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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9589
发表:2015/12/30
奇幻 小说
基因编程
宋炳茹 [SHANDONG]
 出售价格:10万 [如何联系作者]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离开球场,乔布斯没有回家,他要想明白一件令他沉重的事情:我是谁?
  顺着在冬季里依然绿树青茵的古道大街向前走去,乔布斯看到了他出生的老房子,父母早已作古,在尘世中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给他的回忆。正因为人生苦短,老一辈人在一起消磨的时光才尤显珍贵,少年用来学习探索,青年用来爱慕倾心,中年时,他们更有了更丰富的审美品味,老年时则享受安闲,就像春夏秋冬一样,他们的人生富有节奏。那时的他,曾是个有天分的少年,有着一个普通人的名字—乔伊,梦想着有一天成为乔布斯那样,能够改变世界的天才人物。后来,他真的做到了,但梦想背后,竟是这样漫无边际的虚无。
  再往前走,是他和阿佳妮读书的大学。在那里,他们和老师一起,发现了对人类基因编程的方法。在此之前的人类,都是如今的B级人种,还没有A级和C级的阶层划分,大家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共有着短命的宿命。阿佳妮的缺陷是有着小儿麻痹症留下的腿部残疾,算不上漂亮,像个带点俏丽的男孩儿,总是留着短短的头发。但她是多么聪明啊,她的那一双大眼睛又是多么富有智慧!她与那些只会服侍和取悦男人的女人们从来就不同!在他们的大学里,除了与她比肩的阿妲,又有谁比她更优秀呢?他的那些改写人类基因的设想,有多少,是在与她相爱的过程中碰撞出来的?
  前面,是乔布斯最不想见到的一家医院。在这里,还在读书的阿佳妮怀孕了,可是他这个还没有毕业的书呆子,生活智能如同5岁小孩的男朋友,因为父母的反对,却不能马上娶她。他拿着他们共同编写的那些天才的代码,找不到工作,因为没有解除天才早夭的诅咒,没有人想当天才。老板们看着着这个头发蓬乱,不穿袜子,鞋子也裂开了大口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男孩,就像看着一个低能儿,一个疯子。
  除了他并不富裕的父母给他的那一点生活费,他挣不到一个铜板。她的腿疾让她小孩都带不好。他和她,都还必须靠父母养活。
  当他们的老师绝圣终于解除了天才早夭的咒语,他那些制造天才的代码有了卖场,他找到未婚生子的阿佳妮,把他挣到的第一笔钱放进她的手里,她眼里却再也看不到喜悦的光。她说,他们的第一个女儿已经夭折,那个女孩不是天才,却代她的父母受到了天才的诅咒。
  阿佳妮的A级人种生涯只有短短几年。她不再是个瘸子,却依然不擅家务,婚后,她又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傻子,在拙劣而沉重的家务劳动中,阿佳妮终于耗尽了她天才的光辉。
  他们的同学屠灵,青年时代也曾爱过阿佳妮。他为她发明了善做家务的C级佣人,可是她,却早早地为他乔布斯堕回B级人种的茫茫红尘。
  他爱她,却从来没有像她爱他那样爱过。那时的他爱那些代码,胜过爱他自己,也胜过爱阿佳妮和他的B级人种的孩子们。
  阿佳妮50岁时,已苍老到与乔布斯如同母子,乔布斯与她再谈起他们一起创建的代码,阿佳妮也已完全茫然不知其义,她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却日益成为一个充满敌意的怨偶。这时候,她的表妹新寡,那是一个擅长社交的B级美人,一生都在研究男人的需要。在一场宴会上,只撒了几次娇,就使乔布斯跌入了她的温柔乡。后妻虚荣浅薄,属于他年轻时代鄙视的品种,却给了他真正的女性的温柔,也能把他照顾得更好。尽管她从来没有像阿佳妮那样懂他,但很享受他带给她的夫贵妻荣。两个人相互需要,相互补充,没有那么深的爱,也没有那么深的怨恨。
  白头到老,是结婚时的誓言,但如果,两个人中的一个,再也不会变老,又如何走得下去?他终于没有陪阿佳妮到白头。后妻年老后,他又有了更年轻的情人,以及更更年轻的情人。后妻拿着他的赡养费,继续过着她优雅舒适的生活,只是生活里少了一个邋遢的男人。他给阿佳妮的钱,阿佳妮却一分也没有花,生前,她把那些钱放在枕头里,床单下,硌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感觉到他。临死,付之一炬,拌进了她的骨灰。
  那些钱,是他的替代品,无用的,让人难受的存在。
  曾经爱得那么深,可是,谁也没有得到谁的好。
  城市的外围,是一片墓地,早已故去的父母、阿佳妮和孩子们,还有他的后妻、以及那些比他越来越年轻的情人们,都已在这里安息。她们和他,有着越来越遥远的距离。他的兴趣,也终于从A到B,再到C。
  如果只是一具肉体,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显然地,C级比B级更性感,B级比A级更体贴。可是,一百年,足以让他对一具肉体感到厌倦。现在的这个世界,只让他感到孤单。
  与他同一时代的女人,还有阿妲。她懂他,了然地,居高临下地。
  转过一道弯,懂他的阿妲,就站在因为爱他,而最终失去他的阿佳妮的墓旁。
  她那么像、那么像年轻时的阿佳妮!乔布斯定在看见她的地方,往事从头再起,像那些硌着阿佳妮的钱那样硌得人心里生疼,他的眼泪流了下来。这里,也埋葬着他的年华,他的热情。
  阿妲回过头来,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他,沉浸在记忆和情绪里的乔布斯突然感到羞涩。她是否会想,这滚烫的泪,也是更性情的乔丹为他打开的闸门?
  但想象中的阿妲的清冷了然的表情没有出现在那张熟悉的脸上,见到他的泪,她竟然也痴住了,眼里跟着潮热起来。
  就像对面的是阿佳妮,眼前交织的是两个人共同的回忆。乔布斯禁不住迎上前去,张开了他曾经追忆无数次的拥抱,送上一个来自前生前世的亲吻。
  在乔布斯的拥抱和亲吻里,阿妲一阵晕眩,直到他呢喃地叫出:阿佳妮,我的阿佳妮!这名字让阿妲突然挣脱出来。她狠狠地打了乔布斯一记耳光,说:“乔布斯,你这个混蛋,你看清楚,我是阿妲!阿佳妮已经埋葬在这里!再也无法回来!”
  乔布斯没有被她的耳光打醒,却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他抓住阿妲,嘶吼着说:“你是阿妲,你是能改变一切的阿妲,是超脱于所有悲欢之外的阿妲,不像我,只是一个混迹于A级人种的混蛋。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变得那么像阿佳妮?又是为什么,你把乔丹的基因植入我的身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句话,像夜空中闪过的一道霹雳,阿妲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她使劲挣脱开乔布斯,跑掉了。
  
  5
  回到家里,阿妲没有吃饭。她钻进被子里,哭得像一个孩子。家里只有一些C级佣人,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主人。一个女佣人给了她需要的纸巾,却没有人给她需要的拥抱。
  她竟是如此贪恋乔布斯的那个拥抱,这多危险!
  阿妲哭够了,也清醒过来。她对着镜子,看着那张像极了阿佳妮的脸,想起乔布斯的那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你变得那么像阿佳妮?又是为什么,你把乔丹的基因植入我的身体?”
  是的,她借用了阿佳妮的外貌基因,她想让他爱上她,让这个浪子,受阿佳妮为他受过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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