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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7/26
81章 都市 小说
《美女草莽》第34章:白驼姐妹飞马练兵**天山兄弟抚棺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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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X-00693】
欧阳锋见奕荣盟主吃惊,说道:“这事还说不清楚,周伯通和洪七公心里可能有些底,现在不去说他。老夫回白驼山休养一段时间后,将这事理个明白,再到总部禀告。”说完又转身对周伯通和洪七公说道:“两位冤家兄弟,大家相互争斗了几十年,现在终于画上句号。老夫要告辞回山了,还请两位多多扶助奕荣盟主,有闲暇时来白驼山,剑南豪庄主送老夫两坛前唐时期的剑南春酒,至今仍未开封,等两位来白驼山时,一醉方休。”
听说有酒喝,周伯通高兴得手舞足蹈,笑道:“老毒可别骗人,那酒一定留着,早晚老周我会与洪老七一同上山去的,再带上禅惠大和尚如何?”
“禅惠大和尚乃性情中人,来者都是客,老夫自会大大欢迎,不过有个条件。”欧阳锋说。
“哈哈!老叫花就知道那酒不会让我们白喝,你毒兄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说吧,要什么条件?”洪七公问道。
欧阳锋说道:“老夫收了昔儿为徒,刘真先前传授她的武功,除一阴指外,全是皮毛功夫。老夫带她回白驼山,要系统纠正她武功中的弱项,一丝一毫认真梳理,让她从头学起,否则如何对得起段王爷?她也拜了你二人为师,可不要空有虚名,五年后,你们要上山来,将她的降龙十八掌和七十二路空明拳予以校正,也不枉师徒一场。”
“自己的徒儿,有什么好说的,好!一言为定,五年后的春天一定上山,老毒你可别忍不住将那酒给开封喝了。”周伯通说道。
洪七公也说道:“原来是这条件,小昔如此乖巧,老叫花义不容辞,五年后一定上山去教她。”
禅惠笑道:“的确是件好事,贫僧我跟着亨口福了。”
奕荣盟主见他们已完全了结几十年的恩怨,十分高兴,说道:“几位前辈争斗几十年,现恩怨消除,不记前嫌,可喜可贺。临闾关一仗,比打农安厉害得多,几位前辈都尽了全力,虽说二十万金兵消灭八九,但让金兀术那罪魁祸首给跑掉,留下了祸根,那厮早晚会卷土重来。义军也战死了不少人,回去真不知如何向中原父老交代。”
欧阳锋说道:“奕荣盟主不必忧虑,义军攻打农安,旨在救回二帝,然则二帝归天已久,非我等之错。临闾关一战,义军有较大伤亡,北金的二十万人马,可谓全军覆灭。金兀术侥幸逃脱,但北金元气大伤,百年之内无力再踏入中原半步,以我等这小小伤亡,换来中原百姓百年平安,不正是盟主所深祈乎?”
奕荣盟主点了点头,对欧阳锋所说表示赞同。欧阳锋转过身来,见一群青年豪侠都远远跟在后面,上前拱手说道:“众位寨主、庄主、谷主,众位青年豪侠,老夫已完成使命,今当带着众徒儿回归白驼山,不知是否还有回来之日,临别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万望各位诸事以和为贵,北金已不敢再入中原,你等需竭尽全力,多多扶助奕荣盟主。”
欧阳锋说完,眼眶中浸透着眼泪,转身漫步向临闾关城楼下走去,雪舞影、雪飘飘、雪寒梅三姐妹及小昔、南悠已骑在马上等他。大海、叼中华、蔚蓝、陆通、良弓五人,各自站在自己恋人的马下,正说着临别前不舍的悄悄话。
见师傅下楼来,雪飘飘连忙跳下马,从叼中华手中接过另一匹马的缰绳,牵到欧阳锋面前,一边扶他上马,一边说道:“师傅,这次大战,缴获了不少北漠战马,叼哥哥将这些战马已分配到各山各寨,现在我们都换上了新马,你这匹是叼哥哥从所有战马中,千挑万选,选出的最好一匹。”
欧阳锋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关切地问叼中华:“贤婿打算何时上白驼山与飘儿完婚?”
“师傅,你看你!”雪飘飘被憋了个大红脸!
叼中华上前拱手说道:“回师傅,晚辈与良弓受奕荣盟主之托,要去秦岭山寨训练兵马,待训练完成,一定及早上山去看望您老人家。”
剑南豪见女儿要走了,有些舍不得,对南悠说道:“悠儿,上山后要多听师傅和师姐们的话,早日学成回来。”
南悠骑在马上,两眼滚动着恋恋不舍的泪水,笑着说道:“爹爹,你放心吧,孩儿一定早些回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欧阳锋见时间不早,该说的话已说完,对众人一拱手:“各位留步,多多保重,欧阳锋去也!”说完一拍马,带着五位美女徒弟绝尘而去!
雪莲见他们跑远了,悄悄拉了一把小玩子,小玩子立即会意,二人翻身上马,小玩子对着浪翻云作了一个告别的手势,浪翻云点了点头,示意保重。雪莲对天歌说道:“大哥,现在该你和二哥回天山去守家了,小妹我要和小玩子去白驼山玩一玩,你和二哥带着呼儿姐姐、铃霖姐姐回天山去享清福吧!”说完大笑一声,不等天歌回答,与小玩子一夹马肚,快马向欧阳锋一行追去!
“小妹,你这是……!”天歌没想到雪莲有这一着,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五年以后。
金兀术在临闾关遭到中原义军重创,逃回金国一蹶不振,金宋战争处于暂停阶段。在这平静的五年中,南宋朝工业、农业、手工业开始复苏,其他各业亦有较大发展,百姓逐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宋高宗赵构见天下太平,曾一度产生将皇室迁回汴京之意。
天眷十二年的春天,似乎比任何一年都来得早,严冬刚刚过去,地处西域的白驼山,已是山花烂漫,春意盎然。
白驼山位于西域双旗镇西面,它与回疆、西藏接壤。山峦绵亘,高竣挺拔,树木成林,郁郁葱葱,虽说处于寒冷地带,但却是寒冷中的一片绿州。白驼山的年平均气温,均比回疆、西藏高出许多,独特的地理位置,独特的气温,使世人莫解。传说在大连的海外有一座蛇岛,因气温适宜而聚有大量蛇群,白驼山与蛇岛相比,蛇岛仅仅是蛇的生活栖息之地,而白驼山却是蛇的王国,蛇的真正乐园。
山坳中有一片宽阔而平坦的草地,由于春天来得早,草地上已是绿草茵茵,鲜花盛开。这片草地与蒙古呼伦贝尔草原、蜀西红原草原、诺尔盖大草原相比,算小巫见大巫,但在茫茫沙漠环绕的白驼山中,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清晨的阳光斜洒在草地上,草地中有六位姑娘,全穿着练武短打装,各自骑一头高大的北漠战马,正在草地上扬鞭飞奔!姑娘们时而在马背上翻滚倒立,时而在马肚下飞越穿梭,时而在马上舞刀弄剑,动作既惊险又优美,犹如绿绿草地上六朵飞飘的鲜花。
“妹妹们!加油啊!跑快一点,跑完这一圈就休息了!”声音清脆明亮,正是雪飘飘,原来她正带着雪寒梅、小昔、南悠、雪莲、小玩子在练习马背上的战术。
跑完最后一圈,小玩子有气无力地从马背上下来,一个大字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这骑马真累啊!骑马就骑马呗,还要在马背上穿花似地做动作,一会向上翻滚,一会向下穿梭,一会舞剑,一会倒立,真累啊!好想念阳澄湖哦,一根竹篙在水中,比这马跑得快!”
雪飘飘见小玩子真累了,说道:“小玩子妹妹,你的水上功夫,我在阳澄湖见识过,确实很了不起,一叶小舟,一支竹篙,水上穿梭飞行,快得如闪电一般。你来白驼山是要学陆地功夫,师傅也教了你很多,如果马术不好,今后如何上战场与金兵撕杀?”
小玩子坐起来说道:“毒姐姐,说累并没说不好好学啊!欧阳师傅虽说不收我和雪莲做徒弟,但他老人家还是亲自教了我们不少功夫,我和雪莲都是认真学习,刻苦练习,前段时间欧阳师傅没生病时,还夸我和雪莲进步很大呢!”
