巡逻，按照职责每两小时要对小区进行一次全面巡查，每一小时要对小区的重点部位进行一次巡查，发现可疑情况要立即报告果断处置。建良先是问了昨天晚上还有没有其他保安来过小区，都说没来过。他又问负责门卫的昨晚上发现有没有可疑情况，两个保安回忆了半晌都说没有可疑情况，他再询问两个流动巡逻的保安，两个巡逻的保安有点紧张，他们可能预感到小区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们相互对视着，想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建良始终没有透露三号楼被盗的事情，他让保安把昨晚上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调出来，他自己坐在监控台前，开始慢慢地观看回放，试图从中寻找出线索。
　　吉刚给文莉作完了询问笔录后，就吩咐他带来的手下副队长杨敏留下负责调查取证，他要赶回单位去追查本市前期的一起杀人案。其实留下杨敏也是吉刚处于文莉的情面而为之的，因为刚才询问了文莉得知，她所说的值钱东西都是些普通的生活用品，充其量也就是一起治安案件，但毕竟是同学家里出了事求助自己，还是要在形式上给足老同学面子的。
　　二
　　保安办公室就设在小区大门的旁边，此时，建良在他的监控台前整整呆了大半天，他翻看了所有监控回放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三号楼附近本来有两个探头是可以看到文莉家的那个中单元的，但是这两个探头却因为前些日的一场暴雨溅上了大片的泥泞，镜头被挡住根本看不见景物。建良非常生气，他叫骂着，养你们这帮废物，每天不务正业，这么重大的安全隐患你们竟然不知道。说得保安们赶紧找来扶梯擦拭镜头去了。
　　吉刚把这起普通的盗窃案件交给副手杨敏后就再没露面，到是杨敏带着民警来小区又找过建良，还先后询问了小区当班的几个保安。自从花园小区发生失窃事件后，建良有点坐不住了，他的队伍里出了状况，就在文莉家中失窃以后，建良的保安队伍里就少了俩人，这俩人也是建良最亲近的人，他们是建良远房表哥家的大儿子文成和二儿子新成。就在案发前两天，文成和新成向他请假，要回老家看望一下生病的老娘。起初建良让其他保安替他们顶岗，可自小区出事后就再也没见着这俩人的身影，给他们打电话总是关机，给表哥电话联系，表哥说这俩儿子根本没回家，家里的人也都好好的，没人得病。这就让建良生疑了，这两个活宝到底去了那里。想着想着建良的头上就冒出了冷汗。这失窃案件如果和二人玩失踪连在一起，建良不敢再往下联想。
　　秋天的落日要比夏天快，不过六点天就擦黑了，李俊给建良打电话，约他出来叙叙旧。这基本成了两人的约会暗号。建良知道李俊又是叫自己出去喝酒，便忙着换了衣服赴约。两人平时就相约在这住宅小区附近的街边小饭馆里，点个油炸花生米，要盘清炒豆腐，再来盘过油肉，老板就会意地送上来一瓶北京红星二锅头，这是两人的专利，三盘小菜一瓶烧酒，两人不喝到天昏地暗是不肯回家的。
　　李俊是建良和吉刚的战友，曾经和建良、吉刚在一个部队，只不过李俊当了三年义务兵，就退伍回乡了。当年他们是一起参军又是老乡，关系非同一般的好。李俊回乡后曾经被选举当过两届的村长，后又赶上城市扩建，把他的村子扩建成了城中村，李俊靠着自己曾经是村干部的关系，再加上自家原有的两处大宅院，光还迁房就分得了三大套，又挣得一笔不菲的拆迁费，李俊眼光超前，他从拆迁的费用中拿出一部分钱，购买了几辆大货车，给开发商拉土方运石料，可挣了不少钱。后来开发商的工地变成了高楼和居住的小区，李俊处理了大货车，又成立了物业公司，摇身一变当上了经理，还雇佣建良这支保安队伍，自己倒成了甩手的掌柜。据他给外人透露，他的家产已经上千万。李俊这么好的家境，就有一样让他后悔终身，那就是跟着自己结发的老伴，在一次车祸中死亡。那是他开车去外地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喝了不少酒的他硬要开车回城，老伴死活也拦不住，结果在回城的高速路上追尾了前面的一辆大货车，汽车被撕扯成了两半，他在惊吓中急忙打转向，他这一侧是侥幸的躲过了大货车的尾部，而妻子的那一侧没有幸免，被货车的尾部压扁，妻子走时都没有留个全身。自从那一次的事故，李俊再没有成家，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每天借酒消愁，后来和建良竟成了一对气味相投的酒友
　　夜色渐浓，饭馆里的客人陆续散尽，只剩下老哥俩对酒畅饮，建良眯着醉眼看着李俊，很认真的说，老哥跟你商量个事。有事竟管说，别给我玩虚套，咱俩先干一杯再说。李俊端起酒杯凑过来，建良端起了酒杯说，你答应了我就喝。你说。李俊端杯看着建良。我想请几天假出门去办点事，再就是你能借我点钱吗？李俊问，多少？建良迟疑了一下，憋了半晌才出口，一万。李俊大笑，哈哈，我当多大事，那都不是个事。喝酒，干了这杯。
　　在一个晴天朗日里，建良没有告诉身边的任何人离家出走了，他乘坐上火车来到了二百多公里外的边塞小县城，寻找文成和新成也顺便看望一下表哥。这是个交通有点闭塞，但风光优美，民风朴实的城镇，青绿的山峦被秋风吹得渐渐泛黄，山峦下有条小河潺潺流动，在小河的堤畔旁边坐落着不大的一个村庄。
　　建良风尘仆仆来到这个他曾经熟悉的地方，父亲当年在全国最困难的1962年，为了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带着母亲从城里主动回到乡下，在乡下又有了他。建良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他更热爱这片土地还有这里纯朴的村民，回想当年他是从这里参军入伍，在部队凭着自己的勤奋努力成为了一名自愿兵，他本想着继续努力转为干部，但最终他还是未能如愿，心灰意冷地脱去军装退伍到地方。他很珍惜自己的岗位，在市纺织厂里他是维修组长，曾带领工人们日夜抢修机器，为织布车间争得宝贵时间，多次受到厂长的大会表扬。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同一工厂的红萍，红萍是丝织车间的女工，因为建良是厂里多年的先进，人也长的帅气，红萍主动示爱和建良组成了家庭。然而好景并不长远，随着市场经济调控的大潮来临之时，这个曾经让本市人民很是羡慕的企业渐渐衰退，最终淹没在经济改革的大潮中。建良和红萍双下岗，给这个本不宽忪的家庭雪上加霜。从那时起，红萍就越来越看不上老实本分的建良。
　　村边有一个年久失修显得破旧的院落，表哥和表嫂就居住在那个院落里，夫妻俩依然承包着几亩田地，农闲时还做些手工活挣些钱，省吃俭用只想着给两个儿子攒钱娶媳妇。建良心里有些酸楚，表哥把文成和新成交给自己，而自己却没能给两个侄子帮上大帮，平时连自己的家门都很少去，因为红萍对两个农村来的亲戚不是很欢迎，建良平日里只要想喝个小酒，就带上俩侄子一起喝酒吃个便饭，也算是对俩侄子的补偿。
　　建良的突然来访让表哥和表嫂很是诧异，他们询问是不是文成和新成出了什么事情，建良掩饰说，没有事，前两天俩人请了两天假说出去办个事，我问他们什么事，他们也没告诉我，我怕是家里有什么事，所以来看看。这俩小子有些日子没跟家里联系了，家里能有啥事，我和你嫂子身子板都挺硬朗，也不缺吃缺喝的，闲时还加工个草编的活儿，准备在村子里再批块宅基地，盖上一橦二层楼，也好让他们成家娶媳妇。噢，挺好的。建良自语着，他的脑子盘算着如何能从这个城镇里寻找到两人的下落，他问表哥，平时有谁和文成、新成俩关系好的，经常和他哥俩联系？表哥问他有事吗？建良谎称说，准备在村子里再招录些保安，所以想了解一下情况。表哥一听高兴地给建良介绍起村子里的年青人，刘明家的孩子刘刚和他哥俩关系好，经常还电话联系，现在县城的工地上打工。还有王锁家的小子王民和哥俩关系最好，也在省城跑运输，他们经常还在一起聚聚会。现在还在村子里干农活的青年确实很少了。建良默默地记着表哥介绍的这些人，最后，他向表哥、表嫂告辞，按表哥提供的线索踏上了他寻找文成和新成的旅程。
　　三
　　刑警支队的办公楼离公安局不远，一橦三层的小楼外面挂着刑警支队的牌子。杨敏来到吉刚的办公室，他坐在吉刚对面的椅子上，点燃一支烟大口地吸着，吉刚看他闷头不语，知道他可能心里有什么事，就打趣地说，什么事能把我们的杨大队愁成这样呀？杨敏还是不作声只顾猛吸着香烟，他将一支烟吸完后，看着吉刚，想和你聊聊，吉刚好奇地问，今怎么有闲功夫了，杨敏问，听说志瑞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吉刚随声应道，嗯，小时在一起长大的，还是同学，怎么啦？杨敏试探着询问，那个花园小区的盗窃案你准备怎么办？吉刚奇怪地看着杨敏，你现在有线索了吗？嗯，线索目前还不明朗，只是这个案子比较棘手。怎么回事？吉刚不解地问。我是说志瑞家的这起盗窃案不是一般的案子。此话怎讲？吉刚更糊涂了。杨敏两眼盯着吉刚说，我怕志瑞家的这个案子的盖子揭开了不好收场。吉刚突然转过身面对杨敏，他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杨敏，他此时已经在杨敏的话语中听到了弦外之音。
　　杨敏最近并没有闲着，他先是对被盗现场遗留的物品进行了分析，从现场遗留下的物品中，杨敏发现了两个破损的瓷瓶，这两个瓷瓶上留有指纹，应该是嫌疑人不小心碰破后遗弃的，从瓷瓶的做工看应该是老物件，杨敏心里起疑却又对物品拿不准，就专门约请了文物局的专家鉴定，经过文物专家鉴定，这是两件乾隆时期的官窑瓷器，就这两个瓷瓶如果没有破损，保守的估价就值十几万元。杨敏还在铁皮文件柜里发现了散落的十几颗珠子，应该是嫌疑人在盗窃过程中扯断后留下的串珠，这些散落的珠子大小不一，材质不同，经专家鉴定，这是两串黄玉和和田玉的串珠，珠子硕大，成色纯正，就这十几颗玉珠也价格不菲。
　　那也不对呀，文莉在报案口供中也没有提起丢失了贵重物品。吉刚皱着眉头好似自言自语。
　　还记得我们当时去盗窃现场吗，刚去时，文莉诉说家里丢失了很多贵重的东西，而此时，她接了一个电话，可能是她丈夫志瑞打来的，电话中她支支吾吾的表情很诡秘。待我们正式给她录口供时，她又说储藏室里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连具体丢失物品的特征也描述不清。我猜测志瑞已经跟文莉电话沟通过，是不是害怕暴露了家中的财富引来麻烦，才委曲地谎报了案情。
　　吉刚静静地听着杨敏的述说，他的脑子里渐渐地勾勒出了一幅志瑞和文莉家失窃的画面，志瑞这个城建副局长利用手中权利收受贿赂，后将收受的物品藏匿于自家那个超大的地下储藏室内，被人盯梢后选择时机得手逃匿。志瑞害怕露富招来纪检部门的注意，所以才授意文莉谎报案情息事宁人。吉刚对自己的假想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志瑞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吉刚转念又想。以他对志瑞的了解，志瑞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平日里工作很忙，所以很少与他联系，只是文莉与自己的媳妇李芸经常来往，他也是在李芸平时的唠叨中得知，志瑞为得到这个副局长的职位，一直在单位努力的表现，单位人缘很好，领导也很器重他，所以志瑞很珍惜自己的职位，从来没有利用手中权利办过一件私事，就因为这还和红萍建良俩口子闹过矛盾，建良就嫌志瑞在自己孩子上大学的事上没给出力，现在两人见面都不说话。
　　杨敏盯着吉刚的脸，似乎在揣摸吉刚的心思，毕竟吉刚和志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面对眼前的事实吉刚是很难接受的。吉刚沉思了半天后，看见杨敏在注视着他，知道杨敏在想什么，他严肃地说，你不要忌讳我和志瑞的关系，你按法律程序抓紧办案，最主要的是抓紧找到作案的嫌疑人。杨敏明白了吉刚的意思就说，你放心吧头，我会尽快拿下这个案子的。接着，他又点燃一支烟猛吸起来，他皱着眉头又陷入了沉思。吉刚纳闷地看着杨敏，你又遇上什么疑难的事情了吗？杨敏抬头看着吉刚说，我还真遇上邪事啦。杨敏又把他掌握的案情接着给吉刚汇报。
