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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3/5/10
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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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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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王迅速往病房跑去,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刺耳,发生什么事了到底?老王不愧老当益壮,第一个跑到了大厅,到了大厅并不见人影,但声音却很接近。
老王仔细一听告诉我:“二号房。”说完他就率先往里跑去,我紧随其后来到了洞开的二号房门,只见房间里一大滩的血迹,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我不得不退后两步,老王和吴医生身子下压着一个人,旁边躺着的是小护士,看小护士身上那么多血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怎么了?
吴翰炜看到我站在外面立刻对我吼道:“快点帮忙啊!”
我听到以后也顾不上浓重的血腥味赶紧走上前:“怎么帮?”
吴翰炜把病人的手往后一扳,然后多我说:“过来,你去抬他的腿,赶紧的别愣着,会死人的!”他用近乎怒吼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走上前抓住病人的两腿,而吴医生和老王抬住他的上体,而周院长和刘护士背起小护士,我们一行人就这么往外走去。
来到手术室,刘护士长先跑去把手术灯打开,瞬间的灯光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我们三人合力把他放到了手术台上;再转头看一下周院长似乎将小护士带去了值班室了。
手术灯一照我才算看清眼前的这个病人,他的腹部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有一段直肠甚至暴露在体外;我不禁有些犯呕,接着手术灯光看着我们来时的走廊似乎有一条血印子在地上,再看看我身上,裤子上也是血迹。
到底是什么把他弄成了这个样子,吴翰炜在收拾手术器材,老王在旁边帮忙准备麻醉药,刘护士长在旁边准备准备麻醉药剂,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周院长很快来到了我们面前。
周院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怎么样了情况?”他刚走上前去想去观察病人的状态,可是却被吴医生一把推出了门外,没办法我们只能在这里看。
老王退出手术室和我们站在一起对周院长说:“刚放上去,情况不大好,看上去很严重,有一段直肠还暴露在外面。”
周院长边听老王叙述边朝里面张望,一副很焦急地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他的病人。
我突然想起小护士的伤势:“院长,周护士她没什么事吧?”
周院长看了看我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突然被病人咬了一口再加上没防备,心里一害怕就昏了过去,我已经给她处理好了伤口了,她现在在房间里躺着,还没苏醒呢。”
我担心地问道:“她身上流了那么多血,不需要人在旁边守着吗?”
周院长挥挥手说:“哦,不是,那些血都是这个病人的,不是小周的;没关系,这情况发生过,一会她就苏醒了,到时候我再去看看她;现在重要的是这个病人。”
我安心的点点头,突然想到这个病人是什么病症呢?想问问周院长或者老王,但看他们那担心的样子又不好再打扰,再等等吧。
我承认,这一刻我看错了人,手术台上吴翰炜精湛的医术让我钦佩,消毒、止血、缝合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看他那熟练的手法像是有过二十年以上的医龄才可以锻炼的出来的手法。
我们都像是欣赏一幅艺术品的制作一般欣赏着吴医生为病人手术,手术只用了半小时的时间,吴医生擦擦额头的汗水,冲我们点了一下头。周院长率先走了进去,我和老王跟在后面。
看那缝合的伤口一丝缝隙都不见,精彩的缝合,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他跟老院长顶嘴都不会有事,他确实是怀才,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对他就彻底改观了,不过,就他这技术到全国任何一家医院都会被高薪聘请,可为什么他一直留在这里呢?
周院长看了下伤口点点头,然后对老王说去把约束衣拿来,在他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前不要再给他解开。
我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在左边小腹位置,伤口横切一刀而下,大约长10—15厘米左右。
我疑惑的问:“这么长的口子,他是怎么弄的?”
我抬头看向周院长,周院长一脸埋怨的看向吴医生,吴翰炜还是一副无所谓:“我给的刀子,没成想他就自己捅下去了。”
我满面震惊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吴翰炜默不作声,没想到第一次看到他面对质疑和责怪也不反驳,只是默默地在那帮病人处理伤口。
周院长叹了口气说:“吴大夫也是想帮助他。”
我疑惑的问:“帮助他不是应该治疗他吗?给他刀子让他伤害自己算是帮助?”我的声音有些生气,不仅仅是对于吴翰炜的所作所为,再就是对周院长所说的“帮助”。
周院长也不答话了,只递给我一个文件夹:“张记者你先了解了解我在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接过文件夹打开来看,是一份病历表和一份工作报告。
原来病人叫蔡辉,38岁,患的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伴随严重妄想症,文件上说他患病五年多了,本来是快要康复了的,后来转到山顶病院以后病情突然恶化,时常说自己看到鬼,而且,最近几个月更是越来越严重,安全感完全缺失,多次跟医生要求各种利器。
我合上文件夹抬头看看周院长再看看吴翰炜:“鬼?”
周院长看着我轻轻点头:“本来他的治愈有很高的研究成分,我把他接来的头一年他甚至在医院里兼职帮我们管理病人的,很会工作的一个人,我那时还想等他痊愈了让他留在这里工作,可谁知道,没过一年时间,他突然有一天很惊恐的跑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说他晚上的时候看到鬼了。”
我摇摇头:“您当然不信!所以,您就断定了他病情恶化了?”我分析道。
周院长:“也不并全是,我身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当然不会相信这世上有鬼,可我也不信一个快要康复的人,怎么会突然恶化;可谁知道,打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说见到了鬼,有很多次他都跑出医院上大路,想要逃离这里。”
老王这时候插了进来:“没错,我记得最远的一次是他一个人光着脚走了三四个小时,都快下山了,是我和吴大夫把他带回来的,还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锥刺,刺伤了吴大夫和我。”
周院长低下头看着病床上的病人:“是啊,为此我们不得不把他关进了重症病房里;原来他都是跟我们一个区域生活、工作的。”
我听明白了蔡辉的来历和发病的原因,接着问道:“那后来呢?他一直这样吗?病情没有什么波动吗?”
周院长无奈的摇摇头:“我们本来觉得可以考虑把他送下山去,可是从关进重症病房开始,他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有很多次两位护士都是从他手里死里逃生的!为此,我们不得不搁置了这个计划,而且,精神病的反复性复发也是一个科研方面,所以他一直留在这里。”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这些跟这次意外又有什么联系呢?”
周院长这才慢慢解释道:“病人的妄想症已经完全使他脱离了现实世界,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他幻想的什么是现实了,病人认为他周围每时每刻都有他幻想出来的‘鬼’在威胁他的生命,妄想内容日益脱离现实。有时可伴有幻觉和感知觉综合障碍。情感和行为常受幻觉和妄想支配,于是,他就不断的反抗任何接近他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吴翰炜插进来:“后来我们发现只要他手里有任何他认为可以保护他的东西的时候,他就会变得相对安静;一般我们都是给他玩具刀剑或者玩具枪,今天我忘记带了,就把兜里的手术刀给他拿着,本来想着我站在他身后,如果他要捅我我也能制服他。”
我有些震惊吴翰炜如此的不负责任:“那后来呢?周护士怎么回事?”
吴翰炜吭出一口气:“我在后面检查他脑袋上前几天撞破的伤口,看看能不能拆线了,没想到他自己在前面偷偷的在割腹;周护士进来正好看到地上的血和他正在割腹,她叫了一声惊着病人了,病人才跑了过去咬她的。”
我走进病人才看清楚他的后脑位置有一个五厘米左右的缝合口:“这个伤口是怎么弄的?”
刘护士长站起身似乎还惊魂未定:“他自己撞得,那天让病人到活动室的时候,他突然犯病自己撞向窗户然后被碎玻璃从上面扎进去的。”
一听这话,我甚至能想象那种被玻璃扎进脑袋上的那种疼:“真不敢相信,精神病人都是这样的‘无所畏惧’了。”
周院长也摇摇头说:“哎~~~,在这里的每一个病人,恐怕都已经对死亡没了概念更不要说恐惧死亡了!如果让他们回到文明世界,他们每一个人对于社会来说都是一颗伤人和自伤的定时炸弹。”
我明白周院长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只有让他们留在这里才能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同样也是保护别人的生命安全。
也许是我管的太多了,不过,身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就是要刨根问底问出事实,我还有个疑问就是关于那个“鬼影”的事,但是他们似乎对于我的问题已经没有了要答复的意思。
周院长看看手表说:“这折腾了这么久都已经12点多了,我看我们还是收拾收拾先吃午饭吧!老王,你去把病人的午饭先做了。”周院长对身边的老王示意了一下。
老王应了一声就转身往大门走去,我只能识趣的关闭身上的所有电器;刘护士长把收拾台收拾了一下转身对吴翰炜说:“吴大夫要我清洗器械吗?”
吴翰炜摇摇头,话也没说;我只看到他又把手术刀往自己的白大褂上抹了几抹,右边较白净的白大褂又被他给擦得都是血迹;这下两边算是对称了,我很奇怪为什么周院长就在这里反而不管管他?
吴翰炜对我招招手:“张记者来帮我搭把手把病人送回病房吧。”说完不知从哪里推出一个救护床来。
我应了一声走上前帮忙把病人抬到救护床上,这个名叫蔡辉的病人出奇的轻,很轻很轻的那种,我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抓”了起来!
慢慢把他抬上救护床以后,吴翰炜告诉我不用我再麻烦了,他自己就可以推到病房里去;经历刚刚的一幕我也正好要好好安静一下,顺便整理一下思绪和采访获得的资料。
我和他一起走在走廊上,他推着救护床走在前面而我紧随其后,想开口跟他说几句话,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不长的走廊反而传来一种我独自行走的孤寂感。
走到拐口我往左走进房间里,眼看着他推着病人走进铁门拐进了病房区,我有种预感,他是一个有着大故事的人,也许我能从他口里套出点什么来。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号房的病人被害妄想症,二号房偏执型精神分裂和妄想症;周院长和吴医生之间的关系,那个让我胆战心惊的人和他的那双眼睛;小护士的警告!今天只一上午就发生了这么多古怪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小护士跟我说我不该来这?为什么让我跑?这是我现在最急切想知道的事,可小护士现在还在昏迷,刘护士长应该是去照顾她了!我要怎么才能接近她呢?看来得找机会好好单独问一下她!
