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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艺  唯美  梦幻  偷窥  虐恋

　　哑巴自己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床跟前，坐下。
　　阿颜：先说第一件哦。我姐每天晚上总是到了十二点才走。她走以后，总是留下我给她看门儿。
　　阿颜刚说到这儿，躺在床上的哑巴盯着阿颜看。
　　阿颜：我每天在她的店里住，不关灯，害怕得睡不着。昨晚不光是没关灯，门都忘关了，结果就有醉鬼进来理发，吓死我了。亏了这醉鬼后面还有一个没醉的把他拖走了，要不然我就被强奸了。我真想跑上来叫你下去跟我作伴。
　　哑巴痛苦地望着天花板。
　　阿颜（走过来也坐床上）：这第二件事情呢，对你每天这副怂样是有帮助的。明天我有个同学生日，要聚会。我想让你去。
　　哑巴面无表情。
　　阿颜（俯下身对着哑巴的耳朵悄悄地）：他们都有男朋友呢。我想让你冒充我的男朋友挣个面子。况且你现在可是她们的偶像哦。你知道什么是男朋友吗你？
　　哑巴扭头看着阿颜。
　　阿颜（笑）：就知道你是装。一听就来劲儿了，是吧？
　　哑巴转过头不再理她。
　　阿颜：我今天没事，一整天都是空闲的。先带你去买一身衣服。一来要和我明天穿的裙子要般配。二来呢，算是对你的报酬。别太高兴啊，我很穷，要买也是便宜货。
　　
　　43 日。大街。哑巴。阿颜。
　　阿颜在前面走，哑巴在后面跟着。阿颜一会儿就返回来拉住哑巴走几步。
　　二人在地摊上试衣服，不合适，放下，又去了下一个地摊。
　　
　　44 日。公园的小树林。哑巴。阿颜。
　　二人坐在小树林里的石头上。阿颜吃着零食。哑巴在发呆。
　　阿颜（边吃边说）：你今天花了三百吧。先记着啊，以后有了还你。
　　哑巴白了阿颜一眼。
　　阿颜：看什么看？你好歹是个艺术家，画笔一挥每天还能赚几个，我一个穷学生上哪儿拿去？
　　哑巴沉默。
　　阿颜：怎么了？我好歹也是位美女吧？给你当两天的女朋友呢，花三百块钱还亏呀？况且三十块钱还给你买了件背心呢！
　　哑巴：我给你说件事。
　　阿颜吓得将手中的零食袋子掉落，自己蹦了起来。
　　阿颜（惊讶地）：啊呀呀呀呀！你说一句比鬼说一句还恐怖呢！
　　哑巴：你听不听？
　　阿颜（喜笑颜开地坐下，捡起地上的零食袋，继续吃）：听，当然听了。
　　哑巴：事先申明。有点少儿不宜。
　　阿颜：我是少儿吗？
　　哑巴：虽然是两天的男朋友，但我不想骗你。我原来心里是喜欢你姐的。
　　阿颜被呛得咳嗽几声，满脸惊诧，停住进食，嘴角满是零食的粉末，翻起白眼珠慢慢扭过头盯着哑巴。
　　阿颜（无意识地）：变态。
　　哑巴：从昨晚开始我已经不喜欢了。
　　阿颜：昨晚你把她睡了？
　　哑巴（冷冷地）：不是。是我看见她被别人睡了。
　　阿颜（倒吸一口凉气）：在哪儿？你怎么不叫我也看看呀！
　　哑巴：没来得及。
　　阿颜：嘻嘻。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吗？
　　哑巴：不是。是在我心里有一个结。
　　阿颜：说吧，我给你解。就算是个死扣我也能解开。
　　哑巴（望着阿颜）：我是认真的。
　　阿颜：我也没跟你玩虚的呀！
　　哑巴：我天生性格孤僻，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十四岁那年，我上初二。有一天下午放了学，我和一个同学不知道因为一点什么事打了起来。我揍得他鼻青脸肿，满嘴流血。完了，我怕他叫人打我，就朝着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跑。树林很茂密，有点野性的感觉。我在树林里呆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想着从树林里出来。从树林里出来的路上，我发现了那无可比拟的一幕。在一块草地上，一位女子被一个男的脱了个精光。女的非常非常漂亮，闭着眼，身下垫着白底红花的衣服，躺在草地上，那男的也脱光了，在她身上趴着。那时，晚霞即将落尽，余晖将整个树林照得绯红，梦境一般的美丽。绿茸茸的草地上盛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晚霞照映在女子的身上，脸上，朦朦胧胧，妩媚，妖娆。
　　哑巴停下看看阿颜。
　　阿颜瞪着清纯干净的大眼睛看着哑巴。
　　阿颜：他们在干嘛？
　　哑巴：我离着他们有五六米远，在一棵大树后面藏着，他们没发现。当时我浑身一下子变得燥热，从未有过的感觉，把我的腿脚吸住了，迈不开步。整个过程被我看了个遍。从此，这一幕就深深地镶嵌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我看过的最美的画面，最最让我向往的一幕。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梦见这一幕，想那个躺在草地上好像死过去了一般的女子。我心里感觉，那女子就不是一个凡人，但也不是仙女。凡人没有那么完美，仙女也没有那么带着人间的烟火气息。我在心里暗暗称作她为小妖精。想象着脱去她衣服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我。从那以后，我越发孤僻。每次想起那一幕，想起小妖精，既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煎熬。我好希望将那一幕还原，让那个小妖精躺在那里让我多看几次。渐渐地，我开始学着将那一幕用笔画出来。画呀画呀，不知一个人画了多久，也没有将那一幕还原，倒让我练出了一手画画的技术，特别是画美女。自从有了画画这个精神上的寄托，我比较以前，也不再孤僻。渐渐地，我对那一幕，对小妖精的痴迷也慢慢淡化。不，不是淡化，而是转移到另外一种幻境中，转移到那些让我给她们画画的女子身上。尤其是我特别享受看着美女坐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任凭我脑子里产生无尽的绮色的幻想。想归想，我从未做过过分的事儿，幻想才是我特别享受的过程。