　　接了案子后，杨敏也观察和注意到了那两个离文莉家最近的探头，如果探头设备良好，应该记录下当晚嫌疑人的作案时间和作案人的体貌特征，对侦破此案能起到很大的帮助，但在调查中偏偏发现这两个关键的监控设备出了问题，经过询问保安队员，近期都没有检修过设备，也就是说没有人动过设备，而案发后的当天，保安队长建良发现设备故障，竟擅自派保安队员去清洗镜头，破坏了原始现场，给勘查带来困难。虽然勘查工作陷入了困境，但民警们还是在监控探头上发现了有人为的痕迹，也就是说探头上的泥土不排除有人专门抹上去的可能，以为日后作案时不留下罪证。而在这安保措施很规范的地方，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只有熟悉和接近的人员才能做到。杨敏把排查的重点放在了这支保安队伍里，在调查访问中，他们得知在案发前有两名保安队员请假至今未归，这两名保安是保安队长建良的亲戚文成和新成。而近期，建良也像人间蒸发一样神秘的消失了。
　　吉刚听着听着就感觉后背发凉，脑子里的头绪又有些错乱。这起看似普通的案子背后怎么这么扑朔迷离而又不合逻辑，志瑞的家中被盗是建良的幕后策划，建良指使手下盗窃了师兄的家。而建良指使的手下又是自己的亲侄，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的因果关系呢。吉刚紧锁着眉头，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这个案子不仅仅是迷离，可能背后还有着更为复杂的内容。他起身走到杨敏的身旁，看着杨敏的脸低声说道，我再给你增派人员，必须尽快寻找线索，拿下此案。
　　四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给宁静的花园小区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半个月前的那起盗窃案丝毫没有给这里的居民带来恐慌，或许这里的居民根本就不知道小区里还发生过盗窃案件。3号楼十七层的灯光异常明亮，文莉在家中准备了丰盛的晚宴，静待着妯娌红萍的到来，她特意在志瑞加夜班的时候约请红萍，俩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相聚了。或许，文莉是为那次家中发生的事情而特意要感谢红萍的。
　　红萍最近在家里很是自在，建良招呼都不打一声已经失联七八天了，红萍也懒得关注他，红萍根本就没把建良当回事，想起当年自己如果不是晕了头地去追求那单纯的爱情，红萍是不会委曲地下嫁给建良的。当年，红萍也算是纺织厂里的一枝鲜花，很惹男孩子的目光，李俊当年就很不自量力地用着稚幼而直白的方法，对红萍狂追求不舍，后来被红萍拒绝还不死心。若不是几年后和建良相遇，这个痴心郎还不知做出什么荒唐的事呢。如今，建良这个厂里曾经的劳模越变越穷苦，而当年那个村里的傻小伙却成了暴发户，人的一生真是很难预测。红萍现在办理的内退手续，也就是每月拿着百分之七十的基本工资，等到了退休年龄后再补拿百分之百的退休金。整天不用上班到也清闲，可时间久了就感觉无所事事，于是就没事找事干，后来白天就围桌搓麻将，夜晚就去跳广场舞，生活也很充实。
　　开门的是一个身穿睡袍的华贵女人，红萍一进嫂子的家就感觉到温馨，柔和的灯光撒在餐桌上，文莉特意准备的佳肴散着香气。红萍脱去外衣，走到饭桌前深深地闻了闻，真香啊，嫂子今有时间啦专门请我吃饭。红萍到也不客气，直径坐在椅子上就准备享用。也不讲卫生，快去洗洗手，今就咱俩，我还准备了瓶红酒呢。红萍听了嫂子的话，有点找不到北了，这太阳真打西面出来了，嫂子可从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文莉和红萍吃着美味品着红酒聊起了家长里短。文莉询问红萍孩子现在的近况，红萍告诉文莉孩子现在住校复读，平时也不回家。文莉自疚地说，孩子上学这事，你知道你大哥的为人，他从来没有利用职权为家里办过一件事情，就连我们孩子小顺想报本省的高校，就因差几分想让他疏通一下，你大哥都没有答应，害的小顺只好报了一个偏远南方的高校。红萍忙说，我可没有埋怨过我大哥，我就是对我家的那个建良死看不上他，整个一老实疙瘩，什么事都办不了，一天到头抱个酒瓶晕天晕地，家里的大小事都指望不上。文莉关心道，你可得劝劝建良，不敢一天老是喝酒，对身体不好。接着又询问，最近建良忙吗，也不知找见那个窃贼了吗？红萍讥讽道，哼，指望他们能破了案子，我已经有七八天没有见着他了，不知死那去了，不过家里没有他的影子我的心情到舒畅很多。文莉奇怪问道，七八天不回家他到那里去了，你也不着急吗？红萍不屑道，我才懒得管他呢。两个女人喝着红酒，聊着家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红萍微醉地告辞下楼，她路过小区的保安办公室时，脑子里想起了那个几天不回家的丈夫，于是她返身向保安办公室走去，她想知道建良这几天不回家到底在单位干什么。她走近办公室从窗户外面看见了李俊和吉刚在屋里谈论着，她直径推门进屋，吉刚和李俊看见红萍进来都很诧异，红萍进屋就喊道，建良去那里啦，这几天都不回家到底在干什么呢？吉刚好奇地问，你也不知道建良去那儿了？红萍讷闷道，我怎么知道他去那里了，他不是在这里上班吗。红萍转眼又看见李俊，还有你，一天和他酒肉不离臭味相投，你能不知道他去那里了？李俊被红萍说的尴尬的红着脸解释道，我最近真不知道他去那里了，前些日子，他从我这里拿了一万块钱，我还以为你们家里有什么急事呢。红萍听说建良出走还错了钱，这下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李俊说，就是你每天勾引的他变成了酒鬼，现在可好你去把他找回来。吉刚出面解围，让红萍先不要着急，他们再想想办法看周边的朋友谁知道建良下落，如果有消息马上通知她，红萍这才悻悻的离去。
　　吉刚这天来找李俊也是打探建良的消息，李俊回忆起那天喝完酒后，第二天建良就找到他拿了一万元钱，说要出去办点事情，后来就再没有联系，前几天给建良打过一次电话，手机关机状态无法接通，李俊当时以为建良是害怕媳妇红萍才关的手机，所以后来就再没有联系。吉刚又问道，这保安队伍里现在还有谁最近没有上班，李俊告诉吉刚，还有两名队员请假至今未归，那两名队员就是建良的远房亲戚方成和新成，据说这俩人是跟建良请的假。吉刚没有再问什么，他告诉李俊如果有建良的消息马上通知他。
　　建良出走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小区的人们开始悄悄议论，保安队长失踪了，可能跟前期小区里发生的一起盗窃案子有关。后来越传越神秘，说小区里失踪了三名保安，他们在小区里盗窃了东西后逃跑了。这消息也传到了文莉和志瑞的耳朵里，他们赶紧跟红萍联系核实情况，红萍就找吉刚证实消息来源，吉刚就跟红萍解释，目前警察没有确定文莉家的被盗案子就是建良干的，当然在建良没有找到之前，也不排除任何人。
　　五
　　城建局最近很热闹，人们传言老局长马上要离休了，而新任局长的候选人就在志瑞和另一位副局长中产生。志瑞最近的工作也很忙碌，先是工作中有一个需要发开的城中村的项目需要审批，另外老局长那天专门找他进行了一次深谈，让他好好工作不要辜负领导的一片心意，说得志瑞满怀的感激就差激动的流泪了，他真诚的表态，让领导放心，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可是回到家里，志瑞又为家中失窃的事情感到烦心，家中被盗窃本来就带来了很大的经济损失，而自己当时又在外地，妻子性急不跟自己商量就匆匆报警，这盗窃的事情落到当领导的家中理性的做法就是沉默，而妻子却将这事情捅了出去，而近期又听说是自己的妹夫下的手，志瑞做梦也想不到这事情会是妹夫干的，可小区的人都传遍了，他不信也得信了。回想自己这么多年对妹妹家也没有错待过，遇上单位分的福利家里面吃不完用不了的，他都让妻子文莉送到红萍家里，有时自己还亲自打电话让建良来取，他们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手呀，志瑞想了半天最后想到了前些日子，建良和红萍先后都找过自己让为侄子上大学的事情找关系，他当时回绝了，可那是违犯原则的事情，再说他在教育部门也没有特别的关系，就因为这事情建良就下此狠手也太不应该了。自己家中这棘手的事情又让自己的发小至交吉刚亲自办案，而吉刚和建良又是战友，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让志瑞越想越闹心，他最后生气地拨通了红萍的电话。
　　红萍接了哥哥电话后，来不急收拾打扮就匆匆往志瑞家赶，她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心里面惴惴不安，自从自己的丈夫建良失联后，她几乎成了哥哥家被盗案件的焦点人物，人们找不着建良就把矛头指向了她，每回在路上遇见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和躲避瘟神一样躲着她，让她这个快人快语的人都有杀人的念头，当然要杀也是杀建良这个挨千刀的。
　　志瑞让红萍坐下，他坐在红萍的对面默默的看着红萍。红萍低头不语，沉默良久后，红萍终于耐不住性子，她疯狂地叫道，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干的，我现在心里的气还没处撒呢。志瑞给红萍端过一杯水，然后心平气和的说，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红萍眼里含着泪花委曲的点点头。志瑞思考半晌又说，现在怎么能把建良找回来？红萍茫然的摇摇头。志瑞问道，我听说物业的那个叫李俊的老板和建良私交很好，而且关系比较复杂，能不能利用李俊打探出建良的消息。红萍莫明的点着头，好像知道了志瑞的意思。志瑞就开导红萍说，其实家里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只要建良能够回来，东西的事情咱们可以不说，我也好让吉刚把案子想法子撤了，只要我受害人主动撤诉建良就不会有事的。红萍气愤的说，不行，这回我非得跟他离婚。志瑞又劝解红萍不要感情用事，咱们现在的关键是先找到建良再说。红萍临走时，志瑞又嘱咐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帮助我引见一下，我想会会那个老板。
　　李俊这些日子心里空落落的，自从建良失踪以后，他的那个小区的物业管理也乱了章法，保安队伍有了问题现在又突然缺员，还没有了带队的人，居民们对那起盗窃案件议论纷纷，又对小区的安全忧心忡忡，开始怀疑物业公司的能力，让他心里面乱糟糟的，再加上他这个酒腻子每天的小酒也没人陪了更是心烦。
