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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艺  唯美  梦幻  偷窥  虐恋

　　屋内还没有开灯。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屋内的光线并不是太暗。
　　外面的楼道传来脚步声，和一男一女小声的嬉笑。
　　脚步声来到哑巴的隔壁停住，接着是开门的声音，进了他住的隔壁。
　　显然，脚步声和嬉笑的声音打搅了哑巴。
　　哑巴厌烦地抓起枕头，狠狠捂住自己的脑袋。
　　木板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停止，哑巴扔开脑袋上的枕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哑巴站起来，来到窗前朝对面看看，紫灯笼发屋的灯还在亮着。
　　隔壁传来一种很奇怪、哑巴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声音像老家的耗子一样的悉悉莎莎，吱吱哑哑，还有“嗯，嗯”轻微的、动情的女人的呻吟。这些声音使哑巴突然感到体内产生出和见到草地上的小妖精时一样的燥热，不由自主地死死摒住呼吸。这种声音也许小妖精在草地上躺着也应该发出过，但他没听见过。
　　“隆隆”的声音传来，是运垃圾的汽车从楼下驶过，声音传至这间屋子。
　　像是有一种力量驱使哑巴不由自主地一步跨到隔起来的木板墙跟前，用耳朵尽可能地接近那种声音。
　　汽车的隆鸣声渐渐远了。
　　那种吱吱哑哑的声音变大了，隔墙的木板有节奏地“嗵、嗵”作响，“啊，啊”动情的呻吟声越来越狂，还掺进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
　　哑巴感觉有一团火不知从身体什么部位燃烧起来，这团火要比看见小妖精时的火要旺得多。烧得自己顿时如煎如熬，汗流满面，大脑“嗡嗡”直响，快爆炸了，他抽空咽下一口口水，又死死摒住呼吸。
　　隔壁的呻吟声更加嘹亮，更加疯狂，更加旁若无人地。
　　
　　21 夜。新租的屋子内。哑巴。妙净。
　　哑巴感到自己快要烧死了，身上的几个部位被烧得无约束地膨胀。就在快要烧死的那些时分，他看见小屋内突然也被映的通红。妙净驾着一团水红色云彩从天而降，在他面前轻歌曼舞，千娇百媚。哑巴顾不上多想，上前将“妙净”一把搂住，紧紧地，紧紧地贴在怀里。他感到自己有牛一样的舌头，在她让他丢魂的肌肤上没命地舔，没命地啃。然后用老虎一样的大嘴，獠牙，大口大口地吞吃了她松散的秀发，白皙的脸蛋，半睁半闭的眼睛，修长的脖颈，水红色的衣裳，连同那翘起尖儿的鞋，全都咽进了肚子里，一样也没给这世界留下。
　　隔壁的声音停止，传过来的是那女的几声软绵绵的笑和疲倦的撒娇。
　　而哑巴还在欲望中煎熬。或者说这种煎熬才刚刚开始。他伸出舌头下意识地舔舔嘴唇。
　　哑巴傻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去开了灯，往肚子里灌几口凉水，用一条湿毛巾，擦擦脸上、肚子上、背上流出的汗水。
　　哑巴从包里拿出一幅长长的空画卷，铺展在地上。
　　哑巴蹲在旁边，运笔飞快潇洒。少顷，目露春溪，双颊绯红的妙净香艳的裸体图呈现在四尺长画纸上。
　　哑巴隔窗望了紫灯笼发屋一眼。发屋的灯还亮着。
　　哑巴小心翼翼将香艳图端起来，端到床上。关上灯，他把自己全身脱光，伏在那张画纸上。
　　
　　22 日。玉脂巷。哑巴。阿颜。
　　哑巴站在紫灯笼发屋的对面，远远望着发屋的人进进出出。