暂时不去想她,看看今天拍摄的唯一一张照片吧,拿起相机打开储存空间,翻了好几张才找到那张照片,照片里周院长一脸温暖的笑意和病人聊天,看来可以做封面来用啊。
“不对!”我正得意自己的抓拍又为那后果后怕的时候突然发现照片有可疑。周院长一脸笑意看着病人,可,病人虽然面露微笑却不是看着周院长!
照片里的信紫珊微微抬起头冲一个方向微笑,我顺着看上去发现她的病房里上面有两扇通风和采光的小窗户,而,而左边的窗户上,是一个人影!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没错!就是她!那个“恐怖的病人”。
为什么?为什么信紫珊对她微笑?好像她们之间很熟悉。顺着看上去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并不是看向信紫珊,而是,看着我,虽然模糊一些,但我依旧能看得到她咧着嘴对着镜头笑。
我一惊一把将手中的的相机扔在了床上,照片还是对着我,我还是能看到那个诡异的笑容;这么说,当信紫珊被惊着的时候,她就已经往我这边赶来了,而我正好看到她探头,忘记提醒周院长他们审查病房,看信紫珊对她的态度,那么她一定是这个医院的病人。
看来还是早早的提醒他们为妙,免得再生出什么祸端,我拿起相机走出房门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往值班室走去,看看周院长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走进值班室正好看到刘护士长在整理什么,我走上前:“刘护士,周院长是不是在办公室里?”
刘护士长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找院长什么事?”
对她的态度也习以为常了:“哦,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他!”
她也不看我继续整理她的东西:“不在这,去别的地方找找吧!可能是在外面吧。”
既然周院长不在办公室可能就是在病房,我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小护士的情况:“那个,周护士没什么吧?”
刘护士长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缓和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吓得还躺着呢,估计一会儿就能醒吧!”
我点点头:“哦!那就好,希望周护士不会有心理压力。”
她也感叹道:“这孩子,来着也三年了,一直听话的很,对病人也很爱护,谁知道能出这么个事呢!”
看她无比怜惜的眼神,和跟看周院长他们的眼神完全不同,我想,她们女人之间和其他人更好的相处和照顾吧。
刘护士长也不再说话,收拾好手里的工作,就走进了她的卧室旁边那间,我想周护士应该就在里面休息吧!想起自己的事,我得赶快找到周院长告诉他我了解的情况,转身往病人区走去。
走出值班室对面就是铁门,这时候的铁门紧锁着,这样的话大家都已经出来了!那周院长去哪儿了呢?
我顺着走廊一直往外面走,走到吴医生的手术室的时候,手术灯还开着,他背对着我不知道捣鼓什么!
我犹豫一下还是张口道:“吴大夫,周院长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他也不回头也不答话,只是用手指指了指大门外,看来周院长是出去了!
我往外走去来到大门口四下望了望,也没看到周院长在院子里;去老王那里看看吧。
走进小房子里,做饭的地方烧着什么菜呢,一股菜香扑鼻而来;可是屋里却没有一个人,老王和院长呢?
正想着,听到有人说话,应该是在屋子里的储藏室吧,我两步来到储藏室的门口正要敲门。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听声音正是我要找的周院长。
“没有不行,我告诉你他越来越严重了,而且知道的不少了,今天就要给他用药。”另一个声音传来,听上去是老王的声音
走出值班室对面就是铁门,这时候的铁门紧锁着,这样的话大家都已经出来了!那周院长去哪儿了呢?
我顺着走廊一直往外面走,走到吴医生的手术室的时候,手术灯还开着,他背对着我不知道捣鼓什么!
我犹豫一下还是张口道:“吴大夫,周院长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他也不回头也不答话,只是用手指指了指大门外,看来周院长是出去了!
我往外走去来到大门口四下望了望,也没看到周院长在院子里;去老王那里看看吧。
走进小房子里,做饭的地方烧着什么菜呢,一股菜香扑鼻而来;可是屋里却没有一个人,老王和院长呢?
正想着,听到有人说话,应该是在屋子里的储藏室吧,我两步来到储藏室的门口正要敲门。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听声音正是我要找的周院长。
“没有不行,我告诉你他越来越严重了,而且知道的不少了,今天就要给他用药。”另一个声音传来,听上去是老王的声音。
周院长喘着粗气:“坚决不行,他毕竟不是咱们医院的人,是从外面来的!咱们不是说过让他留下来,只要让他留在这里就绝对没有问题!他也不会泄露出去什么的!”
泄露?外来的人?我吗?我有些奇怪他们的对话,是要说把我留在这里吗?怎么留?
老王似乎有些着急的跺着脚:“你咋不听劝呢,你这么做的话迟早你会被人发现的,如果把他送回去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做的事,老周啊!我求求你了,你要是出了事那你得心血和今天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周院长好像犹豫了很长时间:“可是,如果他不回去的话就会被发现的,到时候还是会有人找来。”
老王点点头说:“那你就别再做这些事了。”
周院长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不做这些,那我们在这里待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以为,在这里能修身养性嘛!”
做什么?周院长所谓的意义又是什么?我满脑子疑惑,屏住呼吸慢慢贴近门,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老王叹了口气:“我劝过你了,你就是这么倔永远听不进去人劝!你要知道这些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院长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就你在这瞻前顾后的,我们都不说谁会知道!”
老王摇摇头:“那个记者呢,今儿他可是看到了不少,你就不怕到时候他给你捅出什么娄子来?”
我给周院长捅娄子?我会捅出什么娄子?想了一下又继续贴着门仔细听着。
周院长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就看他能知道多少了!知道得多的话,那就让他永远留在这!只要姓吴的那小子别给我捅什么娄子才对。”
我分明挺清楚最后那一声“留在这”是周院长咬着牙说的,我已经听得一身的冷汗了,看来周院长和老王他们似乎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没想到一直看着慈祥和蔼的周院长竟然隐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
突然,我的嘴被人捂住了,猛地把我向后一拖,我正在想是不是我被发现了,他们是不是要把我给杀了?
被拖着走进了医院大门里,走廊上我看不清背对着我拖着我的人是谁,可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而且,那血还流进了我的嘴里。
我看着大门越来越远,一转弯我就被拖着我的人一把推进房子里;我被撞在一张床上,抬起头才看到墙上一道道的血印子。
猛一惊吓我往后退去,正好撞在了拖我的那个人腿上,回头一看,面色苍白的周护士就站在我身后,一副冷漠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想到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拖着我让我没法反抗的走到这里。
她转过身去看看走廊上没人就把门关上,我一直不敢说话,不知道她会对我做什么!可是她只是叹了口气坐在床上:“幸亏没让人看到,不然,你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我看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爬起身来:“你不是晕倒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她看看我:“不熟悉吗?这是你的房间啊!”
我惊讶道:“我的房间?”望了望四周,没错,是我的房间,东西都还在那里摆着,那个断了一条腿的椅子还在那里立着。
我看着墙上的血印子:“怎么会?刚才还没有呢!”
她看看墙上似乎并不奇怪:“这是吴大夫弄得。”
我惊讶道:“吴翰炜?什么时候?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她看着我说道:“就是刚才,他割破了自己另一只手掌,可能是为了要威胁你吧!”
我莫名其妙:“威胁我?我虽然跟他不是很友好,但也没有深仇大恨啊?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周院长他们?”
她听到这留下了眼泪:“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他们本来不是这样的!”
我更加不明所以:“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做了什么?”
她看着我想说却又踌躇:“他们……你还是走吧,赶紧走!离开这个医院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果你再不走你迟早也会像他们一样的!”
“像他们?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给我塞纸条让我跑?到底这一切的真相是什么?”看她这样似乎知道这里面的一切似的,她不说我有些着急。
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这里……这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这里到处都是血,他们正在……”
门突然被打开,吴翰炜一脸凶狠的望着屋里的我和周护士,周护士显然一惊看清是吴翰炜的时候,马上夺门而出,从吴翰炜身边经过的时候,吴翰炜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他带有一股恶意一般:“你在这干什么呢?”
周护士很惊慌的回答:“没……没干什么,就是来看看张记者,他说不知道谁在他屋里弄得那些血!”
我马上起身帮周护士解围:“没错,我是问她是谁进了我的房间弄得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拿这些东西想吓唬我!”
我尽量压低情绪,免得让他看出来我很害怕。
他看看我再看看周护士,慢慢松开周护士的肩膀:“既然受伤了就待在自己屋里好好养着,别没事到处乱跑,跟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省的到时候有人割你的舌头!”
周护士看上去很怕,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知……知道了,我什么也没说!”
我假装不明白他们的对话:“说什么?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他示意周护士回值班室然后对我说:“你不是找院长去了吗?没找到吗?”
我听到他提起这里不由得想起刚才周院长和老王的对话,如果让他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们的,这样我就在劫难逃了:“没,院子里没有我就想说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他看了看我,也不说话转身往外走,走的时候又转过头瞄了我一眼;目送他离开,听到他房间的关门声,我彻底的松了口气!一下子虚脱的瘫坐在床上。
这里,就着这家医院里,看来他们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能让世人知道的秘密!可是现在怎么办?除了周护士好像要帮我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有问题,表里不一的周院长,看上去憨厚的老王,一直阴险的吴翰炜,还有那个刘护士长,她是一直没做什么,不知道她又是什么身份呢?
小护士说让我离开这里,可是,路都被封了又怎么出的去呢?这才两天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局,不知道接下来的两周里还会出现什么呢?想到这我不禁为自己胆战心惊。
现在,我的处境确实很不利,一面是一个有秘密的医院和一群有秘密的人,那边又是一个一直在暗中盯着我的女人!他们好像都对我充满敌意,要解决这个困境看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我很想从小护士那里在知道的多一些,这样,我最起码还能想个应对的办法!可她看来并不比我的处境有多好!要怎么才能救我们俩个人呢?
我正想着的时候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立起身仔细听脚步听起来不像是吴翰炜的,还没挺清楚是谁的我的门又被打开了……!
周院长依旧笑容满面的招呼我:“张记者,我听刘护士说你刚才在找我是吗?什么事啊?”
我赶紧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哦,没啥,就是想问问能不能采访病人进餐的状况,这样我也好把病人的整体状况了解一下,好写新闻稿!”我把发抖的手背过去尽量不让他注意。
他笑笑说:“哦,这事啊!可以是可以但是今天恐怕晚了些,刚才吴大夫和刘护士已经把饭菜都送去了,要采访的话也得吃晚饭的时候了。”
我摇摇手说:“没事没事,这点小事什么时候都可以,既然这样,那就晚饭的时候去看看吧。”
周院长点点头说:“还是你们这些人专业,了解病人的全方位状态啊!对了,咱也该吃饭了,一起去吧!”他转身向外走去。
我答应道:“好好,那一起吧!”我紧随其后。
还没出门他突然转身又问:“张记者,刚刚你是不是到厨房那边去找我了?”