　　这天，他独自坐在小酒馆里喝着闷酒，正当他醉意朦胧时，一股女人的香气飘来，他定神一看，红萍坐在了他的面前。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红萍着一袭盛衣还抹着浓装显出一股妩媚。红萍的笑脸很迷人，她拿过酒瓶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然后柔声的说，来吧，我陪你喝了这杯。李俊揉揉眼睛，当意识到眼前这景象是真的时，他马上立起身子向红萍陪笑道，大嫂，你看这可使不得，我那敢跟你喝呀，这要让建良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红萍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你跟男人能喝酒就不敢和女人喝酒了吗，你大姐还没有寒碜的让你反胃吧。李俊忙说，那的话，没有没有。李俊见红萍不是专来找茬的，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见红萍执意要酒喝也就不拦着，两人还真就推上了杯换上了盏。李俊知道红萍是来找他打探建良消息的，他无奈的告诉红萍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不还派人到处打听消息呢。红萍只顾喝酒却不说话，这让李俊也起了怜悯之心，他劝红萍不要喝了，可红萍不听偏要和他碰杯干，两人不知不觉中喝到了深夜。红萍醉的不省人事，李俊也醉成了泥，两人在酒馆老板的帮忙下，打了个出租车，李俊看红萍也回不去家了，就让出租车开到宾馆。
　　等红萍睁开眼睛已近中午，太阳透过窗帘照在她的脸上，她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在陌生的大床上，她吓出一身冷汗，再看看自己还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里面的内衣全无，她赶紧捂住了被子，她四处张望，最后在沙发上发现了还在死睡的李俊，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掀开被子冲下床来，气冲冲的走到沙发前抓住李俊的头发使劲的摇，立马把李俊的美梦给打断了，李俊揉着疼痛的头发，莫明的看着眼前怒气发泼的红萍，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要干什么。
　　红萍平抚了一下情绪，对着李俊平静的问道，昨晚我们俩发生了什么？李俊莫明的说，什么也没发生。红萍指着睡衣问，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李俊委曲的解释，你喝得不省人事，我又送不回去你，只好到宾馆来住，你来到以后吵着说太热，又叫着非要冲个澡，还让我回避。红萍转着眼珠在仔细回忆，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懊悔的瞪着李俊，最后红萍发泄的叫道，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李俊匆匆拿起自己的东西，灰溜溜的离开了宾馆。
　　六
　　李俊正式与志瑞见面是在一个阴雨的下午，李俊在红萍的劝导下决定与志瑞会面，至于会面的内容李俊全然不知，他只知道志瑞是建良的兄哥，还是一位城建部门的领导，李俊很好奇红萍的哥哥志瑞把这次会面搞得有点神秘。
　　这是一个怀旧型的酒吧，屋里灯光昏暗，外面阴雨绵绵，软绵绵甜腻腻的音乐从角落里轻轻的飘出，给李俊的感觉就像没喝酒就醉了似的。志瑞早就在一个背静角落的沙发里等候李俊了，李俊在这幽暗的环境里有点不适应，再加上和志瑞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在一起更显得别扭。到是志瑞很有礼貌的请李俊坐下，志瑞征询了李俊的意见后要了瓶红酒，服务生为他们开启后各给他们倒了半杯，志瑞示意服务生离去，他端起酒杯伸到李俊面前，李俊有点慌乱的端杯，两人各自品着杯中红酒的余香想着各自的心事。
　　短暂的沉默气氛还是被志瑞的话语先给打破，志瑞先是赞扬了李俊超前预想和实干的魄力，能抓住土地开发的先机捞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又依靠开发商干起了自己的事业，是不可多得的实干家。说的李俊面颊潮红，生平第一次得到城建局这么高的领导表扬和肯定，李俊刚来时的戒备心理渐渐的没有了，两人越谈越融洽。志瑞先是询问李俊和建良的关系，李俊告诉志瑞他和建良当年在部队分在一个班，部队当时都睡大通铺，建良和他的铺挨在一起，建良晚上睡觉极不老实，每次后半夜不是钻进了他的被窝就是把他的被子扯到了自己那边，李俊经常半夜里打醒建良，教他睡觉的姿势。志瑞听的津津有味，他默默的关注着眼前的这个土豪老板李俊，他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跟李俊张口比较合适。志瑞看着李俊，听说你在当地的黑白两道都很熟悉？李俊嘿嘿地笑道，那里，那里。只不过干我们这个行当不在社会上认识几个道上的人是不好混的。志瑞默默的点着头，那么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关系。李俊面露惊讶，你是说你想认识……道上的人？志瑞不慌不忙的解释道，你看，是这样的。建良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建良又是你的战友，如果建良被警察那边抓住，对建良的处境可不好，盗窃罪是要判刑的。而如果我们用道上的人去寻找，这些人的关系网神通广大，可能找他要好找许多，如果把建良找见让他主动退赃，我这边也好主动撤诉，那么这对建良是最好的结局，毕竟建良是我的亲妹夫，我也不想让他往坏处走。李俊听着志瑞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便不住的点头。李俊深思了许久后告诉志瑞，这样吧，我这几天打听一下，联系好了然后马上给你回话。志瑞思考了半晌，压低声音严肃的说，咱们今天谈话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因为这牵扯到建良的命运，当然，我也知道你和吉刚是战友关系，吉刚和我是从小长大的发小，关系也是很好的。但是，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不要让他知道为好，毕竟他是执法人员，法律是平等的也是无情的，我们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他在中间为难，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李俊静静听着，信赖的点着头，心里暗暗佩服面前这位国家干部在处理事情上就是比自己想的周全。
　　红萍最近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自从那次醉酒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哥哥嫂子对她的态度也转变的比以前好多了，有事没事的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还时不时的主动约请她去家里吃饭。李俊自从那晚醉酒后的宾馆之夜，见了她就好像做了贼似的心虚和理亏，那天，还主动送过来五万元钱说是帮建良让她照顾孩子和家用，但凭她做女人的直觉，那天晚上她和李俊一定发生了故事，可她后来多次的仔细回忆却寻找不到一点儿的印象和感觉。通过最近和李俊的接触，她发现李俊这个当年的土豪其实人品还是不错的，她的心里渐渐的有了一种对李俊莫明的好感。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红萍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她不觉又想起了李俊，于是她精心打扮一番便约李俊出来共进午餐。李俊接旨后不敢怠慢马上应约，李俊最近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在办着一件神秘而正经的事情，那就是动用他以前的所有关系寻找一个可靠的地下职业探子，帮助他和志瑞把建良就是从地下挖也要给他挖出来。但以他的经验要找到一个可靠的又非常有经验的探子手并不容易，有的人图有虚名却办事不利，而有办事能力强的李俊又不敢找，因为这些人心狠手辣还兼顾杀手。李俊在这个问题上很是谨慎。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接到了红萍的电话，这些日子红萍倒是经常找他聊天，自从那晚红萍喝醉酒后在宾馆留宿之事，李俊就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女人都是敏感而又喜怒无常的动物，那天，自己出于好心将红萍收留到宾馆过夜，本来应该开两个房间的，可李俊放心不下醉酒的红萍，所以只开了一个房间为的是好照顾红萍，但酒后的红萍却泼野娇横，一会儿抱着李俊的脖子痛哭流涕，转眼间又对李俊拳脚相加又踢又打，李俊只能忍痛受着，面对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还是自己曾经多年追求过的心仪女人，而且就在自己的怀里，同样醉酒的李俊当时如果说没有动了心那肯定是假的，但依他和建良目前的关系，他更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战友的妻子，是自己的嫂子，他最终忍住了身体里那股特殊的冲动，但现在却纵有百张嘴也难分辨清，红萍却一直心里默允着那个醉酒之夜的特殊故事。
　　红萍端起了盛着殷红的葡萄酒杯伸到李俊面前，李俊注视着面前这位抹着淡妆香气袭人的女人，心里一种莫明的感觉，他端杯迎上，两人各自呷了一口红酒。李俊心里有些感触，自己喝了大半辈子的白酒，这半辈子如果一天没有白酒陪伴，都会让他如死般难受。而目前，他竟然在一个女人的劝导下改喝了红酒，红萍在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位置的，他为自己的臆想而羞愧。
　　七
　　边关县城离省城有三百来公里，这里交通不便是个比较封闭落后的地方，县城处在两山之间，一条细细的小河流绕着县城南北延伸着。建良蓬头垢面的躺在临时租住的农家院里的房间里发呆。他又拿起手机盯着屏幕翻弄着，他打开手机的日历，心里默算着自己离家的时间，这一算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离开家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在这三个多月里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在他脑子里就像电影一样还历历在目。
　　建良离开表哥家后，就按照表哥提供的线索，先是找到了村子里在县城打工的刘刚，根据刘刚的回忆，新城和文城好像在一个月前跟他联系过，当时俩兄弟还鼓动他去省城打工，说在省里挣钱比县城多而且还不累也能开眼界长见识。并说本村的王民也在省城开大车跑运输，每个月能拿到几千块钱的收入，他们经常在一起下馆子还常去K歌。刘刚当时也很动心，说考虑一下再说，后来就再没有联系了。
　　建良根据从刘刚那里得来的消息又返回了省城，在一个体运输户的家里找到王民。王民曾经听文城和新城说过建良这位他们的表叔，就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建良所知道的一切。新城和文城经常来找他玩，只要他不出车就打电话联系哥俩，因王民年长他俩几岁，在城里挣钱又比他们多，王民自然就以大哥自居，出手也不小气，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无话不谈，哥俩也经常提起建良表叔对他们不薄，就是表婶好像对他们不太好，还经常提到一个表婶的哥哥说对表叔不好，好像就住在他们工作的那个小区里。建良耳朵听着王民的话，可心里的气却不打一处来，这俩浑小子怎么什么话也能跟外人胡说，这让他的颜面在外人面前如果挂得住。最近一段时间，王民回忆道。最近联系了吗？建良追问，建良现在只关心最近的情况。他俩最近一次和他联系好像是在半个月前，他们说准备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呆一段时间，那个城市好像也有一个老乡，具体的城市我就不知道了。建良满怀的希望又破灭了，唯一的线索就此中断。
