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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村  人性  爱情  友情  拼搏  奋斗

　　江雨站起来，得意的端起胳膊，手心朝下攥紧拳头，使劲往后扥了两下：“哎！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啊！没想到来了一个大救星！”
　　曹义：“江雨，你想过了吗？咱们的砖厂，一起步就得万八千的，还得非常简陋。”
　　江雨点头：“你走后，曹阳给我看了你的日记本，上面的计划跟我想的基本一致。就是没提技术方面怎么办？其实技术问题，也有了初步的安排，原先我以为八字还没一撇呐，就没跟你说。烧砖师傅我爸和萧叔打算让咱俩去请，当年修建这座砖窑的宫大爷，老人家今年六十岁，身体很好，还热心肠。眼下他能帮助咱们修补砖窑，而且懂得烧砖的技术。至于各项经费的需要，我早就考虑过，就是没跟你说，因为我怕支出大，你着急，还兴灰心。我看到你日记本上的计划，心里特别舒畅，真没想到不论哪一方面，你都是二哥呀……”
　　曹义：别语无论持了！这都是逼出来的。你说各项经费的需要，你都考虑过了，那你就说说，我想听听你是咋安排的？”
　　江雨：“首先得盖一座简易房，供员工们午间吃饭、休息，或者雨天避雨了，必要时夜里还得用人打更，不然烧出转来，那里离人家那么远，夜里不都得让别人拉跑哇。其次就是返土的三轮车必须得买，带翻斗的得四五千块钱。再就是燃料，劈材和煤一时也不能短缺。更主要的是员工们的开资，那是一天都不能拖延，否则就调动不起人来。而且砖一出窑，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买转的人返不回现钱来，但我们还得营业，这是必须得筹备的。什么苫砖的砖披子呀，制砖的各种工具等等都没算，没有一万块钱，咱们就开不了业。我哪敢对你说呀？我怕你上火。只想等我弄来钱时再跟你说了。没曾想关键的时刻，老爸就来个雪中送炭！”他回头看着曹义正微微笑，又：“哎！曹义，老爸走的前两天，你领着老爸去了咱们的承包林，又到了咱们的砖窑，一路上你都跟老爸说了些什么呀？竟然使你们父子，开怀大笑，以至当天晚上，老爸就执意不让你去林场了？”
　　曹义：“这都是曹阳告诉你的吧？这小丫头，更心细！当时她就挑我一理。那我就告诉你，不然你们总觉得莫名其妙。”
　　（入画）
　　3、一望无际的西沙丘 外 日
　　新栽的杨树苗，已经放出了杏核大的嫩叶，随风忽悠忽悠的摆动着。
　　曹义、曹汉中骑着一台摩托，穿过了防风林，来到了西沙丘边上，站下了。父子俩下了摩托。
　　曹汉中兴奋的：“呵！好一片幼苗哇！是今年栽的吗？”
　　曹义：“是呀！爸，这都是我和江雨俩承包的林地，共是一千公顷，计划三年栽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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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春栽了四万多棵。出了这个，我们俩还承包了四孔破旧砖窑，准备补修、扩建，以小见大，将来开一个标准的大规模的砖厂。因为资金短缺，还没开始维修，江雨正准备出去弄钱，可是他身体不适，一直没出去。”
　　曹汉中笑眯眯的遥望沙丘：“哎呀！你们俩承包这么大的两项产业，野心不小哇！”
　　曹义：“爸！看您说的，什么野心呐？我们是红心！”
　　曹汉中仍然笑眯眯的望着远方：“咱不说这样的漂亮话，这时候的人哪，一有钱，就变心了！”
　　“哈哈哈！”曹义爽朗的笑：“爸！您放心吧！你儿子有多大的钱，也不会变心的！”
　　父子俩步行，谈笑风声的向沙丘里走去。