我头皮发麻,看来他有所察觉,我尽量掩饰:“哦!您在厨房那边吗?我还以为您又去了院子里,就在院子那四处看了看没见着您我就回来等了!”我尽量让声音不颤抖。
他盯着我的眼睛然后点点头:“哦~~!我去后山了,看看我拿些什么蔬菜给病人吃!多出蔬菜有利于健康嘛!”
我胡乱的应道:“是是,补充维生素也有益身心健康!”
我们俩一前一后来到了厨房这儿,他们也早已就坐,刘护士长在摆放碗筷,老王在忙着往桌子上端菜,而吴翰炜已经自顾自的吃起来了,唯独缺了周护士。
老王依旧憨厚的笑着招呼我:“来来来,张记者,饿坏了吧赶紧坐那吃吧!”说完他又去端剩下的菜去了。
我看到吴翰炜的另一只手也包上了纱布,看来他刚才是在手术室里割自己的手掌,而我房间里墙上那些血印子应该就是他另一只受伤的手弄得。
我坐下以后装作没事似的问道:“哎,怎么周护士还没醒吗?怎么不叫她一起吃饭呢?”
周院长慢慢说:“她这次受了不小的惊吓,就让她多休息会儿吧,我们已经给她留了饭菜了,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哦,那就好,周护士没什么事就好!”看来吴翰炜没有把小护士醒了的事告诉他们,这样就是说也没把小护士来找我的事告诉他们,现在,我确实不是知道他是敌是友了。
吴翰炜见我看向他,也不搭理继续低着头吃饭,我见他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也就没做声跟着一起吃起来。
老王和周院长还像往常那样给我夹菜又招呼我多吃些,可是,现在我的心情和昨天那顿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我总感觉这两个人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可我也不敢表露出来,希望转机来的快一点吧。
吃完饭,周院长告诉我他们还得再进去病房里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今天发生的事又有些不方便我再进去了,让我明天早上的时候早点起,然后再跟他们一起看看剩下的那几个病人。
我求之不得,这样我正好可以静静地待一会儿好好想想对策,应承了他们以后他们就都走进了铁门,并且,这次把铁门从里面锁上了。
等他们都消失在走廊里的时候,我迅速跑进值班室,现在找到小护士了解更多一些的信息,这样也不会胡乱说话或者乱闯再发生什么不利于的事。
我敲了敲小护士休息的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在门外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答,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她已经睡着了?
我尝试着打开门,门一下就开了,也没有从里面锁上,我打开门向里面轻声喊了一声:“周护士?”
我带开门走进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床铺的干干净净的,而小护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我疑惑着走出小护士的房门,看看隔壁紧锁的刘护士长的门,‘难道是在刘护士长的房间里’这么想着我试着去敲隔壁的门。
敲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小护士去哪儿了?难道是被发现了?这么想着我不禁为小护士的处境着急,也不敢多待,想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她。
我走出值班室推开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站在铁门那的人影,是那个披头散发“恐怖的病人”,这次看清面貌了,不是女人,是一个像野人一样的男人,胡子拉渣的样子,依然咧着嘴一脸恐怖的样子对着我笑,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一样。
他看着我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看到“美食”那样流着口水;难道,是他把小护士给掳走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人影一闪往大门外走去,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掳走了小护士,我现在就这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不及多想我就后脚跟上去看看他去哪儿!
他跑得很快,我刚转过来他就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我了,这前后不到十秒钟而这段走廊就算是我跑也得三十来秒,他怎么做到的?
他还是站在那似乎是在等我追他,我紧跟着他往门外追去,他见我追来就往右一闪,又不见了踪影,我跑出门外像小房子的那边望去,看到他站在厨房的门口,看来他是有意引诱我追他,也不管他是什么目的,现在主要是先找到小护士再说。
就这样他一走一停而我一直追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往山后跑去,拐过一个山口的时候,我就再也没看到他等在那了。
而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花园和一个搭起来的菜园子,这里应该是周院长的花园和老王的菜园子了,这么说这里是后山!
那小护士在哪儿呢?是不是被他抓来这后山了呢?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眼前的一切让我从脚底一直冷到了头皮,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使劲闻了闻,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老王搬进病人区的月季花味道让我疑惑了,原来和当初他们端着盆走进来时,周院长身上的月季花香味根本不是同一种味道……
“天呐,他们竟然在种植罂粟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罂粟花园足足有二十多亩的范围,那么这么说,外围的月季花只是为了掩盖罂粟花的味道吗?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吸毒的人啊!怎么会种毒品呢?难道……,他们是想要给病人注射海洛因来控制病人吗?
我越来越不敢想了,这真的是天大的秘密!私自种植罂粟是违法犯罪的,如果这事被曝光那么这里所有人都将受到法律的惩戒,如果说他们把毒品用到病人身上,那么罪名更大!我简直不敢相信,周院长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技术还是说这里土壤特殊,本该六七月才会开花的罂粟,在九月中旬却像是正当季节一般盛开着。
我掏出手机立刻将这些全都拍下来,眼前的一切已经不只是一个学术新闻了,而是一件爆炸性的新闻,这里最起码有超过五六千株罂粟,这么多的罂粟他们得提炼出多少毒品啊!
我正把眼前的景象都拍下来的时候,才想起了刚才一直引导我来这里的“病人”,他现在站在罂粟园里拿着一株罂粟花笑着看着我,然后,他慢慢的像品尝美味一般把罂粟花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我皱起眉头看着他,这东西虽然还没提炼出毒品,但是这么吃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很享受;我偷偷按下手机拍照的快门键。
他望了望我然后眼睛很惊恐的看着我后面,我不知道我后面谁来了,不过,不管是谁来了看来今天我算是栽在这里了……!
我转过身只见小护士站在那里看着我喘着粗气,我看到是小护士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再转身回过头来时,那个人已经彻底消失在罂粟花从中了!只剩下几株罂粟在那里摇来晃去的。
我四下望望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赶紧来到小护士身边:“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一直找你来着!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
小护士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你还是发现了,你还是发现了!这下,你怎么也走不掉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难道这就是他们在做的事吗?还有刚才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小护士看向我:“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这下你也跑不掉了!”
我看到小护士眼神迷离,像是中了邪一样,我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摇着她说:“周护士,周护士你到底怎么回事?醒醒啊!”
她被我摇了几下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不该来的!你赶紧回去,把身上洗一洗,换个衣服别让他们闻到你身上的问道,不然,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
她拉着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直接就奔医院的方向跑,她的劲道很大,以至于我是被她带着跑的,我没想到她这么瘦弱竟然这么大的力气。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前院,她拉着跑到大门口才停下来,然后,四周望了望看看没人就一直拉着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看来我们多心了,铁门还是从里面锁着的,这说明他们没有出来过,因为小护士的影响我也紧张万分,她带着我走到值班室,然后,给我一块香皂和一瓶沐浴露告诉我:“赶紧去把你身上的味道洗干净,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你知道了后山的秘密,你活不过今晚。”
看她这么坚定我也不敢怠慢,拿起东西就奔医院门口,小房子那里靠里面的地方有个简单的洗澡间,到这里两天了我还没正儿八经的洗过一次澡 ,等到了里面三下五除二脱了身上的衣物,这才我发现小护士说的没错,我身上到处都是罂粟花的香味。
我也担心他们如果发现了我知道罂粟的事,会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赶紧走进浴室湿了全身打了三遍肥皂又用沐浴露涂了三遍,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问,确定了闻不到了才敢出来。
出来的时候,看到板凳上我原来的衣服都不见了,叠在那的是一套一样的但是很新的衣服,看来小护士想的很全面,她甚至把我的鞋子都给换了。
我穿戴完整走出去时,小护士早已经在那里等我了,见我出来拉着我的手说:“你听着,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马上下山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逃出去……”
我还没等她说完就急着提醒她:“可是下山的路已经堵住了,通不了的话那第二呢?”
她沉默一下说:“二就是从现在开始你装备躲在房间里别出来,直到你能离开这里为止!”
我不认同:“这样根本躲不了多久的,而且他们发现有问题一定会来找我的!我看还是报警吧!”
她摇摇头:“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你没有发现吗?而且,就算能报警你下不去警察自然也上不来的。”
我和她都有些难办,正在考虑怎么办的时候……
铁门轰隆一声被打开了,小护士一听到这声音像是惊弓之鸟,即刻吩咐我一声“小心”便头也不回的向小房子里跑去,我必须保持镇定,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迎了上去。
走进走廊,看到周院长跟老王说着些什么一起走了出来,见我走了进来就改为低头私语,然后见老王点了几下头两人便不再说话了。
周院长笑呵呵的走近:“张记者怎么没在房间里休息休息啊?”现在看来他的笑容里满是阴险狡诈,让我不寒而栗。
我点点头说:“总是呆在房间里,就算没病也会憋出病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在这门口逛了一圈。”
周院长赞同着说:“嗯,年轻人嘛,多出来走动走动呼吸些新鲜空气,不能总是憋着在屋子里,不过,张记者都逛哪儿了?”
我看出他想试探,我不动声色:“哦,这不刚出来就在这里逛了一圈,正想去看看这山上还有什么地方能逛呢。”
老王似乎发现了什么:“咦!张记者,你这衣服?好像是刚刚换的啊!”
心中一颤,这老王眼睛果然尖锐:“哦,这不刚才帮忙抬二号病人嘛就沾上了些血迹,就让周护士帮忙给洗了,毕竟穿着脏不脏是一方面,另外心里也挺不舒服的!”
见我答得从容,逻辑上也没什么差错,老王虽然看了一会儿也不得不说:“这样啊!你看看,刚才光注意病人了,也没看你弄没弄脏,都怪我,这活该是我来做的!”