　　夜晚的省城披上了冬日的寒气，街道上冷冷清清。建良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他在思考着如何再想办法去寻找新城和文城，他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家，出来都快半个月了，也应该回家看看了，虽然和妻子一直在闹矛盾，但他还得跟单位打个招呼，还有李俊的那个物业安保工作也需要他去管理。他胡思乱想着穿行在街道中，不想与对面的行人撞了个满怀，他忙着道歉连说对不起，抬头一看却是熟人，正是原来的一个外号叫猛子的老战友。猛子看见建良后先是一惊，然后悄悄的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餐馆坐下后要了饭菜，猛子的一句话让建良吃了一惊，怎么你还敢在这个城市里晃悠呢？建良莫名其妙问，我怎么就不敢在这里啦？猛子神秘告诉了建良他所知道的事情，自从你兄哥家中被盗窃后，你就玩神秘失踪，现在警察已经把你列为重点嫌疑对象正在抓捕呢，你是不是真的干了那种事情？建良望着猛子气愤的说，你看我像是干那种事的人吗？猛子端详了建良半晌，摇头说，不像，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如果我不信任你，我今天还敢告诉你这些事情，我不也成了同案犯了吗。建良在猛子的陪伴下，喝了半斤白酒然后又匆匆的填了一肚子饭菜，便与猛子告别了。他思量了半天，决定还是出走，他必须要找到新城和文城，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再回来洗清自己的清白。
　　建良在王民那里无意间听说新城和文城要去的地方可能是北方的城市，于是，建良连夜乘坐上北上的长途汽车离开了这个城市。建良之所以乘坐汽车而没敢坐火车，他知道自己如果真要是被公安通缉，那火车站那一关就难以逾越，当了八年兵的建良对公安的侦察手段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在临走时将自己的手机连同手机里的卡和自己的身份证一同扔到了滨江里，他知道从此他要改姓换名不能和家里有任何联系，只有这样，警察才不会找到自己。建良在昏昏沉沉中坐着长途汽车到达了终点站，这个站就是边关这个小县城。
　　建良来到边关城后没有敢在县城里久留，他知道县城里不是太安全，于是就选择了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叫乔里村的村子住下，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去县城里从电杆上作假证的广告上为自己买了个假身份证，然后就在乔里村里隐姓埋名住了下来。他简单购置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再看看手中越来越少的钞票，他决定先找一份工作然后利用空闲时间再去寻找新城和文城。
　　乔里村在县城的东部紧靠东山，这里的群山不长树木裸露着千疮百孔的疤痕，这些山体的疤痕就是当地人开采的石灰岩石，山脚下面大小建立着五六个简陋的石膏厂房，工人们用炸药将山体炸开，采出石灰的岩石运到山下，经过加工就变成了石膏，是本县的经济支柱产业。建良利用假造的身份证件很快就在这里找到了工作，他从事的工作就是在山体上开凿炮眼，然后再由工人装入炸药进行爆破。从事这种工作非常辛苦，每天要在白色的粉尘里打眼，还得忍受着震耳的爆破声音，老板给的收入到也不少，就这样建良变成了一名采石的民工。但建良并没有放弃对新成和文成的寻找，他利用每个月石膏厂的老板要给工人放一周假期的时间，漫无目的的在边关的县城及周边游走，他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找两个侄子的踪影。
　　八
　　建良这天来到县城里转悠了大半天依然没有任何收获，此时已近中午，他感到饥肠辘辘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小餐馆，他坐在一个角落里吩咐店小二先给他上个素拼盘，再来半斤散白酒，最后又要了个大碗的山西刀削面。建良品着烧酒吃着小菜，望着窗外有些凄凉的街景，想像着怎么才能找到他那俩个侄儿子。这时有几个外地打扮的人结伴进入了餐馆，建良的心里突然一惊，这里面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建良马上想起了这人正是省城刑警队的杨敏。建良此时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赶紧侧了侧身将头低下尽量挡住自己的脸。建良心里暗暗嘀咕着，他们莫不是专程来抓捕自己的，可他转念又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来边关时走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和把柄，而自己在边关又没有其他的朋友亲属，建良又回想自己在工地干活和租住的农户期间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杨敏就算是侦察能力再强大，也不至于能掐会算用周易八卦推算出来的吧，建良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他们利用科技手段跟踪上了新成和文城，也就是说建良一直有种预感，新城和文城就躲藏在这个县城的附近，而这种判断是正确的。建良不敢再往下想，他知道如果新成和文城真在这个县城，那么他俩很快就会被杨敏抓获归案。建良此时反而异常冷静，他想出了一个大胆计划，就是用反侦察手段秘密跟踪杨敏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来边关县城是干什么来了。
　　餐馆的二层简陋小单间里，杨敏和专案组的人点了几个菜要了饭匆匆吃着，杨敏边吃边说，咱们得麻利点，上午跟县局技侦部门已经联系好，下午我们就开始行动，一旦发现目标大家务必稳着点，如果两个都在一起更好，必须全部给我拿下。头儿你就别操心了，对付两个小孩我们不会出差错的，保证完成任务。大伙纷纷应道。这时，杨敏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马上客气的回应，好好，谢谢了，我们马上就到。说完，他对大家说，咱们走，技侦车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咱们了，大伙匆匆又扒拉了几口饭菜离开了餐馆。
　　一辆车顶上背着个大旅行箱的越野车从县公安局开出，后面紧跟着一辆警车，两部车前后相跟走走停停，最后停靠在一个居民家属区里，先是从越野车上下来两名身背仪器的人，他们走着看着好像寻找目标。警车上也下来几个外地打扮的人，其中就有杨敏。专案组的人根本没有料想到还有一个人乘坐的出租车尾随着他们，这个人正是秘密跟踪而来的建良。
　　建良躲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面的场景，他心里明白，新成和文成就隐藏在这个小区的某橦楼里，前面拿仪器的人是在用仪器搜寻他俩人的通讯信号，拿仪器的两个人最后分别会聚到了一橦靠东侧的老式单元楼前，他们做着专业的手势示意杨敏这边的人，杨敏和其他人迅速向那橦楼包抄过去。
　　建良看见这种情景一种本能的反映，让他必须过去试图要干扰这次行动，他急速地从侧面跑到了这橦楼的背后，这是一橦外墙破旧不堪的老式楼房，估计在此居住的人大部分都是临时租住的外来人。建良躲在楼不远处低头思考，他看见周边地下抛弃的一片废旧的砖块，马上有了主意，他顺手拾起几块砖头，然后瞄准楼房的窗户狠狠地砸去。这时，只听得几扇窗户的玻璃噼里啪啦的乱响，这橦刚才还静悄悄的楼里马上窜出男男女女的住户，他们查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最后他们吵着骂着纷纷指责这个缺德的肇事者。
　　杨敏带着专案人员已经来到楼前，他们通过技侦手段已经锁定了目标，正当他准备下达开始行动的这一刹那，被这突如其来的外部因素给打乱，他被迫临时改变方案，示意几名侦察员去楼后查看情况，让其余人员守住外围不能让嫌疑人逃跑，他则自己悄悄的靠近目标，却发现那间被锁定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被这阵混乱响声搞得莫名其妙的技侦人员，马上安定了一下情绪，待他们排除了外部的干扰再次监探时，发现信号已经消失，也就是说跟踪的目标已经失踪。杨敏气恼的示意专案队员收兵，在没有确切探明目标时，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居民小区的外面是一个长满荒草的山坡，冬日的荒草有一人多高，干枯的荒草在冷风中摇曳，建良躲在远处的荒草丛中暗中观察。他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道的二层窗户里爬出来，匆匆跳下后又跌跌撞撞的钻入了这片荒草丛中。建良悄悄的向那两个人靠近，走近后他定睛一看正是他苦苦寻找的文成和新成。他低声喊出两人的名字，惊魂未定的文成和新成被他的喊声吓破胆的跌坐在地，他迅速过去同时拉住两个人的手，然后顺着荒草丛中的小道向远方逃去。
　　九
　　虎子的大名叫李子虎，年龄四十出头，他身体短粗长的冷峻，知道他大名的人不多，在道上不管是年龄大的还是小的都管他叫虎哥。虎子虽然长得粗壮但做起事来却心细胆大果断毒辣，他出道已有十几年了，帮人摧债因心狠手辣而得名，只要他出马没有办不了的事，在道上混名气很大。李俊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找虎子帮忙，他向虎子摊牌要求找人，只要将人能找到，报酬可以从高付给。虎子起初并不想接这个单，他知道找人是个麻烦事，后来又听说要找的人公安也在搜捕，虎子就更不愿意干了，这黑白两道自古就水火不相容，他可不想去和警察正面碰撞，这分明是以卵击石自找没趣。可李俊深知虎子的软肋，他与志瑞商量后准备拿出一件明代官窑古瓷瓶做筹码与虎子谈判。虎子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也学着上流社会的人喜欢上了收藏，更是对瓷器有着偏爱，当看到李俊呈出来的这件做工精美的瓷瓶，他仔细端详爱不释手，这件宝贝如果出手也在百十万元，而且你拿百十万元却并不一定能买上。为了这件珍品的宝贝，虎子最终决定亲自出马办成此事。
　　志瑞处理这件事情是深思熟虑的，他不露身份也不与虎子会面，他只留给了虎子一个手机号码，要求与虎子单线联系，对虎子提出只要找到建良马上将他控制，不管在那里尽快带回来交他处理，如果带不回来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他可以马上过去见面，但绝对不能伤害到建良本人。
　　虎子带着手下的几个精明干将顺着杨敏专案组的线路也悄声摸到了边关这个小县城里，边关县城因为建良的出现，引来的警察和黑道人的步步追踪，最后又演绎了一场追杀大战那是后话。
　　建良将文成和新成带到自己居住的乔里村的那间农舍里，他仔细打量着这两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心里怎么也想不出他们能干出盗窃这种违法的事情。他再看两人的装扮浑身都是泥土，准和自己一样在某个工地上打工。他先给文成和新成倒了两杯水，让他们舒缓一下惊恐的神经和奔波的劳累，待两人的情绪平静后，他紧盯着文成严厉的问道，你先说，你是老大，怎么回事，如实交待。文成看着表叔严肃的模样，也就不敢再隐瞒什么，如竹筒倒豆子全部抖了出来。
