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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壶济世  正反能力绞杀

　　001 一个女声在歌唱，曲调欢快而悠扬。
　　
　　风走过弥漫浓雾的大山
　　梅花鹿、藏羚羊、北方狼
　　我的朋友
　　风走过当过床被的森林
　　牵牛花、格桑花、玫瑰花
　　我的醉爱
　　风走过山林流出的小河
　　扎猛子、打水花、藏猫猫
　　我的童年
　　唤来我的朋友、醉爱、童年
　　用兰花搭一座爱情小屋
　　把风轻轻留住
　　
　　航拍祁连山地区全景，镜头慢慢摇低，顺着从森林里面通出来的公路，一直到城市的上空。画面逐渐放大、清晰，展现的是繁忙的城市交通。顺着一个街区往前看，挂着“兰江第一人民医院”霓虹灯招牌的高层建筑物，它镶嵌在一片绿茵地上。绿茵地上有互相搀扶行走的患者、坐在轮椅上被推动的患者、独自行走活动着手臂的患者、患者都穿着病号服装，马路上，两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说着话，走向住院部，他们合入人流走进大楼。
　　
　　002 内景，电梯间，医院病房的走廊，白天。
　　电梯内人不多，四十刚出头的李子清自信地整理了一下紫色花瓣的领带，显得神采飞扬。电梯控制面板上刚才亮着13的按键灯熄灭。电梯的门缓缓打开，李子清微笑着跨出电梯。
　　一群激动的人出现在走廊，他们当中有人看见了李子清，接着就叫到：“他来了，让他赔我兄弟的命”，此类叫喊声此起彼伏。
　　刚走出电梯，李子清微微怔了一下，他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迎面跑过来的人群，一时束手无策。
　　那些人就要快到跟前，他们当中有人喊叫到：“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李子清拦住一位要进电梯的穿病号服患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患者面无表情：“自己看呗”
　　李子清向前走了几步，那些人已经冲到跟前的人，一个人伸手抓住了李子清的衣领，李子清本能地推开那只手，但随即遭到其他人的抓挠，他步步后退。在他前面不远处的病房门口，一个大夫被两个穿便衣的中年人拽着衣服拉到走廊中央，那些人推搡他。又有两个医护人员被从病房推了出来。从护理站出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走过拉要拽开那些人，于是便与那些人撕扯在一起，场面极度混乱。
　　混乱中，一个被白色太阳帽遮住大半个脸的男子闪进刚才出现的那间病房。混乱中，一双手抓过来，撕裂了李子清的西装袖子，另外一只手在他腰间
　　猛地一推，他被推到在地。郝志才和另外一名大夫从混乱的人群中挤过来，搀扶李子清，李子清摇晃了几下勉强站立起来。又有一双手伸了过来。
　　远处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狡黠地笑了笑，动作麻利地拨打电话：“110…”
　　
　　003 外景，医院门口不远的街道上，白天。
　　艳阳高照，马路上车流量很大，但并未堵塞。
　　梁瑞狼狈不堪地穿梭在缓慢移动的车流间朝这面跑来，身后有七八个穿着短袖的年轻小伙拿着棍棒追赶过来。有人高喊：“他是骗子，抓住他”，“打死他”。
　　梁瑞的脚被脚下的石块垫了一下，跌倒在地，咬着牙忍受痛苦的表情。一个追击的小伙跑了上来，抡起手中的棒子砸下。他机警地一闪，棒子擦着鼻尖划过，击打在他的肚子上，与此同时他蹬出的一脚正好踢在对方的胸口。追击者口里喷出鲜血，应声倒地。梁瑞借机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向前横穿马路跑去。一辆轿车猛地刹车，梁瑞从车头前跑过，如此跑过第二辆，跑过第三辆时被车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身体晃悠了几下，坚持着向前继续跑去。
　　在他身后的马路对面，刚才追赶他的那些人蹲在地上抱起伙伴，伙伴被垂危的喘息折磨得浑身发抖，他在呕吐污物中闭上眼睛，任凭同伴竭尽全力也不能把他唤醒。
　　旁边有人突然喊叫到：“打死人了”，行人开始驻足朝这面看来，那些人闻声赶忙架起伙伴的尸体仓皇逃窜。