　　曹义：“爸，我太了解江雨了，他非常有创业能力，而且赤胆忠心。我们俩一直情同手足，他当兵回来，发现我已走上了不归之路，就抱我痛哭一场，真心实义的说‘ 早知道你这样，我宁肯不去当兵。”于是他放弃了城里的优越工作，拒绝了人事局副局长的女儿向他求婚。理由就是，在农村创业是他由久以来的心愿，其实我知道，他完全是为了我呀！他尽心竭力的，想通过改变环境，从而改变我的心态……”
　　曹汉中：“可是他费劲了心力，你却弃他而去。这太不仁德了，对吧？”
　　曹义：“爸，您……”
　　曹汉中：“别说了，爸爸全明白！说了半天你让我知道了，你的性格和爸爸年轻时很相似，几乎是同一个人。其实这几天我就改变了主意，不打算让你去林场了。因为我看思家对你比对他爸亲，他爸走了他不在乎，你要一走，他转磨磨的找，真要我把你带走的话，不得把孩子想坏呀？而且你要离开这个家，他们真就失去了主心骨。现在随着生活的高调，世态也复杂起来，不像你们刚来时那么单一了。你哥他们独门过日子，爸爸不放心。尤其是今天我看了你们的产业，又听你讲了江雨对你的态度，我就更不能让你去了。常言说的好，有恩不报非君子，咱爷们哪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行之不义呐？这次我来，带来一万块钱，是准备给你娶媳妇用的，看来一时也用不上了，你们就用它创业吧。等以后你结婚，爸爸再给你拿钱。”
　　曹义的眼睛湿润了：“爸！”他站在爸爸的面前，双手抱住爸爸的手激动的：“爸，不管您让不让我跟您去，明天咱们必须到市里的大医院，给您的身体做一次全面的检查。走！回家！”
　　父子俩上了摩托，边说边笑的奔驰在幽延小道上。
　　曹义：“爸！你不让我去林场，在我哥嫂那里，就通不过去。因为他们铁了心，让我跟您去，不然他们不放心！”
　　曹汉中：“他们不放心哪？那你要去了，我还不放心呐！你想啊！这块这么大一堆事，你人去了，心能去吗？那你可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了。不论哪一天你给我封金、挂印，来个千里走单骑，找你大哥去了，我老曹头不是人去楼空吗？我可不上你的当！”
　　曹义：“哈哈哈！哈哈哈！您这位老曹操，原来还是怕受骗啊！”
　　（出画）
　　“哈哈哈！哈哈哈！”江雨大笑：“这老爷子，太风趣了，有意思！”
　　曹义：“逗吧？你说我能不笑吗？现在想起来我还隐不住笑呐。可是你猜曹阳说个啥：
　　（镜头返回现场）
　　曹阳一推房门：‘哎哟！啥事让我二哥这么开心啊？好多年没听到我二哥这么爽朗的笑声了，还是老爸有面子哟！我们用那么多的办法，都没求得我二哥的开心一笑，真是莫名其妙。’”
　　
　　4、齐人高的庄稼，溢漫了大地 外 日 -4-
　　好多地块的地头都放着装着化肥的袋子。人们拎着装化肥的小斗，此出彼进的来回给玉米追肥。
　　村里的高音喇叭，传出了贾成山急促的声音：“喂！喂喂！各家注意了啊！没追肥的，赶快想办法追肥啊！在七月十号以前必须把化肥追到地里，否则影响了乡里的八千万工程，你负责啊！春天让你们预购化肥，你们不听，怕受骗！现在咋样？买不着了，哈？但是买不着，生！你也得给我生出来！不然到秋减产，我按比例罚你……”
　　5、大街上 外 日
　　来回走的行人，凑到一起。
　　男 甲：“别听他放屁，到秋减产罚谁呀？国家没有化肥你怨谁呀？我还没处诉苦去哪！”
　　男 乙：“乡里的八千万工程，各村都有指标，达不到处理他们。没看都红眼了吗？”
　　女 甲：“红眼也不行啊，生化肥？让他生出来一袋我看看。这家伙生气哪！春天时他挨家动员预订化肥，没几家订的。”
　　女 丙：“哎呀！去年春天预订的化肥，先交一半钱，到追肥时，不但没有化肥，连卖化肥的人都没有了，你说今年谁还敢订？谁知道今年买不着哇？”
　　
　　6、村部办公室 内 日