小玩子来自阳澄湖,因草鱼水寨的人不会陆地功夫,中原义军攻打农安时,被欧阳锋派去割杂草和扎草人,小玩子被派到百姓群中当啦啦队,受到委曲,由此立下苦学陆地功夫之志.。临闾关大战后,与雪莲尾随欧阳锋来到白驼山,欲拜欧阳锋为师。欧阳锋很喜欢她们,但因年事已高,一要为小昔理顺武功基础,二有很多千头万绪之事要处理,名义上不再收徒,将她二人一同纳入南悠的学习安排中,除亲自教授外,多数时间由雪舞影、雪飘飘督促指导。没有名义上的师徒名份,所以小玩子和雪莲一直在师傅的称谓前面,加上“欧阳”二字。
雪莲附和着小玩子:“就是就是,欧阳师傅不收我和小玩子为徒,借口年事太高,事情太多。当年我们上山时,欧阳师傅曾亲口对我说:‘原以为你二哥要跟着老夫上山,没想到是你跑来了,老夫很想收你家神鹰二哥为徒’,说明欧阳师傅还是想收徒弟,为什么又不收我们?”
雪飘飘见二人对师傅有些误解,说道:“雪莲妹妹误会了,这事我曾听师傅说过,他想收天山神鹰二哥为徒,不是要传授他武学,是医学上的事,师傅想将白驼山蛇毒秘藉传给他。你们不要责怪师傅了,五年中你们武功精进,不但师傅看见,我和大姐小妹也看见,大家都替你们高兴。但北金太强大了,我们不练好马背上的功夫,如何能打败北金?妹妹们在临闾关也曾看见,如果我们有很高强的马上功夫,就不会在地上与人交战显得低人一等,如果当时我们人人都是马上高手,金兀术哪里还跑得掉?”
雪莲问道:“听毒姐的意思,我们练好马术,是要防止金兀术卷土重来?在临闾关时,我听得欧阳师傅说‘北金元气大伤,百年之内无力再踏入中原半步’,怎么还要打啊!”
雪飘飘答道:“临闾关大战死了很多人,那是师傅在安慰奕荣盟主,以金世宗的野心,金兀术的好战心理,他们能轻易放弃这场战争?”雪飘飘口上在说,心中却想道:今年是天眷十二年,正是金兀术四进中原的时间,但这亊我怎么能告诉你。
小玩子说道:“毒姐尽管放心,我一定勤学苦练,为我们草鱼水寨的人争脸,为大宋朝争气。当年在临闾关外被北金大将阿飞追杀,差点被他一刀砍死,幸好午夜飞救了我,想着都窝囊,我一定要练好马背上的功夫,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反追那阿飞一番,看看是什么味道。”
说起被金兵追杀,南悠也来了话:“可不是,当年我和吉祥老师从奕荣盟主那里回来,在凤翔见金兵吃饭不给银子,与他们动了手,我们寡不敌众,只好逃跑,当时不会骑马,与吉祥老师合骑一匹,被大金三英率四百骑兵从凤翔一直追到秦岭山下,鲁水城一铜锤差点将我砸死,幸好杨玉瑶姐姐救了我,待我练好马术,早晚要报这一追之仇!不过,”南悠话题一转:“师傅这病,可真叫人担忧哦。”
欧阳锋一生练功习武,虽已是高龄之人,但身体一直十分硬朗,五年前在临闾关与金兀术大战数百回合,脸不红气不喘便是例证。从临闾关回白驼山不久,有一天三徒雪寒梅进书房问欧阳锋讨要毒蛇解药,不知为何,他不仅未给雪寒梅解药,反而大发雷霆,将雪寒梅狠狠痛骂了一番,那次雷霆发得惊天动地,几乎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的这一举动除雪飘飘以外,雪舞影及南悠小昔等众姐妹均是不解。白驼山庄所有庄丁都知道,欧阳锋在江湖上称雄称霸,可在白驼山一带却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从不对任何庄丁及周围的乡民发火。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发火伤身,自从他冲雪寒梅大发雷霆之后,身体逐渐开始不适,小病时常发生,至今年春天一病不起。
雪飘飘对师傅如何生病以及现在的病情十分清楚,他为了不影响众姐妹练功习武,一直憋在心中没有说出来,现在见南悠无意中提起师傅的病情,众姐妹顿时一脸愁容,对几位师妹说道:“师傅自去岁冬天生病以来,开始我和大姐以为是一般小病,吃几剂草药便会好起来。谁知过年后病情加重,卧床不起,我和大姐才感到事情严重,不是我们这粗浅的医学知识能治得好的。上月大姐已飞鸽传书,向奕荣盟主禀告了师傅的病情,请奕荣盟主召天山兄弟速来白驼山,为师傅冶病。奕荣盟主已回书,他不仅命天山兄弟火速赶来白驼山,还向各山寨通告了师傅的病情,命各寨主及众首领战将三月四日来白驼山看望师傅。今天正好三月三日,明日各寨豪杰将会陆续到达。奇怪的是:天山与白驼山同在西域,路途并不遥远,按时间推算,天山兄弟应该早到了,可至今不见人影,不知为何?”
“真的吗?我两位哥哥要来白驼山吗?呼儿姐和铃霖姐来不来?”雪莲问雪飘飘。
雪飘飘尚未回答,雪寒梅急切地问道:“奕荣盟主和晓嘉姐姐也要来吗?”
南悠笑道:“嘿嘿!三师姐问奕荣盟主和晓嘉是假,是不是想左护卫蔚蓝了?放心吧,奕荣盟主要来,那左右护卫必定跟着。”
“瞎说!我哪有想?”雪寒梅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雪飘飘说道:“既然奕荣盟主下令,谁敢不来?各位师妹,回去后给庄丁们传话下去:各路口值守庄丁,凡来白驼山的客人,不论是谁,一定要亲自带领进山庄,以防不熟道路被蛇儿咬伤,传出江湖,说我们白驼山庄的不是。”
“知道了,毒姐。”几位姐妹同声说。
突然,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从山庄方向传来,那是大姐雪舞影的声音,距离很远,声音听着虽十分细小,但却饱含着极度的悲哀之情,细小的声音传进姐妹几人的耳朵里,犹如晴空霹雳!
传来的正是大姐雪舞影的声音,凄凉悲惨,使人落魂:“妹妹们快回来,师傅仙逝了……!妹妹们快回来,师傅仙逝了……!”
“哇……!”雪飘飘只觉天旋地转,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飞上战马,向山庄奔去!几位姐妹见雪飘飘哭着上了战马,也一齐大哭着在后面跟着向山庄飞奔!
欧阳锋自临闾关回山冲雪寒梅发火不久,感觉身体严重不适,知道自己不久将于人世,凭着深厚的内功,强撑着身体,首先将小昔散乱的武功校正,又将蛤蟆神功、蛇形刁手、灵蛇杖法及驱蛇之术等武功,一一传与小昔、南悠、雪莲和小玩子。在传授这些武功的同时,他还根据临闾关一战所见,研究独创了两套剑法,对谁也没有公开,独自暗地里传给了雪飘飘。
除此之外,他还连续几天将雪飘飘单独叫到病床前,给她说了很多话,他的这些行为,曾引得众徒弟对他产生不满,他只好在病中微笑着说:“以后飘儿会告诉你们的。”一切事情交代完毕,欧阳锋如释重负,自感轻松,实则是油尽灯枯,在对雪飘飘说完所有事情后的第三天,于天眷十二年三月三日与世长辞。
雪飘飘一路哭喊着师傅,冲在最前面,进得山庄大门,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地跑进聚会厅,只见聚会厅已布置为灵堂,师傅遗体静卧大红棺木中,当即抚棺痛哭,昏厥在地。随后,雪寒梅、小昔、南悠、雪莲、小玩子也陆续哭喊着奔进了聚会厅,哭声惊天动地,撕声裂肺,震撼着白驼山的每一座山峰!
雪飘飘昏厥一会后,慢慢苏醒过来,见大姐雪舞影、姐夫大海一身缟素,正坐在聚会厅的木椅上,楞楞地看着师傅的灵柩,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大海在临闾关大战中受伤,回阳澄湖养好伤后,来白驼山与雪舞影完婚,完婚后本要和雪舞影一同回阳澄湖,一是欧阳锋身体不好,二是山庄缺人手,大海自愿留下来,做了白驼山总管,几年中,雪舞影任庄主,大海任总管,二人将白驼山庄经营得红红火火。
雪舞影见二妹醒来,其他几人哭声也小了一些,流着泪说道:“妹妹们节哀,师傅病了数月,今天走了,走得很安祥。我和大海在师傅弥留之际,派庄丁四处找寻你们不着,才用天遁传音呼唤你们回来。大海为师傅换上了新衣裳,我已安排所有庄丁布置山庄。师傅去世后,会有不少江湖朋友前来悼唁,望妹妹们不要悲伤过度,打起精神,做好接待,办好师傅后事。”
雪飘飘哭着问道:“大姐,我们都听你和姐夫的。师傅临走之时,对你说了些什么?”
