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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仕民：冇得！
　　周晓玉：比我这有城市商品粮户口的，国家正式教师工作还好吗？
　　古仕民：都冇得，可我们已经定下来了！
　　周晓玉：（笑笑）只要冇结婚，我就还有与她竞争的希望！
　　△：古抱歉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周――
　　古仕民：对不起，你冇得竞争希望了！这是她来的第三封信，你看看吧！
　　周晓玉：我就看看！
　　△：周拿信一溜烟跑开了。女生宿舍。周晓玉正在看信……。
　　吴三珍：（画外音）鉴于你要当个好班长、当个好学员，工作、学习太忙，我们把婚期定在腊月二十二，那时你结业了。结婚时你到我家来，百事由我家操办，不要你家用一分钱！亲爱的，我盼着那一天……。
　　周晓玉：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啊！（周用被子包头大哭……。）
　　场：17
　　时：翌日中午
　　景：外培训班操场篮球架下，站着古、周二人。
　　周晓玉：（递还信件）我真的冇得希望吗？
　　古仕民：不是我不喜欢你，实在对不起，缘分有先后，吴三珍早到！我是有责任的男人，她家万事俱备，只等我去结婚，我不能冇得良心，不能不守信用！像你这样好的姑娘，我还真的不舍，可冇得办法，只好衷心祝福你果断放弃我，找一个如意郎君……。
　　△：周晓玉含泪掩脸跑开了……。
　　旁白：是年腊月某日，领到圆满结业证书的古仕民，高高兴兴来到吴家湾，与吴三珍家举行婚礼。
　　场：18
　　时：是年腊月二十二
　　景：吴家张灯结彩，红烛高照，宾客盈门，大门内外盛设酒宴
　　人：古仕民、吴三珍、吴母、司仪、宾客乡亲如云
　　△：装扮大红喜字的喜堂内，吴母笑盈盈高坐在上，新娘盖着红盖头，新郎胸戴大红花，俩人同牵红绸，满堂一派喜气洋洋……。
　　司仪：（高喊）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乡亲……。夫妻对拜……。礼毕，新郎新娘入洞房……。
　　△：宴席上，古仕民逐席敬酒……。宴后古仕民送客，清理打扫……。
　　△：客人散尽，古仕民进洞房，关上房门，兴奋地扯下新娘红盖头，放下婚纱帐，双双紧紧拥抱一起……。
　　△：吴母推洞房门，没推开便阴下脸来，“哼”了一声，随后悄悄听“房根”，只听里面传出床板重压“吱吱”声和男、女粗重喘息声……。
　　△：新房内。一对新人裸身紧张折腾……。古仕民掀开被子，看见床上一摊血迹，便眉开眼笑……。
　　古仕民：哈哈，哈哈，血，血，你30岁了，还真是黄花大闰女啊！
　　吴三珍：（害羞地）这不是被你给弄出来的吗？哈哈，没想到，我俩的下面，各长各的，长了二、三十年，你放进去恰恰合适，我从冇得这么美妙、快活的感觉！以后要多多享受啊！
　　古仕民：哈哈，如果不是我弄出来的，你就不值喏！来来来，我们两个大男大女，久旱逢甘露，干柴遇烈火，继续，继续……。
　　旁白：哈哈，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以后日子长着哩！不愿“倒插门”的古仕民，甚至拒绝培训班深深爱他的周晓玉，为了道义和诚信，最终“嫁”出了自己。谁知缺乏感情基础，草率地“闪电式”结婚，给自己婚后埋下不幸的种子……。
　　场：19
　　时：翌日早，新婚第二天，即腊月二十三
　　景：吴家。
　　人：吴母、吴三珍、古仕民
　　△：吴母起床打扫，见新房无动静，满眼喷火，故意扬起铁灰撮使劲摔在地上，“咣噹”的金属暴响，惊动了洞房中的新人……。
　　吴三珍：不好了，不好了，不知咋的，老娘发火了。
　　△：吴拍拍疲劳熟睡的新郎，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厉声斥责――
　　吴母：哎，哎！我们家里睡觉，从来不兴关房门！你看看，你看看，昨天弄进来一个女婿，就带坏我的闺女，把老娘闩在门外，老娘拿东西进进出出不方便，你这姓古的一来，就“瘪谷占中仓”，反把老娘当外人，像话吗？
　　吴三珍：（忙穿衣开门回应）我们新婚第二天，您就在门口大吵大闹，不关门咋睡觉？有你这样做老人的吗？（见女儿批评便没吭声）
　　场：20
