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

　　伤员一：那我们为什么不分头行动起来。招集所有的伤员找当官的去呢。
　　
　　指挥部门前
　　伤员们高喊着：我们要回去。我们不想死。的口号一起来到指挥部门前。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立即上前栏住他们。
　　小头目：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
　　走在前面的伤员一：放我们进去。我们要找当官的。
　　小头目：要造反了？你们想干什么？
　　伤员一回头：你们都听见了吗？他们问我们来干什么。大家大声地对他们说吧。
　　众伤员：我们要回去！我们不想死！
　　伤员一：你听见了吗？
　　小头目：你们都给我回去。立即给我回去。如果你们再向前迈进一步，我们可就要开枪了。
　　伤员一：臭狗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这小子忘了从前的事了是吗？你还记得你当时求我的情景吗？那时候你有多可怜。可现在你一当上一点小小的芝麻官，你一下子就换了另一个人了。因此你就忘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了。是吗？
　　小头目：不！我没忘！我也没忘记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原来的我，一点也没有变。但我现在是执行公务。你们给我回去吧。我再说一遍。我们现在是执行公务。忠言总是逆耳的，你们回去吧！
　　这时郑团长也从外面归来了。
　　郑团长：出了什么事了弟兄们？
　　伤员一：你总算出来了长官。英国人把一座空城留给我们，日本人四面包围了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弹尽粮绝，美国人又不让我们撤退。我们怎么办？
　　郑团长：弟兄们，听我说。
　　伤员一：闭上你的嘴！
　　郑团长：那你说吧。我听着。
　　伤员一：开始的时候说是要坚守五天，掩护主力集中，现在都七天了，过了今晚就是第八天了。能不能守住同古关键在于主力能不能尽快集中。目前第九十六师战车炮火尚未集中，第六军何时靠拢更难意料，现在退路是没有了，供给又不上来。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势必被日本人各个击破，到时我们就会有全军覆没危险。同古危在旦夕。难道你也想让我们全死在这里吗？
　　郑团长：弟兄们，听我说。
　　伤员一：不！我还没说完。
　　郑团长；你说吧。
　　伤员一：史迪威坚持以我们这些不足的兵力对四倍于我们的日本人作战是为了得到英国人讨价还价的本钱。英国人和美国人串通一气。但我们不是英国人，也不是美国人，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不能一切依赖洋人，咎由自取。我们誓死也不当亡国奴，中国有句老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我们兄弟们是一条心的。你就下命令吧。
　　郑团长；你说完了兄弟？好的弟兄们。听我说，不管你们喜欢听不喜欢听，我还是把话说在前面。告诉你们吧。我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但我相信我们现在的处境他们也会看见的。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现在已经在讨论之中，我想我们会有救的，只是现在是同盟时期问题稍为复杂了点。不管什么说我们也是肉做成的。我们也是他们身上的肉，他们不会抛弃我们的。而且现在全世界眼睛都在盯着我们，好了，你们回去吧。听我的话。相信我说的没错。好吧，大家都给我回去吧！（见大家没动）说真的我也不想死。谁愿意死的就请举个手吧。没有？一个也没有？是的，我这里给大家念一段家书吧。（从口袋拿出一张纸，念）余此次奉命入缅，不禁感慨万千。在国内时，见到日寇侵略我土地，蹂躏父母兄弟，不共戴天！来到缅甸，又见三十五万华侨，倍受外人欺凌，我炎黄子孙竟至如此，是国威不扬之故。倍感军人职责之重，倘不能消灭倭寇，扬我中华之威，何颜再见江东父母！目前，余率部固守同古，援军不至，又被包围，唯决心与城池共存亡，以报党国栽培，祖国父老养育之恩。余若殉职，乃无尚光荣，希望爱妻勿过分悲痛，严教子女，忠君爱国，以雪国耻为己任，以光大我中华为目的，余虽死亦含笑九泉矣。（念完）你们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是我们的戴师长写的。我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做男人就得要有男人的骨气，作为中国远征军的一员，我相信你们会奋战到底，同古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如果同古落入到日本人手里，他们致必长驱直入攻击我们的云南，抗战物资也就无从落实。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让千千万万兄弟姐妹遭受灾难，我们就算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把日本人牵制在这个地方，我们都要抱着不回家的决心，好吧回去吧，你们都给我回去吧。
　　伤员们慢慢散去了。
　　
　　同古上空
　　天开始蒙蒙亮了。
　　在一片“走吧！走吧！我们赶紧走吧！”的叫喊声中。也引起了一阵骚乱。