雪舞影看了一下四周,说道:“等办完师傅的后事我再给你说。”
“天啊!我来迟了,我来迟了!”只听一声撕声裂肺的哭喊,天山神鹰、天歌、雨铃霖、呼儿四人在庄丁的带领下,匆匆走进灵堂,天山神鹰一见大红棺木,确信欧阳锋已经去世,丢下药囊,趴在棺木上嚎啕大哭起来。
雪莲见两位哥哥到来,连忙跑过去拉着雨铃霖和呼儿的手,三人一起大哭。天歌看了一眼大红棺木中欧阳锋的遗体,知道一切已晚,兄弟二人铸成大错,心中悲伤,含着眼泪,先向欧阳锋灵柩深深地三鞠躬。
天山神鹰见大哥向欧阳锋灵柩鞠躬,更加悲伤,捶着棺木大哭道:“天哪!我来迟了哪!你为什么不等我啊!都怪这该死的王八蛋啊!”
雪飘飘见天山神鹰捶着棺木大骂师傅是王八蛋,不由怒火中烧,唰地抽出剑来,一下抵在天山神鹰腰上:“你不赶来为师傅治病也就罢了,竟然骂我师傅是该死的王八蛋,简直岂有此理,本姑娘一剑杀了你!”
雨铃霖和呼儿见雪飘飘剑抵天山神鹰,一下扑过去抱住雪飘飘,雪莲急忙拔出剑来,抵在雪飘飘的腰上,大叫道:“谁敢动我家二哥!”
雪舞影知道大家平常兄弟姐妹,亲如一家,而此时却剑在腰上,一触即发,心想定有蹊跷,大叫一声:“师傅灵前,谁敢乱来!”轻身而上,左右手同时伸出,封了雪飘飘和雪莲的穴道。
天山神鹰对抵在腰上的剑不躲不闪,仍然在灵柩前垂胸顿足,拍着棺木大骂王八蛋。
“天大侠,此事作何解释?”雪舞影含泪忍气问道。
只有天歌能沉住气,对大海和雪舞影施了一礼,答道:“雪庄主,大海兄,对不起了,接到奕荣盟主的飞鸽传书,我等四人立即动身,昼夜兼程赶往白驼山,谁知途中遇到很多麻烦,耽误了十多天时间,我们来晚了。二弟所骂的王八蛋,非指欧阳前辈,而是骂路上拦截我们的一群蒙面人。”
雪舞影松了一口气,解开雪飘飘和雪莲的穴道:“原来如此,天山兄弟武功登峰造极,天下基本无敌手,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拦截?”
天歌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奕荣盟主到来,本大侠自当向他请罪。我们晚到十多天,二弟未能及时给欧阳前辈治病,深感抱憾,天歌在此向白驼山众位姐妹赔礼了。”
大海见天歌将事情说明,并向众人道了歉,说道:“天大侠不必自责,师傅去世,自有定数,非你天山兄弟之错。在临闾关大战时,师傅便觉身体不适,不停咳嗽。回白驼山后诸事甚多,五年中操劳过度,师傅乃高龄之人,怎经得昼夜操劳?于去年冬天病情加重,今年春天一病不起。中原民间有红白喜事之说,红喜事指完婚、生孩子、祝寿等,白喜事指死人,师傅已八旬有余,属正常仙逝,应归白喜事一类。所以神鹰兄弟也不必太难过,借师傅的丧事,大家能在白驼山聚会,也是一件江湖盛事。”
大海说完,不见天歌回话,只觉灵堂一片寂静,回身一看,只见天山神鹰扶在棺木上,雨铃霖和呼儿斜靠着天山神鹰,天歌靠在呼儿肩上,四人竟然睡着了。
雪舞影见此情景,对雪飘飘说道:“错怪神鹰了吧?什么事都不问清楚,动辄就拔刀舞剑,疯疯颠颠的,哪有主人模样?他们一路勿勿赶来,估计很多天没睡觉了,还不快去叫庄丁扶他们到客房休息,如同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这里干什么?”
雪飘飘平常玩皮古怪,任何人都不怕,师傅也敢顶嘴,就怕大姐雪舞影,被大姐训了一番,不敢多说,只好伸了一下舌头,连忙跑出去叫庄丁。
将天山四人安排休息后,雪舞影说道:“妹妹们,这几天山庄事情较多,奕荣盟主与各寨头领及一些江湖客人将陆续前来,你们要多忙一些,飘飘二妹,着你负责灵堂布置,告诉庄丁,除祭幛魂幡外,山庄四周一里左右的树上,均挂上白花,所有屋檐屋角要挂白灯笼。寒梅三妹,着你负责伙房,告诉众厨师,饭菜要好,不能亏待了远来的客人。小昔、南悠师妹,着你二人负责接待并安排客人吃住,尤其是周伯通和洪七公两位前辈,小昔师妹要好好接待,他二人可是你的师傅。雪莲小玩子两位妹妹,师傅虽未正式收你们为徒,但也传授了很多武功,众姐妹也没拿你们当外人,你二人不分任务,看见哪里忙就帮哪里,妹妹们明白没有?”
“明白了,我们都听大姐的。”几人一齐回答。
大海说道:“各位妹妹不要再哭了,快去更换衣服,穿着这花里胡哨的短打衣,客人看见,成何体统。”
第二天上午,由雪飘飘安排,白驼山庄一派忙碌,庄丁们将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祭幛魂幡挂满了山庄,白花、白带、白灯笼将整个山庄装扮得一片雪白。
中午后,奕荣盟主和晓嘉率雨天都、蔚蓝、万里午夜飞夫妇、云横杨玉瑶夫妇率先到达。雨天都因打农安时变卖了全部家产,女儿雨霖铃又跟随天山神鹰上了天山,无家可归,奕荣盟主将其请到义军总部任总管;午夜飞则是与万里完婚后,由欧阳锋向奕荣盟主举荐,到总部任义军军师;午夜飞临行前,委任四大护卫之首雁渡寒为黑山谷谷主。
中原义军攻打农安,杀进黄龙府,临闾关打败金兀术,轰动大宋朝野,不少百姓与江湖游侠慕名到义军总部,加入义军。奕荣盟主和夫人晓嘉一时忙不过来,将云横夫归请到总部任总兵和副总兵,管理义军队伍。云横夫妇离开秦岭后,奕荣盟主命西北狼任秦岭山寨寨主,西北狼又任命胡秋然和满月为副寨主,春兰、夏莲、秋菊、冬梅四人仍为满月的四大护卫。
自奕荣盟主一行到达后,各派人物也陆续到来。先后到达的有天山兄弟及呼儿、雨霖铃,秦岭山寨西北狼、胡秋然、满月及四护卫,叼中华和良弓一直在秦岭山寨训练兵马,随同到来。草鱼水寨草鱼夫妇和三大水上战将及子墨等四员宋将,青青山寨洛桑仁布父女及令狐骏、陆通,剑南山庄庄主剑南豪和扎西多吉及一些江湖上无帮无派的闲散游侠。
大海和雪舞影引领众人进灵堂瞻仰了欧阳锋遗容,完毕安排在怡茗厅喝茶休息,奕荣盟主首先开言:“众位一路辛苦!本盟主和晓嘉邀请众位来白驼山,一是欧阳前辈病情严重,请众位来见他一面,谁知他走得匆忙,失去相见机会,明日拜托众位送欧阳前辈最后一程,也不枉大家相识相知一场。二是金兀术从临闾关逃回北金,仍未放弃吞并中原欲望,在北金大肆招兵买马,强化训练,若金兀术重入中原,我等还须再次结军对抗,否则中原丢失,如何是好?”
洛桑仁布说道:“大宋朝赵构皇帝真是无能,十足的昏庸之君。北金已息兵五年有余,中原各业连年丰收,经济复苏,他不借机历练兵马,却以为天下从此太平无事,成天游山玩水,昼夜歌舞作乐,一旦北金再次入侵,朝廷无力抵抗,又如缩头乌龟一般。”
奕荣盟主接口道:“可不是,在这五年中,南宋朝廷有很多抗金将领及岳元帅旧部,如吴玠、邵兴、耿京、魏胜等,向赵构提出了“整顿兵马,以御外敌”的主张,但赵构受奸臣秦桧指使,不听忠言,一意孤行,对提建议的抗金将领进行撤职迫害。吴玠堂堂一员武将,和尚原血战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升为元帅,却被降职为秦凤副总管兼凤翔府知府,干起了文官的亊,真是荒唐之极!还有耿京,仅仅因为向皇帝谏言练兵,便被秦桧派心腹张俊杀害。”
天歌说道:“秦桧那厮简直禽兽不如,以前与北金勾结,陷害岳元帅父子于风波亭,现在又暗害抗金将领,早晚有一天,落在本大侠手上,非将他唾尸万段,方能解恨。”
“朝廷无能,中原百姓尽知,但朝廷无能不等于我等无用,中原义军须担起拯救天下百姓之重任,勤练兵马,一旦金兀术再次入侵中原,定叫他有来无回!”奕荣盟主说完,开始询问各路人马准备情况:“洛桑寨主,你寨准备如何?”
