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众人慢慢向矮墙边靠近…
　　三双贼亮的眼睛。
　　李贺的眼睛扫视过来，他的眼神和三双眼睛相遇…
　　三双眼睛迅速地隐藏在矮墙那边。
　　李贺扬着手臂哑声地：“诸位年兄，有贼人盯我们的梢！”
　　众人吃惊地神色。
　　张大彻目示着：“在那里？”
　　李贺：“哎？我们大伙扑过去，把他们抓住，看清他们的庐山真面目，看 他们有何图谋不轨？”
　　众人摩拳擦掌地：“好的！”
　　李贺打了一个手势，众人一起向矮墙边扑去…
　　三个黑色人影猛地跳了起来，向前边拚命地跑了起来。
　　众人在后边追赶着：“抓贼啊！抓贼啊！”
　　
　　17，某大街小巷，夜，外。
　　三个黑影向前边狠命逃遁着…
　　李贺一行在后面拚命追撵着…
　　三个黑影跑过了条条大街和小巷…
　　李贺一行紧追不放…
　　画外音：“抓贼人呀！有贼啦—！”
　　
　　18，某死胡同，夜，外。
　　三个黑影跑了进去，旋即又跑了出来…
　　李贺一行在胡同口围堵着…
　　张大彻：“诸位年兄，这贼人竟敢盯爷们的梢？打！打他们一顿，然后报 官！”
　　李贺低喝着：“打，打了再说！”
　　众人挥舞着拳头向三个黑影扑去…
　　黑暗中众人拳打脚踢的声音和贼人的尖叫声…
　　一个黑影哀嚎着：“长吉年兄，饶命啊—！”
　　
　　19，灯光处，夜，外。
　　三个黑影蹲在地上衣衫不整地颤抖着…
　　众人气咻咻地喝骂着。
　　张大彻咬牙切齿地：“说？说？你们是那儿的贼人？为什么要盯书爷们的 梢？不说是吧？看老子不把你们小毛贼送官！”
　　三个黑影不听地叩头：“爷们饶命呀！爷们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贺在地上走动着：“啊！你们刚才哭喊着喊在下的名讳，你们是怎样认 识在下的？”
　　黑衣人甲抬起了伤痕的脸颊：“长吉兄，您不认识在下的了？”
　　张大彻举起了手臂：“妈的，长吉兄是你叫的吗？你一个贼人也配叫长吉 兄？”
　　众人笑了起来。
　　李贺拉了一下张彻的手臂：“贼也是人，你让人家把话吐出来吗？啊！”
　　那人哭泣着：“您真的不认得小人啦？”
　　李贺讥诮着：“哈哈哈，我李长吉再不济也是堂正的读书人，我怎么可结 交贼人呀？啧，啧。”
　　黑衣人乙：“长吉兄，我们是河南八府考院的年兄哇？您果真不认识 我们啦？”
　　李贺“噗”地笑了出来：“笑话？你三个小毛贼怎么可能是河南八府考院 的解头？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是和在下是年兄？啧，啧，这也太离谱了吧？”
　　黑衣人丙哭泣起来：“长吉兄，您果真不认识年弟们啦吗？他是元年兄， 他是蔡麻子，年弟是杨藩哇？”
　　李贺佯装记不起的样子“杨藩？杨藩？哎呀，那个杨藩呀？在下记不起来 了…”
　　李汉上前一把踏住杨藩：“大胆贼人，还想和我们李贺年兄太近乎？妄想？ 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你们跟在我们后边盯我们的梢到底想偷窃我们什么？不 然将你等鼠辈报官！噷！”
　　三人大呼：“在下冤枉啊！”
　　李贺一拉李汉：“哎？虽说是个贼，但好歹也是在下的故人，您 们也客气点嘛。”
　　蔡九可怜巴巴地：“长吉兄，您真的不认识我们啦？”
　　元横嬉皮笑脸地：“呵呵呵，那能呢？长吉兄是贵人多忘事？咱们有缘， 咱们有缘！”
　　李贺仰起头想了半天：“噢？原来你们三个便是那洛阳城头的鸡鸣狗盗花 花太岁？你是元二，你是蔡九，你是杨三？呵呵呵，好手呀？进京赶考还不 忘老本行哇？（他点着头）不错，不错，我们是年兄！可你们是没有进过闱 场冒名顶替的年兄哇…”