　　
　　旷野
　　一阵马达声传来。
　　日本人的坦克出现了。
　　
　　一处狭窄的山口
　　张文学给埋在陡壁上的地雷填上土，压实。然后折一棵小草把它插在上面。低头看了正在地上填地雷的凌进科。
　　张文学：干得不错，你干得很好，你就要保持这样的心态，这下我可就放心了。
　　凌进科和两个人一起往地雷填土。他抬起头。
　　凌进科：日本人的坦克真的要到了吗？
　　张文学：很快就到，我已经听到它的到来了，你听？
　　
　　一处无人村口
　　日本人的坦克经过了。
　　一辆坦克上盖露出了一只头，他用望远镜观察。他的前后是一队长长的坦克群。
　　
　　山口
　　张文学从陡壁下来。
　　张文学：我们听到什么了吗？是马达声！好了吗？
　　凌进科：好了。都好了！
　　凌进科和队友收拾工具。
　　张文学：好，我们走吧。
　　凌进科和队友拉着线离开。
　　张文学走过来，又在刚才凌进科埋的地雷上踩了几脚后才离开。
　　
　　不远的另一处山口
　　日本人的坦克开了进来。
　　
　　掩体下
　　张文学：别紧张。日本人还没到这么快，但也不远了。
　　队员紧张地接好线后替给张文学。
　　队员：给！
　　张文学接过后又替凌进科。
　　张文学：好的，还是你来吧。
　　凌过科：我想我……
　　张文学：没事。我想你也同样会干得很出色的。没弄过并不能等于弄不好。
　　凌进科：我想我还是有点……
　　张文学：你放心，有我们在呢。
　　凌进科：那好吧。看我的吧！
　　张文学替凌进科正了正军帽。
　　张文学：这就对了！
　　
　　山口
　　日本人的坦克要开进来了。
　　
　　掩体下
　　张文学趴着注视前方的日本坦克。他举起手。
　　张文学：注意。要过来了。准备……按！
　　凌进科使劲按下了手柄。
　　
　　山口
　　“轰”的一声。开在前头的日本坦克便停了下来。接着又是“轰”的一声。石头，泥土铺天盖地往坦克压了下来。
　　
　　同古城
　　永远是一片慌乱。
　　马宝山和王克宁相拥过来。他们还沉浸在痛苦之中。
　　他们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马宝山左手搂住王克宁腰。
　　他们谁也不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王克宁从口袋拿出一块馒头。他辧开两半，强露笑容地把一半递给马宝山。
　　王克宁：你也饿了吧？我们一起把它吃了吧。
　　马宝山：我不饿。我一点也不想吃。
　　王克宁：你真的不想吃？
　　马宝山：是的。
　　王克宁：这可是新鲜刚出炉的。你尝尝。
　　马宝山：不。
　　王克宁：我也没胃口。但我还是要吃。你也要吃一点，别把身体弄坏了。接住吧。
　　马宝山：不。我还是不想吃。
　　他们又缄口无言。
　　又过了一会。
　　王克宁：我们得想开点，是的。
　　马宝山抬头望了王克宁一眼。
　　王克宁：光知道愁眉苦脸最后我们也解决不了问题。人死了。我们也不能起死为生。你说对吗？所以我想……
　　马宝山把王克宁搂得更紧了。
　　
　　板田洋二郎指挥部
　　板田洋二郎坐着，他用手托住下巴。
　　板田洋二郎：是的，我们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他们饥饿，伤病。身体上的和心里上的。他们几乎是不战自败。让他们等着吧。然后我们倒要看看他们这样的结果到底是怎么样？通知空军部队轰炸同古。飞机要多一些！
　　
　　同古上空
　　日本的飞机又出现了。
　　这回不是三架，是三十架。
　　轮番轰炸，轮番扫射。城内的工事，建筑物应声倒塌。来不及躲藏的伤兵又是被炸得血肉横飞，哭爹叫娘。
　　一位眼睛裹着绷带的伤员用棍子向前探路。眼看就要出事了。
　　常保安把手伸过去。
　　常保安：快！朝这边走！快点！
　　伤员还是找不着方向。
　　常保安只好扔下枪冲过去，他抱住伤员同时一滚。只一刹那。从飞机射出的子弹一掠而过。
　　机关枪，步枪同时向飞机开火。一架飞机被击中。又带着浓烟划着一道弧线而去。
　　但怎奈得日本的大队飞机。不一会。同古便夷成了一片焦土，死尸随处可见。
　　
　　一条泥巴路上
　　日本人在行进。
　　坐在吉普车上的松山佐三对着话筒：通知第一支队。准备行动！明白了吗？执行！
　　
　　同古城
　　又是一片慌乱。“快，快！日本人来了。我们快走！”
　　拿枪的士兵不停地向前奔跑。
　　马宝山替王克宁整整军帽：你说得对！。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完他们就跟着队伍走了。
　　
　　阵地下
　　气汹汹的日本人朝阵地小跑过来。
　　松山佐三手拿望远镜正在观察着。他的身后有很多士兵正在架拍击炮。
　　日本人分成几列纵队行进。
　　松山佐三：横田大佐！
　　横田大佐：到！
　　松山佐三：你的部队是正前方！
　　横田大佐：是长官！
　　
　　同古前沿阵地上
　　中国士兵也源源不断地赶到。他们一到就各就各位。
　　张文学替凌进科解下手榴弹。
　　张文学：别紧张！放松点！没事的！对就是这样。
　　马宝山，王克宁把身上的手榴弹也解下来放到战壕边上。
　　常保安几个也正在往酒瓶里灌汽油。
　　常保安：快，快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汽油。要小心！否则我们都变成烧猪的。快点！
　　郑团长：大家注意节约子弹！等我喊打。你们再开枪！
　　后面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王克宁把枪架起，他瞄准着就要近前的日本人。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日本人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