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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壶济世  正反能力绞杀

　　保安甲对乙：“走南滨河路，从河西路直插过去”
　　保安乙对甲：“那是单行道”。
　　保安甲：“咱们走的就是单行道”
　　保安乙挂上四档，一只脚慢慢松开离合器，一只脚猛踩油门踏板，大奔突然奔驰而去。
　　
　　034 内景，市局刑侦队集体办公室，白天。
　　处于市民公园东北角的市局办公大楼很高、很大、还有一点淡淡的欧洲风味，仰望上去，乳白色的楼体好像要快要和天上的白云融为一体。
　　偌大的集体办公室，每个人的写字台上能够用到的电子设备一应俱全。他们都在按部就班地工作着，有人打电话、有人发传真、打字机正在朝外吐着纸片、还有几个民警正站在大屏幕前观看全市区域图。
　　靠中间边上两个紧靠在一起的桌子后面，民警甲和民警乙正在议论着什么，可以看见他们不断用手比划，但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从最里面一个用玻璃单独隔起来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佩三戴警司肩章的中年男子，他径直走过来，未等两位民警起立就把手里的卷宗塞进民警甲：“这是你们经办黄钊驾车撞击副市长车祸一案的卷宗，市交警支队没有异议，你们再去补充侦查一下，如果没 有新情况就办结案手续吧”。
　　民警甲接过卷宗之后便招呼邻桌的民警乙准备出发，民警乙站起来就走，民警甲简单地收拾一下桌面，拿起卷宗转身就走，忽然，在民警甲的身后，一张三寸大小的照片从开着口的卷宗里慢慢悠悠地掉了下来，最后落在靠近甲桌子的走廊边上。
　　对面桌子后面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叫张国军，张国军似乎从那位队长模样的人一出现就盯着那份卷宗，见已经转身离去的民警甲并没有意识到那张照片的被落下，于是假装起身倒开水，迅速从桌子后面出来，弯腰去捡照片。一个民警从他身边匆匆走过，甚至差点踩到那张正在被捡起的照片。他朝张国军歉意地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走了。张国军的身后，两位民警走出了办公室，门被轻轻拉上。
　　这是一张09·11车祸的照片，照片是本市张副市长尸体的特写镜头，除了一般应车祸丧生的特征外，敞开的西装上面几乎沾满了地面上的泥土和干树枝，张国军的眼睛眨了一下，
　　满身污秽的西装左下口袋角处沾着一支1公分长短的红豆杉树叶，看得出树叶带刺一端扎进了衣服纤维，这大概是没有掉落的原因，它与其它污物混在一起并不明显，如果是没有生物知识很难发现。
　　
　　035 外景，办公室外的走廊，白天。
　　走廊的光线很柔和，民警乙把手中的大沿帽帽戴在头上，从民警甲手中接过卷宗，民警甲无意中撇了卷宗一眼，卷宗的袋子口张 大着，于是用手指撑开袋口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后楞在哪里。
　　民警乙：“怎么啦？”
　　民警甲：“少了那张照片，刚才队长给我的时候我还看到”
　　民警乙：“大概落在办公室了吧？”
　　民警甲：“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找找看”着转身朝办公室走来。
　　
　　036 内景，刚才那间办公室，白天。
　　张国军低头撇了一眼周围，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于是迅速打开手机的操作界面，点击照相机，对准照片，移动对焦圆圈到那支松叶…
　　
　　037 内景，办公室门外，白天。
　　民警甲伸手推门…
　　公安按下了确认键。桌腿脚旁有一条湿漉漉的茶叶梗，张国军顺手将照片放到茶梗上，然后快速退回原位坐下。
　　民警甲径直走过来在桌子上翻看了一会，然后低头往地上看，发现了那张照片，遂弯腰捡起，照片上还沾着一根湿漉漉的茶叶梗，于是便掏出手绢把照片仔细擦了一边，擦罢，装进卷宗袋，系上封口线。
　　张国军猛地抬起头：“哦，这么快回来了？”
　　民警甲：“忘拿东西了，回来取”，他说着从张国军面前走过，走向门口。
　　
　　038 内景，医院中心实验室，白天。
　　实验室内大家都在忙碌着，崭新的现代化医疗检测设备闪耀着铮铮亮光。
　　李子清在年轻科长陪同下走进实验室，他们径直走到正在看电子显微镜的女士跟前，科长微笑到：“你给配合一下，找找李主任他们病区特4号患者的血液样本”。
　　女士：“报告发出24小时后如果没有异议，备份的样本便要销毁了”。
　　科长：“对了，我忘记告诉你，由于条件的限制，咱们医院一直执行这样的规定”
　　李子清：“销毁了？”