现在看来,这两人看我的眼神里确实有一种戒备,不知道刚刚小护士的跑开是否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如果是,那么我和小护士都面临着危险。
如果他们种植罂粟是为了提炼海洛因来控制病人,那么,很可能他们也会以同样的办法用在我的身上,不过,这还是相对“乐观的”预感。
两人看我没什么不一样的态度也没有怎么怀疑,看来是和平常一样的原因吧,这一次我彻彻底底的压制了自己的情绪,因为我知道,现在只要我有一丝不正常的神态都会招来他们的猜疑,那么,我很有可能陷入他们的某种陷阱里。
为了赶紧离开,我找了个借口说去整理剩下的采访资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让我过去。
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周院长叫住了我:“对了张记者,今天发生的事挺多的,也不太正常,我怕你受到惊吓就让刘护士长在你房间里放了瓶酒,你需要的话就喝点安安神。别太介意啊!”
我回一声“好的,谢谢。”便往回走去,虽然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不那么紧张,可是双腿还是因为紧张而轻微的打颤。他们一直在我身后看着我的背影,我能感觉得到那两双眼里射出来的寒光。也许是我过于紧张吧!
走过走廊拐角我才彻底的吁了一口气,继而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向外走去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应该是去后山了吧!以确保我并未去过那里。
紧紧贴着墙壁细细聆听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到再也听不到为止,我才放心的走回自己房间里。
回到房间就看到了柜子上摆着的一瓶酒,不是国内的酒,是一瓶高度量的威士忌,旁边还摆着一个酒杯;我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不是因为不会喝,而是因为我厌恶酒精的味道,喝到嘴里让我感到一阵刺鼻,不过,这次我很需要它!
拿起杯子倒了一小杯,放在鼻子变嗅了嗅,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直袭鼻腔。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前对于周院长这些善意的准备我是不假思索的。
可现在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闻了闻又尝了一下感觉除了酒精的味道我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也许,我本不应该碰酒精,但是我却一饮而尽。
也许是心理作用,一杯饮尽我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而且还让我不那么紧张了,现在,我得整理整理思路了。
周院长和老王种植罂粟,那么,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知情的,而且,他们种植罂粟绝对是在进行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不然,小护士不会那么紧张和恐惧的要我离开这里;再有,那个恐怖的病人似乎一直在引导我去发现这家医院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承认他的存在呢?
难道说,他是罂粟犯罪的幸存者?他能够在这里进出自由说明他清楚钥匙放在哪儿,或者说——他有这里的每一把钥匙,他的行为显示,他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是否是受毒品的侵害?
还有吴医生,他好像跟周院长是存在矛盾的,什么样的矛盾呢?还有……
想到这我精神有些恍惚了,酒精的作用吗?眼睛有些涩涩的,没睡好的原因?
我走到床边身子很无力的压在了床上,甚至都没来得及收拾床上的东西,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我睡了多久,只是被一声很突然的“咣当”声给惊醒了,我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慢慢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黑暗中摸索了一下找到手机:“嗯?2:28分,已经这么晚了吗?”头一阵酸痛,我想回忆点什么却无法集中精神去想,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我才慢慢恢复了意志。
刚刚是什么声音?我用手机照明下床来到门前,贴在门上倾听走廊的声音;微微弱弱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当集中精神仔细去听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停了好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打开门缝透着月光向外望去,走廊上既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我走出房门向值班室望了望,值班室一点灯光也没有,漆黑一片。今晚没人值班吗?
转身过去看到铁门被打开了,铁门上有一块凹处似乎是像被撞开的,看来刚刚惊醒我的声音就是有人撞开了铁门。
查看了下铁门上的凹痕,这应该是用钝器砸出来的,而且力道很猛烈,看来发生了什么!
顺着走廊我慢慢的往前走着,在没有肯定的情况下,我不希望惊扰到里面的人。
走过走廊往右拐就来到了病房大厅,大厅里并没有开灯,只能依靠窗外的月光可以模糊的看到病房区。
我看到在离我十几米的地方有个人影站在那里,看上去像是刘护士长或者周护士,我发出声音想跟她打个招呼。
喊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她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我带着疑惑,慢慢向前走去,来到了她的身后,我看的清楚了一些她的背影是小护士的。
我轻轻地拍她的肩膀,她还是没有回头或者有任何的反应。我走到她的前面看到她一脸惊恐的望着前面,张着嘴像是要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轻微的喘气声。她似乎被什么吓到了。
我顺着她的方向往前看去,前面因为月光照射的死角根本看不到有什么,我拿出手机按下照明往前看去。
是二号病房的蔡辉,他弓着腰站在门口侧着身子与小护士对望,他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吸毒的瘾君子一模一样,我更加肯定自己对于周院长种植罂粟的目的了。
我看到他的样子也着实吓了一跳,慢慢镇静对小护士轻声说:“快去找人。”
她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依然站在那发愣,我只能伸出手面对蔡辉表示我没有带任何对他认为有威胁的东西:“三号……不,蔡辉,你怎么出来了?没事的,这是周护士你不记得了……?”
当我慢慢向他走进并想要安抚他的时候,因为距离的拉近手机才拍到后面的身影。
原来,蔡辉并不是因为病态而弓着腰,他是被人生生给提起来的,而他侧着的头下面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强制的把他的头转了过来。
是那个人,他躲在蔡辉的头后面咧着嘴对我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也愣在那里了!看来这次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他了。
正当我们都发愣的时候,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一把手术刀,是吴医生的手术刀!我认得那把手术刀!
当我惊讶之余,他开始了他的下一步动作,锋利的手术刀顺着蔡辉的脖子很慢很慢的划开了他的咽喉,血从切口往下流淌,血并没有像电影里那样很夸张的喷出来,而是顺着伤口慢慢的均匀的往下流。
刀子并没有停止,顺着脖子转了一圈然后划开了衣领从脑后的脊椎往下滑去。
我愣在那直直的看着蔡辉被活活的剥开了后背,露出了他的脊椎骨,像是得到解放的空间一样,脊椎几乎是“跳”出来的,鲜红的血肉和神经搭在脊椎上。而蔡辉的表情一如死灰一般毫无改变。
我的胃里有股作呕的感觉,而那个人依旧没有停止动作,剥开了他的后背以后,他抓着蔡辉的脊椎骨猛地一拽,我看到因为脊椎被拽断的缘故,蔡辉的脑袋瞬间耷拉在胸前,耳朵贴着肚子,依旧侧着脸看着我。
“啊……!”一声惊呼从我背后传来,我转身过去看到老王反制住了小护士,而周院长和吴翰炜站在她的身边,吴翰炜也拿着他的手术刀,刘护士长则端着一个大盆,放在了小护士的脚下,盆里放着一大束——罂粟花!
我心里喊着不要,不要!可是我的身体却无法控制。我看着吴翰炜用刀顺着小护士的额头比量着;而他们都对着我很阴险恶毒的笑着。
我腿脚发软喉咙干涩,很沙哑的发出声音:“不要……不要啊!”
吴翰炜根本没理会我的哀求,依旧笑着把刀顺到了小护士的嘴巴上,突然,他猛地一刀,小护士的下巴立刻被割得变成了两半,下嘴唇挂在嘴上,整个口腔暴露在外,我看到她依旧挣扎着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刀子顺着下巴割破了喉咙,血瞬间喷涌而出,全部淌到了地上装罂粟的盆里,鲜红的血瞬间也把罂粟花染成了血色……
“不要啊……!”我猛地坐起,身上已经全部湿透了,手心里全部是汗,整个脸颊被汗水像是洗了一遍。
我慌忙向四处观望,阳光顺着门上的窗户透进了我的房间。原来,只是一个梦!
我长吁了一口气,用袖子狠狠地在脸上擦了一把,想起刚才的梦依然心有余悸,拿起桌子上的手表看了下时间,已经10:20了,我怎么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
身子有些疲惫和乏力,怎么我会那么的累呢?我的衣服摆在床边的椅子上,我明明记得自己什么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了的!还有床上的东西也被收拾好了,看来又是周院长进来帮我整理的。
这放在之前我还觉得他们很周到,可现在我心里对他的行为有一丝恐惧。还有那瓶威士忌,明明没闻到什么异样的味道,为什么只喝了一杯就让我不省人事了呢?
我穿上衣服走出房间,正好遇到从房间出来的吴医生。
吴翰炜对我一番嘲笑:“这就是你这个记者的工作方式和态度?一觉睡到太阳下山?”
我也懒得应对他:“周院长呢?”
他指了指病房区的方向,再看他一脸笑容却看不到任何善意,想起昨天他把刀伸向小护士的那个梦,越来越不敢接近这些人了。
他好像对于我没反应的样子感到无趣,收起笑容:“别找他了,他在给病人治疗,让我招待你。”
我确实无法在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再跟他单独相处,于是顺水推舟:“那我更要去采访了,不用你招呼我,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说完想回房拿采访器材,却被他给一把拽住。
“别操心了,这次的病人现在不适合你去采访,院长说了这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他的语气有一些不耐烦的。
我只有放弃这个念头:“哪个房间的病人?”
他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径直往病房区边走边说:“带好东西去三号病房找我!”
望着他的背影,想到昨晚上做过的那个梦依稀还记得他那毛骨悚然的表情,现在想想依然是让我不寒而栗。
忽然想起小护士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走到值班室看看一个人也没有,心里有些担心她现在的境况。
还没等我多想,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到来的人,我的担心才得以平复——是小护士!她端着托盘从走廊上走了进来。
看到我站在那儿她似乎有些惊讶,嘴角蠕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开口,端着托盘往里走去。
我正想跟她谈谈,可她躲开我伸出去的手径直回到护士台,我四处查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一个人,为什么小护士的态度转变的那么快呢?
既然,小护士并没有跟我交谈的意愿,我也只能讪讪的回到房间里拿起采访器材。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还是要继续采访下去,这样才不会被怀疑,我要想个办法下山去,或者找到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方法尽快报警。
收拾停当,当我带上器材出了房间准备进病房区的时候,来到铁门旁边发现铁门上的“1”字不见了反而变成了“2”。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这数字有什么暗示?
我蹲在地上查看刻上去的数字,我确定那是刚刚刻上去的,可是“1”字的痕迹却一点也找不到了,到底怎么一回事?是谁在这么做?难道说是小护士?
