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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壶济世  正反能力绞杀

　　雨水在堆满横肉的熊队长脸上流淌着，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恶狠狠的：“我们上当了，那个老家伙果然和他们搅和在一起了，他们走的不远，追”。
　　一伙人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057 外景，雨中的灌木丛，白天。
　　电光闪闪，倾盆大雨中的山涧，地上泛起白沫。迷蒙的水雾中，一双脚踩在灌木丛上差点被带刺的枝条绊倒，一只脚踩在泥坑里溅起一股浑水，一只脚踩在小石子上歪了一下，齐志河回头拉了李子清一把，三人迎面而来。
　　从悬崖边上流下的雨水冲击着崖下桦树周围的泥土，一颗高大的桦树应声倒下来，梁瑞伸手推了一把李子清，粗壮的树干擦着他的后背砸在地面，李子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双脚溅起的泥水喷了梁瑞满脸，梁瑞胡乱用双手抹了一下，爬过树干追了上去。
　　雨中，三人跌跌撞撞地沿着坑洼不平的岸边砂石公路向前跑去，逐渐消失在浓雾中。
　　刮起一阵狂风，吹散了一丝密布，雨似乎小了一些，但雾汽更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喘息声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他们疲惫不堪的弯着腰喘着粗气，渐渐从雾霭中迎着镜头走出来。他们的脚下是一处开阔的草甸子上，他们朝村庄方向张望着。一条小路从脚下这条沿河公路分出蜿蜒延伸到山根的山村，路两边长着光秃秃的书和低矮的灌木丛，尽管下着雨，但村庄房顶升起的白色炊烟隐约可见，靠近村庄的地方停着三辆锈迹斑斑的推土机，推土机的一半陷在一个大坑里，身上沾满了泥巴。
　　河水一晃一晃地漫上了岸，淹没了他们站立的地方，也淹没了他们的脚面。
　　齐志河：“雨还这么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梁瑞：“这样下去，没有等我们找到‘黑鬼’，老天爷已经收了我们。好像前面有村庄，我们去那里避避雨吧？”
　　齐志河：“你看那些破破烂烂的推土机，很可能是开发公司强拆民房时被村民扣留下来的，哎，这么大的一片耕地和林子，谁愿意丢弃，我怕是我们去不得？”
　　梁瑞：“怕被误会？”
　　梁瑞：“这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们可以说明情况嘛”
　　李子清：“我看也只能这样了”
　　梁瑞突然惊诧地抬头看了一下周围：“不会…吧？”。
　　大家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手执简陋武器、面带激愤的村民从三面把他们团团围住，并慢慢逼近。他们吼叫着和舞动着手中的家伙，情绪激动，看得出凶多吉少。
　　走在前面的老族长年纪大概在六十岁左右，中等个，表情很凶但不难看。他用很明显的颤抖着的双臂端着猎枪吼叫到：“就剩下这点林子了，还要斩尽杀绝？”，他打开猎枪的保险，手指钩在扳机上。
　　李子清反倒平静下来：“慢”
　　众人一惊，齐刷刷地站在原地。老族长睁着浮肿的眼睛，张着大嘴喘着粗气，抖动着手中的枪杆。
　　李子清：“看来这里的仇恨结的不轻，我们在劫难逃了，也罢，临死前让我给你瞧瞧病吧，不然咱们两人死后也是冤家对头。我这么给你说吧，你的肾脏出问题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做透析才能为后面的治疗争取时间，明天中午前必须完成这个治疗”
　　老族长一惊，现场气氛突然凝固起来，死一般寂静。
　　有人叫到：“和先前一样，抢了咱们的家，害了咱们的兄弟，他们都是骗子，专门欺负咱们山里人”，众人跟着起哄：“留不得，杀了他”，“先前也有人对咱当家人这么说过，但换走的是我们的山和我们的地，老族长吃点山林的草药不是照样治好了病？”
　　齐志河：“老乡们，你们看我们像是来抢你们山林和土地吗？”
　　梁瑞：“我们也是滥采滥伐的受害人呐，瞧，这些伤都是他们给我们留下的”
　　齐志河：“你们一定要听他的话，劝你们的老族长赶快去医院看大夫，他说是明天中午，你们就要赶在明天中午前完成手术呀”
　　有人小声：“这么一点时间，这么一个天气，我们上那里凑那么多的钱？”
　　老族长扣在板机上的手指慢慢松了下来。他挥了一把手，众人马上闭上嘴，接着是死一样的寂静。
　　有人小声：“大夫？大地方的大夫到我们山里来做郎中，你信吗？