　　阿颜发屋里的沙发上趴着，透过发屋的玻璃朝对面看。看见哑巴，从发屋蹦蹦跳跳跑过来。
　　阿颜（欣喜地）：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我还说抽空给你带点生意呢。走，带你玩儿去。你是不知道，通过我的宣传，你现在在我们班成偶像了。我把你给我画的像放在群里，都把她们惊呆了。都想让你画呢。你得感谢我吧？
　　哑巴微笑。
　　阿颜：哎呀，我姐都给我说了，你不是哑巴。讨厌，多累呀你这样。我早上没吃饭，走，一起吃甜筒去。我请你。
　　哑巴止步不前。
　　阿颜：成心的是不是？装逼装的太过分了吧！
　　哑巴挪动脚步。
　　阿颜的嘴角泛出甜甜的微笑。
　　
　　23 日。公园。哑巴。阿颜。
　　哑巴和阿颜分别吃一只甜筒，慢悠悠从公园的湖岸走来。
　　一颗柳树下，阿颜掏出手机。
　　阿颜（举起手机）：不要动，就这样，我发个朋友圈。
　　二人在路边的凳子上坐下。
　　阿颜：你有手机吗？
　　哑巴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个按键手机。
　　阿颜（奇怪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哑巴）：逗我玩儿呢？谁还用这东西现在？你是买不起还是专门装的？
　　阿颜伸手将手机夺过来。利索地打开手机，拿出卡，将手机扔进旁边垃圾桶。
　　哑巴一脸茫然。
　　阿颜：一会儿回去我给你一个。八成新。起码是个智能的。
　　阿颜（拿着自己的手机在手中翻看）：你看你看，这么多点赞的，还有留言。她们一致邀请你画像。就算十个人，每幅三十块，半小时你能赚三百。咋样？而且还都是美女哟！
　　阿颜朝哑巴眨一下眼，调皮地扬扬眉毛。
　　阿颜：对了。我不能老是叫你哑巴，这多不礼貌，也显得我没素质，就叫你呆子吧。呆子听起来是个外号。比哑巴强多了。
　　
　　24 日。学校操场的阴凉处。哑巴。阿颜。十名女生。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哑巴坐两块砖头，正在给她们作画。阿颜在旁边收钱。
　　阿颜：咱说好的啊。这位帅哥平时画一幅是五十块钱。这有我呢，他得给面子，打过折了，每幅三十。
　　哑巴表面上给她们画画，脑子却在幻想：每一位女生坐在他面前时，他都会站起来，攒紧拳头在这名女生的脑袋上猛砸几下。
　　
　　25 日。小屋。哑巴。阿颜。
　　哑巴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看着天花板。阿颜坐在哑巴的旁边，从背包取出一部半旧手机，嘟着嘴，样子很认真地将哑巴的电话卡装在里头，又给他登录了微信。加了很多好友。
　　阿颜见哑巴不说话，感到很无聊。四处瞅着，无意看见哑巴的枕头下面有一张白纸。阿颜将白纸拿出。哑巴始料未及，赶紧一骨碌坐起。
　　阿颜见哑巴坐起来，嘻嘻哈哈笑着跳到地中间。将纸展开。
　　纸上是哑巴那天晚上画阿颜的裸图。
　　阿颜（看着画天真地、笑眯眯地）：这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呢。快撕了快撕了。这要让人见到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哑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躺下。
　　
　　26 夜。楼顶。哑巴。
　　楼顶安静。有风。与楼下的现实生活隔了一层。
　　哑巴坐在楼顶，双头托着前额。昨晚那声音断断续续在他脑海里浮现。
　　哑巴站起来朝出口走几步，又停下来。