我准备回去问问小护士是不是她想要暗示什么,站起身往回走的时候正好刘护士长从病房区走出来,她看着我也不说话,边看边往值班室走去。看来没办法跟小护士好好谈一谈了,只能再找机会了。
既然没有机会和小护士单独谈,那也要装作跟平常一样,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深吸一口气往铁门里走去,来到大厅里没发现一个人,几个病房都从外面锁着,走到二号病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侧着耳朵贴着门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什么动静来,也是,昨天刚做了手术应该是在休息吧!顺着下去我以为是3号病房,等我来到门口准备敲门进去的时候,吴医生从我背后的房间走出来叫住了我。
我转过身再看看门上的号码——4号病房,这个布局挺奇怪的。我走过去跟吴翰炜打了声招呼接着问到:“怎么病房布局是这样?”
他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也许是风格吧!别管了,跟我进去吧!”
有了前车之鉴我谨慎地问他:“里面的病人是不是也不能照相?”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回答:“最好不要,里面是个小女孩对陌生人和陌生事物都很敏感。”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一愣,“女孩?”还没等我问具体的情况他就走进了病房,我也只好带着疑问跟着他走进了4号病房。
一走进4号病房就发现跟前面两间病房不同,整个墙面都被刷成了粉红色,而且,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女孩子的闺房一个摸样,靠近窗户的那一面,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女孩背对着我们在墙上作画。
吴翰炜进入病房后直接就坐在了靠近门的椅子上,我走到他身旁:“怎么不用给她检查一下吗?”
他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检查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我一皱眉:“检查精神状态,身体状况啊!”
他转过去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说道:“我是外科医生,不是精神科医生,怎么给她检查!我带你来就是协助你了解病人的现状和接受的治疗,其他事与我无关!”
听到他这么说想想也对,毕竟,他只负责受伤的病人,其他的都自然归周院长治疗了。
既然要了解病人的状况当然是要跟病人交流,我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来看着她在墙上画画,她在墙上画了一片绿草地,草地上又一所小房子,房子外面是一家四口围在一起玩耍,这么和谐的画不像是会得精神病的小孩会画的啊。
我尝试着与她交谈:“小朋友,你画的很漂亮啊,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房子是谁的家?”
她停下画画转过身看着我,我尽量保持着微笑,希望让她不会害怕我,可是她一直看着我却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过了一两分钟,她转过去继续画画也不理我了。
我正想尝试再次跟她交流的时候,背后的吴翰炜像是忍不住一样笑出声来。
我转过身去问道:“你笑什么?”
他把文件放在膝盖上说道:“你有没有看她的资料?”
我摇摇头:“来得急没看,她的有什么吗?看上去很安静的一个女孩子。”
他摆摆手让我过去,我看了看小女孩慢慢走回到吴翰炜身旁:“怎么?”
吴翰炜放低声音说道:“她是自闭症,自打出生就没跟人说过一句话!”
我感到很诧异:“这孩子看上去也有十一二岁了吧,长这么大一句话也没跟人说过?”他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是不是她先天性失声?”
“不是,有人夜里听到过她的房间里有交谈的声音。”吴翰炜说的很肯定。
我摇摇头感觉很可惜。这个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却患上自闭症,这个时候的她应该是阳光灿烂的时候。
虽然我不怀疑这里的专业性但是我还是很疑问:“自闭症……不是心理疾病吗?好像跟精神病的关联不是很大吧?为什么她在这里?”
吴翰炜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自闭当然不算是精神病,只是她比较特殊而已!”
我提起了兴趣:“她很特殊吗?怎么个特殊法?”
他看着我然后慢慢说道:“当初发现她的时候,她刚刚……”
他的停顿让我很吊胃口:“她怎么了?”
吴翰炜把文件放在一边压低了声音才继续说道:“发现她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那时候她刚刚把她的父母和一个五岁的弟弟给杀了。”
我愣在那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吴翰炜继续说道:“她把他们的头颅全部都给割了下来,然后用他们的血在卧室里画画,画的就是你现在看到的那幅。只不过,门前的一家四口是真的,不是画的!”
我内心被震撼到,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真的是精神病的原因吗?
看我一直呆愣愣的吴翰炜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她是全院唯一一个治疗没有任何进展的病人,因为她没办法交流,我们也试过很多种方法想让她开口,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刚刚还觉得可爱的小女孩瞬间给我一股很强大的气场,我们正聊天间没注意到她已经正对着我们盯着我们看了很久,手中的粉笔被她捏的粉碎,粉笔末顺着她的手指缝隙飘落下来。
吴翰炜看到这情况对小女孩说道:“音音,我们这就出去了,不打扰你画画了。”也不等我细问就拽着我往门口走去。
走出去的时候,那个叫“音音”的小女孩一直盯着我与我对视,可我只从她眼睛里看到纯真而已。
吴翰炜把4号病房的房门关上才顾得上跟我说话:“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我急忙问道。
吴翰炜拉着我离远一些说道:“刚才咱们打扰她了,差一点她就情绪爆发!”
我更困惑了:“可是,她看上去很平静啊,眼神也很纯洁!”
吴翰炜冷笑一声:“别被骗了,告诉你,在这里最会骗人的就是她了,更不要被她的可怜相给骗了。她刚才那情况是要准备跳到你身上咬你!”
我摇摇头:“一个小姑娘,就算是犯病她又能怎么样?”
看着我的满不在乎,吴翰炜也不说话,拉起袖口露出左小臂上的皮肤,一个月牙形状的豁口,他说道:“我也不在乎,于是就被她咬掉了这么一块肉!咬着不放拉都拉不动。”
看到那伤口我不敢相信,一个小姑娘得有多大的咬合力才能咬掉吴翰炜手臂上这么大一块肉。
看到那伤口我心里也不尽打颤,幸好刚才出来的快,不然,恐怕我也难逃被她咬掉一块肉的厄运!
他放下袖口然后说道:“没事,我刚来的时候犯的错而已,接着看下去吧!”
跟着他来到刚才差点进去的病房,我突然想起来:“对了,这个病房的病人是什么症状?她有没有什么‘历史’?”
吴翰炜看我似惊弓之鸟一般有嘲笑起我来:“就这么大点胆?3号没事,不攻击人!”
我还想了解更多他却已经打开了门,我们俩走进去我就看到一个大概有一两百斤的女人在屋里来回踱步。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到来,依然自顾自的在那里念念叨叨的来回走。我只听到她念念有声着说:“该死的肉,一定要减下来,不要吃饭,绝不吃饭!减到一百斤,一定有办法的……”
她完全自顾自的在那自言自语重复着说,我问吴翰炜:“她这是?”
吴翰炜继续帮我解释:“她原来是个挺苗条的模特,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体重就暴涨,一个月她就变成这样了,变胖以后她就一直想着把肉减下来,可是,真应了那句话,喝水都长肉啊!”
吴翰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后来因为减肥崩溃,患上了失心病,就是咱们说的失心疯,安静的时候就这样而已,发病的时候就大吵大闹,像是野兽出笼一样。”
吴翰炜说完径直走上前检查了一下病人是否有伤,而我一直观察病人的精神状态,她依然来回踱步,吴翰炜跟着她的节奏帮她检查,病人像是看不到和感觉不到吴翰炜的存在一般,但是,吴翰炜一接触她,她就立刻把吴翰炜的手给拨开,然后继续自言自语。
吴翰炜检查了一下病人看她并没有外伤,于是走回到我身边对我说:“人啊,总是为一些自己以为很重要的东西而折磨自己,她就是一个崇拜外在的人,最终,被外在打败而一蹶不振。”
说完转身走出门外,看他难得又一次感慨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在乎的东西吧。我也跟着他走出病房,他转过身突然问我:“张记者,你最在乎什么?”
看着他那眼神我不自觉的回道:“我是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东西发疯的。”
他轻轻笑了一下说:“也许你会是个很不错的‘病人’。”听他这么说我却觉得他话里有话。
来到紧挨着3号病房的5号病房,这次他主动停在门口对我说:“这个病人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而且,他已经不是我们医院任何一个医生能治疗的了,他疯癫的很,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不可以相信,记住,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信!”
“一个抑郁症的病人,他能说出什么不能让人信得话?他攻击人吗?”我问道。
吴翰炜摇摇头说:“那倒不,他有自残行为,但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
说完他又问我:“你还没吃饭吧?你打算吃饭吗?”
我被他问的一头雾水:“没呢?不吃饭怎么能行!什么意思?”
他很诡异的笑着说:“你想知道他的事吗?”
我带着些许畏惧:“当……当然!”
他诡笑着看了我很久接着说道:“他叫单昆,是个海归,送到这里来是因为他抑郁症有自杀倾向,这都没什么的,有意思的是,他曾经把自己的左手和……阴茎切了下来,并且,他把切下来的东西全做成了菜给吃了!——你还吃得下去饭吗?”
听到这话我还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胃里一阵恶心,他看我的样子异常痛苦反而很有满足感,一直站在那哈哈大笑。我鄙夷的看着他把房门打开。
他率先走了进去,我深吸一口气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门有个人一直背对着我们坐在床上看着窗户。
还没等吴翰炜说话,5号病人就先开口了:“吴医生,我让你带的东西你给我带来了吗……”
吴翰炜走到他身边说道:“你要的东西是禁止的,院长不给我也没办法!”
我听得一头雾水,而单昆转过身来继续对吴翰炜说道:“那就把你的小刀子借给我吧,只要用一下就好了。咦,你带了朋友来啊?”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问道:“你好,你有刀吗?”
我被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没有!”
他似乎很失望:“可惜,太可惜了!”
吴翰炜接着说道:“你别想了,这里不会给你任何能让你死的工具,你省省吧!这位是市里来的记者,来采访咱们医院和院长的,想来这里了解了解病人的情况!你是最后一个,别作怪我就在这里盯着。”他说完转身对我点头示意。
一脚踏进来,才感觉有些异样,刚才光顾着想吴翰炜说的事了,才看清病房的布局,地板似乎铺了几层棉被,而墙壁也被泡沫糊上了厚厚的一层,连病人睡的床都是气垫床,这么布局是为了不让他伤害自己吗!
想起刚才吴翰炜说的我不自觉向他的左臂看去,整个袖子耷拉在那里,看来左手已经连根都被他砍掉了,转而向他下体看去。
他注意到我在观察他问我:“想不想看?”