　　梁瑞微微怔了一下，他大喘一口气后头也不回地跑进医院大门，片刻间消失在进出医院的人群里。
　　
　　004 内景，病房外走廊，白天。
　　刚才那个混乱的场面还在继续着。
　　郝志才使出浑身力气掰开撕扯衣服的手，李子清踉跄着站稳了身子。
　　梁瑞摇摇晃晃走了过来，绕过混乱的人群，走到李子清的跟前，伸出一把手抓住李子清的双肩，断断续续地：“我的肚子疼得厉害，快给我看病”。
　　李子清本能地抓住梁瑞的双肩向前一推，梁瑞瞪着一双异常惊恐的眼睛看着他惊叫：“你…”，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抓李子清，李子清下意识伸手去拉他，但没有拉住。
　　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哨声，接着传来民警的怒吼：“警察，都不许动，放下手，全都带回去”
　　一个民警抓住跟前的一个穿便服男子压倒在地，很麻利地给他戴上手铐。
　　刚才闪进病房的那个男子闪出病房，他差点碰到一个快步走过来的民警身上。他快步走向病区出口，很快消失在门口。
　　李子清向那间病房张望。一个民警挥舞着警棒阴沉着脸朝这边冲了过来。梁瑞顺着李子清的推力方向后仰，一只脚尖在地上轻轻点了一下，身子往右面倾斜，重重地向倒去。快要冲到李子清跟前的民警举起警捧，恰巧梁锐倒在他的身上，警棒僵持在空中。梁锐顺着那个民警的身子无声地滑落在地，头重重地碰在地上，流出鲜血，民警显得束手无措。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叫到：“大夫打死人了，警察打死人了”，空气突然像凝固了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楞在原地。
　　
　　005 外景，还是刚才那个医院另外一个病区的走廊，白天。
　　挂着“急诊”字样的急诊室门口，一辆手推车被四人医护人员快速推过来。满脸鲜血的梁瑞躺在上面一动不动。急诊室的大门被打开，推车很快被推了进去。
　　李子清快步走过来，刚到门口，急诊室的大门已经悄然合上，随之亮起红灯。李子清着急得团团转，他开始摸手机，未果。他开始猛烈地敲门，门开了一个缝隙。
　　女护士从门缝里伸出头打量了许久：“是李老师，你这是？”
　　李子清气喘吁吁迫不及待地：“你开门，让我进去，刚才那个病人，像似有点腹积水，但是…，你开门，我再给他看看”
　　女护士：“李老师，人家能走的都走了，走不了的也走了，就你还嫌不够麻烦吗？我们这里有老师，腹积水这类患者我们遇多了，老师就放心吧”
　　李子清：“不能按腹积水治疗，此腹积水非彼腹积水，他还有轻度的化学品中毒，此刻溶血最重要，照常规腹积水治疗，他的肾脏会受不了头孢类药物的毒副作用，我治疗过这类病人”，李子清说开伸手去掰门。
　　护士：“李老师，你瞧刚才你们病区那架势，人家都怕躲不过呐，回去吧”，急诊室的门被强行关上。
　　李子清颓然顺墙蹓到地上，尽管早晨的天气并不热，但他已经大汗淋漓。
　　郝志才神色慌张走来，一副黯然失魂的模样，他急匆匆：“李老师，你在这里呀，派出所传走我们好几个医护人员去做笔录，虽然按照预案采取了措施，但4号患者还是没有挺过来。对了，我还以为民警弄错人把你也带走了，医院已经出面协调了，老师待在这里干嘛？”
　　李子清抓住郝志才：“我把手机弄丢了，你快给急诊的陆主任打电话，刚才那个病人不能按照常规的腹积水治疗，他的肾器会受不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4号的悲剧在他身上重演”。
　　郝志才：“刚才一着急，我也不知道把手机落在哪里了，我们直接敲门吧”着举起拳头向门上敲去。
　　急诊室的门忽然打开，刚才那个护士急匆匆走出来叫到：“李老师，刚才那个病人出现肾衰竭症状，陆老师请你来会诊”。
　　李子清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立刻变了个人，刚才的愁容消失得干干净净，还没有等门全部打开就已经快步走了进去，回头对跟着身后的郝志才：“你赶快回去，把特护病房的医疗垃圾全部封存起来，全部！我有用”。
　　郝志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006 内景，病区的走廊上，白天。
　　走廊里，来往着医护人员和探视患者的人，衣冠不整的李子清和郝志才迎面走到一起，李子清的着装引起人们的窃窃私语和注视，但他并没有在意，仍然不紧不慢的走着。
