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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

　　赵大壮看看老百姓：村子里还有没撤出来的吗？
　　二妮恳切地：伤员都撤出来了，几个重伤员我们也抬过来了！年迈的老人有几个，他们就是死活不走啊！
　　赵大壮无奈地：唉——命没了，要家有什么用？（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我娘哪？看见我娘了吗？
　　二妮摇摇头：没看见赵大娘啊！
　　赵大壮起身在人群中寻找，结果一无所获。他一拍大腿蹲在地上，目光呆滞。
　　二妮问巧珍：看见赵大娘没有？
　　巧珍喃喃地：我让赵大娘马上上后山，她答应了一声。我又去动员别的乡亲去了……
　　赵大壮急了：娘啊！你咋就——唉……
　　刘大铁机枪一端：走！下山把大娘救回来去——
　　小马急切地：对！和鬼子拼了！
　　谭小鬼慢条斯理地：哎呀！我的亲娘四舅奶奶呀！赵大娘在家肯定凶多吉少啊！
　　冯来顺热血沸腾地：大壮，把民兵和在场的伤员都组织起来！咱们杀回小南村，把赵大娘抢回来！
　　赵大壮拔出手枪吼：走——
　　二妮火了：站住——（跑到他面前，抢下他手中的枪）把伤员都拼光了！你咋向县委交代呀？
　　赵大壮无可奈何地蹲在地上：娘啊——（抱头痛哭）
　　二妮眼含热泪地：但愿赵大娘能平安无事啊……
　　
　　19.赵大壮家小院 日 外
　　十几个日本兵在四处搜索，翻译官陪同少佐走进小院。
　　赵大娘站在院中央，被两个日本兵用枪逼迫。
　　少佐走到她面前：老太太，你看见中国军队的上班伤兵了吗？告诉我们，皇家大大的有赏！（日语）
　　翻译官友好地：老人家，太君问你看见伤员了吗？告诉太君，赏钱大大的给——
　　赵大娘摇摇头：我们都是种田的，哪能遇上伤员啊！
　　翻译官用手枪顶到她脑门儿：不说就崩了你！
　　少佐不悦地：八嘎——
　　翻译官退到一旁。
　　少佐走到她面前笑盈盈地：老太太，害怕的不要！告诉我……伤员住在哪里？有多少人？（生硬的汉语）
　　赵大娘看看他，摇了摇头。
　　翻译官猛然看到碾盘下面的洗衣盆，他跑过去弯腰拿出了洗衣盆；将八路军、晋绥军的服装抖开给他们看。
　　翻译官惊讶地：太君，你看！有八路的、还有晋绥军的！看来这个小村子的确住着伤员哪！
　　少佐冷笑：腰西！（他拿着军服给她看）老太太，这是什么？
　　赵大娘解释地：头两天我在村外捡的——
　　翻译官眼睛一瞪：老东西！你他妈的糊弄鬼哪！
　　赵大娘白了他一眼：中国人里怎么出了个你这样的崩种？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撒泼尿淹死算了——
　　翻译官恼羞成怒地打了她两个嘴巴：老东西！是不是想上路啊？
　　赵大娘嘴角上流下了鲜血，她把口中的鲜血吐到了他的脸上。
　　翻译官拔出手枪向她连开了两枪。
　　赵大娘倒在血泊之中……
　　少佐大怒伸手给翻译官两个耳光：八嘎！鱼饵没了——（日语）
　　翻译官立正：咳依——
　　少佐一招手，几个日本兵拿着火把将房子点燃了；然后跟着他们跑出小院子。
　　特写：汹涌的火光在燃烧，滚滚的浓烟在半空中升腾——
　　
　　20.山坡上 日 外
　　一座新坟矗立在眼前。
　　墓碑上刻着：赵王氏之灵位。
　　赵大壮跪在坟前悲痛欲绝地烧纸。
　　二妮失声痛哭：都是我害了你呀！大娘！我对不住你啊大娘！怎么就把洗衣盆忘了呢？该死呀！（趴在坟上大哭，手深深地插进土中）
　　冯来顺、小马、刘大铁、谭小鬼站在坟前悲痛欲绝。
　　冯来顺上前搀扶起赵大壮：大壮！人死不能复生——（片刻）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刘大铁机枪一举：对！给赵大娘报仇去——
　　小马火了：进阳原城跟鬼子拼了！
　　谭小鬼气愤地：真刀真枪的和鬼子干一场！哎呀！我的亲娘四舅奶奶呀！太张狂了！
　　赵大壮把拳头狠狠地砸在墓碑上：娘——
　　声音在天空中回荡……
　　
　　21.打麦场上 日 外
　　民兵们在打麦场上练习刺杀，喊杀声此起彼伏。
　　小马和几个伤员帮助民兵纠正刺杀姿势，他拿过一个民兵手中的步枪，立正、持枪，两眼怒视前方；一个标准的刺杀动作将刺刀插入草人中。
　　民兵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小马得意地：我们连长在训练的时候就这样跟俺们说，都给老子好好练！训练多流汗，战场上少流血——
　　众人哈哈大笑。
　　小马严肃地：继续训练——