　　文成和新成自从来到省城当了保安就一直由建良照顾这两人的生活，平时红萍又不待见这俩个穷亲戚，建良平日里和李俊搭伴吃个夜宵喝个小酒时，建良就捎带着叫上两个侄儿一起蹭个饭局，但建良从不让他俩同桌饮酒，每次都是给他俩单要份饭菜让他们在旁边的饭桌上吃饱滚蛋。文城和新城也就渐渐成了建良和李俊平时喝酒的陪侍。建良和李俊酒后无话不谈，文城和新成也就成了他们的忠实听众。前段时间，建良与红萍闹意见，建良就把怨气撒在了兄哥志瑞的身上，经常在酒桌上跟李俊放言要找个机会报复志瑞，却不想被两个不懂谙事的孩子拾到了耳朵里最终酿出事端。
　　文成把要替表叔报复的想法告诉了新成两人一拍即合，便开始了他们的复仇计划，志瑞居住的楼房门牌及地下的储藏间是两人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地方，于是他们经过事先的踩点最后把目标放在了不被人注意的地下的储藏间，他俩从事保安后，经常看到居民们丢失了钥匙后请来开锁人员，他们对开锁人员的开锁技术非常羡慕，用几根长短不同的钢丝就能凭着感觉把所有的锁头打开，于是他们每次遇有开锁工匠时就在旁边观察，后来他们自己弄了一套工具，自己摸索着竟然无师自通的掌握了这门技术。那是三个多月前一个大雨瓢泼的前夜，他们利用下大雨的时机，将三号楼附近的两个探头专门抛上泥巴挡住了视线，在那个午夜之分，他们带上面具和工具撬开了那个房间。他俩在动手前对那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没有任何预知和概念，他们当时就是一个简单的报复行为，准备将房间里的东西偷出来，然后再将偷的东西抛弃在垃圾箱里，让志瑞家里的人在邻居面前丢人现眼，然后他们躲在旁边看热闹。作案前两人就这么简单的目的和想法，然而，盗窃得手后，他们才发现事态变得严重了，因为他们盗窃出来的东西价值太贵重，这起原想着是件普通的小闹剧已经超出了他俩想像的范围，偷取了价值贵重的物品就属于盗窃罪，而且还要看盗窃的价值和数目来判刑，这点法律常识哥俩还是知道的，于是，他们就开始了向北逃跑躲避公安的追踪。
　　文成和新成带着盗窃的物品落荒而逃的来到了边关县城，他俩在县城里躲避了几天，然后他俩在县城郊区的一个靠山的公墓群里选中了目标，乘着黑夜将盗窃来的物品埋藏在一个墓地下。他俩为了生存就在城边的一个建筑工地上找了份当小工的活儿，又在附近租了一间居民宿舍，一直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
　　建良静静的听着，脸色阴沉。他的心里升出一股莫名的伤感，两个不明事理的无辜傻孩子，为了自己酒后不负责任的胡言乱语，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个无法收场的地步。他呆望着文成和新成两个表情木然的孩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急切的问道，你们的手机用过没有。我们一直没敢开过机。哥俩同声答道。快给我。建良匆忙没收了两人的手机，然后跑到院子外面旁边的一个小河沟旁，他将手机抛弃在水沟里，然后又不放心的搬起河边的一块石头将两部手机压在下面。建良转回屋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告诉文成和新成，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得马上走。
　　十
　　虎子在边关县城的宾馆里，他刚刚洗了个热水澡，身穿着浴袍一手端着红酒杯慢慢品着，另只手拿着手机在与志瑞通话，我们现在正在边关县城，我们得到情报建良可能就躲藏在这个县城，刑警队的人也来到了这个县城。另外还要给你通报一件事情，就是你的那起盗窃案子好像不是建良干的，估计是建良表亲的两个侄儿干的，刑警队的人前两天抓捕那两个小孩结果没有抓到。
　　志瑞此时正在家中吃着午饭，他边接着电话边向卧室走去，他有意避开文莉不想让文莉知道这通话的内容。志瑞听着对方的话语，脸变成了铁青色，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他寻找的目标是建良，因为他认为是建良盗窃了家里的东西，只要找到建良好心规劝让他主动退赃，从而就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现在盗窃的嫌疑对象发生了变故，那么他寻找建良的目的就失去了意义。可那两个作案的小孩又成了他的心病，如果两人被公安抓获，再如实交待出盗窃的事实，那么自家被盗窃的物品就会被公开，那些东西都是开发商为了他们的利益而讨好自己主动送来的，每件物件都价格不菲。他们不知道从那儿得到自己喜欢收藏的信息，所以在办事之前主动上门送来了这些自己喜爱的东西，也由于自己太喜欢这些古老的物件，所以对送礼的来者不拒。为了保险起见，他还自作聪明的将这些宝贝隐藏在人们不注意的地下室里却酿成了大错。这些东西现在就如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就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志瑞想到这里不尽出了身冷汗，他思考片刻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压低声音说道，虎哥，咱们的计划临时变更，我现在要找的目标是那两个小孩。虎子在这边喝着红酒慢声细语道，老板，你这卦可变得太快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找到了建良的下落，你这说变就变可不江湖啊。志瑞缓了下语调，虎哥，咱们条件好商量，我手头上现在有一件粉彩缠枝花卉大盘，这可是清代御窑生产的，据说是专为慈禧太后庆寿用的瓷器非常漂亮，不知虎哥喜欢不喜欢。虎子听着对方的介绍，那端酒杯的手僵硬在那里，他的双眼羡慕的放光，满脸露出贪婪的神情，嘴里答道，啊，是吗？是个好物件，我非常喜欢粉彩的瓷器。志瑞话锋一转，但我还有个条件。虎子忙问，你说，你说。志瑞阴沉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我要让两个小孩在人间消失。虎子听罢迟疑了良久，他思量了半晌后回应道，好吧，成交。
　　边关的冬夜寒风凛冽，建良跟在文成和新成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一座荒芜的半山腰处，这是当地政府开发出的一片公墓群，山上光秃的树枝被寒风刮得瑟瑟发抖，传出阴森恐怖的声音，走在寂静的小道里，被他们惊扰的野鸡突然扑哧着翅膀从枯枝草梗丛中飞过他们的头顶，吓得建良是一身冷汗还未退尽，又接着渗出一身惊魂热气。文成和新成在一个家族集中的墓群地停下了脚步，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文成指着一个较大的墓地说，叔，东西就放在这里面。建良仔细观察着这个墓地，暗叹文成和新成年龄虽小但藏匿东西的本领还是不小，这是个家族式的墓群，墓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碑文，高处的一座较老的墓穴显得沧桑破旧，文成走上前去，扒开了盖在上面的枯草，露出了一个洞穴，然后新成也上前帮忙从那深深的洞穴里拖出两个口袋，打开袋口文成和新成就往外掏东西，一件件精美的瓷器和卷柚的字画珠宝呈现在建良的眼前，他错着手电的灯光看着这些古董物件，心里暗暗吃惊，建良虽然不是太懂文物，但他能看出来这些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精品，心里也为志瑞能弄到这么多的文物而惊奇，志瑞只不过是个分管城建的副局长，平时对家里人找他办私事很反感，从来没有利用他的职务之便给建良办过一件事情，可这些东西却又说明都是他利用职权得来的。正当建良愤愤不平的猜想时，文成突然小声说道，叔，山下好像有人。建良又是一惊，他连忙朝山下望去，只见山脚下有流动的点点灯光，好像有人打着手电在行走，建良让文成和新成赶紧把东西装好，然后又放回那个墓穴里。他让文城和新成把手电熄灭，然后躲在墓地的一个背风处仔细观察山下的动静。过了半个多钟头，山下的灯影没有了，寂静阴森的公墓里只有建良和文成新成三个人。建良思考半天决定还是留在公墓里安全，待天亮后他再带着文成和新成离开。他们在公墓里选择了一个背风的石廊，然后三人挤在一起相互取着暖，纷纷的进入了梦乡。
　　十一
　　山里的风如杀猪的刀，刮在人的脸上割肉般的痛，狂一阵紧一阵的山风把黑云慢慢刮散渐渐露出鱼肚白。在墓群里躲藏了一夜的建良醒了，他看看蜷缩成一团相互取暖的文成和新成还在昏睡，就用力将他们摇醒，两人不情愿的揉着睡眼连连打着哈气。建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又仔细的瞭望了山下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后就拉着两人准备下山，文成询问建良，叔，那墓里的东西怎么办？建良沉思一下说道，先藏在那里，待我们离开边关城时再来取。随后，他们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走去。空旷的荒山寂静的可怕，只能看见建良他们三个人游走的身影。
　　杨敏带着他的专案组人员此时正埋伏在荒山脚下，他们得到确切的信息后连夜守候在这里，就等文成和新成出现后抓个现行。杨敏看见目标后，立即示意大伙要高度警惕，等他下达命令后再做行动，不能再犯上次让逃犯溜走的教训。他双手端着个军用望远镱向出现的目标望去，杨敏这一望便吃了一惊，他想不到建良也在这里。莫不是三个人合伙作案，得手后又一起逃窜到边关县城，这正符合前期自己侦查时的正确判断，上回虽然丢了文成和新成，不想这回却钓出个大鱼来。哼!这回绝不能再让你们溜走。杨敏心里想着，就屏气敛息的紧盯目标，他心里默默的暗道，再靠近点，再靠近点。眼看着建良一行三人离杨敏埋伏的地点越来越近，只要建良三人进入了杨敏布控的包围圈内，杨敏就会马上下达抓捕命令。
　　一声沉闷的枪声划过天空打破了寂静的山谷，就在建良他们即将接近杨敏布控的范围之时，传来一声枪响，但见走在最前面的文成应声栽倒在地，跟在后面的建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惊骇的说道，不好，快爬下。说着就势按倒了身边不知所措的新成，他匍匐着身体来到文成身边，只见文成满脸血迹，建良用手擦拭着文成的脸，他发现文成的额头中间有一个弹坑，这是子弹打穿的痕迹。此时的文成已浑身瘫软没有任何呼吸，显然这是一颗专门来索命的子弹。建良马上意识到有人前来谋杀他们，此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迅速拉起新成向山脚的另一条小路飞奔。
　　杨敏下达命令的手刚刚举起，就听见了这近在咫尺的枪声。他回头张望道，谁开的枪？看大家都相互对视没有动静，他的大脑马上意识到这枪声不是自己人开的，那么这附近还有人在对建良他们盯梢，并且很有可能是职业的杀手，杨敏本能的拨出了枪，命令大家将目标转移向背后，要求大家注意隐蔽，全力搜寻开枪的目标。