　　齐志河：“大家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他就是为了救治那些遭受污染身负重伤的病号才到咱这山沟寻找致病源，我是附近山里人，算是半路碰见他们，自愿跟随他们找‘黑鬼’，他是一个好人，我请你们就相信他吧”
　　梁瑞：“他是兰江最有名的心内科大夫，去过兰江人民医院的人一定听过他的名头”
　　老族长颤抖的双臂几乎拿不住枪，猎枪有几次差点从他手中掉落下来，他身子颤抖了一下差点摔倒。
　　李子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现在就去医院就诊还来得及，你去找心内科的郝大夫，他是我的学生，你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他会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
　　一个女人走到老族长的身边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周围的嘈杂声停了下里，接着是死一样寂静。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犬吠声。老族长微微怔了一下，村民们凝视着头人，有人蠢蠢欲动，一些棍棒、猎枪、锄头开始朝他们眼前逼近。
　　老族长：“你们是一起的？”
　　李子清：“不是”
　　老族长：“那么，他们是来抓你们的？”
　　李子清：“是”
　　老族长：“这么说你们是好人，你们藏到后面去，乡亲们，把他们藏起来，其它的话等会再和他们说”
　　有人脱下雨衣给他们穿上，人们让开一个缝隙让他们走到人群的后面，旁边有人伸出手帮他们戴好宽大的雨帽。
　　警犬的四只脚爪溅起水花，它狂吠着冲到老族长面前，狗眼睛却朝人群张望，紧绷的链子后面连着队员甲，他狡黠地盯着警犬狂吠的方向。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一双双攥紧武器的手，密密麻麻向过来靠近的腿脚。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
　　老族长不慌不忙：“这么大的雨也不消停，又要来劝我们拆迁，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熊队长嘿嘿一笑：“不是拆迁，我们是奉了市委命令来找渎职嫌犯的，对了，拆迁条件还可以再谈嘛。刚才说到哪里了你，对了，他们是三个人，大概…”
　　老族长：“我们这些年已经不和山外的人打交道了，大雨天的，你说的人我们也没有看见，如果非要找出你们嘴里的人，那你看这些村民中有那个像就捉去领赏吧”
　　熊队长：“别生气，有话好说”
　　村民怒目圆睁，猎枪、棍棒、拳头快要指到搜山队员的鼻子上，队员连连后退，警犬也停住了狂吠夹着尾巴跟着队员甲连连后退。外围，李子清三人被人群挤到最外层紧紧地掩护起来。
　　老族长：“你看那个人像？”
　　众人随应到：“你们看那个人像？”
　　警犬吓得夹着尾巴扭头往后蹿，队员甲被拉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才从地上爬起来。有人抡起棍棒朝警犬身上打，警犬惊慌得直朝熊队长腿上蹭。
　　熊队长：“我们走”
　　村民们让出一条路，看着他们消失在雨中。
　　
　　058 内景，简陋的木屋，雨，白天。
　　室内，笨大的木头桌子、笨大的木床、还有山里人挂在屋粱上那些特有的野味。不大的房内挤满了悲痛的村民，老族长躺在担架上颤抖不止。李子清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部仔细听了一会，然后直起腰轻喘了口气。在他的旁边，梁瑞紧张得长大了嘴，齐志河则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水。有的人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们，两个人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李子清：“我刚才用你们采来的中药材给他清洗了肠胃，可以管用一阵子，你们注意别让他再淋雨，路上不要停，天黑前能到 山外的路口，你们就从那里给他打电话，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注意，你们就说是自己是山脚下的村民”
　　梁瑞：“这是李大夫从自己衣服上扯下来给我包扎伤口的，你们带上它，见了郝大夫也是个凭据，那小子比我还孝敬李大夫”