　　方正、孙学谦、萧志明、李保杨、崔云燕、张青等，都在屋里抽烟、喝水、闲聊，等候着书记给他们开会。
　　贾书记气愤的在扩音器前，拿着麦克风，向全村喊了一阵，转过身来，坐在办公桌前，喝了一口水：“真他妈气人，春天那阵，我像哀告大爷似的，挨家向他们哀告，让他们订购化肥，他们向躲伤门星似的躲着我，就几家订了，你看这肥及时的给他们送来了吧。这倒好，明天七一了，还哭天喊地的弄不到化肥呐！有的苞米都末人深了，今年雨水还好，十年九不遇的这么一个风调雨顺的年景，真要追不上肥，你说多坑人哪！”
　　在座的人像是没听见，该说说该笑笑。
　　贾成山抽着烟，平静了一下，叹：“咳，生气是生气呀，哪叫咱们是干这个的了呢，还得想想办法吧。今天把大家找来，就是让大家想想出路，看谁有门路，能弄到化肥，哪怕给点提成呐，就是这个时候，谁出力也不能白出，只要弄来化肥，贵贱他们也得买不是吗，大家看看，谁有办法？”
　　会场上交头接耳，小声嘁喳着：“不好办，弄不着，现在化肥紧缺，哪都不好弄。”
　　方正：“就他妈怨董慧这小子，去年弄两千多块订购化肥钱，跑了！可倒好哇！现在还弄得他妻离子散。老百姓是啥呀？老百姓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骗了他们，再想用这个法，那就不好使了！”
　　贾成山：“我用我的人格打保票，跟他们说，要弄不来化肥，我给赔，都不行！”
　　方正：“去年不也是你给串联的吗？你说给赔，给谁赔了？”
　　萧志明：“别发牢骚了。过去的事怨谁能咋的呀？贾书记，我觉得种地时乡里调查过咱村的化肥情况，那时候咱们也没认真查一查，各家的化肥准备情况到底怎样，就笼统的报上去一个‘基本够用。’现在看咱们村再有五十吨化肥也不够用，我看还是向上级报一下真实的情况，请求帮助。如果能弄来化肥，做一次检讨也合适，不然早晚这事也是个缺陷。”
　　方正：“嗯！我看只好这么做了！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孩能埋几天哪？现在上报，是最好的办法，要弄来了化肥就挽救了咱们，弄不来，咱们的责任也不大了。”
　　
　　7、通乡大路上 外 日
　　两台装满化肥的，一主一挂的大卡车，一前一后吃力的行驶着，卡车上的司机远远看见永胜村了。 -5-
　　一台二0二0土黄色的吉普车从旁开来，车上坐的是乡党委书记，姚庆云同志，和秘书于树礼。
　　姚庆云：“哎！小于子，你看那两台拉化肥的车是去永胜村的吧？”
　　于树礼看着那两台车：“是呀！那不快进村了吗？”
　　姚庆云高兴的：“好快呀！前天报到县里的，今天就送来了！真及时！走！咱们去看看！”
　　司机侧转车头，上了大路，跟在大卡车后面。
　　
　　8、永胜村 外 日
　　两台装满化肥的一主一挂的大卡车，开进了院子，后面还跟一台二0二0吉普车。
　　二0二0吉普停在了院子的一角，姚庆云、于树礼下了车。
　　办公室里的贾成山、方正、孙学谦等人，都热情的接出来。
　　贾成山赶紧近前握住姚书记的手，激动的：“您好！姚书记！谢谢领导帮助我们解决了一大难题呀！我代表全村的民众谢谢您了！谢谢！”
　　姚庆云：“你干嘛这么客气？贾书记，难道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我倒想表扬表扬你，好风格啊！知错就改。当初调查各村化肥数量的时候，你没弄清村里的情况，就给我报一个，全村一万亩玉米化肥基本到位，可见这有多么荒唐？可是现在你知道错了，及时向上级报告，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你挽救了村民的损失、也挽救了局势。以后做个教训吧！”
　　贾成山等人陪着姚书记走进办公室，有人点烟、有人倒水，大家喜笑颜开的说着话。
　　
　　9、永胜村 外 日
