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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8/12/24
家庭
小说
逝去的女儿红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幺姑九十多岁了,虽然快了成为世纪老人,却耳不聋眼不花,脑子还煞煞的清爽,一口牙齿嚼那刚出锅的枯豌豆,居然还“嘎嘣嘎嘣”的脆响。大凡是肉胎凡骨的人,吃了五谷杂粮都会生个三病五灾的,可幺姑却是个例外,她的身体素质几乎和她的容貌成着正比,她一生得过的大病,仅仅就是几次小感冒而已。凡是见到过幺姑的人,都不由“啧啧”称奇,并由衷的发出感叹:“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不老的妖精!”
果不其然,幺姑在年轻时,无论从相貌到身段,都是分外的抢眼,称得上是返湾湖畔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标致姑娘,天降的一只尤物。
幺姑的一对眸子,特别的勾魂摄魄,如两朵灼灼的火花在燃烧,只消半个微笑点缀,便让返湾湖畔的小后生们,个个神魂颠倒,心醉神迷,成天围着她的身影儿团团转。
夏天的深夜,星星在天上诡秘地眨着眼睛,蛙声此起彼伏,令人心浮神躁。 已经躺在床上的幺姑,耳朵也无法得到安宁。有个小后生成天对幺姑穷追不舍,直到深夜还唱着水乡小调来挑逗她:
幺妹子好标致
哥哥向你求个人情
鱼水偷欢你应允
哥哥爱煞你一生
……
幺姑的姆妈被吵醒了,睁开睡眼问:“幺姑呀,这深更半夜的,是哪个小狗日的还在屋外汪骚?”
床上的幺姑已被那小后生撩拨的耳热心跳,迷迷糊糊地说:“姆妈呀,这不是汪骚,是狗狗在叫春呢!”姆妈嗔怪地说:“鬼丫头,汪骚和叫春,不都是一个腔调调么?!”
苦楝树上结出的楝树果,即便是挂在树枝上过冬都不会有人过问,飘香的果子即使还没有熟透,就会有人想着偷吃。幺姑当属于后者被男人们想偷吃的果子。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夏夜里,幺姑偷偷的和小后生幽会。终于禁不住小后生的耳鬓厮磨,在半醉半醒,半推半就之中,幺姑把自己珍贵的女儿红,轻率的洒落在返湾湖畔的芦苇丛中。
幺姑从小就定过了一门“摇窝亲”,男方的光景还不错。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方那边委托媒人来要人了。姆妈揣摩幺姑眉骨生的轻贱,若将她久留在家里,必然会惹出是非来。常言说得好,女大不中留,丫头大了就得嫁人。姆妈在媒人面前,并没有摆“不好吃的黄瓜也有三扭”的高架子,很爽快的应允了幺姑的婚事。
幺姑要出嫁了,嫁的人却不是那个小后生。幺姑虽然心里很难过,但心眼儿却精明透亮,她若是悔婚嫁给小后生,小后生家底寒酸单薄,根本没钱赔付那门“摇窝亲”的彩礼钱,聪明伶俐的幺姑深深地明白,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不如循规蹈矩的嫁了痛快。幺姑的姆妈见女儿乖巧,打心眼里高兴,但心里却缠着一个没有解开的结,就问幺姑:“丫头呀我的乖,姆妈来问你,你有没有被男人碰过呀?”
幺姑的女儿红已提早给了那个小后生,自然也就没有了女儿家的羞涩,反过来问姆妈:“姆妈呀,被男人碰过没碰过又么样啊?”
幺姑的姆妈说:“丫头呀,新婚夜要是不见女儿红,你在婆家里,一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幺姑的一双狐眼滴溜溜地上下一转,计上心来,说:“姆妈呀你就放宽心,我会糊弄那个半调子的愣头青!”