　　虎子坐在村边的一个废弃的土窑洞里，他的手下给他端上一杯热茶，他慢慢的品了一口茶，说道，这茶的味道真不错。然后他放下茶杯，拿起了望远镜朝不远处的山上望去，他吩咐身边的马仔说，告诉上面的二子，离近点再开枪，必须给我百发百中。是。身边的马仔应声跑出房外上了房顶去传话。随着枪响，虎子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文成应声栽倒，他满意的叫道，打的好，赶紧把另外的那个小屁孩给我搞定。正当他静等着第二声枪响时，马仔慌张的从房顶上爬下来，虎哥，不好了，好像警察追上来了。虎子骂道，这里那有他妈的警察，你小子找死呀。马仔紧张的答道，虎哥，真是警察来了，不信你看呀。虎子又拿起望远镜朝山脚下张望，这才看见有两辆警车正往这面驶来，他气急败坏的骂道，这他妈的警察是从坟墓里面钻出来的，真是活见鬼啦。他转头告诉马仔，赶快让二子收拾东西，咱们赶紧撤退。
　　虎子从破旧的窑洞里钻出来，他朝房顶望去见二子正在收拾那支狙击枪，就朝二子喊道，我说你快点，这警察都追到屁股跟前了，你还慢吞吞的鼓捣那支破枪，赶紧收拾现场跑吧。二子是专业的枪手，那支狙击枪比他的命还金贵，他依然不紧不慢按部就班的拆卸着枪支，然后又小心的将枪支的配件装入他的手提专用箱里。虎子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说道，二子你坐后面的车，紧跟着我们不要分开，咱们见机行事。说罢，就上了他的丰田越野车开溜了。
　　杨敏带着专案组人员通过搜寻发现了刚才开枪的射击方位点，那是位于这座山脚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窑洞，枪手是在窑洞的屋顶上利用长枪射击的。杨敏立即带领专案人员驱车围堵。就在杨敏他们快要逼近窑洞时，这时一辆越野车已经向远处逃离，窑洞外面还停留着一辆旅行的面包车。杨敏马上命令道，你们那辆车去追越野车，我们围堵窑洞里的人。
　　杨敏从车上跳下来，他用手示意两人对汽车进行搜查，另外两人对窑洞进行包抄。汽车里空无一人，大家把目标锁定在窑洞里面，专案人员悄悄的接近窑洞。这时，从窑洞里面窜出一个人来，他扛着一只长方型的手提箱，飞快地向汽车跟前跑去，杨敏见状举枪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那人马上止住了脚步，慢慢的把手提箱放下，然后乖乖的举起双手。就在这时，窑洞里突然又窜出一个人来，他手持一支手枪向外面开枪射击，同时想强行接近汽车，专案人员毫不留情的瞄准目标进行射击，这个亡命之徒瞬间倒地毙命。专案组人员立即将另一名嫌疑人制服。专案组人员清理现场，从手提箱里搜出了一支狙击步枪，从毙命的嫌疑人手中查获仿制的五四式手枪一支，子弹数发，还有用于侦查的军用望远镜，通讯设备等物品。
　　经过专案组人员的现场初步勘查，这名歹徒应该是职业的杀手，他的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这应该是有备而来的。经过专案人员的现场讯问，那名提箱的人自称是被雇佣的司机，来此地他什么都不知道。鉴于这起有预谋的谋杀案件，杨敏马上给县城公安局取得联系，请求当地警方追捕逃走的可疑车辆，同时协查跑失的建良和新成。
　　这起杀人案件引起了省公安厅的高度重视，责令两地公安机关联合作战，并案侦查，尽快破案。
　　十二
　　文成被害的消息先是传到了老家的边城，文成的父母失了魂似的跌跌撞撞地来到省城寻找建良，他们找到建良的家里，红萍告诉他们建良已经失踪好长时间了，现在警察正全力寻找他呢，红萍差点把追捕这词说出来。文成的父母就把边关县城的警察让他们去那边认领文成的遗体告诉了红萍，这让红萍吃惊不小，她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后果。她先把文成的父母安置在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然后她拨通了李俊的电话，将文成父母要去边关县城认领文成遗体的事情告诉了他，并询问他事先知不知道文成的情况。李俊接到电话后大惊失色，文成怎么就死了呢？他是建良的亲戚，又是志瑞家失窃的重点嫌疑人，保不齐一直和建良在躲避警察的追踪呢，怎么突然就死了，而且还是死在遥远的边关县城。
　　李俊也算是文成曾经的单位领导，虽然文成是个临时工，但在警察没有侦破案件定性之前，李俊还得出面料理这件棘手的后事，再说还有红萍和建良这层关系，但更重要的一点，他想证实建良是否和文成一直在一起。第二天一大早，李俊见过了文成的父母，问明情况的来龙去脉，他准备和文成父母一同前往边关县公安局办理手续。红萍听说李俊要亲自去边关，就假惺惺的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一起陪你们去边关。李俊本来想自己一人陪同前往，不想半路出来个红萍执意要去，他很无奈的摇着头，暗想带上这个女人肯定是个拖累。
　　天刚亮起，李俊亲自驾着他的宝马爱车带着文成的父母还有红萍就上路了，边关离省城虽然只有三百多公里，但去边关县城的公路还没直通高速，如果开车也得走四五个小时才能赶到。接近中午饭时，李俊经过长途的奔波赶到了边关县城，他们先找了个餐馆简单的吃个顿便饭，看时辰尚早公安局下午还没上班，就在公安局附近找了个小旅馆开了三个房间先歇歇脚。李俊驾车辛苦了大半天，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李俊刚刚入睡，就被枕头旁边的手机铃声叫醒，他嘴里骂道，谁他妈的这么不长眼，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电话，他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个陌生的号，来电的显示是边关地区的电话，他接通电话没好气的问道，谁呀？对方声音很低，你来边关干什么来了？李俊听着这声音很熟，但一时没有听出来。就问道，你是谁呀？对方沉默着没有回音，李俊急了，对着手机大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边关？对方沉默良久后说道，我是建良，你到底来干什么来了？李俊仔细一听，正是建良的声音，他环顾着屋子的四周问道，你现在那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边关？建良回答，我就在你的旅馆附近，你先不要问我问题，我先问你带着红萍和我表哥来边关城干什么来了？李俊就把文成的死和文成父母来县城公安局认领遗体的过程说了一遍，还特意强调了红萍听说以后非要跟着来的情况。建良听了以后没有作声，他又沉默了许久说，我跟你通电话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现在说话不方便，以后再跟你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李俊听着对方电话的盲音愣了半晌没有反应，他连忙翻阅来电号码发现是一个固定电话打过来的，他连忙又拨通这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告诉李俊，这是一个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刚才打电话的人已经离开了。
　　李俊在房间里睡意全消，他回味着建良的话语，看情况建良可能身处危险的困境，但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来到了边关县城。想着想着就到了下午，他看时间不早了，就赶紧叫上文成父母还有红萍前往公安局。在公安局里刑警队的人接待了他们，简单的告诉了他们基本情况，12月23日这天早上，文成与新成还有建良在本县的清明公墓的山上行走，后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开枪打死，赶到的民警将这伙人的其中一名击毙，其他的嫌疑人正在追捕中，目前案件正在调查中。至于文成的遗体需要家属来确认，如果无误请家属自行处置。
　　李俊带着文成的父母来到县城的殡仪馆，确认了文成的身份，就地将文成的遗体火化，处理完后事，文成的父母心情悲伤执意马上要回老家，李俊因为接了建良的那个电话后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让红萍带着文成的父母先回，说自己要在边关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办，就独自留在了边关县城。
　　十三
　　自文成山上遇害那天，建良就带着新成逃离了那座荒山，他没敢在郊区逗留，因为郊区人迹稀少，如果警察搜查很容易被认出。于是，他大胆的将目光盯在了城里的闹市区，他使用的假冒身份证明，又将自己和新成伪装了一番，在离公安局不远的一个小旅馆里住下。他在此居住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密切监视杨敏那拨从省城来边关的警察的行踪，还有就是想搞清楚是谁在追杀他们。建良还有一个底线，就是如果一旦再遇有紧急危险时，他们在万不得已时也好投身公安局避难。
　　这天，正当他躲藏在旅店里观察路边的情况时，突然发现了李俊的宝马车，这车就停驻在建良住宿的小旅馆下面，他仔细辩认没有差错，就是李俊的车牌照。时间不长，他看到了李俊和表哥表嫂从旁边的小餐馆里出来，最后面还跟着自己的媳妇红萍，他们在门口商量半晌，就直径进了这家小旅馆。建良心惊，莫不是他们来寻找自己的吧，转念一想，又不太会，他们不应该知道自己的下落，于是就在暗中监视，后来发现他们是来临时歇脚的。建良经过了反复的思考，还是决定要与李俊通个电话，探明他们此行的目的。
　　那声沉闷的枪声，将一个刚刚还欢蹦乱跳的小伙子瞬间就变成血淋淋的尸体，那个残酷的场面一直在建良的脑子里闪现着，他不知道是谁下此毒手，也不知道杀人的目的，更不知道要杀的目标还有谁，是不是自己也是被暗杀的对象。他的脑子乱成了麻没有一丝头绪，刚才他从李俊的通话中得知，公安已经参与了调查，那么公安部门现在调查的结果有什么情况吗？他想到这里决定冒险与李俊会面，从中更深的了解这里面的内幕。他看见李俊的宝马车还停留在旅馆门前，他悄悄的找到前台服务员借口询问了李俊的房间号，然后他来到李俊的房间门前敲响了房门。李俊打开房门，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几个月时间，建良满脸的黝黑，键壮的身体也变得消瘦了许多，看上去就是一个外地的打工者。建良先是查看了一下房间，看见没有外人后马上关闭了房门。
　　李俊仔细打量了建良半天，良久他挥起拳头狠狠的朝建良的胸口给了一拳，你小子贼胆也太大了，合伙盗窃又外逃他乡，还把自己侄子的性命也搭进去，现在还敢跑到我这里现身，你就不怕我告诉警察马上把你给抓起来。建良冷峻着脸笑道，我如果怕你告密今天就不会来你这里。李俊忙着给建良倒了一杯热茶，拉着建良坐下，急切的问道，快说说你出走的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还有志瑞家的那起盗窃案子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建良端过茶杯用双手捧着取暖，他低垂着脑袋不知从何处向李俊讲起，这几个月的经历就像一场恶梦一样，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夜里，回想起来都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他从去边城开始寻找文成和新成说起，回到省城途中听说警察正在抓他，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边关，在发现杨敏追捕文成和新成时出手相救，最后查清文成和新成盗窃了志瑞家的财物，直说到在那座清明公墓的山脚下被人追杀，文成被凶手枪杀，又带着新成躲藏在这里的过程，他一股脑儿的全倒了出来，然后他点燃一支烟狠吸了几口，又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浓烟来，好像这一口浓烟就把这几个月背井离乡的惊险遭遇全部吐了出来。