我听他这么说立刻转移视线摆手说道:“不不不,不用了。”
我拉过一张椅子与他对面而坐,正准备问他一些事情的时候,小护士一路奔跑出现在门口,她看了一眼病房内,转而对吴翰炜说道:“吴大夫,你快来看看吧,珊珊不知道被什么给刺伤了肩膀,一直在流血。”
小护士很着急的催着吴翰炜,吴翰炜摇头叹口气说道:“这帮疯子一点也不让人消停!”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又转过身对单昆说道:“你别说什么废话,张记者问什么你再答什么。”
看单昆沉默也没管他低下身子小声跟我说:“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说完就随小护士一起走出病房。
现在就剩下我跟他了,他一直盯着我看却又不说话,我心里也有些打鼓想跟他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先开口了:“去把门关上,我给你些好东西。”
他神秘的话让我也很好奇,我站起身把门虚掩了,这样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是可以顺利跑出去的。
回到座位看他在枕头下摸索了一阵,拿出个油纸包,很小心有很细心的打开。
他拨开油纸包以后我才看清原来是一包牛肉干,他先拿出一个塞进嘴里说道:“这是我攒了好久都不舍得吃的,既然你是客就当是为你接风吧。”
说完他拿出来一片递给我,我看到瘫在床上的那包牛肉干也不知道他留了多长时间了,不过,如果我拒绝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
犹豫了好久,他一直又很诚恳的看着我:“放心吧,我是不会害你的,也许在这里只有我是唯一一个不会伤害你的人!你本不该来这里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不成?也许我可以从他这里打听到我想知道的事。
也不及多想我接过牛肉干,往前坐了两步急忙问道:“你都知道什么?可以都告诉我吗?”
他看看我再看看攥在我手里的牛肉干,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他是怕我如果不吃得话就会告诉周院长他们,我点点头当着他的面把牛肉干塞进嘴里。
我猜得不错,这牛肉干绝对够久了而且味道很淡,只能慢慢地咀嚼才能吃出些肉香味,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是有多辛苦,看我吃了牛肉干,他才有些放开,自己又吃了一片也同时递给我一片。
我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急切的问道:“你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他盯着我颤着声音说:“你不该来这里的,找机会赶紧跑吧!这里有个魔鬼……”
我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放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是不是周院长他们?”
他愣了一下转而问我:“你都知道了?我告诉你这个医院的人也都不是好人!”
听到他用“也”字我不禁有些诧异,难道说除了医院工作人员以外还有什么人不成?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神出鬼没的鬼影。
我紧挨着单昆问道:“你说的魔鬼是不是披头散发,眼睛都快突出来的那个人?”
他听到我的描述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嘘……!会被他听到的,他每天都来的,来看所有人,他无处不在,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不过,每当夜里的时候等那些人都睡了,他就会来我们这里,那必须装睡,如果让他看到你没睡着,你就……”
他说到这里又往嘴里塞了一片牛肉干,我很着急的问道:“就怎么?”
单昆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说:“就消失了!”
我试探着问:“消失?怎么消失?是不是杀了?”
他反而摇摇头说:“不知道,是杀了就好了,我每天晚上都不睡觉,可他从来没有把我怎么样,反正已经有两个人消失了,至于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震惊,已经有两个人不见了,那为什么院方给的消息是六个人呢?他们是想隐瞒事实吗?
我还没消化掉这个消息,单昆又说道:“其实你也应该可以见到他的,他一定也每天晚上都去看你的。”
“你说什么?”我语气有些激动,头皮一阵发麻。
单昆继续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去看所有人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你,如果你晚上不睡觉,你就能看到他了,不过,你如果看到他就代表你也要‘消失’了!”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想到每天帮我收拾房间的人到底是周院长还是他说的‘魔鬼’,现在我不仅是担心周院长晚上会对我做出什么来,也要担心这个‘魔鬼’了!
单昆递给我一片牛肉干看我吃了接着说道:“其实每天晚上不止他在行动,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晚上什么也别吃什么也别喝,假装睡觉你能看到更多,不过,你知道的越多,就越走不出这里。你可要想清楚!”
我想起吴翰炜对我说的,单昆的话不可信,不过,他说的人我都见过,而且小护士也警告过我,这不由得我不相信他的话,也许晚上的时候我真的应该清醒清醒好好查查这件事。
正想着,吴翰炜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他看看我又看看单昆问道:“干嘛关门?”
“哦,我不想外面的声音打扰采访病人。”我找了个借口,他似乎也没怀疑。
他看着我的嘴问道:“你嘴里吃的什么?”
我随口答道:“哦,单昆给我的牛肉干。”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单昆放在床上的油纸包,而单昆则低着头继续吃他的牛肉干也不理睬吴翰炜。
吴翰炜这才慢慢悠悠说道:“我们医院从来没给病人供应过牛肉干……!”
我困惑的指着单昆说道:“那他这……?”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没忍住,我跑出门外正好撞到了从病房区里面走出来的周院长,来不及说话扶着墙壁就吐了起来。
周院长慌忙走上前拍着我的后背:“张记者,张记者怎么了这是?”
我朝后摆摆手也说不出话来。
周院长走进病房询问了一番,走出来时手里拿着那个油纸包,再看到油纸包想到“牛肉干”胃里又开始反酸。
躺在床上还想着上午吃的那些东西,刚刚老王给我送来一些水果还安慰我让我不要多想,遇到这种事能不多想嘛!为这我连午饭也没吃。想想别的只要不想这件事就好。
不过就算单昆这么可恶,可他说的话还是让我很上心,我也怀疑有人给我下药,不然,昨晚我怎么可能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向来工作起来都能熬几个晚上都不睡的,可来到这以后总是会感到疲惫。
打定主意今晚上不吃也不喝,我倒要看看晚上的医院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也好做出反应应对他们。
老王来找我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借口实在是吃不下,也确实吃不了东西了,搪塞了过去。不过他们似乎也没太在意我不吃饭的事,难道说他们并没有在伙食里下药?
从晚饭时间开始周院长和老王轮番来看过我几次,问了问我的情况见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心理上无法接受,也就安慰了几句就出去了。
吴翰炜也来了一次,不过,他来只问了一句:“‘牛肉干’好吃吗!”就嘲笑着走了。我心里也是十分的憋屈。
大概等到凌晨十二点前后,我佯装睡着,有人进来又出去过,听那脚步声不像是周院长的,倒像是老王的脚步声,我记得清楚只有他是穿布鞋的。
又等到凌晨一两点钟听着外面走廊上没什么动静了,我轻轻地站起身怕弄出声音连鞋也顾不上穿,紧贴着门听听外面很安静,我才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贴着墙往铁门走去,月光下映着紧闭着的铁门上有了一丝变化,是门上的数字,不是“2”了,门上的数字变成了“3”。这有什么寓意吗?是要提示什么吗?
我蹲下身子查看着这个数字,和以往的一样,前一个数字的痕迹在铁门上丝毫都找不到,是用什么药水抹去了吗?
正当我仔细思考的时候听到了铁门里面走廊上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声“噔噔噔……”在深夜的医院里回荡着,是刘护士长,小护士穿的是平底鞋不是高跟鞋,只有她才穿高跟鞋。
我迅速躲到延伸向大门的走廊暗处,蹲下身子静静听着脚步声临近,“哐当”一声铁门被从里面打开,刘护士长一只脚先迈了出来。
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站在那向我这里凝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看到我了,我屏住呼吸尽量使自己不发生一点声音。我不怕她怀疑可能有人躲在走廊的暗影里,我只是怕她并不是往值班室走,而是往手术室这里来。
她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往里走去,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脚步声大概走到我的房间的位置处有停顿了一下,继而她终于走进了值班室。
我这才敢轻轻站起身贴着墙壁走过去,病房走廊月光顺着左手边的窗户打进来显得人影又长又扭曲。蹑手蹑脚的走到病房大厅里,只有护士台那里亮着灯光,看来今晚上是刘护士长值班吧!
四周查看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既然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打算先去找五号房的单昆,看看能不能再在他那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我用手机照明顺着往里走到五号病房,轻轻敲敲门:“单昆,单昆!单昆……?”连着叫了几遍都没人应答,难道是已经休息了吗?
门上有个观察窗,我趴在门上往里望去因为是背对光线所以看的不太清楚,我往前靠了一下只是稍微用点力门就被我推开了,空挡的病房区一声长长的“吱”声打破了宁静。
我吓得一身冷汗,赶紧抓住还没打开的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细细聆听看有没有人听到动静,过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什么声音,才吁了一口气。
为什么门是开着的?我探进头去往里张望发现五号病房空无一人了。单昆呢?我走进病房四下查看了一下,跟我白天来的时候一个摸样。不同的是,原本被周院长拿走了的油布包被扔在了床边。
再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反胃,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单昆,难道他“越狱”了?
我走回门口想往外走的时候对面四号房的观察窗小女孩趴在上面阴森森的看着我,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样子。
我闭着嘴点点头,一阵脚步声传来“噔噔噔”又是刘护士长,这时候也没地方躲了,我轻轻转回房间躲在门口,透过观察窗看到小姑娘像是赞赏一般的笑,然后就消失在窗子后面了。
刘护士长走到护士台的时候并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继续往这边走来,走到五号病房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看来她注意到了五号病房的门被我打开了,她走到门口把稍微虚掩的门又推开了一点,站在门口往里面看,我躲在门后面紧紧闭着嘴大气不敢出,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
还好她只是看了一下就转身关上门继续往里面走去,我等到她走进去不知道开了哪扇门以后才张开嘴喘着粗气。
听听动静外面又静下来的时候,我才敢走出来,小姑娘又出现在她的观察窗后面,我向她报以感激的一笑。
她指了指里面我顺着看去只看到一片漆黑,而她只是指着那个方向,然后又消失在了观察窗后面。
我往她指的方向向里面走去,走到尽头一个向左拐角,往左转去是一个房间,房间上标着一个6的字样。看来这个房间就是六号病人的房间了。
门上只有一个6的字样,不像其他房间的门那样上面没有观察窗,我不敢轻举妄动,看来刘护士长是进了这个房间,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病人呢?
我站在门口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可是里面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不应该!难道说这间病房是隔音的?
我仔细的听着可却是怎么也听不到一点声响,看来是一定要进去才能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了。
我先是轻轻地敲了一下门,然后静静等着,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门没有锁!推开房门走进来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我明明听到刘护士长走进来的,而且还开了门为什么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去哪儿了?
