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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6/10/26 修改:2016/10/28
校园 小说
乌河镇
五月荷 [山西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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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6-B-07096】


        俊杰  溶秀  乌河    缱绻      

  第八章 杨家妯娌胡调侃
  溶秀一大早起来去大爷家看过大爷,来到十字街时,见高俊杰站在那儿等着。溶秀心里不好意思,对他笑笑欠意说:“我去大爷家看了看,让你等久了吧?”
  高俊杰说:“大爷好些了吗?”
  “两鬓都陷下去了,瘦的没个人形!我去时只挣扎着睁了两回眼睛,干瞪着说不出话来,他不知能不能好了。”
  “你跟你大爷这么亲么?”
  “你不知道的,我自小没了父亲,大爷待我亲同父亲。”
  高俊杰见溶秀说话时面含了凄色忙转问她:“你没吃饭吧?”就向一旁买来一只烤红薯递给她。
  溶秀忙挡了说:“我不吃,我不饿。”
  高俊杰说:“女孩子当着人面吃东西害羞,是吗?”于是把一个红薯掰了两半给她说:“来,你学着我吃。”
  溶秀笑说:“吃东西还要学吗?”
  车要启动时,溶秀才上车坐在车窗旁,高俊杰帮她把窗户打开,急切地问:“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溶秀嗔他一眼说:“也许几个月,也许半年吧。”
  高俊杰迷惑说:“这么长?你大爷不是还病着吗?……”
  高俊杰想再说什么时,车已经远去了,便向镇政府大门走去。
  这里,溶秀妈眼看着溶秀要走,明知强留不住,却又忍不住流了一阵子泪害起了头疼病。
  来旺叔给老婆捋了捋额头,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看着老婆子脸上有了些喜色气,这才叫了老婆和自己来院子里切干草。来旺叔把干谷草从西平房里抱出来搁在切草刀前拿起了刀把,溶秀妈把干草分了一小把入进刀截。来旺叔一刀一刀地切着,老婆子裹巴利索一把一把地入进,嚓嚓嚓和谐而沁人心脾的节奏,由劳动而轻捷的身体愉悦把她的烦恼驱散走了。来旺叔把一上午切的干草倒回平房里给毛驴添了草料,溶秀妈赶着做好了莜面推窝窝,来旺叔又叫了老婆子,把用炕炕干的谷子和晒干的玉茭灌了口袋装了平车。他匆匆忙忙的吃过了饭,套起毛驴赶着去粮站交公粮。来旺叔来时交粮的排队已排到了大门口,等到天擦黑时才轮到了他,验粮的验过后说玉茭子不行水分大,来旺叔交过谷子把玉茭子拉了回来。晒了两天来旺叔又套了毛驴车去交粮。他扛着口袋上梯子才刚上到了半截崴了一下摔在了地上,在一旁等侯着交粮的人纷纷过来把他搀扶起来帮着他把玉茭扛进了粮仓。来旺叔结算了粮款赶着毛驴车回到家里,一下车脚一踩地觉着左脚后跟钻心地疼,脱去鞋袜一看整个脚都肿了。溶秀妈叫了得明背了上医院拍了个片子,脚后跟的骨头上震裂了一道缝。医生给开了些药说回去保养吧。他们回到家里溶秀妈才把来旺叔扶上炕躺下,狗娃哭着跑来说:“爷爷死了。”
  溶秀妈对来旺说:“你就别过去了。”
  “大哥还能有几回?就这一回了!”遂忙着下地找鞋穿。
  溶秀妈叫得明把来旺背到了他家。来旺和杨三顺一阵忙乱,给大顺子穿戴妥帖安放在门板上蒙了苫面纸盖上被子。杨三顺打发狗娃去叫人,吩咐光明去置办些孝布等物。来旺一拐一瘸地贴了门孝,做了捣头粥咬牙饼子给死人贡上。
  溶秀妈过来时见光明正要上街,托他先给溶秀拍封电报让她赶紧回来。
  溶秀妈、胖三婶和得喜老婆还有几个本家老婆把孝衣孝帽缝完,吃过午饭后,就开始各自回家。胖三婶左手吞在袖管直直的抢着先回去了。下午,三顺子整理大哥的遗物时发现他的那杆子银锅子玉嘴子烟袋找不着了。老婆们都不敢啃气心里却有些明白了胖三婶的公干。溶秀直到第二天晚上烧黄昏纸时也没有回来。溶秀妈害怕三妯娌揶揄她,悄悄地把溶秀的孝衣收了起来。溶秀妈白日里忙着操持大伯子的丧事,夜里回去却睡不着觉了。到了第五天,众亲戚来吊孝时,溶秀妈的心里不但忐忑不安,而且也十分孤寂起来。大伯子灵前跪着的子侄男女,除了得明和狗娃,都是老三家的:依序为明凤,光明,明秀。俊华新婚忌讳白事回了娘家不在此列。三闺女明慧也穿白戴白的领着两个小外甥在院子里玩耍。
  溶秀妈越看越恓惶,不由悲从心生泪自涌出,夹在吊孝的女亲眷中哭了一场。溶秀妈从凳子上站起来,见三妯娌里胖三嫂直冲着她看,赶紧低了头想避开她去。但胖三嫂却不放开她说:“二嫂呀,我说你值也不值,哭也没个够?可别死了个大伯子倒把你伤心的立马给熬倒了!”说着她随把两条肉胳膊搭在德喜老婆的后肩上压了,又说:“你喜婶子,你说是也不是?”
  德喜老婆见胖三嫂往进牵扯她,再者胖嫂压的她也真够有些吃不消,就往开挪着身子说:“胖嫂,我说咱可别尽顾了说人,先看看自己有没有缺点!”
  胖三嫂说:“缺点?我自己可看不出来,但却专门会给别人挑刺!”接着又转向溶秀妈说:“二嫂,你不理我,你的心事我也知道,都是叫你那个宝贝闺女作践的!从小呀拿针捏线的也怕使着她,那里像咱们那一伙贱娃子,拉扯了大的拉扯小的,明凤临上轿子还得把三丫丫给哄得睡着了哪!”
  德喜老婆看不过去说:“胖嫂,你老嫂子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差了些?我记得你明凤出嫁时,不是挑着担子垫了一上午河滩,中午就在工地上典了礼吗?再说,那个年代,又哪来的什么轿子哄人?”
  胖三嫂两只肥巴掌拍在一起:“咳!不是你喜婶子提醒,我哪还有个记性!那时的人呀真是受罪,比也不想比了。咱只说明秀吧跟溶秀同年同岁的,她啥活不干呀?反正弟兄们共事就这样,我娃们给他大爷守灵伴孝的也没得着一分钱好,溶秀她大爷活着时偏的厉害,现在呢却假眉三道的躲起来不露面了。”
  温顺的明秀见二大娘被妈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堪,眼睛不觉涌出泪来,就赶紧走开了。
  光明走过来听着妈扯的不是事,脸上有些搁不住就喝她一声:“妈,你要还有话就回咱家去说。”
  胖三嫂被激怒了:“呸!胳膊肘往外拐。天底下倒有娘为儿女争面子,儿女却像了外人,真是白白地养大了些畜牲……”
  “还嚷!还嚷!你再叫唤,看我不倒拉脚拐把你掼在井里头!”杨三顺瞰她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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