“回奕荣盟主,”洛桑仁布答道:“自攻破农安城、临闾关大战获胜后,中原义军的威名在康定丹巴、阿坝理塘、黑水松藩、玛曲色达、红原草原、诺尔盖草原、塔公草原等地不径而传,各部落士司闻讯兴奋不已,纷纷要求加盟我青青山寨,山寨已取消步兵建制,全为青一色骑兵,骑数达八万有余,由陆通、丹珠、令狐骏三人任骑兵首领,随时听从盟主调遣。”
“好啊好啊!”奕荣盟主拍手称赞后,转问西北狼:“秦岭山寨,准备如何?”
西北狼答道:“回奕荣盟主,本山寨与青青山寨相同,八百里秦川所有江湖豪侠及山寨人马,已全部加盟我寨,共有步兵三万,骑兵两万。承蒙叼中华将军和良弓兄弟在山寨协同训练,已今非昔比,另有满月谷主和她的女子队也归我山寨统管了。”
“为什么?”奕荣盟主有些好奇。
“你问她自己吧。”西北狼指了指满月。
奕荣盟主转向满月,见满月满面微红,甜蜜之意荡于脸上,立即明白于胸,又转向胡秋然,见他正躲在西北狼背后窃笑。
“哈哈哈哈!”奕荣盟主大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满月姑娘和秋然贤弟,祝贺你们啊!在打农安前夕,本盟主就听说了你们的事,所以派你二人扮夫妻到农安察看情况,现已五年有余,竟然不请本盟主喝喜酒,可有些不够意思哦。”
满月理了理头发,很大方地对奕荣盟主说道:“多谢盟主关心,这些年秋然一直忙于与叼将军他们一同训练山寨兵马,无暇顾及此事。我与秋然已商议好,不将金兵彻底逐出中原,誓不完婚。如真有那一天,还得请奕荣盟主和晓嘉姐姐屈驾光临,为我们主持。”
奕荣盟主高兴地说道:“如此好事,本盟主岂有不参加之理,秋然贤弟,你的意思呢?”
胡秋然在训练兵马时,一脸严肃,战场上杀敌更是豪气冲天,雄姿英发,金兵见他,常常避而远之,此时却羞羞答答,躲在西北狼背后,轻轻回了奕荣盟主一句:“一切她说了算。”
“哈哈哈哈!”奕荣盟主带头一笑,其他人全跟着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问了草鱼水寨、剑南山庄的一些准备情况。
奕荣盟主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各寨首领均到来,唯独不见黑山谷雁渡寒一行,问午夜飞:“午夜飞军师,前次托你告知雁渡寒等来白驼山,今日未见人影,难道你忘了?”
午夜飞扫视了一眼全场,见叼中华、良弓、天山兄妹、雨霖铃、呼儿、雪飘飘、小昔、南悠等人在场,说道:“奕荣盟主交办之事,本军师岂敢怠慢,只是……,”午夜飞欲言又止。
奕荣盟主见午夜飞有难言之隐,说道:“在坐者皆为义军中的兄弟姐妹,且有本盟主在此,军师有何顾忌,但说无妨。”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之事,”午夜飞说道:“雁渡寒对小西毒和欧阳前辈有些成见,说小西毒等人当年敢大闹黑山谷,全是仗着有欧阳前辈这棵大树。而欧阳前辈当年从农安至临闾关途中,命雁渡寒等人看管秦阿士与哥舒、风潇潇及他们的家人,秦阿土趁看管不严而逃脱,这也罢了,雁渡寒加强防范后,哥舒和风潇潇两家反而莫名其妙地又失了踪。本军师当时也有些纳闷:以四护卫的武功,哥舒和风潇潇要从眼皮下溜走,不可能毫无知觉。再加上他们有两位武功不高的夫人,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刚满三岁的孩子,两家六口人,如此拖儿带女,岂能轻而举地逃走?本军师认为义军中必定有人从中作怪,故意放走了两家,只是苦无证据而不便声张。可欧阳前辈在众人面前,指着本军师毫不留情地大骂雁渡寒等人是酒囊饭袋,说到手的鸭子让她们放飞了,雁渡寒及众护卫记恨在心,不想来白驼山看望欧阳前辈。再加之黑山谷离此遥远,他们不会骑马,所以没来。”
午夜飞在欧阳锋去世之际说出这番话,有翻死人老帐的意思,众人见雪飘飘在场,以为她要以牙还牙顶撞午夜飞,谁知雪飘飘很平静地看了奕荣盟主一眼,不仅一句话没说,反而不轻不重的冷笑了两声。
“大闹黑山谷?酒囊饭袋?哈哈哈哈!”奕荣盟主大笑后突然转变脸色,毫不留情地对午夜飞说道:“大闹黑山谷的主角是你与雪飘飘,管她雁渡寒什么事?主角都来了,配角竟不来。这雁渡寒任谷主刚满五年,身上便长满了邪气,竟不服从本盟主调遣,难道欲另立山头不成?至于哥舒和风潇潇两家失踪,此事已过去多年,午夜飞军师翻此旧帐,是何用意?难道要将此事作为不来白驼山的理由?此事本盟主不想多言,他日自有定论。临闾关大战后,叼中华将军从缴获的战马中,分给黑山谷一百多匹,停战至今已五年有余,雁渡寒及众护卫为何不学马术?那北金人就是凭着他们膘悍的战马,在中原凶狠十多年,五年之中不学骑马,难道在黑山谷绣花?如此虚度光阴,一旦金兀术卷土重入中原,如何迎战?”
奕荣盟主这番话份量极重,午夜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显得有些尴尬,洛桑仁布见状,立即上前解围:“启禀奕荣盟主,本寨主举荐一人,去黑山谷任马术教练,包管不出两月,黑山谷的姑娘便会在马上飞起来。”
“哦,有这能人?洛桑寨主快说来听听。”奕荣盟主十分好奇。
洛桑仁布说道:“此人乃本寨主甥侄女,名叫达娃卓玛,今年刚满十五岁,其马术红原草原堪称第一,无人能及。五岁时便能在草原上纵马飞奔,十岁时能降服劣马,红原草原每年赛马大会和叼羊大会,她都夺得第一,是我们红原的马仙子。”
奕荣盟主大感惊奇:“世上竟有如此奇人!洛桑寨主为何没将她一同带来?”
洛桑仁布答道:“接到欧阳先生病重消息时,她正在丹巴美人谷训马,来不及告诉她。”
南悠听说达娃卓玛,未等奕荣盟主回话,立即抢着说道:“奕荣盟主你不知道,我和毒姐在红原草原时,就听丹珠姐姐说过达娃卓玛,简直是人间奇人,天上仙女。草原人给她取了两个很美的名字,一个叫草原百灵鸟,是说她歌声甜美,红原草原数千年也难得一见,只要她唱歌,不仅人,连马牛羊也会停止不动,倾耳静听。另一个名字叫红原马仙子,是说她马术在红原无人可比,正如洛桑寨主所说,赛马和叼羊大会,她全夺得第一。当年我和毒姐要去丹巴美人谷看她,为了给小昔师姐解毒,只好去了天山,错过了相见的机会。你快命她去黑山谷教马术,雁渡寒若不服从,命达娃卓玛用马鞭子抽死她!”
剑南豪见午夜飞在场,因雁渡寒曾是她的第一护卫,担心南悠的话使午夜飞生气多心,狠狠地瞪了南悠一眼,说道:“悠儿你都说了些什么?如此大事要由奕荣盟主定夺,岂是你说了算?”
奕荣盟主想了一想,高兴地说道:“好!这事就定下了,洛桑寨主回红原后,立即命洛桑丹珠将她送去黑山谷,转告雁渡寒谷主,任达娃卓玛为黑山谷马术教练兼护卫!”
奕荣盟主又问了一些其他情况,最后问天歌:“听雪庄主说,你们四人在来白驼山途中,遭到一群蒙面人拦截,是怎么回事?”
“回奕荣盟主,”天歌答道:“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后,我兄弟二人及呼儿雨霖铃惟恐误了欧阳前辈病情,立即从天山出发,昼夜兼程赶往白驼山。天山和白驼山同处西域,距离不远,几日便可到达。谁知途中遭到八个蒙面人莫名其妙地拦截,说来甚是奇怪,那群蒙面人武功极其高强,但拦截时并不痛下杀手,只是采用车轮战术,轮番与我们纠缠游斗,我走他拦,我追他退,晚上投宿他们则砸房顶,破门窗,不让我们休息,天亮赶路时继续拦截。”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睡觉?”奕荣盟主问道。
天山兄弟下山为欧阳锋治病,各山各寨一点不知情,在白驼山和义军总部,也仅有极少几人知道。而天山兄弟长年居住天山,江湖中没有仇家,说不上寻仇,为何会被一群高手拦截?八个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请看第三十五章:盟主饮茶说白马,大师观战赠宝贝。
听说有酒喝,周伯通高兴得手舞足蹈,笑道:“老毒可别骗人,那酒一定留着,早晚老周我会与洪老七一同上山去的,再带上禅惠大和尚如何?”