　　郝志才：“东西已经全部入库了，尤其是与4号患者有关的药片、液体、床头用品，一并封存了，我亲自办的”
　　李子清：“你说的那个陪员还是没有交出东西？”
　　郝志才：“他本来答应今天中午要带我们去取，可是一大清早就发生了这个事情，就差那么一点点，让他们搅黄了，现在连他的人影都没有了！”
　　李子清：“我就纳闷了，发生纠纷的时候我去过病房，那时候4号病情还算平稳，怎么就一转身的时间，他就没有征兆地突然死去呢？看来这个问题只有等尸检以后才能够厘清，你和4号家属联系上了吗？”
　　郝志才：“还在联系”。
　　李子清：“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场纠纷发生得怪怪的，那些民警处置此类医患纠纷的作法显得苍白乏力，新闻记者也准点地出现了”
　　郝志才：“他们已经在省市多家媒体发了这场医患纠纷的专稿，刚才有人对我透漏消息说，本市人大代表已经提请权利部门要追究你的渎职行为，老师要早作准备”
　　李子清：“渎职行为？”
　　郝志才：“他们复印了4号患的病历，他们责怪我们对4号矽肺病没有展开积极的治疗，认为我们在拿4号的生命做血液病防治试验，结果导致4号猝死，从而引发了兰江史上最大、最恶劣的一起医患纠纷，他们还说你还亲自动手弄伤了死者家属”
　　李子清下意识摸了一下肩膀：“前面那段我们暂且不说，可是那位伤员来时已经还有严重肝腹水症状，又是在那种情况下的确抓疼了我，我的肩膀现在还疼着，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仅仅想让他松手罢了，况且他是先倒在民警身上，然后才慢慢倒下去的，我没有想到他会伤得那么重”
　　郝志才：“刚才在急救室我已经看到了，他能够病到那个程度，决非一日之“功”，我们被‘碰瓷’了？”
　　李子清：“不要这么说患者，他现在是我们医院的患者嘛。好了，你先回化验室盯着点那些东西，我回办公室休息一下去找你”。
　　郝志才刚要转身离去，他忽然对李子清：“我怎么感到那个警棒不是要朝梁瑞打下，倒像似…”
　　
　　007 内景，主任办公室，白天。
　　办公室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落地式书架里面摆满书籍和文件袋。办公桌上面放着一沓病历夹。房间的左面角落摆放着一张木床，薄薄的褥子和折叠整齐的白色被子。
　　门被推开。李脱掉那件被撕掉袖子的西装，疲惫不堪地走到写字台后面，重重地坐下，仰面靠在靠背上，微微闭上眼睛。
　　
　　008 外景，（幻觉）镜头由过度曝光到正常色，阳光灿烂的省城街区，医院外景，白天。
　　一座楼顶上面安装着“医科大附属医院”霓虹灯的高层大楼，楼前广场人头攒动，出租车停在划定的黄线区域内排着队载客。
　　一楼大厅，熙熙攘攘的人流，自助挂号机、化验单自助打印机、等设施一应俱全。导诊小姐人长的漂亮、嘴也很甜，她把前来就诊的患者和陪员打发得高高兴兴。
　　身穿白大褂的李子清陪同一身西装的市委书记穿行在人流中，他们一边走一边说些听不见的话，直到两人并肩走下大楼楼口的台阶。
　　市委书记：“你是职业病防治领域的知名专家教授，把你从省城大医院调过去加强我们的职业病防治和研究，还要你替我们把好矿冶项目立项关，是有点委屈你了，请原谅我的坦率，有条件尽管提出来”。
　　李子清：“没有，没有”。
　　市委书记：“兰江唯一优势是就是资源优势，把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其中的重中之重是职业病的防治与研究，这是保障全体兰江人生命健康的工程，我们坚决不走经济效益上去了、人们健康水平下来了那个老路，正因为如此，兰江需要你这样的权威保驾护航呐，对了，这是省委书记的原话”。
　　李子清：“各位领导过奖了，你们能够容忍我性格上的一些缺陷，我已经就非常的感激了，如果还能够身临其境地体验一个地区、一个城市是如何崛起、如何迅猛发展，那绝对是人生一大幸事，我喜欢”。
　　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009 外景，住院部大楼门口，白天。
　　一束盛开的鲜花。献花的护士满面笑容的把花束送到一位中年人的怀里，中年男人高兴的笑了起来。送行的医护人员队伍喜气洋洋，大家纷纷祝贺他康复出院”。一个医护人员拉开面包车的车门，扶了一把中年人上车，关上车门。汽车缓缓开动。中年男人隔着窗玻璃向外挥动着花束。
