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情  人性美

　　阿婆：“他妈妈呢？”
　　老大：“阿婆，我们就是想给孩子找个妈妈……”
　　阿婆：“他妈妈哪去了？”
　　老大：“阿婆，这孩子是我们从大陆北方抱过来的，我们不知道孩子的妈妈在哪里。本来我们在马路上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身旁一个人也没有……”老大向阿婆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就这样，孩子被我们带到基隆来了，现在我们哥仨都在舰上，没有条件抚养这个孩子，所以我们想找一户人家帮我们照看一下……”老大看着阿婆的表情。
　　阿婆看着阿宝。
　　老二、老三都看着阿婆。
　　阿宝看着阿婆又叫着：“奶奶……”张开臂膀好象要让阿婆抱似的。
　　老大：“阿婆，您看……”
　　阿婆：“这么小的孩子就没妈，也真是的，可怜见的……”
　　老大：“阿婆，您看，如果……”
　　老三：“阿婆，您老能……”
　　老二阻止住老三不让他说下去。
　　阿婆沉思半天没有表态。
　　阿宝突然一下扑在阿婆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叫着：“奶奶……”
　　阿婆不知所措顺势搂过阿宝：“这孩子！”她思忖了半晌，“这样吧，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就把孩子先放在这……”
　　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阿婆，太谢谢您了……”
　　阿婆：“你们以后安置好了，再把孩子接走。”
　　老大：“行，行！”
　　老二：“怎么都行，听您老的。”
　　老三：“您老有需要我们什么的尽管说话。”
　　老大：“我们会经常来看望您和孩子的……”
　　阿婆：“这……我既然答应你们了，你们就只管放心，也用不着老跑，我只有一个女儿，嫁到台北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有这个孩子做伴兴许心情还会好一些。”
　　老大从老二手里拿过小包，放在小桌上，打开——就是在上海港准备的银元，还有钞票，全都推到阿婆眼前。
　　老大：“阿婆，这些都给您……”
　　阿婆：“这是干什么？”
　　老大：“您老帮我们这么大忙，再说带孩子要花钱啊……”
　　阿婆：“我不是冲着钱来照看孩子的……收起来吧。”
　　老大：“那是，那是。可这钱您老要是不收下，我们哥仨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老二：“阿婆，我们知道您老不是为钱，可您帮我们照看这个孩子已是大恩大德了，这钱您一定要拿着。”
　　老三：“阿婆，这钱您老无论如何也要收下啊。”
　　阿婆：“你们只管放心，我会把阿宝当自己的孙子看的。”
　　老大：“阿婆，阿宝交给您，我们放心。可这钱您老还得拿着，您也没什么收入，现在又添了一张嘴，不容易啊。”
　　阿婆：“我女儿给我钱，她要接我到台北，可我舍不得这个家，再说，我还要在这儿等我男人……”
　　过了一会儿，老大：“阿婆，这样吧，要不这钱先放在这儿，哪一天我们兄弟三人安顿下来再说。”
　　阿婆想了想：“那也好，我就先给你们存着，以后孩子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那。”
　　三人：“谢谢阿婆。”
　　老大：“让您老出力了。阿宝，再叫奶奶。”
　　阿宝不知道怎么回事，楞楞地看着兄弟三人。
　　阿婆把阿宝抱在腿上坐着：“哟，真逗人亲，奶奶一眼就喜欢上了，叫奶奶。”
　　阿宝稚声稚气地：“奶奶……”
　　阿婆乐的嘴都合不拢：“哎——真是一个乖孩子。”
　　老大：“阿婆，咱们讲好了，您老先替我们带几天，以后我们自己带。”
　　阿婆：“好，好。”
　　老大：“那我们走了，我们会常来的。”
　　阿婆：“你们放心，错不了。”
　　三人站起来欲走。
　　阿宝一看，“哇”地一声哭了。
　　兄弟三人赶快蹲下：“别哭，别哭，爸爸不走，爸爸不走。”“阿宝听话，跟奶奶玩。”“爸爸过一会儿就回来。”
　　三人连哄带劝，阿宝总算不哭了。
　　
　　50，路上 日
　　老二“这也不是个事，还得我们自己带啊。”
　　老三：“我们在附近租个房子，专门雇个人照看他怎么样？”
　　老二：“交给别人总是有点不放心。”
　　老大：“不行，不行，咱们是军人，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再说这是台湾，和原来不一样了。这两天我寻思，咱们的年龄都不小了，如果不是赶上打仗，恐怕该复员了。干脆，咱们这就向上峰申请复员，今后干什么谁也管不着，一心带着阿宝过日子多好。”
　　老二：“是啊，老这样在舰上也不是个事，早晚得下来，我看早下来比晚下来强，反正老家也回不去了，就在这里干点什么吧。”
　　老三：“我没意见，听两个哥哥的。”
　　老大：“那好，全部通过，就这么定了。”
　　
　　51，阿婆家门口 外 日
　　阿宝用一根小木棒不时挑逗一只蚂蚁：“快回家，快回家……”最后看着那只蚂蚁进了地上的土缝隙里。