　　李俊听着听着就惊出了冷汗，他的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影子，那就是虎子的影子。自从李俊帮忙让志瑞跟虎子接头联系后，他就主动退出了他们之间的交易内幕，这也是道上人应该遵守的规矩。可志瑞当时只说帮助找人可没有提出要灭口的意思，李俊不敢再往下想，他知道一旦志瑞和虎子达成了交易，莫说追杀建良，如果让追杀他李俊，虎子照样也能干得出来。可志瑞为什么非要杀人灭口呢，李俊寻思半天也没找出答案。志瑞的家里到底丢失了什么东西？李俊好奇的寻问建良。这也正是我要找你帮忙的事情，两个孩子从志瑞的家里面盗出了很多古董和文物，价值应该非常高。现在隐藏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我正准备将这些物品交给公安部门，还有就是让新成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建良望着李俊很认真的说道。李俊沉思着点着头，好似认可了这个想法。
　　正当李俊和建良在房间里密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话语，建良吃惊的起身，然后转身闪进了卫生间。李俊也感到惊讶，他悄悄走到房门跟前小声询问，谁呀？外面传来红萍的声音，是我呀，你赶快开门。李俊示意建良把卫生间的门关好，然后打开了房门。你不是陪着文成父母回老家了吗？李俊一脸的疑惑。红萍说话干脆，我把他们送到汽车上，本来准备和他们一起回家的，可后来一想放心不下你，就让他们先回去，我就又来找你来了。我这么大的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还让你来瞎操心。李俊这会儿尴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儿，不知如何是好。我好像刚才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呢？红萍好奇的询问。嗯，我刚才在跟公司里打电话呢，你还没吃饭吧？我们现在先去吃饭，我的肚子快饿扁了。说着不由红萍分说就势将红萍推出了房间，然后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十四
　　饭店就在旅馆的楼下，李俊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在了红萍的对面。他叫过服务员来，认真看着食谱，然后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又要了瓶白酒。红萍制止道，不是告诉你喝白酒伤身体吗。李俊态度强硬，执意让上白酒，服务员转身上菜去了。李俊此时的心情复杂交错，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建良去解释，其实刚才本想着让建良出来和红萍会面的，但他却做出了让他们夫妻分离的这样一个抉择，其实李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红萍如果一旦知道建良在边关县城，就会立马跟志瑞联系，那么志瑞就可能跟虎子联络，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李俊为自己正确的选择而感到了欣慰，于是心情自然好了许多，他给自己斟上了酒，自顾自的小酌了起来。红萍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也不去理会他，红萍面目平静如水，她慢慢的呷着红酒，专心致致的夹着菜然后送到嘴里慢慢品尝。
　　时间不知不觉中已过去很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就在这时，旅馆的楼上传来躁杂的吵闹声，李俊好奇的朝楼上望去，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个熟悉的身影仓皇的跑下楼来，李俊定睛一看正是建良和新成两人，他们失魂落魄的向楼外跑去，李俊预感到有情况发生，他紧跟两步来到楼梯处向上张望，这时从上面追下来两个黑衣男子，他们喘着粗气迈着大步直窜下来，李俊此时急中生智假装上楼迎着身体挡住了两男子的去路，由于下楼的男子脚步太快没有防备，双双与迎上来的李俊撞个满怀，仨人纷纷跌倒，又一起从楼梯的台阶上滚了下来，一名黑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抓住李俊的衣领嘴里叫骂着就要动手，李俊连忙陪着不是，这时被另一名黑衣男子上来制止，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又匆匆向楼外追去。
　　李俊用手摸着被撞痛的肩膀反身回到了餐桌的位子，他看见红萍原处端坐着，表情平静的观看着刚才的那一幕情景。他很惊讶的看着红萍，她刚才难道没有看见建良的身影吗，如果看见了她却又默不作声只能证明她早已知道这儿要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她刚才偷听到了他和建良的谈话，又悄悄的电话通知了志瑞，刚才应该是虎子那拨人寻觅至此，才引出的追杀一幕。他暗暗吃惊，心里想着这个女人的心确实够狠毒的。红萍冷冷的看着李俊，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你不知道他们是警察通缉的逃犯吗？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包庇罪犯吗？你知道你的行为是在犯罪吗？李俊被红萍连串的质问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那拨人分明是黑道上的人，是来向建良和新成索命的人。
　　晚餐不欢而散，李俊虽酒兴未尽但现在这个场面也没了兴致，李俊起身叫来服务员买单，又转身问询红萍，你今晚是回家呢还是留在边关县城？红萍瞪了李俊一冷眼，收拾好自己的坤包扭身出了饭馆，正遇上迎面驶来的出租车，她招手示意，上了出租车消失在夜幕里。李俊寻思了半晌，觉得此处也不易久留，他收拾了行李向老板结完帐，借着酒劲儿驾驶着车在边关县城里兜着风，准备寻找一个好点的星级宾馆住上几日。
　　在这个多事的冬夜里，边关县公安局看守所里审讯室的灯光通明，杨敏和办案人员正在审讯“12.23”枪杀案件的嫌疑人。这个自称是被雇用的司机态度生硬，任凭办案人员审讯就是不吐口，一会儿说自己是外乡人来到本地打工，一会儿又说自己是给老板打工的。而他的身上即没有身份证件也没有驾驶证件，办案人员仔细检查着查获的车辆和他们遗留下的物品，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打开突破口。杨敏在屋里踱步冥想着，他此次可谓出师不利，每逢该出手时偏偏遇上丧门星，而这次更是出乎他的预料，一起普通的盗窃案件演变成了杀人案，这起盗窃案件里面肯定有着深层次的秘密。正当他猜想之时，办案民警兴冲冲的跑进来报告，说在公安部大数据库里面比对到了嫌疑人的指纹，经过对比此人名字叫张凡，今年31岁，家住省建公司家属院，五年前，曾因盗窃罪判刑两年，出狱后又因故意伤害他人罪判刑一年，刑满释放后一直没有正当职业。杨敏的精神为之一振，心想，这次一定要顺着这条藤子摸到那个顶头的大瓜。
　　在审讯室里一直顽固不化的张凡得知办案的警察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心里的防线如开闸的洪水一泻千里，如实的交待了这次谋杀的经过。他是在半个月前临时接到了虎子的电话，告诉他有个活儿让他帮忙，答应事成后给他一笔报酬，张凡此次任务只负责开车打杂，具体要干什么事情，张凡事先一慨不知，到了边关县城后，张凡才隐约知道是一件雇佣杀人的事，本不想参与但为时已晚，只得硬着头皮相随。另一名被击毙的人小名叫二子，以前没有来往，只是这次出来才认识，二子是被雇来的专业枪手，据说枪法极准脾气古怪，本来这次他们是能逃脱的，就是因为二子爱枪如命才迟走了一步，落的个命丧黄泉，自己也落到了警察手中，其他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十五
　　已尽年末岁尾，省城的街道上人稀冷清，吉刚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他为派出去的同事们担忧，都到年根了在外的同志们连购置年货的时间都没有，还在外面为破案奔波着。杨敏汇报的消息也让他心烦意乱，这起由盗窃演变成的谋杀案件，看似扑塑离迷，但仔细梳理和分析，又好似明析有序。这个结头是该到打开的时候了。吉刚准备约请志瑞吃顿饭，他俩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面了，他不知道这个老同学现在正在想些什么。妻子李芸得知吉刚要请志瑞，就跟丈夫商量要把自己的闺蜜文莉也叫上，并且不去饭店要约请到家里，李芸要亲自下厨盛情款待两位贵宾，吉刚听罢说道，也好，可能以后相聚的机会不会太多了。李芸不解的问，什么意思？吉刚苦笑道，没有意思，只是随便说说。
　　眼瞅着城建局老局长的离休年龄越来越近，局里面的传言也越来越多。尤其在局机关里，志瑞现在的地位也悄然的发生着变化，人们老远见了志瑞都会主动的向他打招呼，那表情里明显的带着讨好的意味，就连平时不多联系的部门的人们也都对他毕恭毕敬，仿佛眼前的志瑞已经是局里的一把手了。对局里的这些细微的变化，志瑞表面不露声色但心里面还是有些飘飘然的，他最近非常注意自己的公共形象，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影响。单位里的事件他处理的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唯独心里压着的一块心病就是那两个盗窃自家财物的窃贼的下落，接班的时间越临近，压在他的心头病就越沉重。吉刚的一个宴请电话让志瑞浑身一颤，额头马上冒出了冷汗。他故作镇静的答应了吉刚，但心里马上阴沉了下来，这个时候吉刚找他不知是吉多还是凶多。
　　一抹夕阳谈撒在云间，虽然离过年还有些日子，但空气里充满了年的味道，不时有玩童点燃零星炮仗的响声，给这黄昏的城市增添了喜庆。吉刚居住的小区离花园小区不远，志瑞和文莉收拾打扮一番就顺着街道散着步走着，志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和妻子一起散步了，他的心里不免生起了一丝忧愁，人这辈子到底图了个啥，回想自己忙忙碌碌走过了人生的大半生，到头来还不是与结发妻子牵着手平淡走过后半生。此时，他对平淡的理解有了更深层面的印象。