　　李子清的眼前随即闪现出（幻觉）：陌生面孔的两名医护人员推着躺有4号尸体的运尸车进入T型路口，车轮压过斑马线，向右转成直角，然后上了出医院的路，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中…
　　（幻觉消失）站在电子显微镜旁边的李子清猛地跺脚：“坏了，他们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科长和女士惊讶地看着他几乎同时到：“李主任怎么啦，出现什么情况了吗？”
　　李子清稍微平静了一下到：“没有什么，学生的课题需要补充一点数字，就想到你这里了”
　　
　　039 外景，公园绿茵树下，白天。
　　广阔的水面上起、落着一波一波各种颜色及种类的鸟，引得游人驻足观看，一个岁半大小的幼儿正坐在手推车里兴高采烈地张望着。身后不远处便是一片茂密的白桦林，泛白色的树干在绿色草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嘘！李子清示意围观人群里的一队情侣不要出声，然后端起照相机对准书上的一对小鸟，两只小鸟正在亲昵地为对方整理羽毛。李子清正准备按下快门，一把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襟。李子清抬起脚尖往后碰了碰那人的脚，受惊的小鸟随声飞走，他面带怒色转过身，张国军出现在面前。李子清很快换上了一副忧郁的面容。
　　张国军：“这么急约我出来，不是让我陪你打鸟吧？”
　　李子清：“当然不是，去前面假山那个位置，我们边走边说”
　　湖面，一群野鸭飞了不远一段距离后落到水面。一大群红色的观赏鱼刷地从水面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远处有一帮老人在跳着广场舞。
　　张国军很惊讶：“尸体被人运走了，血液样本没有留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子清：“昨天上午的那场‘医患纠纷’严重扰乱了正常的工作秩序，我们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把它恢复正常，直到下班的时候我才脱身到医院的电子监控中心看到那个录像资料，于是发动大家去寻找，到现在没有消息。至于中心实验室没有留存4号的血液样本，是我的疏忽，以前在省医院的时候，像这样的病人，他的血液样本是要存留一到两个月的。你看，事情就这么严重”
　　张国军：“这么环环相扣，绝非不仅仅是为了阻拦你们解剖尸体，一定另有隐情。你让我先不要声张，借助城市天眼查明他们把4号遗体运到那里去了？”
　　李子清：“在4号床头发现了纠纷前一天晚间丢失的注射器，在注射器针管里面还存有一点点液体，我怀疑与4号的猝死有关，要证实这个推测，唯一的办法是开棺验尸，还有，要找出隐藏在血液中的那个‘黑鬼’，也需要借助4号尸体”。
　　张国军：“采集注射器和输液器上面的指纹了吗？”
　　李子清：“已经委托从事法医的学生去搞了。对了，我听说传唤我的批文已经到兰江了，要不是市里的领导有意压着，现在可能已经送到我的手上了”
　　张国军：“所以必须马上找到4号的尸体，赶在检察院前面揭开这个谜，这是目前能够洗脱嫌疑最佳、最快的捷径？”
　　李子清：“你说的没有错，看来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张国军：“这么说你已经有进山计划了，有大致的方位吗？”
　　李子清：“我已经从4号病理角度入手，圈定了他可能活动的区间，当然，即便找到那个所谓的‘黑鬼’，也需要拿4号的尸检结果来作佐证”
　　张国军：“因此，必须赶在4后被火葬或被丢弃之前找到它？”
　　李子清：“是的，已经到破釜沉舟的地步了”
　　张国军：“咱俩想到一起了，在目前这个复杂的情况下，唯有以毒攻毒，才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你想让我把那几个参与闹事主要人员保释出去，让他们在前面给我们带路，但我就怕他们是假‘陪护’？”
　　李子清：“即便是‘假陪护’，他们为了从主子那里得到赏金，也会在前面给我们带路。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我断定他们与那些‘黑鬼’不无关系”
　　张国军：“这件事难了点，搞不好就是放虎归山，但现实是我们没有其他的选项，好吧，我想办法安排。还有，你帮我看看这张照片，我怎么觉得副市长身上的这支树叶这么扎眼？”他把那张照片拿给李子清看。
　　李子清：“这是一支红豆杉的树叶，祁连山核心区才有的树种，奇怪，事发地那片树林将近两百公里的距离，他怎么能够出现在副市长的尸体上？”
　　张国军：“不会是风或者其他什么因素把弄到范家湾立交桥下吧？”
　　李子清：“你瞧叶型这么完好，它怎么会是风火其他因素弄来兰江，除非…，范家湾不是副市长死亡的第一现场？”
　　张国军：“交警支队《事故勘查书》说他是被捷达车子撞下立交桥，对了，我记得你们两人前不久联手阻拦了A公司水电站项目落户祁连山核心区，这才刚刚过去几天的时间，就…”