　　阿颜（右手的四根手尖放在双唇之间，愣愣地）：你的思想好变态呀。
　　哑巴：我也能感觉到自己有点不正常。
　　阿颜：要我说呢，你也不用太觉得自己变态，每个人都一样。别看我这么清纯的学生，见了大长腿欧巴帅哥照样两眼放光。脑子里有时也出现和人家在一起的幻想。只是没有你严重而已。
　　哑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姐吗？因为，在林子里躺着那个女的，和你姐妙净的模样非常相像。在没人画画的时候，我的幻想中，仍然只有小妖精一个人。直到那一晚你姐替你来送钱，我惊呆了，这辈子还能见到让我无数次灵魂出窍的女人。（哑巴的声音变得喃喃地）这四年之中，这个虚幻的小妖精好像把我掏空了一般。就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她又飘然落在我身边，而且离我那么近，还给我理发，和我说话，给我踩背。我听过她动情的呻吟，看到过她腿上那一颗樱桃般的胎记，看过她画了刀马旦脸谱另外一种风情，承受过她给我难以承受的一切。你姐，妙净，就是那个小妖精。
　　阿颜：说来说去，这事儿也简单。你不就是纠结在一个梦中吗？人们说在梦中咬一口是不会疼的。我咬你一口试试。
　　阿颜说着捧起哑巴的手臂就咬。
　　哑巴疼得直咧嘴。
　　阿颜（咯咯地笑）：梦醒了吧？好了，一切从头开始。
　　哑巴低头看着手臂上阿颜留下的两行牙印。
　　阿颜（突然想起什么，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大，用手捂住嘴）：啊！我让你画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乱想了？
　　哑巴笑笑。
　　阿颜（揪住哑巴的衣领，使劲儿摇晃）：你个变态，倒是说说怎么个糟践我了你！
　　哑巴：想听吗？
　　阿颜（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听。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向小树林，洒在阿颜的身上。
　　哑巴（出神地望着阿颜）：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和那天那个小妖精一样。
　　阿颜（愣了一下，随即便用手打哑巴）：让你一样，让你一样，你个死变态。
　　哑巴：好了好了。开玩笑而已。你差人家远呢。
　　阿颜（又是愣了一下，接着用手乱打哑巴）：你才差得远，我哪一点差了！？
　　哑巴：行了，花了我那么多钱还又打又咬的。
　　
　　45 日。夕阳。小树林。哑巴。阿颜。
　　夕阳下，二人在小树林之间的石径上慢慢走着。传来二人的对话。
　　阿颜：我提议你应该好好学学画画。我们美术老师是有名的画家，办好几次画展了。他开有一个培训机构。想去的话，我给你说说。
　　哑巴：我没钱。
　　阿颜：钱的事儿你不用愁，我供你。
　　哑巴：快拉倒吧你。
　　阿颜：嘻嘻。自己供自己也行。你不是对夕阳情有独钟吗？就从画夕阳开始。
　　哑巴：咱现在要去哪儿？
　　阿颜：先带你走出小树林啊。
　　哑巴：我有点饿。
　　阿颜：身上还有多钱？
　　哑巴：不多了，几十块大概。
　　阿颜：那一人买一个烧饼吧。
　　
　　46 夜。紫灯笼发屋。妙净。
　　发屋内没有客人，只有妙净一人穿着一身素气的裙子，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妙净打开微信朋友圈，翻着翻着，看见阿颜在朋友圈发的照片。照片上哑巴和阿颜都在灿烂地笑。
　　妙净抬头看看墙壁上挂着哑巴为自己作的画，失落地看了一会儿，无奈地笑笑。
　　
　　47 夜。公园排椅。哑巴。阿颜。
　　二人挨着坐着。
　　哑巴：我又饿了。
　　阿颜（脱了鞋，将脚伸在哑巴面前）：给，啃啃吧。除了这个没其它了。
　　哑巴盯着阿颜的脚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抓住就往嘴里送。
　　阿颜笑着大叫着赶紧使劲儿抽回来。从包里拿出两个烧饼。
　　阿颜（声音柔柔地）：身边时常有一个人陪伴，这种感觉好吗？
　　哑巴（眼中充满感激，用劲点点头）：嗯！
　　阿颜笑笑。
　　
　　48 夜。小屋。
　　妙净的声音又准时响起。小屋内除了简单的家具和两个画架，显得空荡荡的。主人已不在屋内。
　　
　　49 夜。楼道。一群男房客。
　　楼道内，男房客大概有七八人聚在妙净的门口，弓着腰，伸着头，将耳朵贴在木板墙上强烈地偷听。
　　
　　50 夜。公园排椅。哑巴。阿颜。
　　哑巴（望着夜空中的星辰）：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的夜晚错过这美妙的夜空了。
　　阿颜：那我今晚就在这里陪你看个够。我只管睡，你只管看。
　　阿颜轻轻将脑袋歪在哑巴的肩膀上。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