　　老同学的相聚自然少不了相互的寒暄问候，李芸与文莉两个中年妇女见了面就像回到了少女时代，大惊小呼的相互拉手拥抱，接着就钻进小屋里，又家长里短不厌其烦的絮叨着。志瑞和吉刚的相见就显得沉稳许多，俩人相互问候了一声，吉刚为志瑞沏了一杯清茶，他俩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相互对视着，吉刚感慨道，时间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再看我们的头发都开始白了，不服老不行呀！志瑞附和道，是呀，我们这批当年经历过太多事情的人，回想这一路走来的过程确实不易啊！吉刚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最近要荣升为局里的一把手啦，提前恭喜你的荣升。志瑞摆摆手，那里呀，还没有确定呢，不敢传言。吉刚招呼着李芸，你还不赶紧上菜，我们都饿着肚子呢。李芸和文莉连忙走出屋里，去厨房张罗饭菜去了。不多时，一桌子丰盛的佳肴呈现在吉刚和志瑞面前，吉刚指着桌上的菜风趣的道，看看，这都是你当年爱吃的菜，李芸还没有忘记我们年轻时候经常聚会的情景。志瑞感触的说，是呀，想起当年我们是那么的单纯，经常唱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歌儿，每天勒紧裤带谈理想，多么的豪放。而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当我们再忆往昔，心里还是有那么多的激动和兴奋。吉刚也感慨道，当年，你这个文艺小青年，曾立志要当一名作家，可今天，你却成了一名正处级的领导干部，马上荣升为单位的一把手。志瑞回应，当年你发誓要当老师，最后却当了手握武器的警察，现实真会跟我们开玩笑啊。李芸凑过来，吉刚哪能跟你比呀，你这未来的大局长，将来我们还等沾你的光呢。
　　两对步入中年的夫妻，四个昔日的亲密至友，畅饮畅谈着，他们回忆着过去，憧憬着未来，一次欢声笑语的晚宴，一片祥和温馨的氛围。正当大家谈笑风生的时候，志瑞的手机响了，志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离开桌子到一边接听电话去了，过了一会儿，只见他脸色阴沉的回来，向大家告辞道，实在不好意思了，有一个要紧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一下，只能先走一步了。转头又告诉文莉，你们在这里多聊一会儿。说罢离开了吉刚的家。
　　志瑞接的电话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红萍打来的，她将在边关县城建良和新成因为李俊的故意阻挠顺利的从抓捕人的手中逃离的事情告诉了志瑞，最后红萍又反问志瑞，我看追捕建良和新成的人不太像是警察，没有搞错吧？此时的志瑞心情极差，便没好气的回答，不是警察是谁呀？行了，完了再说吧。说罢便挂断了电话。志瑞本来舒畅的心情被红萍这个电话拢乱的顿时没有了感觉，他独自的回到家中，想把自己的心情调整一下，却怎么也调整不过来。他索性躺在床上拉开被子捂住脑袋，尽量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然而越是不去想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会冒出不想看见的人，他的脑子里一会儿闪现出建良的身影，一会儿又现出了李俊的影子，还有那个新成的小孩，他在恶梦中昏昏睡去。
　　十六
　　边关县政府宾馆里，李俊每天无聊的打发着时间，他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边关县城的大街小巷里，一面是无聊的打发时间，另一个主要目的是在等建良的电话，可自从那次与建良会面后建良就再也没了音信。他后悔不该带红萍来到边关县，由于红萍的到来给他添了不少的堵，那次与建良会面时红萍突然冒出，让他在建良面前非常的尴尬，还是因为红萍的告密让建良和新成又差点儿落入了虎口，建良会不会猜测红萍和自己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又会不会想到是自己将他们的行迹告诉了虎子，现在建良还会相信自己吗，还能再与自己联系吗。想着这一连串的事情李俊有些灰心气馁了。这天恰逢礼拜天，他来到县城的古玩市场一条街上闲逛着，那些地摊贩子们将琳琅满目的各种古董摆满了道路两旁，李俊不懂这些古董只是觉得好玩就这瞅瞅那瞧瞧的转悠,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李俊的肩膀，李俊转头一看，是刑警队的杨敏站在身后，他连忙起身向杨敏打招呼，询问怎么能在这里碰上面。杨敏也寒暄道，你怎么也有闲情来边关县城呀，不是来寻找什么人吧？李俊嘿嘿的笑道，这已经中午了，我坐庄咱们找个饭店聚聚？杨敏也不客气，好呀，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咱们叙叙旧。说罢两人走出了古玩街，走进了一个饭店里。
　　饭店刚刚开门，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所以空空的大厅里面只有杨敏和李俊两个人。他们点了几个菜要了瓶烧酒面对面的坐着，两人都心知肚明知道对方的来意但谁都不想先开口说明，杨敏点燃支烟看着李俊突然问道，建良还好吧？李俊心一惊，故作镇定回答，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杨敏微笑道，不会吧，前几天你不是还跟他会过面呢。李俊狡辩道，没有呀，你听谁说的呀。杨敏紧盯着李俊的眼睛慢声细语道，不要再隐瞒了，这样对建良和新成的安全是不利的，这话你懂的。李俊看实在隐瞒不住了就扭转话题问道，如果新成投案自首的话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理。杨敏回答，当然可以，法律明文规定，投案自首，主动交待问题是可以从轻量刑的。李俊沉思着，他思量了半天，觉得只有把建良和新成的事情向杨敏解释清楚，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于是，李俊把建良经历的所有一切全部告诉了杨敏。
　　志瑞这天突然接到了虎子的电话，虎子在电话里向志瑞索要那个粉彩缠枝花卉的大盘，并且告诉他自己的行动只干了一半就失败了，现在警察可能正在追捕自己，要求志瑞马上兑现承诺，自己马上要出去躲避一阵子。志瑞虽然早已知道了虎子的行动不利，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虎子的行动这么早就被警察摸清，他仿佛感到自己的命运也将发生不可预测的徒变，他突然有了世界末日来临的恐惧感，他心里想着想着，突然又有个逃生的欲望，他电话里答应了虎子的要求，按照虎子要求的交易地点送货，同时还央求虎子交易后赶紧离开省城，躲避的越远越好。虎子在电话里大笑，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只是以后如果有难处时，还得需要你临时解难。志瑞连连应承，心里想你赶紧走吧。
　　这天，正在宾馆里百无聊赖的李俊终于接到了建良的电话，建良要求他马上开车前往清明公墓，李俊不敢怠慢马上退了房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驱车赶到了清明公墓，在清明公墓的一个墓群前，李俊看着建良和新成从墓穴里掏出来两个袋子，李俊心里好生秽气的说道，建良你真行，将这坟墓里的东西放我车里，这可不吉利啊。建良回应，你也搭把手呀，别杵在那里和木头一样。李俊平时就怕这些隐晦的东西，他连忙岔开话题，你们赶紧装车，我查看一下车辆，咱们走长路呢。建良和新成将东西装入后备箱中，然后坐上李俊的汽车向回省城的路上行驶。建良从汽车中间的后视镜里发现后面有两辆警车一直在跟踪着，他询问李俊，咱们是不是让警察跟踪了。李俊笑道，那不叫跟踪，那是保护咱们，你不知道中央首长坐车吗，后面跟着的警车叫警卫，你们享受着中央首长的待遇。建良狠捶了李俊一拳，你小子真是个活贼。
　　十七
　　在市百大楼的门前，文莉受志瑞的安排拿着个包着瓷器的袋子来到这里，根据志瑞的授意会见一个手里拿一本知音杂志戴一副墨镜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她神色紧张的在百货大楼门前俳徊着等候来人。这时，一个着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子从商店里出来走到她的面前，她看见男子手中的那本杂志是知音，男子走近她的面前晃动着手中的杂志，文莉知道这是接头暗号，她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了对方。在离市百大楼不远处的马路边上，两辆汽车里坐着早已守候多时的刑警一直监视着两人的行踪。侦查员询问吉刚，已经接头交易了，咱们是不是采取行动。吉刚语气低沉，放过那个女的，密切跟踪那个黑衣男子，注意保持距离，查看后面有没有尾巴，别让他跑掉。
　　虎子坐在丰田越野车里也在离市百不远的地方，他在观察着这里的动静，他看到自己的人将货顺利取走，上了他事先安排的另外一辆广本轿车上，然后他在暗中监视广本轿车后面有没有尾巴跟踪。他远远的跟踪在广本轿车后面，走走停停的向自己躲藏的住处行驶。吉刚带着侦查员跟踪着广本轿车不久，吉刚就接到了刑技人员的电话，告诉吉刚他们发现了虎子的信息源，离吉刚的车子不远，吉刚马上意识到广本的车后面还有个尾巴，而这个尾巴正是虎子本人，吉刚马上命令后车接力跟踪，自己的车渐渐放慢了速度，经过几个路口的跟踪观察，吉刚发现了丰田越野车这个可疑目标，他命令着前行车后撤跟踪上后面的丰田，自己的车又跟了上去。虎子坐在自己的丰田越野车里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个便衣警察的车子正交替着追踪着自己，他放忪了自己混事多年不应该放忪的警惕，跟着广本的车子前后脚的驶回到租住在荒凉的市郊农家院子门口，他的双脚移出了车门才感觉到不妙，但已为时已晚，吉刚带着全副武装的刑警已经包抄过来，他看大势已去，回头告诉同伙，不要硬拼了，大家都放下家伙吧。
　　腊月二十三祭罢灶，小孩拍手哈哈笑。再过五，六天，大年就来到。辟邪盒，耍核桃，滴滴点点两声炮。这是当地人年前祭灶的风俗。就在这天的夜晚，志瑞穿好自己的衣服从家出来，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凛冽的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吹开了他没有系好衣扣的风衣，他却浑然不知，他此时心境如水，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刚才在离家的时候他就得知了，那是省卫视台的一条联播的新闻：近日，本市刚刚破获了一起重大杀人案件，这是一起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案件，主要犯罪嫌疑人李子虎及其成员已被公安机关抓获，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志瑞看完这条新闻后，心情反而出奇的平静，这些日子每天伴随着他的都是焦虑烦躁，恐慌不安，似乎就在等候一个结果。今天结果揭晓了，不管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这个结果公布了，他也就安心了。此时，他又想起了前些日子跟文莉挽着手就散步在这条大街上，那是一种他向往的幸福，但就是这种简单的幸福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他想着想着竟然走到了吉刚的楼前，他走进电梯迟疑了一下，就下意识的按了最上角的15层，这是楼的顶层，他缓缓走到楼顶，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开的风衣，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他心静如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