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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壶济世  正反能力绞杀

　　
　　011 外景，市区市民广场，傍晚。
　　市民广场上正在举行由环保自愿者组织发起的《绿色环保一日行启动仪式》，主持人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小伙子，此刻正在做演讲，虽然声嘶力竭但碍于室外杂音很大，所以听不清他说的话，他的身后是上百名跨骑在各色各样自行车上的人，各种年龄段的都有，他们一个个精神头十足。路过的行人纷纷驻地观看，人群中不时传出：“我们不要滥采滥伐木，我们要青山绿水”等口号。
　　慢镜头：李子清的车子从距离他们不远的边上缓缓驶过，玻璃缓缓摇下，李子清从窗口向他们行注目礼。自行车队伍中，二十七岁的黄钊正在注视着他，他脖子上挂着一架照相机，他挥动着太阳帽向李子清打招呼。
　　回到正常速度：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喇叭声，李子清的右脚尖轻轻踩了一下油门，车子恢复正常速度，加速前进。
　　
　　012 外景，小区门口，傍晚。
　　起降杆上面的黄白色的竖条纹很醒目，当起降杆子缓缓升起之后，李子清驾驶的老式别克轿车缓缓驶进小区大门。
　　
　　013 内景，女士的家，白天。
　　金色的晚霞透过乳白色的沙曼洒在打了蜡的木地板、檀木家具、墙上的《牡丹图》挂画。客厅布置的很温馨，也很浪漫。
　　落地式的玻璃窗前，三十一岁的高雅丽背对着镜头注视着楼下，金色的晚霞照耀着她，勾勒出她亭亭玉立的身姿。她还会偶尔侧过脸端详一下自己圆润的肩膀，轻轻地擦拭一下。
　　透过玻璃窗，李子清的车子经过了起降杆，缓缓朝前开去。高雅丽慢慢转过身，那是一张漂亮的面容，红润饱满的嘴唇，高挑匀称的身材，贴身的超短红裙，外披一件天蓝色的披肩，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拿起身旁茶几上的小挎包，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回身轻轻关上门。
　　
　　014 外景，小区停车场，傍晚。
　　晚霞照耀在停车场上，修建在绿茵树下的停车场在周围花草树木的衬托下显出了几份妩媚和宁静。
　　车轮停止转动，李子清拔下钥匙，推开车门，侧着身下车，站稳身子随手关门。忽然，一个人猛地从后面伸出双臂拦腰抱住他，他使着劲想要搬倒他，但都没有成功，甚至就连想掰开那双手的努力都没有达到，那是一双秀气的、光纤的手、熟悉的手。他慢慢猛回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灿烂、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两个人抱在一起原地转了一个圈。
　　李子清：“儿子，你怎么在这里？”
　　李瑾：“我的好爸爸，你忘记了吗，学校放暑假了，上学期开学的时候说好这个假期要回来陪爸爸的嘛，对了，你在想什么，这么专心啊？”
　　李子清：“没有忘，爸爸记着呐。对了，你放假了怎么不说一声，爸爸去机场接你，想死老爸了！”
　　高雅丽出现在他们身后，她似乎显得既吃惊也很羡慕，她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目睹他们父子尽享天伦之乐，看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掬起双手支在下巴壳下，构成一副美丽的仕女图。终于，有点气喘吁吁的李子清发现了她，他首先停下旋转的脚步，松开搂着儿子的手，很拘谨地拉了一下儿子的衣襟示意高雅丽的存在，刚才热烈的气氛噶然而止。
　　李子清：“您是？”
　　高雅丽：“我叫高雅丽，医科大医疗14届硕士研究生，我还是老师的学生呐”
　　李子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坦率地说我还真是没有认出你”
　　高雅丽：“老师的学生满天飞，当然不记得我了”
　　李子清：“你现在？”
　　高雅丽：“研究生毕业后我就被聘任到省妇幼保健医院工作，上个月被借调到兰江妇幼保健医院，对了，我就在对面那栋楼上住”
