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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仨女人一台戏

　　练：人们都叫我老练，娘们场里叫我练蛋。
　　高：老练。性……
　　练：纯粹的女人。（斜愣钱）不像有的连性别都不知。（问）要不要检验检验？
　　高：不，不检验。
　　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
　　高：对对，是标准。年龄？
　　练：60。
　　高：学历？
　　练：小学二年级。
　　高：政治面貌？
　　练：没面貌。
　　高：职业？
　　练：没职业。
　　高：怎讲？
　　练：以前种地是农民，一份责任田被俩媳妇瓜分。游民。
　　高：几口人？
　　练：俩儿俩媳妇，有孙儿有孙女。
　　高：幸福美满。
　　练：美满不幸福。
　　高：您不在家抱孙子来这干啥？
　　练：抱老头。
　　高：天伦之乐您不享？
　　练：我说他大哥，你饱汉子不知饿寡妇饥。两栋小楼我沾不上边，村头搭一个小茅庵，不小心大火烧干。衣食住行无人管，你不知俺多孤单 （拭泪）
　　高：对不起，惹您伤心了。婚姻？
　　练：结过三次死了俩。
　　高：还剩一个。
　　练：货不好，退啦。
　　高：怎么退了？
　　练：丈夫是墙上的泥坯，旧的去了换新的。他比我还好吃懒做，只有退货。
　　高：地址？
　　练：是说死了的还是退货的？
　　高：太复杂，不说了。
　　练：理解万岁。
　　高：谈谈您的动机。
　　练：做好他的护理员，吃穿不让他作难。
　　高：他比您大，您不嫌弃？
　　练：要吃还是大鲤鱼，要嫁还是大女婿。大老头子——小娇妻，幸福生活甜如蜜。男大10岁不显，（斜愣钱）女大3岁——扎眼。
　　高：老练。下一个。
　　凡：凡。
　　高：哪个凡？
　　凡：平凡又非凡，凡是、但凡又大凡。
　　高：有点文采。性别？
　　凡：女。不像她们让你实践，低级趣味叫你为难。
　　高：谢谢。年龄？
　　凡：66。
　　高：赵老师也是66啊。
　　年：对，66。农历6月6。
　　凡：哎呀！年，咱俩一天出生？
　　年：俗语说，同年不同月，同月死娘家爹。
　　凡：死不了。
　　高：为什么？
　　凡：死过了。
　　高：政治面貌？
　　凡：中国共产党党员！
　　高：噢？无上光荣。啥时入的党？
　　凡：23岁那一年。
　　高：哎，在那个年代，您是怎样光荣的？
　　凡：平凡！我下到井里救上来一头牛，进了公社讲用团。支部大会党员手一举，就光荣了。
　　高：值得骄傲。
　　凡：没什么骄傲。人凭什么要骄傲，骄傲过去，就是对现在不满意；骄傲自己的过去，就是自己现在没努力！
　　高：平凡。平凡中昭示着境界的高尚，精神的伟大！
　　凡：感想，感想而已。
　　高：学历？
　　凡：初中毕业。
　　高：婚姻？
　　凡：日前单身。
　　高：没结过婚？
　　凡：刚结婚，丈夫修水库，死在了塌方下。
　　高：现在生活怎样？
　　凡：很好，我享受五保。吃穿有保障，看病全报销。有点小活，邻里关照，村里照顾很周到。
　　高：有啥爱好？
　　凡：养鸡种菜，打扫街道，组织伙伴，打打腰鼓，做做体操，孤儿寡母，义务照料。新闻大事，宣传报道，社会调研，提案上交。整天满庄跑，生活很逍遥。
　　高：敬佩！您的动机？
　　凡：我想请年到我家做伴，我做他的拐棍他做我的伞。
　　高：为啥？
　　凡：我抚养的孤儿已经有两个读了大学，还有一个需要左右脑开发，我想请他当教员，你看中不中？
　　高：中。
　　凡：只怕给他增加负担，惹他烦恼。