正当我困惑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声男人笑声从隔壁传来,不对!隔壁并没有病房,可是透着墙我听得非常清楚,我走向靠里面的墙壁,把耳朵贴在上面,我可以听到有人的说话声从墙壁后面传来。
墙的另一边应该是空旷的,可为什么会有声音传过来呢?难道另有玄机!我四下摸索用手机照明希望可以找到门什么的。
顺着三面墙我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暗门之类的痕迹,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一声很凄惨的叫声传了进来。女人的惨叫!难道刘护士长出事了?
我这次听得分明,声音不是从墙壁后面传来的,而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床边,床的被褥有些蜷曲,不像是用过的那种蜷曲。
我掀开被褥一个地道呈现在我面前,原来这个床就是一道暗门!被褥只是掩饰而已,地道里一个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盘旋向下的阶梯。
微弱的光源从里面透上来,这次声音听得更清楚了,说话声、笑声、惨叫声。这些声音从这个窄窄的地道里传上来让我直冒冷汗。
这地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单昆说过,知道的越多越离不开这里,想起他这句话我心里不禁有些忐忑,可是,真相就在自己眼前我确实不想放弃。
不管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先看看他们搞什么名堂再说!下定决心抬脚走进地道,我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
顺着地道光源越来越亮,声音也越来越近,而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走到不知道第几个拐角的时候,终于到了地道尽头了。
我蹲下身子伏在墙边,说话的声音有很多,我听得分明有周院长、老王,还有个声音很熟悉,对了是今天刚刚见过的单昆,原来他被带来了这里。还有刘护士长的脚步声,但是,听声音不像是只有他们。我慢慢探出头来,想要看仔细一些。
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个很大的手术室,或许说是一间很大的解剖室来得更贴切一些!
周院长和老王站在一个手术台前,手术台上一个人面朝下趴在上面,背部从脑后脊椎到尾骨被一刀切开整个脊椎裸露在外面,血水顺着手术台流到地上,一片血池,而周院长跟老王就站在上面。
我居高临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整个脊椎被拉扯出体外,搭在背上,而那个人还在哼哼着,似乎还没死!
而周院长和老王不断的用镊子在他的脊椎上拉扯着他的神经,没扯动一条,他就会做出不同的反应,时而动一下脑袋,时而动一下手指;场面异常恐怖。
吴翰炜则站在另一张手术台的一边,侧对着我的方向,他手里不停的擦拭着他的手术刀,全身上下都已经沾满了血,像是洗了场血浴一般。
而他旁边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一具“尸体”,那个尸体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丝表皮,头部搭在手术台上,而她的长发则吊在手术台前面,旁边的器皿车上摆着一堆堆的脂肪,血肉模糊!我认出她是3号病房的失心疯病人,现在的她完全不再像刚看到的时候那样胖了。
她躺在手术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嘴唇随着呼吸很有节奏一张一合,我可以看到她全身上下的肌肉组织,依旧随着她的呼吸向外渗出鲜血;她能做的也只有盯着天花板和呼吸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认识一下她,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不远的一个椅子上是五号病房的单昆,他一直盯着眼前的一切一点都没有惊恐和诧异的表情,看来他经历了不止一次了,他被固定在椅子上,双手合双脚都被胶带紧紧缠住,也许是为了防止他逃跑或者反抗吧。
我只能看到三分之一的室内情况,刘护士长并不在我的视野内,我往前又走了一步探出头,才看到原来这屋里还有第八个人在那里……!
他被约束衣绑在一个柱子上,脸上带着一个加固的面具,我望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望着我,四目相对下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正当我想退回的时候,才发现他只是一直盯着前方,而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他的侧前方。
我向他摆了摆手,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想来他应该就是六号病房的病人了吧,看他的样子从头到尾都收拾的干净利索,安静的站在那里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并熟视无睹。
刘护士长在一个桌子前收拾着面前的手术器皿和一些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物,她很熟练把药抽进针筒里,然后放下一个针筒拿起另一个继续抽取桌子上的药。
“啊……”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瞬间充满整个房间,声音尖锐的甚是刺耳。原来,吴翰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回到那个失心疯的女病人旁边,开始用他的手术刀沿着耳根切割她的头皮。
刀口顺着耳根沿着鬓角的曲线慢慢的划过,而那女人也一直在不停地尖叫,但是房间里的人根本对她的尖叫声熟视无睹,任由她发疯一般的惨叫着;刀口沿着左边耳根划到右边耳根,然后,吴翰炜用一只手抓住看她的头发抬起她的头从后面绕着头切割了一周。
他慢慢放下女病人的头,抓着她头发的手猛地往后一扯,头皮连着肉都被他轻易的扯了下来,我看到女病人的头盖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恶心,终于,女病人刺耳的惨叫也停止了,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竟然这么残忍的对待病人,心里对这些既诅咒又害怕,我的双腿已经彻底的不听使唤了。
吴翰炜做完这一切以后开始对从女病人身上割下来的东西收拢到一起,然后推着那些血肉走进了房间西北角的一个小门内,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里面的熊熊烈火,那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焚尸炉。
看这里设备这么齐全而且他们那么熟练,还有焚尸炉,想来他们做过这些事不止一次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呢?难道他们是以杀病人来取乐吗?
“看看这条神经,这条神经线就是控制人的腿部活动的,剪掉它的话,病人这辈子就彻底的半身不遂了!”那个趴着的病人被老王用镊子掐出一条脊椎上的神经线。
周院长面无表情的说:“剪掉它!”现在再看他的样子,脸上透着阴狠恶毒,原来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这个披着伪善外衣的变态竟然利用职权残害这些病人。
老王听到周院长的命令以后,毫不犹豫的用手术剪剪短了那根脆弱的神经线,我看到那个趴着的病人的脚只痉挛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心生不忍,想要救他们却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无能为力,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的恶行曝光,让世人和执法部门严惩这些变态。想到曝光我才想到进来的时候没有带上设备,不然,我就可以拍照取证,想到这懊恼不已!
西北角的门被打开了,吴翰炜一身是血的从里面走出来,走到单昆的身边的时候,看了看他,而单昆也同样盯着他,吴翰炜摇摇头继续走到手术台前。
周维昌和老王好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然后两人一起走到了单昆的面前,我看到周维昌虽然流露出他招牌的慈祥笑容,但是现在却让我感到无比的寒意,一丝温暖都已不在,不知道他们要对单昆做什么!
周维昌蹲在单昆的脚边慢慢的对他说:“怎么样?你想清楚了没有?你知道的我们需要你做一次贡献,这是为精神病学领域和医学做出的贡献,我一会一定会提及你的!”
单昆看慢慢转过歪着的头朝周维昌冷笑一声:“哼,你还是杀了我吧,我知道我有病,但是,我的病还没有你的病严重,你知道今天你怎么对我,明天就会有人怎么对你!”
周维昌马上变脸,一脸怒容的他对刘护士长吼道:“给他打100毫克吗啡!”刘护士长听到周维昌的命令后,立刻拿起手边的针管插进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内抽起来。
“等等,改成50毫克!”周维昌盯着刘护士长抽取药物的时候突然改了主意,刘护士长有些诧异的忘了他一眼,但是也只是踌躇了一下就按他的吩咐只抽取了50毫克的吗啡。
周维昌再次回到单昆的面前:“你看看,佟菲打了足足120毫克的吗啡依然疼的死去活来的,你说50毫克的吗啡会不会让你很‘兴奋’啊?”周维昌现在的表情十足是一个变态的嘴脸。
老王似乎有些不耐烦,拉起周维昌:“这样不行,我们研究的课题就是人体在没有摄入催眠和麻醉药物的情况下,活体开颅的脑部神经组织的活动!现在这样对研究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原来他们打算要给单昆做一个开颅手术然后观察他的脑部神经,这帮疯子到底是在干什么?活体开颅这么残忍的事他们怎么做出来的。
周维昌也有些面露难色的说道:“如果病人不够配合,就算我们开颅了,也会影响我们对他脑部神经活动的判断,这样吧,那个记者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了嘛!到时候我们拿他来做研究。”
老王连连摆手说道:“我们研究的是精神病人,他是个正常人,怎么能一样呢?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就是谋杀!”老王似乎在为我说话,可如果说杀我这个正常人是谋杀的话,难道残害这些病人就不算是谋杀了吗!
我双手攥紧拳头,有一股把他们都杀掉的冲动,就想单昆说的那样!他们今天可以这么对待病人,难保明天不会出现一个人也同样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对待他们!
虽然我心里无法接受他们的罪行,可我还是因为老王为我说话而感到他的一丝善意的维护,不管怎么样,老王还算是有一丝良知的人,不像其他医护人员根本对病人的生死不放在心上。
不过老王对单昆的态度却也着实看出他可以为了医院,为了周维昌做任何事,真是一个忠心可鉴的“狗奴才”。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刘护士长已经把吗啡注射到了单昆的身体里,很快吗啡的作用显现出来了,因为,吴翰炜已经操着他的手术刀在单昆的脑袋上划了一个圆。
吴翰炜把表皮割开以后,用机械手操作一个切割锯把单昆的头盖骨也打开了,看着吴翰炜这么熟练地动作,让我不禁头皮发麻。
吴翰炜完成切割以后,轻轻地把单昆的头盖骨整个取下,露出了血红色的大脑,不一会儿覆盖在大脑上的血都流尽了的时候,他的大脑便没那么红了,周维昌和老王围在单昆的前面盯着单昆的大脑再仔细观察着什么。
吴翰炜做完开颅手术以后就一直站在单昆的后面等候着,这时刘护士长拿着一瓶粉红色的液体抽取到了针管里,站在周维昌和老王的身后静候。
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单昆自始至终都没有吭过一声,而且,他甚至都没有改变表情,我只看到他的大脑在头颅里很有节奏的蠕动。
周维昌直起身子转身对刘护士长说:“给他注射罂粟迷药。”刘护士长则马上把刚才抽好的液体迅速的注射进了单昆的身体里。
药效很快,单昆有些“摇头晃脑”,这次是真的晃脑了,而且幅度有些大好几次都好像差点把脑子从头颅里倾泻出来一样。
单昆开始精神不正常,时而发笑,时而哭泣;时而发呆,时而手舞足蹈。罂粟迷药!原来他们种植罂粟是要提炼这种东西,到底什么事罂粟迷药?没听说过有这种药物啊!