　　李子清：“你不说我差点忘记告诉你，我事后得知那个捷达轿车的司机叫黄钊，是一名环保志愿者，出事前两天还参加了环绕祁连山自行车拉力赛，我在出发仪式上见过他，当晚就有消息传出说他因为自行车故障与大队失去联系，第二天下午又突然出现在超市蔬菜区，还差点碰到了我，等我反应过来想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按时间推算，撞车事件应该是在他离开超市之后不久”
　　张国军：“也就是说，如果范家湾不是副市长死亡的第一现场，那么黄钊就不是死于驾车肇事而亡”
　　李子清：“是的，自行车坏于祁连山明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祁连山一带移动，之后突然出现在超市，然后再突然肇事身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张国军：“你好像对这件事很在意？”
　　李子清：“我毕竟还是市府聘请的首席环保健康专家嘛，要不是纠结那四位患者的病情，我还要出席那个仪式呐”
　　张国军：“那天在超市的时候，你们两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接触？
　　李子清：“我不记得有什么接触，事后我还特意去那家超市调看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结果…”
　　张国军：“监控录像没有了？”
　　李子清：“是的，他们说是设备故障”
　　张国军：“4号患者入住你们病区以后，你的麻烦就接二连三，黄钊和你不期而遇以后，他就肇事身亡，我怎么越想越觉得眼下发生的这一切是冲你来的？”
　　李子清：“我也有同感，既然这样也只有孤注一掷了，咱们给他再使一点劲，让这潭水彻底浑浊起来，浑水才好摸鱼嘛”
　　
　　040 外景，近郊废弃的烂尾楼，一件房子，白天。
　　杂草孽生的荒滩，一群盖了一半或刚冒出头的楼房框架矗立在烈日下，显得很无奈。
　　梁瑞疲惫的身影出现在烂尾楼片区。他四周张望了一下，周围来往着拉着废旧家电家具的破烂三轮车和背着垃圾袋的拾荒人。但每栋楼里似乎都飘荡着炊烟，眨一看俨然一个正在拆迁中的居民小区。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人的存在，他快走几步进入靠西边的那栋楼。沉重的脚步踏在楼梯上，每跨上一个台阶就停顿下来喘息一阵子。
　　挂在破门上的锁子被打开，梁瑞慢慢推开用竹板做成的门，室内地板上铺了一床破烂的褥子，上面旁放着一床黑乎乎的被子，靠门处是一个用油漆桶做成的火炉，上面放着一个钢精锅，一个三只退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没有打开的快餐盒。梁瑞出现在门口，看到墙角两根上下水管道上微微晃动着的一截麻绳，他惊讶得张大了嘴，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于是赶紧扶着墙。
　　梁瑞喃喃自语到：“小子，你别吓唬我，快出来”，周围死一样寂静，他挪动着脚步走到管道跟前拿起绳头，绳头齐齐的，显然是被钝器割断的。旁边墙上画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匕首。梁瑞倒吸一口气，于是惊慌失措地蹲下身子卷起铺盖，抓过一截绳子胡乱捆扎了一下，豆大的汗珠打到手上，他把铺盖卷往背上一甩…
　　突然，一把手从后面伸过来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人冷冷地：“怎么啦，想开溜？”
　　梁瑞的面颊抽缩了几下，他慢慢转过身惊讶地：“你，是怎么找来的？”
　　李子清背着挎包站在他的面前：“你小子逃费，留下一大沓账单，人家只有找我了。对了，我的儿子呢？”
　　梁瑞：“你已经看到了，我怎么能把贵公子弄到这个地方呐，放心吧，他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呐”
　　李子清从挎包往外掏着东西：“你就住这里？”
　　梁瑞：“好歹躲几天雨吧。对了，我已经查过了，4号的几个陪员中只有一个与他还沾点亲，就是你们想亲近的那个人”
　　李子清：“事发后突然消失的那个人？”
　　梁瑞：“我隐隐约约听他们议论过，4号生前给那个人留了一样东西，他曾经答应把那东西交给你们，突然发生了那场纠纷，那件事就戛然而止，人跟着也就消失了。你说那是一个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突然消失？”
　　梁瑞说着用手捂着肚子慢慢蹲在地上，接着坐在地上，痛苦使他的脸型扭曲得异常可怕，汗珠雨点般落下。