幺姑被热热闹闹的迎娶过去了,洞房花烛夜,光影交织,如梦似幻。幺姑和新郎官极劲缠绵,巫山云雨。幺姑趁着新郎倌起身端红烛来查看的功夫,机智敏捷地换上了一块带有血印的白府绸。新郎官红烛一照,一颗激动的心从惊讶到狂跳,差点儿撞断了脊梁骨!他疑心眼前这个粉嫩的女人如抱窝的鸡蛋——外表没变,里面一定是变了。可眼前雪白的府绸布上分明印上的是一朵“红梅”。好一个又贞洁又标致的新娘子!激动与亢奋,使新郎官的豪情又一次奔涌而出,他猛地一下子,紧紧地拥住软香温玉的幺姑,重抖男人损精伤锐的雄风……
幺姑的贞洁之身得到了新郎官的验证,自然就名声好。这媳妇的身份就做得越发尊贵,倍受婆家人的抬举。幺姑活得痛快,笑出来的“咯咯”声似清脆的银铃儿在摇。不管是说话还是做农活,既干脆又利索。返湾湖的姑娘婆婆们好七嘴八舌,说幺姑人长的标致,身上有一股逼人的媚气。媚气就是阴气,说幺姑的阴气太重,盖倒了她男人。幺姑男人在没娶她之前可是个虎虎生威的人物,自从娶了幺姑后,整个人就像吃了瘫婆娘的奶一般,一点精气神也没有,性子阴得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尿尿一样,滴滴嗒嗒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让人一点都不得劲
幺姑在三十四岁时,正是人正年轻花正红的好时候,她那个萎靡不振的男人,却撇下她们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鼻尖儿朝天两腿一蹬归阴去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幺姑好伤心。伤心归伤心,但聪明的幺姑不会像那些苕婆娘,生怕天下的男人都要死光了,死了男人便一个个鬼赶似地再嫁人。死了公鸡天就不亮了?幺姑要不要守节?她当然不会那么傻乎乎了。但是,独根木头难起火,她为什么要苦守孤灯?幺姑自从嫁人后,在心底总是恋恋不忘那个激情四射的小后生,她的初夜随同珍贵的女儿红一起给了他,却不能与他同床共枕,结百年之好。这是她不能在脸上流露的一个心病。而今,幺姑沦为寡妇,孤枕难眠,又开始从心底里强烈地想念起小后生来了。他曾打听过,小后生虽然相貌生得英俊,却家境贫寒,终究娶不到一个标致的女子为妻,最终在媒婆的大力撮合下,娶了一个胸大无脑的二百五老婆为妻。但不知小后生成家后,和他的那个丑婆娘过得还好不好?……
幺姑这样的标致女人,虽然死了男人,是不愁没有男人喜欢她的。她料计到喜欢她的男人,自然会对她孤儿寡母暗中相助。凭着她的精明强干,孤寡一人撑起一个家是小菜一碟。虽然不想立贞节牌坊,但还是想给后辈留个好名声。返湾湖的人们说,幺姑这个俏婆娘,就像那返湾湖里的藕-——心眼儿就是多。
大集体的禾场上,是打情骂俏的最佳场所。男人们张扬的无所顾忌的说着粗话,谈论着谁谁家的婆娘屁股大奶子圆;姑娘婆婆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谁谁家的娃娃长得好看又嘴巴乖。有夜晚偷偷的跑去敲幺姑家门的花心男人,在吃了幺姑的“闭门羹”之后,仍不甘心,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道:“幺姑哟,你现在是无夫之人进了尼姑庵,上也不荤下也不荤。哥想和你……,你想不想和哥……?
只有傻瓜,才听不出那些话中的讥笑调侃之意,这分明欺负她是寡妇呀。蛙吵一夜惹人烦,鸡叫一声催人起。这正是见机“杀一儆百”的好时候,要不然她以后的日子还有没有安宁?机灵的幺姑立马扭动腰肢,一对乳房跳跳地颤动着,风风火火地冲到那男人面前,“啪”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男人的脸上,嘴上脆脆的骂道:“你这背时嘴生疔的王八羔子,有种的当着众人的面试试看,姑奶奶就一胯夹死你这贱骨头!”
男人吃了一巴掌又被骂了个“死猫瞪眼”,只有自认倒霉不看日子,想着“好男不与女斗”,悻悻地吞下了一口窝囊气。从此,村里的骚男人们就是对幺姑心里痒痒,嘴巴再也不敢痒痒了。
光阴似流水,女长十八变,真个是越变越好看。幺姑的两个丫头都已经长成大姑娘,都可谓是方圆十里八乡的村花淑女。都是面若桃花,肤如莲藕,性格如湖水一般的温柔。大丫头叫水香,小丫头叫水秀。水香和水秀都只跨了两个年头的学堂门,斗大的字都识不得两箩筐,可她们俩个都是干农业活的好手。姐姐水香是“铁姑娘”组的组长,妹妹水秀是组里的成员。姐妹俩都为“学大寨,赶大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挥洒着热血和汗水。她们栽秧割麦,扬谷打连枷,挖沟甩泥巴,拉板车挑青肥,样样都干,样样在行。虽是娇弱女儿身,却赛过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子汉。
家有俏女百家求,帅小伙们倾慕水香和水秀的标致人品,生怕花落别家,争先恐后的委托媒人前去说亲。媒人们络绎不绝的你来我往,几乎踏破了幺姑家的门槛,她们使足了看家本领——嘴皮子功夫。两个丫头的终身大事,终究在媒人的撮合下,在幺姑的精挑细选中,各自名花有主。幺姑看着两个丫头既水灵又能干,又相继许下了家境不错的婆家,让她在村人面前撑足了脸面,就高兴的“咯咯”地笑,笑得眼睛上面的两条柳叶眉都恨不得“飞起来”。
丫头大了就得嫁人。大丫头水香明天就要出嫁了,幺姑晚上心事重重,皱着两道柳叶眉,沉默不语。她看看水香,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耐不住问:“丫头呀你过来,跟姆妈说下悄悄话,你还纯不纯?”
水香脸儿红红,羞羞答答地说:“姆妈呀,我可从未沾过男人。”
幺姑提着的心落了地,满意的点点头,掏出一块雪白的府绸布递给水香,说:“丫头,这是新婚夜里用的,交给新女婿,让他回门时交给我。”水香接过府绸布,低声说:“姆妈呀,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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