　　是走是留，犹豫不决。
　　
　　27 夜。楼顶。哑巴。阿颜。
　　阿颜上来楼顶。
　　阿颜：我在我姐店里看见一个人在楼顶的边缘上，果然是你。在这儿干嘛？不想活了？
　　哑巴沉默。
　　阿颜：噢。我知道了。你好歹也是个搞艺术的，需要清静。你住的大杂院很乱吧？五层楼，少说也住着三十户房客。每天叽叽喳喳，好像钻进鸟窝了。
　　哑巴面无表情。
　　阿颜：我跟你说啊，今天仔细想了想我们班的美术老师画个葡萄画只公鸡还比较拿手，要说画人，特别是画像我和我姐这样的美女，就差你远了。哎，要不我给你说说，你来我们班教美术吧。不把我们班的男生们嫉妒死才怪！
　　哑巴心里在想：已接近深夜。如果那对男女今晚还要，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哑巴很期待，却又很害怕。
　　犹豫了很久，哑巴不顾阿颜的喋喋不休，自己走下楼顶。
　　阿颜（大叫）：哎，你有病啊！讨厌得有点不要脸了！我被你气得不想活了！你听，我跳楼了啊！讨厌，人家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贴你的冷屁股。太过分了你！（阿颜随即乐起来）不过没关系，这才叫个性。嘻嘻。
　　
　　28 夜。屋内。哑巴。
　　哑巴手捏团扇靠着床腿坐着，隔壁依旧和昨晚一样。传来一阵嗯嗯呀呀的声音。一阵狂烈的暴风骤雨过后，哑巴在这屋听得喘着粗气，将团扇紧紧贴在胸口。
　　
　　29 日。小屋。哑巴。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哑巴靠着床腿酣睡。床上放着手机。
　　手机有阿颜的微信留言：呆子，我今天高中同学聚会，明天陪你玩儿。
　　
　　30 日。雨。小屋。哑巴。
　　哑巴隔窗望着对面的紫灯笼发屋。确定没有了顾客，转身下楼。
　　
　　31 日。雨。紫灯笼发屋对面的大街。哑巴。
　　哑巴望着发屋，朝发屋走几步又返回来，像是要下什么决心似的。如此徘徊多次。
　　哑巴望望旁边的小酒馆。
　　
　　32 日。小酒馆内。哑巴。
　　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碟水煮花生米和三瓶啤酒。桌子旁边坐着哑巴。
　　哑巴用开瓶器将啤酒打开，吹喇叭式往肚子里灌。
　　少顷，三瓶啤酒全部成了空瓶子。哑巴脸色发红，醉眼惺忪，打着饱嗝儿。
　　哑巴走路有点摇晃，从小酒馆出来。
　　
　　33 日。雨。紫灯笼发屋。哑巴。妙净。
　　哑巴坐在发屋的沙发上。妙净在理发椅子上坐着，转过身和哑巴说话。
　　妙净：你喝酒了？
　　哑巴（带着点野蛮的气势，翘起二郎腿）：是啊。平生第一次喝酒。不好喝。
　　妙净：不好喝你喝那么多。
　　哑巴（神秘地笑笑）：一会儿有事。
　　妙净：除了画画你能有什么事儿？
　　哑巴：等会儿告诉你还不行？小妖精姐姐！
　　妙净：你是不是和阿颜一样，都是放暑假了？
　　哑巴：小妖精姐姐，我想让你踩两脚。我出钱的。
　　妙净：怎么，画画累了。
　　哑巴：有点。主要是我想让你踩两脚。
　　妙净抿嘴笑笑。站起身，推开里屋的门。
　　哑巴跟着进去。
　　
　　34 日。按摩室。哑巴。妙净。
　　因阴雨天的关系，按摩室光线很暗。妙净开了灯，四面挂着水红色的吊帘，地上放着两张按摩床，床单、灯光连同妙净的脸蛋也是水红色。空气也被水红色渲染，飘荡着暧昧。
　　墙的上角装着一个空调，正在向整个洞中喷洒着清凉。
　　哑巴爬在了按摩床上，四肢拘谨地卷缩着，牙齿紧张得打着响，仿佛身下不是软绵绵的床，而是一张宰猪的案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