“禅惠大和尚乃性情中人,来者都是客,老夫自会大大欢迎,不过有个条件。”欧阳锋说。
“哈哈!老叫花就知道那酒不会让我们白喝,你毒兄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说吧,要什么条件?”洪七公问道。
欧阳锋说道:“老夫收了昔儿为徒,刘真先前传授她的武功,除一阴指外,全是皮毛功夫。老夫带她回白驼山,要系统纠正她武功中的弱项,一丝一毫认真梳理,让她从头学起,否则如何对得起段王爷?她也拜了你二人为师,可不要空有虚名,五年后,你们要上山来,将她的降龙十八掌和七十二路空明拳予以校正,也不枉师徒一场。”
“自己的徒儿,有什么好说的,好!一言为定,五年后的春天一定上山,老毒你可别忍不住将那酒给开封喝了。”周伯通说道。
洪七公也说道:“原来是这条件,小昔如此乖巧,老叫花义不容辞,五年后一定上山去教她。”
禅惠笑道:“的确是件好事,贫僧我跟着亨口福了。”
奕荣盟主见他们已完全了结几十年的恩怨,十分高兴,说道:“几位前辈争斗几十年,现恩怨消除,不记前嫌,可喜可贺。临闾关一仗,比打农安厉害得多,几位前辈都尽了全力,虽说二十万金兵消灭八九,但让金兀术那罪魁祸首给跑掉,留下了祸根,那厮早晚会卷土重来。义军也战死了不少人,回去真不知如何向中原父老交代。”
欧阳锋说道:“奕荣盟主不必忧虑,义军攻打农安,旨在救回二帝,然则二帝归天已久,非我等之错。临闾关一战,义军有较大伤亡,北金的二十万人马,可谓全军覆灭。金兀术侥幸逃脱,但北金元气大伤,百年之内无力再踏入中原半步,以我等这小小伤亡,换来中原百姓百年平安,不正是盟主所深祈乎?”
奕荣盟主点了点头,对欧阳锋所说表示赞同。欧阳锋转过身来,见一群青年豪侠都远远跟在后面,上前拱手说道:“众位寨主、庄主、谷主,众位青年豪侠,老夫已完成使命,今当带着众徒儿回归白驼山,不知是否还有回来之日,临别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万望各位诸事以和为贵,北金已不敢再入中原,你等需竭尽全力,多多扶助奕荣盟主。”
欧阳锋说完,眼眶中浸透着眼泪,转身漫步向临闾关城楼下走去,雪舞影、雪飘飘、雪寒梅三姐妹及小昔、南悠已骑在马上等他。大海、叼中华、蔚蓝、陆通、良弓五人,各自站在自己恋人的马下,正说着临别前不舍的悄悄话。
见师傅下楼来,雪飘飘连忙跳下马,从叼中华手中接过另一匹马的缰绳,牵到欧阳锋面前,一边扶他上马,一边说道:“师傅,这次大战,缴获了不少北漠战马,叼哥哥将这些战马已分配到各山各寨,现在我们都换上了新马,你这匹是叼哥哥从所有战马中,千挑万选,选出的最好一匹。”
欧阳锋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关切地问叼中华:“贤婿打算何时上白驼山与飘儿完婚?”
“师傅,你看你!”雪飘飘被憋了个大红脸!
叼中华上前拱手说道:“回师傅,晚辈与良弓受奕荣盟主之托,要去秦岭山寨训练兵马,待训练完成,一定及早上山去看望您老人家。”
剑南豪见女儿要走了,有些舍不得,对南悠说道:“悠儿,上山后要多听师傅和师姐们的话,早日学成回来。”
南悠骑在马上,两眼滚动着恋恋不舍的泪水,笑着说道:“爹爹,你放心吧,孩儿一定早些回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欧阳锋见时间不早,该说的话已说完,对众人一拱手:“各位留步,多多保重,欧阳锋去也!”说完一拍马,带着五位美女徒弟绝尘而去!
雪莲见他们跑远了,悄悄拉了一把小玩子,小玩子立即会意,二人翻身上马,小玩子对着浪翻云作了一个告别的手势,浪翻云点了点头,示意保重。雪莲对天歌说道:“大哥,现在该你和二哥回天山去守家了,小妹我要和小玩子去白驼山玩一玩,你和二哥带着呼儿姐姐、铃霖姐姐回天山去享清福吧!”说完大笑一声,不等天歌回答,与小玩子一夹马肚,快马向欧阳锋一行追去!
“小妹,你这是……!”天歌没想到雪莲有这一着,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五年以后。
金兀术在临闾关遭到中原义军重创,逃回金国一蹶不振,金宋战争处于暂停阶段。在这平静的五年中,南宋朝工业、农业、手工业开始复苏,其他各业亦有较大发展,百姓逐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宋高宗赵构见天下太平,曾一度产生将皇室迁回汴京之意。
天眷十二年的春天,似乎比任何一年都来得早,严冬刚刚过去,地处西域的白驼山,已是山花烂漫,春意盎然。
白驼山位于西域双旗镇西面,它与回疆、西藏接壤。山峦绵亘,高竣挺拔,树木成林,郁郁葱葱,虽说处于寒冷地带,但却是寒冷中的一片绿州。白驼山的年平均气温,均比回疆、西藏高出许多,独特的地理位置,独特的气温,使世人莫解。传说在大连的海外有一座蛇岛,因气温适宜而聚有大量蛇群,白驼山与蛇岛相比,蛇岛仅仅是蛇的生活栖息之地,而白驼山却是蛇的王国,蛇的真正乐园。
山坳中有一片宽阔而平坦的草地,由于春天来得早,草地上已是绿草茵茵,鲜花盛开。这片草地与蒙古呼伦贝尔草原、蜀西红原草原、诺尔盖大草原相比,算小巫见大巫,但在茫茫沙漠环绕的白驼山中,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清晨的阳光斜洒在草地上,草地中有六位姑娘,全穿着练武短打装,各自骑一头高大的北漠战马,正在草地上扬鞭飞奔!姑娘们时而在马背上翻滚倒立,时而在马肚下飞越穿梭,时而在马上舞刀弄剑,动作既惊险又优美,犹如绿绿草地上六朵飞飘的鲜花。
“妹妹们!加油啊!跑快一点,跑完这一圈就休息了!”声音清脆明亮,正是雪飘飘,原来她正带着雪寒梅、小昔、南悠、雪莲、小玩子在练习马背上的战术。
跑完最后一圈,小玩子有气无力地从马背上下来,一个大字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这骑马真累啊!骑马就骑马呗,还要在马背上穿花似地做动作,一会向上翻滚,一会向下穿梭,一会舞剑,一会倒立,真累啊!好想念阳澄湖哦,一根竹篙在水中,比这马跑得快!”
雪飘飘见小玩子真累了,说道:“小玩子妹妹,你的水上功夫,我在阳澄湖见识过,确实很了不起,一叶小舟,一支竹篙,水上穿梭飞行,快得如闪电一般。你来白驼山是要学陆地功夫,师傅也教了你很多,如果马术不好,今后如何上战场与金兵撕杀?”
小玩子坐起来说道:“毒姐姐,说累并没说不好好学啊!欧阳师傅虽说不收我和雪莲做徒弟,但他老人家还是亲自教了我们不少功夫,我和雪莲都是认真学习,刻苦练习,前段时间欧阳师傅没生病时,还夸我和雪莲进步很大呢!”
小玩子来自阳澄湖,因草鱼水寨的人不会陆地功夫,中原义军攻打农安时,被欧阳锋派去割杂草和扎草人,小玩子被派到百姓群中当啦啦队,受到委曲,由此立下苦学陆地功夫之志.。临闾关大战后,与雪莲尾随欧阳锋来到白驼山,欲拜欧阳锋为师。欧阳锋很喜欢她们,但因年事已高,一要为小昔理顺武功基础,二有很多千头万绪之事要处理,名义上不再收徒,将她二人一同纳入南悠的学习安排中,除亲自教授外,多数时间由雪舞影、雪飘飘督促指导。没有名义上的师徒名份,所以小玩子和雪莲一直在师傅的称谓前面,加上“欧阳”二字。
雪莲附和着小玩子:“就是就是,欧阳师傅不收我和小玩子为徒,借口年事太高,事情太多。当年我们上山时,欧阳师傅曾亲口对我说:‘原以为你二哥要跟着老夫上山,没想到是你跑来了,老夫很想收你家神鹰二哥为徒’,说明欧阳师傅还是想收徒弟,为什么又不收我们?”