　　年：知识老年下乡，我还真没想好。
　　凡：（向年）不勉强，请你斟酌推敲。
　　高：下面知识测验，请赵老师命题。
　　年：第一轮简答题。一号请听题，冬至过后该啥节气？
　　钱：阳历年。
　　年：错。二号请听题，夏至过后是啥节气？
　　练：头伏。
　　年：错。三号请听题，寒露过后是啥节气？
　　凡：霜降。
　　年：正确。
　　高：第一轮3号胜出！
　　年：下面抢答题。请听题，八月十五人们都要吃什么？
　　钱：月饼。
　　年：正确。请听题，端午节……
　　练：（挡开凡）粽子。
　　高：正确。
　　年：冬至……
　　练：（伸手捂住钱嘴）饺子。
　　〔钱推练。
　　年：正确。
　　高：第二轮2号胜出。
　　年：动物知识小测验，请听题，小花狗每只脚有几个脚趾？
　　练：（举手）4个。
　　年：错。请听题，小兔子每只脚有几个脚趾？
　　钱：（举手）5个。
　　年：错。请听题，老鼠每只脚有几个脚趾？
　　年：（看）没人举手？一号。
　　钱：（摇头）
　　年：二号？
　　练：（摇头）我怕老鼠。
　　凡：前脚4，后脚5。
　　高：正确，第三轮3号胜出！
　　练：没什么了不起，提前复习一个月我也会。
　　高：测验结束，下面请答辩。你们是同一命题，第一题，假如我被选中。
　　钱：（站起）假如我被选中，保他健康长寿多活几十年。他多活一年就能多挣好几万（坐下）
　　练：（站起）假如我被选中，帮他重燃青春火焰。帮他掌控家庭权利（坐下）
　　凡：（站起）假如我被选中，立即与他研究施教方案。甜也伴，苦也伴，福也伴，累也伴，绝对做好自己的一半（坐下）
　　高：好。请听第二题，假如丈夫死在了您前头，您该怎么办？
　　钱：假……不能假如，假如了去哪挣钱？
　　高：比方说。
　　钱：没问题，继承有财产。有山靠山，没山独担（右手握拳竖立）
　　练：我已经经受了生与死的严峻考验，单身生活自然习惯（嘿嘿嘿笑），心理有准备，说不定还有人征婚相伴。
　　凡：假如他早了，我会选一个尚好的盒子把他的骨灰盛殓，逢年过节给他上香送钱，求他庇佑天下儿女幸福平安。再把他的遗产捐赠慈善，让他那教师无私奉献的精神永现。
　　〔年到桌前取二红包装钱。
　　高：最后每人一句话，假如落选了怎么办。
　　钱：落选的没有，明天就跟他拜天地。
　　练：凭我魅力，竞争第一，占领高地。
　　凡：倒拉牛，请大年回归广阔天地。
　　高：我要的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钱：我死心塌地。
　　练：我实在心急。
　　凡：我诚心诚意。
　　高：你们都嫁赵老师？
　　钱：
　　练：对啊！
　　凡：
　　高：不行！请赵老师拍板定案。
　　年：（递红包给高）去留取舍由我来断。党员留下，其她再见！
　　钱：（站起，愤愤地）党员双凤眼？无情无义，赔我精神损失费。
　　练：（站起，愤愤地）小三儿多俩奶？薄情寡义，赔我老青春损失费。
　　年：生意不成仁义在，每人红包一个，礼金300。劝姐妹不要有失落感，我这还有一个调研，城里还有鳏男83。
　　钱：不稀罕！
　　练：对，不稀罕！
　　高：二位阿姨，请接红包（双手递）
　　钱：（想打掉又快速抓过）不要白不要。
　　练：要了白要（抓过红包）
　　练：（悻悻地拉着钱的手）老大，咱们活要活个有尊严！
　　钱：对！尊严！
　　练：昂首挺胸，迈起方步，预备——走（伴军歌乐曲532111117615……）
　　〔练、钱手挽手迈方步向门口走去。
　　高：阿姨再见！
　　练：（到门口转身）年，等俺考虑好了，来做保姆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