周维昌对老王说:“看来是要深入一些,让小吴把脑膜剖开吧,这样对研究大脑神经活动更仔细一些。”
老王瞪着眼看了看周维昌仿佛觉得很残忍一样,但是,好像思考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说:“就这么办吧!”
吴翰炜一直在单昆的背后站着,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也不等他们交代,拿着手术刀抱住单昆的头,自大脑前叶切开一个小口,然后扯着小口顺时针割了下去,那感觉像是在撕塑料保鲜膜一样。
吴翰炜刚把脑膜剖开,突然,单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而发狂了,对着周维昌不偏不倚的一头,不,是一脑撞了上去,我马上转过头去不看那场景我也能想象得到。
周维昌被这一撞一下没站稳滑倒在地上,脑袋磕在了第二个手术台的边缘,虽然,看上去似乎伤势不重,但也流了不少血,他躺在地上招呼着吴翰炜:“吴大夫,赶紧赶紧的,包扎一下!”
吴翰炜倒不敢怠慢了,看他左手右手的交换着,没一会的功夫就给周维昌包扎好了,老王拉起躺在地上的周维昌说道:“没事吧?”
周维昌看着自己一身的脑浆说:“看来吗啡和罂粟迷药还是存在排斥性的,没想到会让他这么快就发疯!”
老王点点头说:“也许是成分和比例不正确,明儿我再看看,今天看来就这样吧?”老王试探着问着周维昌。
周维昌一直注意着自己身上的情况,随便摆了摆手说道:“就这样吧,没什么可研究的了,让小吴和小刘他们把尸体烧了就成了。”他说完就提着白大褂往出口走来,我一见情况不妙,马上慢慢的回身往来的路潜回去。
走出地道口,看看四下确实没什么能躲得地方,听着地道口传来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来不及多想走出房门外想要往回逃去。
走到四号房门口的时候,小女孩又趴在了观察口那向外张望,我来不及对她多说什么只是向她保证道:“音音,小音音,叔叔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小女孩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嘘……!我不怕的,因为,爸爸会救我的!你不用担心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音音的爸爸不是被她……?难道说这些身世都是医院的人编造出来的?来不及多想我听到脚步声似乎已经出了地道口了。顺势我就躲进了单昆的病房里。
周维昌的脚步很急,想必是急着去把自己身上的脑浆都洗干净吧!紧接着我又听到了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穿着布鞋的老王。而他并没像周维昌一样离开病房区,好像在大厅里摆弄些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我一直躲在单昆的病房里不敢出来,这时候四周看了一下,那个装着“牛肉干”的油布包还在那里,虽然,单昆这个人病的也不轻,但毕竟他没有害人之心,相反还给我一些信息,就这样在我眼前脑浆迸裂,实在是不忍再去多想了。
现在,这所医院里除了小护士警告过我让我远离这里,其他的人都已经不再可信了,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找到小护士问道出山的办法,然后报警把这群草菅人命的“医生”给绳之以法!
我的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心情极为复杂;这里不是医院,这里简直就是一间地狱诊所,而住在这里的人就只有魔鬼和病人。
怪不得周维昌在精神学领域能够取得这么大的突破,并且获得省级科技成果一等奖,他这是拿别人的生命垫出来的荣誉。他,必须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着外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了,而吴翰炜和刘护士长应该还在焚烧尸体,毁灭证据。先回去房间,找机会拍下他们的罪证然后交给执法部门。
我刚探出头去,就被一个人很大力的推了回来,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那个人进来以后迅速把门关上。
我揉了揉摔倒的胳膊看着吴翰炜,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是做贼被抓个现行一样——无言以对,而我大脑里却在思考怎么办,如何制服他然后逃掉!
他眼露凶光,想要杀人一般盯着我,就这么对持了一会儿他转变了态度:“你都看到了?”
我无法反驳唯有点了点头表示承认,而手里正好抓了床旁边椅子的一条腿。如果他有什么动静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告诉你听,记住!你看到的和你想的有些出入,你看到的还不是整个真相,真相和你今晚见识到的东西有很大的一些差距,不过,你要记住,到此为止!到此为止你还有救,不然,当你知道了彻底的真相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想要反驳什么的时候,他却急急忙忙的转身要走,打开门往外走的时候又转头很无奈的对我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好奇,是会杀人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便走出了单昆的病房,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看到的不是事实吗?事实不就是真相吗?到底他要表达什么?他为什么又放过我呢?
吴翰炜的怪异让我倍感疑惑,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要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明天找到小护士看看她有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我潜回房间迅速关上房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很安静看来他们已经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夜未眠,脑海里依旧回想着那个解剖室里发生的一切,我感觉自己有些崩溃。说什么都要离开这里。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我还沉浸在发生的一切,医院走廊却传来了吵杂声和脚步声,不一会儿我的房门就被老王一把推开了。
我立刻起身警惕着看着他,他看起来比我还慌张走上前来颤抖着说:“张记者,你没事吧?”
我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我没事啊!你……你怎么了?”
老王依旧一脸慌张颤抖着声音说:“昨儿晚上六号房的病人跑了,而且,跟着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二号房、四号房和五号房的病人,他们的房门都是被撬开的!而且,我估计他们可能已经遇害了!”
我一听老王这么说一脸的惊讶,老王这逼真的表情和语气,如果不是昨儿晚上我看到的那些,我一定会相信他,可现在我惊讶的是他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做到明明是他们杀的人,却又能装的这么像不是他们做的那样!
我为了掩饰自己知道的事情,马上爬起来穿起衣服:“怎么回事?院长他们呢?”
老王有些急躁:“在病房那边呢,我怕你出事来看看你,你不知道那个病人是我们医院最严重的病人。”
来不及应他,穿好了衣服跟着他一起来到病房区的大厅,周维昌、吴翰炜他们已经等在了这里,而刘护士长和小护士则不知在哪里。看他们面色沉重不知道他们又要演什么戏了。
周维昌见我和老王走来,忙走上前关心道:“张记者你没事吧,幸好幸好,没伤到你就行啊!”
我也唯有迎合着:“我没事周院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维昌叹口气说道:“昨晚六号房的病人不知道怎么逃了出来,还有2、4、5三个病房的病人也都失踪了,刚才我跟吴大夫出去找了一遍,只找到了一些碎尸,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6号病人给……。”
明明知道他们四个人的下场,却看在这里配合他演戏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也不得不这么做,是在不想听他在这里编故事看周围不见小护士不免担心起她来。
“怎么不见刘护士长和周护士呢?”周维昌听到我这么问也四周看了一下。
“确实没有见到她们,老王,今儿早上你通知刘护士和周护士了没有?”周维昌转过身询问老王。
老王一拍头说道:“我这就去通知一下他们。”说完,老王转身就往外跑去。
“周院长,这件事要不要报警,毕竟失踪了四个病人确实不是小事?”我尝试性的询问他。
周维昌摆摆手说道:“哎,没用的,下山的路被封住了,咱们下不去,下边的人也上不来,更何况这里地处高山,电话什么的都已经没用了。看来只能等山路通了再报警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报警了’心里这样想着但是我还是不死心:“难道就没有别的路下山了吗?”
周维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如果有的话,咱们就不用被困在这里了,我早就会派人去山下报警了。张记者,你别着急!”
我不敢让自己的目的太明显,只能住嘴不再问关于下山的事,看看一旁坐着摆弄手术刀的吴翰炜,我一直不敢直视他,生怕他突然发难对我不利,但是,我又好奇为什么他这个共犯会选择放过我,难道是良心发现?
他看到我再看他,只瞥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玩弄手术刀去了,看来,他根本不屑于对我做什么,这样我也稍微放了点心。
没多大功夫,老王急急忙忙跑进来,神色慌张的看着大厅的我们,他看看我的再看看周维昌,然后走到周维昌身边低声私语了几句,我只注意到周维昌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震惊。
周维昌向后一退,一脸的惊恐和不可思议:“什么?你刚刚说刘护士怎么了?”
老王慌张的也不再避忌我们:“我刚才去刘护士长那,叫了半天不见人来开门,一推就推进去了,我看见,我看见……!”
周维昌显得有些激动抓着老王的肩膀不停晃动着:“看见什么了啊!快说!”
我和吴翰炜被他的情绪惊吓到,而老王才开口道:“我进去看到有一具无头尸体,从装束上看上去可能是刘护士长……”没等老王说完,周维昌推开老王对门而去。
我们三人紧随其后来到工作区刘护士长的房间,进到门来周维昌跪在床边,一手抓着那具无头尸的手,他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也无法看到到底是不是刘护士长的尸体。
周维昌跪在尸体身旁一言不发甚至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我们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此时,我最担心的是小护士现在的情况。
我拉了拉老王悄声问道:“你有没有去看看周护士呢?”
还没等老王回答我,周维昌突然转身面对着我们,他双眼已经布满血丝有些恐怖的红,他扫视了我们三人一眼转而指着我说:“是你,一定是你!”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周院长我怎么了?”
周维昌慢慢站起身朝我走来:“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是不是你?”
他正要抓住我的时候一把就被老王抱住:“老周,你冷静点,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周维昌像发了疯似的,看到老王抱住了他转而对着他:“是你,对,不是他就是你,就是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
周维昌推开了老王靠着墙指着他,他的身体也跟着颤抖,手指在半空不停地抖动像是癫痫发作一样。
老王摇摇头说:“谁都不是,在场的人里没有一个是的,你摸摸,刘护士长的体温还热着呢,她是刚刚被杀了没多久,刚才咱们可都在一起呢。”
周维昌根本听不进去老王的解释,不停指着我和老王:“你们这两个疯子,疯子!”
‘哼,疯子,你才是真真正正的疯子。’我在心中暗想。
老王拉住他尝试着安慰他,周维昌也从愤怒转为悲伤,只窝在墙角抽泣,老王扶着他往外走去:“你先休息休息,事情会查清楚的。”
目送老王搀扶着周维昌往楼上院长室走去,我和吴翰炜才仔细看了一下尸体,吴翰炜蹲在尸体旁说道:“看切口,作案的工具很锋利,有些地方切得很平整,有些地方却有断连;应该是把很锋利的手术刀,没挣扎过,应该是被人注射了什么麻醉药物了。”
吴翰炜一步一步的分析着,而我却一点都没听进去:“周院长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吴翰炜站起身,擦了擦手上刚沾染的血说道:“他们是夫妻!”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不免有些震惊,半天晃过神来:“原来如此,怪不得周院长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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