　　杨藩“噗”地笑出来：“老年兄，您终于想起我们啦？”
　　元横恶毒地向杨藩瞪了一下眼睛。
　　李贺嬉皮笑脸地：“呵呵呵，诸位年兄，我给您们说，咱们面前的三位贼 娃年兄啊，那可是大本事人？他们三个在河南府试没费一枪一刀，也没进过 闱场，就凭着大唐帝国礼部元大人的官威，就获取了河南八府考院的解头。 呵呵呵，这不进京赶考还顺手牵羊地干起了老买卖？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众人鄙夷的眼神。
　　三人垂头丧气的面孔。
　　李贺揶揄地：“哎？在下从听说三位在礼部元大人那里做阔少爷，怎么舍 得冰天雪地来追我们这些穷书生的屁股啊？我们那些散碎银两可不值得三 位觊觎的…”
　　蔡九抱着拳：“长吉兄，您冤枉我们了？兔子不吃窝边草，打死我们也不 敢对朋友、年兄们起意哇？”
　　李贺犀利的眼神：“那追我们的梢，到底还有何图谋？说！”
　　元横陪着笑脸：“嘿嘿嘿，仁兄台，自从五年前办了对不起您的事，我们 兄弟愧疚的慌，所以就决心跟您交朋友？我们在东都洛阳多次给年兄来往， 可是您硬是看不上我们兄弟，并且斥骂我们，所以我心里惧怕，所以不敢造 次叨扰。也是我们有不解之缘，天可怜见，在这京城之地碰上了年兄，但我 们不敢惊动，所以就一直跟在后边，想找个机会咱们化干戈为玉帛，这不机 会来了…”
　　李贺笑容可掬地：“真的是这样的吗？”
　　蔡九、杨藩不住地抱拳：“真的！真的！我们兄弟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李贺面孔蓦地变得狰狞起来：“一群混账东西，居然还敢跟在下提五年前 的那种龌龊之事？你们还有脸没有？啊！世上还真有你们这些厚颜无耻的东 西。想和在下交朋友，老子我还看不上你们！滚—！滚—！”
　　
　　20，张又新家，夜，内。
　　喧笑声起。
　　众人一起端起了酒觥碰在一起，然后仰脖喝了下去…
　　李贺将酒觥放在一边，脸上现出不愉之气。
　　张又新漾着眼睛：“哎？长吉兄，到家了反倒拘谨起来，嫌弃兄弟的酒菜 不好啊？”
　　李贺苦笑着摇头：“孔昭兄，您也甭劝我，在下吃喝不下，您们随意吧。”
　　张又新笑了起来：“嗨，您老兄这是什么话？我们吃您看那象什么话？要 是不合口味，让您两个嫂子重新置一案酒菜？（他动着手臂）满上，喝！喝！”
　　李贺推脱着：“孔昭兄，在下今天不想吃喝。真的！真的！”
　　张又新客气起来：“贺兄今天不开心，有烦心事？”
　　李贺嘟着嘴巴：“没有，没有！”
　　李汉扑哧笑了：“嗨，长吉兄！那要不让又新兄两房娘子出来陪您老兄喝 两觥？嫂夫人—！嫂夫人—！”
　　众人嘻哈起来…
　　张又新臊红着脸：“李汉，您干什么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陈商仰着面孔：“就是！就是！南纪兄您深更半夜唤人家娘子干啥哩。”
　　李汉做着鬼脸：“哈哈哈，我是逗孔昭兄和长吉兄乐呵乐呵？不过我和那 两位嫂夫人相熟，他们就是知道了也怪不到那去！”
　　张又新挤着眼睛：“没事没事！两位拙荆早就入被窝里了，陪不了大家喝 酒了。我也是逗逗大家。呵呵呵，咱们是不说不热闹。”
　　张大彻拍拍李贺：“长吉兄，您好象有心事？”
　　李贺漾着眼睛：“没有。”
　　沈亚之：“那怎么还这么不开心？孔昭兄府上这么好的酒菜，您老兄也不 动觥箸，大家热闹，您也束拘言笑？”
　　沈述思上下打量着：“在下看得出兄有什么心事？我是撰杂文小说的，您 瞒不了我？（他又睃了李贺一眼）”
　　李贺翕动了一下嘴唇，叹了一口气：“唉。”
　　陈商瞅着：“您老兄有什么不快就向哥们说说？孔昭兄府上也没有外人。”
　　张又新陪着笑脸：“兄弟，您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就给我们说说呀？”