　　阿婆坐在一旁摇着扇子，不时看着阿宝，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着大海。
　　阿宝猛然间抬头，一看兄弟三人提着水果、点心之类的东西站在他旁边，高兴的一下扑了过来抱住老大的大腿。
　　老大一把抱住阿宝，狠劲亲了一口。
　　阿婆：“你们来了。”
　　老二和老三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齐声叫着：“阿婆……”
　　老大：“阿婆，这三个爸爸都不称职，让您老出累了。过两天就好了，我们哥仨一块退下来。等我们找好房子安顿下来，就把孩子接过去。”
　　阿婆：“哎，我不累，不累，孩子和我刚刚熟了，有感情了，你们就要领走，不把我
　　这个老太婆闪了一下吗？”
　　老大：“阿婆，不会的。以后我们还会经常带阿宝来看您。要不，让阿宝认您一个奶奶吧。我们哥仨在这也没什么亲人，也认您一个干妈怎么样？”
　　阿婆眼睛眯成一条线：“那感情好啊，有这么一个孙子，再有你们这三个干儿子，也是我这个老太婆的福气啊。”
　　老大：“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哥仨就叫您‘干妈’。”
　　说着三人排成一字，跪在阿婆面前，磕了三个头：“妈——”
　　阿婆乐的把三人扶起来：“好啊，今天是个大喜日子，都别走了，今儿个全家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三人：“听干妈的。”
　　
　　52，屋子里 日
　　老大抱着阿宝和阿婆聊天。老二和老三在厨房忙活烧菜做饭。一会儿工夫，全家五口围着桌子吃饭。
　　兄弟三人把好吃的往阿婆和阿宝碗里捡。
　　阿宝用不太灵活的小手，用小匙把一块肉往阿婆碗里送：“肉……肉……”。
　　阿婆：“这孩子，真懂事。”
　　老大：“妈，将来我们哥仨把阿宝好好培养成才，让他来孝敬您老人家。”
　　阿婆：“好，好。”
　　大家说着笑着。
　　
　　53，房间 内 日
　　兄弟三人已经是普通装束。他们在一个房东的带领下走进一间邻街的房子。三个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是一个有三、四间屋的房子，后屋有个寝室，一个厨房。
　　房东：“你们三个人足够用，前边大屋还可以做个买卖什么的，怎么样？”
　　老大和老二、老三互相交换着眼色。
　　老大问他俩：“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二：“还行。”
　　老三：“挺好的。”
　　老大：“又是一致通过。”转脸对房东，“就这么定了，价钱就照你说的。”
　　房东笑着：“好，真是爽快人，我们成交。”说着，把一纸合同递给老大，“这是一式两份合同，咱们各执一份，你看一看，签个字。”
　　老大看了一遍，递给老二、老三看了，然后老大签上字。老二把一卷银元放到桌子上，老三又掏出一叠钞票，点了一遍，一同交给房东。
　　老大：“掌柜的，点好了。”
　　房东点了一遍，喜笑颜开：“咱们是货款两清。”
　　老大：“谢谢你了。”
　　房东：“我也谢谢你们，从现在开始，这房子就是你们的了，我走了。”
　　老大：“好，再见。”
　　房东出去了。
　　三人又把房间看了一遍。
　　老大：“你们说，我们做点什么好？”
　　老二：“我没想好，不外乎开个杂货铺，小饭店之类的。”
　　老三：“干什么都行，我听两个哥哥的。”
　　老大：“我说说，我觉得还是开个饭店好。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活着的人就要吃饭，三顿饭一顿也不能少，这个地方交通方便来往人多。再说，开个小饭店本钱不用那么多，咱们三个人的复员费还有一点，足够，而且我们自己也解决了吃饭问题。老二饭菜做的还可以，也不用外请厨师，又可以节省一笔费用……”
　　老三：“还是大哥想的周全。”
　　老大：“老三，你想办法干点别的吧。”
　　老三：“我？我能干什么？”
　　老大：“什么事咱哥仨商量来，饭店小，用不着三个人都忙活。老二掌灶，我搭个下手兼做买菜和跑趟。你年纪小一点，我琢磨拉个黄包车怎么样。先干两年再说，这样一来，我们又有了收入，只是老三你要吃些苦了。”
　　老三：“咳，这算什么，二十多岁正当年。大哥认定这个理儿，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眨眼。”
　　老大：“好，老三就这个脾气。”又对老二，“你看呢？”
　　老二：“大哥想的周周全全，我们三个人有了着落，孩子就好办了。”
　　老大：“记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宝，任何时候，都不能亏了阿宝。不然，我们对不起他的父母。”
　　老二：“你放心，大哥，既然咱们把阿宝带出来了，就一定把他带好。”
　　老三：“我们再苦，也不会让阿宝受罪，你放心，有老三在，就不会让他受苦。”
　　
　　54，兄弟饭店 内 日
　　“开业大吉”的红字贴在门上。
　　顾客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