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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谍战  抗战  男扮女装

　　29.太原市跑马场外小饭店内。
　　小伙子在一张临街的桌前坐下，叫：“来2斤牛肉，一坛子老酒！”
　　伙计一声吆喝：“牛肉、酒，来了……”
　　小伙子一面大嚼特嚼起牛肉，一面咕咚咚喝着碗里的酒。
　　张鹤鸣被小伙子的吃相勾起了馋虫，又添了些牛肉、老酒吃起来。小伙子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一袋烟的功夫2斤牛肉、一坛子老酒便下肚了。
　　他站起来拍拍肚子，一脸意犹未尽地走出酒馆。伙计见状忙上前来拦下：“小哥，还没给钱呢？”
　　小伙子：“没吃饭给啥钱？”
　　伙计：“你的碗筷还在桌子上就想赖账！”
　　伙计边说边转头，小伙子刚才坐过的那张桌子上空空如也。
　　伙计一着急就上前抓住小伙子的肩膀，朝里喊叫：“有人吃白食，快抄家伙！”
　　只听内里一阵嘈杂，七八个大汉带着做饭的家伙什儿冲了出来。老板：“你吃了我们2斤牛肉，一坛老酒，算钱来！”
　　小伙子笑答：“我还没3斤重，怎么吃得你2斤牛肉，一坛老酒？”
　　老板气煞，命伙计：“取挂牛肉的大秤。”
　　小伙子飘然跃上，众人一看，2斤2两。店内一时呆住，等众人回过神来，小伙子已飘然而去。
　　张鹤鸣等人忙把几个袁大头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出牛肉馆，几个伙计抬着刘学数跟出来，然而早也不见小伙子的踪影，大街上只有熙熙的行人。
　　
　　30.太原市跑马场外的街市上
　　张鹤鸣一摸身上，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对刘学书：“我的枪被人拿走了！老爷子要是找不见枪，非让我的剑术师父废了我的武功不可。”
　　刘学书：“那小伙子无恶意，要是有恶意，也许我们中间已经有人倒下了，他故意用不给钱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开，从而从你身上拿走枪。”
　　张鹤鸣：“我们会是回家吧！”说完一招手，伙计们抬上一顶软轿。
　　伙计们把刘学书抬上轿子。
　　31.太原城外一处地方
　　走出10里远的地方，张鹤鸣让刘学书自己走路，刘学书在张鹤鸣的搀扶下皱着眉头咧着嘴下了地，谁知张鹤鸣手一松，他便像一堆稀泥一样瘫倒在地。
　　张鹤鸣笑了：“我用400块袁大头买下了你这两条腿，没想到你的骨头却吓软了。看来要两条腿易，要一身硬骨头难。
　　谁知张鹤鸣这一激，刘学书腿一伸，脖子一梗，双手一撑竟站起来了。
　　见状不再笑了，上前握住刘学书的手：“血性汉子，怕激不怕死，不愧是雨馨的弟弟。”
　　“你认识我姐？”
　　张鹤鸣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十五、六的样子，憨憨地傻笑。“你姐……没有和你提到我，你好好想想。这张照片是你姐给我的，她让我照顾好你。”
　　“我姐……”，说完哇哇地哭起来了。
　　“你姐姐就坟就在附近，我们去看看他吧！”
　　刘学书边哭边走。
　　林蒹葭在后面悄悄地跟上。
　　32.太原督军府街，学生涌向省政府门前（1935年）
　　这哭声把张鹤鸣带回了1935年的那个秋天。喜峰口大胜的消息难以平息《何梅协定》的愤怒。
　　阎锡山的督军府前人山人海。
　　张鹤鸣和刘学书的姐姐刘雨馨同是成成中学的同学，他们一同走上街道，反对国民政府出卖华北主权。
　　刘雨馨走到前面，不住地左顾右盼，口号也喊的有一句没一句。
　　张鹤鸣骑着一匹烈性的黑色牡马上和游行队伍若即若离，装作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重复着完全没有意义的一句话‘我蔑视！’他似乎蔑视一切，处处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最近，他迷上了德国希特勒的学说！到处鼓动学生造“官僚”的反，但他不愿意加入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总觉得这样会让自己迷失在大众中。
　　军警把游行的队伍堵住。
　　张鹤鸣顾忌到刘雨馨的安全，下马站在刘雨馨身前。
　　刘雨馨以为他害怕才走到最后，就责怪：“你怎么这么没胆儿，平时忧国忧民，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赶紧是装得，早知道你这熊样，我也不理你.”