　　众人异口同声地：是——
　　小马转身向赵大壮、冯来顺走来。
　　冯来顺建议地：我们这些伤员都是八路军野战部队的，打仗经验也比较丰富。我们要在短时间内把民兵训练成有高水平的战士，利用咱小南村有利的地形和鬼子周旋！大批鬼子来了，我们就带领老百姓转移，小股鬼子来了，我们就把他们消灭掉！你说怎么样？
　　赵大壮高兴地：好啊！这样一来，小鬼子在山西可就站不住脚了！我尽快和区小队取得联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建议？
　　冯来顺点点头。
　　小马赞不绝口地：哈哈，好啊！这样一来，小鬼子就分不清谁是老百姓谁是八路军啦！
　　三个人开心地大笑——
　　
　　22.进村的公路上 夜 外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一大群民兵在公路上挖坑。
　　赵大壮站在深坑中用榔头定木桩，木桩上面削着尖儿。
　　冯来顺蹲在坑边指手画脚地：大壮，把木桩定结实了，小鬼子掉下去就受伤！
　　赵大壮点点头：你瞧好吧！（他定完木桩，将榔头仍到坑上面）
　　冯来顺伸手拉他。
　　赵大壮没有理睬，从腰间拔出一颗手榴弹拧开后盖，小心翼翼地拿出导火索，然后将手榴弹绑在木桩上，在另一个木桩上面绑上一根绳子连接到导火索上，这才谨慎地从深坑中爬出。
　　冯来顺疑惑不解地：你这是？
　　赵大壮笑了：小鬼子不掉下去拉倒，一旦掉下去引爆手榴弹……哈哈，你知道是啥效果吗？
　　冯来顺摇摇头。
　　小马走了过来：我知道！小鬼子一掉下去，旁边肯定会有人帮忙，那时候手榴弹一响，根据这个深坑来计算，手榴弹爆炸的角度是最大的杀伤力！对不？
　　赵大壮点点头：行啊！是个行家——
　　冯来顺恍然大悟地：这可就赶上迫击炮的威力啦！
　　赵大壮笑了：还不是跟你们学的？今年春天，我在县大队集训时，一个老八路讲的经验。
　　冯来顺捣了他一拳：嚯！真有你的！
　　赵大壮招呼民兵：快过来！用席子把这个坑盖上。
　　民兵们连忙拿过一张席子盖在深坑上面，然后在席子上面撒上薄薄的一层土。
　　赵大壮转圈看了看，没有发现问题，这才放心地离去。
　　冯来顺建议地：大壮，你看！（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在这里放个哨位，黑白不断，只要小鬼子一来，咱们就知道了！
　　赵大壮点点头：是个好办法！
　　小马补充地：把咱们的轻伤员和民兵一起编到岗哨中！
　　赵大壮：刘大铁和谭小鬼也编进去吗？
　　冯来顺摇摇头：他俩就不必了吧！虽然都是抗日的队伍，可他们毕竟是晋绥军。蒋介石一直对八路军存有戒心，说不准将来还是战场上的敌人呢！（沉思了片刻）等他们的伤一好，立马把他们交给县大队，通过县大队把他们移交给晋绥军。
　　赵大壮点点头：明白了！
　　小马嘲讽地：冯大哥让国民党整怕了！
　　冯来顺肯定地：别看蒋介石是委员长！狗屁——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孩子！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大笑起来……
　　
　　23.二妮家 夜 内
　　二妮和几个妇女在煤油灯下做军鞋。
　　赵大壮走了进来：呦！做军鞋哪？
　　二妮：去县大队了吗？
　　赵大壮笑了：去了！高队长还表扬我们哩！他告诉我，咱们小南村的做法值得推广！（拿起桌子的一碗水喝了起来）
　　二妮嗔怪地：水是你的吗？你捧起来就喝——
　　赵大壮奇怪地：那是谁的？我还以为是给我准备的呢！
　　妇女们哈哈大笑。
　　二妮喃喃地：那是我的水呀！
　　赵大壮不好意思地：哎呦！真不知道哇！
　　妇女甲嘲讽地：干嘛分那么清啊？什么你的我的呀！谁喝不都一样吗？
　　赵大壮脸一红：别瞎说！人家二妮还没出阁呢！
　　妇女甲嘻嘻一笑：出阁还是你的了吗？我们妇救会主任想你想的快得相思病了——
　　二妮脸一红：不说话没人拿你们当哑巴！（羞涩地垂下了头）
　　妇女甲：赵大壮，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给妇女们递眼色，她们悄悄地溜出了门）赵大壮，可别装孬种啊！就看你的了！
　　赵大壮莫名其妙地：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二妮羞涩地一笑。
　　赵大壮猛然醒悟地拍拍脑袋：噢，我明白了！（转身向门外跑去）
　　二妮一惊：你回来——（下地追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