雪飘飘见二人对师傅有些误解,说道:“雪莲妹妹误会了,这事我曾听师傅说过,他想收天山神鹰二哥为徒,不是要传授他武学,是医学上的事,师傅想将白驼山蛇毒秘藉传给他。你们不要责怪师傅了,五年中你们武功精进,不但师傅看见,我和大姐小妹也看见,大家都替你们高兴。但北金太强大了,我们不练好马背上的功夫,如何能打败北金?妹妹们在临闾关也曾看见,如果我们有很高强的马上功夫,就不会在地上与人交战显得低人一等,如果当时我们人人都是马上高手,金兀术哪里还跑得掉?”
雪莲问道:“听毒姐的意思,我们练好马术,是要防止金兀术卷土重来?在临闾关时,我听得欧阳师傅说‘北金元气大伤,百年之内无力再踏入中原半步’,怎么还要打啊!”
雪飘飘答道:“临闾关大战死了很多人,那是师傅在安慰奕荣盟主,以金世宗的野心,金兀术的好战心理,他们能轻易放弃这场战争?”雪飘飘口上在说,心中却想道:今年是天眷十二年,正是金兀术四进中原的时间,但这亊我怎么能告诉你。
小玩子说道:“毒姐尽管放心,我一定勤学苦练,为我们草鱼水寨的人争脸,为大宋朝争气。当年在临闾关外被北金大将阿飞追杀,差点被他一刀砍死,幸好午夜飞救了我,想着都窝囊,我一定要练好马背上的功夫,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反追那阿飞一番,看看是什么味道。”
说起被金兵追杀,南悠也来了话:“可不是,当年我和吉祥老师从奕荣盟主那里回来,在凤翔见金兵吃饭不给银子,与他们动了手,我们寡不敌众,只好逃跑,当时不会骑马,与吉祥老师合骑一匹,被大金三英率四百骑兵从凤翔一直追到秦岭山下,鲁水城一铜锤差点将我砸死,幸好杨玉瑶姐姐救了我,待我练好马术,早晚要报这一追之仇!不过,”南悠话题一转:“师傅这病,可真叫人担忧哦。”
欧阳锋一生练功习武,虽已是高龄之人,但身体一直十分硬朗,五年前在临闾关与金兀术大战数百回合,脸不红气不喘便是例证。从临闾关回白驼山不久,有一天三徒雪寒梅进书房问欧阳锋讨要毒蛇解药,不知为何,他不仅未给雪寒梅解药,反而大发雷霆,将雪寒梅狠狠痛骂了一番,那次雷霆发得惊天动地,几乎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的这一举动除雪飘飘以外,雪舞影及南悠小昔等众姐妹均是不解。白驼山庄所有庄丁都知道,欧阳锋在江湖上称雄称霸,可在白驼山一带却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从不对任何庄丁及周围的乡民发火。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发火伤身,自从他冲雪寒梅大发雷霆之后,身体逐渐开始不适,小病时常发生,至今年春天一病不起。
雪飘飘对师傅如何生病以及现在的病情十分清楚,他为了不影响众姐妹练功习武,一直憋在心中没有说出来,现在见南悠无意中提起师傅的病情,众姐妹顿时一脸愁容,对几位师妹说道:“师傅自去岁冬天生病以来,开始我和大姐以为是一般小病,吃几剂草药便会好起来。谁知过年后病情加重,卧床不起,我和大姐才感到事情严重,不是我们这粗浅的医学知识能治得好的。上月大姐已飞鸽传书,向奕荣盟主禀告了师傅的病情,请奕荣盟主召天山兄弟速来白驼山,为师傅冶病。奕荣盟主已回书,他不仅命天山兄弟火速赶来白驼山,还向各山寨通告了师傅的病情,命各寨主及众首领战将三月四日来白驼山看望师傅。今天正好三月三日,明日各寨豪杰将会陆续到达。奇怪的是:天山与白驼山同在西域,路途并不遥远,按时间推算,天山兄弟应该早到了,可至今不见人影,不知为何?”
“真的吗?我两位哥哥要来白驼山吗?呼儿姐和铃霖姐来不来?”雪莲问雪飘飘。
雪飘飘尚未回答,雪寒梅急切地问道:“奕荣盟主和晓嘉姐姐也要来吗?”
南悠笑道:“嘿嘿!三师姐问奕荣盟主和晓嘉是假,是不是想左护卫蔚蓝了?放心吧,奕荣盟主要来,那左右护卫必定跟着。”
“瞎说!我哪有想?”雪寒梅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雪飘飘说道:“既然奕荣盟主下令,谁敢不来?各位师妹,回去后给庄丁们传话下去:各路口值守庄丁,凡来白驼山的客人,不论是谁,一定要亲自带领进山庄,以防不熟道路被蛇儿咬伤,传出江湖,说我们白驼山庄的不是。”
“知道了,毒姐。”几位姐妹同声说。
突然,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从山庄方向传来,那是大姐雪舞影的声音,距离很远,声音听着虽十分细小,但却饱含着极度的悲哀之情,细小的声音传进姐妹几人的耳朵里,犹如晴空霹雳!
传来的正是大姐雪舞影的声音,凄凉悲惨,使人落魂:“妹妹们快回来,师傅仙逝了……!妹妹们快回来,师傅仙逝了……!”
“哇……!”雪飘飘只觉天旋地转,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飞上战马,向山庄奔去!几位姐妹见雪飘飘哭着上了战马,也一齐大哭着在后面跟着向山庄飞奔!
欧阳锋自临闾关回山冲雪寒梅发火不久,感觉身体严重不适,知道自己不久将于人世,凭着深厚的内功,强撑着身体,首先将小昔散乱的武功校正,又将蛤蟆神功、蛇形刁手、灵蛇杖法及驱蛇之术等武功,一一传与小昔、南悠、雪莲和小玩子。在传授这些武功的同时,他还根据临闾关一战所见,研究独创了两套剑法,对谁也没有公开,独自暗地里传给了雪飘飘。
除此之外,他还连续几天将雪飘飘单独叫到病床前,给她说了很多话,他的这些行为,曾引得众徒弟对他产生不满,他只好在病中微笑着说:“以后飘儿会告诉你们的。”一切事情交代完毕,欧阳锋如释重负,自感轻松,实则是油尽灯枯,在对雪飘飘说完所有事情后的第三天,于天眷十二年三月三日与世长辞。
雪飘飘一路哭喊着师傅,冲在最前面,进得山庄大门,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地跑进聚会厅,只见聚会厅已布置为灵堂,师傅遗体静卧大红棺木中,当即抚棺痛哭,昏厥在地。随后,雪寒梅、小昔、南悠、雪莲、小玩子也陆续哭喊着奔进了聚会厅,哭声惊天动地,撕声裂肺,震撼着白驼山的每一座山峰!
雪飘飘昏厥一会后,慢慢苏醒过来,见大姐雪舞影、姐夫大海一身缟素,正坐在聚会厅的木椅上,楞楞地看着师傅的灵柩,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大海在临闾关大战中受伤,回阳澄湖养好伤后,来白驼山与雪舞影完婚,完婚后本要和雪舞影一同回阳澄湖,一是欧阳锋身体不好,二是山庄缺人手,大海自愿留下来,做了白驼山总管,几年中,雪舞影任庄主,大海任总管,二人将白驼山庄经营得红红火火。
雪舞影见二妹醒来,其他几人哭声也小了一些,流着泪说道:“妹妹们节哀,师傅病了数月,今天走了,走得很安祥。我和大海在师傅弥留之际,派庄丁四处找寻你们不着,才用天遁传音呼唤你们回来。大海为师傅换上了新衣裳,我已安排所有庄丁布置山庄。师傅去世后,会有不少江湖朋友前来悼唁,望妹妹们不要悲伤过度,打起精神,做好接待,办好师傅后事。”
雪飘飘哭着问道:“大姐,我们都听你和姐夫的。师傅临走之时,对你说了些什么?”
雪舞影看了一下四周,说道:“等办完师傅的后事我再给你说。”
“天啊!我来迟了,我来迟了!”只听一声撕声裂肺的哭喊,天山神鹰、天歌、雨铃霖、呼儿四人在庄丁的带领下,匆匆走进灵堂,天山神鹰一见大红棺木,确信欧阳锋已经去世,丢下药囊,趴在棺木上嚎啕大哭起来。
雪莲见两位哥哥到来,连忙跑过去拉着雨铃霖和呼儿的手,三人一起大哭。天歌看了一眼大红棺木中欧阳锋的遗体,知道一切已晚,兄弟二人铸成大错,心中悲伤,含着眼泪,先向欧阳锋灵柩深深地三鞠躬。
天山神鹰见大哥向欧阳锋灵柩鞠躬,更加悲伤,捶着棺木大哭道:“天哪!我来迟了哪!你为什么不等我啊!都怪这该死的王八蛋啊!”