　　老族长：“你们等雨停了再走，还有，我估摸那些家伙在前面等着你们呐，老伴知道一条小路，让她领着你们绕过去”
　　女人拍了拍靠在肩膀上哭泣的年轻女子，朝李子清点了点头，旁边有人揉着眼睛、有人流下了泪水。
　　
　　059 外景，水电站建设工地，白天。
　　一片浮云遮住太阳。
　　大坝工地周围堆起高高的土丘。塔式起重机的悬臂在大风中旋转着。推土机、装载机、压路机和庞大的自卸车不停地轰鸣。
　　一辆丰田越野车在坑洼不平的公路驶过，在差不多紧靠河岸的地方停下。从车里走出三个人沿着河提朝前慢慢走去，走在前面两个是刘胜利和市委书记，保安甲拉开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这里是陡峭的坡岸，河流骤然狭窄，水流湍急。简易公路一直铺到岸边，巨大的自卸车往返行驶。河面架着一座简易的浮桥，上面是来回走动的工人。
　　刘胜利：“从技术角度看，在这里建电站再合适不过了，尽管……还存在一定的困难”
　　市委书记：“专家委员会可不这么说，他们认为破坏了这里的生态。对了，施工力量好像不到计划的一半吧？”
　　刘胜利：“主要还是上游居民搬迁滞后产生的心里作用，一些队伍没有能够按时跟进”
　　市委书记：“地质学者多嘴了？”
　　刘胜利：“他们把库区对环境的影响看得太重了，总是拿汶川地震做比喻，莫名其妙嘛”
　　市委书记：“要正确对待他们的意见，这对你们今后开展工作很有意义”
　　刘胜利：“现在是施工的黄金季节，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冰了，到时城建局会要求所有土建项目停工”
　　市委书记：“你们把工作做在前面，争取下个月底截流，其他的一切事情就好办了”
　　刘胜利：“我可以保证进度的…”
　　市委书记：“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对了，电的去路也该想到了？”
　　刘胜利：“对国电施加一点影响，让他们的主干线路建设速度稍微迟缓一下，水电站发出的电就地消化应该不是问题，再说，最近在新修订的试验区上马不少采矿、冶金企业，我还担心装机容量不够用，所以这个版本的水电站已经预留出了扩建的空间留”。
　　市委书记：“政府方面的压力山大，省里也有不同意见，…”
　　刘胜利：“一下子上来那么多企业，一下子平地起了那么多高楼，政府的口袋一下鼓了起来，再多的意见也得服从于经济效益嘛”
　　市委书记：“你看山那边的云，好像雨不小，可这里，还真有点热”
　　刘胜利注视着市委书记会心地笑了。
　　
　　060 内景，雨中的帐篷，白天。
　　外面的雨很大，风更大，白茫茫的水雾中夹杂着泥沙和树叶，帐篷发出震耳欲聋的雨滴声和风刮起的呼啸声。一脸煞气的熊队长怡然自得地边磕瓜子边逗狗玩，警犬也美滋滋地伸出猩红色的舌头舔食着熊队长手里的瓜子，队员甲背着双手叉开腿竖立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雨中的前方。
　　熊队长：“外面的注意听了，大家轮流换着值班把好路口，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
　　队员甲回头谄媚：“队长，你这一手是学智取威虎山里面抓小炉匠那一招吧？”
　　熊队长：“滚一边去”
　　
　　061 外景，大峡谷，黄昏。
　　河面上的雨点开始变小变疏直到消失，雾气渐渐散去，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从树梢射进一股股白光佛光，三个人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脚从大雾中走出来。
　　三人跌跌撞撞走到一颗大树跟前，靠着大树慢慢坐下。突然，一只兔子从他们身边跑过，齐志河顺手扔去一颗石头，兔子应声倒地，他起身捡起兔子，几下就剥了皮，接着撕下两大块肉递给李子清和梁瑞，两人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然后咬咽下第一口。
　　齐志河：“就这个条件，大家只能够生着吃，吃完了睡一觉，等后半夜再走”。
　　李子清：“真正的绿色环保食品，好吃”
　　梁瑞：“我情愿不要绿色环保”
　　刚到这里，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警犬的叫声，声音越来越大，三人顿时紧张地站立起来。
　　齐志河吞下中的肉迟疑了一下：“他们可真快，这么隐秘的小路也被他们找着了，恐怕我们沿着这条路走不下去了”。
　　梁瑞环视了一眼周围情景：“你看前面这个大转弯，即使走的通，时间也耽误不起，再说我们不一定能甩得脱他们”
　　李子清：“我刚才从后面那个坡上下来的时候仔细观察过这个峡谷的走向，这个大转盘中间没有分支，我们不用担心走错路”