　　李瑾：“巧了，咱们还是邻居呢，我们家就在你那栋楼的傍边，1303室。”
　　高雅丽：“那么这位小帅哥就是老师的公子了？”
　　李子清：“我的儿子，在地质大学学习，已经是大二了，放暑假了，给我搞突然袭击”
　　高雅丽：“这么说老师要去超市给公子搞采购，正好我也要上超市采购食品，就让学生陪老师和小帅哥一起去吧”。
　　李瑾犹豫了一下：“坐了大半天的长途大巴，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对了，我在家做些准备工作吧？”
　　李子清稍微迟疑了一下：“那好吧”。
　　
　　015 内景，超市，傍晚。
　　林立的货架，琳琅满目的商品，熙熙攘攘的顾客，悦耳的叫卖声，悠扬的音乐，这里是购物的乐园。
　　高雅丽一只漂亮的手搭在距离李子清的双手不远的购物车上，兴致勃勃地指着货架上的商品给李子清看。购物车里已经装进了差不多半袋子的东西，李子清看了一眼高雅丽的手，那是一只没有佩戴任何饰品的手，她是手和她的长相及身材一样迷人。
　　高雅丽从货架上取下一包食品盒：“进口牛排，年轻人都喜欢这个”。
　　李子清接过食品盒翻看了一下配料表：“营养蛮丰富的，年轻人都好这一口”
　　高雅丽：“烧烤食材也是不可或缺的，我们到前面的烧烤食材专柜看看吧”
　　
　　016 内景，李家，傍晚。
　　李子清慢慢推开门，高雅丽回头嫣然一笑便消失在门口。
　　李子清退后一步关上门，轻轻走到小卧室门口，卧室灯光很暗，宽大的床上，儿子手里拿着手机睡着了。李子清轻轻走过去给 儿子盖上被子，熄灭灯，悄悄退出，合上门。
　　打开灯，李子清嘘了口气在书房的写字台后面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沓纸张，从中抽出三张摊放在桌面。《急救患者交接单》、《血常规化验单》、《肺部彩超》。
　　桌子左侧空的地方放着一张便笺，上面是他手写的“502矿有这样的放射性矿物质？”
　　李子清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沉思一会，猛然坐直身子，抓过彩超单仔细查看。肺部彩超片，典型的肺部纤维化图片。李子清似乎 若有所思地把图片放到桌面，双手支起下巴颏，出神地来回扫视对比着面前的四张纸片。对面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是凌晨2点15分。李子清犹豫了许久，最后选择拿起了手机。
　　李子清：“有报告出来吗？”
　　郝志才在电话里：“胸透和血检报告刚刚出来，…”
　　李子清：“你就给我讲讲这份药物下去，患者的血细胞的数量是否急剧下降了？”
　　郝志才在电话里：“是的”
　　李子清：“那么，在使用了反1#血液清洗合剂后，细胞数量是否有所回升？”
　　郝志才在电话里：“是的”
　　李子清长嘘了口气：“看来我们拿到这个黄金时间了，你现在可以有的放矢地探讨《放射性元素在特定的血场下的络合反应及其对血细胞的亲和与吞噬机理研究》，为接下来的针对性治疗提供理论支持。”
　　郝志才：“我刚刚和中心实验室通了电话，我听他们的意思是说短时间内很难查清到那个放射性元素，这么说老师一定要去4号工 作的矿区实际考察？”
　　李子清：“这段时间我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总感觉好像那里不对劲，按理说他们来自同一个矿区，但症状却截然不同，尽管说个体有差异，但临床上没有见过有这么大的差异，除非…，好啦，让我再想想”。
　　合上手机，李子清对着四张纸片思考了许久，起身面对书架，从上面一个取下一本厚厚的《省矿产资源勘探与开发文集（剪报）》。打开硬质的封面。目录。李子清的手指移动着，在“河西矿区”停住。翻开黏贴着剪报的页面，最后停留在《河西矿区之采矿冶金篇》页面。剪报被一页一页翻过。李子清再次站起来对着书柜沉思思考。墙上的挂钟指示凌晨三点十五分。
　　
　　017 内景，医院外景，护理站，黎明。
　　当黎明的曙光洒落在玻璃窗户上的时候，病区护理站开始忙绿起来，大家都在忙着份内的事情，有的查看电脑核对医嘱、有的摆药、有的整理内务、有的清点药品、有的清点器械。送药的医护人员陆续送来药品和器械。