雪飘飘见天山神鹰捶着棺木大骂师傅是王八蛋,不由怒火中烧,唰地抽出剑来,一下抵在天山神鹰腰上:“你不赶来为师傅治病也就罢了,竟然骂我师傅是该死的王八蛋,简直岂有此理,本姑娘一剑杀了你!”
雨铃霖和呼儿见雪飘飘剑抵天山神鹰,一下扑过去抱住雪飘飘,雪莲急忙拔出剑来,抵在雪飘飘的腰上,大叫道:“谁敢动我家二哥!”
雪舞影知道大家平常兄弟姐妹,亲如一家,而此时却剑在腰上,一触即发,心想定有蹊跷,大叫一声:“师傅灵前,谁敢乱来!”轻身而上,左右手同时伸出,封了雪飘飘和雪莲的穴道。
天山神鹰对抵在腰上的剑不躲不闪,仍然在灵柩前垂胸顿足,拍着棺木大骂王八蛋。
“天大侠,此事作何解释?”雪舞影含泪忍气问道。
只有天歌能沉住气,对大海和雪舞影施了一礼,答道:“雪庄主,大海兄,对不起了,接到奕荣盟主的飞鸽传书,我等四人立即动身,昼夜兼程赶往白驼山,谁知途中遇到很多麻烦,耽误了十多天时间,我们来晚了。二弟所骂的王八蛋,非指欧阳前辈,而是骂路上拦截我们的一群蒙面人。”
雪舞影松了一口气,解开雪飘飘和雪莲的穴道:“原来如此,天山兄弟武功登峰造极,天下基本无敌手,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拦截?”
天歌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奕荣盟主到来,本大侠自当向他请罪。我们晚到十多天,二弟未能及时给欧阳前辈治病,深感抱憾,天歌在此向白驼山众位姐妹赔礼了。”
大海见天歌将事情说明,并向众人道了歉,说道:“天大侠不必自责,师傅去世,自有定数,非你天山兄弟之错。在临闾关大战时,师傅便觉身体不适,不停咳嗽。回白驼山后诸事甚多,五年中操劳过度,师傅乃高龄之人,怎经得昼夜操劳?于去年冬天病情加重,今年春天一病不起。中原民间有红白喜事之说,红喜事指完婚、生孩子、祝寿等,白喜事指死人,师傅已八旬有余,属正常仙逝,应归白喜事一类。所以神鹰兄弟也不必太难过,借师傅的丧事,大家能在白驼山聚会,也是一件江湖盛事。”
大海说完,不见天歌回话,只觉灵堂一片寂静,回身一看,只见天山神鹰扶在棺木上,雨铃霖和呼儿斜靠着天山神鹰,天歌靠在呼儿肩上,四人竟然睡着了。
雪舞影见此情景,对雪飘飘说道:“错怪神鹰了吧?什么事都不问清楚,动辄就拔刀舞剑,疯疯颠颠的,哪有主人模样?他们一路勿勿赶来,估计很多天没睡觉了,还不快去叫庄丁扶他们到客房休息,如同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这里干什么?”
雪飘飘平常玩皮古怪,任何人都不怕,师傅也敢顶嘴,就怕大姐雪舞影,被大姐训了一番,不敢多说,只好伸了一下舌头,连忙跑出去叫庄丁。
将天山四人安排休息后,雪舞影说道:“妹妹们,这几天山庄事情较多,奕荣盟主与各寨头领及一些江湖客人将陆续前来,你们要多忙一些,飘飘二妹,着你负责灵堂布置,告诉庄丁,除祭幛魂幡外,山庄四周一里左右的树上,均挂上白花,所有屋檐屋角要挂白灯笼。寒梅三妹,着你负责伙房,告诉众厨师,饭菜要好,不能亏待了远来的客人。小昔、南悠师妹,着你二人负责接待并安排客人吃住,尤其是周伯通和洪七公两位前辈,小昔师妹要好好接待,他二人可是你的师傅。雪莲小玩子两位妹妹,师傅虽未正式收你们为徒,但也传授了很多武功,众姐妹也没拿你们当外人,你二人不分任务,看见哪里忙就帮哪里,妹妹们明白没有?”
“明白了,我们都听大姐的。”几人一齐回答。
大海说道:“各位妹妹不要再哭了,快去更换衣服,穿着这花里胡哨的短打衣,客人看见,成何体统。”
第二天上午,由雪飘飘安排,白驼山庄一派忙碌,庄丁们将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祭幛魂幡挂满了山庄,白花、白带、白灯笼将整个山庄装扮得一片雪白。
中午后,奕荣盟主和晓嘉率雨天都、蔚蓝、万里午夜飞夫妇、云横杨玉瑶夫妇率先到达。雨天都因打农安时变卖了全部家产,女儿雨霖铃又跟随天山神鹰上了天山,无家可归,奕荣盟主将其请到义军总部任总管;午夜飞则是与万里完婚后,由欧阳锋向奕荣盟主举荐,到总部任义军军师;午夜飞临行前,委任四大护卫之首雁渡寒为黑山谷谷主。
中原义军攻打农安,杀进黄龙府,临闾关打败金兀术,轰动大宋朝野,不少百姓与江湖游侠慕名到义军总部,加入义军。奕荣盟主和夫人晓嘉一时忙不过来,将云横夫归请到总部任总兵和副总兵,管理义军队伍。云横夫妇离开秦岭后,奕荣盟主命西北狼任秦岭山寨寨主,西北狼又任命胡秋然和满月为副寨主,春兰、夏莲、秋菊、冬梅四人仍为满月的四大护卫。
自奕荣盟主一行到达后,各派人物也陆续到来。先后到达的有天山兄弟及呼儿、雨霖铃,秦岭山寨西北狼、胡秋然、满月及四护卫,叼中华和良弓一直在秦岭山寨训练兵马,随同到来。草鱼水寨草鱼夫妇和三大水上战将及子墨等四员宋将,青青山寨洛桑仁布父女及令狐骏、陆通,剑南山庄庄主剑南豪和扎西多吉及一些江湖上无帮无派的闲散游侠。
大海和雪舞影引领众人进灵堂瞻仰了欧阳锋遗容,完毕安排在怡茗厅喝茶休息,奕荣盟主首先开言:“众位一路辛苦!本盟主和晓嘉邀请众位来白驼山,一是欧阳前辈病情严重,请众位来见他一面,谁知他走得匆忙,失去相见机会,明日拜托众位送欧阳前辈最后一程,也不枉大家相识相知一场。二是金兀术从临闾关逃回北金,仍未放弃吞并中原欲望,在北金大肆招兵买马,强化训练,若金兀术重入中原,我等还须再次结军对抗,否则中原丢失,如何是好?”
洛桑仁布说道:“大宋朝赵构皇帝真是无能,十足的昏庸之君。北金已息兵五年有余,中原各业连年丰收,经济复苏,他不借机历练兵马,却以为天下从此太平无事,成天游山玩水,昼夜歌舞作乐,一旦北金再次入侵,朝廷无力抵抗,又如缩头乌龟一般。”
奕荣盟主接口道:“可不是,在这五年中,南宋朝廷有很多抗金将领及岳元帅旧部,如吴玠、邵兴、耿京、魏胜等,向赵构提出了“整顿兵马,以御外敌”的主张,但赵构受奸臣秦桧指使,不听忠言,一意孤行,对提建议的抗金将领进行撤职迫害。吴玠堂堂一员武将,和尚原血战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升为元帅,却被降职为秦凤副总管兼凤翔府知府,干起了文官的亊,真是荒唐之极!还有耿京,仅仅因为向皇帝谏言练兵,便被秦桧派心腹张俊杀害。”
天歌说道:“秦桧那厮简直禽兽不如,以前与北金勾结,陷害岳元帅父子于风波亭,现在又暗害抗金将领,早晚有一天,落在本大侠手上,非将他唾尸万段,方能解恨。”
“朝廷无能,中原百姓尽知,但朝廷无能不等于我等无用,中原义军须担起拯救天下百姓之重任,勤练兵马,一旦金兀术再次入侵中原,定叫他有来无回!”奕荣盟主说完,开始询问各路人马准备情况:“洛桑寨主,你寨准备如何?”