　　张鹤鸣：“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怕我爹。”
　　刘雨馨：“我忘了你们张家祖辈经商，家大业大，人丁却不旺，三代单传，你比宝疙瘩还金贵，再说，你家还有万贯家财等你去化呀！”
　　张鹤鸣：“你一说话就夹枪带棒。”
　　刘雨馨：“谁要你们张家专卖日本货。”
　　张鹤鸣：“我们家买得是日本货不假，但都是治病救人的药。”
　　“药？”刘雨馨冷笑了两句，“你们家购进那么多鸦片干什么？”
　　33.太原督军府街，省政府门前（1935年）
　　学生在省政府门前大喊：“我们要见阎主席。”
　　阎锡山从督军府出来，站在门口的高台上。他穿便装，大声：“同学们，你们放心，日本人要是敢打山西的主意，阎某人定血战到底，日军要拿我一寸山河我就让他们用一寸血来换，你们回去吧，好好学习，学好了把山西建设好，小日本就不敢觊觎我们了。”
　　请愿的学生渐渐地散去。
　　张鹤鸣把一朵玫瑰花给刘雨馨，并丢下一句话，“晚上七点找你，有件事要说，清和园饭庄，一定要来。”
　　刘雨馨望着张鹤鸣远去的背影，她心理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他在谈论文学、历史的时候侃侃而谈，飞扬着理想的气质，就像一棵挺立的橡树，睿智而伟岸，可一遇上感情的事情她总是唯唯诺诺，木讷地像一株榆树，死一般地矗在地上，随风重复着老掉牙的调子。
　　“这是一个什么人呢？”刘雨馨不住地反问自己。
　　“你还沉静在虚幻的甜蜜中呀！快醒醒吧。”同宿舍的杨楠推了一下刘雨馨。
　　刘雨馨：“你……吓我一跳！”
　　指着张鹤鸣的背影，杨楠：“他？你也敢动心，学习是不错，人品也好。可他的脑子里整日价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不知道自己该喜欢什么，心里明明喜欢你却不敢说出口，这样的人不值得。”
　　刘雨馨：“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如果多经历生活的风浪，他或许会好的。”
　　杨楠：“他？没救了……他喜欢在幻想中给自己带上救世主的光环，却从不敢行动，他不会加入我们的，他永远是个独行者。”
　　刘雨馨：“我也承认，我也明显感到他的谦和里带着一种清高的神情。他是铁血主义的狂热信徒，却又是列夫托尔斯泰和甘地的追捧者，他就是一个矛盾体，但是一旦决定的路，他定会坚定不移地前行。”
　　34.山西仁济药铺，张鹤鸣家（1935年）
　　张鹤鸣回在家里差不多什么事都不做，躺在小花园的木摇椅上看书， 他的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刘雨馨，“该不该呢？”他反复地问自己，但当指针指针成为一条竖线的时候，他还是出门了。
　　35. 山西仁济药铺一处秘密仓库（1935年）
　　烈火烧起来了，张家仓库的鸦片被搬到院子里，点燃了。刘雨馨敬佩地看着张鹤鸣，张鹤鸣心里甜蜜无限。
　　赶来的张国治骂了一声“孽子”，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日本浪人从四面冲上来。他们的到来更激起了学生的愤怒，他们发疯地喊着：“焚烧日货！”整个仓库都点燃了。
　　张鹤鸣大喊：“同学们，不要烧，仓库里都是药，治病救命的药！”
　　一切无济于事。
　　浪人与学生战在一处，学生纷纷倒地。
　　刘雨馨上前阻拦，被浪人的木剑击伤，学生只顾逃命，好几个人踩到了刘雨馨。
　　张鹤鸣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拾起一把木剑，把浪人打的七零八乱。他扶起刘雨馨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36. 太原医院内（1935年）
　　刘雨馨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周围一片洁白。张鹤鸣的脸上除了憔悴就是关切。她满含深情地望了一眼，用微弱的声音：“胸……前，胸……前！”
　　张鹤鸣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刘雨馨颤抖地展开红色的小本，本子的扉页上是血红的镰刀和斧头，中间夹着一张二寸见方的黑白照片，照片有一男一女，“这是我的弟弟，希望你能给他找个事做，让他有碗饭吃。”