　　两位护士正在器械柜前清点器械的护士显然遇到问题，护士甲连数了三遍放置在柜子中间一档的注射器，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库存数量和应有数量不符。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护士长被叫了过来，护士甲指给她看，护士长神情严肃地惦着头。
　　护士甲：“缺失三号注射器一只”
　　护士长：“昨天交接班的时候你确认核对过数量？”
　　护士甲：“确认”
　　护士乙：“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清点的”
　　护士长对护士乙：“你这周上办公吧？”
　　护士乙：“是的，从昨天下午到今早，除了和各组的大夫核对医嘱、去了几趟卫生间，我几乎没有离开护理站，对了，钥匙也没有交给别人过”
　　护士长：“好吧，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签写完《器材缺失单》后抓紧做其他事情吧”。
　　
　　018 内景，院长办公室，白天。请假
　　院长办公室养的几盆吊兰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繁茂的绿叶上挂着水滴像珍珠一般。
　　院长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他刚放下电话，李子清走了进来，隔着办公桌在他对面坐下，他的眼睛里显现出疲惫与焦虑交织那种模棱两可的神态，大概在院长的眼睛里很少看见如此狼狈的他，于是院长的情绪也被感染了。
　　院长：“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出来吧，让听听？”
　　李子清：“还不是因为4号患者的事情吗，治疗快一个疗程了，还是没有明显的起色”
　　院长：“别着急慢慢说，能说清楚问题出在那里了？”
　　李子清：“我总觉得好像是在隔靴挠痒，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没有弄清楚那个或那几个放射性化学元素究竟是什么？”
　　院长：“你在质疑120给我们提供的患者资料？你给我交个底，还有多少时间、你有什么打算？”
　　李子清：“这个窗口在48个小时后的现在，在此期间内，如果能够得到4号准确的工作环境信息，可以有一搏”
　　院长：“不瞒你说，我已经在调动我能够调动的社会资源了，但是都没有结果。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刚刚得到内部通报，我们的主管副市长遭遇车祸身亡，看来真是指望不上别人了”
　　突然，李子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的是“郝志才来电”，接上电话，李子清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刚才的颓废几乎一扫无遗。院长的脸色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他起身给倒了一杯水塞进李子清的手里。
　　院长：“4号的好消息？”
　　李子清：“郝志才刚才对我说，我们特制的‘广谱正、反1#血液清洗合剂’在提供动力给它们形成类亲血细胞放射性络合物和离间对血细胞亲和式吞噬的临床试验中获得积极疗效，患者的病情被暂时稳定了下来，这为下一段采用中西医结合疗法清扫那些放射性垃圾奠定基础，现在看来那个时间窗可以再顺延24小时”
　　院长：“那么，四天时间够用吗？”
　　李子清：“不够也得够啊！”
　　
　　019 内景，特护病房，白天。
　　李子清刚出现在病区走廊，郝志才就匆匆忙忙走了过来，他冲李子清耳语了一会，李子清微微怔了一下，护士长迎面走上来，三人一起走进挂着“器械室”的房间。推门进去，正蹲在超大冰箱跟前提取指纹的张国军站了起来，他指着手中的特制透明胶带给他们三人看，特制透明胶带上有一个粗大的指纹。
　　
　　020 内景，职工食堂，白天。
　　正是午饭的时间，在食堂就餐的人很多。
　　李子清和郝志才坐在一个饭桌吃盒饭。三菜一汤。
　　郝志才：“老师非得亲自去吗？”
　　李子清：“你没有看出来吗，我们没有退路了，另外，和石头打交道的事情，也只有我有条件。对了，我交代给你们的那件事进展得怎么样？”