“回奕荣盟主,”洛桑仁布答道:“自攻破农安城、临闾关大战获胜后,中原义军的威名在康定丹巴、阿坝理塘、黑水松藩、玛曲色达、红原草原、诺尔盖草原、塔公草原等地不径而传,各部落士司闻讯兴奋不已,纷纷要求加盟我青青山寨,山寨已取消步兵建制,全为青一色骑兵,骑数达八万有余,由陆通、丹珠、令狐骏三人任骑兵首领,随时听从盟主调遣。”
“好啊好啊!”奕荣盟主拍手称赞后,转问西北狼:“秦岭山寨,准备如何?”
西北狼答道:“回奕荣盟主,本山寨与青青山寨相同,八百里秦川所有江湖豪侠及山寨人马,已全部加盟我寨,共有步兵三万,骑兵两万。承蒙叼中华将军和良弓兄弟在山寨协同训练,已今非昔比,另有满月谷主和她的女子队也归我山寨统管了。”
“为什么?”奕荣盟主有些好奇。
“你问她自己吧。”西北狼指了指满月。
奕荣盟主转向满月,见满月满面微红,甜蜜之意荡于脸上,立即明白于胸,又转向胡秋然,见他正躲在西北狼背后窃笑。
“哈哈哈哈!”奕荣盟主大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满月姑娘和秋然贤弟,祝贺你们啊!在打农安前夕,本盟主就听说了你们的事,所以派你二人扮夫妻到农安察看情况,现已五年有余,竟然不请本盟主喝喜酒,可有些不够意思哦。”
满月理了理头发,很大方地对奕荣盟主说道:“多谢盟主关心,这些年秋然一直忙于与叼将军他们一同训练山寨兵马,无暇顾及此事。我与秋然已商议好,不将金兵彻底逐出中原,誓不完婚。如真有那一天,还得请奕荣盟主和晓嘉姐姐屈驾光临,为我们主持。”
奕荣盟主高兴地说道:“如此好事,本盟主岂有不参加之理,秋然贤弟,你的意思呢?”
胡秋然在训练兵马时,一脸严肃,战场上杀敌更是豪气冲天,雄姿英发,金兵见他,常常避而远之,此时却羞羞答答,躲在西北狼背后,轻轻回了奕荣盟主一句:“一切她说了算。”
“哈哈哈哈!”奕荣盟主带头一笑,其他人全跟着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问了草鱼水寨、剑南山庄的一些准备情况。
奕荣盟主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各寨首领均到来,唯独不见黑山谷雁渡寒一行,问午夜飞:“午夜飞军师,前次托你告知雁渡寒等来白驼山,今日未见人影,难道你忘了?”
午夜飞扫视了一眼全场,见叼中华、良弓、天山兄妹、雨霖铃、呼儿、雪飘飘、小昔、南悠等人在场,说道:“奕荣盟主交办之事,本军师岂敢怠慢,只是……,”午夜飞欲言又止。
奕荣盟主见午夜飞有难言之隐,说道:“在坐者皆为义军中的兄弟姐妹,且有本盟主在此,军师有何顾忌,但说无妨。”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之事,”午夜飞说道:“雁渡寒对小西毒和欧阳前辈有些成见,说小西毒等人当年敢大闹黑山谷,全是仗着有欧阳前辈这棵大树。而欧阳前辈当年从农安至临闾关途中,命雁渡寒等人看管秦阿士与哥舒、风潇潇及他们的家人,秦阿土趁看管不严而逃脱,这也罢了,雁渡寒加强防范后,哥舒和风潇潇两家反而莫名其妙地又失了踪。本军师当时也有些纳闷:以四护卫的武功,哥舒和风潇潇要从眼皮下溜走,不可能毫无知觉。再加上他们有两位武功不高的夫人,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刚满三岁的孩子,两家六口人,如此拖儿带女,岂能轻而举地逃走?本军师认为义军中必定有人从中作怪,故意放走了两家,只是苦无证据而不便声张。可欧阳前辈在众人面前,指着本军师毫不留情地大骂雁渡寒等人是酒囊饭袋,说到手的鸭子让她们放飞了,雁渡寒及众护卫记恨在心,不想来白驼山看望欧阳前辈。再加之黑山谷离此遥远,他们不会骑马,所以没来。”
午夜飞在欧阳锋去世之际说出这番话,有翻死人老帐的意思,众人见雪飘飘在场,以为她要以牙还牙顶撞午夜飞,谁知雪飘飘很平静地看了奕荣盟主一眼,不仅一句话没说,反而不轻不重的冷笑了两声。
“大闹黑山谷?酒囊饭袋?哈哈哈哈!”奕荣盟主大笑后突然转变脸色,毫不留情地对午夜飞说道:“大闹黑山谷的主角是你与雪飘飘,管她雁渡寒什么事?主角都来了,配角竟不来。这雁渡寒任谷主刚满五年,身上便长满了邪气,竟不服从本盟主调遣,难道欲另立山头不成?至于哥舒和风潇潇两家失踪,此事已过去多年,午夜飞军师翻此旧帐,是何用意?难道要将此事作为不来白驼山的理由?此事本盟主不想多言,他日自有定论。临闾关大战后,叼中华将军从缴获的战马中,分给黑山谷一百多匹,停战至今已五年有余,雁渡寒及众护卫为何不学马术?那北金人就是凭着他们膘悍的战马,在中原凶狠十多年,五年之中不学骑马,难道在黑山谷绣花?如此虚度光阴,一旦金兀术卷土重入中原,如何迎战?”
奕荣盟主这番话份量极重,午夜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显得有些尴尬,洛桑仁布见状,立即上前解围:“启禀奕荣盟主,本寨主举荐一人,去黑山谷任马术教练,包管不出两月,黑山谷的姑娘便会在马上飞起来。”
“哦,有这能人?洛桑寨主快说来听听。”奕荣盟主十分好奇。
洛桑仁布说道:“此人乃本寨主甥侄女,名叫达娃卓玛,今年刚满十五岁,其马术红原草原堪称第一,无人能及。五岁时便能在草原上纵马飞奔,十岁时能降服劣马,红原草原每年赛马大会和叼羊大会,她都夺得第一,是我们红原的马仙子。”
奕荣盟主大感惊奇:“世上竟有如此奇人!洛桑寨主为何没将她一同带来?”
洛桑仁布答道:“接到欧阳先生病重消息时,她正在丹巴美人谷训马,来不及告诉她。”
南悠听说达娃卓玛,未等奕荣盟主回话,立即抢着说道:“奕荣盟主你不知道,我和毒姐在红原草原时,就听丹珠姐姐说过达娃卓玛,简直是人间奇人,天上仙女。草原人给她取了两个很美的名字,一个叫草原百灵鸟,是说她歌声甜美,红原草原数千年也难得一见,只要她唱歌,不仅人,连马牛羊也会停止不动,倾耳静听。另一个名字叫红原马仙子,是说她马术在红原无人可比,正如洛桑寨主所说,赛马和叼羊大会,她全夺得第一。当年我和毒姐要去丹巴美人谷看她,为了给小昔师姐解毒,只好去了天山,错过了相见的机会。你快命她去黑山谷教马术,雁渡寒若不服从,命达娃卓玛用马鞭子抽死她!”
剑南豪见午夜飞在场,因雁渡寒曾是她的第一护卫,担心南悠的话使午夜飞生气多心,狠狠地瞪了南悠一眼,说道:“悠儿你都说了些什么?如此大事要由奕荣盟主定夺,岂是你说了算?”
奕荣盟主想了一想,高兴地说道:“好!这事就定下了,洛桑寨主回红原后,立即命洛桑丹珠将她送去黑山谷,转告雁渡寒谷主,任达娃卓玛为黑山谷马术教练兼护卫!”
奕荣盟主又问了一些其他情况,最后问天歌:“听雪庄主说,你们四人在来白驼山途中,遭到一群蒙面人拦截,是怎么回事?”
“回奕荣盟主,”天歌答道:“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后,我兄弟二人及呼儿雨霖铃惟恐误了欧阳前辈病情,立即从天山出发,昼夜兼程赶往白驼山。天山和白驼山同处西域,距离不远,几日便可到达。谁知途中遭到八个蒙面人莫名其妙地拦截,说来甚是奇怪,那群蒙面人武功极其高强,但拦截时并不痛下杀手,只是采用车轮战术,轮番与我们纠缠游斗,我走他拦,我追他退,晚上投宿他们则砸房顶,破门窗,不让我们休息,天亮赶路时继续拦截。”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睡觉?”奕荣盟主问道。
天山兄弟下山为欧阳锋治病,各山各寨一点不知情,在白驼山和义军总部,也仅有极少几人知道。而天山兄弟长年居住天山,江湖中没有仇家,说不上寻仇,为何会被一群高手拦截?八个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请看第三十五章:盟主饮茶说白马,大师观战赠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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