　　李子清犹豫片刻，解开捆绑被盖的绳子上前就要捆绑梁瑞，梁瑞见状伸出双手猛地抓住李子清的肩膀站立起来，伸进肌肉里面的手指使李子清疼痛的吼叫起来，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抱住梁瑞的双臂把他按倒在地。
　　大楼外景，空旷的烂尾楼区，从梁瑞临时居住的那栋楼上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匆匆而过的人们只是驻足了一下。
　　室内，输液瓶吊在那半截绳子上，另一头插在梁瑞的右手背上，他的肚子上贴着一块巴掌大的胶布，上面隐约可见一丝血迹。
　　李子清：“已经把腹腔积液抽出来了，安心地输完这四瓶子液体，再睡个好觉，估计明天会见好的”
　　梁瑞温顺地点了点头。
　　李子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儿子在哪里？”
　　梁瑞：“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他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而且咱们有言再先嘛。再说，除了食品可能短缺，他一个大小伙，出不了问题的，倒是你自己要当机立断，我估计私挖、私建、毁山采矿的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松地放过你”
　　李子清：“可惜很多线索都断了”
　　梁瑞：“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哎呦我的手”
　　李子清：“别激动，有话慢慢讲，别让针头刺破血管，那样就要二进宫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糊涂一时，我怎么糊涂一时？”
　　梁瑞：“既然他们主动挑起事端，那就说明你掌握了对他们不利的线索，再加之你熟悉附近矿产资源分布情况，你完全可以顺藤摸瓜嘛，为何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再说，还有我帮你呐”
　　李子清：“就你这身板，拉倒吧，我儿子在那里？”李子清说着拿手按在胶布上。
　　梁瑞呲着牙齿苦笑着：“淡静，我一贯倡导要双赢嘛”
　　李子清站起来转过身走到门口：“包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液体完了自己续上，再就是祈祷我的儿子没有事，否则你会很难堪的”，已经走到门口的李子清回头恶狠狠地冲梁瑞瞪了一眼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
　　
　　041 外景，山涧小路，白天。
　　夏日的原始森林，寒气依旧逼人。植被几乎被杂草和灌木丛覆盖，稍有动静，成片的蚊虫便从里面飞出来追着人叮。
　　一只木棒小心地拨弄着灌木丛，在确认没有动静后，一个体态中等的男子举手朝后面招了一下手。李子清的儿子李瑾出现在刚才打探过的灌木丛前，他的后面紧挨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那人拿着一截木棍往李靖的后背上捣了一下：“往中间走，别向两边看，这附近经常闹蛇灾”。
　　李瑾极不情愿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拨开挡在身前的一只荆棘条。
　　
　　042 外景，山涧小溪边，白天。
　　阳光灿烂的日子，层恋迭障的大山里百花开放，在绿色植被衬托下格外鲜艳。小溪从大峡谷中间地带泛着白沫顺流而下，两边山 高坡陡，到处乱石林立，整个山区除了几声鸟叫，死一般寂静。
　　李子清和梁瑞出现在小溪岸边。李子清从小溪中间捡起一块石头，把它放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这是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看过之后，它被扔进水里。
　　梁瑞的腹部扎着白色的绷带，很显眼。他擦着额头的汗水从河里摸出一块石头拿在手上走到李志强的跟前，突然他警觉地停了下来盯着李子清的身后看。那是一只半米长度的响尾蛇，暗红色的蛇头血红色的引信，它正盯着李子清的脚看。
　　李子清伸手从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摸出一块石头，袋口的一块石头被带了出来，石头正好掉落在响尾蛇的头顶，李子清并未意识到带出的危险，依旧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石头的组成结构及可能的组份，被激怒的响尾蛇弓起半截身子就向李子清的腿咬来，梁瑞见状猛地朝响尾蛇扔出手中的石头并向它扑了上去，响尾蛇受惊，转身朝梁瑞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