　　郝志才：“病区的几个护士和那个陪员在接触了，据她们说4号在入院前曾经给他留下的一包东西，当时因为气味不好嗅，就没有带在身边，后来发现很多人向他打听那个东西，所以才知道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于是就埋起来了，他答应帮我们找到那包东西”
　　李子清：“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必须的装备了，你们随时准备化验那个东西，我判断那包东西一定与那个放射性物质有关，另外，你们要注意保护那个陪员，我感觉这里面水深着呐”
　　
　　021 外景，城市外景，小区停车场，傍晚。
　　停车场周围的杨柳依旧婀娜多姿，花坛里面的玫瑰竞相开放，李子清的车轮刚停住。高雅丽就温情脉脉地出现在他的车门边。两人轻轻碰了碰对方递过的手掌，转身朝去超市的路上走去。
　　
　　022 内景，超市，傍晚。
　　西红柿的粉嫩、青椒的水灵、大白菜的洁白，还有其他时令蔬菜琳琅满目，选购蔬菜的人也很多，远远看去人头攒动。购物车上的购物袋子已经被撑起了一大半，购物车在李子清和高雅丽的手中被悠闲地推了过来，费了好大的劲，两个人才挤到蔬菜架跟前，满面春色的高雅丽对今天上架的蔬菜很满意，她一眼就看中了面前的大拿白菜，颠倒着看了几遍放进购物车，李子清则暗暗看了好几次腕表，被高雅丽看在眼里。
　　李子清：“没有瞧出你还很仔细哦”
　　高雅丽：“是要仔细看看它的根部，太完好反而有沾了甲醛的嫌疑，对了，老师有心事？”
　　李子清：“还是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个患者的病情，第一阶段的疗程是成功了，但那仅仅算是为第二个疗程争取到一个黄金时间差，可是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查清楚那个致命的放射性因素到底是什么？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恐生变故呐，你是医学硕士，一定清楚这里的关系”
　　高雅丽：“从502矿查起？”
　　李子清：“目前所能够掌握的治疗也仅仅限于502矿，但我怀疑问题并没有出在那里，应该是一个使用氰化物做工业原料的金矿，不然，他不会有那些症状”
　　高雅丽：“我同意老师的判断，因为您还是一位矿物学学士嘛。不过，是否可以考虑从陪员那里了解一些信息，病人的情况他们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李子清：“已经在做了，听说还有效果呐”。
　　高雅丽挑了几样蔬菜装进袋子里，最后挑出几个茄子拿在手里准备往里面装，李子清乐呵呵地撑着袋口朝高雅丽跟前递过去…。正在旁边挑选蔬菜的黄钊脚下一滑，接连打了几个趔趄，幸亏靠在李子清的手推车上才稳住身子，李子清感到面熟正要和他打招呼，黄钊朝他歉意的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人群中，临走前不忘拍了拍李子清正在扎袋子的手，眼睛朝购物袋子看了一下。
　　高雅丽朝黄钊瞥了一眼，继续低头挑选蔬菜。
　　李子清：“光顾了帮我挑选东西，你可一点都没有买到，要不然去我那里一起做着吃吧，你的烧烤做的好，小孩很爱吃的”。
　　高雅丽：“我正等着老师邀请我呐”。
　　突然，高雅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高雅丽当着李子清的面接完电话，刚才灿烂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失意，李子清伸手接过高 雅丽手中的百合花，关切地看着她。
　　高雅丽：“省妇幼保健医院正在筹办一座生殖中心，他们要我马上赶回去准备资料，明天有北京来的专家听汇报，车子已经在超市外面等起，看来我不能陪老师吃这顿饭了”
　　李子清：“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报声平安。什么时候回来，提前给我来个电话”
　　高雅丽无限深情地：“知道了，你也要多保证哦”
　　两双手轻轻地握了一下。
　　
　　023 内景，李家厨房，傍晚。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玻璃窗上，增添了几份安谧。门被打开，李子清提着购物袋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