　　张国军：“你看那个山势，山大沟深，就不知道能不能走得通，幸运的话甩掉了后面的人却提前掉进了沟里”
　　齐志河：“小时候我跟父亲上过那个山，山上的确无路可走，很多悬崖峭壁处只能容一人侧身紧贴石壁通过，听父亲说没有急事的人绝对不会从哪里走。但如果决定要那样走，就得从眼前这处平坦一些的河滩涉水过河，这里河面还算窄些，好像河水也不算深，再往前走，河两岸都是十几米的悬崖峭壁呐”
　　李子清：“机会对大家来说都是对等的，何况我们走在前面，我们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只能跟着我们走，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梁瑞：“对，操近道过去，我们要变被动为主动嘛”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警犬犬吠声越来越近，队员们的呐喊声渐近。大家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李子清一咬牙率先顺着山坡蹓下去，随后两人也跟着蹓了下去。
　　三人从岸边的芦苇丛里伸出头。河流汹涌咆哮着，高高的浪头撞击岩石，喷溅出白花花的泡沫。河流上面漂浮着树木等杂物。 水面有许多十分湍急的漩涡。一些杂物被漩涡吸到中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人从岸边的芦苇丛里伸出头。
　　梁瑞：“不是说河水没有这么深吗？”
　　齐志河：“你忘记了刚才那场大雨，也许等会还会更大”
　　李子清：“那我们得抓紧过河？”
　　正说着一个浪打了过来。三人瞬间变成落汤鸡。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把手拿近鼻尖使劲的嗅了嗅，李子清皱了皱眉头。再抬头看时，那两个人已经走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一截漂浮在河面顺流而下的树干撞到梁瑞的腰部，他在水里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水中，他一边保持平衡，一边嘟噜 齐志河捧了一把水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转身对落在后面的李子清：“真该死，这里味道比下流的大多了，打从前年山里有炮 声传出，这条河里的水就有这个味道了。”
　　李子清：“我对梁瑞说过，就是从4号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味，我们走的没有错，别弄丢了这条河”
　　河水已经淹到三人的齐腰处，水寒刺骨，使他们透不过气来，他们使尽全力向前走着。
　　脚下是高低不平的河床，河面的树枝木头对他们妨碍极大，因此行动十分迟缓，一步一步，摇摇晃晃。
　　他们冲过漩涡走上浅滩，但这里水流更急，脚下更滑。李子清几次差点就要摔倒。梁瑞本来身体就很虚弱，这会已经开始摇晃起来。
　　他们几乎到了河心，他们的力气快用完了，梁瑞与咆哮的激流搏斗已经得筋疲力尽，看到一块突出的大石头就要爬了过去，脚下一滑，头磕在石头上立刻晕了过去，身子随即被激流冲入水中。
　　李子清一把拽住梁瑞的衣服，但却被昏迷中的梁瑞拖入激流，齐志河赶紧上前抓住了李子清的胳膊，两人一起把梁瑞托出水面。涛涛河水中，他们挣扎着想要抓住可以支撑的木头，反被木头无情的撞击着，激流冲得他们一脸茫然，他们在水中随波逐流。
　　两人拼命让梁瑞的头露出水面。两人碰到被石头卡住的木头，拼命地伸出一只手扶住它，才算略微站稳了身子。但好景不长，木头再次被水冲走，两人几乎同时摔倒在激流里，在那一瞬间，两人将梁瑞推上刚才挡住木头的那块岩石。
　　梁瑞动了动手，随后吐出几口河水，渐渐清晰起来，激烈地喘息了一会，于是叫喊：“李大夫，齐大哥”。
　　李子清使劲扑打着水面，但力量越来越轻，他不得不随波逐流。眼看就要撞在前面不远处的巨石上。
　　齐志河受到身上衣服的拖累一直往水下坠，他拼命扑打着水面，瞅机会脱掉身上的衣服，然后游到李子清的身边，但还是晚了一点，李子清重重撞到岩石上又被反弹回来，当他再次被激流冲击将要撞击岩石的时候，齐志河使尽浑身力气扑了过去，挡在李子清和巨石中间，然后顺势把李子清推上岩石，自己的头重重地撞在岩石上，顿时晕了过去，落入水中。
　　梁瑞惊恐的看着前面不远处发生的一切，叫喊着朝下游去，终于抓住齐志河，利用河水拐弯的力量顺势冲出急流，把齐志河扶出水面，然后朝水流缓和的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