　　张鹤鸣点点头。
　　病房的门开了，马茗老师走了进来。
　　马老师拍拍张鹤鸣的肩膀，又冲刘雨馨微微一笑。
　　“鹤鸣，你能给老师买一包烟吗？”
　　“这里不能抽烟。”
　　刘雨馨冲张鹤鸣一使眼色，张鹤鸣退了出来。
　　张鹤鸣把耳朵贴在床上，他练过武耳力很好，加上马老师低声说话也避别人声音大的缘故，他能清醒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呀？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惹了这么大的祸，鸦片是治红伤的良药，你们烧掉了千万红军指战员的性命。党决定给你警告处分。”
　　“我……”
　　“你不要太过自责，好好养伤。”
　　张鹤鸣走进病房的时候，刘雨馨温情地望着他，张鹤鸣的眼神中却充满同情而不是爱恋，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她默默地念：“紫藤花开了
　　轻轻的放着香﹐
　　没有人知道。
　　水面散着浮萍﹐
　　水底下挂着倒影。
　　蓝天里白云行去……”
　　张鹤鸣对刘雨馨：“我的心轻轻的放着香﹐可是你不知道。”
　　刘雨馨的眼里似乎有泪水沁出。
　　张鹤鸣善于模仿各种声音，他：“我模仿着徐志摩的声音给你念一下：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刘雨馨的泪流到了嘴角。
　　张鹤鸣坐在坟头望着天，天上是悠悠的白云，他低吟着：“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37.太原郊外，刘雨馨坟头（1937年）
　　刘学书：“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张鹤鸣摇摇头，“我买饭返回时，她已经不在了，床上留下一个字条‘我走了……，我寻到汾河边，就找到一件上衣，我沿河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只好在这个地方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
　　刘学书：“这些年我也一直找她，姐姐，你在哪里，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被军政府当成满清余孽给杀了，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姐姐找不到了，我想回乡下寻表叔，没想到他被革命党所逼上了天龙山当了土匪，我也就投奔了他。现在，叔叔死了，我又没有立足之地了。”
　　张鹤鸣：“你总能养活自己的，你父是少有宫廷玉雕师，你姐说你也十分擅长这种手艺，太原有一家弘艺银楼，我央父亲荐你去做首饰镶嵌的师傅。”
　　刘学书：“拜托了！”
　　张鹤鸣从口袋里掏钱：“这是100大洋你先找个住处，安顿一下。”
　　张学书点点头。
　　39.太原市内，一家棺材铺
　　张鹤鸣进到一家棺材铺，拿着一张图：对老板：“按样子给我做一把手枪，在刷上黑漆，要快，我多给钱。”
　　木匠看看：“行，10块法币！天黑取货。”
　　林蒹葭在暗处出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40．太原仁济药铺。
　　深夜的太原被迷蒙的雾霭所笼罩，在深深的巷子里传出几声狗吠，丝丝的灯光在潮湿阴冷的雾气中闪烁。张鹤鸣从窗户猫进父亲的房间，把做好木头的手枪放在张国治长放枪的地方，他正想出去，突然听到脚步声，就钻在柜子里。
　　张国治看到自己缠在门扇手柄上的头发丝落在地上，脸上爬上一丝笑容。
　　伏在屋顶上的林蒹葭蒙着面，她身体微动，瓦片发出细微的声响。
　　张国治一下子跃上屋顶。
　　林蒹葭掏出手枪一阵连射，屋顶上瓦片纷飞。
　　张国治翻身躲过：“你怎么会使排子枪。”
　　林蒹葭：“排子枪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使！”
　　张国治出枪。林蒹葭大喊：“排子枪！”她的手枪已经被张国治打落，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