　　村头的高音喇叭响起来了：“喂，喂！各家注意了，各家注意了！有订购化肥的，马上来取化肥啊！化肥来了！拉化肥的车已经进了村大院。听到广播后，赶快来领取化肥……”连喊几遍。
　　村子里到处都有人在忙活着，有的赶车、有的推车、也有的骑着自行车，都向村里走来。看热闹的孩子们，干着急拿不动的老人们，也都来了，村大院立时挤满了人。
　　会计孙学谦拿着账本：“大家别着急啊，按照各户所订购的数字，搭配着平价的和议价的，往下放，谁也差不了。现在我叫谁名，谁就来领。”
　　孙学谦叫：“张海生！”
　　答：“来了！”
　　叫：“车三！”
　　答：“来了！”
　　叫：“马明礼！”
　　答：“来了！”
　　…… ……
　　指派张文、李玉两个人专门帮着领化肥的人往车上装化肥。
　　
　　10、村部办公室 内 日
　　村干部们陪着姚书记喝茶、抽烟，外面传来说笑声。
　　一位中年妇女，边往手推车上搬化肥边：“总算把化肥弄来了！过年呐！骂八倍祖宗，也得先把化肥预备下，可不能再到时候抓瞎了，这一回就过瘾喽”
　　“哈哈哈!”众人大笑。
　　方正望着窗外：“姚书记，您可真是及时雨呀！您看外面装化肥的人，乐的都不知说啥了！”
　　姚庆云：“你们也很负责嘛，不然我哪知道哇……” -6-
　　啲----啲----，电话铃响了。
　　贾成山拿起耳机：“喂！哪位？”
　　电话：“喂！是成山吗？”
　　信号很好，电话里说的话，屋子里的人都听的很清楚。
　　贾成山本能的站好姿式惊喜的：“大哥！是我，是我呀！”
　　电话：“哎！我说成山呐，去你们村的拉化肥车到了吧？”
　　贾成山：“到了！到了！大哥，您不用惦念了，正往下发放哪！”
　　电话：“好！好哇！还算来的及，差点误了事！你给我留十袋平价化肥，没问题吧？”
　　贾成山迟疑的：“这---这---”
　　电话：“成山哪，麻烦你了啊！一个朋友委托我给他弄十袋平价化肥，让我给忘了，得回你那进化肥了，不然还不好说呐！你们村进了五十吨化肥，弄出个十袋八袋的问题不大吧？要弄不着平价的，弄议价的也行！就这样！”啪！电话扣了。
　　贾成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里想：
　　（画外音）“黄乡长，我的大表哥呀！用化肥早不说，这化肥是个人订的，按数拉来的，谁能少要哇？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姚书记站起来：“你们忙吧。走！小于子，咱们到砖厂去看看。”
　　
　　11、砖厂：日
　　长着各种杂草的大甸子。甸子中间有新修补好的四孔窑洞，粗大的烟筒有二十米高。窑洞的西南方，有三间简易房，周围新栽的榆树墙，齐刷刷的有二尺高了。窑洞的东北处，有一大片场地，干活的人们正在那里施工哪。窑洞的正南方，摆着一排一排的好多烧好的红砖。
　　
　　江雨、曹义在干活的人群里，正跟制砖师傅宫宪臣说话。
　　江雨：“宫大爷，您一天哪叫哪到，一时都不消停，不感到累吗？”
　　宫宪臣：“不累。我很轻松，一天不干重活，就是指点指点，能累吗？就是担心哪一点不应当，把砖烧坏了哇！”
　　江雨：“大爷，您不用担心，前几窑不烧得挺好吗！您要有信心，大胆的干吧！错了，咱们总结经验！”
　　曹义：“大爷，我听您说一方土能出四百块砖，那么多少块砖能幢一窑呐？一窑砖连挖土、再浇水、擭泥、脱砖、幢窑、烧火、出窑。得用多少人工？您琢磨琢磨，然后咱们包工计件，按功率挣钱。这样员工们可以早来晚走，躲开中午这个大热的时间，您看行吗？”
　　宫宪臣：“行啊！我正想……
　　啲----啲----汽车的鸣笛声。
　　江雨、曹义回头一看，简易房前停着二0二0吉普车。姚书记、于秘书从车上下来，正向这边走来。
　　江雨、曹义向姚书记他们走去。
　　江雨握住姚书记的手：“姚书记您好！”
　　姚书记：“好！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