　　时：腊月二十三午饭后
　　景：内古仕民家；外吴家湾
　　人：古仕民、陈云奇、吴母、吴三珍、众乡亲
　　△：只有古在家。这时进来一干部，从包里拿出漂亮的高级床单……。
　　古仕民：哟，陈老师！不，过去您是我的老师，如今可是大官了，听说您现在是桃花乡党委宣传委员，今天咋有空到我家来？
　　陈云奇：（30多岁）前一段，我去供销社打听吴三珍谈了朋友冇？才晓得是昨天结婚，而且又听说男朋友是你，我听了更高兴！
　　古仕民：（疑惑地）那您昨天咋不来喝喜酒？
　　陈云奇：因为她家五年前，父子惨案和堵塞交通，是我一手处理的。我昨天婚礼上出现，怕引起伤心和不快，所以今天才来，这是老师一点心意。一个是全乡“三八红旗手”、一个是我得意门生，我能不来看看祝贺吗？
　　△：陈说完起身要走，古连忙拦住――
　　古仕民：（激动地）感谢老师如此费心，感谢老师这么高看我俩！吃点东西再走！再说你大远地送礼来了，总得跟我岳母和三珍见个面吧！她们出去有一会，您稍坐，我去找她们……。（陈留坐等候）
　　△：古出门看见隔壁第三家门口，三珍母女在一堆人中说话，吴母声音很大，像在发牢骚，古走近时，谈话戛然而止……。古走近轻声――
　　古仕民：妈，三珍，乡党委陈云奇老师送礼来了！您们回家吧！
　　△：人们马上走散，母女二人也回到吴家。
　　陈云奇：（热情地）吴大妈，您好，恭喜你老人家啊！
　　吴母：（不冷不热地）恭喜么事喔？
　　陈云奇：恭喜三珍完婚，恭喜三珍找了个好女婿！他是我当老师时最好的学生，就是现在还很优秀哩……。
　　吴母：（余怒未熄地打断）好么事？我冇得这女婿过得百把生！我不该招么子女婿，人家都说我见鬼，养儿招女婿，全是假把戏……
　　△：连说带抹眼泪，唠唠叨叨数落古仕民，陈云奇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古仕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陈云奇：（便劝）这才刚刚开始，慢慢就会好的，我有事，我先走了！
　　场：21
　　时：同日午饭后
　　景：外吴家湾人：古仕民、陈云奇、环境人物
　　△：陈走出吴家，古送默默送到村口……。
　　陈云奇：古仕民啦，这个婆婆不好惹呀！我跟她打交道可多哩！冇想到，五年了，现在比那时个性还坏！对我不冷不热，对你不断数落。哪晓得前来贺喜，倒惹自己不快。为让你尽快结束尴尬，我再不走，还等何时？
　　古仕民：（歉意地）不好意思啊，堂堂乡党委来了，既表心意，又送温暖，水也冇喝，还落个不开心，请老师原谅，气氛不好，我就不留您了！
　　△：两人握别，古目送老师远去……。
　　场：22
　　时：同日午饭后
　　景：外吴家湾人：古仕民、吴三珍、吴母
　　△：古返回家，见吴三珍紧绷着脸，吴母还在发牢骚……。
　　古仕民：（轻声说）妈，咋这样对陈宣委？堂堂乡党委，人家请都请不到，他主动前来祝贺，既表关心，又示温暖还有错？这不像您待客之道啊！
　　吴母：我不是对他有气，陈云奇是个好人，我的气不是冲他发的！
　　古仕民：（困惑）呵？不是冲他？是冲我？（顿了一会）就算是冲我，您有的是时间，等客人走了，想咋批评我都接受，咋能人前数落我呢？
　　吴母：我有气，我忍不住！
　　古仕民：搞得我莫名其妙！我才来四天，日日夜夜独自布置新房、架顶棚、糊墙纸、抹家俱，安排布署席面，清理打扫收场，忙得一塌糊涂，我不晓得犯了么错！有意见您现在可以说得当面，莫要憋在心里难受！
　　吴母：你刚才说我不像待客之道，你又懂？晓得么事？人来客去，不晓得打招呼，只晓得发烟，痴不痴，呆不呆的！
　　古仕民：我人生地不熟，人来客去发只烟，表示礼节尊重不行么？在学校里，我管着师生员工一千多号人，像个“痴不痴，呆不呆”的人吗？不管谁上我家来，我都热情应酬，咋说我“不晓得么事”呢？
　　吴母：我真是瞧不起你，家里穷得舔灰，第一次上我家，连喜糖都不晓得买，带来的水果还是我闺女付钱，结婚舍不得花钱，冇得三茶六礼，给新娘置衣也是个样子……。
　　吴三珍：（忙解释）您莫冤枉他，第一次上我家，他是直接从城里来的，还冇回单位领工资，身上哪来钱？他根本冇打算来我家，是你要他来，是我要他来，他才来！不是他不懂礼节，舍不得！早晓得你翻老账，我就不该告诉你！再说，当时婚事冇定，他根本就不想张扬，哪能怪他不买糖！
　　吴母：（气愤地）你个小女人，我在说他，不要你插嘴！