　　李贺欲言又止。
　　张大彻拍拍李贺：“在下看得出，自从您在家兄府门前遇到那三个小毛贼 后，就一直不痛快。您和这三个小毛贼很相熟吗？”
　　李贺讷讷地：“不错，我们熟…”
　　沈亚之：“在下观察到兄见了那三个人就一直深恶痛绝，你们之间是不是 还有很深的背景？”
　　李汉点着箸子：“我还依稀听到那仨贼还说什么，你们都是年兄…”
　　李贺点点头：“不错，他们名义上都是大唐元和三年河南八府考院的解头 贡生，所以他们就喊我年兄…”
　　沈述思蹙着眉头：“啊？就那仨贼！怎么还是名誉上的解头？”
　　李贺苦笑着：“呵呵，这就是我们大唐学界的黑暗？他们从没有进过闱场， 冒名顶替的…”
　　张大彻：“噷噷，三个毛贼竟然还和您这大唐名士套交情？当时干脆把他 送官办了！”
　　李贺咬着嘴唇：“大彻兄，他们不是什么毛贼，他们是家有万贯的富家人。 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他们在后面跟踪我们，也不是偷窃我们什么财物， 而是在盯我们的梢，看在下都和那些大唐名士来往，将来好在学界无事生非 地造谣、诽谤我们…”
　　张大彻吃惊地：“啊？还有这等下作之事？”
　　众人面面相觑。
　　沈亚之疑惑地：“长吉兄，在下还有点不明白？那三个人好象对您毕恭毕 敬，好象真的要结交您这个朋友似地，怎会有害兄之心？”
　　李贺苦笑着：“这就让在下毛骨悚然！在洛阳城河南府试时，他们就象牛 皮癣似地缠着要和俺交朋友，多次被在下拒绝了，这次他们又在后面偷偷跟 踪我们，可怕的是他们三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沈述思嬉笑着：“您是大唐名士，成名的诗人，我们读书人谁不愿意结交 您呀？没有好奇怪的，有些读书人就是喜欢那卑躬屈膝那一套，也是情理之 中。”
　　李贺冷笑着：“噷噷噷，如果要是这样，那都可以理解，我看恐怕没有那 么简单！”
　　张大彻吃惊地：“那你们在河南府试以前相熟吗？”
　　李贺咬牙切齿地：“岂止相熟？我们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众人大惊：“啊！”
　　
　　21，［回忆］洛阳某客栈前，日，外。〔切入第二十八集第7场戏。〕
　　黎明。
　　男扮女装的薛涛、杜秋娘大惊失色地被一群人包围着…
　　书生装束的元横提鞭恶狠狠地指着两人：“你们还不还住点钱？别以为你 们是读书人，本少爷就会放过你们了！普天下一个祖师爷人多来去了，还不 还？”
　　杜秋娘尖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惊惧的泪水）”
　　元横冷笑着：“妈的！还喊救命？再喊就割了你们的舌头？（他恍着手里 鞭子）再喊，就让它和你们说话！”
　　薛涛向前跨了一步，横眉冷对地：“你敢？难道大唐就没有王法了吗？我 们住店是应该付店钱，可是我们是被人扒窃了，等我们在洛阳城借到银两后， 再还不成吗？现在我们用什么还你呀！”
　　杜秋娘哭泣着：“是你店家赶我们走的在前，我们借到钱以后再走，你都 不答应？现在我们拿什么还你呀？我们…我们落脚的地方还没哩…”
　　元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我可管不着！我们客店不是媒婆子，还管你这哪？就是媒婆子，也只能让你们娶老婆，谁还管你日后抱孩子？真是的！”
　　
　　22，张又新家，夜，内。
　　众人疑惑起来…
　　沈亚之看着李贺：“那是不是为了朋友之事，您老兄和人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