　　突然，一阵刺耳的救护车笛声响起，一辆救护车停在刚才面包车停过的位置，车未停稳，从副驾驶上就已经跳下了一名大夫。
　　急救车大夫：“那位是李主任？”
　　刚跑过来的病区值班医生：“这位是我们的李主任”
　　急救车大夫：“5号矿区502矿的四位矿工，因为患矽肺综合征已经处于休克状态，市急救中心安排到你们病区进行紧急抢救”。
　　李子清对值班大夫：“你办交接手续，其他人先回去病房做抢救准备”
　　救护车后门被打开，四名患者先后被从车子里面推出，抬到快速推过来的担架车上，然后迅速被推入急救通道。
　　李子清翻阅《交接单》，然后快走几步跟上担架车。
　　
　　010 内景，特护病房，白天。
　　四名患者静静地躺在一字摆开的病床上，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玻璃照射在进来，洒落在他们的脸上，看得出他们气息奄奄几乎没有一丝生机，每个床头都挂着液体，床头的柜子上面心电监护仪上和呼吸机正在忠实地工作着。
　　李子清在靠门的4号患者旁边看X光片，然后指着片子给站在身傍的郝志才看，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一个护士走过来，给他递过来《血常规报告单》，看完报告单，他情绪看上去的更加沉重。床头背景是“4号 梁伟明”标志牌。4号患者半睁着双眼朝李子清微微动了动手指，似乎要抓住李子清似的，李子清侧身微笑着朝4号点了点头，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面。空气中陡然弥漫了肃杀的气氛。
　　离开4号的床头，在病房过道上稍微宽敞的地方站住，李子清示意郝志才重新取出X光片，对着窗口射进的光仔细看了一会，然后慢慢直起腰，他看了郝志才一眼，似乎信心倍增。
　　李子清：“符合矽肺病急性发作特征，但更像有放射性矿物质施加影响，因此不能简单地按照常规的矽肺病进行治疗，我们得先查证患者肺部吸入物。只是这份血常规报告似乎不支持放射元素说，看来还得继续结合临床”。
　　郝志才：“老师的意思是在目前患者病情不明朗的情况下，对患者肺部沉积物采取可控性的梳理方法，使放射性元素向血液循环系统有序转移，然后在血液循环系统中交替使用广谱性的正、反两种血液清洗合剂，促使生成无亲和力的类放射元素络合物，然后再采用相应的办法将它排除体外？”
　　李子清：“没有错，这是第一阶段的目标，我们现在急需的就是争取这个时间差！那么接下来的关键是要弄清楚他的肺部究竟都有那些放射性矿物质，这样才能使我们有机会制定针对性强的疏导方案，才能有的放矢地开展第二阶段的疗程，否则，接下来治疗所需要的血清没法培养”。
　　一个护士走过来，递给一份化验报告，郝志才：“4号的血液中被检出了氰化钠、鋅这两种化合物，这会不会是血常规主要指标异常的原因？”
　　李子清看过《化验单》：“肺部活检报告和X光片不完全支持这个假设，我判断它充只是其中的因素之一。真是那样，事情就简单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放射性矿物质、氰化物、其他矿物质这三者的叠加效应”
　　郝志才：“因此我们一定要得到那个黄金时间？”
　　李子清：“患者的陪员能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吗？”
　　郝志才：“4号有三个陪员，其中一个关系较为亲近一点，看样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山里人，除了一直念叨让我们救救他之外，其余一问三不知”
　　李子清：“这倒真有点出乎意料…”
　　郝志才：“那么…”
　　李子清：“预定的治疗方案不变， 减小30%量的肺部清洗合剂用药量，交替滴进广谱正、反1号#血液清洗合剂，注意观察病情，必要时实施肺部穿刺手术，执行吧”
　　郝志才答应着走出病房，李子清随即走到3号病床跟前，主治大夫拿来病历和几份报告指给他看，一页一页的报告单、化验单被翻过后，李子清抿着嘴角朝主治大夫微笑了一下便走到2号患者的床边，在叩诊、听诊、视诊结束后，他接过主治大夫递过的病历看了一眼，点头表示肯定。李子清来到1号患者的床头，1号是一位五十来岁的患者，大半个脸被氧气面罩挡着，李子清把手放在患者裸露的手腕上把了一会脉搏。
　　主治大夫上前到：“血压还是有点高，已经采取降压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