　　古仕民：（强忍心头之火）妈啊，你可不能糟贱我！我穷，也不至于穷得舔灰吧？我即使穷得舔灰，你不招我请我，我还不来哩！“结婚时你到我家来，百事由我家操办，不要你家用一分钱”！你们母女说过这话冇？
　　吴三珍：妈，你说过，我也说过，不是吗？（吴母横了女儿一眼）
　　古仕民：这是你们一再说的，写的信！其实，我马虎了吗？有哪个像我这样卖房子结婚的？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400元，全部用到了结婚上！我兄妹五人，十几里远把一应所缺家俱，抬的抬、挑的挑的送过来，又领新娘下武汉购置衣物用品，结婚时我还带了150元现金，亲自交给你，三茶六礼本也不该我家办，就是要我办，只要发话，我不是一样照办！咋能说我古家舍不得花钱呢？难道我古家就真的穷得接不起媳妇么？
　　吴母：（仍然愤愤不平）养儿招女婿，全是假把戏，我这大的家当，算是白白给了你！
　　古仕民：不该招女婿，能怪我吗？今天是结婚第二天，咋就晓得我是“假把戏”？你家当再大，想咋处理咋处理，我不图您的，请您放一万个心！
　　吴母：那你图么事呢？
　　古仕民：我么事也不图！我图的是阶级温暖和同情，图的是做人的信义和责任，如果不是你家同日父子车祸双亡，如果不是您把喜糖发了泼水难收，如果不是我说话算数，如果我不带头移风易俗，我能男到女家，当这被社会、甚至连您也瞧不起的倒插门女婿吗？
　　吴母：你说得好听，我才不信哩！
　　场：23
　　时：同日下午
　　景：外吴家湾内古仕民家
　　人：古仕民、吴母、吴三珍、吴永、围观众乡亲
　　△：古气愤至极，进新房收拾自己衣物……。此时门外聚满了人……。
　　古仕民：（含泪高叫）早知这样误解我，我真不该来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回到知我、懂我、理解我的地方去！
　　吴三珍：（慌忙拉古）我冇要你走，你不能走！
　　古仕民：我是么人？有头有脸，顶天立地男子汉一个！不是来这儿受窝囊气的！这不是古仕民呆的地方，今天才新婚第二天，往后咋过？
　　△：古神情失控，一把推开吴三珍，冲出门外……。被早已惊动的左邻右舍乡亲门外拦住了……。人群中五旬长者拉住古……。
　　吴永：（心平气和地）论年纪我比你大，论辈分你比我高，你就叫我吴永或永哥吧！吴家湾我这队长，做人公道，冇得人不听的。你们在家争吵，我跟众人在外旁听，谁是谁非，大家心里有杆秤！你确实受了委屈，但你不能走！你是知书达理教书先生，姥婆这脾气，湾间老幼知晓，你能计较她？
　　围观人众口一词：对，你不能计较她！你不能走！
　　古仕民：（犹豫地）那…那…我…我……。
　　吴永：这样，今天晚饭我请客，算是你来我湾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如果你这高中教导主任，瞧得起我这大老粗吴永的话，就给我个面子！
　　古仕民：（犹豫）那我咋好意思……。
　　吴三珍：（抢过古的行李包）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众人叫好，吴永将古拉走了……。
　　场：24
　　时：新婚第二天晚上
　　景：内吴永家，一个勤劳朴实农家。
　　人：古仕民、吴永及家人
　　△：桌上摆满菜肴，两人边吃边谈，几杯酒下肚，越谈越投机――
　　吴永：（迷着醉眼）莫说我揭你丈母娘的短，湾里背后叫她“恶鸡婆”，就是形容它恶，大鸡、小鸡、雄鸡、母鸡、叫鸡公，见鸡就挖！吴家湾不论老小，都尝过她的甜头。自从父子车祸后，脾气就变得这么坏，大家只有让着她！刚才她在我家门口发牢骚，我就晓得要出事。乡里婆婆冇得素质，眼下她是以家当为高傲，你就心胸放开点，事事顺着她……。
　　古仕民：（叹气）木已成舟，事已至此，只好听你永哥的了！
　　场：25
　　时：新婚第二天夜
　　景：古仕民新婚的家人：古仕民、吴三珍、恶鸡婆
　　△：饭后古仕民被吴永送回了家，恶鸡婆望了望没再说什么。
　　吴三珍：（亲热地）回来就好，男人还是有肚量！你就莫计较我妈了！
　　吴三珍：（钻进被中，把古一拉）你昨晚说的，我们两个大男大女，久旱逢甘露，干柴遇烈火，来来来，这叫乐而忘忧，少生闷气！快点……。
　　△：古木然不动，用嘴巴呶呶房门……。
　　吴三珍：房门不用关，一关我妈又来气，来，干我们的，她不会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